《战锤:开局一条狗》 第808章 只待 - 当加维尔·洛肯以三首恶魔“赛伯鲁斯”的身份走到德尔福斯神庙的入口前的时候,他现在连接的六只眼睛用一种奇特的视角向他传递了它们所看到的东西。 他们从犀牛运兵车上下来,这处是唯一的入口,地面上点着熄灭或者仍在燃烧的蜡烛。 还有着许多充满当地特色的奉献与祭拜物,但没有什么当地人敢于在场观看或是停留。 随后,洛肯凭着自己的心念,让“赛伯鲁斯”“抖了抖鬃毛”。 接着,在艾瑞巴斯与阿柯舒布贪婪痴迷的目光中,赛伯鲁斯的形体在瞬间变大了,三位强大神明充盈的力量就像是酒鬼面前的陈酿、贪财者面前的宝石、饕餮面前的佳肴一样,再次于这二人面前一闪而过。 随后他带着一种新奇感将自己的反弓腿脚与足底肉垫放到了入口前的地面沙土中。 他们面前是一条即使在阿斯塔特所见识过的世界中也能称得上宏伟辉煌的古老遗迹山谷。 在阳光下呈现出橙红到柠檬黄色的纯色砂岩悬崖厚达数公里,高高伫立在红褐色的沙漠中,两侧的崖壁上雕刻着许多高达数百米的古代雕像。 从雕刻的内容和姿态来看,大致能看出这些都是此地的古代君主——但他们所佩戴的珠宝与手持的器具又看起来比如今的戴文人要文明得多。 同时,洛肯还注意到了一点,虽然绝大部分古代国王雕像的头部或者面部都损毁了,但毫无疑问,光从留下的部分都能看出他们比如今的戴文土著看起来要“更像泰拉人”。 “你很敏锐。” 不知什么时候,那位身穿黄黑条纹希玛顿的原体幻影又浮现在他的灵魂身旁。 “这里在更为古老的年代曾经有泰拉殖民舰队的后裔生存过,而且在获得来自其他文明的帮助后过得相当不错。” “那现在的戴文人这副模样是退化了?还是与……” 洛肯没把后半句话问出来,但他相信对方能懂得他心中所思。 “没有,他们没有与那些提供帮助的外来者混血。” 对方果然闻弦知意,解答了他的疑惑。 “有许多因素……但主要可能在于故意的近亲通婚、对环境的适应变化与他们遭受的亚空间污染。” “那原来的文明是……” “他们从外来者那里学到了亚空间技术,当然也获得了警告。并且,你猜为什么戴文的卫星上会古怪地出现与戴文本土同样模样的部落?戴文可是根本没有大型宇宙舰艇或者轨道空间站的上古痕迹,不是吗?” “是这样。我们发现它的时候附近的空间与本土都没有任何高级科技产物的遗留……确实,那为什么戴文之月上会有同样的族群?” “亚空间。”原体的幻影说,“他们通过学到的亚空间技术和仪式跨越空间去到了月亮上,这听起来还挺浪漫的不是吗。” “这不可能!这怎么能实现?” 洛肯惊呼起来,现实中的三首恶魔甩了甩尾巴,被震落的碎石落在它的爪前,随即被踏为齑粉,毒液与腐蚀性的唾液从利齿中掉落在地。 “即使是复仇之魂这样的伟大造物也必须依仗庞大的亚空间引擎与导航者才能进行亚空间航行!他们怎么能凭借所谓的仪式就做到这个?!” “他们的铸造技术与科技水平明显不足以让他们造出星舰,不过他们掌握的亚空间技术显然与科技发展水平没有太大相关度,可它能让他们字面意义上的能做到‘破开空间转移实体’。这就是为什么戴文之月会有戴文土著部落。” 原体的幻影说,“亚空间之力就是如此不讲道理的。难道你看到的扎伏耶·朱博在耳语山脉的变化与你我现在的存在就很讲帝国真理吗?” 洛肯无言以对。 “但很显然,他们在掌握它并运用它过得很好的许多年后终于失去了对亚空间的谨慎与敬畏,开始滥用它了。随后,很显然,滥用资源的文明毁于一旦,剩下的人变成废墟上的流浪部落,这些古老的技艺退化为某种宗教性质的仪式,掌握者则自然成为了祭司或是首领——你看,很眼熟的过程,不是吗?人类的聚居地往往周而复始地在重复这个过程。” “……就像克苏尼亚。”洛肯轻轻地说。 “就如克苏尼亚。”原体的幻影点了点头。“太阳底下无新事。” 这时候这一行人已经穿过了布满古代国王雕像与陵墓入口的山谷,地势平缓地向下,直到他们进入一个四面环形的…… “这是个巨型陨石坑吧。”洛肯说。 “是的。”原体的幻影回答,“一个亚空间的领主们总是很喜欢弄点儿什么的现成地貌,毕竟,流星这种符号本身就带有天然的神秘学力量。看,神庙就在那儿。” 一座石头建起的宏伟神庙出现在他们面前,其建筑主体建造在垒起的层层夯土高台上,正面有着精美的多层阶梯式台阶,这宽阔的台阶又被三道水流分成了左右两边,台阶顶部显然有蓄水池提供水流,还有巨大的石拱门,一对有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浇筑花纹的青铜大门就在拱门后隐约闪烁着暗金色的斑驳反光。 “请看。”艾瑞巴斯骄傲地说,“我花费了六十年的时间与资源重新修复的盘蛇神庙,我将在这里为您……和我们的主人奉上点燃整个银河的火焰。” 老妇人用她的法杖拄着地面,她嘶嘶地开口了,声音里有着某种怨毒,就像一条年老的沙漠蝮蛇,“别忘了我和我的人民!使者!……但你提供的奴隶们对修筑也非常有帮助,当然。别忘了你还需要我的技艺和帮助,使者。” “你们对此的贡献不可忽视,但事到如今你也不是无可取代的。” 艾瑞巴斯得意地看了眼愈发紧张的女祭司,“如今,我显然在亚空间技艺方面并不如从前那样需要借助你的力量了,阿柯舒布,感谢你带我们到这儿,但你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示威似地靠近洛肯,同时看了眼开始变得愤怒的女祭司,“我说得不错吧?大人?” 洛肯攥紧了拳头,忍住了自己现在就想把这狗男女的头分别一拳头敲进他们腔子里的冲动。 “好了!”赛伯鲁斯有着鸟喙的那颗头喝道,“今大事尚未成,尔等何以如此?!吾主不会遗漏任何为他做出过贡献的仆人,即使是曾经侍奉过其他神明亦然。” 女祭司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朝着赛伯鲁斯行了一礼,“仁慈的主人!”她赞颂道,“请跟我来吧。” 他们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洛肯注意到,分割台阶的三股流水是这个星球上难得的清泉,他伸出一只带着鳞片的爪子探入水中,接着探出分叉的细长舌头舔了舔。 “很诡异,对吧?”原体的幻影说,高大的原体抱着双臂,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甚至太干净了,这是这颗星球上不该存在的处理过的纯净水——这也是阿柯舒布能弄到这么多奴隶和祭品、并且盘蛇神庙会被认为是具备强力医疗与甦生作用的圣地的原因之一。光是改喝一段时间干净的水这一条就能让许多儿童或是体质较好的病人从腹泻之类的疾病里缓过来。” “那是什么原因?总不见得她的亚空间技术能让她净化水源?” “显然不能,戴文祭司们的亚空间技术早在数千年间已逐渐被混沌污染,而且他们的技艺主要都集中在如何进行亚空间穿梭上。这种纯净水的来源就要提到这座神庙的另一批暗中资助者了。” 原体摇摇头,“我还是对他竟敢在这种情况下返回泰拉的自信程度感到吃惊。” 其言语中暗示的意味让洛肯的心又是一沉。 他们已经走到了神庙台阶的顶部,石头拱门后就是入口处的青铜大门。 “请跟我进来吧。”女祭司口中喃喃着本地文字的咒语,率先走向大门并缓缓地推开了它,香料与柴堆的味道扑面而来,掩盖了浓重的祭祀酸臭味。 走到这里的时候,洛肯才发现门上浇筑的图案主体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巨树,三条树根从其下探出,延伸的方向正是三道水流的方向,树干上方有着累累果实,两条盘旋而上的大蛇缠绕着巨树,并在顶部汇合。 “难怪叫盘蛇神庙。”他说,“这细看倒是看起来很像药剂师兄弟们使用的符号。” 原体的幻影笑了,“毕竟是因为海军陆战队(Marine)首先把它用错了才将错就错的。” “什么?大人?是说星际战士(Space Marine)用错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是说,很显然,不管是谁决定了药剂师们的肩甲符号,他都一定认识北亚美利加的某些古代军队。” “这是古代泰拉军队曾经使用的标记吗?” “我看到他们曾经在陆战医疗队使用的符号与此类似,但实际上……相当讽刺的是,”原体的幻影在他们跨过大门的时候说,“双蛇羽翼杖其实正是赫尔墨斯的象征,而单蛇饮水杖才是阿斯克勒庇厄斯的符号。” “他们分别都是谁?大人?” “商业、使者、偷窃与雄辩口才之神……后者则是医疗之神。……好了,看好,她要带你去最重要的地方了。” 阿柯舒布娴熟地带领他们穿过大厅中的种种设置以及那中央看起来洁净神秘的祭坛石床,直到他们开始走到后部的某个被诸多雕刻遮掩起来的不起眼标记面前。 仿佛某种荒诞不经的梦境般,在一堆原始雕刻与兽牙羽毛之类的东西中,阿柯舒布点亮了一面屏幕,伸手印证了掌纹,随后艾瑞巴斯输入了一连串密码。 接着,一股臭氧的独特味道弥漫开来。 他们三“人”从原地消失了。 阿柯舒布顿了顿手中古老的法杖,接着,一股油脂燃烧的味道开始弥漫在空气中,一间圆形的密室出现在他们眼前。 洛肯立即意识到,作为密室,它的尺寸有些过于宽阔和高大了,仿佛特意是为了某个十分高大的身影建造的,因为如赛伯鲁斯般庞大的身形在此地也无需低头行动。 但更令他震惊的是,刚刚…… “刚刚我们是不是……” “刚刚你们进行了传送。没错。所以密室在这颗星球上很安全,也没人会发现神庙内部的秘密。”原体的幻影回答了他。 “这就是问题所在,阿柯舒布或许只知道是某种防护措施,但你作为阿斯塔特高级军官应该能认出来不少吧。” “是的……泰拉在上……”洛肯喃喃地回答,他认出了某些昂贵稀有的发生器,以及链接它们的更加昂贵的动力源设备,上面的标记虽然被小心掩盖了,但那独特的设计风格与外形根本骗不了熟悉他们的人。 “那岂不是……天哪。”他看着这些机械教风格的力场与护盾发生器以及其他东西喃喃道,“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火星只是因为生活方式或是习俗与我们有所隔阂……” “得了吧。”原体的幻影重重哼了一声,“他不许泰拉的教派称他为神,可他在火星所有人的口中就是欧姆弥赛亚这点怎么说?你不会不知道对所有机械教派信徒来说欧姆弥赛亚是什么意思吧?” 洛肯又凝住了。 是啊。 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这点……呢……? “那……”他艰难地挤出声音,他头脑中一片混乱。 “所以机械教中人目前其实很好拉拢。因为他们之中肯定已经有许多人意识到这件事了。只要提供资源与研究许可,一位原体能从中找到机械教盟友的可能性比你想象得要简单高效得多。” 一位原体。对他来说,知晓更多的细节或许确实是一种诅咒,苦涩再次在他口中蔓延。 这时候,艾瑞巴斯与阿柯舒布已经开始着手介绍并修改那些地面上早已备好的法阵上的部分名字。 洛肯环顾这间充满了兄弟背叛、盟友背叛、各种背叛与被献祭的痛苦回响和谎言的密室,缓缓坐下,等待着。 等待着他的指挥官,他的基因之父,他的狼神身躯的到来。 而洛肯也将在此完成他在此地的使命。 随后一切便将……汇入汹涌的命运之河。 (本章完) 第809章 就让银河如你所愿地燃烧 第809章 就让……银河如你所愿地燃烧- 盘蛇神庙的密室中,利爪裹挟着硫磺味的腥风在岩石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裂口。 加维尔洛肯所栖身怪物的三个头颅同时露出了皱眉的表情。 艾瑞巴斯竟躲开了他从背后发起的攻击。 “我就知道……你这样的旧人一定会嫉妒我这般的新星。” 艾瑞巴斯站在密室另一边,手中拿着一柄如星尘般闪烁的武器——首席牧师还是为自己留下了一柄宿敌刃。 “这才对……我与你之间,只会有一个人留下侍奉祂!败者食尘!” 洛肯的三个头颅同时发出低吼。 狼首猛地前探,喷出一团带着冰碴的寒气;鸟首振翅尖啸,声波在石墙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蛇首则吐着信子,长尾如鞭子般抽向艾瑞巴斯的脚踝。他的利爪泛着幽蓝的光,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尖啸,留下淡淡的冰霜残影。 艾瑞巴斯的武艺洛肯曾经见识过,他当时就自认为并不能很确定地打败各方面技艺都很圆满的首席牧师——倒是打败那只囿于剑术的剑士要简单多了。 现在牧师手中的宿敌刃带着恶毒的光芒,正在刺向洛肯,洛肯如今的视线能看到它上面附着的纯粹的毁灭与杀戮的渴望。 因特雷克斯人的介绍没有错,这武器……确实是“有知觉的”。 “我的武艺,”他踏前一步,宿敌刃带着呼啸劈向洛肯的狼首,“也是确保我活到现在的东西,我曾杀掉无数召唤出的恶魔,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成为这柄剑下的第一个亡魂!” 洛肯的翅膀猛地合拢,用骨膜硬接下这一击。 超自然的剑刃切开鳞片的瞬间,他的鸟首突然俯冲,尖喙狠狠啄向艾瑞巴斯的咽喉。 艾瑞巴斯侧身躲闪,却被蛇首喷出的毒液溅中肩甲,腐蚀的酸液瞬间在装甲上烧出一个黑洞。 两人在祭坛的一侧缠斗,碰撞与落空的攻击让碎石木屑四处飞溅,狼嚎、鸟鸣与蛇嘶混杂着艾瑞巴斯高声念诵的洛嘉之书如同诡异的配乐。 与此同时,神庙密室外的大厅里,获得了意外来自伊泽凯尔·阿巴顿的帮助、乘坐雷鹰与钢铁之主护送战帅的队伍前后脚抵达戴文的幼发拉底琪乐正喘着粗气躲开一道朝她射来的冰刃。 她的亚麻长袍已被划破数道口子,裸露的胳膊上布满细小的低温灼伤——那是阿柯舒布的亚空间法术留下的痕迹,但她依然必须前进——战帅——他的身体被送进了这座神庙,随后消失在某处,他必须弄清楚发生或者正在发生什么。 - 正如辛德曼的计划,成为了人们如今不安心灵中带来安慰的灯火般的活圣人的幼发拉底·琪乐在复仇之魂上得到了极大的额外支持。 他们原本获得了审判日的两位副机师的帮助,打算混在泰坦的维护团队中降落,但审判日最终没有被批准第一批降落。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首席连长出现,并把他送到这里,“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日后会有任何后悔之意,女人。我不欠你了。” 阿巴顿看她的目光晦暗难明,接着转身离去。 随后荷鲁斯独自前进,他发觉要潜入神庙并不那么困难,但,他那么大一个身体呢?他的原体之躯呢?他刚刚看着他们的悬浮担架落地并由戴文侍僧们把他抬进去的! 直到荷鲁斯再一次排查神庙内部的时候,遇到了刚好从密室出口出现的阿柯舒布。 这名戴文土著女祭司看上去不过是个佝偻的老妪,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狂热,以及不应该如她这般形体具备的力量。 “外来者,你以为能凭凡人之躯对抗神明的恩赐?” 阿柯舒布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法杖顶端的蛇骨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一道更粗壮的能量束,“那强大的灵魂藏在你身体里又如何?没有那被诅咒的身躯,你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 琪乐,或者说,她体内的荷鲁斯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扑向侧面的石柱,从阿柯舒布法杖上发射出的古怪能量擦着她的后背击中神庙的石柱,炸开一团墨绿色的腐蚀性酸雾。 他手里紧紧抓着那柄来自卢修斯的短剑——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他一直将它携带在身边。 “老东西,你懂什么是战士的灵魂?”此时,凡人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独特的低沉音调,“我杀过的异形比你见过的星星还多,就算困在凡人躯壳里,我一样能杀了你。” 他突然矮身滑铲,短剑贴着地面划向阿柯舒布的脚踝。 老妪尖叫着后跳,法杖重重顿地,地面裂开数道缝隙,爬出无数毒蛇状的能量体。 荷鲁斯旋身避开蛇群,却被一条能量蛇缠住手腕,冰冷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几乎将他的动作冻结。 接着他咬牙猛地拽断能量蛇,任凭手腕上的皮肤被撕脱,借着这股冲劲扑到阿柯舒布面前,剑尖直指对方的心脏。 阿柯舒布不意如此,慌忙中用法杖横挡。 短剑切入法杖中,顿时被卡在那儿,女祭司的老脸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荷鲁斯也扯起嘴角。 “你知道吗?这是把动力剑。” 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腾出左手抓住阿柯舒布的手腕,借着吊坠与力场赋予的力量猛地一拧。 法杖断为两截落地的同时,他的短剑也割开了老妪的咽喉。 女祭司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密室入口的读取面板上,随后,它亮起了光芒。 阿柯舒布倒在地上,不甘、怨毒地盯着这错位的灵魂,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阵漏气般的嘶响。 荷鲁斯喘着粗气,打量着密室的入口,随后,他开始尝试打开它。 ————————— 荷鲁斯终于打开暗门冲进密室时,正看到一头三首恶魔与艾瑞巴斯滚落在密室祭坛旁的石头法阵上。 祭坛上静静地躺着的正是荷鲁斯·卢佩卡尔本人的躯壳。 三首恶魔的胸口上插着那柄古老的宿敌刃,三个头颅都低垂着,唯有蛇首的信子还在微弱地颤动。 艾瑞巴斯则仰面躺着,双眼不敢置信地睁大,仿佛认为他绝不该死在这里一样。 他的喉咙上显然被这头恶魔的利爪豁开了一个几乎割断脖子的大口,与祭品同样猩红的血液顺着法阵的图案蜿蜒流淌,在祭坛周围勾勒出新凿的符文与圆环图案。 荷鲁斯刚要上前查看,却见那饱饮了命运使者鲜血的法阵突然沸腾起来。 无数细小的暗影从血水中钻出,仿佛锁链般缠绕着虚弱的三首恶魔。 怪物躯壳在亚空间能量的撕扯下发出噼啪声,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边缘流淌着能吞噬光线的五颜六色的黑暗,随着蠕动的多色锁链的出现,一道人形正在从恶魔身躯中被扯出。 恶魔的三个头颅同时发出痛苦但得意的嘶吼,狼首的鬃毛根根倒竖,鸟首的尖喙不断啄击自己的胸膛,蛇首则死死盯着那道虚影,仿佛在与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诀别。 随后,加维尔·洛肯开始逐渐浮现在惊愕的荷鲁斯眼前。 “怎么会……赛伯鲁斯……不对……还没到时候……”洛肯的声音如此虚弱,仿佛灵魂也破碎不堪,“帮帮我……原体……原体还没有……” 三首恶魔发出大笑,它的背后湿漉漉地颤抖着鼓起,接着从中生出一对昆虫的双翼,额头的第四对复眼与其余六只眼睛猛地转向金发的记述者。 周围的暗影中浮现出无数竖立的兽瞳,正如警戒之眼,每一只竖立瞳孔的中央都映照着幼发拉底琪乐那张惊讶的脸。 “荷鲁斯卢佩卡尔,”它的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递,而是直接响彻在意识深处,像无数根尖锐冰针刺入灵魂,“你来了?来吧,看看你在此地拒绝混沌礼物的未来。” 记述者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看到了泰拉的宫殿、山脉乃至大陆板块都在亚空间风暴中崩塌粉碎,帝皇的黄金王座裂成碎片,一道粗陋的网道入口在废墟中旋转,从中喷吐出比恐惧之眼更狂暴的能量。 猩红浪潮如海啸般席卷地球,凡人在瞬间变异成扭曲的怪物,灵族的哀嚎从遥远的过去传来——那是他们灭亡的回响,如今成了人类的终曲。 画面骤然切换。 王座厅的帷幕拉起,一道庞大华美的门扉立起,帝皇的身影笼罩在光辉中,身边簇拥着满是喜悦的文官、贵族,禁军守卫在侧,但他却在伸手打开大门的刹那发出痛苦的嘶吼。 真一铠甲寸寸变黑,金色的双眼流淌出墨色的能量,禁军们在虚无光芒中瞬间扭曲,化作收割生命的怪物,在泰拉的毁灭风暴中齐声赞美着新神之名。 人们成亿地死去,银河被分割成无数割据之地,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幸存的人类成了王座上的黑色神明与幸存的少数原体们博弈的棋子,原体们堕落或是被迫逐渐堕落,人类化为食粮、货币与材料,连死后平静的安息都成了奢望。 还有另一个……下一个…… 每一条路途都导向一个最最可怕的未来,即使最初的愿景曾经真诚,可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当事者、见证者的死去,一切都会被重新诠释、发生改变。每根命运之线上人类几乎都在周而复始地在重复这个过程,直至文明的废墟上只有万古长夜中燃起的篝火。 “如何?” 凡人的躯体剧烈颤抖起来。 荷鲁斯的灵魂在琪乐体内翻涌,那些未来画面为他带来的冲击比之前任何冲击都要猛烈。 “想要一个其中最不糟糕的?当然,当然,获选者,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看到了艾瑞巴斯与怀言者的古老谋划,他看到了自己兄弟堕落的瞬间,他看到了种种悲剧与误会造就的阴暗裂隙,他看到自己率军围攻泰拉的场景,看到了费鲁斯的颅骨、又一次目睹圣吉列斯的死亡,他看到帝皇被自己打出眼珠、打破头颅、倒在自己面前的瞬间,更看到了那之后混沌肆虐的银河——但与三头恶魔展示的未来相比,这还有一些世界安居乐业的银河竟也显得不那么糟糕起来。 “不……”荷鲁斯用琪乐的喉咙嘶哑地拒绝,“我不能……我不会……我不该……我不可……” “你这样做绝不是因为你的野心,而是为了那一部分人类的存活,还有你的父亲,不是吗?”那恶魔蔓延出的黑暗缓缓包裹住他的凡人身躯,“接受我们,用你的灵魂点燃银河叛乱之火。至少那样……你的父亲就不会陷入必死之局,而人类还能活下来更多……只需要你来做你本来该做的事情就行了,难道不好吗?” 琪乐的身体突然瘫软在地。 一道银色的灵魂从她体内升起,在祭坛前凝聚成荷鲁斯·卢佩卡尔往昔的模样——身穿珍珠白色的战甲,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茫然。 他悬浮在祭坛中央,目光扫过那些未来画面,最终叹息着落在洛肯身上。 洛肯已经完全僵住。 他看着那道银色的灵魂,突然明白为何原体最宠爱的与直觉最强大的子嗣阿巴顿近来总是避开自己的目光,为何幼发拉底似乎突然性情大变,为何钢铁之主看着自己的时候总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原来荷鲁斯一直都在,藏在这个凡人女子的躯壳里,亲眼看着他们所作的一切,也看到了自己刚刚与赛伯鲁斯分离的场面。 “长官……”洛肯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您一直在……” 荷鲁斯的灵魂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那正在桀桀狞笑的三首恶魔。 “等下!长官!请不要!我还有办法的!” “洛肯,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荷鲁斯的灵魂声音痛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能感觉到那股来自混沌的诱惑正从祭坛深处攀升,像藤蔓般缠绕向自己的意识。 加维尔·洛肯站在荷鲁斯与祭坛中央的阴影之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原体,我曾宣誓守护您。” “这颗灵魂碎片名为赛伯鲁斯,由我在我的灵魂中亲手撕裂,赛伯鲁斯是未来的我将会拥有的一块灵魂,因此我下定了决心,在……帮助下提前将它分裂出来,这样我本人就会有足够的意识挺过附身的痛苦……子嗣可以代替其基因之父承受恶魔的附身,只要他有足够的意志力与承受痛苦折磨的能力,这是我得到的唯一能够守护您的答案,我可以的,长官。” 洛肯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与赛伯鲁斯对视,都像是在承受灵魂被再次撕裂的剧痛,但他没有后退半步。 荷鲁斯的灵魂沉默了。 “你本该有更长久的命运,洛肯。”荷鲁斯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复杂。 “我已经选择了我在此地的命运,这已比绝大多数人幸运太多,长官,至少我能够在命运的分岔路口上获得更多的选择。况且我也不觉得之后活下去又是什么好命——毫无荣誉、没有记述、不为人所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这最后一句话再次令荷鲁斯沉默。 洛肯转向那团暗影,三首恶魔的黑影边缘正闪烁着四色贪婪的光芒,“就让我来为它戴上笼头,成为三头犬,将您的敌人送入地狱,确保您之后的安全。” 话音未落,赛伯鲁斯猛地躁动起来,它似乎察觉到了洛肯的决意,化作一道黑箭射向荷鲁斯躺卧的身躯。 洛肯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荷鲁斯身躯之前。 “不!” 荷鲁斯的灵魂试图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那是他自己内心的最后一抹疑虑,也是混沌狂笑着为他留下的永恒心中裂痕。 “不——!加维尔!我的儿子!” 赛伯鲁斯在撞上洛肯的刹那,发出不满又喜悦的刺耳尖啸。 黑暗瞬间淹没了加维尔·洛肯,那些从他灵魂中分裂出的暗影此刻反戈一击,裹挟着他的灵魂,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洛肯的眼珠凸出,七窍流血,身体剧烈颤抖,形态在黑暗中不断被焚化,却始终凭着意志力死死将赛伯鲁斯锁在自己的灵体内。 接着,赛伯鲁斯带着怨毒的恶意与贪食的喜悦——它品尝到了另一头恶魔身负的强大命运之力——活生生地将加维尔·洛肯的灵魂扯出了体外。 最后,这团白光与黑影不断地战斗着的灵魂没入了祭坛上的战帅荷鲁斯身躯之内。 “原体……父亲……坚持……爱您……” 洛肯的灵魂发出最后一声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荷鲁斯耳中。 荷鲁斯灵魂周围的禁锢消散了,他看着自己紧闭双眼,迅速开始自我恢复的身躯,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陌生的酸楚以及更多更复杂的陌生情绪。 密室里一时只剩下烛芯燃烧的噼啪,以及祭坛中央那由忠诚与牺牲铸就的沉默躯壳的呼吸声。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孔,荷鲁斯·卢佩卡尔的灵魂缓缓闭上眼,银色的灵体化作一道流光,再次没入瘫软在地的琪乐体内。 当幼发拉底琪乐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属于凡人的眸子里,已经燃起了冰冷的复仇火焰。 “如你所愿……吾子,那就让……银河燃烧吧。” 他站起身,整理好破损的长袍,检查了艾瑞巴斯的尸体,在“战帅荷鲁斯”醒来之前悄悄离开了盘蛇神庙。 (本章完) 第810章 “后记” - “就这样吗?” “交易已经完成。” “咕!朕是说就这样?!就完成?!朕的荷鲁斯·卢佩卡尔根本没被带回来!佩图拉博!你的契约精神呢?!” “甲方对荷鲁斯·卢佩卡尔在该命运循环中需要完成的要求如下三点:一、他保持了其本心与宏愿、二、他没有成为四神的容器或是神选者、三、他成为了帝国的继承者与统治者。以上三点已经经由乙方的工作于这条命运线重新开始编织的图卷中一一兑现了,附加条款是将这条编织好的命运补丁加入被截断的织造中,以使命运从伊斯塔万三号开始重新流动——所以交易已经完成。” “虽然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没能回到我为他打造的身体里啊!他甚至亲手毁灭了他!奸商!骗子!可恶的……” “完成判定是由永恒之井、多时间线宇宙、亚空间过去与现在的诸位领主等十二位存在共同进行的,公正的、无偏向性的、被绝对认可的。” 黑白花毛绒暴君的脸上毫无波澜,并操纵机兵的机械手“啪”地一声合上了面前厚厚的契约文书。 “完成就是完成了,银货两讫,童叟无欺。附加条款你愿意找可以找,怎么,你还想再开始一次?” 狗嘴的短绒很好地隐藏了他的讽刺微笑:“你偷偷积攒的那点力量早已在那里消耗殆尽,恐怕现在没余力再与我进行一次交易了吧?抱歉,我们小本买卖,概不赊账哦。” “咕!朕不甘心!一定可以有别的办法……” “呵呵呵呵……” ———————— 而就在坐在无畏中的黑白边牧与白色鸽子互相从眼中放出雷电隔空相杀(并没有)时,天命钢铁号战团长办公室另一边的氛围就要好得多了。 “他说荷鲁斯后来成为了帝国的继承者是怎么回事?” 福格瑞姆·帕拉斯压低嗓音偷偷问道。 “我们现在能看到的记载都是经过了一万年的以讹传讹的,但这些记载里面也没提到荷鲁斯如何成为了帝国继承者,相反,为什么这些记载让我感到事情没什么变化?我急需一个一手消息源。” “呃,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后来如何了,因为整个过程里佩图拉博让我呆在复仇之魂上帮他稳定局面,他去去就来……当然,后来我们回来之后我也问了这个问题,于是佩图拉博给了我一本据说来自灰骑士战团位于泰坦的恶魔图书馆的记录……” “灰骑士?” “呃。一个在所谓被马卡多的力量推入亚空间的土卫六上隐藏了一千年还是多久反正躲过了叛乱尾声与大清洗和野兽战争等等时代,又在土星周围出现的秘密阿斯塔特战团,灰骑士,战团编号为666。” “……恕我直言,这听起来非常可疑,马卡多都死了,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而且编号666真的没问题吗?还有恶魔图书馆这个名字?” “呃,恶魔图书馆的意思是,这是由审判庭的恶魔审判庭所建立的有关所有恶魔与如何甄别、对付他们的知识的图书馆……” “听起来真的太可疑了,这让我觉得他们的这种做法非但违背尼凯亚法令,甚至还超过了马格努斯的军团之前的行为……我说,他们真的是帝国方的人吗?” “……他们还全员都是极为强大的灵能者。但据说没有谁能比灰骑士更忠诚于帝国……” “……他们真的相信他们真的忠诚于帝国吗?!”黎曼·鲁斯挑起眉毛,“这群玩弄巫术的神秘主义者怎么看都太有问题了!要是被我的狼崽子们看见一准会砍两下试试!” 拉弥赞恩对此言论诡异地停顿了一秒。 真·知子莫若父啊,这么看鲁斯确实是真挺爱他的儿子们的。 “没问题……吧,因为已知他们属于帝国审判庭编制?总之,他们在泰坦——也就是土卫六上的修道院里有许许多多的秘密和图书馆记载,可以说,因为马卡多隐匿了他们如许之久,他们的记载是最为原始而可靠……” “等下,马卡多既然有这种程度的能力的话为什么他泰拉围城的时候不亲自出手相助多恩他们,而是要浪费这样的力量去做这样一件事?而且如果他做这件事的动机是预见到了帝国的失败,那他又为什么不因此去警告其他人?或是预先做好防范?甚至说,为什么不……哦,等下,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却无法违背……” “帕拉斯。”玛格纳·多恩适时开口,“要不让我们先听完有关荷鲁斯的故事?” “啊,抱歉,抱歉,那么,这本记载上写了什么呢?” “嗯……我看看,它说,根据记载,在63号远征队停留在戴文、战帅恢复健康数月后,伊斯塔万三号与五号上的激战发生了……随后,荷鲁斯大叛乱全面爆发……” “到这里与我们所知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有记载提到痊愈的战帅似乎记忆力有些不佳,但其强的力量与狂暴好战的程度有增无减……” “这个似乎也没啥特别不对劲吧。” “唔……我翻翻,差不多大事都能对上啊,奇怪,那怎么……哦,这里有一支书签。” 拉弥赞恩将古老的羊皮纸抄本翻到书签标识的那一页,开始念起上面的记载。 “……而曾被国教的前身圣言录教派奉为活圣人的幼发拉底琪乐则在之后一度消失在纷乱的战火中,有人说她死在了逃离伊斯塔万三号的路上,有人说她没能逃离复仇之魂,被战帅献祭给了黑暗诸神,但能够确定地是,圣言录教派在这个时点后开始蓬勃发展,并以一种可怕地速度蔓延在整个人类帝国中,即使是对不同言论最为严苛地怀言者军团中也开始出现相关的秘密信仰。” 他翻过一页,“……直到泰拉围城进入最后的、最激烈的胶着时刻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之前太多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后有一支精锐小队,由帝国之拳的西吉斯蒙德等人组成,用一种已经不可考的方式护送某位关键人物,突破了复仇之魂与战帅荷鲁斯带来的时空封锁,驾驶飞行器飞往复仇之魂,“如希望之星、又如飞翔的八翼大天使,划破天际,飞向高空”——这是当时地面的目击者记载。随后,这里有一份来自当时这个小队的一位活到战后的成员的证言……这是一名阿斯塔特智库,与他的同伴一起执行护送任务。” “唔……他们声称抵达的时候叛乱的战帅已变得无比强大,禁军和其他忠诚军团损失惨重,圣吉列斯也不幸遇难……” “这好像也没变化啊?!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我不相信!” “帕拉斯。”鲁斯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有一点,”拉弥赞恩皱起眉头,“根据这名智库的记录,他们抵达的时候,复仇之魂的情况扭曲怪异,即使集合了数位智库之力拼尽权全力也难以阻挡……有趣,也就是说这个小队很可能是由黑色圣堂未来的至高大元帅与一堆智库组成的?真是黑色幽默……”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念到,“他们抵达的时候,那里‘与最险恶的亚空间的恶魔大君宫殿也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声称在那里的某些舷窗甚至能眺望到四种颜色的恶魔界域,‘任何心智不够坚强的人只要看一眼都会立刻发疯随后变成混沌卵’的程度,哇哦。” “然后呢?” “然后他们护送的人此时……展现出了奇迹般地力量,根据记载,他们亲眼看到幼发拉底·琪乐‘安抚’了复仇之魂的狂暴机魂,这条已经几乎恶魔化了的船于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条直通最终战斗现场的道路。” “随后,他们来到了复仇之魂的舰桥,目睹了已然成为某种无法形容的更高存在的荷鲁斯与帝皇的对决……但重伤的帝皇称呼荷鲁斯不是荷鲁斯,而是‘萨姆斯’……?”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接下来呢?” “接下来,”拉弥赞恩又翻过一页,“这里说,即使是强悍如西吉斯蒙德也无法接近这两方的对决现场,但幼发拉底·琪乐高举手中的帝国鹰徽,头顶浮现出一只发光的白鸽……?” 诸位原体连同拉弥赞恩都忍不住看了眼那只还在讨价还价的鸽子。 “……呃总之,她被鸽子与光环保护着走到了双方面前,随后拔出一柄剑,对着剑刃高喊着‘赛伯鲁斯’,一边举起它,将它插进了战帅庞大无比的恶魔躯体中,接着,那连帝皇都能重伤的大背叛者的身体迅速开始土崩瓦解,在他的盔甲中烟消云散化为枯黑尸骸。” 尽管知道那不是荷鲁斯,而发动这场叛乱者死有余辜,但亲耳听到荷鲁斯身躯的下场还是令几位原体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的数据处理单元告诉我,这把剑可能来自戴文神庙内死去的艾瑞巴斯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九十。”玛格纳率先平静地开口,“宿敌刃。很显然。” “所以这玩意就是一把宿敌刃?” “如果是宿敌刃的话就非常合理了,凡人也可手持它杀死恶魔。她举起并喊名字就是在确定目标,随后这玩意就会杀死那个目标,很不讲道理的武器,对恶魔显然是生效的。”拉弥赞恩点点头,“但你怎么知道是艾瑞巴斯死在戴文所以落下了这柄宿敌刃了?” 他惊异地看了玛格纳一眼,“虽然佩图拉博后来跟我提了一嘴,但我好像还没和你们说过我们在那边的冒险故事的具体吧?” “……我收到了佩图拉博发来的一部分数据包。为了稳定我们这处的宇宙数据。”赶在鲁斯与帕拉斯开口前,玛格纳立刻说道。 “啊……也对,这倒是方便。他想得周到。”拉弥赞恩了然,“然后就是多恩与瓦尔多赶到……等等,然后他们发现帝皇头颅破碎,眼球滚落,伤势已无力回天?” 他们又面面相觑。 “……然后幼发拉底以自己掌握的力量最终与多恩和瓦尔多达成交易,那只鸽子落在帝皇身上发出光芒,那光辉让几乎已死的帝皇撑到了回到皇宫并登上保存他的王座……呃……?” “这……这对吗?” “我听过的最离奇故事——多恩不像是这种时候会和她做这种交易的人!——对吗?” 玛格纳可疑地保持了沉默。 “呃,总之,这份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的记录者……凯瑞尔·辛德曼,又名恶魔审判庭大审判官拉斯坦·涅玛吉恩·维里图斯?等下,辛德曼?大审判官?哦,见鬼……真是个地狱笑话。辛德曼曾经是最为坚持帝国真理并为之布道的那群人的首领……” “他的记录怎么说?” “这里提到他掌握着灰骑士修道院的进出方式,在一千年里,只有他会定期拜访那里,并存放记录与知识……正是由幼发拉底·琪乐,国教与审判庭的创建者……天哪……正是由她交付给他的,并且她告诉他,她将据称有马卡多遗骸的棺材和其他重要之物也放在了泰坦上,等到辛德曼认为情况糟糕到需要让灰骑士出现于世人面前的时候,就让灰骑士们出现。” “随后,”拉弥赞恩脸色凝重地念到,“维里图斯说,幼发拉底·琪乐此时再次以‘可以帮助他们点燃星炬’这一条件作为交换,获得了在山阵战斗群与其他支援舰队抵达后跻身于最高决策圈的权利,令圣言录教派在帝国取得了合法的地位,并被承认为帝国国教,之后她在维里图斯他们的帮助下成功地成为了第一位国教教宗……” 帕拉斯听到这里已经跳起来,打算去找一本漫游港的历史课本或是一本最普通的经书。 “……也是高领主议会之中最有权势与威望的领主之一,因为凡人们认为她代表了凡人与信徒的双重权益,她的统治之下泰拉与帝国的重建在飞速的收复与扩张政策下得到了极大的支持……” “琪乐对泰拉的实际统治一直持续到她的自然死亡为止……天哪,也就是说……” “这还真是……荷鲁斯继承并统治了帝国……” “但只有我们知道……” 他们沉默下来。 最后,帕拉斯说。 “我想……回漫游港看看。” 其他人看着他。 “……我只是想坐在餐馆的窗边好好静一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