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粉碎敦刻尔克开始》 第75章 烟中恶鬼,掐断征军的喉咙 “皇家海军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锅炉压力还没上升到启航所需最低阈值么?” “调节隔离阀,优先供给液压泵动力!各炮塔自行选择目标,装填穿甲弹,自由射击!” 敦刻尔克港内,“可畏级”前无畏舰“伦敦号”上,休伯特.林奇少将脸色坚毅地站在司令塔内,手持望远镜,透过厚厚的装甲窗,死死盯着南侧岸边已经被敌军控制的炮台,口中无奈地下令。 林奇少将是这支分舰队的司令,他带着2艘前无畏舰、4艘浅水重炮舰,前出到敦刻尔克港部署,就是为了在守城战中,给陆军提供足够近距离的抵近炮击火力—— 在城西的海滩那边,因为没有深水锚地,正常重型战舰要离岸5~10公里部署,所以上面特地把刚造好的全部浅水重炮舰都拉到敦刻尔克港,让它们每天白天绕过去择机炮击支援。 而城东这边,因为本来就有港区,有深水锚地,大吃水的前无畏舰也能直接开进来,就直接让前无畏舰提供极近距离支援。 但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天,2艘前无畏舰、4艘浅水重炮舰,竟在半小时内,沦为了瓮中之鳖。 “伦敦号”的两座双联装305毫米主炮塔,还在奋力旋转着。 船上刚升压了半个多小时的蒸汽锅炉,还不足以驱动主机航行。 但在精细的动力管理之下,通过调节锅炉出气口的隔离阀,把原本输往主机的高压蒸汽优先送往液压泵室,好歹还能让主炮塔转起来。 而当林奇少将下达这条命令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麾下的那两艘“可畏级”已经认清形势、放弃逃离港口了。 现在他们只想在临死前尽力输出一波火力,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两条前无畏舰左右两舷的152毫米副炮和76毫米速射炮,也已火力全开,同时朝着南北两个方向上的敌岸防要塞猛烈开火。 一枚枚的152炮弹落在岸上的140炮位附近,偶尔也能带走一门法军的小炮,但很快就被更汹涌得多的报复火力淹没了。 可畏级上的305毫米主炮塔,甚至都来不及转向同一个目标,只能是逮到哪个目标就轰哪个目标。前后主炮塔各自为战,也没有统一的火控,也不需要统一的火控,就直接直瞄对轰,低了就再抬高一点点。 5公里以内的贴脸对轰,让一切火控都失去了意义,干就完了。 这样的场景,在人类海战史上已有几十年不曾出现了。十年前的对马海战,二十年前的大东沟海战,都没有这样敌我交错的近距离作战。 至少得回溯到1866年的利萨海战,那时人类的战列舰才会这样深入敌阵、让左右两舷的副炮都能同时输出火力。 没想到,那种古老的、骑士一般的场景,今天却复现了…… 就在林奇少将脸色铁青地盯着自己座舰的主炮塔、渐渐瞄准南岸罗南炮台上一座双联装340毫米装甲炮塔时,他的右舷数百米外传来一阵惊天巨响。 手下的瞭望军官满脸是血地从瞭望塔上滑下来,向他禀报:“将军,不挠号爆炸了!它被太多340重炮集火了!” 林奇少将看了一眼右边,“不挠号”比他乘坐的“伦敦号”更早遭到集火,没扛住几轮,就彻底爆炸了,应该是被反复穿透,连弹药库都没扛住,“不挠号”沉没之前,只带走了两门240火炮,和几门140炮,实在是死得不值。 但他来不及为“不挠号”悲伤,他只能化悲愤为力量: “瞄准了么?目标罗南炮台山顶上那个装甲炮塔,开炮!” “伦敦号”的4门305毫米主炮,立刻在4公里的距离上,瞄着罗南炮台山顶上那座360度旋转、射界最开阔的装甲炮塔猛烈开火。 虽然这些装甲炮塔是为“诺曼底级”战列舰设计的,理论上可以挡住同口径战列舰主炮的正面命中。 但这种设计,也都是要考虑射程和最终命中时的炮弹飞行速度的。 在4公里这种贴脸距离上,哪怕口径小上好几级,也一样可以击穿,双方都是互相秒杀的状态。 “伦敦号”第一轮没有命中,但调整很快,终于熬到了40秒后,开出第二轮炮弹,总算是炸毁了那座装甲炮塔。 但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伦敦号”在炸毁那座炮塔的过程中,已经遭到了四面八方敌人的转火,被好几枚340穿甲弹直接命中了。 228毫米的舷侧装甲就跟纸糊的一样,穿甲弹能直接贯穿舷侧砸进机舱,每一炮都炸得无数蒸汽管道崩裂,高压蒸汽从各个破口喷薄而出。 “伦敦号”主炮都没能瞄准下一个目标,就被每20秒一轮、每轮10发的直瞄覆盖炮击,炸成了碎片。 林奇少将以下800多名官兵,都跟随战舰一起被炸上天。 剧烈的爆炸甚至让“伦敦号”泊位左右两侧、相邻停靠的4艘法兰克民船也被波及,被弹药殉爆的威力炸沉。 “伦敦号”的沉没,也意味着这支布国分舰队彻底失去了抵抗力。 最后剩下的2艘浅水重炮舰,是连开炮角度都找不到的垃圾,它们只能用船尾的两门76毫米小炮给岸防要塞挠痒痒。 事情到了这一步,隆美尔和莫德尔甚至可以精细微操一下,都不用让340或240重炮出手,只让140小炮慢慢穿都行。 “别再打殉爆了!那样太可惜了,到时候营长找人捞丑制14寸炮塔当证据都麻烦。而且殉爆还会误伤旁边的法兰克民船!用140小管子慢慢穿死坐沉就行了!” 这种打法,简直就是侮辱。就像是足球场上晃过了门将之后,还要在门前停球一下,调整好角度和姿势、力度,再一杆进洞。 “法拉格特海军上将号”和“石墙杰克逊号”,就这样慢慢被140毫米小管子,如同手术刀解刨一般精准做成了两具坐沉的“标本”。 尸体非常完整,便于战后警方取证。 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死得这么优雅的战舰了。 …… “全力进攻!敌人的岸防炮台和近距离支援战舰都被空降部队干掉了!敌人已经失去最重要的炮火支援了!我们今天一定要杀穿敦刻尔克市区,跟空降部队会师!” 20分钟后,大约早上七点一刻。位于敦刻尔克市区南部的德军攻城阵地上,第6集团军的两个军,就再次投入了全力进攻。 而博克中校、鲁路修少校,也带着那几个突击营剩下的兵力,与友军配合,发起了坚决的渗透突击,以接应后方的战友。 如前所述,鲁路修在组建空降部队时,几乎抽调走了3个突击营全部的冲锋枪手。但因为轻机枪组和掷弹筒组在空降近距离作战中没用,这些人也就被留在了后方。 现在已到了总攻的时候,数以千计的步兵扛着G98步枪和霰弹枪沿着城市街区奋勇进攻,博克和鲁路修麾下的机枪组自然也不甘人后,他们临时调整了战术,为友军提供抵近火力支援。 3个突击营的100多挺MG15轻机枪被分散在数个街区,协助友军快速推进、快速建立前沿火力支撑点。 凶猛又灵活的压制火力,让城内的布军抬不起头来,哪怕有着建筑物的掩护,有维克斯重机枪的掩护,也依然不是德军对手。 德军气势如虹,因为下到每一个普通士兵,也都知道己方有一支神秘的突击队,已经神兵天降拿下了敌人最重要的岸防要塞、也干掉了敌人的重炮支援。 对面的布军却士气低落,原因自然也是相同的。 澳新兵,印度兵,各种杂牌部队在激战中不断陷入混乱、溃退。这些殖民地来的士兵,根本没有在突发变故之后继续扛线的意志力。 不过一个小时,就被德军突破了两道街区。 布军的防御部队,打到后来全靠各处重机枪火力点在支撑。 要不是街边的建筑物和废墟里,冷不丁会冒出一个埋伏的重机枪火力组,极大地限制了德军的突进速度。恐怕今晚天黑之前,德军就能杀穿市区、和港区的空降部队会师。 “敌人的重机枪火力点分布太刁钻了,赶紧上喷火器组!”博克中校那边,看到敌军重机枪封锁街道,就屡屡模仿鲁路修之前发明的喷火器战术,试图对着房区喷火肃清。 一个个喷火器小组,在各条街道上穿梭,试图寻找有利阵位放火。 但敦刻尔克这样的大城市,情形又跟德军之前攻破过的那些小城镇很不一样。 这里的街道非常宽阔大气,尤其是通往港区的道路,有一条宽阔的铁路穿城而过。 被鲁路修强化后、射程达到三四十米的喷火器,在敦刻尔克市区这样的战场,依然做不到隔着街大范围覆盖对面的建筑。 好些喷火兵在冲锋放火的途中,就提前被重机枪拦截,身上的油罐猛烈爆燃,整个人都烧成了一团火人。 一连损失了七八个喷火器小组后,进攻的势头也不由稍稍放缓了些。 正面战场的另一侧,鲁路修少校也带领了至少几十个轻机枪小组和喷火器小组。 随着战事的进展,他也渐渐发现这种战法有点乏力,越靠近港区,建筑越稀疏、街道越开阔。这样的战场节奏,对喷火器组接近敌人太不利了。 鲁路修的脸色,也随着好几个喷火器小组被杀害,而变得铁青起来,他知道绝对不能再让士兵们冒险了。 虽然这种打法战死的绝对人数并不多,可每一个喷火兵浑身烈焰惨嗥而亡的惨状,对于后来者都是沉重的士气打击,再这样下去,就没有喷火兵愿意冲了。 鲁路修心中对手下士兵生命的珍惜程度,自然是远超同期其他德军军官的。 “暂停进攻!不能这么盲目无畏地乱冲了!”鲁路修及时下令,暂时止住手下人拼命。 一些军官还不理解,临时调回他手下当连长的威廉.李斯特上尉也忍不住提醒:“营长!上面可是要求我们尽快突破过去,接应港区的空降部队的!我们这里贪生怕死,港区的兄弟们可能就要遭受更久的围攻!” 鲁路修厉声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思考并不是在浪费时间!我们要对士兵的生命负责!要看到战场形势的细微变化! 越靠近港区,视野和地形越开阔,建筑也越坚固,不能再指望原来的办法、用喷火器肃清建筑里的机枪组了!” 李斯特上尉:“那怎么办?” 鲁路修眼珠子狂转,大脑也是飞速运转,几分钟后,终于再次灵光一闪:“有了!让无线电台呼叫后方炮兵,无差别覆盖烟雾弹!让我们的士兵都戴好防烟面具再冲!烟雾不用持续太久,够喷火兵封烟穿过街道逼近敌人火力点所在的建筑就够了!” 这个时代已经有烟雾弹了,但都是以炮弹的形式存在的,过几年还会有航空炸弹形式的烟雾弹。 只是一战时的发烟剂效率不行,所以手雷大小的单兵烟雾弹还没出现,那么小容量的发烟剂,根本发不出多少烟。 也正因为烟雾弹需要大炮发射,所以前线部队呼叫精确封烟的战例,此前从未出现过。必须有突击营这种把无线电台配属到排级的特殊单位,才有这个呼叫能力。 而呼叫烟雾弹炮击、相比于呼叫高爆弹覆盖,有两个额外的好处,首先就是不用怕对废墟轰了白轰——105毫米级以下的火炮,对于已经被炸塌的混凝土建筑,再轰也没什么杀伤效果,机枪组藏在里面也不一定消灭得掉。 其次,呼叫烟雾弹能比呼叫炮击有更大的误差容忍度。 呼叫炮击是不敢对着自己面前一百米两百米的目标呼叫的,这个时代的炮火误差很大,稍微短两百米就把呼叫者自己炸死了。 但烟雾弹就无所谓了,哪怕覆盖到自己人头上,反正喷出来的只是烟,又死不了人。 德军之前为了防御催泪瓦斯,已经人手装备防烟面具了,直接戴上就好了。 威廉.李斯特听了营长临时想到的妙招,也是惊讶不已,随后就化作更彻底的佩服。 他立刻让手下的通讯士官开始往后方报点呼叫烟雾支援,不一会儿便有稀稀拉拉的烟雾弹打了过来。 每颗炮弹至少在战场上形成一道三五十米直径、五到十米高的烟墙或者说“烟团”。 一时间,前沿的布军重机枪火力点,全部失去了视野。机枪手们出于恐惧,仍然在疯狂扫射不休。 对面的德军如果敢大规模冲锋,在这种盲扫下,仍然会蒙受巨大的伤亡。 但问题就在于,德军并没有立刻冲锋。 这些烟雾弹,只是为了掩护喷火兵小组,让他们不再受到敌人的额外照顾、不再被针对、集火。 一个个戴着防烟面具、头戴M15钢盔,穿着劳保靴,身着深油污色迷彩服的喷火兵,背着二十几公斤的设备,就这样猫在烟里,奋力穿过街道,穿过铁路,穿过港区外围的码头堆场,迫近到布军重机枪组三四十米以内。 “哗——”呼啸的粘稠油柱被瞬间点燃,如同一根根火龙,直扑那些还有布军抵抗的建筑物而去。 用不了几秒,每一个窗口都会往外冒火,然后就是机枪手惨嗥着从窗户里跳出来,手舞足蹈着最终倒毙。 “这些人简直是烟中恶鬼!德玛尼亚人绝对是魔鬼!他们怎么会想出这种战术掩护喷火兵前进的!” “该死!以后的城市战还怎么打?” 布军官兵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敌人的喷火兵战术。 没想到,今天敌人又在喷火兵战术上加了一招封烟,简直太歹毒了! 按照这个推进速度,布军绝对撑不到明天,敦刻尔克市区就会被杀穿。 他们又哪里知道,鲁路修这招封烟配合短射程武器的战术,不过是他前世玩了几千小时吃鸡积累的基本操作之一罢了。 (本章完) 第76章 克尽全功,晋升中校 “营长快看!友军就要杀穿港区了!肯定是鲁路修长官来接应我们了!” 日暮时分,当经历了大半天死守血战的隆美尔和莫德尔,终于看到西南边码头区阵地的边缘,有德军突击队狂飙猛进、一层层突破布军的防区,即将杀到眼面前时。 死守在马洛莱班炮台和罗南炮台上的一千多名幸存冲锋枪手,终于士气大振。 尽管不少人身上都带着轻伤,一整日的激战早就让他们筋疲力竭。但是在高处眺望到友军杀过来、只要会合就能赢,所有人内心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毅力。 正在围攻炮台的澳新军团杂鱼们,似乎也变得更加不足为虑了。 “哒哒哒”的冲锋枪扫射声,在炮台上连绵不绝,把一波波的敌人扫退。 远方鲁路修和博克的突击队,以及他们身后的主力师,已经杀穿了大部分阻拦之敌,越到最后阶段反而越杀越快。 连鲁路修本人都觉得诧异,为什么越打到后面越轻松了呢? 直到他在进攻中活捉了一批崩溃投降的俘虏后,才搞明白这一切: 原来被排在最后面、封堵港区炮台的填线部队,是南亚来的印13师“孟买师”。 这些由阿三组成的部队,在面对德军势如疯虎的最新突击战术时,自然崩溃得极快。 无数阿三士兵,看到德军士兵戴着防烟面具从烟雾里冲出来时,就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彻底丧失了战意。 “这……这就杀穿了?鲁路修长官也太强了,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够强了,没想到鲁路修长官还能想到新招?” 罗南炮台的制高点上,莫德尔双手颤抖地拿着望远镜,看着友军终于杀到了面前,他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弟兄们再加把劲!把那些澳洲佬杀回去!跟鲁路修长官会师!” “杀!必胜!必胜!” 罗南炮台上的守军士气如虹,杀退最后这一波进攻的澳洲兵后,居然跳出坑道发起了反冲锋。 几百名冲锋枪手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边冲边扫射。把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澳洲兵杀得晕头转向,慌乱中竟成片成片地趴地投降、双手抱头,就此崩溃。 另一边,鲁路修也带队杀穿了最后几层阿三兵的防区,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停了火,避免误伤到对面的自己人。 “弟兄们快上来!轻机枪组全部进坑道!西北边还有敌人,我们进坑道防守!” 莫德尔的士兵大呼小叫着接应端着步枪和轻机枪、掷弹筒的战友们,一起爬上炮台,钻进坚固的坑道防御工事。 仗打到这一步,大局就算是彻底定了,布军再也不可能翻盘夺回港区。 又半小时后,博克少校那边也彻底肃清了港区北侧,然后跟隆美尔的部队顺利会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源源不断的德军主力,通过这条一天之内撕扯出来的通道,源源不断涌入这两座岸防要塞,彻底巩固住了局面。 这里是整个敦刻尔克的制高点,又有要塞炮,周围城区全都在火力覆盖之下。 守城的布军并没有被全歼,一部分布军被切割下来、堵在城市的西北侧城区,和其他大部队分开了。 城东南侧的守军,则被迫往东退过了法、比两国的界河,撤往德潘讷镇继续防守。有了界河的阻隔,德军倒也不至于立刻渡河去追击,他们也没必要追击 (注:敦刻尔克城就位于法比边境上,两国的界河就是在敦刻尔克城东注入北海的。) …… “鲁路修长官!您的计策真是太神奇了!我们就靠两千人,便夺取了两座如此重要的要塞!还击沉了敌人留在港内的2艘前无畏舰、4艘浅水重炮舰!甚至还俘虏了一批法兰克人的小船!” “您居然只用了一个白天,就杀穿了布军的城防,跟我们会师了,简直就是神迹!你怎么做到一天突进8公里的?这可是在城市里。” 鲁路修挎着冲锋枪,风尘仆仆刚钻进坑道,就被莫德尔上尉一把抱住,激动地向他表功,同时也是表达钦佩之情。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机应变,想到把喷火兵战术,和烟雾弹战术结合起来使用。敌人从没见过这个新招,又被我吓退了。 当然主要还是你们夺取了炮台,从背后轰击敌人,给他们造成了极大地混乱。看起来敌人的士气比我们战前预估的还要低得多!我们太高看那些阿三和澳洲人了!” 鲁路修意气风发地盘点总结,并无骄傲自矜之色,完全是就事论事。 这种谦虚不抢功的姿态,让莫德尔愈发钦佩,已然成了绝对忠于鲁路修长官的小迷弟——嗯,用迷弟这个词倒是不太恰当,因为论年纪莫德尔还比鲁路修年长一岁呢。 “那我们下一步干什么?既然提前凿穿了敌阵、实现了会师,我们后续要改变作战计划么?”莫德尔连忙又虚心请示。 鲁路修立刻否决:“不用急于进攻!也不要想着尽快歼敌,就巩固好现有阵地,保存有生力量就行了。进攻战的伤亡可不小,今天为了凿穿敌人的阵地、趁乱跟你们会师,我军的总伤亡也有几千人了吧。 这还是建立在我军妙用了烟雾弹配合喷火兵的前提下,所以能打防御战就一定要打防御战!现在岸防要塞在我们手上,港口也在我们手上,应该急的是敌人,而不是我们! 我们只要等着敌人朝着港区和要塞冲过来、一头撞死在铁壁上就行了!留下城西北被切割下来那两个师残部,说不定还能当诱饵给敌人放更多血呢! 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赶紧把穿城而过的铁路修复,再把界河西岸的残敌肃清,沿河构筑起新防线。后方会立刻拉来大批补给物资,并且把列车炮沿着铁路前移部署。 我们要做好准备,依托岸防炮台和列车炮群、防御敌人从陆上和海上的反击——这里至少还有15万陆军被掐断了退路,就算不立刻崩溃,但布国海军不敢见死不救的! 还有,立刻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就说我军已经凿穿了城区,和港区炮台联络上了!” …… 几分钟后,位于敦刻尔克以南20多公里的小镇贝尔格城内,第6集团军司令部。 心情激荡的鲁普雷希特公爵,一直在等待着前线的进展。 自从早上7点、确认空降部队顺利夺取了岸防要塞后,公爵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整天手都忍不住哆嗦。 他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去电确认接应的主攻部队打到哪里了、距离港区还有多远、多久能和空降敌后夺取炮台的突击队会师。 前线每有一点进展,他身边的参谋就会立刻在地图上标注、插上一些指示用的小旗子。 看着小旗子一路往东北方蔓延、距离港口越来越近,公爵的心情也越来越激荡。 “殿下!最新战报!鲁路修少校说他的营已经冲进罗南炮台,和空降突击队会师了!” “博克中校也汇报说,和马洛莱班炮台的隆美尔少校会师了!敌人已经被彻底掐断!” 听到汇报的那一瞬间,公爵的瞳孔剧烈缩放了好几次,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他霍然而起,一拳头重重砸在地图桌上,也完全感受不到拳头的疼痛。 “很好!太好了!终于!”公爵难得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总算!把布国远征军彻底逮住了!看他们这样子,还指望撤退!给我全军覆没在这里!” 公爵还在激动,一旁的参谋低声提醒道:“殿下……鲁路修少校还建议,尽快派人修复铁路,并且尽量把列车炮前移部署,以便参加对海上来敌的压制。” 公爵立刻批准:“对!这个建议很好!立刻照做!不过也要注意肃清铁路沿线的敌军炮兵,保护列车炮的安全。还有,立刻拟定一份晋升令,并且上报备案!参与空降作战的军官和士兵,全部晋升一级!此战的战功,也要立刻向总参谋部和皇帝汇报!” “是!” …… 德军的战争机器,就这样进一步加速运转起来。 当晚,柏林。 波茨坦宫和总参谋部等地,都是彻夜灯火未熄。 总参谋长法金汉上将,这天也有些心神不定。 但他以为至少要明天才能出结果、确认空降是否彻底成功、友军能不能接应会师,所以倒也没那么担心。下午他反而刻意逼着自己尽量睡个长午觉,好养足精神,万一后半夜来消息呢。 结果,他就在床上被电话铃吵醒了。 “总参谋长阁下!敦刻尔克港攻下来了!岸防要塞完全被夺取,还突袭炸沉了布国人留在港内的6条战列舰!” 下面汇报的人也是有够无耻,直接就把2条前无畏舰和4条浅水重炮舰,笼统汇报成了“6艘战列舰”。 这战绩注水程度,堪称一绝。 不过真要抠字眼,无畏舰也好,前无畏舰也好,确实都算战列舰。 至于浅水重炮舰,此前虽然也有这个概念,但如今世上还没有其他哪级浅水重炮舰,是用到当代战列舰主炮塔的。说“格兰特号”那些是战列舰,擦个边倒也能擦到。 法金汉听后,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血压剧烈波动,眼前差点就是一黑。 “快!给我更衣!我要入宫觐见陛下报捷!” 不一会儿,一辆轿车就从总参谋部驶出,直奔波茨坦宫。 同样的场景,很快又在皇宫里上演了一遍。 皇帝此前知道的消息,比法金汉还要少得多。他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上演了人类首次空降作战,因为下面的人怕功亏一篑、没会师之前根本不敢告诉他。 所以直到此刻,皇帝才是接连两个好消息叠加在一起、同一瞬间听说的。 “什么?帝国终于把布国远征军全部包围在了伊普尔?布国人撤退的唯一大型港口被我们占了?还击沉6艘战列舰?! 快!立刻嘉奖!朕要给筹划战役的将军授予蓝色马克勋章!还有,让帝国全部的报纸,都宣传这场大捷!远征军什么的,平民也看不懂,就直接写:全歼布国陆军!” 宣传攻势一层层加码,到了各大报社手上时,已经快膨胀到“全歼布国陆军、全歼布国海峡舰队”了。 …… 半夜时分,敦刻尔克港,罗南炮台前线。 鲁路修正在炮台附近,亲自勘察防务。实地的侦查,让他又发现了几个额外惊喜。 原来,法军建造的罗南炮台和马洛莱班炮台,为了运输军备补给物资方便,还直接把修到敦刻尔克港区的铁路,又延伸了一段,挖隧道修到了炮台正下方的山里。 然后还修了一个运输用的电梯竖井,便于直接把340毫米、240毫米这样的重炮弹药箱,直接用电梯提弹井拉到山顶——因为如果不修这些要塞辅助设施的话,重炮炮弹就得沿着山体表面、翻山人力搬运了,会非常麻烦。 在这个时代,还是稍微修一条铁路钻到炮台底下,然后直接用“垂直电梯”运重货比较方便。当时在凡尔登的要塞,乃至后来的马奇诺防线,也都是这么修的。 这样的设计,在别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也发掘不出多少潜力。但是落在熟悉人类战史的鲁路修眼中,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立刻就看出,这简直是为“安齐奥特快模式”量身定做的! 所以他立刻下令:“到时候尽快让工兵把铁路完全修复、一定要一路修通到炮台底下!那些大口径列车炮,就直接藏到要塞底下的隧道里、开炮的时候再拉出来,平时躲回去! 有顶上的要塞山体作为掩蔽,布国人就算来十条战列舰,也没法把整座小山轰塌、把列车炮炸出来。” 敦刻尔克这样的沿海地带,海岸边的山丘都不高,但哪怕仅仅只是几十米高的山体,也不是靠战列舰炮击能把山轰平的。 进山的铁路隧道藏在山坡的反斜面,不开火的时候让列车炮躲在这里面,简直就是绝对防御了。 他知道敌人的报复舰队一天之内就有可能出现,当然要争分夺秒修复施工了。 而就在他部署完防御后,一辆从后方司令部来的轿车,也飞驰进入了罗南炮台。 “集团军司令部晋升令!鲁路修少校在哪里?隆美尔少校、莫德尔上尉在哪里?” 十几分钟的忙乱后,主要军官全部聚齐,大家都有些紧张,但更多是兴奋。 公爵本人并没有来前线,车上的是第6集团军的参谋长,一名少将。 “鉴于鲁路修.亨特在敦刻尔克战役中的卓越功勋,现晋升其为陆军中校,已上报统帅部备案,由皇帝圣裁,授予蓝色马克勋章……” “鉴于埃尔文.隆美尔……” 参谋长一连念了一串嘉奖,只有鲁路修和隆美尔得到了蓝色马克勋章,但其他所有人也都得到了一级晋升。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空降作战,还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战果,普升一级也完全合理。 鲁路修和隆美尔,已经是中校了。 莫德尔也升到了少校,迪特尔因为之前受伤养了比较久,缺席了一些作战,这次也只到上尉。 威廉.李斯特比较惨,他是跟着鲁路修的地面接应部队打过来的,没有被编入空降,没有捞到这一级好处,打完后仍然还只是上尉,都被迪特尔这个晚辈追平了。 唯一聊以安慰的,便是李斯特好歹拿到了一枚一级铁十字,至少他接应友军的时候打得还算英勇,直属部队推进也确实快,尤其最后杀穿那些阿三兵的防区的时候。 虽然这次没直升少校,但他也算是“上尉大圆满/半步少校”了。 宣布完之后,集团军参谋长还和蔼地对鲁路修说:“蓝色马克勋章前线暂时没有,所以得等打完之后,回柏林再正式举行授勋仪式了,今天只是先宣布一下。” (本章完) 第77章 送上门来的皇家海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时间线回溯到这天上午。 海峡对岸,伦敦唐宁街的海军部。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不太顺、刚刚才消停没多久的沃顿大臣,原本还在想一会儿午饭吃什么,结果就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打乱了思绪。 “大臣阁下,海峡舰队火力支援分队的6艘战舰,于今晨7时许,在敦刻尔克港内,被德军全部击沉,林奇少将也殉国了……” 吧嗒。 沃顿大臣握听筒的手一哆嗦,电话就摔在办公桌上,发出一记沉重的闷响。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阁下,敌人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战术,他们用飞艇空投了上千名精锐士兵,用飞行员的安全伞直接降落在敦刻尔克港的岸防炮台上方。 那些炮台只有俯射作战的能力,不能仰攻,面对突然出现在头顶上的敌人,完全没有办法!德玛尼亚人控制了炮台后,就立刻调转炮口对着港内的我军战舰、发起了卑鄙歹毒的偷袭。 林奇少将奋战不屈,最后击毁敌人1座双联装340毫米装甲炮塔,数门240毫米及十余门140毫米岸防炮,但终因腹背受敌,壮烈殉国……” 付出6艘军舰,就击毁了1座装甲炮塔,几门无炮塔的散装岸防炮,这点战果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但还有什么办法呢,总比直接说所有军舰都白死了要强。 沃顿大臣只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好一会儿,才算稳住心神。 他的大脑立刻高强度思索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后续的关键问题所在。 “现在最重要的是,敦刻尔克城内的守军,能不能快速反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岸防要塞和港口!只要能夺回,一切就还有救! 立刻给我接陆军部,让基钦纳阁下劝弗伦奇元帅赶紧准备撤退!别再在伊普尔跟敌人打消耗战了!不然到时候没了良港,想撤都撤不了了!” 沃顿的秘书赶紧把电话接到陆军部,沃顿和基钦纳深入沟通了一会儿,得知基钦纳的想法也差不多,遇到如此变故,部队确实需要往海岸边收缩、尽快设法撤退。 这种时候,比利金是否彻底亡国、是否会助长德玛尼亚气焰、是否会有碍国际观瞻影响大布帝国的国际威望,都已经是次要问题了! 要是远征军被包了饺子覆灭,那才是最大的丢脸!整个帝国的威望都会被踩在地上严重践踏! 由于剩下的活儿都是陆军部的事儿,沃顿也插不上手,只好干等着,整个下午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往里挤,各种不祥的预感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结果,等到入夜时分,他就等来了一个新的噩耗,以及一个勉强算是亡羊补牢的相对好消息。 “大臣阁下,陆军部的基钦纳阁下回复了:弗伦奇元帅已经与他达成一致,正在筹措让部队收缩防区,逐次往海岸撤退…… 但是,敦刻尔克市区已经被敌军杀穿,我们没能夺回岸防要塞和港区,反而是敌军的攻城增援部队已与夺港的空降部队会师了…… 第29师和印13师残部,被敌人围困在敦刻尔克城的西北部城区。澳新军团残部东渡法比界河,退入了比利金境内。” 沃顿大臣听到这个补充消息时,才知道大势已去。 现在怎么办?让包围圈里的15万人等死么?如果不等死,陆军自己反攻拿不下岸防要塞和港区,难道还要靠海军再花大血本去摧毁那些资敌的岸防要塞? 一想到有可能要拿宝贵的军舰去跟那些混凝土疙瘩对轰,沃顿大臣就觉得心在滴血。 “不行……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应该让法兰克人自己的海军去擦屁股!他们在敦刻尔克港造了那么严密的岸防要塞,结果白白拱手送给了敌人、调转炮口打自己人! 就算后续不让法兰克人投更多本,至少这次帝国亏掉的6艘军舰,该让法兰克人赔我们!一会儿就让首相指示外交大臣,敦促法兰克人赔偿我们6艘前无畏舰!或者拉6艘前无畏舰执行炮击任务当分摊敌军火力的肉盾!” 沃顿大臣气得不由自主便觉得,这一切损失都该让法兰克佬赔偿,而且天经地义! 不过眼下似乎来不及了,要想救出陆军,堵住陆军捅的大篓子,只能是让海峡舰队的其他各舰尽快集结,并且立刻投入反扑。 舰队启动、集结、航行,都需要时间。所以最快也得要24小时,才能确保组织起一支大舰队赶到战场。 如果只给12~18小时的话,那就只能确保多佛港的那些船赶到战场,容易打成添油战术。 而且算算时间,12小时后,应该是2月18日的早上,白昼进攻,岸防炮的观瞄也会更精准,到时候舰队的损失也可能更大。 如果可以拖满24小时,明日夜间炮击,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沃顿毕竟是老海军出身,他也知道舰炮打岸防炮无论如何都是亏的, 但因为舰炮是“动打静”,只要瞄准了一次,然后算好自己的航速、方向,每次开炮时按照打固定靶的节奏回调提前量,就可以反复把炮弹打在同一个点附近。 相比之下,岸防炮要通过舰炮的炮口焰确定战舰的方向角,并大致估算距离。而如果战舰在航行,而且每开炮几轮就微调,不让敌人摸清运动规律,就有可能尽量躲过岸防炮的炮弹。 无论怎么说,夜战是可以弥合一部分舰对岸的劣势的。 考虑到这些情况,沃顿立刻给海峡舰队的霍勒斯.胡德少将打了一个电话: “听说你和林奇的关系不错吧,林奇这次殉国在敦刻尔克,你们要想办法让敌人血债血偿! 你尽快拿出一个方案,今晚、或者说明天天亮前,先派出少数高速军舰偷偷试探着去德潘讷或是尼奥波特接人。看看夜间撤出方案是否可行。我这边会给基钦纳和弗伦奇商量,让他们先把一些重要人物撤出包围圈。 如果可行,那么明天白昼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惊动德玛尼亚人,等夜里再大规模接人。 但如果今晚的接人出了意外,那就意味着不拔掉敦刻尔克的岸防炮台不行了,你们明天白昼组织一次试探性炮击,摸清敌人的火力,但是千万别冒进!一旦敌人火力太猛有军舰受伤,就赶紧撤回来!只在最大射程上和敌人交火就行了! 确认敌岸炮火力凶猛的话,就明天夜晚,集结我们全部可以动用的对岸炮击舰队,以多打少硬啃掉敦刻尔克要塞!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为你们协调几艘法兰克人的前无畏舰来一起炮击,就当是给法兰克人一个机会赎罪了!” “是,大臣!我会按命令安排的!到时候我亲自督领海峡舰队,与贝蒂将军的战巡舰队配合作战!”霍勒斯.胡德少将在电话里大声答应,表示绝对服从命令。 当天晚上,舰队的作战调度准备工作,就全部做完了,该出港启航的军舰,也全都陆续出港。 首相阿斯奎斯也在海军大臣沃顿的劝说下,让外务大臣跟法兰克人紧急交涉了一番,就“法兰克炮台被夺取后、轰击港内布舰”这一卖队友事宜,进行了严厉谴责和施压。 痛斥法兰克人这是软骨头卖队友!肯定是有法军水兵协助敌人了! 法兰克总务大臣薇薇安尼面对盟友的激烈谴责,也只能先稍微了解一下情况,随后就认了栽。表示一定会全力协调瑟堡港的战舰出战协助布国海峡舰队、一起协同作战以赎罪。 (注:以后法兰克的首脑就写作“总务大臣”了,其他同名的国家也一律这么替换,以免和某些不能用的专属名词撞车。) 或许有人会对法兰克人的软弱好糊弄感到诧异,但事实上,这就是当时法兰克的正常操作—— 玩过《钢铁雄心4》的都知道,二战中法兰克开局就有个严重的DEBUFF,叫做“混乱的政府”,游戏里的效果是政治点数增长速度减半。 但只要多了解一下法兰克的历史,就不难发现,这个DEBUFF其实不止二战前有,一战前也有。 从1910年到1915年初,五年的时间里,法兰克人换了八个总务大臣! 就这频率,任何一派的施政纲领都坚挺不到一年,就被改弦更张推倒重来了。 正因为内部太混乱,遇到外部盟友扯皮、极限施压一下,他们也都选择先让军方配合,以后再慢慢讨论程序问题。 于是最终,在布国海军大臣沃顿的撮合下,三支海上力量还真就不约而同出发,试图对敦刻尔克港发起报复。 这三支海上力量,具体分别如下: 霍勒斯.胡德将军,率领海峡舰队,包括全部6艘“威严级”前无畏舰、7艘“爱德华七世级”前无畏舰,以及配套的轻型辅助舰艇——“爱德华七世级”原本总共有8艘,但是首舰“爱德华七世号”太过老旧,正在维修,实在无法出击。所以一共是13艘前无畏舰。 戴维.贝蒂将军,率领战巡舰队,包括2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最新锐战列舰,3艘“无敌级”战巡,2艘“不倦级”战巡、2艘“狮级”战巡,总计2战列7战巡。 皇家海军为了这一战,一共筹措了22艘大型舰艇! 就算敦刻尔克港的防御是铜墙铁壁,也扛不住如此火力! 哪怕德玛尼亚人之前调到比利金沿海的那几艘前无畏舰也来搅局,也能一并给彻底扬了! 更何况,法兰克人也被布列颠尼亚的谴责所动,不情不愿地派来了4艘19世纪建造的垃圾老掉牙前无畏舰“絮弗伦号”、“布韦号”、“马塞纳号”和“若雷吉贝里号”,算是凑数表态。 (注:这4艘船都是法兰克海军的早期试水作品,所以每一型都只造了一艘,没有成“级”) 法兰克人派出这些垃圾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表明认错的诚意,但也拿不出更多了。 反正当时法军只有3艘“孤拔级”无畏舰完工了,战巡数量则是零。法兰克人肯定舍不得把仅有的高端货拿来祸祸。 而其他前无畏舰拿来对岸炮击,效果其实都差不多。老船无非火控更差一些,但打固定靶就没区别了。好船还是留着舰对舰海战再用。 包括布国人派出前无畏舰对岸炮击,也是这种考量。火控太优质的船打固定靶浪费了,挨打了又心疼。 浩浩荡荡的舰队,就这样从四面八方,朝着敦刻尔克港汇聚而去。 …… 在大舰队慢慢汇集的同时,从多佛港出发的海峡舰队先头部队,已经有3艘高速新锐轻巡洋舰,于2月17日半夜,便抵达了敦刻尔克以东的海面,并且即将靠上滨海小镇尼奥波特北边的临时栈桥码头。 1915年的2月17日,对应农历的初四,所以还是月初无月之夜,海面上一片漆黑,尼奥波特镇又不是专业的海港,很多设施都是临时搭建的,为了避免触礁或是撞到栈桥,巡洋舰在即将靠港时也不得不稍微打开几盏信号灯以为指示。码头上也得开一些灯,好让巡洋舰避开。 它们此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优先接走敦刻尔克包围圈内的一批重要人物。 15万大军可以慢慢撤,但是一些政治层面意义重大的角色,却必须优先确保安全。这也是沃顿大臣一贯以来的措施。 所以,去年11月初刚刚逃亡过一次、从奥斯坦德辗转到伊普尔的艾伯特一世,以及他手下部分阁员宠臣、心腹侍卫,都在这天半夜之前,被远征军总司令弗伦奇元帅用汽车加小船接力的方式,运到了尼奥波特。 当初他撤出奥斯坦德包围圈时,非要辗转来伊普尔,就是为了“不离开比利金的国土”。没想到三个月后,他还要为自己的执拗再受一遍侮辱。 但这次,他已经谈不上任何反抗了,沃顿大臣怎么劝,他就怎么听吧,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 他又哪里会想到,正是三个多月前那位带着一个通讯排和一个侦查骑兵连、在尼奥波特死死堵住滨海公路、掐断比利金陆军逃生之路的下士。 如今又回来了,而且几乎是在相邻不远的战场上,再次故技重施,还要再坑他一次。 如果人死之后能够化作厉鬼,那么他一定不想放过鲁路修吧。 “陛下小心,到了伦敦就没事了,您的儿女这些年在伦敦过得很好,伊顿公学的老师和同学都对他们很照顾。” 负责来接人的布军巡洋舰舰长,对艾伯特一世非常客气,还按照上峰的吩咐,说了这些安慰的客套话。 艾伯特一世还有些惊魂未定:“三个月前接过我的‘大胆号’巡洋舰,听说没过几天就被德玛尼亚人的‘沙恩霍斯特号’击沉了?你们这次不会出乱子吧?” 布军舰长还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大胆号’是‘林仙级’的,我们这次用的船,是更加新锐的‘卡洛琳级’,首舰去年12月4号才服役。 我们这两艘更新,今年1月份才服役!绝对是皇家海军性能最好、航速最快、船龄最新的巡洋舰!我们是这个星球上第一批能开出29节极速的巡洋舰!没有人能够追上!” 艾伯特一世点点头,这才放心了些。 一行人很快开始上船、搬运行李。因为缺乏深水泊位,码头的临时栈桥搭得非常长。 这一切又必须在半天之内仓促搭好,所以质量很差,地面凹凸不平。 黑暗中不时有王室成员一脚踩空,差点掉进海里。 这一切,都让接驳速度变得很慢。 就在布军巡洋舰紧张操作的同时,副舰桥内的无线电室里,无线电收发员突然探测到一条电讯,随后脸色大变,试图逐级上报。 “极近距离探测到敌明码电报!目前无法测向,疑似敌军鱼雷艇!” 然而,这条重磅讯息虽然汇报了上去,但还没等巡洋舰舰长做出反应,西边20公里外的敦刻尔克岸防炮台,便很快传来了阵阵炮声。 一堆140毫米乃至240毫米的照明弹,一溜烟儿排开,射程由远及近,覆盖了这一带的海岸线。 照明虽然会在1分钟内结束、照明弹会烧完并坠海。 但这一分钟已经够了,远处的岸防要塞瞭望台,已经看清这一带海岸线上,有没有想要偷跑的舰船靠岸。 “不好!小心炮击!快起航!” 那艘正在接人的“卡洛琳级”轻巡,也不顾上客还没上完,立刻下令赶紧启航离开锚地。另外两艘负责掩护的也不敢多呆,连忙保持巡逻,唯恐黑暗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钻过来偷袭。 20公里的距离,足以超过这个时代140毫米岸防炮的射程。 但面对240毫米乃至340毫米的重炮,依然有点不够看。 在照明弹生效的1分钟之内,远处的炮台先后大致确认了瞄准方向,并且开出了第一轮炮弹。 同时,很快又有照明弹对着第一轮照明弹发现敌舰的区域,重点补强照射,确保准确观测炮弹落点。 对德潘讷和尼奥波特等小镇海岸的封锁弹道数据,本来就涵盖在敦刻尔克岸防要塞的射表之内。 仅仅两分钟后,炮弹就越落越近。刚刚紧急启航的轻巡洋舰还没来得及把速度提起来,就被一枚240毫米炮弹命中了。 炮弹直接把轻巡的船头部位装甲砸了对穿,从左舷穿入、右舷穿出,然后在右舷右侧的水中爆炸。 虽然这只是一枚过穿后的近失弹,但高抛的弹道,导致右舷的大洞本就位于水线以下,穿洞后再爆炸,直接把右舷水面以下撕扯开七八米长的大裂口,汹涌的海水瞬间狂涌而入。 尽管损管立刻关闭了船头各舱的水密舱门,让进水不至于蔓延到中后段。 但船头部分已经因为这次进水、深深埋入了水下,船尾则微微翘起,甚至能看到螺旋桨打起的浪花在空中飞溅。 航速大减的巡洋舰,事实上已经失去了逃生的机会。又几分钟后,随着更多的240炮弹直接命中,这艘巡洋舰终于在爆炸和大火中报销了。 另外两艘巡洋舰,眼看同伴被轰杀至渣,也不敢再逗留,更不敢靠上去当靶子,当即决定掉头离开。 但就在离开的过程中,那两艘护航轻巡中、阵位靠东的那条,在掉头往北转向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回事,就被一条21寸慢速远程鱼雷给摸到了——估计刚才潜伏在附近侦查的德玛尼亚鱼雷艇,在发现敌军巡洋舰试图偷接人时,就第一时间扇面扫射了吧。 黑夜中,对着照明弹照出来的临时码头区附近扫射,确实是很难提防。 被鱼雷命中的卡洛琳级巡洋舰,也很快汹涌进水,不一会儿就坐沉在这片浅海。 布军什么都没干成,白白损失了两艘轻巡。 一小时后,又一个电话打回伦敦海军部。 “大臣阁下不好了!我们派去摸黑救援比利金高层的巡洋舰,被岸炮击沉了!还有一艘在紧急撤退过程中被不明鱼雷击中!” (本章完) 第78章 要想逃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鲁路修长官!您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今晚会有敌舰过来尝试摸黑接走溃兵的?” 随着远处那艘布国巡洋舰被炸成火球升天,罗南炮台的指挥部里,负责防御工作的莫德尔少校,和今晚才刚刚赶来的威廉.凯特尔少校,无不啧啧称奇。 “很简单,揣摩一下对岸那位海军大臣的心态和行事风格,再结合天黑之前对附近海域的航空侦查、以及夜间奥斯坦德方向派出鱼雷艇夜间侦查,综合起来,发现敌人派船偷接要人并不难。 倒是你们,才摸了半天新炮,居然也能用起来,果然是帝国炮兵的精锐。” 鲁路修也是毫不掩饰,云淡风轻就把自己的判断和决策过程,跟战友们分享了。 还顺便互相吹捧、共同进步了一番。听得凯特尔等人愈发佩服不已。 威廉.凯特尔和勒布,这两位少校炮兵营营长,自从鲁路修建议设立突击营后,就一直跟突击营合作,负责响应突击营呼叫的炮火支援。 只是炮兵不容易出卓异战果,哪怕炮术指挥精湛如凯特尔,也就只是在此前凯默尔山雪夜激战中、靠着鲁路修发明的双曲线听音定位法,反制了布军几个9.2吋超重榴弹炮阵地、帮助伦德施泰特的突击营攻上了凯默尔山主峰155高地。 但那些功勋,也不足以支持他从少校直升中校。如今的凯特尔,大致也卡在了晋升前的临门一脚。 好在鲁路修从来不会亏待老兄弟。 所以昨天傍晚杀穿敦刻尔克市区、跟岸防要塞的空降部队会师后,鲁路修立刻就请求借调跟他合作默契的凯特尔和勒布两个加农炮营的人手过来。 炮不用带,只要把最优秀的炮兵带来就行。 一战时各国炮兵要想掌握缴获的敌军火炮使用方法,并不容易。很多素质差的炮兵,在有说明书但无人系统培训的情况下,可能要摸索一两个星期才能打准。 但如果有人培训,或是炮兵素质本身很高、是精锐部队,那这个适应时间也能大幅缩短。 鲁路修也深知其难度,所以他只能尽力协调,让后方把最精锐的炮兵派来接管这些炮台。同时让原本留下的法军炮兵尽量配合、一起作战传帮带。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抗拒的法军也越来越多,他们本来只是今天早上被隆美尔、莫德尔威逼着事急从权,为了避免港内的本国船被德玛尼亚人一一击沉。 现在让这些人持续为敌人作战,肯定会纷纷撂挑子。 鲁路修也只能尽量利用人性的趋利避害,一方面给那些已经投降了的炮兵实打实看得见的好处,拿出大把金马克金币奖励合作者,同时给他们洗脑,灌输历史上的布法仇恨、说布列颠尼亚人是何等的搅屎棍、希望大陆上的国家互相残杀。 (注:金马克金币1枚面值20马克,但面值不是关键,关键是黄金铸的,拿去其他国家熔了也认。) 这些说辞未必有用,但多少是给贪婪的人一个台阶下。最后,也有相当一批炮兵本着“反正干都干了,也不在乎再多干一次了,反正是轰布国人”的心态,半推半就便从了。 于是才有了凯特尔和勒布带着麾下炮兵跟着法兰克水兵紧急操练了半夜。 没想到,凯特尔还真是争气,仅仅练了那么点时间,到了实战的时候,还是靠着5门240炮集火多轮,命中了近20公里外的轻巡洋舰。 哪怕算上岸防炮的高精度和完备的射表,这个成绩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炮兵营上上下下全体官兵,一看跟着鲁路修长官混能混到功劳,也是振奋不已,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继续苦背射表、揣摩弹道参数,只等后续再干几票大的。 后续的战斗,步兵部队就没什么立功机会了,那都是炮兵趁机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 从击沉敌人偷运巡洋舰的喜悦中恢复后,鲁路修也不敢懈怠,立刻又关照凯特尔等人: “今晚还只是开胃菜,依照沃顿大臣的脾气,明天白天乃至明天晚上,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我刚才痛下杀手,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击沉一两艘巡洋舰,更是为了挑衅,告诉敌人一个不争的事实: 除非彻底摧毁敦刻尔克港岸防要塞、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否则整个附近几十公里海岸的区域,我们封锁定了!敌人一条狗都别想游出包围圈! 现在他们派人试探吃了大亏,暂时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了。但等敌人集结完足够强大的舰队、能以绝对优势兵力碾压我们时,他们就不会留手了。 你们要抓紧掌握新炮的用法,但也不能耽误休息,免得大战来临时没精力。炮兵团的人,一半睡觉一半学习操炮,只要没有实战,就这样轮流警戒。嗯,顺便还可以朝着德潘讷和尼奥波特的码头区,时不时开几炮,实战练练手,催一催敌人。” 要塞要火力有火力,要防御有防御,唯一缺点就是没长腿没有机动性,敌人要是绕开不跟你打,你就毫无办法了。 但鲁路修的挑衅,刚好把没长腿这个大短板补上了,实现了“守敌之所必攻”的效果。我不能朝敌人走去,那就要逼着敌人不得不朝我冲来,一头撞死在这里。 “放心吧!哪怕布列颠尼亚人派主力舰队来,我们也一定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凯特尔少校把胸脯拍得很响。 此后半夜果然无话,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要塞守军也得以轮流休息。 只有要塞炮每隔两个小时,对着德潘讷和尼奥波特的码头区打上一轮照明弹、开上两三轮炮,让窝在那两座小镇附近的敌人不能睡好觉。 镇上的布军估计都不敢在核心街区的房子里睡觉了,唯恐成为集火目标。只敢到野外扎营甚至露宿,2月过半的天气依然寒冷,布军士兵个个都被冻得苦不堪言。 一直挨到18日上午5点半左右,敦刻尔克港西北方向20公里外,才有一群布列颠尼亚海峡舰队的“爱德华七世级”前无畏舰,前来试探进攻。 …… 因为舰队是在黑暗中慢慢接近敦刻尔克的,加上是从远海方向而来,岸防要塞并没能在天亮之前发现敌人来袭。 海峡舰队指挥官霍勒斯.胡德少将,在他的旗舰“不列颠尼亚号”上坐镇,手持望远镜,远远望着南边敦刻尔克港的方向,心情忐忑。 “距离敦刻尔克港还有多远?”他放下望远镜,最后确认了一次。 “应该在20公里左右。”测量员根据海图上预估的航行轨迹,大致估了一个数据,因为没有夜间精确导航,他们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胡德少将思索了一会儿,一咬牙道:“再逼近五公里,但是让舰队掉头,以侧后方面对港口,随时准备拉开距离!要确保各舰横队迎敌,且双一级主炮塔及三门二级主炮都有射界!” “爱德华七世级”战列舰,是前无畏舰时代最先进的那一类了。 再往前的前无畏舰,往往只安装2座双联装主炮,总共是4根管子,火力密度比较低。 而“爱德华七世级”及其改型“纳尔逊级”,都是2座双联装305毫米一级主炮、加上4座单管240毫米二级主炮,一共有8根大口径管子。 但二级主炮是装在舷侧装甲堡的四个角上的,导致二级主炮无法同时朝着同一舷侧开火。 所以最多只能做到在把船体摆成特定角度时、让全部4门一级主炮和3门二级主炮可以同时开火,但最后1门是肯定会浪费火力的。 霍勒斯.胡德少将让舰队先逼近、再甩尾摆角度拖刀,自然是有深意的。 一方面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发挥火力,另一方面,这样也便于随时跑,还能试探出敌炮台的最远射程—— 他的顶头上司、海军大臣沃顿,昨晚已经紧急为他要来了法兰克人的技术资料。 原本这些资料,都是法兰克海军对盟友也绝对保密的,因为涉及到法兰克海军的一个重大短板——“布列塔尼级”乃至被停工的“诺曼底级”战列舰,所用的340毫米主炮,最大仰角都只有12度!最远射程也因此被限制在了仅仅15公里! 法兰克人当初这么设计,一个重要考量就是觉得“在当时的火控技术下,超过15公里距离的交战,都是毫无命中率可言的,纯属浪费炮弹”。 而把炮塔的最大仰角限制死,就可以压低炮塔的高度或者说“厚度”,从而减少正面被弹面积、节省装甲、压低重心……总之能从其他方面收获不少好处。 也正因如此,法兰克人才能在如此小吨位的舰体上,装下那么多340毫米口径的重炮。 但法兰克人此前对于这一点,是高度保密的,历史上一直到一战打完,因为法兰克无畏舰没有什么实战机会,他们的敌人和盟友都不知道这个致命缺陷。他们的船也就能作为一支“存在舰队威慑力量”,一直假装自己很强。 因为到了1915年往后,火控技术提升、炮击精度也提升了,15公里以上交战距离的命中纪录比比皆是。如果这个重大机密被德玛尼亚人知道,法兰克战列舰队的威慑力就彻底完了! 敌人知道你只能打1万5千米,那只要保持在这个距离之外,找高速战巡跟你玩拖刀,就能无伤单杀! 3艘“孤拔级”和3艘“布列塔尼级”都白造了! 但今时今日,情况不同了,因为德军占领了使用“诺曼底级/布列塔尼级”同款主炮塔的敦刻尔克要塞,法军必须和盟友布军共享自己的“战列舰主炮塔重大技术缺陷”,好让盟友能针对性克制自己家的大炮。 法兰克海军的底裤,算是在这一战后被彻底扒干净了。虽然他们的无畏舰还没有沉没,但威慑力已经不存在了。 不死如死。 而将来德玛尼亚高层确认了这一点,鲁路修等人的功劳也还会再次暴涨,因为他们靠着这次实物夺取,废掉了整个法兰克无畏舰队的威慑力。这意义怎么宣扬都是不为过的。 霍勒斯.胡德充分分析了敌人的弱点,这才想到试探一下:改成岸防炮之后的法系340主炮,到底能打多远? 舰炮改岸炮后,哪怕是同款炮管,但仰角限制应该会不一样。只因敦刻尔克要塞施工仓促,如今法兰克人也拿不出详细的技术资料、证明这批海军款巨炮改岸基后,射程提升了多少。 但考虑到其15公里的基础值,胡德觉得就算提升了,也不会提太多——20公里肯定是有的,昨晚的轻巡已经用命试过了,但再远呢? 胡德知道己方如今最大的倚仗,就是贝蒂将军手下那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新锐战列舰,那上面的380毫米巨炮,理论最大射程可以达到31公里! 如果敌人的340射不到30公里,那么皇家海军就还有希望,可以靠“伊丽莎白女王级”在最大射程外白漂单杀!哪怕精度极低,但反正是打固定靶,慢慢校射就是了。 管子越粗、射程越远,这就是硬道理!380理论上是可以碾压340的! 只是,布列颠尼亚全国如今也才2艘“伊丽莎白女王级”建成并仓促服役,帝国不能直接拿这仅有的希望去试,所以就只能先拿胡德少将的那群过时货的命去试探了。 …… “将军,已经接近到距离海岸大约15公里了,而且各舰都已经调整好角度和阵型,请指示!” 眼看时间到了6点多,天色终于要亮了,属下也向胡德汇报了最新情况,胡德看了看表,终于下令: “全舰队准备,待视野允许,就最快速度瞄准,自行开火!” 命令下达后,他还安慰了大家一句:“大家不要怕!我们还有先手优势!敌人的要塞在海拔好几十米高的山坡上,而我们在海面上!海拔越高的位置越先被朝阳的晨曦照射到!所以我们可以在敌人看不见我们而我们先看见敌人的情况下,提前猛射5分钟!” 这三五分钟其实没多大意义,但胡德连这一层都算到了,连日出照射不同海拔面的时间差都算进去了, 这种专业程度,足以让水兵们鼓起信心,相信他们的司令并不是鲁莽之人,一切都是有严密计划的。 “轰轰轰!” 一片片305毫米和240毫米的炮弹,在朦胧的晨曦中率先腾空而起,朝着马洛莱班要塞炮台飞去。 港口南侧的罗南炮台,并没有遭到敌人的集火,因为那地方比马洛莱班炮台距离敌人又远了4公里,这些前无畏舰的炮弹够不到港口南侧的炮台,就全力集火港口北侧的炮台了。 7艘“爱德华七世级”前无畏舰,28门305炮,21门240炮,一齐轰鸣,场面震天动地。 敦刻尔克港建成以来,怕是都没遭到过如此巨大规模的弹雨袭击,马洛莱班炮台所处的那座丘陵,很快被爆炸的浓烟所笼罩。 可惜,山是肯定命中了,要塞炮塔则是一个都没命中。布军战舰慢慢拖刀拉开距离,以便校准微调、继续开火。 他们的240毫米二级主炮,拉开到17公里就没法开火了,超出最大射程了。305毫米的老式主炮,也只能打到19公里。他们必须珍惜拖刀过程中的每一次开炮机会。 …… “长官!敌猛烈炮击!至少5艘以上前无畏舰!” 要塞内部德玛尼亚炮兵也一度乱作一团,因为海拔差的问题,他们已经被晨曦照射了,但海面还没照亮,连敌人都发现不了。 “不要慌!敌人没那么容易命中的!我们的目标很小!他们只是在炸山!”负责马洛莱班炮台的勒布等炮兵军官,也是极力控制住属下,确保大家组织有序还击。 德玛尼亚炮兵很快以高度坚毅的神经,稳住了心态,各炮组纷纷进入射击阵位,开始还击。 最终,仗着岸炮的高精度和成熟射表,哪怕让敌人先观瞄开火了五分钟,德玛尼亚炮兵依然取得了先发命中。 总计5门240毫米速射炮,因为阵地更隐蔽、反应速度也更快,以每分钟4轮的速度,朝着15公里外的敌舰疯狂“扫射”——没错,其射速已经可以用“扫射”来形容了。 这一级口径的火炮,对于无畏舰或许不致命,但对前无畏舰依然有相当的威胁。 “联邦号”和“纽西兰号”两艘战舰,先后被240毫米炮命中多炮,高抛的弹道直接砸穿了甲板。 “联邦号”的后舰桥瞭望塔被整个炸倒,后向观瞄能力顿时大减,虽然本身不致命,可火力输出效率大大下降,只好加速拉开距离。 饶是如此,在撤退途中,还是又被3枚240和1枚340命中。那枚340砸穿了船尾装甲,在船体内部舱室爆炸,掀开了好几处水密隔舱,导致船尾大量进水。那几枚240炮弹,也把后甲板上的一切都炸烂了,把这艘船炸成了只剩前向火力的半艘船。 “纽西兰号”的命运更惨,在被集火过程中,多枚240毫米炮弹击中了侧后方的240毫米副炮塔基座及周边位置。 原本“爱德华七世级”的主装甲带、弹药库/主炮提弹井装甲带,都是可以扛住240毫米炮的。但二级主炮塔及其下方的临时弹药存放点,装甲却没这么厚。尤其这级军舰的副炮位,因为尺寸问题,还从舷侧往外鼓出来一些。 如今,这一设计的致命缺陷,终于彻底暴露了出来——在持续轰击下,其中一门舷侧二级主炮塔下方的临时储弹舱,被炸得直接殉爆了。 若是别的舰型,副炮位就算被炸了,顺带着殉爆几枚炮弹,也不至于致命。 但240毫米的炮弹,哪怕只殉爆上十枚八枚,威力也非常惊人。 “纽西兰号”直接被掀飞了半边,右舷炸开一个二三十米的大洞,彻底失去了航速。 马洛莱班炮台的340毫米重炮,随后对着这条死鱼迅猛补刀,很快将其送入了海底。 其余各舰上的布军指挥官全都惊呆了,偏偏时间太仓促,他们也没法在战场上分析死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拖刀拉开距离,一边猛烈输出。 意识到那些240毫米炮也很有威胁,各舰不敢再托大,也纷纷让二级主炮和副炮自由射击那些山坡上的要塞炮位。 而各舰的305毫米一级主炮,则是死盯着马洛莱班炮台山顶那座视野最开阔、射界能360度旋转的340毫米装甲炮塔。 毕竟山顶上的全向炮塔,总是最显眼,也最拉仇恨的。 一番拳拳到肉的激烈对轰,霍勒斯胡德好歹也算是取得了一些战果。在持续的集火之下,305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山头。 那座山顶的340装甲炮塔,被覆盖了至少上百枚炮弹,其中终于有几发取得了直接命中。再是坚挺的炮塔,也经不起这样的狂轰,最终被炸毁。 好在其中的炮兵组,在炮塔被命中两发、已经失去旋转和俯仰能力后,就不堪压力撤了出来,还拉走了十几名被震成重伤的战友。 但霍勒斯.胡德付出的代价显然更大得多。 持续的对炮中,至少又有3艘“爱德华七世级”,被3座340炮塔分别盯上,各自都中了一两枚炮弹,炸毁了不少设施。 双方的距离拉开到19公里以上后,布舰便全部开始蛇皮走位、全速撤退,因为已经超出它们的老式305主炮最大射程了。 因为距离拉开,岸防炮台的命中率也大大降低。最后一直又炮击了10分钟、打出了100多发340炮弹,直到敌人拉开到25公里以上,才算是超出最大射程,只能作罢。 最后送行的这100多发炮弹,主要是盯着航速减慢的“联邦号”在砸,好歹是没让它逃出生天。不过船上的船员,倒是及时放救生艇作鸟兽散,靠辅助舰艇救走了大半。 “没想到‘爱德华七世级’还有这么严重的设计缺陷,看那两艘船沉没的样子,好像二级主炮的装甲都没扛住,设计师真是脑子有病!把二级主炮塔放在舷侧!还好这种垃圾以后不会再生产了!真是坑苦了将士!” 战斗结束后,霍勒斯.胡德少将才勉强回过味来,大致推演出了那两艘战舰沉没的始末。 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仗,一大堆和平年代觉得挺优秀的设计,到了战时全都暴露出问题了! 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就算被击伤几艘船也能撤出来,结果因为这些意外、以及对敌人的低估,还是丢下了两条前无畏舰! 2艘船被击沉,3艘轻伤,却只干掉敌人山顶上射界最好的那座装甲炮塔,还有扫清了马洛莱班炮台全部5门剩余的240炮、一堆140炮,这个战果无论怎么算都是大亏。 后续不能再冒险了,必须集结全部兵力,找个最合适的机会,一鼓作气干掉全部敌人! 好在,此战也算是得到了唯一一个重要的收获——胡德少将用战舰的性命,实测出法兰克人的340炮装到岸基要塞后,最大射程从15公里提升到了25公里! 法兰克人还是逊! 他们的340炮,肯定是倍径不够、膛压太低,所以即使仰角解禁了,最远也只能打到25公里。 既然如此,最大射程31公里的伊丽莎白女王级,就有机会白漂伤害了! 尤其敌人的马洛莱班炮台和罗南炮台之间,还隔着4公里,只要舰队保持距离,就可以将那些炮台各个击破!先在较大射程上集火其中一个,彻底拔除干净后再去打下一个。 —— PS:我每天都是两更,说明一下,更完就别等了,第二天早上再来吧。 但是我每天的两更有可能加字数。 (本章完) 第79章 伊丽莎白女王级终于上钩了 霍勒斯.胡德少将用战沉两艘“爱德华七世级”、轻伤三艘的沉痛代价。摸清了敌人的实力底线,也发现了己方战舰的一些重大设计缺陷,还干掉了一部分敌人。 既然一切都已经摸清,也知道了敌人的致命弱点,布列颠尼亚人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干这种冒进送人头的事情。 他们宁可再多花一天的时间等待、集结兵力,确保拥有绝对碾压的兵力优势后,再一鼓作气把敌人彻底粉碎! 胡德和贝蒂上报了更新后的作战计划,也得到了海军部的批准。海军部还为此协调了陆军部,通知包围圈里的弗伦奇元帅: 这两天别让战线崩得太快,要充分利用伊普尔包围圈里还有大量物资、可以打持久战的优势,先稳住阵脚,等海军慢慢给他解围。 但是,两天之后,当海军全力进攻敦刻尔克要塞的同时,需要陆军也全力一起进攻、两面夹击争取把敦刻尔克港的德军彻底粉碎! 之前之所以只让胡德稍稍试探一下、同时让弗伦奇暂时隐忍别反攻,为的就是凑这个时间差。确保海陆主力要一起发动,别一个个错开上、打成葫芦娃送人头的添油战术。 弗伦奇元帅接到命令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保证坚决执行。 同时,弗伦奇也跟后方的大臣们确认了一个消息:艾伯特在昨晚的炮击中被炸死了,尸体已经打捞到。 从那艘被炸毁的“卡洛琳级”轻巡的剑桥司令塔里找到的,舰长也跟他在一起,被一并炸死了。 伦敦方面确认了这个消息后,不少人也深感悲愤,连忙筹备让艾伯特那个还在伊顿公学上初中的儿子、以流亡姿态继位,争取凝聚一些人心,继续保持宣称。 这一消息也进一步刺激了沃顿大臣,他向来是最主张尽快把盟友国家的首脑接到伦敦来的,结果敌人将他救人用的军舰击沉了,人质也死了,这不是在狠狠扇沃顿大臣的脸么? 沃顿给贝蒂和胡德的命令也就愈发严厉了,让他们24小时后,必须干掉敦刻尔克要塞!到时候就不是7艘前无畏舰去攻击了,要集结全部可用兵力!而且先以最远射程的新锐战列舰在敌人射程外白漂! …… “敌人被击退后,果然消停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凯特尔少校躲在罗南要塞的射击指挥室里,一整天不是睡觉就是研究射表和岸炮图纸,整个人非常兴奋,但又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无奈。 尤其是看到负责阵地更靠北的勒布少校,一大早击沉了两艘敌人的前无畏舰,那种强烈的对比,就让凯特尔愈发焦躁了。 一见到鲁路修,他就忍不住追问,想听听这位神奇的长官能不能帮他找找战机。 鲁路修递给他一杯刚刚泡好的加糖红茶,还有几块松饼,淡然道: “不要急!敌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在同一个坑里再踩一次了。我不知道敌人下次会用什么战术,但肯定跟今天早上的不一样。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好精神和状态,然后随机应变。” 凯特尔也只好认了,有点不甘心地叹了口气:“鲁路修长官,你听说了么?勒布要升中校了!我之前表现一直比他好,打炮也比他准,对手下的训练也比他严格! 凯默尔山战役的时候,我还靠双曲线法听声辨位盲射端掉布军好几个9.2吋榴弹炮阵地呢!但升中校始终差那么一口气,现在他干掉了两艘前无畏舰,直接就升中校了!听说一会儿集团军又会派人来主持晋升仪式。” 鲁路修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这算什么,才两艘前无畏舰,我相信这只是开胃菜。只要你炮术精湛,训练严格,有的是发挥的机会。” 两人聊了一会儿,用完了下午茶,集团军司令部还真就又派车过来,宣布了几项晋升。 敦刻尔克要塞的全部军官,都去参加了仪式,凯特尔原本还以为今天的主角,是勒布少校和他手下那几个主要的立功军官。 但没想到,最后实际宣读的时候,他竟惊喜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 “鉴于马洛莱班要塞、罗南要塞驻防部队的卓异作战表现……现决定晋升冯.博克为步兵上校,威廉.勒布为炮兵中校,威廉.凯特尔为炮兵中校……” 凯特尔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宣读结束后,才不敢置信地低声问那名负责此事的集团军参谋长少将:“请问,我就是因为击沉了一艘敌军轻巡,就凑够了功勋、得到此次晋升么?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集团军参谋长这才压低声音低调解释:“算你运气好,帝国在伦敦的眼线已经确认,布列颠尼亚人在筹备让那个伊顿中学生继位,所以,基本可以确认,你昨天炸死了国王。 上面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虽然不如直接俘获,但也比陆战中击毙好得多。毕竟炸沉军舰不是特地针对某个人,算是意外事故,也不容易激起怨恨。” 凯特尔这才恍然大悟,之前这些天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晋升仪式结束后,凯特尔和勒布中校对鲁路修这个领路人的感激,也愈发溢于言表。 毕竟他俩在加入这个作战体系后,还是第一次升官。 鲁路修却毫不居功,还是云淡风轻地向二人道喜:“说来真是惭愧,我还是中尉的时候,二位就是少校了,当初大家有什么事都是商量着来。 结果我们步兵的弟兄们升官那么快,倒是耽误了你们。好在如今大家又一样了、都是中校了,以后战事方面有什么想法,还是商量着来……” “不不不!鲁路修中校,我们全都听您的!我们只不过打炮打得准一点,要说战略眼光,那是万万不如您。只有在您的指点下,我们才能发挥所长!” 凯特尔和勒布立刻拒绝了鲁路修的好意,表示这不是军衔的问题,哪怕现在军衔又追平了,他们还是要听鲁路修的号令。 这些日子下来,他们的炮兵部队靠着完美配合突击营,已经得到了太多的战果,如今甚至击沉了敌人的战列舰。 有这样战神一般的引路人,怎么能不抱大腿呢? 表完忠心之后,凯特尔中校还有些不甘心地低声说:“话说,昨晚击沉那艘巡洋舰,不是按您的安排实施的么?开炮的功劳算在我们头上,指挥统筹的功劳该算在您头上才对,怎么最后让博克中校又升了一级呢……” 鲁路修对此倒是不在意,还非常大度地提醒了一句,让凯特尔和勒布不要搞内部矛盾: “这也很正常,所谓的‘统筹指挥’,也只是几句随口点拨罢了,这种无形的贡献是说不清楚的,算在谁头上都行。我和博克中校,分别是这两座要塞炮台的最高指挥官,就当是排队分果咯。 这次算他的,下次说不定算我头上了。他舅舅是总参谋长,让他先算好了,公爵心里有数的。” 两位炮兵中校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鲁路修就随口举了个例子: “你们就这么想好了:这次打死了个国王,算他头上,下次我们部队要是能打死或抓到弗伦奇元帅,是不是就该算我头上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打死国王还招人恨,打死元帅那就是骑士精神、天经地义了。你们真为我不平,到时候别放跑了弗伦奇就好。” 凯特尔和勒布闻言也不由笑了,半开玩笑道:“没问题!下次只要弗伦奇元帅敢坐船走、从敦刻尔克炮台的射程内过,咱绝对留下他!” …… 凯特尔和勒布已然对鲁路修彻底心服口服,鲁路修便趁热打铁,又跟他们磋商了一会儿战事推演、聊了聊敌人下一步可能用的进攻手段,尽量把功课做足。 聊到晚上8点,鲁路修怕后半夜或明天会有大战,就先休息了。 同时,他也懒得回罗南炮台,就在马洛莱班炮台这儿睡了,因为他知道敌人会先进攻这里,罗南炮台的位置更靠后,敌人肯定会一层层拔除进去。 不知睡了多久,鲁路修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被巨大的炮声震醒。 他刚起身,就看到凯特尔已经先起来了,还递给自己一块毛巾,一边心有余悸地问: “从没听过敌人的炮弹有这么大动静!比我们的340还响多了,不会是‘伊丽莎白女王级’的380吧!” 鲁路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等了一会儿,听到第二轮炮响,他的神色才愈发凝重了些,默默点了点头: “估计就是女王级的380,观瞄室有汇报测距结果么?” “只能看见炮口焰,但不知道敌舰前后主炮塔之间的尺寸,无法精确测距!”测距室里的士兵嘶吼着回答。 没有测距结果,那怎么还击? 就在鲁路修思索的时候,好在直接负责指挥马洛莱班炮台的勒布中校非常果断,下令仅剩的两座340炮塔、全速朝北边开火: “不用测距了、瞄准左右就行,直接瞄敌炮口焰方向,按最大仰角、最大射程开火!” 几分钟的忙乱后,马洛莱班炮台的340巨炮终于发言了,雄浑地嘶吼再次响彻天际,4枚600公斤重的穿甲弹挟凌厉的破风之声,飞越出25公里之远,重重落在了海面上。 “视野太暗了,无法观察清弹着点,但可以确认我们绝对是打近了!” 勒布闻言,眉头也皱得更加紧了:“敌人竟然在我们的最大射程外吊射!他们肯定是从法兰克人那里摸清了这些大炮的射程极限,然后想试试自己家新式火炮的夜间远程精度。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多,如果他们发现精度不够,估计会等天亮继续轰,而我们只能白白挨打……” 听了勒布的担忧,一旁的凯特尔似是灵光一闪、受到了启发: “敌人不就是仗着射程远么?那我们把山洞里那几辆380/L45‘大马克’拿出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勒布听后,也颇为意动,但鲁路修却立刻抬手制止: “不要轻举妄动!那是我们仅有的底牌,憋了那么久一直没用过,就是因为打其他老旧一点的军舰,靠280列车炮和340岸炮就够了。这几门380,就是我们憋着对付女王级的绝招! 现在这种极限射程,敌人根本打不准。我们打敌人也一样打不准。而且一旦我们暴露了,敌人一警觉,马上就能掉头脱离。要想确保重创敌人,必须放近了打!” 凯特尔知道鲁路修说得对,但勒布却不甘心:“可敌人在摧毁马洛莱班炮台的这4门340炮之前,是不可能靠近的,那不是在白白挨打不还手么?” 凯特尔可以不争,但勒布必须争一争——马洛莱班炮台是他负责的,罗南炮台是凯特尔负责的。如果要把敌人“放进来打”,他负责的防区会先完蛋。 但鲁路修仍然不为所动,冷静得令人害怕:“你们刚才还说相信我的战略眼光——勒布中校,你就是这样相信的?” 勒布心中一凛,这才稍稍冷静下来:“那您说说,我们具体该如何应对……” 鲁路修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担心,但如果你们信任我能够一碗水端平,那就听我调遣—— 凯特尔,你把罗南炮台的指挥权也移交给勒布,你就专注指挥列车炮群。然后马洛莱班这边的炮兵都先撤走,别留在这里无谓增加牺牲。 等马洛莱班这边最后两座炮塔损坏后,敌人自然会往东绕、往海岸边绕,并且拉近距离,以获取射界炮击罗南炮台。 罗南炮台在马洛莱班炮台南边4公里,哪怕敌人隔着马洛莱班无视野吊射,也要至少拉近4公里距离。如果往东边海岸绕、面朝港口防波堤,那就要进一步拉近几公里。 而且,当他们摸清这些大炮只有25公里最大射程时,他们还有可能进一步轻敌麻痹缩短距离,以追求高命中率。而到了那时候,就是我们列车炮发威的机会!我宁可损失四根管子示弱,也要让敌人尽量骄纵! 何况,他们想吞下这四根管子,成本也不小。女王级炮管的精度寿命也就三四百发,而且他们持续炮击,炮管发烫膛线磨损,精度还会临时下降,需要回港保养才能恢复。 再说它们一次能带多少炮弹?要是穿甲弹消耗大半,战斗力锐减,后续我军再有奇兵出击也能轻松些。 所以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再多的340岸防炮塔成本,再多的前无畏舰战果,都比不上一艘女王级!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可以忍!只要敌人会因此骄傲大意!” 鲁路修的话语,终于说服了勒布和凯特尔。 两人最后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鲁路修长官的心服口服,于是便开始按新计划行事。 …… 等待总是最煎熬的,尤其还是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或者说还手也还不到的情况下。 而对面的“伊丽莎白女王级”在炮击了一会儿之后,似乎也发现黑暗中精度太低,就先降低了射击频率,并且尝试再稍稍接近一点,似乎在等天亮后再炮击。 马洛莱班炮台里,大部分的炮兵都已经撤出,只留下执行开炮任务的最低限度人手。 勒布部署好了一切后,便对鲁路修说:“长官,您也先离开这里吧,留在这儿也没用,敌人不摧毁这两座炮塔是不会放心的。” 鲁路修用指节敲击着地图桌,缓缓起身,忽然又道:“我刚刚又有了一个新想法,是关于如何更好的挨打的……” 勒布:“?” 鲁路修:“去让人准备几桶燃料,再多拉几推车煤粉,然后撒到装甲炮塔顶部,以煤粉为主,上面再泼油。小心一点,趁着敌人炮击间隙干活儿。 然后,我们对着极限射程,继续开炮,打不着也打,但频率不用太高,几分钟一轮就行。要是敌人炮击命中了我们设置的‘诈死诱饵’后,燃起了大火,我们就立刻停火,假装这座炮塔已经失去战斗力了,然后把那个炮塔最后的留守人员也撤出。 以此类推,只要敌人的炮击,引起了马洛莱班这里的两座主炮塔任何一座周围起火,就让那座先停火诈死。天亮之后,我还会请殷麦曼中校派出侦察机,拦截敌人可能出现的航空侦查,让它们无法抵近侦查装甲炮塔的具体损坏情况……” 勒布闻言,也不由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不得不承认,这招诈死诱敌的办法,确实是没什么风险——虽然敌人不一定会中计,但己方也没有更多可以做的。能骗到固然是最好,骗不到也不会有额外的损失。 他立刻便让人去搞燃料,要塞底部本来就有提弹井和运输用的火车隧道,所以要塞的仓库里也藏着不少火车蒸汽机用的煤粉,和应急发电用的燃油。 留守的步兵把一桶桶煤粉和燃油拉到防御工事顶部的山上,到处堆积泼洒,确保一旦被击中就能在表层燃起大火。 因为天还没完全亮,这招也没有什么危险,也没被敌人发现。 做完后没多久,时间就来到了早上六七点钟。 随着视野渐渐清晰,已经可以看到那两艘“女王级”敌舰飘在远处的海面上,测距兵紧急测距了一番,结论是对方保持了27公里的距离。 敌舰也看这边看得更清楚了,“女王级”的射速也再次提升到了每分钟两轮左右。巨大的炮弹开始频繁落下,但命中率依然堪忧—— 地球历史上,“女王级”全服役记录生涯中,最远命中距离,也不过是26公里,是在二战中和意呆利人的战列舰对轰中取得的。 所谓31公里极限最大射程,不过是个理论值,真到了那个距离,精度会低到非常可怜。 如今好在是打固定靶,才稍微容易了些。但装甲炮塔的尺寸比军舰小太多,指望直接命中炮塔本身来摧毁,依然是极难的。 大部分时候,舰对岸炮击,只能是确认炮塔已经停火不再攻击就判定摧毁了,不一定非要炸到炮塔本身“死无全尸”,也有可能是炸坏了液压机构、装填机构、火控观瞄。 两艘“女王级”就这样不计成本远程吊射了足足一两个小时,马洛莱班炮台上其中一座双联装340装甲炮塔附近,才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后,那座炮塔也停止了反击。勒布中校在大火燃起的那一刻,就让炮兵全部转移,一个都别留在上层工事里,都逃到山底的火车隧道里暂时躲藏。 而对面指挥那两艘“女王级”的布军将领、那位狡猾多疑的戴维.贝蒂将军,并不相信他已经成功了。 “能确认摧毁么?不能确认就再持续炮击一小时!”贝蒂将军果断地选择了继续鞭尸。 可惜,德军对于鞭尸行径毫无反应。 无论怎么鞭,反正开炮反击了也打不着,那就继续装死呗,人员都已经跑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最终,饶是戴维贝蒂再多疑,面对一个怎么鞭尸补刀都毫无反应的敌人,他也不可能看出破绽。 随着马洛莱班炮台上两座装甲炮塔都完全停火了很长时间、被熊熊大火彻底笼罩,贝蒂终于也意识到拖不起了,就下令舰队往东南边绕,并且进一步往海岸方向拉进4~5公里距离,绕过马洛莱班炮台的视野阻挡,开始炮击罗南炮台。 同时,他麾下一部分前无畏舰,也随着主力舰队的南下,一起南下,用自己不值钱的主炮,对着熊熊燃烧的废墟继续鞭尸一顿—— 事实上,地球历史上,皇家海军在后来的达达尼尔海峡战役里,也是这样鞭尸来确认奥斯曼人的要塞岸防炮死没死透的。 “终于上钩了!380‘大马克’列车炮准备!先靠其他友军单位分享的敌舰坐标、调整好射击诸元!” “忍住、不要急!风速、风向、湿度误差,也都先靠其他友军单位的试炮结果逆推算好,你们把这些误差诸元调整好,才允许开炮!” 鲁路修看到敌人靠近,终于对凯特尔下达了开战命令。 凯特尔的人精益求精地调了又调,把每一个引入误差的参数都尽量处理完美。实在得不到的参数,就暂时搁置。 “长官,全部准备好了!”凯特尔终于自信地说出了这句话。 鲁路修嘴角往上一狞,深呼吸了一口:“1至4号380‘大马克’列车炮,目标‘伊丽莎白女王号’,5至8号,目标‘厌战号’,开火!” —— PS:今天第二更可能要晚上了,大家别等了。 (本章完) 第80章 将所有人卷入的大乱战 “嘭!嘭!嘭!嘭!” 四声巨大的爆炸声,和海面上激射而起的、四道高达数十米的水柱, 让皇家海军战巡舰队司令戴维.贝蒂中将,一瞬间就陷入了莫名震惊之中。 这四炮全都打近了,而且还近了不少,都在贝蒂面前一千多米的位置炸开,但左右方向则瞄得极准,所有的误差几乎都出在远近上。 “怎么回事?敌人是因为一直挨打挨得太憋屈,所以明知道射不中,也要让此前蛰伏的隐蔽火力开火么?”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时的懵逼,终于在短短几十秒后就反应过来: “不对!不是打不中也要打,肯定就是测距测近了!我被敌人阴了!这些炮弹的威力绝对不亚于女王级的380主炮,这是敌人的最新锐武器!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不是缴获的法兰克340能比的!” 贝蒂一下子觉得一阵血冲脑壳。 怎么办?现在是立刻重新拉开距离,还是全军一股脑儿上去拼了? 拉开距离的话,来不来得及?鬼知道这种从未见过的超级火炮,极限射程和精度射程究竟有多远?自己要是逃了,却还要很长时间才能脱离敌人射程,那不就白白亏了、白白多挨一顿打? 但如果直接冲、所有战力孤注一掷,承认己方中计了,那注定就是一场非常血腥的死战了! 如此重大的决策,饶是贝蒂的反应已经极快,也不是一两分钟内能做出的。 这可是涉及到数万水兵的性命!今天他手上可是带了几十条大型军舰! 就在贝蒂飞速思考的同时,一分半钟的间隔时间很快过去,第二轮炮弹又飞来了。 这次居然是远了,但误差已经从第一轮的近1200米,缩小到仅仅远了300米——敌人竟是打完第一轮炮之后,直接就抬高炮口调远了1500米。 到了这一刻,贝蒂也彻底确信,敌人绝不是“射程不够也非要打”,绝对是有备而来算计他! 既然敌人处心积虑那么久,这个招数绝对是不可能让他轻易靠逃化解的,这种时候只能是一力降十会,全军拼消耗、死战到底了!尤其这场战役是陆海军协同的,早就已经打好招呼,海军火力准备后陆军也会对港区发起进攻。这不是贝蒂想停手就能停手的,仓促变计划会有卖队友的嫌疑,而且这一退,说不定就彻底失去救出陆军的机会了。这时候只能所有人全力往前,并催促友军也尽快投入。 “全部前无畏舰全速接近!女王级保持距离,战巡舰队跟在前无畏舰队身后、进入效率射射程即可!各舰就近选择威胁最大的目标,自由开火!” 贝蒂果断下达命令,庞大的舰队也整个动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利用超远射程白漂伤害”,快速切换到了“大部分都莽上去打近战”的思路。 但虽然莽了,贝蒂还是留了一手:他知道敌人肯定会认为自己的两艘“女王级”是最有价值的目标,那些战巡也是相对有价值的目标。而前无畏舰在敌人眼里,肯定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些。 所以,让“女王级”跟敌人尽量保持距离,就能吸引敌人的重型火力对着最远的目标射,降低他们的命中率,让他们的输出极大减少。 战巡在相比于前无畏舰更靠后的战列线上,也能让敌人仅存的340岸防炮和280列车炮陷入一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想打高价值目标,那就要忍受目标更远、更难打准的代价。 同时敌人不值钱的军舰会冲得更近、那些不值钱的军舰对岸上火力点的攻击也会更加精准、有威胁。 而如果调转炮口去攻击那些相对不值钱的老军舰,固然可以打得更准,但敌人的高价值新锐战舰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 这招不算很高明,但已经是戴维贝蒂仓促之间,能够想到的最优解了。 布列颠尼亚人和法兰克人的庞大前无畏舰队,都以极速往前猛冲。 战巡则是稍稍前冲几公里后就打横。 女王级仍然保持原本的阵位,每开几轮炮稍稍变向变速一下,试图增加敌人持续瞄准的难度。 敦刻尔克要塞和海面上,立刻就热闹起来,短短几分钟内,炮声隆隆,双方各有数十门乃至上百门巨炮在疯狂嘶吼,震天动地。 …… “你们怎么搞的?第一轮开炮之前让你们算了那么久,居然打近了足足一千多米!” “还好调整得快,第二轮就远了三百米,快给我继续调!你们这些列车炮射速本来就比舰炮慢,舰炮30秒一炮,你们要80多秒!要是精度上还不体现出优势,这个仗还怎么打!” 德玛尼亚军这边,马洛莱班炮台后方的隧道洞口处,鲁路修看着凯特尔中校的列车炮群一上来就失手了,心中也难免有些失望。好在大家的改进非常快,已经是以极限的速度在大幅缩小误差。 凯特尔中校在一分钟之内查明情况后,也是脸色严肃地汇报: “我已经确认了,是一开始的情报有误!情报部门估计的‘伊丽莎白女王级’长度,比实际长度长了不少!我们以错误长度作为测距参考,所以就等比例差了5%左右! 之前情报部因为女王级的高速,认为其轮机舱长度必然会比铁公爵大大加长,实际上并没有!布佬的轮机技术果然厉害,居然舰体只加长6米,航速就能提升4节,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新轮机或者新锅炉!” 鲁路修听了解释,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这场血战会持续很久,也不差一开始两轮炮的打击效果,能快速缩小测距误差就好。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在列车炮全线开火之后,空中德玛尼亚一方的侦察机也越来越多,而且飞得越来越激进,都逼到敌舰头顶,提供更精细的弹着点观测数据。 敌人的战列舰也一直有陆续起飞水上飞机,这些水上飞机也都临时加装了重机枪,双方的侦察机一相遇就互射起来,但终究还是殷麦曼的航空队更占上风,也更能占住弹着点观瞄得优势。 开战后第5分钟,8门“大马克”的弹着点,已经距离两艘女王级越来越近。女王级反击的炮弹也开始落下,但因为无法直接观察到大马克阵地的位置、被马洛莱班炮台的山体阻挡了视野,所以“女王级”的炮击非常不准,只能靠观测炮弹飞过来的轨迹,大致瞄个左右方向,但无法瞄准远近。 女王级的瞭望手,也看不见己方的弹着点,只能跟楚云飞的观测手一样回报“敌人列车炮的位置是一片洼地,被要塞山体挡住了,看不见弹着点。” 贝蒂得到报告后,急忙想要让己方的所有水上飞机,以及陆军可以凑到的侦察机,全部朝着那片阵地飞去,指望靠飞机观测弹着点。 而殷麦曼中校早已得了鲁路修的提前关照,集中了大量己方轻机枪侦察机,在空中组成一道巡逻网,一道看似无形的铁壁! 殷麦曼亲自驾机疯狂追杀,数进数出,一个人就击落了敌人4架侦察机。 他手下一个刚刚带出来的副手飞行员,奥斯瓦尔德.波尔克,也是舍生忘死疯狂截杀,击落了敌人3架侦察机。 布军的侦察机就算有冲破重围,飞到列车炮阵地附近,并大致通过无线电迅速回传一个“远了/近了”的消息后,也很快会被击落,对布舰的校射帮助并不大。 正面战场上,随着这种有心算无心的设伏,加上列车炮的精度本就较高,凯特尔愣是克服了“列车炮射击频率只有同口径战列舰主炮的四成”的巨大劣势,在炮击进行到20分钟后,先于敌人首次取得了命中! 一枚巴里亚级战列舰同款的750公斤穿甲弹,在飞越了22公里之后,终于首先命中了“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 大角度的弹道,不出意外地命中了舰体上投影截面积最大的主烟囱。 由于烟囱壁并没有特别设置装甲防护,炮弹在从左侧连续贯穿了烟囱的左右两侧壁后,又偏转砸中右舷的副炮廊炮甲板,爆炸后从内部崩飞了廊炮舷侧装甲,炸毁了右舷3门152毫米单装副炮。 炮位里的6枚152炮弹也都被引爆,造成了一定的连环伤害。所幸6枚152的伤害都不如一枚380,最终只是把廊炮甲板上面一层的救生艇起重机连带救生艇一起炸飞。 烟囱被打了个对穿,汩汩的黑烟立刻从烟囱根部涌出来,让甲板中间一大片范围都被笼罩,后舰桥的瞭望观瞄位置,也都被脚下喷上来的黑烟直接遮蔽了视野。 “司令!我们被敌人的未知巨炮命中了!动力和结构没有问题,但火控和观瞄严重受限!” “继续开火!我们还有那么多战舰,敌人的炮弹,没那么容易造成致命伤的!” 380列车炮和女王级之间的对轰,又持续了大约20分钟,“女王号”和“厌战号”也各自又中了1枚炮弹。女王号的前甲板中弹被贯穿、二号炮塔发生了卡死。而“厌战号”则是船头中弹,被贯穿船头装甲后内部爆炸,撕开好几个舱室导致船头进水数百吨。 布军对列车炮的反制,却仍然毫无效果——也别嫌这个命中率低,实在是双方的交战距离,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极限了。 一战中主流战列舰对轰交战距离,都是保持在15公里左右,而今日的对射距离已经在22~23公里。 …… “大马克”列车炮和“女王级”战列舰对轰的同时。 整个战场上,其他各级军舰和岸炮火力、列车炮火力之间的厮杀,也呈现了白热化的趋势。 第二波的交火,首先就发生在勒布中校固守的马洛莱班炮台那两座仅剩的340毫米装甲炮塔、和后来大着胆子被贝蒂要求上来“鞭尸”的前无畏舰之间。 之前鲁路修的“诈死”战术,终究是部分奏效了。那两座炮塔始终假装不开火,被怎么远程吊射都没反应,成功勾引敌人一些后续军舰靠了上来。 当那边“女王级”上钩的同时,这边的两座340也就不再沉默,开始朝着当面的两艘法兰克前无畏舰“絮弗伦号”和“若雷吉贝里号”分别开火。 由于是瞄了很久、装死隐忍了很久,这两座炮塔刚开火没几轮,就取得了命中战果。 当然,他们也遭到敌军疯狂的抵近集火炮击。 马洛莱班要塞B主炮塔对着“絮弗伦号”猛轰了足足七八轮后,命中对方2炮,随后“絮弗伦号”就驶出了B炮塔的射界范围——之前的“诈死”战术,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到这两座装甲炮塔,其中B炮塔就在敌人持续的“鞭尸”中,被损坏卡住了转向角度,液压系统也有所损坏,稍微一转一俯仰,就往外乱冒液压油,导致射界极窄。 一开始它还能发威,完全是运气好,终于苟到了“絮弗伦号”进入其方向角射界,而等“絮弗伦号”开出去后,B炮塔就什么都打不着了。 勒布中校在确认情况后,命令负责该炮塔的库尔特上尉带着全部炮手撤退,因为他们已经无法战斗了。 但库尔特上尉拒绝直接执行命令,并且抗辩:“长官!敌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失去了液压系统,我们还能开炮!就算打不准,吓吓敌人也能吸引敌人的火力,免得打我们的那一半火力被提前挪到C炮塔头上!为C炮塔的战友争取更多开炮机会!” 勒布反复劝说后,见其非常坚决,加上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便没有再坚持。 此后数轮,B炮塔虽然没有任何建功,但因为鲁路修之前带着他们“诈死”过一次了,这次敌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心存侥幸,所以哪怕发现其开炮数轮没有战果,也只当是另有原因、另有阴谋,非要拼死将其彻底炸到“死无全尸”。 没办法,已经“诈死”过一次后又“诈尸”的存在,总是能吸引到多得多的鞭尸火力。 最终,库尔特上尉带着他手下几名装填手、开炮手坚持到了最后,遣散了观瞄人员,就这样乱开炮到了最后一刻,吸引了敌人累计数百枚重炮炮弹的集火。 他们一直又战斗了30分钟,B炮塔才被多次直接命中、炸得钢屑纷飞,彻底四分五裂。最后十几名只负责装填和开火的炮兵,也都被炸死在炮塔内。 但他们的牺牲,为C炮塔争取了更多开火时间,至少让C炮塔晚毁灭了15分钟以上。 在这段时间里,C炮塔疯狂输出,把“若雷吉贝里号”炸得千疮百孔,命中了这艘法兰克前无畏舰5炮以上,又调转炮口试图对半残的“絮弗伦号”补刀,并且又命中了两炮,才被敌人疯狂的集火干掉。 不得不说,舰队打岸炮、尤其是打那种射界比较小、但防护超强的岸炮,实在是太亏了。 也不得不承认,早上鲁路修中校想到的“诈死”计策,让马洛莱班要塞上的炮塔,多发挥了一番余热。让它们从本该被“女王级”射程外白漂伤害而亡的命运,变成了“临死前好歹拖了法兰克人两条前无畏舰、赢得一沉一重创战果”。 这一切的核心关键,正是鲁路修的诈死计。而那些奋战到最后一刻牺牲的炮兵将士,也功不可没,必须得到最高规格的嘉奖。 …… 马洛莱班炮台在彻底覆灭前,顺利拖了两个敌人垫背。 战场最南侧的罗南炮台,在列车炮群和“女王级”交火的同时,也跟敌人的前无畏舰群、战巡舰群,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罗南炮台上同样有2座双联装340毫米装甲炮塔,而且这里比马洛莱班炮台还多了4门单装240毫米炮和20几门140炮。 激烈的交火中,340装甲炮台死盯着中距离上的戴维贝蒂战巡开火——它们倒也考虑过一起集火女王级,但女王级离得较远,超出了它们的射程,就只好退求其次集火戴维贝蒂分摊伤害的战巡。 战巡的距离同样在15公里以上,都接近20公里了,打起来命中率不高。可这毕竟是高价值目标,340炮群拼了命也要集火它们。 而且打了一半再换目标是很不明智的,只会导致火控的浪费,需要重新测距、观瞄、校准,所以一旦开打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罗南炮台的两座340炮塔,分别选中了“不挠号”和“纽西兰号”战巡作为对手。 “纽西兰号”3个多月前跟希佩尔舰队交战时,就挨了两炮,好在数量不多,这次是草草修好后出战的,激战中,“纽西兰号”再次被累计3枚340炮弹命中,造成了一定的进水,上层建筑也被炸烂了一些,航速和火力都有明显削弱。 “不挠号”比“纽西兰号”更老式,是布国第一级战巡“无敌级”的3号舰,性能也较差,设计上有一定缺陷,被命中几炮后,船体中部的两座主炮塔就都被炸废了,连连累后舰桥一起被炸烂。 不过,这两艘战巡毕竟离罗南炮台很远,岸炮的命中率较低,罗南炮台的340装甲炮塔,在取得了这些击伤战果后,也都先后被布国海军成群的前无畏舰集火摧毁。 炮台人员也有相当伤亡,但炮塔损坏后,能撤退的伤兵也都尽量撤退了,他们并没有放弃任何战友。 在同一时段内,罗南炮台剩下的4门240炮和众多140炮,则是跟敌人的前无畏舰群互射,在被摧毁之前,也击沉了一艘最老式的“威严级”前无畏舰“壮丽号”,并把另一艘“胜利号”炸得严重进水搁浅。 而在布军战列舰群和罗南炮台的众多岸防炮对轰的同时,德玛尼亚的10几门280毫米列车炮也同样没闲着。 它们利用岸防炮群吸引敌人火力的机会,在一旁疯狂偷输出,也一度干掉了好几艘老掉牙的垃圾,包括“威严级”的“乔治王子号”,以及法兰克人的“布韦号”、“马塞纳号”。 至此,虽然岸防要塞上的重炮,基本被布军以不计代价血拼的模式差不多清扫掉了,但布军也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交换完全不成比例。 布军沉了7艘前无畏舰,还有2艘新锐战列舰、2艘战巡受伤,其中一半还伤势严重、战力锐减。那群前无畏舰里,还有两三艘被小炮所伤,多多少少失去了一部分战斗力。 在敦刻尔克战场上,布军剩余的总兵力也因此锐减, 如今还剩下7艘前无畏舰(“威严级”3艘、“爱德华七世级”4艘)、战巡7艘(两艘受伤)、新锐战列舰2艘(全部受伤)。 虽然岸炮被团灭了,列车炮群即将遭到密集报复。但德玛尼亚人其实还有另外的杀手锏——施佩伯爵的6艘前无畏舰,之前一直潜伏在泽布吕赫附近,这一点布列颠尼亚人之前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看不起施佩伯爵那点战力,没当回事。 而就在伊丽莎白女王级中招之前,鲁路修就已经意识到总攻的时机要到了,所以当时他就通过这两天提前铺设的有线电报电缆,往后方发报,请求集团军司令鲁普雷希特公爵尽快联络希佩尔和施佩,让他们先后出击! 施佩伯爵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带着泽布吕赫的德玛尼亚前无畏舰队杀向了战场。 虽然他们要好几个小时赶到战场,但这场旷日持久的炮战就算打上一整天也不足为奇。所以施佩抵达的时候,刚好可以趁着岸炮兄弟还在奋死拼杀的后半段抵达,不至于打成“添油战术”被各个击破,反而还可以趁着敌人虚弱,高速接近搏一把。 而就在施佩出击后没几小时,负责最后收割、追杀受伤敌舰的希佩尔中将,也带着他的4艘战巡、2艘装巡杀向了战场。 另一方面,贝蒂在激战开始后没多久,就给后方发报,希望后方要求陆军部的人协调、让弗伦奇元帅提前展开对敦刻尔克城的地面反攻—— 在舰队疯狂拔除敌人炮台要塞的同时、在海军巨炮火力准备开始后的两个小时内,让岸上的步兵也不惜代价发起同时猛攻,正是最划算的,可以让德玛尼亚人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只是临时调整作战计划、海陆军沟通需要很多时间,所以弗伦奇元帅提前发起地面进攻时,已经是当天下午、距离天黑只剩一两个小时了。 数以万计的布军步兵,乃至殖民地军队,都越过法比界河,朝着德玛尼亚人控制的要塞强攻过去,朝着敦刻尔克城内那条只有两三公里宽度的、连接要塞和后方阵地的德控区反攻。 甚至原本被堵在敦刻尔克城西北部市区的布第4军29师、印13师,也都鼓起余勇,配合友军朝着德玛尼亚陆军的薄弱部位、尤其是通往港口的那条铁路线,发起了迅猛的攻势,完全不计代价。 海陆配合,虽然打得很乱,但至少是配合了。数十万条人命被卷入漩涡,目前还没人能看清谁胜谁败。 整个比西北和敦刻尔克,都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 PS:打完这一战后,我会贴个图,列出布国海军、法国海军还剩下的舰队数量、名字。 之前没贴,是因为垃圾实在太多。这一战之后,垃圾基本清运完了,表格会简洁很多。 (本章完) 第81章 让远征军看到一丝希望后再残忍彻底掐 这是一场从东到西覆盖40几公里战场宽度、南北覆盖20公里战场纵深的宏大混战。 整个战役包括了布军这边20几艘大型战舰、数倍的中小型护航舰艇、各条战线上的近十万陆军。 也包括了德玛尼亚一方10几座大小口径的岸防炮塔、20几辆列车炮、6艘前无畏舰、以及数个师的陆军。 在舰队和岸炮、列车炮疯狂对轰的同时, 布军有大约5个师级作战单位,发动了对敦刻尔克要塞区的反攻,以及对敦刻尔克要塞区和城南连接的那段相对狭长的连接部的反攻——2个师从西北方往东边进攻,另外3个师从东边往西跨过法比界河进攻。 德玛尼亚方面,调集了至少一个满编师的兵力,死守敦刻尔克城东北角的要塞区和港区。又调集了差不多一个师的兵力防守港区和后方的连接走廊。 倒不是德玛尼亚军轻敌、喜欢以少打多,实在是阵地的纵深不够,这么点地方只堆得下两个师的兵力了。再多的话,防御工事和掩体不够,徒然人挤人,也不过是给敌人的覆盖炮击增加杀伤目标罢了,并不能让防御变得更坚挺。 真实战争不是打游戏,兵力的部署和展开是要受到“战场宽度”这一现实因素制约的,不能盲目堆兵。 就现在这情况,马洛莱班炮台和罗南炮台底下的坑道、隧道里,就已经挤满了预备队。一旦地表阵地的部队在激战中出现折损,地下坑道的援兵就不会不断补充上来,形成持续的阻击。 …… 布国陆军开始配合海军发起反攻时,距离日落已经不足一个小时,所以打了没多久之后,天就开始黑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其实都已经非常惨烈。 马洛莱班炮台南侧的隧道口战场,互轰滥炸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别看凯特尔等军官率领的列车炮群,在此前偷伤害的过程中,干掉了3艘前无畏舰、并且击伤了2艘女王级,但它们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虽然一开始时,女王级的火力因为无法持续观测到弹着点,校准很困难。但随着战事的深入,布列颠尼亚人的前无畏舰一直在迅猛往港区冲来,那些前无畏舰和列车炮群的距离其实一直在不断缩短——只是那几门380“大马克”始终盯着高价值的女王级打,因为敌人太多顾不上这些老船。 当这些老船逼近后,对列车炮群阵地的命中率也开始陡然上升。 激战到日暮时分时,有2列“大马克”列车先后被敌人的305炮弹乃至380炮弹掀翻,炸得四分五裂,炮管也被炸飞后,又重重甩落在地上,把泥地砸出一条数尺深的痕迹。 列车炮的炮管没那么容易被直接命中击毁,但列车炮的整体防御力可是比岸防炮台弱太多了,主要是作为炮架的火车太脆弱。 一发重型炮弹落在三五十米距离内,就能让火车受到重创或至少是倾覆。 而且,随着地面布军的疯狂反攻、付出了巨量的伤亡代价后,列车炮群阵地附近已经有一些零星的布军陆军火力观察哨摸到可以瞭望列车炮阵地的位置。这些悍不畏死的陆军观察哨开始给布军舰队报点,进一步增加了列车炮群的风险。 “不能再打了!必须转移!否则风险太大了,输出效率也不能保证!” 鲁路修眼看折了2门“大马克”和更多的280炮,也果断给凯特尔等炮兵军官下达了严厉的命令,让他们尽快转移。 凯特尔已经杀红了眼,很不甘心,但也只能照做。他下令各炮再开炮三轮,同时开始最后研究敲定一下转移路线。 理论上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沿着铁路往南撤,撤到大后方,要么往北直接撤回当初出击的山洞隧道里。 撤进山洞当然是最安全的,可刚才的激战中,有多枚敌军重炮弹炸在列车炮北边的山壁上,炸崩了大量的石灰岩和土方,工兵部队在交战期间一直在清运石头和土方,还死伤了好几十个工兵。 凯特尔现在不得不担心,如果躲进隧道,会不会出现过会儿山体表层被炸滑坡、直接把隧道口堵住埋了。 虽说这种洞口被埋的问题,并不止于让列车炮群覆灭。躲在隧道里还是可以扛过去的,炮兵人员可以走竖井撤离。 可只要洞口被埋,就意味着这些“大马克”和280炮不能参加今天这场战役的后续输出了。 但几分钟后,核验撤退路线的属下回来,带给他一条噩耗,让他别无选择。 “中校!往南撤的路线不安全!两侧的布军都已经反攻到离铁路不足一公里的地方了!而且有好几处铁路已经被炮击炸断了!” 铁路的目标比列车炮大得多,列车炮要刚好炸到某个点位才能摧毁,铁路只要沿线任何一个点被炸断就断了。刚才那么猛烈的互相炮击对轰,早就有几枚战列舰炮弹把铁路炸得稀巴烂了。 而就在这时,列车炮位上又传来一阵欢呼。 “我们又命中了‘厌战号’一发穿甲弹!” 听到这声欢呼,而敌人的炮弹也越来越密越来越近,凯特尔只好一咬牙:“最快速度收起大炮,全部撤入隧道!外置助锄别收了!” 凯特尔命令炮兵们以最快速度收拢大炮,能丢弃的附件就都丢在原地,饶是如此,过程中还是又被摧毁了一辆“大马克”和一辆280,但好在其他都顺利躲回了山洞。 那么久的对轰中,对面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也已经被他们炸得火力折损了大半,上层设备大多被炸得稀巴烂,只可惜水线结构保存得还比较完好,想要击沉还相当困难。 倒是“厌战号”的情况与之相反,它只有舰尾炮塔火力全毁,烟囱和廊炮甲板、救生艇和起重机等设施炸烂,其余3座主炮塔,以及主舰桥的火控、观瞄都还完好。 但“厌战号”的船头和船尾装甲薄弱带,都分别被各自1~2枚380炮弹和更多的280炮弹命中,船头和船尾进水加起来已经有数千吨。舰长只能尽量关闭水密隔舱,确保舰体中段区域完全不进水,勉强漂在水面上低速航行作战。 战列舰在设计的时候,都是精密算过的,船头和船尾装甲很薄,被主炮炮弹击中肯定会被击穿,也有较大概率进水。 但只要核心的“中段装甲盒”不被击穿进水,储备浮力就足够军舰漂着。 …… 凯特尔带着剩下的5门“大马克”和部分280列车炮躲进山洞后。敦刻尔克港区这边的战斗,主要就只剩地面作战了。 布军舰队的疯狂炮击,也确实摧毁了这里几乎所有的重炮火力,也让地表工事完全不复存在,给布军陆军的夹击反攻制造了尽可能优异的条件。 但布军指望靠着两三倍的兵力,就打赢攻坚战,仍然是非常困难的。 凯特尔、勒布这些炮兵军官的表演时刻已经结束了,但鲁路修和冯.博克、隆美尔、莫德尔等步兵军官的表演机会,才刚刚开始。 冯.博克和隆美尔守着北侧的马洛莱班要塞,鲁路修和迪特尔上尉守着南侧的罗南要塞,莫德尔则被派去守连接两座要塞和港区的平地防区。 三方呈掎角之势,依托一切有利地形,奋力阻击着布国陆军。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冲锋枪轮番上阵,把每一条坑道的作用都发挥到了极致。 一批又一批试图创造奇迹的布军步兵往上猛冲,都被刁钻的交叉火力打回来。偶尔杀到坑道口,开始往里冲、丢炸弹,但也只能夺取坑道的最外侧一段。 一旦杀到坑道深处,出现分岔路口,布军不得不分兵时,就会被更深处的重机枪交叉火力打回来。这种坑道内作战又无法呼叫炮兵支援,双方的重火力最多也就是丢手榴弹或是炸药包,布军打得苦不堪言。 相比之下,德玛尼亚军要守住的三块阵地里,相对最容易被啃的软骨头,就是莫德尔负责的平地防区了。那片平地上只有一些建筑物和废墟,加上临时赶工挖了不到两天的堑壕网络。 地面上的建筑物,也已经成了过去时,因为刚才布军的舰炮在狂轰铁路与列车炮群时,光是“误伤”打到旁边的覆盖弹雨,就足以把这里一切的建筑物夷平。 现在布军步兵再发起冲锋,刚刚进入阵地的莫德尔部就只能依靠堑壕网勉强防守了。 好在,莫德尔这两天也没闲着。他那位英明远见的鲁路修长官,早就推演预见到“一旦布国皇家海军发起全力支援,陆军肯定也会同时疯狂反扑”,所以鲁路修在两天前就教导了莫德尔一招新的防炮击战术。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会是大量的重炮,普通的堑壕网络已经没用了。就算是在敌人的战列舰主炮炮击完后、我们再重新进入阵地,也会遭到大量辅助舰艇的副炮火力,或是别的陆军火力持续压制。要想弹性防御,我们就必须升级我们的堑壕网。” 两天前,鲁路修和莫德尔说完这番话后,就亲自教了他一些挖坑的技巧。 鲁路修教他的,是一种名叫“防炮洞”的工事,其实就是后世越战时期,越军抵抗丑国轰炸/炮击的一种工事,俗名“猫耳洞”。 那是一种在挖好堑壕之后,再在堑壕的侧壁开挖一个横向的洞,再往下挖一截,长度足以藏住一名士兵蜷缩着躲在里面。 有了这样的侧洞后,士兵躲在里面扛炮击的能力至少提升一个档次,原本只能防75/105炮近距离命中的堑壕,防御力至少能提升到防150炮的级别,也就能扛住这两天有可能密集出现的轻巡和驱逐舰炮。 鲁路修毕竟不是神,他脑中记得的猫耳洞挖掘方法,在细节层面也不可能跟地球上越战时的最终形态相提并论。 他在转述和演示时,也会因为沟通的原因,打一点折扣,听讲的官兵也做不到完全理解并落实。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猫耳洞”的守军,在面对重火力覆盖的地面进攻时,好歹多了几成额外的胜算和把握。 莫德尔少校坚决贯彻长官的工事构筑理念,并且融入了他自己灵活应用的防御思想。此时此刻面对如潮的布军反攻,他仅仅靠着自己的一个营,加上友军的两个营,就把连接要塞的港区边缘阵地防守得非常稳妥。 布军在阵地前留下了如山堆积的尸骸,也只是慢慢把莫德尔冲得层层退守。 在此战之前,鲁路修还告诉莫德尔,让他不要有压力,他只要负责迟滞拖延就行,不必非得守住。 所以允许他逐次放弃阵地、退往坑道要塞区。他只要让敌人前进得够慢,拖延上一夜半夜,就算完成任务了。 哪怕港口要塞区那两座炮台,再次被敌军切断了退路、切断了和南边主城区的陆上通路,也没有关系——因为之前打通通路的那一两天里,德玛尼亚军已经疯狂往最前线的港口要塞区运来援军、弹药、物资。 所以现在哪怕被切断了补给线路,被包围在要塞里,还能继续撑好几天呢。 如果给敌军陆军看到一丁点机会,就像在驴子前面钓一根胡萝卜,说不定还能勾引得敌人愈发疯狂送死。 只要敌人筋疲力竭了,德玛尼亚军位于南边二线地带的援军再次组织反攻夺回连接部,到时候布军就会彻底崩溃,从微微看到希望再次堕入无底绝望! 这才是弹性防御的精髓!不要计较每一块阵地的得失,甚至可以偶尔给敌人看到一丁点希望然后再掐灭! 莫德尔便坚决执行着这一指令,利用每一条带着侧壁猫耳洞的堑壕网,层层阻击着敌人的冲锋。 一群群机枪手躲在壕沟里,如同杀不死的小强,无比顽强地扛过了一轮轮150以下中轻炮的轰击,敌人步兵一冲锋又露头扫射,打倒一排排布军步兵。 直到敌人靠十倍百倍的性命硬堆、甚至是在布军步兵冒着被自己人重炮击中的危险玩密接冲锋、炮击时就躲在己方炮击覆盖区后面一百米甚至几十米,炮一停步兵就立刻冲上来。 这样不要命的攻势,才能勉强从莫德尔手里夺取那么一条半条地堑壕。 而后莫德尔就会让冲锋枪队掩护、让机枪组和其他士兵先通过交通壕撤到后一道防线,最后冲锋枪队再交替后撤,一边撤一边往身后时不时扫射压制,全身而退。 看起来布军的反攻着实有在收复阵地,可一看人员杀伤的绝对交换比,那就完全不成比例了。 布军在弗伦奇元帅的遥遥鼓舞下、在道格拉斯.黑格的严酷指挥下,确实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最后把莫德尔那片阵地拿了下来。 可布军总计五个师的攻坚部队,也彻底耗竭了冲击力。再面对鲁路修和冯.博克死守的坑道要塞时,已经是毫无办法。哪怕这些坑道要塞已经没有了岸防炮群,只能靠迫击炮和重机枪来防守,布军也攻打不下。 更要命的是,德玛尼亚军虽然在陆上、看似被布军截断了,南边主城区的部队和城市东北角的要塞区守军被分开了。 但南边主城区的后方德军,依然可以靠陆军榴弹炮支援到港区要塞群,众多105毫米的炮弹,仍然可以不分敌我地往那两座港区要塞头顶砸落。 反正鲁路修和博克躲在坑道里,头顶上的山体被105炮多炸几下少炸几下也无所谓,死守坑道口就行了。 布军的攻坚部队,却需要沿着山坡往上冲,被炮击覆盖就会伤亡惨重。 最终,负责前敌指挥的黑格,也没能再撼动鲁路修和博克分毫,布国陆军最后的自救冲击力,就这样彻底耗竭了。 而在布国陆军彻底挣扎失败的同时,在距离这两座坑道要塞以东二十公里的近海海面上, 一场双方舰队之间的夜战,也早已拉开了序幕,在同步同时并行推进着。 —— PS:陆战和海战时间上是并行的,但还是先把陆战这边交代完,再一口气把剩下的海战写完,免得视角太乱。 就这样吧。 (本章完) 第82章 前无畏舰贴脸封锁滩头 别看这场牵动数十万人的海陆大战,正面打得如此血腥绞肉。 但是在双方疯狂对攻的同时,还有大量不起眼的布军轻巡、驱逐舰、小型运输船,在趁乱接走伤员、撤退布军。 这一切,都是并行推进的,只是因为布军海没能占领深水港口,所以这种撤离的规模不大,军舰全部无法靠港,只能靠小船摆渡,又或者靠临时征调的渔船拉人。 布军的撤退也不是乱撤的,有战斗力的单位、靠近敦刻尔克攻城前线的人马,当然要死战不退,争取最后那一丝夺回港口的机会。 但很多已经负伤的士兵,留下也发挥不出战斗力了,那还不如先撤走,万一陆军被覆灭了,也还能保留一些火种。 而为了给这些负伤的士兵划船摆渡,当然也要搭配一部分健康的划桨手。这时候或许就有军官或是关系户多多少少能想办法捞一点逃生的机会——当然1915年初的布军,还有不少军官秉持了骑士精神,他们坚持让属下先撤,自己坚守到最后,这样的高尚人士也是不时会出现的。 在这一波临时撤退行动中,被救出比例最高的,便是被包围在敦刻尔克城西北角的布第4军的第29师——此前,这个军有第29师和印13师这两个师级单位,被包围在这片狭小的地区。 到了危机时刻,当然要优先保住第29师,同时让人命不值钱的阿三去正面顶住、发起反攻。 所以在这一夜交战的同时,第29师的绝大部分伤员,以及给伤员们划船摆渡的普通官兵,都顺利撤到了运输船上,往布列颠尼亚国内撤退。 到了后来,正面反攻战场被冯.博克和鲁路修死死顶住,打了大半夜布军也只能夺取一些平原阵地、始终打不上山。 道格拉斯.黑格中将知道大势已去、知道事不可为后,又果决地把第29师剩下活着的士兵,都往西北海岸边拉,趁着双方激烈绞肉没人管得到那片海滩时,利用天亮前的时间,把第29师残部基本撤走了。 当然,因为撤退太仓促,而且需要节约运力,尽量多挤人,这些部队几乎丢掉了全部武器装备和物资。 甚至连衣服都要少穿一点,反正在船上人挤人也不会冷,棉袄穿太厚体积太臃肿,还会导致少运几个人。还不如连棉袄都扒了,反正上船后开个大半天就回国了,再发新棉袄御寒也不迟。 而印13师当然要负责给布29师打阻击、拖延敌人、防止敌人杀到滩头。 于是印13师最终全军覆没,除了少数自行跳海游上大船的,其余一个都没逃出来,最终在次日一早被德玛尼亚军在滩头上包了饺子,幸存者全部放下武器投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敦刻尔克城西北角的战事才算是彻底结束,这一小片分割包围区被德玛尼亚军全部占住,市区里所有的布军要么跑了要么推下海。 发生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在道格拉斯.黑格眼里,布列颠尼亚人的命才是命,至于那些邋里邋遢的阿三,能为帝国当耗材就该感到荣幸了,他们也配觉得自己是人? …… 战场西北角的黑格带着第29师残部抛弃全部装备物资、海路撤退成功的同时。 在德潘讷和尼奥波特沿海,布列颠尼亚军队也在尽量利用小型运输船、最好是航速相对还行的小型运输船,大量撤出已无战斗力的己方伤兵,以及负责为伤兵们划船摆渡的士兵。 远征军骑兵军里最后剩下的那个骑兵师的残部,因为缺乏攻坚能力,在这场战役中发挥不了什么价值,就被要求下马担任划桨手,集中负责把伤员拉到运输船上。 这个决定,也是弗伦奇元帅做出的,因为步兵部队好歹还有些人马已经撤回去了。之前远征军中的第3军,就因为连续作战战损太惨烈,跟第4军换防撤回了国内。 而第4军里仅有的那个布列颠尼亚本国人构成的第29师,也有希望跟着黑格撤回国。 所以理论上,就算远征军剩下的人都覆灭在这里,第1军和第2军全部被抓,布陆军至少有3个师的番号撤回国内了(只是番号,人员已经损失过半) 而骑兵军的2个师之前已经覆灭了,最后剩下的这个师要是还不撤,骑兵部队的种子就绝种了。为了一碗水端平,弗伦奇元帅最后遥控电令,让骑1师的残部放弃马匹和装备,负责划船运人。 最后有4000多名划船骑兵,带着一万多来自各部的伤员,通过几十艘小船和驱逐舰,趁着这一夜撤走了。 德玛尼亚的炮兵当然也能转火拦截这些部队,但因为正忙着和敌人的前无畏舰群激战,那些目标显然价值更高,也就没空管这些老鼠。 德玛尼亚的炮兵火力也都已经燃尽了,没有一门炮闲着,全程都在疯狂对轰,实在是目标太多轰不过来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布军在更靠近敦刻尔克的方向,用海军跟德玛尼亚炮兵火力对轰,而把撤退场选在了更远离战场的位置——布军撤退的德潘讷镇,距离敦刻尔克有13~15公里。至于尼奥波特镇,更是离敦刻尔克超过了20公里。 重炮要对着那么远的码头轰击,命中率肯定远小于对眼面前较近的敌人。 既然更近的地方还有敌人在疯狂炮击自己,当然要对眼前的敌人还击了。 不过,岸炮火力不轰东边20公里外的目标,不等于其他火力也不轰东边那片的目标。 德玛尼亚军自有从东边来的部队,专门负责这些目标。 2月18日晚天刚黑不久、德军发现布军在趁夜撤伤员后,其部署在东边奥斯坦德的几辆远程列车炮,就开始对着尼奥波特海岸边开炮了。 只是火力密度太低,距离也太远,命中率比较堪忧,只能是吓吓敌人、让他们的转运变得低效一些。 指望东边的列车炮再靠近战场一些,那也是做不到的。 因为奥斯坦德已经是比利金沿海铁路的最西边一站了,从奥斯坦德再往西就没铁路了,列车炮自然无法再向前机动。 不过,这种情况在当天午夜时分,终于迎来了转机。 因为天黑后才从泽布吕赫出港、向西疾行的施佩伯爵带领的6艘德玛尼亚前无畏舰,终于赶到了战场。 在施佩伯爵抵达之前,布海军将绝大部分精力和注意力,都投注到了西边的敦刻尔克方向,而对东边缺乏提防。 因为贝蒂和胡德都觉得,即使是受创后的皇家海军参战舰队,战力仍然可以碾压泽布吕赫的6艘前无畏舰,德玛尼亚人怎么敢拿海军来硬碰硬送死的。 但施佩伯爵偏偏就是来了。 深夜10点左右,距离尼奥波特还有20公里时,布军撒在东边的巡逻舰,率先发现了施佩的6艘前无畏舰,和大群大型鱼雷艇。 双方的辅助舰艇之间,很快爆发了激烈的前哨战,一时间海面上鱼雷穿梭,对着对方疯狂扫射,大量驱逐舰和鱼雷艇都打空了装填好的鱼雷,也不时有彼此的军舰在黑暗中被抽奖抽中。 而施佩的主力舰队,也因为顾忌黑暗中的鱼雷网,不敢让前无畏舰太过靠前,暂时退避了大半个小时,让前哨战稍稍明朗一些再前进。 这半个多小时,也终于给了贝蒂和胡德反应时间,他们赶紧抽出一部分前无畏舰和战巡,以及女王级的“厌战号”,就近转火东侧的目标——当时布军舰队只是全灭了敦刻尔克的岸防炮,但是和敦刻尔克的列车炮群的对轰还没结束呢,所以施佩抵达的时间也算是非常不错了,分摊了己方列车炮群的压力,没有打成一个个送人头的添油战术。 相当一部分布军战舰还在被列车炮群牵制,没法全部一起过来对付施佩。 而这个时间差,可能会长达一两个小时。 之前贝蒂把攻击重心放在西边的敦刻尔克港时,因为他要让高价值的战舰相对远离战场拉低敌人岸炮和列车炮的命中率、让低价值的军舰逼上去近战、精准打击敌人。 所以在听说施佩出现时,布军舰队的站位,其实是前无畏舰在西、战巡在中、两艘女王级在最东边。 现在施佩从东边出现了,布军的众多前无畏舰反而成了最远离战场的那一批,它们航速又慢,一时不可能赶回来,所以布军前无畏群只好继续和东边的敦刻尔克港德军缠斗,让航速快的战巡快速回防、争取尽快歼灭施佩。 布军的战巡保存得挺好,一共有7艘,只有2艘受了一定的伤。而战巡打前无畏是碾压的,他们快速回防,自忖能够很快干掉施佩。 但是交战开始后,他们很快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 一来,黑暗中双方仍有大量的鱼雷在这片海域胡乱穿梭“抽奖”,布军战巡害怕出事,不敢一上来就保持队形。 二来,原本战巡打前无畏,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慢慢吊射。前无畏的火控更差,主炮也落后一代,稍微拉远些距离,精度就急剧下降。 可以说,战巡这种舰种,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是用来对老一代的军舰玩远程拖刀用的。只要火力比别人强,火控和精度也强,然后开得比别人快,就可以在“我方能高效输出火力而敌人无法高效输出火力”的距离差内,慢慢把敌人消耗死。 敌人想缩短交战距离,但开得没你快,也就无法掌握主动权。想要在多远的距离上对打,完全是战巡说了算。 贝蒂一开始也想用这种这种办法,慢慢干掉施佩的前无畏舰队。 但刚一开打,他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如果自己保持距离,跟施佩玩拖刀,虽然可以极大减少自己的损失,可命中率下降后,没个一夜半天的时间,也干不掉施佩。 但施佩杀气腾腾冲到尼奥波特外海后,压根儿就不用管贝蒂。贝蒂拉开距离跟他玩吊射,施佩一扭头就让前无畏舰群上的副炮全部朝着尼奥波特码头滩头疯狂开火! 码头上还挤着大群准备撤退运走的布军陆军伤兵呢!还有大量准备摆渡运人的小艇和运输船呢。 贝蒂一跑,这些东西就成了施佩的囊中物,可以放心大胆慢慢猎杀。 …… “贝蒂这家伙是职业病犯了,呵呵,咱给他上点眼药,全舰队全速向西航行、尽量往浅水区靠近,全副炮先发射照明弹照亮滩头,然后自由开火!” 施佩中将在其旗舰“阿尔萨斯号”的舰桥司令塔里,观察了一会儿敌情后,很快就精准判断出、贝蒂一开始肯定是职业病犯了,居然想压损失跟他保持距离。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上点眼药,把贝蒂逼过来! 3艘“布伦瑞克级”、3艘“勃兰登堡级”排成一列纵队,缩短了各舰之间的距离,彼此相距连1公里都不到,沿着近海小心翼翼往西而去。 “布伦瑞克级”的吃水深度为8.2米,“勃兰登堡级”比它还稍微浅一些,只有7.8米,所以前者不会搁浅的海域,后者也肯定能开过去。 施佩舰队各舰保持距离海岸线大约6公里远,这个距离已经挺危险了,随时有可能擦碰到海底的小沙丘,但也不至于把船底撞破直接搁浅。 同时,6公里的距离,足以确保对岸上的码头、集结的布国陆军造成毁灭性杀伤。150毫米乃至88毫米的副炮,都能对岸上集结待运状态的步兵以近乎直瞄的弹道轰击。 一串照明弹落下,尼奥波特镇的海岸部分,被整个照得雪亮,随后施佩的炮弹就一排排朝着那儿喷射而出,把布军还待运的后续陆军炸得人仰马翻。 过了一辈子“只有我军舰炮能帮我们轰击敌人陆军,从不会让敌人海军轰击我们陆军”日子的布列颠尼亚远征军,一时上上下下都有些懵逼,甚至反应不过来。 布国海军的强大,让他们内心的这根弦早就松了。 现在这状况,还有天理吗?这不倒反天罡了吗?! 而正因为不设防、没想到,码头上的布军伤亡极为惨重。 一时间各种求援咒骂的无线电波、充斥着这片海域和陆地,联络海军的无线电台里,电文含妈量之高,也是突破历史记录了。 无数人都在咒骂戴维.贝蒂是干什么吃的,这时候还在保存实力想着减少损失。 戴维贝蒂终于意识到问题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调整战术。 “战巡舰队,拉近距离,争取最快速度干掉敌人的前无畏舰群!” 战巡最大的优势,就是航速和远程精度。 一旦被迫拉近距离,那就像一个手持长枪的人、跟对面一个单刀进枪的敌人搏斗。长枪手原本可以保持距离对拼,现在为了追求速战速决,不得不拉近到单刀也能砍到长枪手的距离内贴身肉搏。 无法保持距离慢慢打,贝蒂虽然仍有优势,却没那么明显了,差距至少被拉平了一小半。 7艘战巡和6艘前无畏在10公里以内的距离上,拳拳到肉地对拼着炮击。 天空之中,照明弹穿梭飞舞,把彼此的钢铁巨舰身影全都照亮,然后猛烈对轰。 德玛尼亚军的老式前无畏280穿甲弹,陆续落在贝蒂的战巡舷侧装甲带上,把贝蒂的好几艘战巡都撕扯出巨大的裂口。 战巡本来就不是以防御著称的,而是以航速著称。就算装甲比前无畏强些,也强得有限,280炮在近距离足以确保互相穿透。 贝蒂能动用的主炮门数,倒是比施佩多上一倍还不止,加上精度优势,平均贝蒂命中施佩3炮,施佩才能命中贝蒂1炮。 激烈的血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胜负就渐渐分明了。 施佩手下的“伍尔斯号”战列舰,因为过于陈旧,快20年舰龄了。在被持续集火炮击的情况下,很快发生了大爆炸。哪怕弹药库有重点防护,也顶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尤其围攻“伍尔斯号”的敌舰里,还包括了女王级的“厌战号”,其6门380炮对于前无畏是绝对的碾压,直接穿弹药库都是毫无压力的。 同级的“大选帝侯号”,也被敌人多艘战巡集火,但因为集火它的敌舰里没有“厌战号”,所以倒是避免了被穿弹药库直接全舰爆炸的厄运。 它只是被连续击穿右舷主装甲带,众多右舷舱室被炸毁,右侧副炮也全毁,烟囱都炸倒了。 数千吨海水涌入,让“大选帝侯号”很快出现了侧倾。但其舰长却谨遵刚才出击前、施佩中将的临时教诲,果断下达了一条命令: “立刻对左舷注水!避免右侧进水过多倾覆!” 损管军官还焦急地抗辩了一句:“舰长!光右舷的进水量就已经逼近最大进水警戒线了!再往左舷注水,就算调平了,总进水量也会让我们沉没的!” 但舰长极为坚毅,不为所动:“执行命令!这里是浅海,就算沉了也是坐沉!给液压泵舱周围的舱室注水保护,避免液压泵舱的动力受损!关掉所有给主机航行输出动力的隔离阀!把所有蒸汽动力全部节省给炮塔液压系统使用!” 损管队长这才明白舰长的打算,原来司令是让他们执行如此危险的战术。 但事已至此,军舰再不自救多半也会沉,而且到时候就是翻覆而非坐沉,既然如此,就拼了吧!自己就算沉了,也不让敌人好过! “大选帝侯号”很快开始左舷进水,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但也多多少少把倾斜调平了。没往下沉两三米,船底就直接接触到了海底沙滩,如此一来,甚至甲板都没被海水淹没。 而且因为坐沉前做了精细的动力规划,护住了蒸汽机舱和液压泵舱,沉没后剩下还能运转的那少数几台蒸汽机,也足够维持舰上电力和液压炮塔了。 舰上的6门280炮,在船体坐沉到海底沙滩后,仍然嘶吼着反击,对布军战巡发起着反击! …… 德玛尼亚前无畏舰群的反击,当然不是毫无战果的。 虽然布军的有效火力密度是德玛尼亚舰队的3倍,但他们在炸碎一艘德军前无畏、打坐沉一艘前无畏的过程中,也付出了3艘战巡累计被命中8枚280穿甲弹的代价(德舰累计被打中了20炮,才导致1爆炸1坐沉。)。 这8枚炮弹,导致原本就在跟岸炮对射中受了重伤的“不挠号”战巡,伤势愈发严重。 它又被打中了三炮,炮弹击穿了舷侧装甲后,又击中轮机舱装甲,总算是没有二次穿透。但爆炸的威力,也炸废了好几条蒸汽管道,让舰体内高压蒸汽乱喷,动力明显下降,一侧舷侧的副炮也几乎全灭。 加上之前就损失的后部两座炮塔和后舰桥,“不挠号”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而另一艘“纽西兰号”的情况也是类似的,也是再次伤上加伤。 最后一艘新受伤的,是“狮级”的“皇家公主号”。它被命中2炮,问题倒不是很大,只是炸坏了一些上层设施。 这么近的交战距离,双方都只能从对方舷侧互穿,倒也没法打吊射、去针对敌人薄弱的甲板装甲。布军战巡的炮塔和弹药库提弹井设计问题,也难以在这样的交战距离上暴露出来。 这虽然导致德军战果无法扩大,但也导致布军的一个设计隐患被继续埋雷埋下去。 随着施佩展现出“不惜坐沉、死磕到底”的勇气后,戴维贝蒂终于大受震撼。 他知道,今日之战怕是没希望挽救陆军了。 敌人坐沉之后,还是可以作为固定炮台继续输出的!除非自己能把敌人的军舰彻底炸碎,或者把炮塔都全部点掉,否则他们就坐在尼奥波特镇北边6公里的海面上,布军大量的小型运输船,还怎么出入德潘讷或尼奥波特锚地、接走陆军? “法克!不能用珍贵的战巡舰队跟这些坐沉后还跟你搏命的家伙对炮了!陆军已经彻底没救了!还是有序撤退吧!把这些船都打坐沉就行,没必要跟他们硬轰到底!让陆军赶紧离开海岸,别指望今晚再撤走人了!” 戴维贝蒂内心已经动摇,知道陆军不可救,但已经到嘴边的肉,他不能不吃,还有4艘没被打坐沉的德前无畏舰,如果能全部打坐沉,好歹也算是捞回了一点本。这事儿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与此同时,布战巡舰队和德前无畏舰队交手的时候,布军自己剩下那7艘前无畏舰,也陆续赶到战场,加入了集火。 最终,布军又炮击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把施佩剩下的4艘前无畏全部击沉。其中3艘是被打坐沉变成了固定炮台,又有一艘“勃兰登堡号”则是被“厌战”的380反复击穿,也发生了相当惨烈的爆炸,虽然没有直接炸碎,可舰体上的炮塔和火控也几乎全损,不能当炮台用了,直接翻覆。 4艘变成坐沉炮台的德舰里,有一艘下沉时没控制好倾角,倾斜过大,炮塔也失去了射界,所以最终只剩下3艘还能疯狂对炮。 在施佩的军舰被陆续打坐沉的过程中,他们也反击命中了布舰20余炮。 击沉了布国的前无畏舰“朱庇特号”,击伤了“火星号”和“凯撒号”,还让战巡“不倦号”挨了3炮。 布军不得不放弃了“火星号”和“凯撒号”,混乱中灵机一动,想到这两艘船动力受损进水过多、估计也开不回去,便有样学样,让这两船也灌水调平坐沉,跟德舰剩下的3艘“固定炮台”对轰,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如此激战,一直持续了一整夜。最终,被迫放弃拯救陆军计划的贝蒂,只好带着2艘新锐战列舰、7艘战巡、4艘前无畏,以及大群的辅助舰艇返航。 这仗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尤其两艘“女王级”连弹药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火控、炮塔又大量受损,留下也没有意义。 尼奥波特和德潘讷近海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那3艘坐沉的德舰炮台,和2艘布舰炮台,就在那儿对轰,把对方的残骸轰得伤上加伤。 布舰舰长的想法很简单:德舰坐沉在这个位置,不彻底毁掉,他们就能对着岸上的小镇持续炮击、造成陆军不断伤亡。既然自己也走不了了,当然要废掉敌人的火力。 这种低效的对轰,直到天明时分,才终于落下帷幕。 天亮后,每艘带着3枚2000公斤重磅炸弹的齐柏林飞艇群,终于出现在了天际,随后笔直朝着坐沉的那两艘布舰残骸飞来。 20分钟之内,飞艇就飞临坐沉布舰上空。 飞艇的笨拙低速,水平轰炸打移动靶时那低到令人发指的精度,对于正常战舰是毫无威胁的。 但是,对于已经变成固定靶的坐沉残骸,则非常好使。 飞艇好整以暇地观测、微调、悬停在坐沉布舰正上方,然后3枚2000公斤炸弹先后落下。 2艘飞艇,6枚炸弹,第一艘有2枚炸空了,第二艘有1枚炸空了。但只要有命中,2000公斤炸弹的威力,就绝不是前无畏舰能扛的。 舰体直接被从天灵盖穿透到涌泉穴,剧烈的爆炸还引爆了剩余的弹药,直接把舰体炸解体成碎片。 而坐沉的“德舰炮台”,仍然有两艘能够开火,布军陆军指望利用尼奥波特和德潘讷小镇的海岸偷偷撤走这条路,已然彻底堵死。 弗伦奇元帅该想想投降的事情了。 而在敦刻尔克北方数十海里的远海,此时还有最后一场补刀战没有打完——从尼奥波特、德潘讷撤退的贝蒂舰队,在往北拉开距离、试图返航的途中,刚开没多久,就遇到了号称“扶病强行”、“带伤抗命出战”的希佩尔舰队。 希佩尔中将4艘崭新状态完好的战巡,2艘装甲巡洋舰,还有一群辅助舰艇,朝着已经半残的贝蒂追杀而来。 贝蒂手头虽然还有2战列7战巡,但“女王号”几乎是火力全失状态,“厌战号”虽然还有些许火力,但船头船尾都完全进水,航速极慢。 战巡里面,“不挠号”、“纽西兰号”都是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大残状态。“皇家公主号”和“不倦号”是小残状态。 贝蒂有2艘几乎无战斗力的战列、2艘丝血战巡、2艘小残战巡、3艘正常战巡,而且船员状态也非常差,激战了一整天,所有船炮管精度都下降了,各种损耗极为严重。 这时候遇到希佩尔过来虚张声势捡人头,而且德玛尼亚人还有航空侦查校射的优势,可以掌握相对制空权,贝蒂的局面实在算得上是危险至极。 —— PS:差不多八千字的大章了,不拖沓。保证明天就写完希佩尔和贝蒂的决战,并且写完整场伊普尔战役。 这一战打得太宏大了,也不知道怎么缩减,大家别嫌水。每天更那么多,也没精力去想如何凝练缩减字数。 (本章完) 第83章 希佩尔勇斩厌战号,戴维贝蒂断尾求生 2月19日,晨6点50,也就是北海海面上天刚亮的时候。 “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桥司令塔里,已经疲惫了一整天、刚眯了一小会儿的戴维贝蒂,突然就被属下的示警声吓醒。 “司令!方向75,距离24公里,发现敌军舰队!战列巡洋舰4艘、装甲巡洋舰2艘,轻巡、驱逐若干,疑似希佩尔舰队!” 戴维.贝蒂眼神迷茫、精神懵逼了不足十秒钟,就狠狠揉脸让自己强行清醒过来: “什么?这不可能!希佩尔的军舰不是3个月前都严重受损、一直在安特卫普等着维修么?” “就算德玛尼亚海军部有砸资源修复比利金境内的大型船厂,也没那么快修复吧!难道是希佩尔这个疯子带伤上阵?” 戴维贝蒂在脑中飞速把各种可能的意外梳理了一遍,最后也只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三个多月前,希佩尔的4艘船都被自己麾下的军舰命中了,也都冒着滚滚浓烟落荒而逃。这一切都是贝蒂亲手干的、亲眼目睹的,他对自己的战果绝对有信心。 而且战后希佩尔也确实秘电德玛尼亚海军部求援、请求扩建船厂修船。 布列颠尼亚国内也各种大肆宣扬、讳败为胜,把贝蒂重创希佩尔的四艘战巡、全部打到丝血状态,当成了真相来鼓吹。 谎言重复千遍之后就成了真理,贝蒂虽然没能近距离观察那些船的伤情,可听多了之后,他自己也信了, 潜意识渐渐修改着他的记忆,他每多回忆一次,就觉得当初那几炮对希佩尔造成的伤害值又多了几成。 肯定是炮炮出暴击,才打成这幅惨样的。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何对付希佩尔不知死活的四艘大残战巡的追击,才是眼下非解不可的课题。 贝蒂扫视了一下自己麾下的战力,自己的军舰足有13条,怎么可能打不过只有4条战巡加2条装巡的希佩尔? 就算自己这儿同样大残了好几艘、其中2艘还火力全废,那也不是希佩尔能碰瓷的! 贝蒂立刻下令,所有舰艇全部转向345方向,也就是朝向正北方偏西15度,进入巡航速度,以T字横头迎击正面冲来的希佩尔! 当然,贝蒂也没忘同时发报,请求近海的、在偏北各处母港警戒的己方战列舰,也都尽量往这片海域增援。 仗打了那么久,已经发生了那么多意外,连部署在斯卡帕湾和爱丁堡的布军主力战列舰,也都有出港南下。 同理,德玛尼亚国内,自从昨晚激烈海战爆发,威廉港的公海舰队,也额外临时派出了两支战列舰分队、每支分队都有6艘无畏舰,一前一后出来接应。 如果贝蒂和希佩尔拉扯得够久,让这场海战打上一整个白天,那么双方的后续援兵也都是有可能赶到战场的。 …… “贝蒂看来对自己的状态还很有信心啊,居然还想跟我正面决战,而不是设法逃跑、尽快回到母港。” 德弗林格号的舰桥内,希佩尔看到贝蒂摆好堂堂一战的阵势,而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20公里以内,他也果断下令,让舰队转向190方向。 也就是跟贝蒂的横队呈一个比较平行、但略有25度接近夹角的状态。但与此同时,双方的航向却是正好逆向错开的。 这样一来,希佩尔就可以继续和贝蒂拉近距离、渐渐进入交战射程。但同时能咬住贝蒂航速较慢的舰队尾巴、并跟贝蒂舰队的头部越拉越远。 希佩尔敢这么干,自然是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贝蒂的异状,并摸清了情报——贝蒂的舰队里,有好几艘慢速前无畏舰,也有好几艘航速大损的重伤战舰,这些船速度提不起来,肯定会掉在队尾。 而希佩尔的舰队全员状态很好,所有战巡都能保持26节以上高航速,装巡也能保持24节。 只要希佩尔盯着敌人的慢速船、掉队船补刀。贝蒂就不得不变阵!要么让高速战舰扭头回来追击希佩尔,要么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慢速船被补刀补死! “该死,他这是打算避开我的高速主力,专挑我的慢速船先下狠手!变阵!所有战舰原地掉头!前无畏舰改前队、战巡改后队,逼上去!缩短各舰之间距离、改用最密集纵队!不要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4艘前无畏舰单独成战列,尽量往后与敌人拉开距离,等待战巡分队赶上去!” 贝蒂见状后,也果断进行了一连串的变阵操作。原本布军各舰采用的是比较常规的舰间距队形,每艘间隔3公里多。变阵后一下子压缩到每艘间距2公里。 这个距离在海上已经挺危险了,容易增加相撞风险,遇到意外时再要变阵也容易混乱。但为了不被敌人捡漏各个击破,他也不得不如此。 尤其如今是2月份,严冬的北海风高浪急。此处战场已不是敦刻尔克沿海,而是往北边挪了数十公里的外海,海况就愈发恶劣,密集阵会导致容错率大大下降。 贝蒂的选择,已经是所有他可以选的处置方式中最好的了,可惜变阵需要时间,没有二三十分钟的调整根本完不成。 而双方本就接近到20公里以内了,希佩尔便趁着敌人变阵的时间差,进一步拉近距离,切到贝蒂的队尾方向——这也是贝蒂无法避免的,他的舰队整体航速有短板,前无畏舰本来就无法和战巡组成有效的战列。 在贝蒂的战巡赶到战场之前,希佩尔首先和贝蒂的队尾舰把距离拉进到15公里以内,然后以相对优势的接近角,集中4艘战巡的火炮,分别在13~15公里的距离上,朝贝蒂队尾的“海伯尼亚号”前无畏舰开火。 “海伯尼亚号”也把火炮仰角抬到最高,不管本舰的火控是否能支撑得起如此远射的精度,竭尽全力开火。紧随它的“非洲号”和“自治领号”也奋力开火,但它们的炮弹要打到这个距离,似乎非常勉强和极限。 15公里左右的交战距离,加上空气阻力的减速效果,炮弹的坠落角度已经有30度左右。 老式前无畏舰的防护设计,都是为旧时代10公里以内的交战设计的,那个时代没有高抛弹道,所以舷侧主装甲带很厚,但水平装甲很薄——比如这些“爱德华七世级”的舷侧主装有228毫米,水平装甲只有50毫米。 在贝蒂带着高速战巡加入炮战之前,希佩尔就靠着争取到的那20分钟时间差,已经命中“海伯尼亚号”280穿甲弹和305穿甲弹各一枚。 其中那枚来自“塞德利茨号”的305穿甲弹轻松扎穿了水平装甲,又扎穿两层结构钢,在内部舱室爆炸。 幸亏前无畏舰用的都是三胀往复式蒸汽机,还没上蒸汽轮机,引擎舱段没后来的轮机舱那么狭长,机器也更皮实耐操。 这一炮明明炸中了动力舱的结合部,却没有炸坏蒸汽机,只是炸漏了左舷下层的几座锅炉,让整艘军舰丧失了近一半的锅炉蒸汽输出,航速也陡然从19节锐降到13节。 贝蒂带着高速舰群进入射程时,眼睁睁看着“海伯尼亚号”被打得半残,也是怒不可遏,与希佩尔进行了拳拳到肉的激烈对炮。 “轰轰轰~” 一时间,皇家海军的数十门305毫米重炮,12门343毫米重炮(“狮级”的13.5吋),6门380毫米重炮,在半个小时内先后进入射程、陆续轮流开火,声震海天。 一座座宏伟的水柱,如同丰碑一般,在海面上雄浑升起,让数十米乃至上百米外的钢铁都自然而然发出颤栗之声。 希佩尔也毫不示弱地还以颜色,16门305毫米炮,16门280毫米炮,对着贝蒂舰队转向后、冲在最前面的“纽西兰号”、“不挠号”轮流开火, 因为贝蒂的原地转向,他原本的阵型是受伤的和慢速的舰艇缀在最后面,现在却轮到了受伤的军舰打头阵。尤其是那些虽然受了伤、但并非伤在动力系统的军舰,不由自主就冲到了最前面。 双方在15~18公里的距离上,频繁交换着炮弹。因为都还没锁定目标,双方都还在校准,各炮塔都是轮流开火试射,而非直接齐射。 这个试探的过程,持续上20分钟乃至半小时,都是很正常的。如果是天气和海况恶劣的环境,校射所需的时间还会更长。 冬季的北海,清晨时分往往还有雾气未散,这同样会影响观察,双方又都保持了较高的航速,射击稳定性都进一步下降,愣是互相打了半小时都没有取得命中。 贝蒂倒是很希望降低到巡航速度、以获取一个相对稳定的开炮平台。无奈希佩尔不愿意让他得逞,所有船都是拉到24节。 希佩尔心里很清楚:贝蒂的舰队里,有相当一部分船是开不到24节的,自己保持住全队高速,贝蒂要么放弃,要么就只能被拉得队形脱节。 追着追着,贝蒂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果断下令,让所有前无畏舰别恋战了,这些家伙只能担任对岸炮击任务,再留在战场也是累赘,根本追不上敌人。 布军最后3艘完全没有受伤过的前无畏舰,“爱德华七世级”的“自治领号”、“非洲号”、“印度斯坦号”就这样脱离了编队,往己方的多佛港方向返航。而“海伯尼亚号”因为伤了锅炉只能开到13节,也无奈地慢吞吞跟着返航。 希佩尔和贝蒂一阵拉扯,希佩尔主动选择了往南方勾引贝蒂保持距离,时间也渐渐来到上午八点过半。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雾气也消散了些,天空中的雪花也小了些。 东南边敦刻尔克港方向,终于有德玛尼亚航空队的侦查集群向着这边飞来。不久后,西边多佛港方向,乃至西南边的加莱,也有布军乃至法军的侦察机来帮场子。 双方在附近空域爆发了烈度不低的空战,这次来的布、法军飞机,都已经装备了重机枪,显然是最近跟德玛尼亚空战吃亏吃多了,彻底学乖了,没重机枪就不敢来。 但安装重机枪,就意味着必须是双座型的大飞机,能调动的数量就要远远少于德玛尼亚军。 德玛尼亚军连轻型的“鸽式”侦察机,都能装一挺MG15风冷式轻机枪并配合弹链供弹。 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加上殷麦曼等人的战术训练,让德玛尼亚侦察机依然明显占据住了制空权。 在侦察机的报点校准下,贝蒂很快发现,自己仅靠那几艘追上来的高速战巡跟希佩尔对炮,依然没法占到上风。 自己的阵型已经脱节了,“伊丽莎白女王号”没有火力输出,而“厌战号”因为进水太多航速太慢,已经严重掉队。他只能靠13.5吋和12吋炮和希佩尔公平一战。 希佩尔的炮术,在空中校射的加持之下,瞄准速度比贝蒂足足快了数倍。 激战到9时许,希佩尔的两艘“德弗林格级”先后对“纽西兰号”和“不挠号”取得了3次命中。 “不挠号”本就在之前和岸防炮、“布伦瑞克级”前无畏舰的两战对轰中,屡屡受伤,火力几乎全毁。它这次勉力迎上来一起接战,只是仗着动力系统保存得还行,来帮友军分摊伤害、争取时间的。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此番又连中3弹,受损极为严重,全舰都燃起了大火。主装甲带也被炸穿了两个洞,其中一个贴近水线还造成了进水。 贝蒂知道再让“不挠号”分摊火力估计要出大事,连忙下令“不挠号”带着满身大火先撤退。 而“纽西兰号”再添新伤、“不挠号”大火撤退的同时,贝蒂的主力舰队,却只对“赛得利次号”取得了2次命中。双方的命中炮数竟达到了3比1的比例。 贝蒂的后续几艘船,因为实在找不到阵位对德玛尼亚战巡输出,又不想浪费时间,情急之下只好调转炮口、把火力浪费在希佩尔队列最后的“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两艘装甲巡洋舰身上——而这也正是希佩尔希望看到的。 希佩尔带着这两艘装巡,一来是利用240炮争取为敌舰多“洗甲板”几次、轰烂一些敌舰上层建筑以削弱敌人战斗表现。 二来是用这些船的速射主炮、阻挡一下敌人轻巡和驱逐的鱼雷冲锋。 三来也是因为希佩尔的大型军舰数量实在少,需要利用一些不值钱的次级军舰为主力舰分摊敌人火力。 就像地球历史上“俾斯麦号”要带着“欧根亲王”分摊敌人火力。 “沙恩霍斯特级”装巡极速只有24节,在浪费了贝蒂舰队吊车尾的“厌战号”以及另两艘战巡大半个小时的火力后,“沙恩霍斯特号”不幸被一枚380毫米重型穿甲弹命中,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格奈森瑙号”也被两枚305先后命中,一枚穿了船尾造成相当进水,另一枚炸中主装导致后甲板的两座240主炮塔同时被废。 希佩尔得知情况后,果断下令“沙恩霍斯特号”弃舰,让船员尽量放下救生艇赶快撤离,争取由己方大型鱼雷艇队回收救走船员。 “格奈森瑙号”如果后续情况不对,也允许酌情弃舰。 而靠着战列末段“沙恩”被打废、“格奈”被打残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希佩尔的4艘主力舰艇,在战列线的前半段取得了明显优势。 布国的“纽西兰号”终于扛不住4艘主力舰的持续集火输出,在累计被十几发大口径炮弹命中后,终于发生了数次小规模爆炸,加上之前进水过多击穿舱室过多,最终挣扎着沉入了大海。 这也是世界大战开战以来,布列颠尼亚皇家海军被击沉的第一艘战巡。 这艘船早在三个多月前,就在奥斯坦德战役的最后阶段、在试图拦截希佩尔回本土威廉港的时候,与希佩尔舰队激战受过伤。 当时“澳呆利亚号”被命中7炮,大残回船厂躺着大修,起码大半年才能好。“纽西兰号”当时只被命中2炮,伤势不太重修了三个月复出了。结果在昨晚的尼奥波特激战中,再次受到重创,现在又被连续揍,总算是没扛住沉了。 如果仗打到这一步为止,希佩尔的战果就已经挺不错了。他付出了一艘状态不错的装甲巡洋舰、换掉了布军一艘半残的战巡。 军舰在重创失去战斗力之后弃舰,和直接被击沉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德舰往往防水结构做得比较好,哪怕彻底打废了,弃舰还是能把绝大部分船员救回来。而布军战舰直接被击沉,哪怕是进水慢慢沉,还是会有半数以上的人员伤亡。 更何况,今日这一战,远不是打到这一步就收得住手的。 双方拳拳到肉的惨烈对轰,还在一直持续,希佩尔靠着飞机报点,始终取得了两倍以上的命中率优势。 希佩尔始终秉持“对着瘸子仅剩那条好腿猛踹”的原则,就盯着贝蒂手下那些受伤的军舰优先下死手。 不一会儿,他又炸得布军的“不倦号”战巡燃起大火,该舰累计被5枚305和280穿甲弹命中,主装甲带撕开两个大口,内侧的重油舱也被炸漏,大量的燃油倾泻到海面上,形成了一片火海。全舰浓烟滚滚,船体也出现了明显倾斜。 而布军在这个过程中,所取得的对等战果,不过就是把本就半残的“格奈森瑙号”打得更残,同时又奋力合力重创了希佩尔的“布吕歇尔号”战巡——整个激战过程中,贝蒂手下的两条“狮级”战巡的13.5吋炮,几乎都在全程盯着“布吕歇尔”猛打。 作为最老式的第一代德制战巡、“冯德坦恩级”的“布吕歇尔号”防护还是有一定短板的。其装甲厚度面对13.5吋也确实不太够看。多处主装要害被撕裂,动力下降,进水也渐渐达到了一千多吨的规模,而且还在不断涌入。 但“布吕歇尔号”的火力输出和火控能力,仍然保持得不错,它受到的伤害主要是进水和动力层面的。 眼看德玛尼亚舰队火力几乎没什么损失,自己却又重创、沉没了各1艘战巡,仗打到这个份上,贝蒂已然忍不住胆寒了。 他看着天上的飞机,知道自己今天选错了战场,再打下去,就算赢了,也要付出数倍的代价。而且赢的希望非常渺茫。 自己的军舰,状态实在太差,所有士兵的体力精力也都到了极限,技战术水平下滑,火控和观瞄已经降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和无力后,贝蒂第一次生出了认栽的心思。 只能等帝国的空军追回差距、重建空中侦查优势,自己的士兵也恢复状态之日,才能讨回今日的血债、一雪耻辱了。 他看着己方残损的军舰,果断下令:“所有动力还完好的军舰,赶紧撤退!不要恋战了!” 他刚才之所以非要死战到底不可,也是因为手下低航速的受损军舰太多了,想走也走不了。现在德玛尼亚人帮他干掉了一艘本来就重伤的船、另一艘也彻底打得奄奄一息差口气了,他倒是能狠下心断舍离一番了。 命令下达后,剩下的4艘战巡和“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全部选择了拉开,“皇家公主号”虽然也有点小伤,但完全不影响撤退。 只有“厌战号”战列舰因为进水实在过多,估计是跟“不倦号”一样跑不了了。“厌战号”舰长霍华德上校打出了无线电讯号,表示会继续逆袭迎击、和“不倦号”一起为主力舰队争取拉开距离的时间。 被重创后航速受损的“海伯尼亚号”也做出了类似的选择。 “厌战号”、“不倦号”和“海伯尼亚号”朝着德玛尼亚人也残了的“布吕歇尔号”战巡和“格奈森瑙号”装巡驶去,摆出了一副搏命的架势。 “布吕歇尔号”也知道自己航速同样下降,多半跑不了了,便摆出了侧向对敌的姿势,全部8门主炮都对着迎头冲来的“厌战号”疯狂开火。 “厌战号”的尾部火力本就折损得差不多了,此刻以船头对敌,前向4门主炮都能得到发挥,倒也不算吃亏。 双方激烈交换着炮弹,希佩尔带着另外三艘战巡先集火较弱的“不倦号”、再集火“厌战号”。 10公里以内的近距离作战,仅仅半小时的对炮后,“不倦号”就最终爆炸沉没了。“不倦号”沉没之前,也奋力打中了“布吕歇尔号”至少5枚305炮弹,并击中“冯德坦恩号”2炮。“布吕歇尔号”已经被炸得彻底大残,火力、火控、动力全都严重损坏。 随后,全部4艘德舰都转火“厌战号”,很快令其伤上加伤,上层建筑几乎全毁。 “装了15吋主炮的新锐战列舰真是硬啊,它的装甲也是按抵挡15寸炮设计的么?我们的11寸炮打上去,几乎没有可以穿的地方,12寸炮也只能穿一些非常次要的位置。” 希佩尔看着“厌战号”核心装甲盒舱段的坚挺,也是深感震撼,这根本就是个铁王八。 拿11~12寸炮跟这种怪物交战,还是太托大了。 “布吕歇尔号”此前就被13.5寸炮多次命中,又跟“不倦号”互伤互殴了那么久,如今再被“厌战”越逼越近,在近距离上用15寸炮连续猛轰,“布吕歇尔号”的主装甲带终于被炸出了数个超级大洞,海水狂涌而入,右舷也向下倾斜到了三十度,已然岌岌可危。 “布吕歇尔号”的主炮塔,甚至完全失去了射角,哪怕把炮管仰角抬到最高,也已经够不到“厌战”了。炮弹飞出去没多远,就因为角度太低直接落入了海水中。 要不是“希佩尔”还有另外3艘战巡在不断输出,把“厌战”的全部火力系统彻底打废、让其变成一条火力和动力全失、进水好几千吨的死鱼,情况怕是还会更严峻。 “司令,要派大型鱼雷艇上去处决么?那边‘海伯尼亚号’的战斗也结束了,‘塞德利茨号’击沉了‘海伯尼亚号’,不过‘海伯尼亚号’临死前也成功拖了个垫背,把我军已经重创的装巡‘格奈森瑙号’彻底打废了,舰长已经下令弃舰。” 希佩尔神色略带茫然地看了看远处半死不活的“厌战号”,默默点了点头,示意驱逐舰上前处决。 不过,这条命令最终也没被成功执行——就在驱逐舰准备上前鱼雷补刀的时候,希佩尔发现“厌战号”朝向他这一侧的船舷居然翘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另一舷侧进水过多,侧倾已经接近了30度。 由于剧烈的侧倾,“厌战号”右舷的船底都抬高露出来了一截。 布国战列舰的主装甲带,是出了名的“皮带甲”,女王级虽然好一些,但装甲带往水下延伸的部分,仍然是非常浅的。 船底漏出来后,希佩尔敏锐发现了这一点,就指挥“德弗林格号”把炮口尽量放平,贴上去处决练炮术。 几枚305穿甲弹连续命中“厌战号”原本埋在水下的、主装覆盖不到的位置,顺利炸开了好几个巨大的缺口。 海水从这一舷侧汹涌而入,很快缓解了“厌战”的侧倾症状,让它原本翘起来的一侧也沉了回去,也让它从此不必再治疗了。 进水过多的“厌战”很快沉入了海底。 因为“厌战”的拖延,其他布军舰队已经跑远了,希佩尔也没法再追。 刚才那一战,他幸存的3艘战巡也都全部带伤了,状态不好,硬追上去也不过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 希佩尔撤退的时候,选择了先往南贴近比利金沿海航行、再折往东边返回母港。 “布吕歇尔号”最终被队友辅助拖曳拉到泽布吕赫附近,但还是进水过多实在无法挽救,最后坐沉在港口外的近海,所有幸存人员安全转移。 好在“布吕歇尔号”的遭遇并不唯一。贝蒂那边在撤退的时候,也因为火势、风浪和更多的进水,导致重创濒死的“不挠号”也没撑住,也在抵达多佛附近时,搁浅坐沉了。人员也都得到了转移。 这场追击战,最终以希佩尔舰队战沉1条“布吕歇尔号”战巡、2艘装甲巡洋舰、5艘大型鱼雷艇/驱逐舰的代价。 取得了击沉皇家海军1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厌战)、击沉3艘战巡(不挠、纽西兰、不倦)、重创1艘战巡(皇家公主)、击沉1艘前无畏舰(海伯尼亚)、2艘轻巡洋舰(“林仙级”的无常、无惧)、6艘驱逐舰的胜利。 那2艘布军损失的轻巡,也是被希佩尔的装巡“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击沉的。“沙恩”们不但吸引了敌人很多火力,还用12秒一轮的240炮,阻止了布国辅助舰艇的一些鱼雷突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戴维.贝蒂最终在2月20日凌晨,带着火力全毁的“伊丽莎白女王号”,和4艘战巡(3完好,1小残)、3艘前无畏回到了港口。 多佛港等皇家海军主要基地,被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短短几天内,如此迅猛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难以适应,也无法想象。 “伊丽莎白女王号”在入坞初步检测之后,被判定至少需要1年以上的维修时间,才有可能重新投入战斗。 这个修理时间,基本上已经超过重新造一条的一半以上了,至少要到1916年下半年,这艘船才能重新投入战斗。 布军方面,最后一战只有“厌战号”、“不倦号”和“海伯尼亚号”的船员是全数战死或被俘。其他战沉的布军舰船,多多少少能被捞救一些船员回去,尤其是回到后方后“不治而亡”的“不挠号”,基本上舰员都救出来了。 最终,希佩尔舰队在此战中战死、淹死1020人,受伤735人。 贝蒂舰队战死、淹死、被俘4560人,受伤954人。(贝蒂跑了,所以希佩尔赢得了打扫战场权。贝蒂有船员被敌人捞上来俘虏,希佩尔没有手下被俘) 战役结束后,德玛尼亚海军在北海还剩下3艘战巡,但都带伤,分别要2~6个月的维修才能重新投入战斗。 “德弗林格号”伤得最轻,评估后5月初能归建,“冯德坦恩号”要到6月,“塞德利茨号”则要等到入秋。 布列颠尼亚人那边,虽然贝蒂只逃回去了4艘战巡,但之前就有“虎号”在执行其他任务,负责巡逻封锁北侧法罗群岛航线,没有赶过来。另有“狮号”和“澳呆利亚”号在此前的战役中受伤,目前都在维修。 布国海军勒令所有船厂把重心挪到修复旧舰上,评估后认为,到入夏时节,“狮号”和刚刚受伤的“皇家公主号”就能归队。到秋天时,“澳呆利亚号”也能归队。 所以双方战巡都修好后,在北海战区的战巡数量比仍然是7比3,优势在布(本来是10比4) 不过布列颠尼亚人目前并没有即将完工的在建战巡。他们于今年1月份刚开工的两艘“声望级”战巡,最快也要18个月之后才能服役。 而德玛尼亚人还有2艘“德弗林格级”的后续舰,已经造了快2年了,3号舰今年二季度就能服役,4号舰三季度也能服役。 到今年下半年,北海战区的双方战巡数量比就会变成7比5,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数据比还可以持续一年。 由于海军开战以来的优异表现,这个世界的皇帝和战争部,后续说不定也会愿意往海军上投注更多资源。 (本章完) 第84章 展开对远征军的最后一战 戴维贝蒂和霍勒斯.胡德的皇家海军终于被彻底揍跑了。 戴维贝蒂仓惶撤退的同时,在尼奥波特和德潘讷以北6公里的北海岸边泥滩上,两艘德玛尼亚人坐沉在此的前无畏舰、“布伦瑞克级”的“阿尔萨斯号”和“黑森号”,还在继续顽强地朝着岸上的镇子倾泻火力。 随着天色彻底大亮,4月19日上午,这两艘老式战列舰残骸,用甲板上的2座双联装280毫米/L40主炮,还有七八门170毫米副炮,把眼面前的两座小镇的全部码头、栈桥设施,乃至码头边的营房,全部直瞄摧毁,一座不留。 失去了海军庇护的布列颠尼亚远征军,只能眼睁睁远远看着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偶尔有不知死的布军陆战火炮,会朝坐沉战舰的残骸开炮,试图阻止其进一步破坏。但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招来凶残十倍的反制炮火。 在2个60磅加农炮连和若干个18磅野战炮连被战舰反制摧毁后,一切对战舰的反抗都平息了下来,布军陷入了最深深的绝望。 更要命的是,此前一直在跟布军打消耗战、拉锯战、牵制战的德第4集团军,也难得雄起了一把。 过去一个多月的鏖战中,德玛尼亚军的主攻进展,绝大多数都是由西线的第6集团军取得的。 毕竟第6集团军作为巴里亚人构成的集团军,战力本就比南德另外三邦联合组成的第4集略强一些。 何况现在,第6集里出了一个鲁路修,能帮着鲁普雷希特司令屡屡开挂,从一个奇迹走向另一个奇迹。 而第4集的战力,基本上没有受过鲁路修的蝴蝶效应影响过,最多也就是比历史同期多搞了几门280毫米列车炮、外加享受了一些制空权加成。 但这一切,随着布列颠尼亚远征军的军心崩溃,终于发生了质变。 比历史同期强了没多少的德第4集,在这种形势下,终于发起了一次决定性的穿插猛攻,从奥斯坦德直插尼奥波特。 他们在一天一夜之间,就突进十几公里,于20日上午占领了尼奥波特——这个时间节点,也是贝蒂带着战败的战巡舰队、撤抵多佛港的时候。 20日全天,德第4集继续高歌猛进,从尼奥波特进攻德潘讷。 最后在21日中午,第4集和第6集终于在德潘讷城顺利会师。 整个过程中,德玛尼亚海军坐沉的那两艘前无畏舰,都发挥了关键作用。巨大的舰炮至少能让这两个城镇里的布军不敢死守、几乎是一触即溃。 原本长达35公里的布军控制的海岸线,直到这一刻,终于彻底被德玛尼亚军合拢。 布国远征军不再掌握哪怕一寸海岸线,也封死了从海上撤退的最后一丝丝理论可能性。 远征军总司令弗伦奇后续需要考虑的,只是“究竟该光荣地战死、还是卑微地投降、抑或是摧毁武器和战备物资后再投降并且被投进战俘营当苦役”。 而在德玛尼亚陆军完全掌控这段海岸线的过程中,海军那6艘决死突击的前无畏舰上撤下来的将士们,也都得到了陆军的妥善接应。 凡是划救生艇上岸的,都被立刻送到后方安置。 还在“阿尔萨斯号”和“黑森号”上坚持开炮的将士们,更是在海岸线彻底占领后,被陆军兄弟迎接上岸,受到了最隆重的礼遇。 施佩中将亲自坐镇在“阿尔萨斯号”上,坚持指挥战斗,直到最后战斗彻底结束,才指挥船员们乘救生艇上岸。 施佩中将划着小船登陆挥手的照片,还被军队记者反复拍摄,很快登上了德玛尼亚国内的各大报纸。 “海军战舰勇闯尼奥波特海岸,掐断布军撤退路线,坚持死战至坐沉后,仍继续开炮血战两日,直到目标被陆军攻克。” 尼奥波特这座比利金小镇,再次在德玛尼亚国内变得家喻户晓。 四个月前,比利金陆军就是因为李斯特上校和鲁路修中尉在这里死守堵住,最终没能突围,全军覆没投降。现在布列颠尼亚远征军又要在这附近被包饺子了。 …… 有人愁就有人欢喜。 随着德潘讷包围圈的彻底合拢,围歼或迫降布列颠尼亚远征军的最后一步,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2月21日午后,敦刻尔克港北部的马洛莱班要塞。 刚刚结束战斗才两天的突击营,如今还处在休整期内。 士兵们好好睡了两个大觉,还顿顿酒肉管饱。 这些部队之前已经很疲惫了,所以并没有参加最后两天的海岸线穿凿作战,那些顺风仗让普通部队去打就行了。 这两天部队只需要负责好好放松。 作战的胜利,也带来了巨量的缴获,让鲁路修和博克有的是资源去犒赏士兵、抚恤伤亡。 而且这些缴获都是完全合理合法的,随便扣下一批都没人能说什么,不用完全上缴。 鲁路修也没去洗劫敦刻尔克市区那些无辜的法兰克人,他只要把港区一封,把泊位上那些挂着布列颠尼亚旗的运输船全部扣下,作为“布国远征军补给物资”缴获,就足够吃饱了。 敦刻尔克作为法兰克第三大商港、北部地区第一大港,年吞吐量几千万吨,总泊位一百多万吨。 那天港口岸防要塞遭到奇袭、出港航道被沉没的浅水重炮舰堵死时,港内还有120多万吨的船被瓮中捉鳖了,其中不挂法兰克本国旗的,就有90多万吨—— 严格来说这些船要么是布列颠尼亚人的军用运输船,要么就是违反了中立法。 比如要是一艘挂着丑国旗的商船出现在敦刻尔克,要么你有本事不被作为交战相对方的德玛尼亚人发现并抓住证据。只要抓住证据了,那丑国人肯定得认栽,是他们自己违反中立法在先。 缴获的布国船上的物资,理论上还要上缴大部分给集团军,正规报账。 但那些丑国旗的船,鲁路修和博克等人完全可以自行处置,甚至都不用报账。 丑国船主们也乐于息事宁人私了,把所有货物赔给突袭占领港口的军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反正这些刚靠港的船,连报关手续都还没办呢,法兰克的海关都还不知道他们运了什么货。 哪怕有人主动追问丑国船主“这次有没有损失什么货物”,他们都会回答“没有任何损失,我们就是开了一条空船过来旅游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反正无论公了私了,货物都是要损失的。 非要头铁选择公了,只会导致他们进到某些权力机关的铁窗里多住几个月甚至几年,何必呢。 (注:有些货物即使运往交战港口也是不违反中立法的,但大多数船都会夹带违禁品。所以被俘虏之后,船主都怕查出点什么,或是怕栽赃陷害,一般也就认了货损。往靠近前线的交战港口运货本来就风险很高,运费和保险也很高) 于是鲁路修就把布国旗船上的货物、全部缴获、大部分登记造册、少部分报沉没漂没后昧下。 而丑国旗和其他违反中立法国家的旗帜的货,则全部昧下。 粗略算了一下,被昧下的物资大约包括10万吨的各种粮食谷物,6万吨各种燃料,3万吨白糖,2万多吨腌肉和罐头,2万吨布匹,1万多吨各种烟酒茶咖嗜好品,1万吨电缆,7千吨橡胶,还有其他军需品、化工原料和武器弹药。 吃喝用度的东西,鲁路修直接发给参加了要塞作战的士兵们敞开了吃喝,衣服也敞开了拿,能拿得动多少拿多少。 守卫港区和要塞的士兵,加起来也有一个师的编制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每人随便敞开了花上几十公斤,也才用掉1万多吨粮肉烟酒布匹。 “这次的缴获,怕是价值几千万马克都打不住。可惜不能一个人独吞,还要分润出一大半上下利益均沾,还要给伤兵慰问、给战死的袍泽抚恤。尤其那些被烧死的喷火兵,以及其他有突出英勇表现的。 罢了,这些都是后话了,将来有空再说吧。眼下还是先找几个法兰克商人,稍稍变现一笔,补齐手续,廉价买点港区的仓库、地产,把东西藏起来,战役彻底结束再慢慢卖。” 鲁路修合上账目,大致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后续的操作。等这场战役打完,有了更大规模的本钱,自己的工业计划也该进一步扩张了。战役结束后,应该也会有一段闲暇假期,自己或许可以在调到东线之前,物色一些代理人,甚至把自己留在奥利奥帝国的仅剩亲人也接回来,帮着一起做点事。 孤身一人,终究难以兼顾前后方,也没那么多精力。 鲁路修回忆了一下肉身原主的记忆,这具肉身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母亲也在战争爆发前七八年就没了。 他在这世上,只剩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同父异母姐姐,是他父亲和前妻所生的。外加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姐妹分别在维也纳和萨尔茨堡生活。 肉身原主战前能在奥利奥皇家艺术学院建筑系读到毕业,也是靠着姐夫资助了他一部分学费和生活费。将来回去,这些亲戚也可以“任人唯亲”一下。不管经营能力如何,至少能帮他监视一下生意,这样自己就能把精力尽量集中在军事和外交上。 鲁路修正在要塞指挥部的办公室里胡思乱想着,忽然他的心腹警卫排长克洛泽中尉推门走了进来,给他带来了两条消息: “长官,工兵部队刚刚挖开了前天被敌军舰炮炸塌的隧道口,换掉了压坏的铁轨、枕木。那4门‘大马克’列车炮和剩下的280列车炮,已经从隧道里拉出来了,您要去看看么?还有些装备被隧道塌方砸坏了。” 当时列车炮躲进隧道后,要塞山体继续遭到了敌人非常持久的猛烈炮击,出现局部塌方也没办法。这些额外装备损失也都是正常的。 鲁路修心情不错,就立刻起身去视察一下:“挖出来了就好,这批列车炮算是集团军的资产,这样我们也好向司令交差了。” 克洛泽跟着他一起往外走,一边又说:“这个消息也已经同步回传给集团军司令部了,下午公爵殿下就会亲自来验收视察,到时候还会让其他部队跟突击营交接防区。” 鲁路修略微想了想,点头道:“这也正常,应该是知道我们表现好,想最后再给我们送点功劳,让我们参加迫降弗伦奇元帅的最后一战吧。 部队休整两天,精力也差不多恢复了。不过跟友军交接防区之前,记得先找本地商人折现一批烟酒茶,置换些港口地产、仓库,把剩下的战利品先存着。” 鲁路修也是没办法,目前手下都是军官,没有随军的商业人才,只能让跟随自己最早的心腹负责这些事务。 有时候他也觉得,克洛泽在自己身边的角色,有点像那些谍战片里站长、督察处长身边的敛财马仔靠拢了。 希望以后能尽快找到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吧。 …… 鲁路修把销赃的事儿交给属下,自己跑去验收检查了一下刚挖出来的列车炮,鲁普雷希特公爵也差不多到了。 公爵一下车,就直奔鲁路修这儿视察工作,还带来了交接防区的军官。 一番交接细节自不必提,随后公爵就心情很不错地询问鲁路修,想听听他对战役扫尾阶段的看法: “现在弗伦奇已经彻底跑不掉了,但伊普尔等地的物资还很多,他这十几万人想守还是能守的。我还担心把他逼太急的话,哪怕他最后不得不投降,也会让各处布军先毁掉战略储备——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鲁路修想了想:“目前直接让他投降,应该还是做不到的吧?可能还得再稍微打一仗?不过,无论这一仗打不打,敌人的战力肯定会变得非常低下。 我们只要不断宣扬海岸线被彻底合围,海军也被重创,那些绝望的士兵不会死战到底的。我希望我们这几个突击营,能够参加最后的突破,打进伊普尔城,活捉弗伦奇。” 公爵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最后一战,象征性意义当然大,功劳也大,大家都想抢着打。 我也实话实说了——你这次是有大功的,协调统筹陆海军,就做了很多工作。但希佩尔和施佩的那些功劳,明面上跟你完全没关系,你的献策和联络也是越权的,不能见光。 你现在想要再进一步,晋升上校,肯定还不够格,除非能参加最后一战。但我希望你能想出一个办法,在迫降敌人的同时,尽量保存这笔足够布远征军花上一两年的作战物资,那样我就把最后的荣耀留给你。” 公爵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最后一击是个绝对的肥缺美差。敌人的抵抗已经不行了,谁上谁都能打赢。 作为集团军司令,这时候把这个机会给谁都是人情。鲁路修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他当然也愿意把人情给鲁路修,但也希望鲁路修再帮他想个妥善一点的善后计策。 这事儿倒是一点难不倒鲁路修,他直接说:“那不如撒传单先威胁一下那些布军吧,如果他们交出物资投降,就让他们当俘虏期间免除强制苦役,而且可以吃好喝好穿暖。 如果敢毁掉物资再投降,那就要进最苦的苦役营了,别想享受战俘待遇。而且,我们还可以边谈判接触边打,对他们持续施压。” 公爵出身贵族,还有些道德和国际法包袱:“这么做,符合国际法么?” 鲁路修:“当然符合国际法,国际法上也说了,享受战俘待遇的,得是‘缴械投降’,没说‘毁械投降’。至于这个‘械’包括哪些东西,我们可以强硬一点,作扩大解释,这是国际法的合理范畴内的。 而且哪怕我们事实上不在乎国际法,谈判的时候也要这样宣扬。这样会显得我们更认真、更有诚意,也能让敌人相信我们真会说到做到,只要他们敢毁械这辈子就别想过好日子了。 因为一个不打算遵守条款的人,是不会抠字眼讨价还价的。我们讨价还价时越严谨,敌人就越会以为我们要认真执行,从而麻痹大意。” 公爵已经从鲁路修这里听过太多阴谋诡计了,所以这次这些小儿科,倒是没让他惊讶,反而觉得不过是一道普通开胃菜罢了。 “好吧,你还是脑子那么快,这种小把戏真是张口就来。那宣传的事儿,你随手就办了吧,需要谁配合、需要什么资源,我批条子。另外,如果最后确定要动手,需要多少兵力,你都可以上报,我看看让哪几支部队配合。 我就一个要求,最后一战,如果非打不可,也要速战速决,我们只是为了摧毁布列颠尼亚人的指挥中枢,逼迫他们认栽,给个台阶下就行了。” 鲁路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边放出风声要谈,麻痹敌人,然后从凯默尔山直插伊普尔,只要解决弗伦奇,其他人就有台阶下了。” (本章完) 第85章 打进伊普尔,活捉弗伦奇上 第85章 打进伊普尔,活捉弗伦奇-上 一天之后,2月22日一早。 鲁路修带着从敦刻尔克前线拉回来的那两个突击营,风尘仆仆坐火车赶回了后方铁路枢纽斯滕福德,随后又骑马赶往伊普尔前沿的凯默尔山阵地。 参加了敦刻尔克战役的那两个突击营,伤亡损失颇重,这些天激战下来,战死的就有足足400多人,还有300多名重伤员。剩下能动弹的人,也就只有1100多人了,其中还有一部分轻伤员。 重伤的士兵当然要拉回后方妥善安置,优先治疗。 鲁路修半个多月前回法兰克福时、和法本化学商讨的磺胺药项目,如今也快做出第一批可以用于人体临床试验的试制药了。 到时候正好给严重感染、不吃不行的重伤员安排上。 最终,鲁路修只挑了900名状态非常好,可以继续战斗的士兵,和留守凯默尔山前线的伦德施泰特中校的营一起,参加即将到来的对布国远征军最后一战。 第6集团军此前组建了3个突击营,2个参加了敦刻尔克战役,最后1个营一直留在伦德施泰特这里(但是营里的冲锋枪手都被抽调走了,参加了伞兵训练,只给他留下了火力支援人员) 3个营全部合流之后,可以凑出1500名能够随时投入战斗的人员。 在凯默尔山的前哨指挥部里,鲁路修见到了留守的伦德施泰特,两人一见面就寒暄了几句。 伦德施泰特对于没能参加敦刻尔克攻坚战,也流露出了几丝惋惜。 倒是鲁路修很会安慰人:“那不是之前你的营在强攻凯默尔山时折损过大,需要多休整么。司令始终是一碗水端平的,敦刻尔克那边,让博克和我一起打,最后的伊普尔之战,就让你和我一起打。” 伦德施泰特:“……” 合着所谓的“一碗水端平”,就是博克和他伦德施泰特的表现机会一样多是吧? 但你鲁路修肯定是两头不落空,每一个表现机会都赶趟了。 而且,伦德施泰特很清楚,就算自己和冯.博克的表现机会一样多,最后在功劳簿上的显眼程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博克有个总参谋长舅舅,那些可算可不算的功劳、都会算到他头上。 敦刻尔克打完,都变成上校了。 而自己这边,打完伊普尔,肯定是到不了上校的。 不过伦德施泰特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博克后台硬,升得快羡慕不来。鲁路修是整个集团军战略规划的灵魂,整场战役有太多神来之笔是他规划的,司令有机会就让他上,也不足为奇。 心平气和后,伦德施泰特只是机械地请教:“那这最后一战,要怎么打呢?战术上的安排,可以先磨合一下。” 鲁路修:“战术层面,我确实也有一点新的想法。而且此战打完之后,布军就要进战俘营了,他们就算看到一些新战术,也没法向上级汇报、让上级提防。正好很适合我们做实验。” 伦德施泰特:“具体说说。” 鲁路修便介绍了一些新想法,也跟伦德施泰特同步了一些前几天敦刻尔克战役时刚想到的招数: “这次进攻,我准备动用少量兵力,突然袭击,快速推进。到时候连进攻前那种至少2小时的常规火力准备,我都不打算做了,只打算用15分钟级别的短促火力准备,引导突击部队逐次前进。 这种战术,我称其为‘徐进弹幕’,比较难实现,但我们的部队都把无线电台下发到排级了,可以及时校正,所以肯定没问题的。撕开防线之后,还有1个师的友军会逐次跟进、巩固阵地、阻断敌援。 另外,敦刻尔克战役期间,我们发明了一种新战术,也算是对喷火兵突击的改良,那就是用烟雾弹无差别覆盖、配合喷火冲锋。这招,在这两天进攻伊普尔的时候也能用上。伊普尔作为敌军司令部所在的城镇,最后阶段也会有巷战和坚固工事网络要处理,喷火器正合用。 而且,比之前些天的‘炮击发射烟雾弹’配合方式,我们又做了一些改良,临时生产了一批手动投掷的发烟罐,这样掩护喷火兵接近建筑物、穿越街道时的封烟就更快捷更有效率了,不用等后方炮兵。 投掷式发烟罐的烟雾覆盖面积确实小很多,但在狭窄环境下也够用了。以后野战封烟还是要靠大炮,巷战封烟就能用投掷式的,这次正好趁伊普尔的环境最后实验一下……” 鲁路修毫无保留地推演切磋了一番,把自己在敦刻尔克战场学到的最新经验和思考,都跟伦德施泰特同步分享。 伦德施泰特虽然都40岁的人了,学习能力倒是不错,而且态度很端正。一听鲁路修的分享他就知道这些绝对都是干货,立刻陷入了如饥似渴的学习。 …… 伦德施泰特学习磨合、调教部队的同时,鲁路修本人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操持对布列颠尼亚人的宣传战和攻心战。 一大批提前油印好的传单,在当天白天就通过几艘齐柏林飞艇,空投到了伊普尔、波珀灵厄等城镇,宣传了德玛尼亚方面的投诚待遇和俘虏政策,强调缴械来投的才算投降,否则只能算是战败被俘。 还咬文嚼字宣传了一堆差分待遇,强调布国海军的惨败,并夸大其损失。 空投传单之前,还另有几架飞艇,先丢了一堆50公斤级的炸弹,以及数枚2000公斤的炸弹,以敲山震虎威慑布军。 布军倒是想进行空中拦截,但仗打到这个份上,他们已经被四面合围,哪怕包围圈里还有十几万人,可飞机是真凑不出来了。 能飞的东西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消耗殆尽,被殷麦曼带领的航空队击落完了。 面对无法还手单方面挨打的轰炸,以及轰炸后洒下来的传单,布军人心惶惶,士气愈发低落到了极点。 大部分人都完全没有了战意,只等上面的人最好能发起一下投降谈判。 只恨布军高层当中,大贵族还是太多,这些人抹不下面子。导致没什么话语权的小贵族、小资本家和平民的孩子没有发声的机会。 德玛尼亚人空投的传单,也很快被送到了伊普尔城内、远征军总司令弗伦奇的桌上。 德玛尼亚人发布的威慑明码电文,也被弗伦奇手下的机要官截获并记录。 这一切,都逼得弗伦奇不得不谨慎处置。 当天下午,他紧急找来远征军参谋长阿奇博尔德中将,还有第2军的将领们,紧急商讨了这个事情。 “打肯定是打不下去了,但是为了帝国,我们不能把足够二十万大军花上一两年的军需物资留给德玛尼亚人。大家说说怎么办吧。”弗伦奇元帅显然也不愿意独自背锅,把问题先抛给了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阿奇博尔德参谋长也苦着脸辩解: “但现在紧急销毁的话,肯定会触怒敌人,导致将来十几万俘虏命运悲惨——德玛尼亚人是绝对会下狠手的,尤其他们现在都撒传单发电报,明着喊话过了,我们算是明知故犯。” “那我们难道要为了将来战俘营里的待遇,就不顾国家利益吗?”第2军军长这时还不忘下意识唱几句高调。 阿奇博尔德被这般质问,嘴角都忍不住抽抽起来,心中暗骂:合着都这时候了,还要老子来做恶人,让你们维持忠义人设? 但没办法,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让军事主官背锅的,还得参谋人员唱白脸,都老惯例了。 阿奇博尔德参谋长想了又想,最后也只是拿出一个折衷方案:“但我们有那么多炮弹库存,靠销毁短时间内也销毁不了啊!直接在城里引爆、把我们自己都炸上天么?要转运到空旷的地方引爆,得多少天时间? 依我看,不如我们赶紧把那些地下仓库封了,然后同步做假账,让德玛尼亚人打进来后找不到,也就算对得起帝国了!还能为将来埋下隐患,等他们占领期间,说不定哪天就意外爆炸了。” 原本找不到台阶下的弗伦奇元帅和两个军长,闻言这才舒坦了。 这样既能尽量避免实际上资敌、名义上也完全对得起帝国了。 弗伦奇元帅最终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再撑几天,等那些地下仓库全部封死伪装好,假账账目也搞好了,德玛尼亚人再次进攻时,就投了吧,别无谓牺牲士兵生命了。 至于那些地面仓库的物资,就不销毁了。留一部分给敌人,他们才会相信我们只剩那么多了,要是全毁敌人反而不信了。至于将来帝国打赢战争后、我们被放回去,就说当初有极少数物资来不及销毁。这样也无损于我们将来在史书上的评价。” 众将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有元帅发话了,不用他们背锅了。 大伙立刻回去,准备开始做假账、推土封地窖仓库。 不过弗伦奇元帅这边开完会,天就已经黑了,当晚最多挑灯做几本假账,其他施工动手的事情,还得等明天天亮。 …… 与此同时,22日晚6点。 波珀灵厄和凯默尔山这两处阵地前沿。 波珀灵厄位于伊普尔城以西大约20公里,也是斯滕福德通往伊普尔的铁路上,唯一的中继站。 在之前的战斗中,德玛尼亚军早就已经打到波珀灵厄城西了。只是后来第6集团军改了战术,把重点放在包抄上,才没继续进攻波珀灵厄,否则早就打下来了。 但是今晚,德玛尼亚军却一反常态,重新对该城发起了进攻。 从6点开始,猛烈的炮击就持续不断落在这座小城内,足足火力准备了两个小时。第6集团军的1个师,也在火力准备后,发起了一板一眼地常规进攻。 这一切,都让正忙着做假账的布国远征军,不得不抽调兵力往这边堵口。 大伙儿心中还暗骂德玛尼亚人不讲武德,早上还暗示可以谈条件,怎么天黑了突然就进攻了。 但这种事情也没处讲理,之前双方又没有正式开展谈判,只是表达一个意向,一种宣传罢了。 仓促之间,伊普尔周边的布军将领,都默认敌人肯定是沿着铁路线的平坦大路、从西向东进攻,对其他方向的提防自然也是降到了最低。 比如,伊普尔城南侧、凯默尔山东段的山脊,此前也已经掌握在德玛尼亚人手中,那里原本距离伊普尔更近,只有不到10公里,位于伊普尔城的正南方。 但如今,伊普尔地区的防御力量,再次被城西的铁路方向吸引、抽调,对城南的防守也进一步变得空虚。 而鲁路修和伦德施泰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起的攻势。 夜里8点整,城西大路的1个师火力准备结束、开始全面进攻后不久。 埋伏在凯默尔山脊北坡的数个德玛尼亚210毫米口径攻城榴弹炮阵地,以及更多的150加农炮阵地,便开始对伊普尔城南的防线区,发起了持续仅仅15分钟的短促火力准备。 整段布军防线上,瞬间炮火连天。被炮火覆盖的防线东西宽约3~4公里,纵深约1公里。 留在防线里放哨的布军士兵,第一时间猝不及防,无不被炸飞炸烂,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但偏偏因为城西的进攻更猛烈,布军高层第一时间甚至都无法判断这里是主攻还是佯攻,还以为只是德玛尼亚人的疑兵之计,没有对城南投入任何增援。 15分钟后,炮击就停了一阵,大约2~3分钟。布军高层偶有得知这个消息的,还庆幸“城南果然是虚晃一枪的疑兵之计,是为了不让我军全力支援城西”,于是就对城南愈发不闻不问了。 好在那些前线团长们,倒是还有些责任心。 比如杰克逊上校,就是布1师第3团的团长,此刻他正负责城南防线。 看到德玛尼亚人的炮击暂停后,他立刻下令:“让第二道防线的守军立刻补防上去!重新在一线阵地建立防御,德玛尼亚人说不定会冲上来!” 于是一群群有气无力的士兵,就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不情不愿地通过交通壕,从二线阵地往一线补防。 “都这时候了,这仗还打个屁。”无数士兵在内心愤恨咒骂,却又不敢直接抗命。 然而下一刻,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轰轰轰!”连绵的炮声再次响起,他们刚刚要进入的阵地,很快又被覆盖在炮火之下,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出击阵地,都被连带着一起覆盖了。 原本在刚刚那15分钟里,布军自以为和此前一样,已经摸清了敌人的炮击范围,所以就等在敌人炮火区的边缘,只想等一停炮就上前。 谁知敌人不讲武德,刚停炮后不久、再次开火时覆盖范围居然往前延伸了! 这就把原本躲在覆盖区边缘等着上去的士兵,也给覆盖了进去! 经验主义害死人呐!谁让他们敢预设“敌人的炮火覆盖范围有多大面积、边界在哪里”这种想法呢?他们就是被这种想法给害死的。 真正有效率的炮击,就该是不让敌人找到规律的。 …… “看来效果不错,短促炮击15分钟后,往前延伸500码,这样刚刚停止覆盖的南侧500码阵地,我们就能轻易进入了。而位于500码到1500码之间的敌人,还会再遭到覆盖,都无法补防上来。 就算原本堑壕里有少数士兵没被炸死,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了。立刻冲锋!” 鲁路修在望远镜里观察了人类历史上首次“徐进弹幕”炮击的效果后,果断下达了冲锋命令。 1500名突击队员便呈现散阵,以班排为单位,朝前渗透冲锋而去。 部队很快进入了堑壕网区域,而堑壕内也果然有少量布军士兵还没被炸死,但人数最多只剩原额定人数的三成都不到了。如此稀疏的兵力,突破起来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哒哒哒~”地冲锋枪扫射声,一路向前绵延,猛打猛冲。 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幸存布军步兵,不是被子弹洞穿脑瓜、躯干,就是被手榴弹炸得肠穿肚烂。 500码的阵地很快被占领,连15分钟都没用到。 不过即使进度超出预期,突击队也还是得原地休息几分钟,等满15分钟。 因为战前的计划,就是每15分钟延伸一次炮火。冲得快了,会冲进自己人大炮的覆盖区白白送死的。 突击营虽然比其他常规部队多配了很多无线电台,可以通过电报实时要求调整炮火支援时长。但发电报也要时间,而且不是每支突击小队冲得都一样快的,所以只剩几分钟的情况下,就没必要麻烦了。 15分钟的期限终于到了,炮群再次开始往前延伸500码,鲁路修的部队在观察确认这一点后,也再次展开了突击,跑马圈地轻松占领又一片阵地。 “这是什么战术?敌人的进攻怎么可能这么流畅?这不科学!”负责防守的杰克逊团长和另外一个团的布军团长,被德玛尼亚人的攻势惊得目瞪口呆。 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炮弹已经延伸到了他们的团部所在的阵地。 团部虽然非常坚固,还挖了一些地下坑洞防炮,但杰克逊团长等人也被猛烈的炮火覆盖得无法抬头,无法转移。 当又一个15分钟过后,炮击停止之时,他们懵逼地想要后撤,却发现德玛尼亚人已经紧跟在炮火后面冲上来了。 “他们的步兵怎么可能跟随炮击线跟得这么近?他们不会被自己人的炮弹误伤么?” 杰克逊团长带着这个永远无法想明白的问题,就被冲上来的敌人一串MP15冲锋枪子弹带走了。 他捂着胸口不甘地倒下,临死时眼神中还充斥着不解。 鲁路修却根本看不上这些小目标,也不知道他手下的突击队在黑暗中击毙了一名上校团长。他只要尽快杀穿城外防线,杀到伊普尔城内打巷战,活捉远征军总司令弗伦奇元帅。 其他都不重要。 (本章完) 第86章 打进伊普尔,活捉弗伦奇下 第86章 打进伊普尔,活捉弗伦奇-下 “没想到徐进弹幕这招居然这么好使,敌人后续防线的预备队根本就投入不上来了。” “还有那么多士兵凭经验躲在覆盖区后方的堑壕里,结果刚等到停炮转移,就在这种无防护状态下,被我们的延伸炮火炸死了。” 伦德施泰特中校带着他那一半人马,与鲁路修一样快速推进着。 沿途他看到无数倒毙在堑壕之间平地上的布军士兵,以及各处交通壕拐角处密集的尸堆,也不由发出如此感慨,内心对鲁路修的心服口服,也进一步加深了。 他已经40岁了,经验丰富,也完全知道正常的堑壕炮击战,场面应该是什么样的。 正常的炮战,绝不可能有那么多防守方士兵、死在堑壕外面。这些人显然是炮停后觉得安全了,想要抄近路,就直接翻出地面,从后一道壕沟冲向前一道壕沟,而懒得绕路再去走“工”字形的交通壕。 就像有些人穿马路懒得走到有地道或是斑马线的位置,就想随便就近乱穿。 正常情况下在两波火力准备间隙这样穿,也是没危险的。 但偏偏遇到了鲁路修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于是这些布军就像是乱穿马路遇到了一辆开车不看路的泥头车,直接撞大运了。 死得真惨呐。 靠着突击营与徐进弹幕战术的精妙配合,仅仅1个小时,5轮短促而密集的火力准备、4次徐进延伸,整整2公里纵深的伊普尔城南野战防线,就这样被华丽丽地突破了。 仅仅打到晚上9点半,鲁路修和伦德施泰特就带着1300多人,杀到了伊普尔城区边缘。 整个过程中,连轻伤员都算上,伤亡也不过200人左右,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轻伤,直接战死的不过40余人。 在一场分割歼敌两个团的突击战中,这样的损失可以算是极少了。 布军那低迷到可怕的士气,也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多少士兵在遭遇徐进弹幕的诱骗式覆盖后,直接就崩溃作鸟兽散了。 “已经杀到市区了,赶紧调整战术。”鲁路修在冲进伊普尔城南的一座纺织厂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设下临时营部,随后就果断发号施令。 “C连和D连挡住左右两翼反扑的敌人,AB连继续进攻。各连机枪组集中起来,拖后部署,寻找制高点负责封锁街道打援。 冲锋枪组也集中起来,负责正面突破。掷弹筒组改射发烟罐,把火焰工兵调上来!” 一连串的指挥,让部队立刻从突破野战防线的战术姿态,切换到巷战攻坚的姿态。 用掷弹筒发射的轻型烟雾弹,很快在部队前进道路的一个个要害节点上封烟。 尤其是那些已经通过火力试探、查明有敌军重机枪驻守的那些建筑、废墟,就更要重点封烟。 然后火焰工兵就端着喷火器,顶着钢盔戴着防烟面具,冒烟突进,对着窗口或墙洞喷射火焰,肃清里面角角落落的机枪手。 进攻途中,遇到几个加固建筑,窗口都被封死,甚至临时用水泥加砌补强了的,找不到适合喷火的位置,仅剩的窗口几乎都是机枪位。 喷火兵攻了好几次都没攻下来,鲁路修见状后,也立刻吩咐部队再微调变招。 士兵们将手榴弹集中起来,捆扎成集束手榴弹,然后冲到那些坚固工事附近,奋力投掷后卧倒。 集束手榴弹因为过于沉重,无法丢出五六十米那么远的距离,最多也就扔二三十米。所以需要掷弹兵一拉引线立刻就丢,然后赶紧往回跑几步卧倒。 随着集束手榴弹贴墙爆炸,再加固的市区建筑也会稍稍炸出缺口,然后喷火兵再上前,从缺口往里喷火,再冲锋枪手跟进肃清。 因为这些建筑只在某一两侧开口,背侧没有窗的位置往往提防不足,原本楼内架设的重机枪位也不可能朝着这个方向。 建筑突然被炸出破口后、敌人冲杀进来,重机枪组连调整射角都来不及。 布军守楼士兵只能端着步枪和进攻方的MP15冲锋枪对射,立刻就陷入绝对下风,被彻底肃清。 鲁路修就这样精细指挥,随机应变,很快突破了一个又一个街区。他在此战中留下的几招战术创新,也都被手下官兵,乃至同僚深深记住了。 伦德施泰特中校对他的这些战术指挥创新印象尤其深刻,如饥似渴地旁观学习着,希望把这些招数总结梳理出来,将来更好地发扬光大。 “鲁路修绝对是个天才,他真是从战略眼光到战术创新无所不能,这样基层慢慢杀上去的将军,将来一定会带领帝国走向最终胜利的!”伦德施泰特内心对他的敬仰,也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两个突击营就这样互相配合,连绵不绝地穿插、推进、节奏之快,让布国远征军根本反应不过来。 又一个半小时的厮杀后,鲁路修终于杀到了弗伦奇元帅的远征军司令部附近。 弗伦奇倒是没有逃跑,也可能是他觉得逃跑已经没戏了,逃到哪儿都一样,不想失了体面。 弗伦奇的司令部附近,还有几幢城内最坚固的建筑改造的堡垒。 毕竟伊普尔这座城市从开战后两个月、就是远征军的司令部所在了。也就是从去年10月份开始,布军在这里已经经营了4个多月,很多防御工事还是专门施工改造了的。 鲁路修的突击,也无法突破这些坚固堡垒,于是他就呼叫了后方的210毫米攻城榴弹炮。 他前线的每一个排,都有装备无线电台,可以精确报点校准。 火力观测组的士兵在大约一两公里外,就开始呼叫炮火。炮弹的落点误差一开始足有七八百米,但很快就在报点校准之下,缩短到两三百米,最后直接命中。 把几座最坚固的堡垒,一一炸塌。 鲁路修的突击队这才冲上去,在废墟里或补枪、或对明显失去抵抗力的敌人抓活口拷问。 没折腾多久,就从一名被炸晕后又疼醒的布军少校参谋口中,问出了司令部地窖入口所在。 鲁路修让人用集束手榴弹炸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又在门口处补丢了两枚手榴弹,最后则往里灌入大量烟雾弹。 封烟用的烟雾弹,不如专业的催泪瓦斯那般会让人剧烈流泪,但也绝对呛人。德玛尼亚军自己都是要戴防烟面具才能冒烟突击的。 随着大量烟雾弹灌入,里面的人全都呛得不行,再也藏不住,疯狂往外冲,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全部丢掉武器出来!敢持械出来就地击毙!” 最初冲出来的几个布军警卫还没听清喊话,端着枪就逃出来了,结果被当场扫射击毙。 他们的尸体重新滚落回地下室,才让后面的人冷静了下来。 鲁路修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喊话不对,不能光用母语,于是他又亲口用布语喊了几遍。 这次,终于有一群弃械了的官兵陆续钻出来,高举双手避免误会。 队伍的最后,还有一个拿着佩剑的中将,和一个拿着权杖的元帅,把手上的东西单手举过顶,示意走出地窖。 不过在离开烟雾区、消除误会后,这两个人又立刻又放下手臂,恢复了体面的神态。 那名中将的佩剑,剑鞘是乌木的,但大部分表面都镶嵌包裹着黄金,剑柄上则镶嵌了一些红蓝宝石,剑柄尾部镶嵌了一颗钻石。 那名元帅的权杖,通体是象牙材质的,外表有缠绕状的錾金镶嵌。与德玛尼亚人的元帅权杖类似,它也有一个王冠状的头部,镶嵌了一圈宝石。 如今各国当中,法兰克这些自由国家的元帅是没有权杖的,但德布露等君主制国家都还保留着相关礼器。 布国比德、露更世俗化一些,元帅平时不会拿着权杖到处晃悠,理论上只在参加皇室典礼、提供仪仗时才拿出来用用。 “我是布列颠尼亚远征军总司令、约翰.弗伦奇元帅,我现在代表远征军向贵军投降。” 老元帅在结束了咳喘、透过气后,双眼茫然但又残存一丝骄傲地沉稳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和发音很平静清晰。 “德玛尼亚第6集团军教导突击营营长、鲁路修.亨特中校,接受你的投降。” 鲁路修傲然上前,步履平稳,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弗伦奇面前,双手接过他的权杖,也算是给了对方必要的尊重。 弗伦奇见对方双手接杖而非单手,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受辱。 “中校?我居然是被一名中校俘虏了,难道我的命运真是如此……唉……” 弗伦奇很想感慨几句,但话到嘴边,只觉喉咙极度干涩。最终也只是吞咽了几口唾沫,什么都没说出来。 鲁路修却没空陪他矫情,只是语气沉稳地督促:“弗伦奇元帅,现在你不该让你的报务员发报,让所有布军停止抵抗么。你可以明码发报,这样我军收到后也会停止敌对行为。” 弗伦奇点点头,但他平时不过问这些小事,只是给阿奇博尔德使了个眼色。 作为参谋长的阿奇博尔德中将立刻去安排,早一刻停战也早一刻减少杀孽。 十分钟后,投降电报就传遍了伊普尔突出部。 又过了二十分钟,交战中的各方终于拉开,确认了停火。 最后的13万2千余人布军士兵(也包括加军、澳新军团和少数阿三兵),全部放下了武器,就地等待德玛尼亚人的接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