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甲遍布整个修真界》 第515章 纯 抛开修为不谈。 不论是从沙丘皇城赶来的玄银河,还是从东溟之海赶来的星灾,都没有七月亲自前往栖云涧捞人来的快。 所以在敲定了主意之后,七月与赫连羡之迅速绕道,朝着栖云涧外围的山谷方向走去。 不走不知道,一走才发现这里是真的难绕路。 要不是他俩都有修为在,可以直接御剑飞行,都不知道要在这峭壁上耗费多少时间。 “大白天的可别来鱼人怪物。” 没花多少时间就回到了那条河所在的位置,站在隐蔽的山谷之上,七月不由得朝着栖云涧的方向张望。 “不至于,”顺着七月的视线看了几眼,赫连羡之耸了耸肩,“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还是快点想办法捞慕道友再说吧。” “捞他也要有关系才行啊。” 七月一边将手上的剑递给赫连羡之,一边琢磨着之后的行动。 不明所以的接过了剑,赫连羡之忍不住收回视线,侧目看向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没法御剑,所以先还你喽。” 赫连羡之闻言这才想起来,这剑好像就是他那一柄,但是因为之前在落花镇受了重伤,所以一直都是七月带着他御剑飞行。 现在他也好的差不多了,七月自然就把剑还给他了。 “走吧。” 完全不给赫连羡之思考的时间,还完剑的七月招呼了一声他后,立刻运用着一跃而下。 赫连羡之见状赶紧跟着跳了下去:“等等我!” 在两人双双落地后,先是探了探那条河的周围,在确信的确没有什么藏匿的鱼人怪物,七月立刻就要抬步行动。 只是还不等她迈出几步,就被赫连羡之拉住了手腕:“先等等,你至少先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找人吧。” “那还用说,肯定是先混进栖云涧再说了。” 其实七月更想去的是祭坛所在的上游,毕竟她一开始来栖云涧的目的就是这个。 但是玄星河都这么求她了,自然是先把慕双白找到比较重要。 玄星河:? 并没有求你好吧? 当然这些对七月而言都不重要,总之为了找到慕双白,七月早早就打开了系统地图。 还好栖云涧内几乎全部都是鱼人怪物,想要找几个人的坐标还是很容易的,这不,立刻就在栖云涧内发现了四个人的位置。 稍微推演一下他们之前的行动轨迹,目前这四人所在的就是城主府。 “不对劲啊……” 为什么是四个,阿浔、沈沂、再算上慕双白,怎么看都只有三个吧。 多出来的那个,到底是谁? 见七月摩挲着下巴,皱着眉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赫连羡之挑眉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七月顿时摇头否决:“没什么没什么,总之我们快些进栖云涧吧。” 系统地图的事情,显然不适合跟赫连羡之解释,七月立刻打着马虎眼转移话题,推着他就往栖云涧方向走去。 怀疑的回头看了看七月,赫连羡之倒也没有往下追问,不过还是站定着不让她继续推他:“你先别推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还不如刚刚直接从城门走呢。” 意识到赫连羡之说的有道理,七月琢磨着试探道:“那加个隐蔽咒?” “也成。” ……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后,七月与赫连羡之立刻偷溜进了栖云涧。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随时可能变成鱼人怪物的居民,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安无事,很快就来到了城主府外。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城主府,这里的建筑不管看几次,都是那么的宏伟。 回想起上一次来城主府,是从百年前的回忆里脱身后,因为有木十七留下的“去城主府偷镇宝”的讯息,所以才会特意赶来。 而且碰巧遇到了阿浔与沈沂假意反目成仇的合伙欺诈,企图把那四个人给连锅端了。 但其实从当时阿浔的反应来看,她一开始似乎并不知晓沈沂把他们带到了城主府,所以这城主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就在七月继续发散思维的时候,后领突然被拽了一下,耳畔还传来了无奈的提醒声:“你再发什么呆呢,再往前走要撞到墙了。” 七月这会儿才意识到,她刚刚走神的时候一直没看路,还没走进城主府,就要和墙来个亲密接触了。 回头一看,城主府的大门距离她目前的位置,有好远的一点距离。 不对呀。 七月其实方向感并不算太差,正常来讲就算走神了,她也不至于偏离这么多。 带着疑惑,七月跟在赫连羡之的身后,朝着城主府的大门走去,但也没忍住的质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城主府,和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回应了一句七月,赫连羡之这会儿也稍显认真的看了看城主府,却没看出有什么怪异之处,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多了。” “或许吧。”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七月与赫连羡之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们显然没法从正门走进城主府,于是便开始一个拉一个的翻起了墙。 这会儿七月刚刚坐上墙头,打算拉一把下方的赫连羡之,就听到了城主府内传来的吵闹声:“我说够了,有完没完,你到底要追问到什么时候。” 这显然是阿浔的声音,想来他们应当是没找错地方。 只不过随之响起的声音,并非属于沈沂和慕双白中的任何一人,但是七月听着却有几分耳熟。 “我只是好奇他们都做了什么,你才会变成现在的这副鬼样子。” 现在的—— 七月这才想起来,阿浔现在还是一副怪物的姿态,似乎是因为那个名为辜安的女子,也掉入了水潭中的缘故。 从而导致献祭给祭坛的祭品变得……不纯、或者说太纯了,纯得只有人族血统。 第516章 运气也会失误 趁着他们对话的空档,七月与赫连羡之费劲的藏匿着自己的行踪,随后继续扒拉着往城主府里面翻。 直到他们顺利的双双落地,也没有惊动对话的那两人。 同时也借着偷偷溜走的间隙,七月无意识的瞥了一眼阿浔所在的那个房间。 结果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吓了七月一跳。 因为她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不过看那室内的摆设,阿浔正对面的似乎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就像是之前让他们回到百年前的水面一样。 所以阿浔是在自言自语?还是……? 七月想到了刚刚系统地图上显示的四个人,正打算再次确认一下屋里的人数。 可是还没等她调出系统界面,就被一旁的赫连羡之迅速的捂住了嘴巴,立刻拽到了一旁的阴影处躲藏了起来。 因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七月这会儿还想着挣扎,赫连羡之见状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小声凑在她的耳畔嘀咕起来:“嘘——小点声,我看到沈沂过来了。” 赫连羡之的声音离得很近,压得又低,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耳旁的脖颈处,弄得七月有些痒痒的,不由得眉头微蹙的一脚踩在了他的鞋子上。 “喂……!” 赫连羡之被踩的直接疼到跳了起来,但想到沈沂正在朝这个方向靠近,赶紧一边单脚蹦跶一边捂住嘴,竟然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沈沂从他们藏匿处外面的小径经过,朝着阿浔所在的房间走去,他才堪堪扶墙的对着七月吐槽道:“你踩我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七月双手环抱胸前,侧身不悦的望着赫连羡之,“你刚刚是不是想要占我便宜。” “谁要占你便宜了!” 突然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赫连羡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只是为了不让你惊动沈沂,到时候我们白白溜……!” 赫连羡之还没说完,就被七月猛地一拍后脑提醒:“嘘嘘嘘,轻点轻点。” “嘶、大小姐,你下手也轻点啊。” “嘁,真麻烦。” 没理会在一旁无病呻吟的赫连羡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命丧于此了呢。 注意到七月又对着面前的空气发起呆来,实在没忍住再次询问出了声:“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 收回了系统地图,七月回头朝着阿浔与沈沂所在的房屋看了一眼,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迈步走去:“走,我们去找慕道友。” 其实说来也怪,倘若一开始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阿浔在屋内,那算上沈沂的话,应该有三个人的坐标在屋里,可是刚刚看系统地图的时候,屋内却只有两个人。 而且在他们进入栖云涧之前,七月也有特意查看过系统地图,当时明显是四个人的坐标,可现在算上屋内的两人,就只剩下慕双白所在的位置。 所以说多的那个,或是少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那个至今还下落不明的木十七的同伴不成,那个把木千凝和辜安推下潭水的阿连。 见七月根本没有过多地逗留,就朝着一个方向迅速的靠近,赫连羡之立刻跟了上去,但也忍不住侧目询问道:“你知道慕道友在哪里吗?确定不挨个找找周围的房间?” “你要相信我的运气好吧。” 「契合度:56%」 七月的运气一向都是极好的,所以赫连羡之并没有过多的质疑她话中的真实性,全然不知道某人只是根据系统地图的坐标前进,直到他们来到了一间非常破旧的废弃院落。 整个城主府都显得富丽堂皇,所以这间在城主府内的废弃院落,就显得非常突兀和古怪,因此七月直接将自己的疑惑道出:“为什么这么华丽宏伟的城主府里,会有如此破败的一处地方。” “可能就是专门用来关人的吧,话说你这么在意这个干嘛,我们不是找到慕道友就直接离开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落的门口,那木门看着就特别破败,就算上面有一把陈旧的锁,看着也不像是能锁住人的样子,特别那人还是修为并不算低的慕双白。 如此简单的事情,就算是赫连羡之也看得明白,略显怀疑的挑眉看向了七月:“你确定慕道友在这里面?” “反正我能确定这里有人。” 至于是不是慕双白,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他们这些马甲虽然张口闭口自家孩子,但是没有一个给各自的负责对象备注的,所以她只能靠系统地图上的坐标猜测。 “行吧。” 再怎么说也是运气一向都好的七月,赫连羡之怀疑归怀疑,还是直接一剑砍掉了那门上的锁链。 随着推门的“吱呀”声响起,七月与赫连羡之走进了院落中。 只是这里的灰尘很厚,随着他们的走动扬起,呛得七月频频后退:“咳咳,怎么感觉这里根本没人的样子。” “不是你让我相信你的运气嘛。” 挥手驱赶着周围的灰尘,赫连羡之一边吐槽,一边将七月挡在身后。 “运气偶尔也会有失误、咳咳……” 七月也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再次打开了系统地图。 然后她发现在这城主府内,在他们目前所在的院落之内,的确还有另一个人的坐标在,七月立刻伸手指了指一个房屋:“在那里,那里有人!” 实在被这些扬起的灰尘搞的有些恼火,在七月确定了位置后,赫连羡之立刻给两人加了一层隔离咒,拽着她的手就往她指的方向跑去。 感受到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七月正琢磨着抽回手,但却被赫连羡之立刻按住:“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快些速战速决吧。” 七月:…… 察觉扫赫连羡之这家伙,似乎完全不把她当女的看待,七月也懒得纠结那些男女之防,就这么跟在他的身侧一起走进了房间。 可当两人在房内绕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的人影,七月忍不住小声喊道:“慕道友?慕双白?是你吗?” 就在这时,梨木衣柜的木门突然动了下来,吓了两人一跳,但也同时将视线转向了衣柜的方向。 七月注意到衣柜附近的灰尘,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立刻眼神暗示了一下赫连羡之。 接到了暗示的赫连羡之迅速点了点头,闪身来到了衣柜的旁边。 七月用手势比了一个“三”,随后又比了个“二”,最后在比“一”的瞬间,赫连羡之立刻打开了衣柜门。 “不要杀我!” 第517章 正在赶来的路上 “妈呀!” 见一个人影突然从衣柜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负责开柜门的赫连羡之吓了一跳,窜着就后退到了七月的身边。 只不过赫连羡之虽然很是慌乱害怕,但还是一把将七月护在了身后,直到两人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后,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是你。” 这人对七月与赫连羡之而言都不算陌生,正是木十七他们走散的那个同伴,也是辜安口中把她和木千凝推下了水潭的阿连。 虽然七月知晓不能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但是对这个阿连印象也并不好。 所以见他浑身发抖的抱头缩在角落,直接没好气的上前踹了他几脚:“喂,你是阿连对吧,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阿连像是没有听到七月的话一样,突然发疯的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七月,发疯一般的边喊边往外跑:“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等等,谁要杀你……” 七月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连推的往后倒去,还好赫连羡之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担忧的话语随即而来,再怎么说七月的皮肤,也一向最为脆弱:“你没事吧。” “我没事,”七月借力的站稳了身姿,揉了揉刚刚被推的肩膀,注视着阿连逃跑的方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还疯了。” 这反应瞧着像是SAN值掉得多的人。 而且虽说她的运气这次有了些许的偏差,但也的确在这城主府内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之一,就是不知道慕双白现在究竟在哪里:“总之先追上去看看吧。” 不过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吧,单七月与赫连羡之也不想这么放过,于是立刻就追了上去。 而且也因为对方疯疯癫癫,身为修真者的七月与赫连羡之,直接三下五除二就将人给轻易地降服了。 只是看着被赫连羡之敲晕了的阿连,七月略显无语的开口道:“你把他敲晕了我们问谁?” “这不敲晕,万一他伤到你了该怎么办。” 对于七月不悦的质问,赫连羡之显得完全不怵,就这么坦率的直言不讳,反倒是让七月弄得有些尴尬。 但再怎么说赫连羡之也是关心她,倒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再和他闹什么别扭,于是就把怨气发在了昏迷的阿连上。 又用脚踹了踹阿连后,七月直接转身朝着破败院落的大门口走去:“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你把他带上,我们再去城主府的其他地方看看。” “成。” 这阿连的模样也就二三十岁,而且瘦得和猴儿似的,一看就是年幼时明显的营养不良,从穷苦人家里出来的人,赫连羡之将他扛在身上并不觉得有多费劲儿。 只是还不等他们走出这个废弃院落,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来人正是不久前他们看到的阿浔。 “阿浔,你不是应该在和沈沂对话才……!” 七月与赫连羡之刚刚明明是争分夺秒,怎么阿浔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比起这个,”阿浔笑了笑,还不等七月把问题问完,就直接出言打断,“我都已经放过你们了,怎么又不长记性的回来送死了呢。” 阿浔的话中讽刺意味十足,好在赫连羡之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看着脾气上来的七月,还是率先开口提起了正事:“我们自然是为了慕双白而来。” “慕双白?” 听到赫连羡之的话,阿浔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的咧嘴笑道:“你们不会觉得,我们能把他拦住,困在栖云涧内吧。” 经阿浔这一提醒,七月才反应过来。 的确,以慕双白的修为,虽不及能打得过阿浔与沈沂的联手,以及一群鱼人怪物的袭击,但是在不需要护着他们的前提下,安全的逃出栖云涧还不是轻轻松松。 所以他们干嘛头这么铁的要进这栖云涧啊,还不如在外面等慕双白来的实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 “哼,”一提到慕双白的去处,阿浔就不悦的双手环抱胸前,冷哼了一声侧开了脑袋,“在你们逃走后,他引着我们绕了一大圈当然也逃走了。” 深知自己羊入虎口,还企图浑水摸鱼离开的七月,故作天真的打起了马虎眼:“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先行告退……” “等等——” 可是还不等七月说完,就被阿浔伸手拦住了去路:“这都送上门来了,我怎么会让你们轻易地回去呢。” 七月:! 要死要死要死! 七月与赫连羡之对视了一眼,看着面前神色轻蔑的阿浔,立刻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迅速逃跑。 这架势颇有在长乐坊的时候,七月出老千被抓,或是赫连羡之输的连底裤都赔进去时的逃跑架势。 * 就在七月拖着赫连羡之生死时速行时,星灾正在赶来的路上。 而且还是带着鱼之浅一路游山玩水,朝着栖云涧的方向缓慢的溜达过来,一路上别提有多悠闲自在了。 唯一麻烦的是两人的模样过于张扬和醒目,倘若那些个水中精魄,真的循着他们的气息一路追踪上来,随便问几个路人就能知晓他们的行踪。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星灾几乎一路上都开着系统地图,彻底杜绝了接近附近的城池,甚至是任何路人的机会,将那些不确定因素全部扼杀在了摇篮里。 然后他就见证了七月的坐标,在栖云涧进进出出的奇怪操作。 “真奇怪,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一座城池都没看到呀。” 然而就在这时,鱼之浅的抱怨声出言打断了星灾的思考,因为在他为数不多的上岸经验里,人族的城池一向是最好玩的地方。 结果鱼之浅都跟着星灾走了这么久,一直在深山老林里溜达,也不见一个城池。 因为无法直接说明其中的缘由,应该说是就算说了鱼之浅也不一定听得懂,所以星灾干脆随口敷衍道:“城池的分布各有各的不同,没遇上咱们也没办法。” 但非要说的话,他们目前其所在位置的东南方向,其实就有一个城池,那就是风来皇城。 这么说,他们目前好像就在从栖云涧到风来皇城的必经之路,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季徊那群人。 第518章 腐烂的同类 “大哥哥。” 星灾的走神实在太过明显,就连做事几乎不过脑子的鱼之浅都发现了,不由得凑到他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 “与你无关,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虽然星灾这是第一次接触鱼之浅,但是玄星河过往的记忆,也就是六年前收徒大典上的记忆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乖巧无害又勾魂摄魄的鲛人,是个对什么都好奇过剩的熊孩子。 像慕双白和黎明那种好声好气的说话方式,对鱼之浅而言根本没用,所以星灾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往玄星河靠了靠。 “哦。” 也不知道是星灾的语气太过严厉,还是说话的方式有些偏激,鱼之浅真的老实了下来,应了一声后就默默的跟着他走。 这反倒让星灾有些不太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后转移起了话题:“咳咳、还有你别叫我大哥哥了,我们俩的外形看着也差不多大,你叫我星灾就好了。” 他一点也不想要和黎明同款称呼好吧。 “好,”虽然不知道鱼之浅在想什么,但还是一改刚刚那略显委屈的小表情,露出了傻傻的笑容,“那星灾哥哥也可以叫我阿浅。” “阿浅?” 听到鱼之浅的说辞,星灾轻声复述了一遍,不过“阿浔”、“阿浅”,倒也的确相似。 终于让鱼之浅更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也阻止了他口无遮拦的询问,星灾带着他继续朝着栖云涧的方向赶路。 …… 虽然星灾和鱼之浅看似年纪尚小,但本就不是普通人的他们,赶路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 随着他们那根本不带休息的赶路进度,两人与栖云涧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想来在彻底入夜之前,定是能到达栖云涧的。 反观说要赶来找慕双白的玄星河,此刻还未彻底的离开沙丘国地界,八成是被那几个皇室给缠住了。 而且多半还是为了他手上那块完整的龙骨。 可又谁知那块龙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行走的龙族。 虽知星灾这个龙族,肯定和上古龙族有一定的区别,但至少暂时压制住了他那给一切带去灾祸的被动,而且他也的确正在化龙的过程中。 只是还不等他们继续赶路,星灾之前那个不好的预感就真的灵验了。 看着系统地图上,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的几个坐标,一二三四一个不差。 不用猜就知道,应该就是季徊和木十七带着木千凝和辜安这俩伤患,正朝着风来皇都的方向赶去。 只是看他们移动的坐标,并非是四人同行,反倒是一方在追逐另一方。 这是怎么回事? 星灾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放慢了步伐的四处张望起来。 反观鱼之浅见星灾放慢了步伐,刚刚才被训了一顿的事一点也没长记性,继续无知无畏的询问道:“星灾哥哥,你又怎么了,之前是发呆,现在是干脆……” “嘘——” 没等鱼之浅把话说完,星灾直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拽着拖到了刚刚找到的藏匿之所,也就是一棵茂盛的苍天大树。 莫名其妙的被星灾拽到了树上,鱼之浅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结果还没动弹几下,就挨了星灾的一脑阔:“安静点,有人要来了。” 鱼之浅问询的话这才刚刚脱口而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不远处跑来,而且来人对星灾而言也并不陌生。 带头的正是背着木千凝的木十七,手上还拿着季徊的那个水壶法器。 他跑得很急,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着,嘴上还喃喃自语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身上昏迷的木千凝说话。 星灾和鱼之浅藏匿的位置是树枝的分界处,周围的树叶实在过于茂密,以至于木十七背着木千凝稍微跑远,他们就看不见两人的踪迹了。 与此同时,一股因修为和打斗产生的气流,也影响了周围的植物,看着被震落的树叶,视线不由得朝着气流的中心看去。 只见季徊手上拿着法器,正一边对着一个半人不鱼的生物不断攻击,一边不断的后退躲闪着。 至于那个怪物,通过她身上残破的衣着推测,想来应该就是辜安了。 不过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星灾这会儿还在皱着眉思考,鱼之浅却率先跨步想要一跃而下,还好被他反应及时的给抓住了手腕:“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救人啊!” “喂,你……!” 星灾根本拦不住鱼之浅,差点连带着被他一起拽下了树,不得已只好松手任他发挥。 鱼之浅动手非常的迅速,在双眸转化为金色竖瞳的那一刻,两鬓锋利的短叉在浮动的空气中瞬间出现,而之前藏匿的很好的鲨鱼齿,也在咧嘴的同时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几年不见,鱼之浅的实力提升了不少,下手也狠戾了不少。 因为有鱼之浅的突然加入,季徊显得轻松了许多,立刻将灵力灌入法器,好不容易将化作了怪物的辜安击晕,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星灾还未从树上跳下去,也不等季徊开口向突然出现的鱼之浅道谢,后者原本那攻击的架势根本没收,直接了解了辜安的性命。 “喂,你——!” 卡在喉咙的感谢根本说不出口,季徊的语气转而就变成了质问:“你为何要杀了她!” 鱼之浅没有理会一旁气势汹汹的季徊,反而是背着身收回了双叉,皱着眉头对着地上辜安的尸体小声嘟囔道:“奇怪,怎么有阿浔的气息……” 虽然他说得很小声,但依旧传入了星灾的耳中,反倒是他身边的季徊,此刻正处于情绪不稳定的状态,想生气但毕竟对方救了他一命。 星灾有些看不下去,只好立刻跳下树,拽着鱼之浅就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留下没反应过的季徊独自一人。 …… 所以星灾并不知晓,在他们离开后,季徊满脸纠结的盯着那怪物尸体自言自语道:“我明明答应过不会伤到辜安,这汇合后要如何与他交代呢。” 他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提前带着木千凝离开的木十七。 第519章 出错 此刻的星灾完全不在意季徊要如何处理辜安的尸体,比起这个,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鱼之浅的变化。 明明以前还只是个好奇心充沛的熊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种杀伐果断的主儿了,这六年来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见星灾眉头紧蹙的拽着他一直往前跑,鱼之浅直接反手拽着他停在了原地。 没来得及感受到后方的力道,星灾一个踉跄差点向后仰去。 好在龙化的身体强化,让他在一众体质弱的马甲中杀出重围,非常迅速的及时稳住了身形,随后不明所以的皱眉回头望向鱼之浅。 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星灾眉宇间的不悦,鱼之浅略显无辜的眨了眨眼,反而诉说起了自己的不满:“星灾哥哥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还有事没搞清楚呢。” 星灾:? 不是,对方惹事他拉着人逃离案发现场,到头来怎么还反而被倒打一耙? 星灾突然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话语间自然是严肃了几分:“你要搞清楚什么我不管,但是再继续留在那里,就要被对方纠缠上了。” “纠缠上就纠缠上呗,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星灾:…… 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熊孩子。 星灾觉得他和鱼之浅再这么讨论下去,一定会没完没了,干脆抬手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的朝着栖云涧的方向前进。 鱼之浅见状,这才反应过来的追上前探头探脑起来:“你在生气?” “没有。” 和熊孩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是鱼之浅不信星灾的说辞,立刻回嘴道:“明明就有。” “都说没有。” “明明就——” “停。” 为了防止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继续下去,星灾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哄骗的语气解释道:“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们要继续赶路,你明白了吗?” 鱼之浅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半懂不懂,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应道:“好。” “乖孩子。”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星灾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对待鱼之浅一定要像是对待小孩子。 算了,这种需要耐心的活还是交给慕双白和黎明吧。 黎明现在是指望不上了,正在远隔万里的仙下城,所以还是扔给在栖云涧的慕双白更为靠谱。 而且关于鱼之浔与沈沂的事情,或许也需要鱼之浅去做个了断吧。 * 很快就从星灾那里,知晓了辜安被杀的消息,但七月这会儿是真的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思考这件事,因为她正在被阿浔一路追逐。 回想当时,她和赫连羡之分头逃跑,她自己跑一路,而赫连羡之带着疯了的阿连一起,只要一比较大多数都会选择追赫连羡之那一边。 可谁曾想,阿浔偏偏追她。 当然比起这个,最奇怪的还是系统地图上的坐标。 系统不会出错,所以坐标也不会出错。 之前显示了城主府内有四个人,那肯定就是四个人,绝对不会出错。 排除阿浔、沈沂和赫连羡之带着的阿连,那剩下的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慕双白。 可是阿浔却说慕双白逃跑了,并不在栖云涧内。 造成这个结果的是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阿浔说谎,慕双白就被他们关在城主府; 第二种是阿浔没说谎,而是慕双白因为某些原因溜进了城主府; 第三种的话,可能就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城主府真的存在第四人…… 可是这第四人是谁? 不由得,七月又再次想起了当时在房间里,看到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阿浔,那真的是镜子吗? “小妹妹,逃跑的时候都在走神吗?” 眼看着阿浔已经追了上来,然而原本因为辜安坠入潭水,导致了祭坛被污染,让她身上鱼人化的部位,此刻却褪去的不剩多少了。 与之相比,完全不是当时那个怪物的姿态。 就……很奇怪。 看着阿浔的模样,回想起之前那些令人在意的点,与扑面而来的违和感。 七月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大胆的想法,而且她也毫不避讳的直接开口:“你是阿浔,还是鱼之浔?” “……” 阿浔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但也及时反应过来的收敛了神态,笑而不语的盯着七月。 七月被盯着的有些发毛,再看着她伸出来抓人的手近在咫尺,突然有点后悔这么冲动,说完就要转身逃跑。 阿浔也不着急,只是还不等七月迈出几步,就出言喊住了她:“你都还没从我口中得到答案,就打算这么离开了吗?” 她的语气略显玩味,似乎是笃定了七月会刨根问底似的。 但是七月偏不,她就是怂,果断的拔腿就跑。 「契合度:58%」 或许是没见过七月这样的,阿浔略显无语的在她的身后叹了口气,倒也没有非要穷追不舍。 七月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完全没注意身后的阿浔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 等她跑累了,才扶着膝盖回头张望,发现早已没了任何身影。 “吓死我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七月撇了撇嘴,这才终于有时间打开系统地图。 然后她发现星灾还在赶来的路上,而且感觉以他和鱼之浅的速度,最早也要等到几个时辰后才能到达栖云涧。 很好,说不定等星灾他们到了,七月他们都被事件处理完了。 所以他到底来干嘛的,给同为马甲的她收尸吗? …… 不过比起这个,城主府内的坐标又出现了变动,排除七月自己,现在的城主府内一共出现了五个坐标。 其中那两个逃跑的应该就是赫连羡之和阿连,而那个追逐他们俩的…… 不会是刚刚还在追她的阿浔吧? 怎么这么快就赶过去追赫连羡之了? 还有那两个一动不动的坐标,其中一个应该是沈沂,可是另一个又是谁。 七月不确定那是不是慕双白,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千万别去。 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考虑,七月果断朝着赫连羡之所在的方向赶去,总之还是先和队友汇合再说吧。 第520章 绝配 赫连羡之不知道七月那边的状况,反正自从和她分开行动之后,那个疯疯癫癫被他敲晕的阿连,就这么被他直接扛着就跑了。 而那如同鱼人怪物一般面目狰狞的阿浔,也正在对他穷追不舍。 不过赫连羡之对此倒也并不意外,毕竟再怎么说他这里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个会拖慢速度的累赘。 阿浔会在他和七月之中,选择追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然从那个坠入潭水的辜安口中,得知是他身上的这个阿连推的她和木千凝,但他和七月有着相似的想法: 一个人的片面之词,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其实不论是七月还是赫连羡之,甚至说是季徊,他们其实都不傻,有些事情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只是有的时候,又因为某些原因,装傻其实会轻松很多。 赫连府并不安全,赫连钦之那至今还未恢复的中邪症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是修真界治不好他,是某些人不希望他好; 王爷府也并不安全,季徊虽然有修为傍身,表面风光,但他总归是幺子,他上头的那些兄长哪个不是对他虎视眈眈; 至于七月,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他们知晓,她和他们是一类人。 …… 而就在赫连羡之边跑边思考的时候,阿浔已经追了上来,而且那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手,也化作了爪蹼迅速的攻击。 好在赫连羡之反应及时,立刻拿肩上扛着的阿连,挡下了阿浔的这一招,慢半拍后才想起来,阿连好像只是个普通人。 于是他赶紧又拽着阿连继续往前跑路,还不忘在逃跑过程中,查看刚刚他被阿浔打到的位置,有没有真得出什么问题。 毕竟到时候七月还要回来问话来着,要是真的被阿浔打死,那他们不是白费这么多力气了。 “哼,你们这些正道修士,也就表面上说的好听,关键时刻不还是更顾及自己的性命。” 然而对于赫连羡之的所作所为,追逐着他不放的阿浔,没忍住的出言嘲讽起来。 “那还真是抱歉,”只不过赫连羡之没脸没皮惯了,才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什么正道修士。” 阿浔被这话堵的一时没接上话。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七月与赫连羡之根本不是正常的修真者,甚至算不上什么正常人好吧。 一个关键时刻怂的跑路,另一个重要场合没脸没皮,这种时候阿浔只想送他们两个字“绝配”! 不过或许是因为扛着阿连的缘故,赫连羡之的速度的确肉眼可见的慢了一下,这让阿浔有机可乘,立刻又打出了几道攻击。 眼看着赫连羡之根本来不及躲闪,而且也不能再次把阿连扔出去当肉盾,正想着就这么挨一下阿浔的打时。 “赫连羡之,快躲开!” 好在七月及时赶上,打出一道灵力流,替赫连羡之避开了一次攻击。 “小月牙!” 看到来人,赫连羡之的话语间满是惊喜,然后就顺利的挨了七月一顿骂:“月你个鬼,刚刚这么危险,你都不知道躲得吗?!” “是躲闪不及好吧。” 赫连羡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但很快注意到阿浔再避开了七月的灵力流后,又要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赶紧一手揽过七月的腰,顺带扛着阿连就往旁边的安全之地迅速撤退:“小心!快走!” 被揽着腰突然悬空的转了一圈,七月还没来得及咒骂赫连羡之的登徒子行为,立刻就注意到阿浔的动作,同样也看清了阿浔此刻的模样,惊讶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 “等等,你怎么……?” 回想起她不久前才看到的阿浔,再看看眼前的这个阿浔,七月更加确信了自己大胆的猜想,根本不加以掩饰的询问道:“你是阿浔,还是鱼之浔?” “这个问题,”阿浔突然收起了快要彻底鱼人化的爪蹼的攻击,对着七月冷哼了一声,“你刚刚不都已经问过了么。” 七月明白阿浔说的是不久前她追她的事情,但是看着她此刻的怪物模样,七月依旧无法把两个阿浔联系到一起,反而觉得…… “你们看着并不是同一个人。” 阿浔轻笑了一声,刚刚还收敛的爪蹼再次扬起,就要朝着他们袭来,七月眼疾手快立刻喊停:“等等!我们无冤无仇的,你真的没必要一直追着我们打!” 七月觉得他们还能用沟通抢救一下,但是阿浔显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继续着刚刚的那套说辞:“谁让你们又回到栖云涧,还特意闯入城主府的。” 七月企图继续挣扎:“所以呢?我们现在离开来得及吗?” “都说了不行,”阿浔果断拒绝,“你们已经惹到我了。” ? 七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有时候她觉得阿浔也挺听不懂人话,似乎和正在赶来的路上的鱼之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总之沟通无果,七月与赫连羡之只好继续逃窜,能跑出栖云涧最好,要是真的跑不出去,也得拖到玄星河或是星灾赶来支援才行。 …… 而就在七月与赫连羡之他们,不知道在栖云涧内逃窜了多久的时候,星灾也终于费劲巴拉的带着鱼之浅,来到了栖云涧的城墙之外。 “就是这里了。” 抬头看着刻着“栖云涧”三个大字的城墙,星灾伸手指了指,随后侧头看向了斜后方的鱼之浅:“要进去看看嘛。” 与星灾的平静全然不同,鱼之浅的双眼睁得老大,直愣愣的望着栖云涧的城门。 准确的说是透过城门,感受到了其他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像是被勾魂摄魄了一样。 星灾觉得奇怪,学着之前鱼之浅对待他那样,也伸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你这是怎么了?” 鱼之浅收回了视线,僵直着脑袋转向了星灾,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能感觉的到姐姐的存在,星灾哥哥你真的帮我找到姐姐了。” 第521章 这个家没你不行 星灾终于赶到的消息,并不能让七月放松警惕,因为她与赫连羡之至今都还没有踏出城主府一步。 “为什么出不去!为什么出不去啊!” 这是在城主府内逃跑躲避的两人,不断重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原本以为有系统地图在手,想要避开阿浔的穷追不舍简直易如反掌,可谁知道它古怪的点就在于,他们找不到城主府的门了。 就像七月来的时候,也因为走神差点撞到了墙一样,那个大门它不见了。 因此只好剑走偏锋,选择了翻墙逃跑,再怎么说也有修为,才这么点高的墙根本难不住他们。 然而翻了几次墙后他们才发现,这整个城主府的周围,就像是被下了某种限制一样。 只要是从东边的墙翻出去,就会掉回西边的墙里,不论怎么绕就是出不去这城主府。 “翻墙是没戏了,”面对这种情况,七月果断选择了放弃,“还是必须找到大门才行。” “关键是它没门啊。” 虽然他们真的很急,但也不敢大声说话,此刻正躲在漆黑的楼阁之内,躲避着阿浔那没由来的追杀。 在这楼阁内不断的摸索后,七月发现这是个类似藏书阁的地方,只是书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想来近期应该没什么人来过。 好不容易能歇会儿,赫连羡之顺势把扛着的阿连甩到了地上,随后喘息着靠墙俯身稍作休息。 七月这会儿已经将城主府内的异样,告知了正在栖云涧外的星灾,然后惊讶的得知外面的时间已经入夜,可是在城主府内的他们看来,时间明明还停留在白天。 赫连羨之注意到七月正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走动的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籍,有些好奇的微微抬头询问道:“你看什么呢。” 七月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还是抽空回应了赫连羨之的疑惑:“随便看看,你望着点风,有人靠近记得提醒我。” “成儿。” 反正赫连羡之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只要望风就好,自然也是乐得清闲。 七月没再理会他,继续翻着那些书籍,思绪却开始朝着其他的方向飘远。 从一开始能回到百年前的水面,到刚刚看到的如同照镜子一般完全相似的两个阿浔,最后是将整个城主府笼罩的限制—— 镜花水月。 七月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词语,就像是当初玄星河逃离栖云涧时,所冒出的念头一模一样。 “你说我们是在真实的世界,还是镜子里的、嗯,应该说水里的世界呢?” * 虽然知道七月在栖云涧内遇险,但星灾表现的却不是很着急,倒也不是他不关心其他马甲的死活,主要是他的契合度被龙骨搞得显示异常。 在没有彻底化龙之前,说不定他的实力还没有58%的七月强,去了不是给七月多一个……算了,多两个拖油瓶。 或许是栖云涧此刻禁止任何人踏入,城门完全打不开,星灾和鱼之浅同样选择了剑走偏锋的翻墙而上。 幸运的是栖云涧外的状况,与城主府内的状况截然不同,星灾这会儿已经顺利的立于栖云涧的城墙之上。 在鱼之浅还费劲巴拉的爬墙时,星灾顺势打开了系统地图确定位置,琢磨着要如何解救七月。 “星灾哥哥,你先别看栖云涧,你稍微看看我好不好。” 听到鱼之浅的求助声,星灾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上前伸手拉他一把。 在星灾的拖拽下,鱼之浅终于相安无事的爬到了城墙上。 “之后干嘛,”看着栖云涧内乌漆麻黑的,再加上站在墙上距离地面的高度,鱼之浅犹豫的歪头看向星灾,“我们不会是要跳下去吧。” 星灾又瞥了一眼星灾,垂眸的开口道:“你可以试试。” 第522章 别躲我 沙丘国,沙丘皇城—— 玄星河颇为不爽的坐在会客室内,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一边嘴里叼着草根,一边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面纱下的银眸毫不避讳的环顾着四周,听着四国的皇室和大能们说着有的没的,内心早已飘到了栖云涧。 七月被困结界,星灾又没有修为,慕双白又下落不明,他着实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他们说废话。 如此想着,玄星河扔掉了嘴里的草根,直接起身就要走,却被主座上的沙丘王开口拦住:“玄门前辈可有什么急事,不参加个晚宴再走,显得我们沙丘国招待不周啊。” 沙丘王,也就是五月提到的孑翼,此刻正单手撑脸盯着玄星河,嘴角挂着随性的笑容。 他的肤色偏黑,是那种在沙漠里被晒的黑,黑长发有些蓬松,那双眸子虽然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但更多的是慕强和渴望,盯得玄星河多少有些不舒服。 “招待就免了吧,小爷我没兴趣。” 他现在只想赶紧走。 听到玄星河的拒绝,孑翼从身体后靠的单手撑脸,转变成了身体前倾的双手托着下巴,歪了歪脑袋,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单纯:“听闻玄门销声匿迹了千百年才入世,之前就听闻过玄门的盛名,也关注过玄门门主曾经参加的收徒大典,这次好不容易能见到前辈,希望前辈能让本王敬一敬地主之谊。” “玄门门主?” 听到孑翼的话,原本正在往外走的玄星河止住了步伐,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他:“小爷我和那家伙势不两立,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星隐:? 不是,星月讨厌他就算了,那是因为剧情需要,你几个意思。 玄星河:应付一下而已,别当回事儿。 孑翼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玄星河继续朝着外面迈步,这会儿明显御东国的人急了,毕竟他们想要龙骨。 “等等,玄门前辈!” 季修衔保持着温柔可亲的虚伪假面,想要阻止玄星河离开:“这毕竟是沙丘王的一片心意,您……” 李明微闻言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季修衔为何会说这种话,毕竟一个隐世门派大能的去留并非是他们能阻止的。 “小皇子,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显然玄星河并不想等他把话说完,也没给李明微和其他人思考的时间,直接将事情说开:“龙骨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龙骨。 这个词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孑翼皱了皱眉,视线在玄星河与季修衔之间来回扫视,话语间满是猜忌:“什么……龙骨?” 话音刚落,他就瞬间反应了过来,所以说他们在沙丘国的古遗址之中,找到了龙骨。 他的眼神眯起,带着肉眼可见的锋利,周身原本只是守卫的沙丘国大能们,瞬间将威压扩散了开来:“玄门前辈,可否留步。” 这些威压对玄星河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勾了勾嘴角,毫不留情的让灵力流汇聚,肉眼可见的在周围如同涟漪一般往外荡漾:“真是烦人,都说了没有!” 随着玄星河的话语落下,灵力像是爆炸一样的对外炸开,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用修为抵挡。 等灵力散去后,玄星河早就不知所踪。 * 迅速的离开了沙丘皇宫,玄星河直奔栖云涧的方向,直接一个缩地成寸的赶去。 脑海中的七月和星灾,还在不停地催促他快点,玄星河实在烦得要命。 玄星河:都闭嘴,再吵小爷我亲自动手撕卡! 七月&星灾:…… 随着灵力的释放,周围的景象迅速的变换,没多久玄星河终于赶到了栖云涧之外。 看着城墙之上,一边犯困一边拽着鱼之浅,金灿灿的在月光下无比耀眼的星灾,玄星河果断选择避开。 就不是很想见到鱼之浅,毕竟玄星河最讨厌带孩子,当初在灵域大山捡到的颜萧,都丢给慕双白照顾了好吧。 星灾:…… 他也不是很想带鱼之浅。 看着身边还想着如何进入栖云涧找姐姐的鱼之浅,星灾无奈的开口道:“别急,我会带你找到姐姐的。” 带着一丝惰感,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鱼之浅看向了星灾,眨了眨眼睛,再次因为那股亲近感听话的点了点头:“好吧。” …… 玄星河不知道星灾之后,会如何带着鱼之浅混入栖云涧,反正等出事了再去捞也来得及。 迅速的召来星辰御剑而行,在栖云涧的上空盘旋飞行。 他并没有打算去城主府找七月,因为他觉得七月应该还能撑一下。 七月:! 不是,她撑不住了啊! 玄星河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慕双白,因此迅速的在栖云涧的周边寻找,星辰划过天际留下宛若流星划过的痕迹。 “七妹妹真不靠谱,让她看个人都能丢。” 直到绕了一圈都没有任何的发现,玄星河直接停在了河边,斗笠面纱下的目光看向了上游的方向:“怎么会找不到人,难不成在祭坛那边。” 摩挲着下巴,玄星河如此想着,正打算收回星辰,朝着上游的方向赶去,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是星辰剑……所以是你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玄星河闻言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垂头将自己深埋在斗笠面纱之下。 慕双白没有上前,只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怕他会因为被识破而逃跑。 抿了抿唇,见对方什么都不打算说,慕双白才缓缓开口:“还记得么,栖云涧,你曾给过我一根命线。” 啊,那个,玄星河原本早就忘了。 “命线没有消失,”慕双白试着迈出一步,见他没有动作,于是又接近了几分,“所以我相信你还活着。” 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慕双白伸手,想要掀开他的斗笠面纱:“玄星河,别躲我好吗?” 第523章 飞来横锅 眼看着慕双白的手就要伸过来,玄星河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打算稍微抢救一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玄星河是故意这么说的,像是在反驳他的那句“别躲我”,也像是在反驳他就是“玄星河”,就看慕双白怎么想了。 “别和我玩文字游戏,”然而慕双白并不出他这一套,反而空着的手扣住了玄星河另一只手的手腕,“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确定要把你那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 “啧,真没意思。” 星隐:这不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嘛~ 玄星河:……闭嘴。 如此说着,玄星河直接松开了慕双白的手腕,然后自己抬手摘下了斗笠面纱:“小白真聪明,竟然猜对了呢。” 玄星河:小爷我的契合度完蛋了呢。 慕双白严肃的皱了皱眉,扣住他的手腕并不打算松开,反而力道更紧了一些:“我没和你开玩笑。” “小爷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本来还保持着嘴角笑容的玄星河,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得眉头紧蹙,略显不满的冷笑了一声:“生气了?因为我的不告而别,你为何不问问我理由?” 抿了抿唇,慕双白和他的目光僵持不下,最后垂头叹息,缓缓地松开了他:“那你愿意说吗?” “只要是你问,我就愿意说。” 嘴上说着这话,玄星河不由得抬起下巴,明明比慕双白矮大半个头,偏偏要摆出了一副俯视的姿态。 星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玄星河:你很闲吗? 星隐:看鬼戏呢,能不闲嘛。 四月:我不闲,你倒是来后台帮我应付一下夙沙和颂。 星隐:应付不来,告辞。 七月:我也不闲啊!谁来救救我啊!七妹妹我要被撕卡啦! 星灾:来了来了……正在努力翻墙,好困…… 玄星河:你到时候别从墙上摔下去,反而把自己的卡弄撕了,处理完这事儿我们就过来。 星隐:哦豁,‘我们’~ 玄星河:你给小爷我等着。 …… “好,那我问你,”慕双白眼中带着怒意,目光认真的描绘着他的模样,习惯性的接过了他手上的斗笠面纱,“你为什么要祭天,祭天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唉——” 故作纠结的叹息了一声,随后眨了眨眼,卷曲的睫毛半掩着银白色的眼眸:“你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遇的吗?” “当然记得,你当时被追杀到了慕家村,然后我和慕晚……” 还没说完这话,慕双白就反应过来:“你是说,悬赏追杀令?” “对啊,玄门让天道盟给出的悬赏追杀令。” 看到慕双白一知半解的模样,玄星河好心解释起来:“玄门门主的召集令,事关玄门与苍生,小爷我必须回去,但我可是玄门的罪人,总得想办法戴罪立功吧。” “……” 慕双白不语,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玄星河。 玄星河也不恼,继续往下说:“其实我本来是会因为祭天而死,不过在最后一刻,门主大人救了我,想来应该也是免去我必死的罪孽了吧。” 悬赏追杀令是真的,玄门的罪人是真的,星隐救了人也是真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反而是真里掺和着假。 星隐:? 等会儿,怎么又飞来横锅? 玄星河:都说了你给小爷我等着。 星隐:…… 你有仇都是当场报的是吧。 慕双白抿唇皱眉垂眸不语,但从他眼中收敛的怒火就能看出,他已经接受了玄星河的解释:“那之后呢,你之后还会回天衍宗吗?” “‘玄星河’不是已经死了吗?” 突然装傻的歪了歪头,玄星河露出一个笑容:“在祭天的时候,你可是超大声的喊了‘玄星河’的名字,天道盟的悬赏追杀令也结束了。” 没有了悬赏追杀令,也算是摆脱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那你……” “现在,”玄星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慕双白的话,反而拽起了他的手,招来星辰剑就往栖云涧里赶,“小黑和小白要一起去栖云涧,把几年前没能处理完的事情处理完。” 听到“小黑”和“小白”的称呼,慕双白紧绷的面容终于放松下来,展露了一丝笑容:“所以小黑是因为栖云涧的事,才会选择回来的吗?” 才会选择在他的面前现身。 如果他不来栖云涧的话,是不是永远没机会见到他了。 “那倒不是。” 玄星河耸了耸肩,和慕双白一起踏上了星辰剑,就如同以前那样御剑飞行:“主要是自家的七妹妹,一直嚷嚷着快要死在栖云涧了,让小爷我赶紧过来救救她,不然我现在还在沙丘皇宫吃席呢。” 七月:谢谢啊,谢谢你们还记得七妹妹,七妹妹原本以为你们忙着谈情说爱,彻底把七妹妹给忘了呢。 玄星河:? 什么玩意儿? “你是说,七姑娘?” 慕双白闻言不由得皱眉思考起来,他明明记得他不久前已经掩护着他们逃出栖云涧了才对。 似是读懂了慕双白眼中的疑惑,玄星河毫不留情的拆穿:“对,她以为你出事了怕被我骂,特意重返回去救你的,结果自己把自己坑了。” 叹气的抿了抿唇,慕双白突然觉得七月又无奈又可怜,不过玄星河的话里,也透着他对他的关心对吧。 是他让七月护着他。 低头看着玄星河拉着他的手,反手将其握住,见他没有反感,稍微光明正大了握紧了几分。 玄星河以为是孩子离开自己太久,而展现出来的暂时性依赖,倒也随他拉着。 不过说真的,玄星河这段没有和慕双白一起行动的时间里,似乎一直都在捞人,捞了四妹妹捞五妹妹,捞了五妹妹捞七妹妹。 星隐:…… 只能说你好妹妹真多。 玄星河:氵衮。 第524章 比谁都反派 熟悉的栖云涧,玄星河和慕双白站在星辰剑上,俯视着一切,很快找到了城主府。 这是他们几年前途经栖云涧时,并未踏足的地方。 现在一看,倒是古怪得很。 “就是这里了。” 望着身侧的玄星河,听到他的低喃,慕双白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玄星河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小爷我一向都喜欢直来直往。” 慕双白:…… 忽视了慕双白眼中的不信,玄星河已经让星辰剑迅速的向下俯冲,目标直指城主府。 慕双白虽然不舍,但还是松开了玄星河的手,招来灵剑一个轻跃,从同乘变成了并肩而行。 * 而城主府内的几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两道毫无隐藏的灵力靠近。 原本还在与七月几人玩捉迷藏的阿浔抬头,看向了依旧没有变化的天际:“果然还是……要结束一切了吗?” 随着玄星河的灵力毫无保留的释放,那那大乘期的威压铺天盖地的释放,整个城主府的外层就像是镜子一样,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的裂缝。 原本正在望风的赫连羡之,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异象,赶紧提醒一旁的七月。 七月这才放下了手上积灰的古籍,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所以她的猜测没错,她们是在镜子里。 随着镜子的碎裂,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终于,时间终于恢复正常了。 就在赫连羡之走神的空档,七月赶紧拉着他就跑:“走,我们快走!” “哦,好……” 反应过来的赫连羡之立刻重新扛上了阿连,跟着七月就往外跑,然后不出所料的被阿浔拦住,还有…… 另一个阿浔?! “果然,我刚刚没猜错,就是有两个阿浔。” 七月立刻拦在了赫连羡之面前,主要他还扛着个阿连,显然力不从心,“应该说,你就是真正的鱼之浔。” 那个并没有恶化成怪物的“阿浔”笑了笑,朝前走了几步:“呵,鱼之浔?鱼之浔早就死了。” 说完这话,她侧目看向了不远处,正赶来的沈沂。 显然沈沂对两个阿浔的存在也显得很惊讶。 沈沂的那抹惊讶似乎取悦到了她,“阿浔”歪了歪头直接对着他开口:“至于鱼之浔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是什么。” 是啊,鱼之浔早就死了。 被他用邪术炼成了各种法器,鲛人之肉、鲛人之皮、鲛人之骨、鲛人之鳞、鲛人之血……没人比他更清楚。 “一抹残念罢了,一抹、被封存在‘鲛人泪’中的残念罢了。” 说完这话,那个已经怪物化的阿浔开口:“你们知道太多了,你们本不该知道的,所以必须杀掉了。” 然而听到这话的“阿浔”却没有动,看样子她们内部也有分歧。 七月皱着眉头,一边警惕一边寻找离开的出路,最主要赫连羡之还带着个阿连,真的要不是良心作祟早把他丢了。 阿浔似乎发现了她想跑,直接冲了上来,却在接近时被一道灵力流攻击,好在躲闪及时,只擦破了一点皮。 “小爷我好不容易赶到,不至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弄伤我的七妹妹吧。” 随着声音响起,星辰剑缓缓降落,玄星河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戴上了斗笠面纱。 不过阿浔依旧认出了他的身份:“小公子,别来无恙啊。” 沈沂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慕非白,不……玄星河?” “嘶……” 玄星河颇为不悦的吸了口气,开始不满的抱怨起来,听着语气随性,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像是在开玩笑:“知情者又变多了呢,看样子必须灭口才行。” 七月:…… 七月无语。 就真的这么一对比,玄星河看着比谁都反派。 完全不给两个阿浔和沈沂一次反抗的机会,伤害七月也就算了,敢伤害慕双白,玄星河完全没打算手下留情。 大乘期修士的攻击就这么铺天盖地的袭来,瞬间把黑夜照亮,同时“气”的汇聚在整个栖云涧散开,那些鱼人怪物都被吸引,像是浪潮一样朝着城主府靠近。 慕双白主要做的还是救人,赶紧护住了七月和赫连羡之,看了眼那昏迷的阿连,立刻接手带着他们离开了城主府,踩着灵剑在半空中。 赫连羡之明显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好在发呆的时候七月一直拽着他的手,才没让他御剑到一半从半空中摔下去。 眼看着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玄星河打算落下最后一击,让他们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再去处理祭坛的后续,另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 是鱼之浅。 “不许伤害阿浔!” 玄星河不悦的眉头微蹙,随后看向了跟在鱼之浅身后,一边犯困一边慢悠悠靠近的星灾。 “别这么看我……” 星灾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顺手解决了几只扑向他的鱼人怪物,他那副非人的模样过分夺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头发到衣服都是金光闪闪,在黑夜中异常耀眼。 “不是让你们在城墙上等,进来做什么。” 玄星河手臂下垂,原本聚集的灵气瞬间散开。 听出了玄星河语气中的不满,星灾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睫毛扑闪,无精打采的回应道:“我可看不住孩子,特别是像他这样的……” 不用说在场的马甲都心知肚明,鱼之浅就是个熊孩子。 玄星河把目光从星灾身上收回,随后转向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鱼之浅,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非人的金色竖瞳死死盯着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沂这个坎精还真是不辜负这个称呼,像只老鼠一样的用了他那些小花招,就这么带着两个阿浔跑了。 玄星河气得想骂人,正打算追上去,显然鱼之浅不打算放他走的继续拦路。 深知鱼之浅不是玄星河的对手,而且玄星河显然炸毛,这种时候只有慕双白敢上前安抚:“他们能去的只有那里,别生气了。” 冷静下来的玄星河知道慕双白说的那里是哪里。 祭坛,只有那里了。 第525章 沉睡的栖云涧 有了明确地目标,玄星河立刻乘胜追击,也不管其他人是否能跟得上,迅速朝着祭坛的方向御剑飞行。 “等等我!” 好不容易再次与玄星河见面,慕双白绝对不会让他再次消失在视线内,原本还被搀扶着的阿连瞬间又被丢下。 …… 眼看着玄星河和慕双白一前一后的御剑离开,七月果断放弃掺和进去,拉住了赫连羡之就往栖云涧外走:“走吧。” “他呢。” 赫连羡之所指的是被慕双白丢下的阿连。 在场唯一的医修跑了,七月无奈的看了眼星灾,发现他正硬拽着鱼之浅防止他去添乱,显然处理不了阿连的事情。 七月:…… 真是个累赘。 “你继续扛着他吧,我们先离开栖云涧,联系一下季徊,至于其他的先去安全的地方再说。” “好。”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赫连羡之早就没有了纨绔子弟的模样,任劳任怨的干着各种体力活。 经过星灾的时候,七月侧目询问道:“你呢,你这边怎么处理?”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要找阿浔!” 看着鱼之浅一如既往的又吵又闹,星灾犯着困摇了摇头:“我留下陪着他,你们先走,路上小心鱼人怪物。” 七月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拉着赫连羡之与星灾和鱼之浅擦肩而过。 * 慕双白追着玄星河一路来到了祭坛,显然沈沂和两个阿浔已经赶到了这里。 他们虽然身上都是伤,但还是强撑着着身体,甚至还有力气争执不下: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谁是鱼之浔。” “你心里都有数不是么。” “我们都不是鱼之浔。” “一个是你用祭坛续命的‘鲛人泪’,另一个……” “另一个是被封存在‘鲛人泪’中的残念。” “鱼之浔恨你。” …… 玄星河这次没有动手,而是脚踏星辰悬于上空,漠然的俯视着下方的三人。 百年前为了追求长生种下的恶果,现在却以这种扭曲的形态呈现。 鱼之浔为了沉睡不醒的兄长,也为了鲛人族来到了陆地上,企图通过人族寻找长生的方法; 而沈沂又为了自身的长生,欺骗了鱼之浔自愿上钩,最后残忍的杀害了鱼之浔。 可明明都已经杀死了鱼之浔,他为何还要留下那颗“鲛人泪”? 玄星河:…… 玄星河不相信沈沂和鱼之浔之间会有爱,他们戏班子的人连良心都没有,更何谈什么爱。 可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说得通沈沂的逻辑: “要如何,要如何我才能让鱼之浔复活。” 好扭曲。 这真的算是爱吗? “回不来了!” 喊出声的是“阿浔”:“在你杀死她的时候就彻底回不来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整个祭坛开始无端的震动起来,那些石柱最先断裂与崩塌,如同夜明珠的抑制珠滚落掉入潭水,搅得那些潭水中的人形生物发疯似的游动,溅起了阵阵的水花。 “终于要结束了。” 阿浔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 “怎么回事?” 匆匆追上来的慕双白悬于玄星河的身侧,灵剑剑灵出现在他的身侧,眉头微蹙的望着下方的一切,正打算冲下去救人。 玄星河见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别去。” “可是……” “让他们结束吧。” 玄星河说完这话,对上了阿浔的视线。 有哀伤,有悔恨,有无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 而“阿浔”一把抱住了沈沂,让原本还想着逃离的他愣住,最后像是接受了结局一般的放弃了挣扎。 蓝色的水雾随着崩塌的祭坛向外扩散,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它们安静的弥漫着,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惊动任何物。 而整个栖云涧,就像是彻底陷入了沉睡。 玄星河没有松开慕双白的手,而是拽着将他拉到了星辰剑上,随后迅速的逃离此处,防止他触碰那蓝色的水雾。 …… 同一时间,星灾注意到了那蓝色的水雾朝着栖云涧蔓延,看着还在闹的鱼之浅,直接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眸。 原本星灾并不打算用妖气,但为了让鱼之浅安静下来不得不用。 金色的妖气一闪而过,似乎还附着了龙息,鱼之浅就这么无力的朝着他的方向倒了下来。 星灾一把接住了鱼之浅,迅速带着他朝着栖云涧外赶去,一路除掉偷袭的鱼人怪物。 逃跑途中星灾有注意到,沾染了水雾的鱼人怪物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样。 直到他们终于逃出栖云涧,顺利的与七月和赫连羡之汇合,而那蓝色的水雾也被挡在了城墙内。 没一会儿,玄星河和慕双白也御剑飞行,出现在了几人的上空,整个栖云涧就这么被蓝色的水雾笼罩。 以祭坛为始,江河和城墙为界,永远的陷入了沉睡。 无人知晓祭坛最后如何,也无人知晓沈沂和阿浔的生死—— 这算是属于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吧。 …… “这是怎么回事?” 七月完全没搞清楚情况,她和赫连羡之刚刚给季徊纸鹤传书,就看到星灾带着鱼之浅跑了出来,身后还有那不断蔓延的水雾。 星灾摇了摇头,困到懒得回答,反正他只知道现在安全了。 慕双白注意到玄星河没有要解释的打算,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没什么,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栖云涧的后续,肯定需要联系风来国的皇室,这件事也必须告知天衍宗,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 可玄星河呢? 他会愿意跟着他回天衍宗吗? “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就在慕双白询问他之后的去处时,星疏突然联系上了玄星河。 “等等。” 玄星河抬手示意慕双白稍等一下。 慕双白眉头微蹙,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 结束了与星疏的联系,玄星河的脸色不太好看,侧目歪头的望着慕双白开口:“之后我要去趟沙丘国,你要不要和小爷我一起。” “为何?” “终于找到她了。” “谁?” “慕晚。” 慕双白:! 第526章 江家 这事要从何时说起呢?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破事后,星疏打算在没有其他演绎前,暂且在望舒教休息一段时间,并且死死盯着林听,看看能不能将他的心魔意识逼出来。 结果没想到逐惑楼的楼主找上门来。 楼主的身材高挑挺拔,带着一身夜间赶路的寒意,身披一件镶金边的黑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江佞,你给我滚出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楼主冲了进来,直接对着大厅大声嚷嚷,星疏原本还有些懵,跟在他身边的林听反而开口道:“哦豁,竟然找上门来了,想来是我设下的阵眼被发现了吧。” 星疏:…… 星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了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江佞是谁?” 脸上的笑容一愣,林听转头看向星疏,抿了抿唇解释道:“教主的名字,平时别乱叫,该叫教主还是要叫教主。” “哦。” 了然的点了点头,星疏立刻在世界意识传输的信息中,寻找与这个名字相关的资料。 …… 就在这时,江佞缓步从里厅走了出来,他还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样子,身后挽着星月做装饰的发簪,还有长长的金色天河带拖在地上。 他缓步走到楼主的面前,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凤夙,没想到时隔千年,我们还能再见面。” 又一个新名字,想来这个“凤夙”应该就是楼主了。 “少废话,你算计慕家村、算计合欢岛、算计沙丘皇室那帮蠢货就算了,还算计到我的逐惑楼头上,你是活腻了想找死是吧。” 星疏:? 不是,算计合欢岛和沙丘皇室他能理解,算计慕家村又是什么情况? “哎呀,凤楼主说笑了。” 江佞还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态度,嘴角似笑非笑,因为眼睛蒙着缎带,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要做的事还未做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 “你要做的事?” 听到江佞的话,凤夙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呵,你算计了这么多年,不惜燃烧寿元,也要找到她的转世,你到底要做什么事?” “我要做什么,应该不需要跟你汇报吧。” “你都把阵眼设到了我的逐惑楼内,你既然什么都不愿说,就不怕我把你的阵法毁了。” “你不会觉得我计划了这么久,会让你轻易地毁掉我的阵法吧。” …… 很好,这俩对线了半天,星疏一点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大致只能推测出,望舒教的教主江佞,为了一个“她”算计了逐惑楼。 或许不单单是逐惑楼,之前的古遗址、林家庄、合欢岛、极乐宗……甚至是已经被覆灭了多年的慕家村,或许都与他有关。 然而关于江佞的身份,星疏在世界意识传输的信息中,无法找到任何相关的资料,只有一个“江家”在天衍宗介绍里出现过: 易敛、南如漪、容辞和陆离俏的师尊就姓“江”。 不过早在千年前江家就被灭门,他们的师尊也死在了千年前,还有一点,这个江家拥有特殊的血脉,就是他们拥有着半龙的血统。 龙族。 星疏突然有点好奇江佞缎带下的眼睛颜色了。 至于凤夙,查无此人。 …… 见星疏又发起了呆,林听叹了口气,用肩膀撞了撞他:“喂,后辈,想什么呢。” “你听懂在说什么了吗?” 看到星疏完全迷茫的目光,林听有点想笑,但还是努力忍了下来:“拜托,阵眼都是我布置的,大部分事情我都有参与,你觉得我听不听得懂。” “说来听听。” 对于星疏的提议,林听瞬间起了坏心思:“你求我呀。” 星疏闻言,伸手去拿梅花骨伞,已经准备揍人了。 “诶诶诶,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呀。” 林听躲闪着星疏的攻击,嘴上却没个把门,好在江佞和凤夙忙着对峙,也没注意到两人已经在旁边围观偷听半天了。 “你到底说不说。” 躲闪不及挨了一伞的林听瞬间抬手认输:“后辈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冷“哼”着收起了梅花骨伞,星疏瞥了一眼林听嘲讽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前辈。” 虽说星疏的态度很差,不过刚刚他下手一点魔气都没用,林听也不会真的和他翻脸,转身的同时朝他勾了勾手指:“跟我来吧。” “去哪儿?” 星疏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和警惕,并没有动身的打算。 不悦的“啧”了一声,林听稍微解释了一句:“带你去看看她。” 星疏:…… 不再理会还在大厅里的江佞和凤夙,星疏跟上了林听的步伐。 * 走在寂寥的长廊上,能看到夜幕的星光点点。 星疏一边走一边询问:“她到底是谁。” “教主的妹妹,叫什么江……江晚棠,好像是这个名字。” 江晚棠? 又姓“江”,不用想应该也是查无此人。 星疏懒得再费劲去查资料,干脆接着听林听往下说:“所以呢,他不会跟你林叮一样,也一直留着江晚棠的尸体,搞了个阵法想将人复活吧?” “那倒没有,我可没他那么变态。” 不,你一直留着林叮尸体的行为也挺变态的。 星疏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像是注意到星疏眼中的嫌弃,林听撇了撇嘴:“教主他不是卜修嘛,干脆算出了江晚棠的转世,强行给人植入了江家的血脉,搞了个阵法,想让她前世的记忆苏醒。” 等等。 强行给人植入血脉,江家的血脉又是龙血。 星疏隐约记得慕晚的体内,就被人强植入了上古龙族所残存下来的力量。 该不会,江晚棠的转世…… 跟着林听来到了一个别院的地下入口,他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喏,就是那个。” 林听用下巴示意,只见寒榻上面躺着一个少女。 星疏血眸微眯,在寒气退散后,终于看清了那少女的面容—— 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