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权力终章》 完结感言:一场关于龙族的梦 想到要续写《龙族》是在今年早些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上网课,电脑上开着《龙族》。 忘了是在哪个瞬间,好像只是在电光火石间的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已经二十岁了,下学期大四,然后毕业,考研,找工作,好像突然间就不是青春了,又好像突然间就要老了。 可是《龙族》还没有完本。 这是我在青春岁月里最喜欢的一本小说,我喜欢里面的路明非、喜欢里面的楚子航,因为每个人都有衰小孩的一面,所以它总是会令我们心里一动。 可是当我即将不再青春了,它还没有结束。 于是我突然决定写一本续作,要在大四之前完本,这样才能在我的青春里留下一个句号。 当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想过没准可以顺便赚点钱?后来写着写着时咨询过才了解到同人的法律限制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依旧决定用爱发电把它写完。 剧情上并不能算是有多少新意,因为人设都已经成型了,我一直坚持不另立人设的原则来续写。所以在尽可能不搞出脱离原著设定的前提下,各种剧情早就都在网上被猜过一遍。只是坑实在太多,我不得不加入几个原创角色来把不同的坑连接在一起,是的,就是工具人,比如杰森·约克,这种角色就是用来当剧情里的针线的。 《龙族·权力终章》的剧情上赶了一点,因为龙一就把剧情节奏限定为四次交易对应四大君主,交易结束就是剧终,但是到龙五的时候发现还有俩君主没出来而交易机会用没了为了把这堆坑填上的同时赶节奏,剧情不能说令人完全满意,有的地方相对大纲出现了阉割情况,比如陈玥清、诺诺的背景方面。 其实对于原著对师姐的执念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是一种最无奈的遗憾,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无力去追逐她,而当你有了去追逐她的能力时她却早已不在了,这种无能为力是毕生的遗憾。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不过也出于对读者角度的考量,以及夹带私货,为了让路明非得到成长,我最后决定把诺诺的戏份逐渐减少,到最后路明非放下了他的执念,诺诺在结局刷个脸就行了。 路明非,我们的主角,《龙族》中最重要的一条故事线就是衰小孩的成长,但是怎样才能说明一个人的成长是一个极难的话题,我接续龙五的开头用了回忆杀来过度掉不需要的东西,然后沿着这个故事线来逐渐写出路明非的担当和释怀,所以最后的结局是他参加了诺诺的婚礼,因为他能 够释怀那些感情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凸显出他的成长的结局,因为放下对一个人的执念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我至今想起我的白月光也还是会很遗憾,那真的是照亮了一整段岁月的人。 路鸣泽,小魔鬼当然是很有趣的角色,贯穿了全书始终,但是直到我写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路明非其实真的很不关心这个为他付出过一切的弟弟,甚至对这个弟弟的什么喜好什么性格什么什么都其实根本不知道,于是我突然发现这很悲哀,一个人为你默默地付出了一切,你却把它当作应该的了,而你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日。在最后的团圆结局中我为小魔鬼留下的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以后他会出现在零跳芭蕾舞时的观众席上、也许会出现在路明非毕业典礼的看台下、也许会在绘梨衣迷路的时候出现领着绘梨衣回家但是他确实是离开路明非的身边了,因为路明非已经长大了,所以他是时候离开了,他把那张照片留给了路明非,纪念他们所共同拥有过的那段时光。而最后对路明非发出“夕阳?你上来啦?”的人,是小胖子路鸣泽还是小魔鬼路鸣泽呢?我们也不知道,因为都有可能。 恺撒,我一直在努力把他加强一点,然后发现这个言灵设定和人设云云相对别人的基础属实拉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角色的,够义气,够担当,他虽然是一个天生的领袖,虽然他很骄傲还有些中二,但是就算在他面对他的小弟的时候,他首先是把对方当作朋友。恺撒和楚子航路明非三人组的组合是龙族里最有趣的一组,让我想起了那些和朋友们在一起欢乐的岁月。 楚子航,这是人气极高的角色了,也是我很喜欢的角色,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更像楚子航一些,(其实你们的作者秋梦长得很帅),但是我也没能触碰到我的白月光。楚子航是你永远可以信任的朋友,他可以把命都交给你,他的脸虽然总是冷的,但是他的心里是最热的。师兄从龙二开始就被奠定了悲剧的基调,这是人设所赋予的,所以最后还是要让师兄下线,不过也考虑到读者集结请命嘛,在剧情上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找出来个办法开放性留白了。 绘梨衣,她在主线剧情中没有复活,让有些读者失望了,但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个角色当初被江南设计出来就是要写死然后帮助路明非成长的,如果复活了的话就没法推成长线了。 夏弥,很有趣的小姑娘,俏皮的性格很讨喜,其实我考虑过在主线中让夏弥直接复活,最后死神海拉出场,但是这样的话剧情会轻重失衡,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 法。 芬格尔和eva的背景剧情夹带私货,把我和我的白月光的相遇给写了进去,不过废材师兄的后期剧情稍微匆忙了点,没有前期那么稳,而且因为身份变换导致双面人设随之补完,所以剧情行为也出现了变换。 奶妈组的剧情没有那么多了,因为如果不看剧情而看大纲的话(假如将龙一到龙五写出大纲),这个奶妈组在剧情大纲中主要是起到推动剧情的作用,我想了想后把布宁加入到了奶妈组,不过可惜这个角色也是悲剧人设,注定是要下线的。 昂热校长和汉高,这是两个很不错的长辈形象,两个风骚的老疯子,虽然龙五里给昂热搞得好像有点绝情加心机的样子。。不过我并不喜欢那样的校长,所以刻意略去了那方面,而是加重了校长对于路明非的关心。汉高是个酷酷的老头,他并不是坏人,他和昂热的感情就像是上杉越和昂热,都是曾经的对手,但是也是可以相互信任的朋友,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和你一起走过了一百年的岁月而你们还能站在同一个落日下,那应该真的是很珍贵的友谊。 守夜人的剧情减少了,其实龙一里昂热称呼他为“莱昂纳多”不是么?咋就变成了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果然写龙一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后续的人设剧情,连“村雨”都被当作自由一日的赌注了。。。 陈雯雯、赵孟华他们没有在《权力终章》中出现,因为从龙五开始剧情线就已经近乎和这些普通人割裂了,完全的两个世界很难产生交集,为了防止写出问题就没有考虑过让他们再出来刷脸,只是在回忆里提到。 有的读者会说关于利维坦是龙侍啊之类的事情,我得说我确实考虑过这种设定,但是设定到底是为了剧情服务的,这样设定的话剧情推进会出现很大的困难,因为我尽可能少的加入原创角色以免影响阅读体验。就像路明非爹妈在龙五里有说是假的云云,我当然可以把他们写成是假的,但是那样的话就需要另外写出来个真的,这样就又把剧情给冗余了,节奏也很受到影响。 (别人家小说是叠buff,合着咱家搁这是叠bug呢) 因为有这个剧情节奏的问题,没有把所有的故事都给拆开来讲,因为《龙族》囤积的故事坑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都拆开来讲一遍的话龙十都收不了尾,到时候就变成四次交易用四本书,然后剩下一条命活了六本书。。。 所以对于剧情设定上还有不满意的读者也请理解一下,真不是我不想按照最完美的设定来写,关键是那么写真写不下去啊。 有的地方出现了错字和小矛盾。。。真不是我想,没办法,章节太多记性不够用。。能改的都立刻改了。 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因为《龙族》陪伴了我们太多年了,如果当我们以后长大了会发现生活中的悲剧已经够多了,而再回想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却每次还是让我们心里一痛的话,未免就太过于遗憾了,要知道我们应该追寻的是生活中的光而不是悲剧啊。 关于《龙族·权力终章》的创作大抵就解释成这样吧,很高兴看到大家喜欢我的续作,还有读者和我说去贴吧帮我宣传,真的感谢大家的喜爱。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么多支持我的读者,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给这本书一个结局,所幸,虽然创作《权力终章》的五个月中有很累很辛苦的时候,最后剧情上看起来还是有些没能尽善尽美的地方,我还是成功地把它完本了。 其实我并没有太过刻意地去模仿江南的文笔,因为这种文风不是能靠模仿就得来的,字可以模仿,但是感情的注入需要是真实的,因为我们都曾是衰小孩,所以我也能尽情地将感情注入到书中,来完成《权力终章》的创作。 所以在写完了这本书后,我真的感到自己对于龙族的某种执念可以放下了,(当然江南继续写我还是要继续看)以后有故事的话我会开一本短篇集,写一写龙族里人物的小故事,也算是磨砺文笔,不过这就当然不会保证日更哈哈。 【要是以后写正式网文的话就不会有机会这样随意地做情绪注入了,哭——】 其实我们都是衰小孩,但是我们都会长大,我知道大部分读者来到这里是想要找到一个结局,因为我们都要长大了。一本《龙族》让我们在青春的时光里相遇,而随着我们一起渐渐长大,我们都希望看到它有一个结局。 对所有人来说青春都是一段太光辉张扬的岁月,我总是喜欢把十七岁作为一个美好的词语,在我那段最怀念的年华里,有我十七岁的朝阳和我十七岁的月光,而《龙族》恰恰也出现在我的十七岁。 虽然我的书结束了,但是这场关于龙族的梦还会继续。 不要忘记每个人的梦想,我们都还年轻,年轻就是我们最大的本钱,就算是衰小孩也有追逐梦想的权力,而路明非做到了,我们也会做到。 【723日补:我看到好多读者回应,大家也都有青春里的遗憾和青春里的梦想,一定不要放弃啊,如果在年轻的时候没有去追逐的话,年老后很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 【悄悄告诉你们 ,虽然我的梦想是北大文学系,不过我本专业不是文科生哦。我在文学方面倒是不错,靠着多年的阅读积累和倒背五百首古诗词的基础,论考研专业课倒是不比文科生差。bj大学是所有才子的梦啊,我有父母的支持和自身的爱好,还是决定用青春里的时间来挑战一下梦想的高度。就算最后我没有考上北大而是选择了其他的学校,至少我曾为了梦想努力过,就像是用爱发电也完成了这本书,我可以了无遗憾。遗憾真的是一个会让人永远心痛的事情,因为那是可以为而不曾为,是对自己永远的自责。】 只能说,看着《龙族》看到的并不只是路明非、楚子航、凯撒他们的故事,我们看到的是我们过往青春里的那么多欢笑与泪水、青春里的那些小骄傲与意难平,那都是时光无法泯灭的永恒的回忆。 十多年前,江南把《龙族》献给了全世界的衰小孩,让我们在青春岁月里看到了一道光,我们很感谢他。 如今的我们渐渐地长大了,我们还是会无限地怀念我们的青春。 而我呢,没有南大那么强,就只能尽我们的努力来给我们的青春一个结尾。 那么,谨以此书,献给我们的十七岁。 番外: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一) 夏弥今天不高兴。 今天早上,整个守夜人讨论区的头条都是“史诗时刻!狮心会传奇会长与学生会传奇主席归来!”,并附图了楚子航和恺撒并肩走进校门的照片。 恺撒在讨论区很活跃,和各路老朋友扯着闲嗑,说着自己婚礼环球一年的经历,并表示过几天一定要租借诺顿馆请大家狂欢一晚上。 楚子航只和几个了他的老朋友打了声招呼,然后一如既往地沉默——或许是在窥屏?夏弥心想肯定是的。 让她不高兴的是,楚子航这次回来并没有提前告诉她,如果不是前几天路明非对绘梨衣提起而绘梨衣又告诉了她,她直到看到讨论区头条才会知道这件事,而且现在人都回来一天了也没说来探望过她,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如果明天让我看见这个家伙,我必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木头!”夏弥从绘梨衣的盘子里叉了一块小羊排,在绘梨衣幽怨的眼神中三下五除二就把羊排吞进了肚子。 “好啦好啦,不要那么看着我,待会儿请你喝可乐。”夏弥拍了拍绘梨衣的脑袋,绘梨衣撅了撅嘴。 “诶,以前不是总见路师兄带你来吃饭吗?今天他人呢?”夏弥突然想起来,转头问绘梨衣。 绘梨衣想了想,没有用小本子写字,而是满眼认真地对夏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夏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随即不屑地哼哼,“我看该不会这几个臭男人才是真爱吧!” 此时对女生间的小剧场毫不知情的路明非和楚子航正在山下的镇子里泡澡,当初从日本回来之后恺撒偶然间发现了这家日式浴场,从此这家浴场就变成了王牌组合的老据点,每次三人有机会凑到一起总要在这里开个单间。 恺撒叼着特大号的高希霸雪茄,在浴桶升腾的雾气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慢悠悠地吐出来,“这家还是比不上高天原舒服,而且我怎么泡都感觉缺了点什么。” “老大你好几次都这么说,不如听听我的建议。”路明非一脸享受地躺在浴桶里,今天他被古德里安教授叫去整理了一天的古籍,那一整个房间的书可真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哦?怎么说?”恺撒眉峰一挑。 “老大你下次泡澡时记得把沙漠之鹰带上,找一找在高天原时候的感觉。”路明非在浴桶里蛄蛹了一下,翻过身把脸冲向恺撒。 “呵,那楚子航是不是也得把刀带上?”恺撒冲着路明非喷了一口雪茄烟雾,路明非鬼头鬼脑地躲开。 “我把 刀留在包里了。”楚子航说。 “喔!你还真带了刀出门,是担心有人拦路打劫吗?”恺撒揶揄。 “习惯了。”楚子航说。 “师兄你这个出门带刀的习惯听起来就是满满的故事。”路明非竖起大拇指,“就问什么人挡得住带刀的师兄?” “那肯定是没带刀的姑娘。”恺撒冲路明非眨眨眼。 “搜噶!”路明非露出一脸恍然,转头凑近楚子航,“那姑娘现在在哪里呢?” “应该在吃饭吧。”楚子航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咦?师兄我好像并没有说是谁哦,你说的是谁啊?”路明非一脸坏笑。 楚子航的脸色僵了僵,无奈地说:“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那必然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恺撒大笑,“说真的,本来我以为你回校第一天至少要去找她吃顿饭才对,结果你倒跟咱俩出来转了一天。” “唔”楚子航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真的师兄,本来我以为你跟小龙女应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诶,没想到你俩现在还停留在一年前的进展!”路明非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要不我把追女生三个月不许拒绝的特权转让给你,你请我吃饭就行!” “你现在很缺钱吗?”楚子航问。 “师兄你这是什么回路这不是重点!”路明非脸一黑,“重点是前半句!说真的要不要兄弟们帮你一把,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当然能接济我几顿饭就更好了” “所以你还是缺钱对吧?” “师兄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 “楚子航你还是太不主动了,夏弥又不是普通的女生,你总不能指望她倒贴到底吧。”恺撒挥舞着雪茄一脸豪气冲天,那气概就好像当年挥舞着狄克推多暴砍死侍,“你得主动出击,抓住对方的破绽,然后一击绝杀!” “对的对的,而且你看师妹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几乎全学院都知道的事,你总不能借口你不在学院就潜水吧?”路明非点头附和,“要不要打个赌,只要你今晚去找师妹,今天晚上讨论区的头条就变成‘前任狮心会会长幽会卡塞尔校花’。” “听起来还是不去的好”楚子航的嘴角抽了一下。 “那今晚的头条就会变成‘重磅!前任狮心会会长与卡塞尔校花感情破裂!’” “为什么是‘重磅’?我还以为是‘震惊!’”恺撒插话。 “当然 是重磅,要知道学院里有多少人对师妹念念不忘,但是全校都知道师妹早就名花有主了,要是突然传出消息说树林里最肥的野猪又跑出来啦,那当然是年度重磅头条!”路明非义正词严,说得兴奋起来一巴掌拍在木桶上。 “我们还没在一起”楚子航无奈地辩驳。 “所以说嘛!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师兄!”路明非啧啧摇头,“古人言用兵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依小臣所见,人和不是问题,现在我们只需天时地利,就可以水到渠成。” “一年不见你说话怎么越来越离谱了?”恺撒说,“你读研的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 “我靠老大你可别提了,古德里安教授简直不是人啊!叫我天天在图书馆抄书背书查文献,现在我简直太羡慕雪和芬格尔了,一个读本科一个毕业了,就我最惨,研究组里只有我一个人”路明非忿忿地拍着水花,“古德里安教授好不容易评上了正牌教授,老家伙现在正在兴头上,号称要搞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出来,结果当牛做马的却苦了我。” “你可是古德里安教授的得意门生,古德里安可是把你当作下一个校长培养的。”恺撒笑着抽了一口雪茄,又转向楚子航,蛮认真地说:“说真的,我也觉得夏弥那小姑娘挺好的,碰上这种女孩宁杀错莫放过啊。” 楚子航欲言又止,无奈地摇了摇头。 “嗐!老大你是不知道,师兄当年在我们仕兰中学可是上下三届一枝独秀的芙蓉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那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所以师兄没有过感情经历,你现在叫他去主动出击拿捏小龙女,这个难度属实大了些。”路明非啧啧摇头,“虽然没什么竞争对手吧,但是奈何师兄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自己啊。” “路明非一年不见你出息了不少啊,”恺撒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懂的?” “那是有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路明非竖起一根手指,一脸傲娇地摇了摇,“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恺撒蛮好奇地看向路明非,楚子航也不自主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夏弥和绘梨衣是好闺蜜啊,直接对夏弥下手有难度,但我可以叫绘梨衣帮忙。”路明非一脸自信满满,感觉自己在这场围剿小龙女的任务中有望坐上总司令的位置。 “有道理,但是绘梨衣会不会被夏弥一问就把什么都招了?”恺撒转了转眼珠,毕竟绘梨衣也是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小姑娘。 “怕什么,敢做还不敢招吗?”路明非嘿嘿笑 着说,“要是招了岂不是更好?” “嚯!”恺撒恍然,“那夏弥就摸清楚楚子航的意思了,然后只要找个办法把他俩拉出来就搞定了!” “对头!”路明非一把拍起一片水花,“师兄你怎么看?诶师兄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水太热了?” 楚子航不想回复这两个活宝,干脆把半边脸藏到水里。 要是有哪个外人在此时进来,恐怕都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卡塞尔学院以霸气威武著称的和以沉着镇静闻名的两任学生会主席和以冷酷杀胚出道的前任狮心会会长竟然在私下里还有这样的一面,传出去足够颠覆整个守夜人讨论区了。 路明非和恺撒是着实对楚子航的终身大事很关心,一来作为同生共死过的王牌组合他们自觉有好兄弟共患难的责任,二来若是能撮合卡塞尔学院闻名上下数届的金童玉女,想想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可比天天要在执行部和图书馆干活有意思多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八卦的对象是楚子航这种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模范男神,虽然当初在仕兰中学和卡塞尔学院楚子航都是被大半个学校女生讨论的对象,但是还从没有女生敢真的上前去把他扑倒过,按照芬格尔当年胡扯的时候说“那就好像是自带杀气的男人,你说他看女人和看死侍的时候是不是一个眼神?”,而以楚子航的迟钝,若不是碰上夏弥怕是至今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如今禁欲男神撞到了桃花树上,就由不得他不抬头看一眼满头桃花了,路明非和恺撒都觉得若是这种桃花直接砸在头上的机会都能给放走的话那绝对不行,作为好兄弟必不能冷眼旁观! 番外: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二) 但是战略归战略,实际归实际,要如何帮楚子航打响这一枪还是个有难度的问题。虽然在所有人看来楚子航和夏弥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正常的范畴,距离在一起只差一个正式的名义,但是名义归名义实际归实际,这临门一脚该踢还是得踢。 楚子航不像恺撒,遇到喜欢的妞可以鸣枪跳楼,直接一个照面劈头拿下,也不像路明非作为一个宅男至少会关注女生的性格爱好,起码有个能尝试的切入点,而楚子航面对女人的主要经验来源还是当年在高天原修道的时候,靠着一股敬业的精神和面瘫帅脸把一群富婆迷得死去活来。 但是对待那些客人的策略肯定不能用在夏弥身上,就连路明非都觉得要是楚子航对绯闻女友说“今晚就这么结束了么?不如早点回去哭一场睡觉吧!”,夏弥不一刀怼死楚子航都算楚子航命大。 按照路明非本来的猜想,以杀胚师兄直来直往的脑回路,遇上喜欢的妞就应该像杀死侍一样毫不犹豫的一刀暴砍直接拿下——大概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常言道情场如战场也不是吹着玩的,你看杀胚师兄这不就遇上劲敌了么? 楚子航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换作面对别人他似乎大可以开着panara过去,问对方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他这么问还从没被拒绝过但是下意识地他知道面对夏弥这么做绝对不好使,夏弥大概只会翻个白眼说“师兄你就是这么请女孩子吃饭的吗?一点都不绅士,绅士!懂不懂?” 就连拔刀面对死侍军团的时候楚子航都没有慌过,管他敌人是什么,斩断就行了。但是面对夏弥的时候他却会不由自主地心乱,大脑会开始不受控制地加载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他又偏偏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大抵是喜欢夏弥的,但是该怎么恰当地向对方表达,却把一向行事果决的杀胚师兄给卡住了。 如果是面对一个文艺姑娘,一句“今夜月色真美”,对方就明白了;如果面对保守古派的姑娘,一封情书送过去以楚子航的水平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面对夏弥这种看似全身都是特点但又不好找出一个下手的特点的女生,以楚子航的水平属实有点有心无力。 对于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总是这样,平日里再牛逼哄哄再运筹帷幄,但是一站到喜欢的人面前的时候,智商立刻归零,完全想不出个合适的战术。 但是楚子航到底是楚子航,楚子航就不是个怕困难的人,何况还有路明非和恺撒在背后一个劲的撺掇。 “师兄,我说你知不知道师妹的生日 是哪天啊?”路明非好奇地问。 “10月30。”楚子航说。 “远了点。”路明非估摸了一下,要是等到那时候楚子航早就假期结束回执行部了,看来经典的生日表白是没戏了,还是得找别的机会。 “要我说不如就今晚,”恺撒一拍木桶,“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楚子航现在就去打电话把夏弥约出来,说请她吃夜宵,然后顺理成章的三更半夜送她回寝室,等到寝室楼下拿出一束玫瑰告白,我和路明非给你把风没问题的。” “可是现在就已经很晚了,这么晚约女生出来是不是不太好?”路明非问。 “怕什么?只要夏弥对楚子航有意思,就算是后半夜她也能出来。”恺撒以意大利人的情感回路敲板,“而且时间不重要,我估计把她约出来问题不大,重要的是约出来后该怎么做。” “怎么做?”路明非兴致勃勃地问,而楚子航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额角。 “来来来,楚子航跟我学,”恺撒也来了兴致,探过身来对楚子航招手,“说‘我爱你’。” “我靠,老大你们意大利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路明非被恺撒给震了,楚子航的嘴角在肉眼可见地抽搐。 “直接点怎么了?爱她就是要大声说出来,来,楚子航跟我学,我知道你没说过可能不太习惯” “不行不行,太尬了,我都有点架不住。”路明非捂脸,如果是芬格尔要去泡妞的话这招大抵好使——不过芬格尔没下限的招多了去了,也不知道靠哪招泡到的eva,根本轮不到恺撒来教他。但是与其让楚子航眼泛桃花情深款款地从嘴里吐出“我爱你”三个字,路明非宁可去相信芬格尔的节操。 “那你说怎么办?技术层面上难度太高的楚子航一时半会儿驾驭不了,只能从最简单的入门。”恺撒耸肩。 “不不不,老大你搞错了一个问题,我觉得技术层面的问题不是重点,只要师兄能迈出那一步。”路明非立掌成刀劈在手心,“只要小龙女对师兄有意思,那不就是师兄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恺撒问。 “不如现在就去把师妹约出来,不对,还得师兄你自己约。”路明非转头看向楚子航,“虽然显得刻意了点,不过要的就是这个刻意的感觉。” “那她不出来怎么办?”楚子航问。 “不可能。”路明非胸有成竹,他在卡塞尔学院听到的小道消息多了去了,何况还有绘梨衣在夏弥身边帮他收集情报,他笃定只 要楚子航下手,拿下小龙女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为了防止师兄喝水的时候呛到,路明非决定还是帮忙帮到底。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夏弥肯定喜欢。”路明非说。 夏弥的手机滴滴响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晚上十一点,她和绘梨衣正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绘梨衣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夏弥哼哼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绘梨衣好像看见她漂亮的大眼睛亮了一下。 “没事没事,小孩子不要多管。”夏弥故作镇定地收起手机,对绘梨衣摆了摆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这离寝室没多远了,你先自己回去吧。” 在绘梨衣奇怪的目光中,夏弥解开辫子,长发在晚风中甩开,散发出一股雨后树叶的清香。 “我先走啦!”夏弥一步三蹦地跑掉了,留下绘梨衣在原地一脸疑惑。 卡塞尔学院的校门口,暗蓝色的panara引擎轰鸣,距离panara车尾大约一百米的阴影里还停着一辆布加迪威龙,两个男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老大你说小龙女能不能来?” “你问我干什么?不是你说她肯定会来的么?” “我只是理论推测,你说要是小龙女今晚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就是说你对楚子航没信心对吧?” “老大你怎么看?” “虽然楚子航那张脸臭了点,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楚子航有信心。” “哦?这波老大在大气层?” “不,你看楚子航都在那等半天了,显然夏弥没拒绝啊。” “有道理。” “嘘,来了来了。” 轻盈的身影在校门口出现,夜色下这个距离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路明非和恺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老大我们离得这么远她听不到的吧。” “小声点,要有仪式感。” 夏弥拉开了panara副驾的车门钻了进去,panara沿着盘旋的山路加速,车尾灯在夜色中留下蜿蜒的痕迹。 “出发!”布加迪威龙点火启动,路明非一脚油门紧跟而上。 “师兄今晚不是去和路师兄他们泡澡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出来师兄你大晚上戴着墨镜不觉得黑么?”panara里,夏弥把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侧过脸一脸坏笑地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戴着墨镜的侧脸坚若金刚,藏在墨镜下的 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后故作镇定地回答:“我和路明非他俩好久不见了,恺撒约我们出去泡澡我就去了。戴墨镜倒是不黑,我视力还够用。” 其实楚子航还有一点点近视,但是戴着墨镜可以产生一种冷酷的气质帮他镇定下来,然后他开始回想路明非和恺撒教他怎么寻找话题。 “我” “嘿,我看见路边有个小龟!”还不等楚子航吐完第一个字,夏弥的视线突然被窗外吸引。 “呃,这里的环境比较贴近野生,山里还有熊的。”楚子航有些尴尬地说。 “喔,有多大的熊?话说这里吃熊掌犯法吗?” “多大的熊我也没见过,而且非法猎杀肯定是违法犯罪的”楚子航无奈地说。 “看来还是只能吃猪肘子,师兄你不知道学校的猪肘子又做出了新花样,真不知道厨师为什么这么喜欢做猪肘子,都要把我给吃腻了。”夏弥吐了吐舌头。 “那我待会儿可以带你去山下吃夜宵。”楚子航讷讷地说。 “那倒不用,今晚我吃的是鹅肝和羊排,话说师兄你也会约女生去吃夜宵的吗?” 楚子航又语塞了,他发现路明非和恺撒完全低估了夏弥的脑回路,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引导话题的机会,全程都被夏弥牵着鼻子走。 “师兄你在执行部这一年过得还好吗?你都没怎么联系过我。”夏弥双手垫在脑后靠在座椅上,侧着眼睛看楚子航。 “还好,我刚入职事情比较多,经常出一些任务。”楚子航心想总算有一个能让他说两句的话题,“我住的地方离奥斯陆市政厅不远,我去年还顺路去看了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 “我听说奥斯陆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城市之一?”夏弥问。 “是,要是你想去的话毕业后我带你去。”楚子航说。 番外: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三) “咦?难得师兄你这么好心哦?师兄在那边就没和哪个师姐眉来眼去过吗?”夏弥转头看向窗外,撅着小嘴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带来的草叶。 “没有,”楚子航一窘,“这不是回来就来找你了么。” “错!你是回来就去找了路师兄,而要不是绘梨衣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本来没想着让那么多人知道。”楚子航挠挠头。 “哼,师兄你甚至都没关心一下我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夏弥不满地哼哼。 “这一年过得怎么样?”楚子航只得赶紧补上关心。 “我不说你都想不起来,你现在补上有什么用?”夏弥翻了个白眼,“我要喝可乐!” 楚子航心说幸好听了恺撒的有所准备,伸手拉开手套箱,里面放着两瓶百事可乐。 “喔,师兄你居然还会随时准备可乐吗?该不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夏弥笑眯眯地说。 “唔”楚子航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莫不是车里太热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夏弥突然问。 “山顶。”楚子航说。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块挡路的石碑,楚子航把车停在石碑前,带着夏弥下车,夏弥抱着可乐瓶。 “前面绕过去有一条瀑布,前两年水流还不少,近两年差些了,可能再过几年就干涸了。”楚子航拨开灌木让夏弥先过去,“从这片小树林过去有一块空地。” “空地里有什么啊?”夏弥随口问道。 楚子航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夏弥就已经钻过去了。 楚子航只好跟过去,两个人从漆黑的树林里钻出来,山顶确实有一小片平坦的草地,旁边是流水潺潺,再前面就是山崖,可以看得到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 还有更多的星星在原野上飘荡,沿着瀑布的水雾向上飞,看上去就像星河从山顶流泻。 “是萤火虫!”夏弥跳了起来,“好大!” 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好像群星落在了大地上,想要逆着从天而降的瀑布向天空中飞去,但是很少有萤火虫能飞到山顶,而只有极少的萤火虫飞得比山顶还高,好像要飞到那深蓝色的夜空里去,和漫天的群星融汇在一起,再也区分不开。 璀璨的银河斜挂在穹顶上,楚子航想起过几天就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那是北斗七星诶,和在家看到的一样。”夏弥指着西北天空中的勺子星座说。 “是啊 ,那边的就是天蝎座,是你的星座。”楚子航指向银河岸边明亮的曲线。 “我是伪天蝎座真水瓶座哦,师兄。”夏弥说。 “这个时间的夜空看不到水瓶座。”楚子航说,他走到夏弥身边坐下,看向山下的星星点点。 “真美啊。”夏弥轻声说,“以前还从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楚子航说。 “那师兄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的?”夏弥促狭地笑。 “我听了朋友的推荐,我也想来看看。”楚子航想了想后回答。 “所以就带我来了吗?为什么没有和你的朋友来?”夏弥还是笑。 “因为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楚子航不由得又窘迫起来。 “难得师兄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太感动了。”夏弥把修长的腿伸直在草地里,草尖刚好没过柔顺的曲线,一只萤火虫从水雾中飞了出来,停在夏弥的头发上。 楚子航注视着夏弥完美的侧脸,看到那只萤火虫的降落,下意识轻轻地吹了一下,萤火虫抱着女孩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来回摇晃。 “织女星。”夏弥手指向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是,你怎么知道?”楚子航说。 “我猜的。”夏弥咯咯地笑了起来,萤火虫受到惊吓,振动着小小的翅膀,带动那圆圆的身体向着夜空飞去。 “对应的那颗就是牛郎星。”楚子航指向银河的对岸,“过几天就是七夕。” “喔~师兄你这么说是准备送我什么七夕礼物吗?”夏弥问。 “呃,”楚子航愣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这种问题直接问就没意思了,要保持神秘感。”夏弥对着夜空伸出手臂,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银河的流光。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漫天的繁星,夏弥身体后仰躺倒在草地上。 “我还没收到过七夕礼物。”夏弥说。 “我也没有。”楚子航说。 “那我送你好了。”夏弥又说。 “好啊。”楚子航轻声说。 夏弥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挪了下身子,摸出手机看了看。 “怎么了?”楚子航问。 “是绘梨衣啦,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手机的亮光照在夏弥白皙的脸上,小巧的鼻尖有一滴汗珠。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楚子航问。 “师兄你就这么急着送我回去吗?” “哦我不是这个 意思。” 夏弥在手机上敲了几下,按灭了屏幕,把手机重新揣起来,“搞定。” “怎么说?”楚子航问。 “今晚不回去了,我要在山顶看日出。”夏弥歪了歪脑袋,对上楚子航的目光,“师兄你戴着墨镜真的看得清东西吗?” “还好。”楚子航感觉脸还是在烫,夏弥突然伸手一把摘掉了墨镜,楚子航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 “师兄你这双眼睛可是你脸上的亮点,干什么要用墨镜给遮上呢?”夏弥笑嘻嘻地说。 “没什么。”楚子航起身走到溪边洗了一把脸,感觉凉爽了很多。 “萤火虫变多了。”夏弥说,越来越多的萤火虫逆着瀑布飞了上来,在山顶的草坪和树林里闪烁。 楚子航抬起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他的指节上,好像一枚明亮的戒指。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楚子航一惊,萤火虫飞走了。 他转过头,看到萤火虫向着身后的树林里飞去,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聚在一起,飘飞着组成了一排字。 “夏弥≈ap;楚子航” 夏弥也坐起身,顺着楚子航的目光向背后望去,也看到了那排由萤火虫组成的字,愣了一下。 “师兄” “呃” “真好看啊。”沉默了一会儿,夏弥轻声说。 楚子航微微一怔,“是啊。” 路明非和恺撒已经回到了车上,发动引擎倒车,准备下山。 “没想到你这一年还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能想到玩这一手。”恺撒对路明非想到吸引萤火虫的主意感到很意外。 “在书上看到的,《龙族生物学》里有讲。”说起来路明非颇为自得,感觉自己在此次行动中居功至伟。 “他不敢说的咱都帮他说了,这下要是楚子航再搞不定可就不怪我们了。”恺撒打了个响指,“回家。” 路明非一脚油门到底,布加迪威龙呼啸着加速。 楚子航和夏弥并肩回到山崖边,在草地上坐下。 “师兄诶,我说这次约我出来肯定是路师兄和恺撒师兄张罗的吧?” “呃,你怎么知道?” “因为师兄你不是会约女孩的人啊。” “我高中的时候不是约过你去电影院嘛,还有水族馆。” “可是你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看电影和海龟诶!” “可是去电影院不就是看电影的嘛” “师兄你真是个木头,现在我相信在外面没有师姐勾引你了。”夏弥捂脸。 “就算有人勾引我我也不会答应的。”楚子航讷讷地说。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夏弥一脸坏笑地凑上来,歪着脑袋看楚子航,眯起来的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比天上的月牙还要漂亮。 楚子航缩了缩脖子,不由得脸红起来。 于是夏弥不需要再听到楚子航的回答,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已经是凌晨了,月亮渐渐地向西方沉去,东方的夜空渐渐变成了灰蓝色。 “真的很感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楚子航突然说,“真的。” “不客气啦师兄,不过感谢总不能只是在嘴上说说的吧?”夏弥促狭地笑,“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表示表示?” “实际行动啊”楚子航望着天空中闪烁的启明星,认真地想了想,突然心里一动,“我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喂!师兄,你这算是表白吗?”夏弥瞪大了眼睛凑过来,仔细地盯着楚子航的眼睛,楚子航闻到了一股雨后木叶般的清香。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说不是,但是要说是的话好像又说不出口。 夏弥并没有等楚子航的回答,她打了一个哈欠,轻轻地把头靠在了楚子航的肩上。 楚子航的身体立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夏弥鬼精鬼精地在他的腰间一戳,楚子航颤抖了一下,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草叶弯弯,终于再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晶莹剔透的露珠落在泥土里消失不见,嫩绿的草叶摇晃着挺直了腰杆,去迎接新一天的第一缕阳光。 楚子航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到靠在自己肩头的夏弥闭上了眼睛,细长而浓密的睫毛间挂着小小的水珠,好像晶莹的珍珠敲落在心弦上,能听到动听的回音。 在那些孤单的年岁里,这是唯一一个始终陪伴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长大的人啊,而到现在不知多少年过去了,她还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像一场奔跑在命运轮回里的接力,只要她和他坐在一起,就算是跑赢了时间。 楚子航看着远方的山头晨光低亚,想着多少年岁逝如流沙,身边的女孩曾予他倾负韶华,而他也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去路迢迢,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番外: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一) 绘梨衣放假了。 路明非从书堆后面抬起头,推了一下架在头上的放大眼镜,看到绘梨衣躺在桌前的沙发上,执着地举着小本子。 “sakura什么时候放假?”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说是没有假期了。”路明非无奈地把摆在桌子上的青铜皿挪开,这是古德里安教授安排给他的研究项目,据说是在哪个楼兰古城里发现的龙族古董。 “sakura周末有没有时间?” “也许吧,”路明非说,“怎么了?” 他看朋友圈知道夏弥放假就去挪威找楚子航了,宿舍里就剩下绘梨衣一个人,这时候绘梨衣倒是也该放假了。 “出去玩。”小本子在桌前晃呀晃。 “要我陪你回家吗?”路明非问。 “不要回家,要出去玩。” “去哪?”路明非心想也对,对于一个在小房间里宅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孩来说,放假后的第一件事当然不会是想要回家,而是离家出去玩,玩的地方离家越远越好。 “去外面。”绘梨衣想了想后写,但是她属实不是很了解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你哥知道么?”路明非合上书,把摇摇欲坠的书堆摆正。 “知道的。” 路明非摸了摸鼻子,“要不你跟我回国吧,我和古德里安教授请假带你去玩几天。” 绘梨衣坐起身,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红玛瑙一样的大眼睛闪啊闪。 大概没有谁能抵挡这人畜无害的眼神,路明非心想,象龟兄弟俩对他可真是放心。 其实路明非也不知道该带绘梨衣去哪里,他自己去过的地方也很少,想去的地方同样不多。但是当他问绘梨衣要不要回家的时候心里却突然一动,他觉得带绘梨衣回国看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又是一年多没回去过了,不知道仕兰中学门前那两排高大的梧桐可还安好,道路两旁的蒲公英还在吗? 他曾经送给过陈雯雯一朵皱巴巴的蒲公英,在那个夏季的雨夜,aspasia餐馆,楚子航开着panara等在外面,他把那朵几乎只剩下花萼的蒲公英送给了陈雯雯,当作一个纪念。 那也是一次告别。 他最青涩的年岁从蒲公英开始,也以蒲公英结束,在那个夜晚他仰望着漫天飘泻的雨丝,对一场无果的喜欢说了再见。 当然后来他又陷入了那对四叶草耳坠的漩涡,再到后来他从漩涡里浮了 出来,再到现在他身边唯一的女孩是这个未经世事的姑娘,一双玫红色的眼睛好像玛瑙一样晶莹剔透。 对他来说,陈雯雯像是一阵清风,吹起蒲公英的种子,纷纷扬扬地落在泥土里。 而诺诺是一场暴雨,雨滴敲打着四叶草的嫩叶,在灰暗的雨幕中翠绿明亮。 那么绘梨衣是什么呢?路明非想,难道是一只小黄鸭? 一抹淡淡的笑容浮在嘴角,绘梨衣仰着头看见了,把刚买的甜筒举起来凑到路明非的嘴边。 “我不吃,我减肥。”路明非一不留神被蹭了一嘴冰激淋。 绘梨衣撅起小嘴,腮帮子鼓鼓的。 “好吧~我吃,再给你买一个。”路明非只好妥协。 于是两个人一人拿着一只甜筒,走在绿荫下的小路上。 清风在树阴下吹拂,绘梨衣眯起眼睛,她没有化妆,显露出女孩天生的柔美素雅。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淡如清水的面颊,不由得想起诗人“一双愁黛远山眉”的描写,眼如秋水眉似远山,绘梨衣是真正的天生丽质,但是路明非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和以前比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绘梨衣转过头,看到路明非正在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不禁略微有些局促,伸出手在路明非的眼前挥了挥。 路明非回过神来,对绘梨衣笑了笑。 “这条路通往仕兰中学,我的高中。”路明非说,虽然绘梨衣大概不明白高中生活是什么概念,不过无论他怎么说绘梨衣都会很认真地在听。 “sakura的高中一定是很好的高中了。”绘梨衣立起小本本。 “是,这里最好的高中。”路明非想了一下,点点头。 “原来sakura在高中的时候就很厉害了。”貌似是很由衷的赞叹。 路明非不禁有些脸红,高中时候的他属实不算一个优秀的家伙,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只是整天混着日子罢了。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才不算厉害,我班里随便找出来一个人都比我厉害得多。”路明非挠挠头,在绘梨衣面前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sakura别灰心,sakura现在也很厉害。”绘梨衣立刻竖起小本本。 “谢谢。”路明非笑,“那时候我才不像你认识我时候那么厉害。那时候我才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什么理想,日子过得蛮平淡的,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天天开高达。” “我才 没有以为sakura天天开高达。” “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才没有!” “你就是。” “哼。”绘梨衣撅起嘴,扭过头去。 路明非笑了笑,突然有一种小小的恶作剧趣味,抬起手在绘梨衣的头上弹了一下。 绘梨衣顿了一下,然后猛地转头,踮起脚用力地盯着路明非,水灵灵的大眼睛凑到路明非面前,路明非能闻到一股樱花水露的馨香。 “sakura欺负人。” “才没有。”路明非笑。 “你就是!” 路明非忍不住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一排骑赛车的队伍从他们身边经过,惊起了草丛中的蝴蝶。 “那是什么?”绘梨衣举起小本子,手指着树下。 路明非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看到一株圆圆的蒲公英在微风中摇曳。 “这是蒲公英。”路明非蹲下身把蒲公英折了下来,递给绘梨衣。 绘梨衣不明所以,张开嘴好像就要一口咬上去,路明非赶紧一把拉住。 “不是吃的,吹。”路明非说着做了一个示范,轻轻地吹了一下,一半的小伞飘落,刮在绘梨衣的头发上。 “唔”绘梨衣甩了甩头发,眼睛里焕发出明媚的光彩。 “这是蒲公英的种子,把它吹到土地里会长出新的蒲公英。”路明非说,“不是棒棒糖,不能吃的。” 绘梨衣吐了吐舌头,她确实下意识地想要把蒲公英当作棒棒糖吃下去。 她举着还剩下一半的蒲公英走到路边,蹲下身,对着田野的方向用力地吹了一口,剩余的小伞被吹散在空中,随着微风飘落在田野里。 看着绘梨衣鼓鼓的脸颊,路明非微微失神。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绘梨衣的时候,迪里雅斯特号在深海中解体,绘梨衣踏着冰山从天而降,好像破阴霾而来的天使。 但那时的他却把她当成了诺诺。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始终都在绘梨衣身上看出诺诺的影子,虽然两个人只是外貌上相似,性格什么的殊不相同,但是两个人却好像在隐隐约约中重叠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后来他想,也许那天绘梨衣的出现也和诺诺在电影院的那次登场太相似了,天使踏着曙光而来,一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但是现在路明非突然意识到绘梨衣就是绘梨衣,和诺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一直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分开了。 诺诺是小御姐,绘梨衣在他面前却像个小萝莉,座头鲸曾经说过他是喜欢御姐的人,当时确实没说错,无论是诺诺还是陈雯雯都是御姐——只是对那时的他而言。 御姐和萝莉倒不是一成不变的存在,陈雯雯在路明非面前是小御姐,但是在世界错乱后的路师兄面前却变得扭扭捏捏,也许诺诺在有些人面前也是个小萝莉也说不定。 路明非漫无边际地想着,好像萝莉也没什么不好,二次元里那么多老熟人有好多都是萝莉,还有多少沉迷二次元的兄弟曾痛心疾首地表示年少不知萝莉好,错把御姐当成宝。 上周从朋友圈里看到恺撒带着诺诺一起去休假了,两个人在波涛菲诺,照片里的诺诺穿着长裙戴着太阳镜,恺撒赤裸着上身夹着冲浪板。 下面有好多人留言评论,路明非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个赞,什么也没有说。 随着他渐渐地长大,有些东西放下了,就会随着时光慢慢远去,就像蒲公英的小伞随着风飘走,再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番外: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二) 绘梨衣坐在路边摆弄着嫩绿的草叶,眼睛看着路明非趴在收发室窗口的背影。 “大爷我是这里的毕业生,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大爷头也不抬,盯着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 “大爷我从国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让我进门口看看好嘛?” 大爷依旧一言不发地摇头。 “大爷就没什么办法让我进去吗?” 大爷摇头三连。 路明非无奈了,仕兰中学现在已经放了暑假,老师都不在里面,而且路明非也不是很想找老师帮忙。 不知道老师们还记不记得他,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应该有何感想。 路明非摇了摇头,还是打消了给老师打电话的念头。 “不让我们进去诶。”路明非坐到绘梨衣身边,两个人并肩坐在马路崖上。 “我们可以翻墙进去。”绘梨衣笑眯眯地立起小本子。 “好像也不是不行这算不算擅闯民宅?不对学校应该算公共场合。”路明非摸了摸鼻子,看着那新修的栅栏,上面的铁线圈带着一圈圈的锯齿。 这些铁线圈倒是完全难不倒路主席和小怪兽,路主席担心的是自己要是闯进去被发现了会不会被当作小偷,毕竟仕兰中学也不是没闹过进贼的事。 绘梨衣“嘿呀”站起身,沿着校园的外墙走进了树林里,路明非只好跟上。 树林里蝉声聒噪,黑色的泥土松松软软,仕兰中学的外墙去年才新修过,没有路明非记忆里古朴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陌生。 路明非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象过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跑掉,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翻墙而已,只可惜一次也没有实践过。 现在想想如果他真的翻了的话,大概当天就会被抓去通报批评吧?路明非漫无边际地想着,绘梨衣又伸手折了一根蒲公英,很认真地吹散了白色的小伞。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女孩白皙的脸上,路明非怔了一下,一只小伞从他的眼前飘过。 在绘梨衣吹散蒲公英的时候,路明非不自觉地想起了陈雯雯,下意识地把两个女孩在一起比较。 他第一次见到陈雯雯的时候,陈雯雯安静地在阳光下读着一本书,阳光洒在女孩干净的脸上。 绘梨衣也是个很干净的女孩,但是与陈雯雯不同,绘梨衣就像是山泉水一样清澈透明,阳光好像能透过女孩干净的脸,折射出淡淡的彩虹。 “我们要不要翻进去?”绘梨衣立起小本子,路明非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的转角处,这里很少有人经过,他们两个站在监控的死角下,就算翻墙进去也不会立刻被发现,就算进去后被发现了,以他们两个的体能要跑出来也太容易了。 但是路明非只是抬起头注视了一会儿仕兰中学的栅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需要再翻墙进去看看,至少这次不用。 “下次吧,下次等到学校开学的时候我带你过来。”路明非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绘梨衣眯起眼睛微微仰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 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她说可以翻墙进去本就是看出了路明非心里的想法。 路明非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到河边转转。” 小河就在仕兰中学的不远处,这个时间人很少,站在河边一眼望去,河对面的摩天轮高耸,几根钓竿伸出河岸,几线风筝缀在蓝天。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走到河边,路明非在她的身边蹲下,捡起一块小石子。 绘梨衣好奇地转过头,路明非掂了一下石子的手感,反手投掷出去,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水漂。 “sakura好厉害!” “还好啦,”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打水漂嘛,我教你。” 绘梨衣挪了挪身子,凑得离路明非更近一点。 “新手练习先挑些形状比较扁的石子比较好,像这个”路明非手把手地帮绘梨衣捡石子,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涟漪。 “嗯呐。”绘梨衣用力地点点头,接过路明非的石子,很认真地向水面掷了过去,砸出一片水花。 “不对不对,手法不对。”路明非笑,“看我的。”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看看路明非打出五连水漂。 “五个只是小意思,我见过厉害的能打十个。”路明非拍了拍手。 “sakura也可以的。”绘梨衣抿嘴笑。 “绘梨衣也来试试,说不定绘梨衣也可以。”路明非说。 绘梨衣伸出手,路明非把小石子放在她的掌心。 金色的波光飐滟,小石子在水面上弹跳,日头已渐西。 晚云收,夕阳挂,一川枫叶,两岸芦花。 路明非记起自己有时候独自坐在楼顶上看着日落,心想一个忙于奔波的人应该是写不出这样的词句,因为这种落日的美 太诗意了,它不属于车水马龙的喧嚣世界,只有停下脚步的人才能看到落日里的美好。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会独自一个人坐在楼顶,看着阳光一点一点地隐没。 小魔鬼曾经说他是一个很孤独的人,可是他自己却不觉得。 只是现在想想,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的日落,好像确实感觉有点秋风萧瑟。 路明非有时候会想着辛弃疾落日楼头断鸿声里的意境,自问是达不到那种英雄情怀,况且就算是稼轩也要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而他却面朝西风独倚斜阑,这样看来就连落日都在渲染着一种孤独的色彩。 但是今天却有不一样。 他没有坐在楼顶上,也不是一个人。 时光吹散了记忆里的蒲公英,也摘下了青翠的四叶草,却把红色头发的女孩留在了他的身边。 路明非突然想到也许落日不只是属于一个人的情怀,就像小王子最后还是回去找到了他的玫瑰,他们还会一起在小星球上看着一天四十三次的日落,于是他想在落日里也许注定还是会遇到另一个人。 有一次和芬格尔聊天,两个人隔着屏幕扯着天南海北,拎着劣质的红酒对瓶吹。 芬格尔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你看楚子航都跟小龙女眉来眼去的。 路明非说你可拉倒吧,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干嘛非要找对象? 芬格尔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没事总一个人上楼顶看太阳下山,你就没想过拉个妹子一起?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还真就没考虑过。 芬格尔说你就没想过和姑娘并肩坐在楼顶上,太阳光照在姑娘的脸上,那不比你天天看着太阳落来落去有意思? 路明非说肤浅!你那是在看妹子! 芬格尔说你听说过哪个好汉闯江湖没带着个把个妹子了? 路明非说你这话叫eva姐听到是不是得收拾你 无独有偶,恺撒也和他扯过类似的话题,只是恺撒不像芬格尔那么胡诌八扯,而是抽着一根雪茄蛮怅然地说了一句“落日最美的时候还是因为所爱的人在身边啊。” 路明非觉得这句话好像意味深长,愣是没敢接话。 扯淡归扯淡,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兴起过“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看落日”的潮流,路明非想这倒也应该是一件好事,他想带着爱人去看落日总不会是两个人坐在布满灰尘的天台上看着被雾霾遮蔽的阳光渐渐消失在楼房间的缝隙里,至少也应该找一 个没有尘杂的地方安静地坐在一起,看着傍晚的天空被霞光渐渐地染红又渐渐地淡去,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说一句话,静谧就表达了彼此的心意。 有一次看到夏弥发朋友圈,她站在海边金色的沙滩上,落日的光影在粼粼的波涛中映射,女孩在夕阳下的剪影还是和初见时一样青春靓丽。 路明非在“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看落日”突然流行的时候,还在聊天的时候问过了楚子航,那时候的楚子航还没有和夏弥在一起。 “师兄,采访一下,你觉得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看落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路明非不知道那时的楚子航正一个人行走在挪威海岸,极昼的太阳低垂在海平面上。 楚子航收到路明非的消息后,抬起头看着那漫长的落日沉默了一会儿,缓慢而清晰地回复了他。 “可能吧,我是说可能。等到以后我的身边有了一个女孩,我可以带着她去往落日的海边,也许我们会沿着海岸线从沙滩上走过,任由温暖的海浪轻轻地拍在脚背上。” “等到走累了我们也许就会肩并肩地坐在沙滩上,吹着海滨的晚风,想着这道晚风也许从遥远的太平洋而来,横跨几千公里来与我们相拥。我们会看着落日亲吻海平面上的波涛,看着落日把最后的余晖分给了大海和天空,然后它渐渐地沉没在浪花深处,明月在东方升起。” “也许我们会手牵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洒落海面,身后传来浪花的声音。” 路明非感觉自己作为文科生却遭到了理科生在境界上的降维打击,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回复了一个字“牛!” 番外: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三) 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摩天轮上,等着摩天轮一点一点地攀升,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绘梨衣趴在窗口,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楼房渐渐地被落在了他们的下面,落日低垂到远方的地平线。 光线在摩天轮的小房间里折射,少女的脸颊染上了黄昏的色彩,路明非看着远方cbd区的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太阳,聒噪的蝉鸣声被留在了地面上,灰色的喜鹊从窗边飞过。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坐摩天轮,虽然从小时候第一次到游乐场就想要坐摩天轮,但是一直都没能实现。他知道楚子航和夏弥曾经一起坐过摩天轮,后来他想说不定师兄和小龙女就是在那个时候情定终身而他却不知道?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坐上了这久盛不衰的约会圣地,和绘梨衣一起。 不过绘梨衣当然不会懂得什么约会圣地这样的东西——大概吧?路明非知道绘梨衣和夏弥是室友,若是绘梨衣被夏弥带跑偏了也说不定。 绘梨衣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完全不懂事的小女孩了,上大学的一年让她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她的血统也不像当初那么狂暴不可抑制,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学习说话,而不会不可控制地爆发出杀戮的言灵。 绘梨衣的朋友依旧不多,她在卡塞尔学院的时间大部分都和夏弥或者路明非在一起,不过大家都对她很照顾,古德里安教授曾经问路明非能不能想办法把绘梨衣拉到他们研究组里来,路明非无奈地说她离毕业还早着呢。 路明非一眼就看透了古德里安教授的意图,卡塞尔学院里的优秀血裔就那么多,s级更是多少年不会出一个,而古德里安教授一个人独霸三s级,那岂不是有朝一日就能在卡塞尔学院横着走?路明非估计老家伙想想那一天做梦都能笑醒。 “很美。”绘梨衣举起小本子。 “是啊。”路明非说。 “sakura以前有和别人坐过摩天轮吗?” “没有啊。”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那和我是第一次坐咯?”字句里好像有肉眼可见的开心。 “是啊。”路明非有些奇怪,“怎么啦?” “夏弥说坐摩天轮是很特别的事情。” “?”完蛋,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在一起不学好。 绘梨衣的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夕阳染上的颜色。 “夏弥怎么说的?”路明非有些无奈又好笑地问。 “夏弥说摩天轮是约会圣地诶。” “你也知道什么叫约会啊?” “两个人相约出去玩咯。” “还有呢?” “唔”绘梨衣咬着笔根,眼睛眨啊眨。 “也是夏弥和你说的?”路明非问。 “不是,我自己查的。”绘梨衣举起小本子挡住半边脸,可爱地歪了歪脑袋。 “算是吧,”路明非不由得感到好笑,“夏弥说得倒是也没错,她和师兄当初也坐过摩天轮。” 绘梨衣用力地点头。 “我也确实一直想来坐一次摩天轮啦,只是一直没机会,这次正好和你一起。”路明非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好像有些奇怪的气氛,真不知道当初楚子航是怎么想到带夏弥到摩天轮上去做入学辅导的。 “我也很喜欢。”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在摩天轮上看世界。” “绘梨衣现在觉得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路明非用手拄着脸,看着绘梨衣的眼里带着笑意。 “很美好,就像是雨水洗过的琥珀。”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 “是啊,世界是很美好的东西。”路明非轻轻地笑了,“这个世界很大的,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在北极有非常漂亮的北极光,在大海里有大片的珊瑚群,大草原上还有连绵的雪山,有机会的话,以后我都可以带绘梨衣去看的。” “sakura会一直陪着我去的对吧?”红玛瑙一样的眼睛里倒映出路明非的影子。 “会的啊,”路明非轻声说,“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我们是好朋友,只要我们喜欢你,那么整个世界都喜欢你。” “那就说好了。”绘梨衣歪着头,伸出拳头翘起小指,做出拉钩的手势。 “一约既成。”路明非伸出手和绘梨衣拉钩。 “万山无阻。”路明非对上绘梨衣的眼睛,笑着替她说了后半句。 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下面了,落日余晖把半边天空都晕成了金红色,云霞像火焰一样燃烧,梧桐树下的人行道上,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晚归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成群,蝉鸣声渐起,西风吹散眉弯。新月出于东方,看着地面上又有两个人在并肩吹着温柔的晚风,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看这个偌大的世界。 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一) “sakura,他是谁啊?”绘梨衣指着桌面上的相片问路明非。 相片里是两个男孩坐在窗台上,绿色的藤蔓沿着墙壁蜿蜒爬上,男孩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我弟弟,”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咬着笔杆说道,“你没见过他。” “长得好小的样子。” “是啊是啊。”路明非在心里偷笑。 “我怎么没见过他?”绘梨衣又问,她记得sakura有一个身高一百六体重一百六的堂弟,可以确定和相片上的这个绝不是同一个人。 “他有点事,离开了。”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以后有机会会见到的吧。” “看起来真的好小,他得叫我姐姐。” “那肯定的吧。”路明非笑。 不知道小魔鬼要是听见这句话该作何感想,天天管自己叫哥哥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人主动要收他做弟弟啦! 绘梨衣抚摸着那张精致的相片,把它举起来对着阳光,路明非看到金色的光线折射在房间的墙壁上,像是万花筒旋转绽放。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默默地看着绘梨衣举起的相片,于是有些想念那些和小魔鬼拌嘴的日子。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曾几何时,路明非很少有感到疲惫的时候。 虽然他会一个人放学回家、一个人看着日落、或是像这些年经历了许多许多,但是很少有这种因为空虚而产生的疲惫。 “想当年,我的梦想可是摆烂啊。”和芬格尔喝酒的时候,他如是说道。 芬格尔是来学校出差的,按他的说法,这是顺路请自己的好大儿吃顿饭。 “你现在也可以摆烂啊,要钱有钱要妞有妞。”芬格尔头也不抬,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眼前的龙虾上。 路明非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和那龙虾过不去,我又不跟你抢。” “我靠,我在这念了差不多十年书,就吃了十年的猪肘子!怎么才毕业食堂就装修,好事从来都不会叫我赶上。” “那你也不至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路明非无奈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在执行部打工不给你吃饭。” “刘姥姥是谁?没听说过,不过能和我相提并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芬格尔迷之自信,“接着说,你不是梦想摆烂么?现在你不就在摆烂么?” “有点过不惯摆烂的日子了,”路明 非拄着脸,“小日子缺点奔头。” “我靠,我没听错吧,这是和我同居多年的那货能说出来的话?” “谁跟你同居多年,”路明非怒翻白眼,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这些年改变了我吧。” “哦,我知道了,你一个人住感到寂寞了。” “” 就知道自己找错了谈人生的对象,不过路明非细一想来,败狗师兄似乎还真就没有过迷茫的时候,这么一看倒是自己衰了太多年,该支棱起来的时候反倒支棱不住了。 似乎有人在轻轻地笑。 路明非骤然回头,可是偌大的餐厅里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芬格尔有些奇怪。 “没事。”路明非微微皱眉,“听错了吧。” 芬格尔终于解决掉了那只龙虾,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拿起啤酒和路明非碰杯。 “看你的面色,看来是近日有所突破,为兄终于可以教你点有用的东西了。”芬格尔悠悠然说道,“就算是一条咸鱼,咸鱼也有大大的梦想啊。” “怎么说?”路明非并没指着这家伙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喝多了你跟别人聊啥?”芬格尔仰头猛灌一口,“有没有尝试过说走就走的旅行?” “没,哪有那闲工夫,”路明非叹,“论文忙得要死,半天憋不出来两百个字。” “你半天憋不出来还憋着干什么?”芬格尔冷笑,“既然怎么都是出不来,不如过得随性一点。” “但是” “没有但是,无非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芬格尔摆摆手,“我问你,假如绘梨衣想去一个地方玩,她会怎么说?” “当然是直接说她要去啊。” “然后她会怎么做呢?” “然后就去了” “这不就完了,”芬格尔两手一摊,“我就问你,你那一堆论文啊ppt啊,反正都憋不出来,有哪个是不能放一放的?你充其量不过二十来岁,怎么活得像古德里安教授一样?年轻人要有说走就走的勇气啊。” 路明非无话可以反驳,但还是不知道聊这个干什么,“所以?” “不如换一种心态试试,”芬格尔耸肩,“去做点一直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一直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没来由地想起有一次在老家坐出租车,司机师傅兴致勃勃地和他聊天,羡慕他年纪不大却 可以到外面去看大千世界,而师傅仅有的小小梦想只是去教员的故乡韶山冲看一看,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时间。 “等到过几年吧,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一看。”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路明非看得出他眼里深切的向往。 只是这句话被他说过多少年了呢?师傅看上去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有了妻儿吧,再过些年他的儿子应该还要上高中上大学,还要准备买房准备结婚,那么这句话还要再被说多少年呢? 其实去一趟韶山冲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或者就算是买最便宜的绿皮火车,充其量也就三天便可以来回,可是就为了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师傅又等了多少年? 路明非自己也有过一些想要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比如很小的时候他想要翻墙去学校后面的山里,比如他想过要自驾游去随意什么地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能付出实际行动,而那种种原因其实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用这些原因当做了自己的借口而已。 而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学校的墙他轻轻松松就能翻过,也不会有人因此而责骂他,但那座后山早就已经被开发成采石场,山上的树林和小溪也早已经不见了。 没能在童年时光当一次坏小孩,却已经悄悄长大,实在是有些遗憾。 如果能像小魔鬼那样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该多好,路明非又想,真是很想念那个装逼又二逼的家伙。 “得走了。”芬格尔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这顿你付一下,算我欠你的。” 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二) “啊?”路明非一时没反应过来,“来时不是说你请我么,你信用卡欠债了?” “没有啊。” “那还要我付账?”路明非心想来之前拍着胸脯说你请客,然后你一个人就造了两瓶拉菲四头澳龙,最后要我结账?就算我不差钱也不能这么花吧? “借信用卡得还啊,”芬格尔潇洒地一挥手,拉起行李箱就走,“要赶不上车了,晚上还有个会等着我,下次你来我再请你。” “哦”路明非来不及插嘴,芬格尔已经一路小跑着追向门外约好的车了,一边跑一边对路明非挥舞着手臂。 路明非只能也举起手臂挥舞,算是告别。 于是餐桌旁就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账单对他倒不算什么,偶尔破费一次无伤大雅,但是看着芬格尔这么匆匆忙忙的样子他还是很不习惯。 原来连芬格尔都已经不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败狗师兄了,他也会为了工作而赶着时间,拉着行李箱追赶着远去的车。 夜色下的路通往不知名的远方,路明非想着芬格尔一个人坐在车里翻看文件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然后他又想到自己以后走出校门时也会踏上这条路,只是希望这条路不要太远,不会远到让他也慢慢地走丢了。 有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路明非听得很真切了,真的有人坐在刚才芬格尔的位置,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僵硬地转身,关节好像生锈的齿轮。 在转身的时候,他想着会是谁坐在自己的身后,那个人会不会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会不会依旧挂着那浅浅的微笑,会不会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他一声“哥哥”? 当他完全转过身时,看到的却是一头金色长发。 “零?”路明非有些惊讶。 “很久不见。”零说。 两人自毕业后已经很久没联系过,零的朋友圈里空荡荡的,路明非也没法从朋友圈探知她的近况,只知道零去了俄罗斯分部,在社会上的身份是一名舞蹈演员。 不过零怎么会忽然回学院? 路明非自认和零是存粹的革命友谊,一起上过刀山跳过火海的交情,不过零并不会因为一起玩过命就对他多说几句废话,他们两人的交流更多是通过吃夜宵,而在餐桌上其实也说不了几句话,路明非只能通过观察零点的菜来揣测皇女殿下的心意,比如皇女殿下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点些冰激凌一类的甜点,心情一般的时候会多点一盘 龙虾尾芬格尔说你这是什么屌丝视角?居然要通过吃饭的细节来观察女人的心情?路明非说我有什么办法,我一句话也不敢瞎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啊。 最后一次和零一起吃夜宵是在毕业典礼那天的晚上,路明非作为学生会主席忙前忙后累得腰酸背痛,零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在典礼结束后罕见地在门口等路明非。 “明天早上我就走。”冰蓝色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冷淡。 “呃,”路明非愣了一下,“不多留几天?” “不用,没什么事了。”零说。 “哦哦,以后有时间去看你。”路明非点点头。 “去吃夜宵。”零的语气里没有留下拒绝的余地。 “哦好。”路明非正好也有点饿了。 最后一顿夜宵没有什么特色,皇女殿下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小小的身材在餐桌上展现出大大的能量,路明非一开始还习惯性地试图通过观察零的点菜来揣测皇女殿下的心情,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零拿着菜单从龙虾尾点到冰激凌再点帝王蟹好吧看来皇女殿下是把以前吃过的东西全都给点了一遍,照这帝王蟹混搭鱼子酱的牌面,这顿饭的开销怕是要比路明非以前一学期的生活费还多,不过路主席也早不是还欠着一屁股卡债的穷狗了,区区一顿夜宵的钱还不会让他破产。 用餐结束后零表示要去趟洗手间,路明非拿着牙签剔了剔牙,看着满桌子的豪华大餐不由得咧了咧嘴,心想这要是换作以前自己怕是得肉疼死好吧其实现在也有点肉疼。 他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不见零回来,干脆想着先去把账结了。 “路同学,您的账单已经结过了。”侍者彬彬有礼地说道,“一个俄罗斯女孩帮您结的账。” 路明非愣了一下,赶紧问道:“那她人呢?” “她让我转告您她急着赶飞机,先走了。”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看着门外夜色深沉似水,想着金发的女孩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过安静的山路上,在山脚挥手招了一辆车,远去了。 他想零其实也许是要来和他告别的吧,毕竟零在学院里只剩下他一个朋友,可是说告别的话对零这种人来说大概也蛮困难的,不过以后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吧。 他有的时候看着微信,零的名字就静静地躺在联系人列表里,他知道自己只要一个消息发过去,对方就在那里,但是又没有发消息的机会。 零的突然回归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很高兴的,能和老 朋友见见面——虽然大概没几句话可以寒暄,总归还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 “最近过得好么?”根据经验,指望零主动打开话题似乎不是一个那么明智的选择,于是路明非试图找到话头。 “还不错。”零说,皇女殿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没有什么危险任务吧?” “没有。” “还跳舞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零的眉毛似乎轻轻抖动了一下,路明非眼睛一亮,看来有机会在这里打开局面。 下一刻路明非就在心里奇怪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犯怂,明明对方又不会吃了自己要怪只能怪这么长时间不见但零身上的冰山气质丝毫不减。 “跳舞,”零说,“还不错。” “有男朋友了?”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路明非只好继续找话头。 这次零眨了一下眼睛,路明非正在嚼鹅肝的嘴下意识地慢了一下,心想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人能降服冰山小女王? “没有。”零说。 嗐,白惊喜一场。 “这次是有事找你。”零又说。 “什么事?”路明非有些惊讶,该是有多重要的事犯得上小女王横跨太平洋来跟他当面讨论? “事情结束后,他去哪了?”零的脸上依然不见喜怒,但是路明非感觉得到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微妙的起伏。 他?路明非想了一下,立刻就知道了零指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路明非无奈地摇了摇头,“很久联系不上他了。” “他还活着吗?”零沉默了一下,问道。 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三) 路明非微怔,随即明白零是担心他隐瞒了什么意外状况。 “当然活着,那小子牛逼得很,万不可能出事的。”路明非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路鸣泽在最初还给他发过两次消息,但后来就杳无音讯了,而那两次聊天就变成了他存在过的仅有证明,可是一次系统更新后路明非发现手机里的那两次聊天被刷掉了,现在再回想起那些经历的时候真就只剩下了一场如梦似幻。 最后一次聊天的时候路鸣泽对他说他准备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不必担心,也不必去找他,况且他也找不到的。 路明非有些意外,问他要去哪里,路鸣泽只是回了一个滑稽的表情,说放心啦哥哥,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至少也该去参加你的婚礼。 虽然之后就再联系不上,但路明非相信这小老弟绝不会出事,要是死得这么便宜岂不是太丢魔鬼的脸了? “是啊,”零轻声说,“可是他去哪里了?” 路明非看着零的表情,突然心说哇擦嘞,你们两个之间该不会有点什么吧?怪不得冰山小女王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不过该说不说怎么看小女王加小魔鬼这两个组合在一起还蛮般配! 零不知道路明非此时鼓鼓的腮帮子下面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槽,她拿起一枚龙虾尾,用牙签把肉挑出来,慢慢地嚼两下,咽了下去。 她在这些日子里试图找到关于过去那些年的痕迹,但却发现自己似乎离过去越来越远,她努力地想要追上失去的时光,却最终只能看着镜花水月般的记忆渐渐模糊。 “我也问过麻衣和薯片,她们也找不到他了,”零说,“只能找你了。” “我也实在没办法,”路明非摊摊手,“我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张相片了。” “相片?”零轻轻摇头,“我什么也没有。” “也许他也在哪里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吧?”路明非安慰着说,随即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说还真像是梦一样。” 一个人在世界上的存在一定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即使他消失了,也总会有人通过这些痕迹看到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可是路鸣泽却就这样消失了,而过去路明非也是在梦境一样的地方才能和他见面,但梦境又能留下什么痕迹呢? 如果不是还有那张相片,似乎连路鸣泽这个人的存在都变得虚幻起来。 “也许吧。”零说。 夜宵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路明非和零不约而同地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随便聊了些其它的 ,比如老板娘最近过得怎么样啊?麻衣学姐有没有男朋友了?象龟兄弟俩要回日本聚一聚,邀我们去东京呢,正好你也一起啊? 大多数时候都是路明非在说,零时不时应答两句,等到说起过去那些年天南地北闯江湖的日子,皇女殿下挥手要了两瓶伏特加,打开窗户迎着寒风一口一口地喝着。 路明非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也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火辣的烈酒穿过喉咙,他回想着在俄罗斯度过的那个遥远的冬天,又有点想念爸爸妈妈了。 零不再说话,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伏特加,冰蓝色的眼睛越来越亮,窗外的远处传来打雪仗的玩闹声,那些没见过雪的新生可以在雪地里疯上一整天,视线穿过黑暗的再远处是宿舍楼的点点灯火,和孤悬在天空中弯弯的月亮。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零说。 “这么急?”路明非有些意外,好像零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自己几个问题,和自己吃顿饭。 “嗯,”零没有转头,“只是回来看一眼。” 好任性的样子,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我送你去机场。”路明非说。 “不用。”零摇摇头,“我自己就可以。” 路明非看到零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酒劲上涌还是风吹的。 “注意安全,”路明非说,“不用太担心他。” 零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路明非最后送零到了校门口,零只背了一个双肩包,没有任何其他行李,她真的没打算做任何停留。 “有时间我们去俄罗斯看你。”路明非说。 “知道了。”零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路明非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告别的话,不过现在看来并不需要,零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跟她打交道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废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才是正常状态,虽然这一走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不过他们依旧只是像普通的分别一样,挥挥手,点点头,然后看着对方的车尾灯在夜幕里渐行渐远。 路明非裹紧了羽绒服,叼着烤肠的木签沿小路回寝室,进门前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弯月在天空中发出清冷的光。 他想起去日本执行任务之前,在冰海上与路鸣泽见面,刀子一样的海风刮擦着他的脸,路鸣泽坐在冰面上垂钓,和他分享威士忌还有暖暖的手炉。 “因为我是你弟弟嘛,兄弟之间的感受总是差不多的,我想要喝一口好酒暖一暖的时候,我就猜你 也会想喝一口。” 可是现在你去了哪里呢?连你哥哥的电话都敢不接。 “我问过路明非了,连他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 通往机场的客车上,零安静地靠在窗边,戴着耳机。 “哎,那就真的没办法了,”电话那边传来嚼薯片的声音,“那你还能去哪找他啊?以老板的能力,如果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不知道。”零低声说。 “老板这种人,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什么痕迹吗?”苏恩曦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老板每次跟我们见面都是在梦里,梦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啊。” “梦么”零揉了揉脑袋,淡金色的头发被弄乱了。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零轻声说,“我不知道。” “或许,你可以到不是梦的地方去找找。”苏恩曦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和他在梦境之外见面的地方。” 梦境之外见面的地方零现在回想起来,甚至已经无法分清有些时候和他的见面到底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但她知道确实有一个地方,她可以确定在那里发生过的一切绝不会是梦境。 “如果他还有心的话,也就会在那里给你留下什么了。”苏恩曦说。 魔鬼也会有心吗? 零不知道,她感到有些疲惫。 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四) 俄罗斯,西伯利亚北部,北冰洋沿岸。 这里是一片灰白色的冻土,地衣和苔藓是仅有的植物,来自北冰洋的海风终年不断地撕扯着这片大地,白昼时太阳从云端显现,但却无法为这方世界带来温度,而极夜的日子这里就只有无边的严寒与黑暗相伴。 很少有人知道这片冰雪之下掩埋过的秘密,也许现在连那个秘密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一切的痕迹都被彻底摧毁,就像是雪地上的图画被烈风抹去。 零现在也很少会梦到这里了,自从那个圣诞夜她离开了这个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她已经很少会想起这里,因为属实是没什么可以怀念的,这里没有花没有树,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白。 在离开的时候她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本以为不会再回来。 只是后来她还是回来过,而到了现在,她再一次回到了这片冻土。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外面扣上耳罩,耳机里正播放着《错位时空》,这是路明非偶然安利过的歌,被她顺手点了一个收藏。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只是西伯利亚的晚风太过寒冷,大概也不会有人期待这样刺骨的拥抱吧?山风并没有认出这位千里而来的故人,刮得更猛烈了。 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她半跪在舞台上,雪白的裙摆铺开在地面,纤细的手臂向天空伸长,指尖轻捏,就如骄傲的天鹅。 灯光照在女孩白皙恍如透明的皮肤上,舞台地板中央的影子好像紫罗兰盛开。 音乐渐渐平息,女孩莲步轻移,拈起裙角轻轻鞠躬。 在那一刻,所有的灯光聚拢于舞台中心的女孩,她的脸上没有喜怒,好像蒙着一层永恒的冰雪。 没有掌声。 因为台下是空的。 女孩慢慢地起身,轻轻捋平了衣角,转身准备退场。 就在这时,一道孤单却清晰的掌声响起,还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 零骤然回头,冰封的黄金瞳中似乎出现了一抹裂痕。 在观众席的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男孩坐在那里,零尽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脸,但他的脸上却仿佛隔着一层雾,她终究只能看到男孩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熟悉又陌生。 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呼喊他的名字,但是灯光忽然散开了,整座剧院被完全照亮,她小跑几步上前,却再也看不到角落里男孩的 身影。 座位上空无一人。 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她忽然有些分不清。 对她来说,记忆似乎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出现了偏差,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却又消失了,她有的时候会在梦里痛苦地大哭,眼泪不住地流淌,可是醒来之后无论怎么也想不起梦里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怒涛般汹涌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从今以后我将始终带着你在我身边,不放弃,不远离,而你要好好的活着,始终对我有用。” 你说过你将始终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你却去了哪里呢? 零顶着寒风登上山坡的顶端,向山下望去,一片广袤的冻土看不出生命的迹象。 她安静地坐了下来,把腿蜷在身前,头埋在膝盖上。 她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彼时还名叫雷娜塔的她和海豹一样的男孩爬上黑天鹅港最高的天台,眺望着夜幕下沉睡的世界,如今那座港口早就已经不在了,男孩也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回到这个地方,坐在这里最高的小山头上,向南向北望去,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空旷。 “可我们最后在这错位时空, 终成空” 虽然他曾告诉过她,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可是如今的他又身在哪里?可曾想过归来? 这里的晚风真的很冷,零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在转过身的时候她想,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吧?像是当年在车站那次一样,端着两杯热咖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家伙总是会忽然地离开,从不约定重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又会在她等得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回来,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优雅又有点坏坏的笑,而她则呆呆地看着他,说道: “你回来啦?” 大概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吧,所以总是那么地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身边,只是现在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孤零零的小女孩了,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只是还是很希望看到他。 “如果回来的话,记得去看我跳舞啊”零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她知道如果这种话被他听到一定会笑她了,但如果只是被他听到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听到怒吼的风声里 有人在轻轻地笑,零身形一震,猛然转身。 在日光洒落的山头上,有一点嫩黄色的光影闪烁,是她刚才所不曾看见的。 零揉了揉眼睛,北极罂粟在寒风中娇艳盛开。 路明非忽然从梦中惊醒。 窗外有些熹微的亮光,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座卡塞尔学院都变成了白色的世界,他推开窗户,夹着雪花的冷风卷入房间,吹动了桌面上的相框。 路明非看着相片微微走神,直到又一阵冷风径直吹进他的衣领里,他才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把窗户关上。 摸出手机,才早上五点半。 被风这么一吹是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写论文,明天还要开组会,古德里安教授现在可算是今非昔比,路明非这一代的学生毕业的毕业读研的读研,新来的学弟学妹们不知道古德里安教授过去多年评不上职称的黑历史,对这位老教授的第一印象就是“前任学生会主席的明智选择!”,于是在守夜人讨论区的教授人气排行榜上古德里安居高不下,这其中主要靠的就是路明非的广告效应和芬格尔的暗箱操作。 于是古德里安教授顺利地招到新的学生,路明非有了好几个师弟师妹,这都是听着路主席的传奇故事混过来的,对这位传说中的师兄自然毕恭毕敬,但路明非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全组都把他当成国宝,万一论文搞出什么岔子岂不是很卡脸这么说还真是怀念那些能在卡塞尔学院当个小透明、天天和芬格尔胡吃海喝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有够醉生梦死的,虽然那时候的钱总是不够花,学分绩点也岌岌可危,没有人对他抱着什么太高的期待。 那时候的朋友也不多,但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他走在路上都有新生跟他打招呼叫学长好,但却再难找一个能一起去吃便宜的路边摊、在大浴桶里一起泡澡的兄弟。 兄弟路明非的心里忽然一动,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iphone手机,这部手机其实已经很久不用了,但路明非还是定期把它充上电,然后看着屏幕上古铜色的轮盘静静地发一会儿呆。 这部手机的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人,上面没有写名字,路明非试过拨打他的电话,但是从来都拨不通,只有那无限的滴滴声在向他证明着这个号码依然存在。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到抽屉里。 就在他收回手起身的那一刻,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您有一条新的未读信息。” 发个新书吧 上次更新居然是23年三月,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这么说某本书当年打赢复活赛后沉吟至今) 多少有些唏嘘。 写这本书的时候没有签约也就没有推荐,是完全靠着书友们的认可和推广,才渐渐热闹起来。最开始贴吧里传起来的时候我是很意外的,那天晚上是暑假,我正和高中同学在老据点吃烤串,席间拿出手机翻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多了很多的人。 很感动,有这么多人与我同行。 这次带来的不是番外,是新书——有种假期作业没写完所以转学的感觉。 虽然权力终章并没能完美,甚至从我现在的角度回看,这其实是个瑕疵蛮多、而且后期有些潦草的作品。不过对我来说,这是个完成远比完美更重要的故事,在写完结局之后,就已经可以画上句号。 这个结局、包括几章番外在内,都是我当初设想一定要写的故事,幸好,写完了。 在我这里,有三种故事。 第一种,是包括权力终章在内,以及我这些年线下所写的一些东西,是那种“不写出来便是此生一憾”的故事,是就算倒贴时间精力也要写的。 第二种,是新书,一个偏传统又尝试融合的故事,书名暂定为《我只想当个好仙》,如果顺利的话,届时再更名。这次目标形成自己的风格,把曾设想过的“这是个值得写出来的故事”展现出来,也是一个进步的过程,为了有朝一日能写出第三种故事。 第三种故事怎么形容呢, 我想,那是在一个假日里惬意的午后,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这时候你泡上一壶茶,坐在阳光洒落的窗前,手边会放着的那本书。 我知道自己目前距离它还很遥远,不过既然已经上路,它总会越来越近。 如果大家有兴趣,这次,我们就一起出发。 上次更新居然是23年三月,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这么说某本书当年打赢复活赛后沉吟至今) 多少有些唏嘘。 写这本书的时候没有签约也就没有推荐,是完全靠着书友们的认可和推广,才渐渐热闹起来。最开始贴吧里传起来的时候我是很意外的,那天晚上是暑假,我正和高中同学在老据点吃烤串,席间拿出手机翻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多了很多的人。 很感动,有这么多人与我同行。 这次带来的不是番外,是新书——有种假期作业没写完所以转学的感觉。 虽然权力终章并没能完美,甚至从我现在的角度回看,这其实是个瑕疵蛮多、而且后期有些潦草的作品。不过对我来说,这是个完成远比完美更重要的故事,在写完结局之后,就已经可以画上句号。 这个结局、包括几章番外在内,都是我当初设想一定要写的故事,幸好,写完了。 在我这里,有三种故事。 第一种,是包括权力终章在内,以及我这些年线下所写的一些东西,是那种“不写出来便是此生一憾”的故事,是就算倒贴时间精力也要写的。 第二种,是新书,一个偏传统又尝试融合的故事,书名暂定为《我只想当个好仙》,如果顺利的话,届时再更名。这次目标形成自己的风格,把曾设想过的“这是个值得写出来的故事”展现出来,也是一个进步的过程,为了有朝一日能写出第三种故事。 第三种故事怎么形容呢, 我想,那是在一个假日里惬意的午后,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这时候你泡上一壶茶,坐在阳光洒落的窗前,手边会放着的那本书。 我知道自己目前距离它还很遥远,不过既然已经上路,它总会越来越近。 如果大家有兴趣,这次,我们就一起出发。 上次更新居然是23年三月,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这么说某本书当年打赢复活赛后沉吟至今) 多少有些唏嘘。 写这本书的时候没有签约也就没有推荐,是完全靠着书友们的认可和推广,才渐渐热闹起来。最开始贴吧里传起来的时候我是很意外的,那天晚上是暑假,我正和高中同学在老据点吃烤串,席间拿出手机翻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多了很多的人。 很感动,有这么多人与我同行。 这次带来的不是番外,是新书——有种假期作业没写完所以转学的感觉。 虽然权力终章并没能完美,甚至从我现在的角度回看,这其实是个瑕疵蛮多、而且后期有些潦草的作品。不过对我来说,这是个完成远比完美更重要的故事,在写完结局之后,就已经可以画上句号。 这个结局、包括几章番外在内,都是我当初设想一定要写的故事,幸好,写完了。 在我这里,有三种故事。 第一种,是包括权力终章在内,以及我这些年线下所写的一些东西,是那种“不写出来便是此生一憾”的故事,是就算倒贴时间精力也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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