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前女友守身如玉,我闪婚大佬夜夜笙歌》 第79章 揭画 第七十九章 揭画 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狗狗眼,有着自以为聪明的小心机,也有着天然的娇憨和率真。 真是可爱又单纯的试探。 “白小姐你好,我叫离生,华宇地科技的技术部总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VX同步。” 白曼丽喜滋滋的加了我的VX,拉着椅子靠近我,一边刷我的朋友圈,一边聊天。 “哇,姐姐,这套彩妆好漂亮、好适合你吔。” “姐姐,你真的是技术咖!好羡慕,可是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生,整天和数字字母搞亲密接触,不会觉得闷吗?” 她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身边这位随时会放冷气的冰块子,成功蹙起浓眉。 白曼丽很开朗健谈,给我推了好几个美妆博主,还有几个我没有尝试过的服装品牌。 聊了一会儿,有些熟了,她便悄眯眯的和我打听顾南舟。 有没有女秘书献殷勤啦、有没有小姑娘送便当啦、有没有带女性来公司骚扰啦,反正想到什么问什么,主打一个宣示主权。 问就好好问,小点声音,不要让其他人听到。 偏她不干,说话的声音清脆的很,搞的我左侧的手臂一会儿比一会儿更冷,快要冻麻木了,不得不用右手抱着右边的手臂。 厅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没有人表现出不适。 我的动作便显得格外惹眼。 郑其远纳闷的问我,“离总监很冷?” 我看了眼冰雕似的顾南舟,没敢说他随便放冷气的事实,随便找个借口敷衍,“呵,没,手肘有点痒痒而已。” 顾南舟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在桌面上推到我这边时,白曼丽的小脸儿沉了下去,按断已经开始跳秒的通话。 极其不满的嘟囔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嘛,就会告状。” 看着她垮掉的小脸,我不太厚道的笑了出来,狠人还需恶人磨。 白曼丽不开心的瞪顾南舟一眼,拉住我的手,声音清脆,“姐姐那么漂亮,身材也盖,一看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没事离冰山远一点,不要被冻坏了。” 无论真假,一席话说的我心花怒放,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代价是左边的手臂彻底被冻的失去知觉。 我在冰火两重天里挣扎,后边的姜望和晋朝你一言我一语,明争暗斗的也是枪林弹雨,剑拔弩张。 小胜一局的姜望发来消息:喜欢什么随便拍,老公付款。 要不是公众场合,我真想给他一个大逼斗,要么闭上嘴,要么滚出我的视线! 特么地,这人怕是病入膏肓了,天生愿意做狗是怎么着。 我深呼吸五次,才把躁动压下去,回复他:姜望,再给我发送离婚以外的消息,我会全平台拉黑你。 拍卖会正式开始。 最先推上来的是一把扇子,起拍价三千,五百进阶。 主持人的意思,用来热热场子。 扇子本身确实看不出价值,也不符合与会者的身份,但这是慈善拍卖,后排还是有人加价的。 扇子很奇怪,扇面的纸张略厚,字、画都很新,一看就是近代临摹的,三千块都嫌贵。 可是,扇子的竹骨却很古旧,色泽丰润,用来榫卯扇柄的玳瑁看上去很旧。 这并不符合一柄新扇子应具有的特征。 “怎么了?”郑其远隔着顾南舟,低声问我。 “我想要那把扇子。” “一眼新,离总监却想要,难不成这柄扇子有什么秘密?” “嗯。”顾南舟冷冰冰的中断我和郑其远的沟通平台,“想要就拍,保持安静。” 我:......行吧。 我抬手举了下手中的号牌,进阶到四千二。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再叫,我如愿拿到扇子签字支付,开心的仔细研究。 爸爸还在时,教过我很多古代字画类的知识。 古代的玳瑁主要由海龟类动物的背部壳甲制成,这柄扇子的玳瑁则是玳瑁斑黑釉瓷,宋朝开始出现的东西,看着很有些年头,扇骨触温润如玉,是有人长时间把玩才会出现的触感。 先前远远看着,我怀疑是幅揭画。如今拿到手里,基本可以确定,至于更详细的,只能等回去以后慢慢琢磨了。 第二个拍卖品,是一个清末的民窑笔洗,品相还算完整,但因存世量比较大,并不算稀有,价值自然也不高。 起拍价三万,被后边一位老先生以十万的价格拍下。 慈善嘛,大家都是来尽心意的,这种东西拍回去,大多没有用处而闲置。 越往后,拍卖品价值越高,压轴的是一套极品祖母绿,极其罕见,有市无价。 后边我一直认真观看,毕竟这是顾南舟的主场,我只是陪同人员,拍下刚刚的扇面已经有些僭越。 顾南舟拍了一件卵幕杯,明代景德镇名师创制的薄胎瓷器,胎质通透,釉面温润,极其轻巧,价格也很昂贵。 晋朝选了一件黄玉打制的观音像,虽说是新物件儿,但是胜在用料和雕工都很讲究,花了两百万。 姜望则拍下一套粉钻首饰,两百二十万。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大家都在等着最后的珍品出世。 终于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工作人员揭去蒙在拍品上边的神秘面纱,拍卖会现场终于沸腾,惊叹连连。 那是一套三件的祖母绿, 一件祖母绿原石,一只祖母绿戒指,金镶活口,还有一只金嵌珍珠的头花。 起拍价一千五百万,乃是本次拍卖会的重头戏。 尽管有六亿多的翡翠首饰在先,这套祖母绿依然吸住了我的眼睛。 那种被历史蕴养出来的厚重和古朴之感,在灯光下发出的柔润的光泽,让人看了便想要成为它的拥有者。 然而,小时候爸爸妈妈就告诉过我,世上的好东西多的很,做人首忌贪婪,除了自己真正需要的,其他的都只欣赏便好,保持平常心。 叫价者连绵不绝,顾南舟老神在在的不动如山。 叫到三千万时,只剩下最后两位。 没错,就是晋朝和姜望。 这两位像犯了精神病似的,把价牌举的此起彼伏。 晋朝的想法,应该是当着滨城上流的面,当众拿下最贵拍卖品,吸人眼球,彻底打开自己的知名度。 姜望一心想用拍卖会证实自己的实力,挽回自己和姜氏的形象,而祖母绿就是他的一个拐点,自然势在必得。 晋朝的实力如何,目前还是个谜,最终花落谁家,姜望能否如愿,大家拭目以待。 所有人都欣赏着这出大神打架,毕竟谁负谁胜,关系着滨城商界以后的风向。 又是几轮比拼,拍卖价已经到了五千万,远远超过拍卖品本身具有的价值。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第三次落锤前,顾南舟懒洋洋的举起价牌,薄唇微掀,“六千万。” “顾先生出价六千万,还有没有加价的?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 姜望瘦削的脸上已经露出得胜者的姿态,被人中途截和,眼底深黑剧烈翻涌,不假思索的举牌,“六千五百万。” 晋朝也不甘示弱,出价六千六百万。 相较于姜望的冲动,晋朝每次只加价一百万虽有些小家子气,但也不失为一种手段,哪怕只多一百块,出价也比姜望高,这种方法足以打乱对方心态。 顾南舟不动如山,“七千万。” 第80章 高光时刻来了 第八十章 高光时刻来了 场中哗然,开始有人小声讨论。 “这位顾总我在宴会上见过一次,了不得的大人物,国内外资产无数,资本大鳄,手段铁血着呢。” “华宇被顾总并购,才一个月,听说已经签下几个天价定单,这是有一飞冲天的势头。” “姜总最近绯闻风波不断,姜氏接连两次重挫,那位晋总来势汹汹,我看大有和姜总打擂台的意思。” “听说晋总带资百亿成立公司,出手倒是谨慎。” “顾总加一次价一千万,论格局,晋总姜总都要略逊一筹。“ 前方巨大的投屏之中,晋朝风轻云淡,姜望面无表情但右手紧握,显然正在做天人交战。 叫价的三位,顾南舟威名远播,众人皆知,无人敢拭其锋芒。 晋朝虽不如顾南舟名气大,却也新贵,背影神秘莫测。 至于姜望,虽说最近一直在走背字儿,但是公司的能力和前景在那摆着,也很了不得。 姜望还在坚持,“七千五百万。” 晋朝加价一百万。 顾南舟再次叫到八千万。 姜望停顿片刻,又加了五百万。 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八千五百万已属极限。 晋朝仍然加价一百万。 高光时刻来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顾南舟叫到九千万。 我的预感,只要他叫到九千万,一定可以成功抱得祖母绿归。 可惜的是,顾南舟没有再叫价。 对,没有叫价! 而是随手放下号牌,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喝了口杯子里上好的母树大红袍。 此次拍卖会,以晋朝斥八千六百万巨资,拍下祖母绿三件套圆满结束。 晋朝签字时,虽然挂着微笑,我却读出他眼睛里埋藏着的隐怒。 如果百亿投资属实,此举相当于他动用将近百分之一的资产,做了一件可做可不做的事情。 姜望兴灾乐祸的说着恭喜,那双裹在黑手套里的手,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顾南舟在拍卖会结束之前,直接捐款一个亿,用作慈善机松专款,乐得主办方差点把腰折断。 所以,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体段位,不要和差距太大的神较劲。 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晋朝就是个例子。 他太急于求成了。 直到坐在车上,郑其远笑称顾南舟腹黑时,我方才领悟,顾南舟他是故意的。 郑基远说,这是顾南舟给姜望和晋朝的一个警告。 在滨城,有他顾南舟在,就由不得其他人放肆。 吃过宵夜再回到公寓,已经十一点半。 走出电梯,感应灯应声而亮。 一身黑衣的姜望,就那么直直的闯进我眼中。 此时的他,比在拍卖会现场时的状态似乎好了一点,只是疲惫和憔悴依然在,无力的倚靠着墙壁,手里的打火机一张一合,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梯一户的公寓,此时只有我和他,这让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我本能的想要退回电梯,打电话叫小区安保。 不料我还没来得及抬步,姜望已经看到我,眼睛里亮起一抹光,似乎想要抬步走向我。 但是,腿还没有抬起来,人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发出嘭、咚两声闷响。 嘭是身体摔倒在地,咚是部部和地面亲密接触。 我在电梯井边站了足在十分钟,见他一动未动,真的晕死过去,才小心的靠近。 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死在公寓门前。 姜望的脸颊红的异常,我用手背试了试,额头滚烫。 可能是感知到我的触碰,他勉力掀开眼皮,嘶哑的叫了声阿离,便再没有了声息,呼吸微弱,面色如土。 病成这样不去医院,来我这里干嘛?是想死了也不放过我吗? 还是想利用生病策划苦肉计,从而达到接近我的目的? 拍了张姜望躺在地上的照片,给秦殊发了过去,“过来接你男人。” 从姜望身上跨过去,按开密码进入家门后上锁,想想不太安心,又上了一道反锁。 害人之心不要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还是曾经差点把我弄死的人。 二十一岁的离生,怎么都想不到,六年后,她如此的防备她死心塌地爱过的人。 若是她知道,嗬,知道又怎么样呢? 年轻的心,热烈的爱,不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洗澡护肤一套下来,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秦殊的脸色暗沉,穿着很厚的外套,头发稀疏,眼睛深陷,过分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三级风就能将她吹跑。 我以为她一定会趴在姜望身上嚎啕大哭,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和诋毁我。 事实上,她的做法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她先是低头定定的看着姜望,看了足有五分钟,然后咯咯咯地笑的身体颤抖,绕着姜望的身体走足三圈,抬起脚用力的踢打姜望。 看得出她是用了全力的,每踢一下,都要停顿几秒钟,休息够了,接着再踢。 与我五分相似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的爱意,有的,只是滔天的恨! 恨! 秦殊恨姜望! 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她的身体,如同一个装载恨的工具,源源不绝的恨意从她内心深处不断外涌,由她的脚,传感到姜望的身上。 打了足有一刻钟,秦殊应该是累了,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不断的小声控诉着什么,眼睛从指缝流出来,仿佛有着诉说不完的委屈和痛苦。 对于秦殊的痛苦,我无法感同身受,她那样没有责任感、知三当三的人没有好下场,原本就是她应得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我的心口揪得紧紧的。 就好像有什么未可知的力量,冥冥之中牵引着,一边厌恶她的同时,一边又忍不住同情她。 秦殊哭了一会儿,看的我有些乏味,正想放下手机,却见她抹把眼泪站了起来,抬手来敲我的门。 深更半夜,又是那样一对组合,我才不会开门自讨苦吃,装作听不见。 公寓的门被拍的啪啪响,一边拍,秦殊还在一边喊,“离生,我知道你在里边,开门,我有话和你说。干嘛不开门,做了亏心事不敢开门吗?” 庆幸一梯一户的布局,不会对邻居造成打扰。 见我久不开门,她停了下来,一手支墙,一手叉腰喘了一会儿,摸出手机开始打字。 我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果然是她发来的消息:看着我在这发疯很有成就感吧,哈,别太得意,一天没离婚,他就是你老公。你自己的男人自己拾掇,别指望我管他。 第81章 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第八十一章 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这两个人,一个出轨还扒着我不放,一个勾着有妇之夫、却放任有妇之夫躺在前妻门前不管,甚至报仇雪恨似的拳打脚踢。 唱的究竟哪出儿哇! 再打开监控视频,秦殊已经收起手机,背着镜头的方向踽踽的走了。 步履不稳,但很坚定。 她居然真的放任姜望自生自灭!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吗? 我有点看不懂他们了。 但终归不能让人死在我门前。 只好再给林均打电话,听说姜望在我家门口的地上躺着,林均气的说不出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 他走出电梯时,姜望醒了过来,正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林均把他扶起来,让他靠着墙站稳,气冲冲的砸我的门。 我不给秦殊开门,自然更不可能放林均进来。 反正独门独户,爱怎么敲怎么敲,他开心就好。 林均敲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姜望似乎说了句什么,林均抿抿唇,扶着姜望离开。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被郑其远知道了,郑重其事的说我有危险,坚持给我配了两个保镖,负责接送我上下班,还是在医院时的那两张熟面孔。 陆姨提前回来了,直接来我家报道,不论我如何推辞,坚持留下照顾我。 不忍心看老人家汪汪的泪眼,只好答应下来,预先支给她一个月的薪水。 有陆姨在蛮好,至少早出晚归时,有口热乎可口的饭菜可用。 新项目于周一正式投入研发,时间紧、任务重,为了不被牵扯精力,莱恩主动接过技术部其他人员的管理工作。 仍然是我负责核心,其他人员负责外围,所有研究过程及成果,A级保密。 几个没成家的小年轻,热血狂涌,干脆搬到公司宿舍,每天办公室、宿舍两点一线,一日三餐全部在公司食堂解决。 真正搞事业的人,不需要奶茶、不需要外卖、也不需要夜生活,只要一张睡觉的床、一台可工作的电脑,便已足够。 姜望这次病的很重。 上次发烧应该住院治疗,他不吃药不打针,坚持出院,虽没出什么大事,但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 这次,他连夜从滨城赶去林城,急火攻心,加上十指受伤严重没有及时包扎,肺部严重感染,高烧到四十度,把人都快烧成灰了。 足足两天两夜,热度才渐渐退下去,姜望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问我怎么样了,听说我没事,他久久的沉默。 这些,都是林均发消息告诉我的。 他对我述说了姜望的种种深情和不易,要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说错过姜望,此生可能我再也找不到像姜望那样爱我的人了。 他不明白,我是那种宁可没有、也要最好的性格。 但看到照片里,姜望傻了一样的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似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是一阵刺痛。 终究真心的爱过,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无感。 林均一次又一次要我去医院探望姜望,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他说我姜望没有求生的意志,而我,是能够让他鼓起勇气活下去的、唯一的人。 我没有回应,当然也不会去。 晚上回家已经很晚,进入初冬,早晚温度很低。 我从小怕冷,每年这个时候,姜望都会提前给我热好车,检查好我的衣着没有问题,才会放我出门。 公司里暖宝宝、热垫之类的东西,也是准备充足,每天分上下午两次,定时定点的给我订热饮。 身边人包括小西,都为此羡慕的很,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找到如此帖心的老公。 五年如一日的为我做这些,也着实值得他人羡慕。 我为此感到万分幸福,庆幸当年没有嫁错人,谁又能想到这样的男人,竟然婚前就已经出轨,还瞒的滴水不漏。 今年的秋冬,姜望没有再给我准备任何东西,我承认我是有些小失落的。 但是,依靠自己的日子也很舒心,至少热饮的口味,可以自行挑选,而不是他定什么,我喝什么。 我需要爱,但也需要忠贞和自由。 自由多了,再回想起从前的日子,便觉得姜望曾经对我的那些好,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掌控。 他用他的行动,让我养成依赖他、离不开他的习惯。 所以,他才会在我提出离婚后平淡以对。 因为他始终认为,已经习惯了有他在的我,根本没有离开他的勇气和能力。 他不知道,没有他的我,只会活的更好。 停好车,走到公寓入口,一团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个小女孩,过肩的长发胡乱的披着,大概六七岁,身上是单薄的睡裙和拖鞋,没有穿外套,手臂和双腿露在外边,因为寒冷而肤色发青。 她蜷缩成一小团,抱着自己,头搭在膝盖上,头发脏乱到打结。 我以为是哪位邻居家的小朋友,蹲下去问她,“小朋友,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小女孩仰起头,露出脏兮兮的小脸儿,软软的叫了一声,“妈妈。” 大脑轰的一声响,我狠狠怔住。 随着女孩的脸全部露出,我的眼泪泉水似的涌了出来,心脏被撕扯着般的疼。 居然是可儿! 几天不见,可儿瘦了很多,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呆滞而迟钝,怯怯的仰头看着我,眼里很快蓄满了泪,要落不敢落,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可儿?你怎么找来的这里?冷不冷?吃过饭了没有?” 此时此刻,我忘了她对我的冷淡和背叛,只剩心疼和担忧。 所以小西说我没用,是真的,我承认。 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爸爸不回来,那个妈妈生病可吓人了,我不敢进去找衣服。奶奶打我,还不让我和爸爸说。妈妈,我好想你,我想跟着你。” 原来秦殊病了。 怪不得没有发消息来挑衅我。 虎毒不食子,李香玉连亲孙女都打,她还是人吗。 还有姜望,雇个人看护可儿很难吗?他向来把可儿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怎么能让可儿受这么多的苦! 我要被气炸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抱起可儿回家。 关于可儿的归属,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今天,我不能让她流落街头。 进门先打电话订了一套儿童服装,把可儿送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恰好衣服送到,洗净烘干后,给可儿穿上。 她一直不说话,坐在梳妆台前,乖乖的任由我给她梳通头发扎辫子。 来不及做饭,叫了大饭店的外卖,都是她喜欢的菜品。 我给她夹了一块牛肉,她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眼泪慢慢的溢满眼眶,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吃饭。 我的心口又是一阵针扎般的痛,想要捏捏她的脸蛋儿,安抚她。 可儿的反应很激烈,快速的抬起手臂护住脸,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哇的哭出声音,“我听话,别打我。” 第82章 没用的,不去 第八十二章 没用的,不去 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一把将小人儿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这个我用五年多真心和爱养大的孩子,被我揍在手心里,从不曾舍得斥责过一句,竟然会对我一个简单的动作,恐惧成那个样子。 我不在身边的这引起日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哄着可儿继续吃饭,我拿着手机回到卧室,找到姜望的号码便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 又打给李香玉,我怀疑她虐待可儿,必须找她给可儿讨个公道。 也无人接听。 再打给秦殊,她倒是接了起来,只是我还没有说话,她急促的低语了三个字:救救我! 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住了。 秦殊的声音虚弱而缥缈,可儿也说了她正在生病。 所以,她是真的有生命危险! 可是她重病,不是应该找姜望吗,为什么向我救救? 一肚子火没发出去,倒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儿。 直觉告诉我,秦殊很危险,需要帮助。 我急慌慌的又打给姜望,依然无人接听,林均也一样。 所以,真的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吗? 我也着急了,不是圣母心作祟,而是出于尊重生命。 可儿吃完一整碗的米饭,也吃了很多肉,喝了一碗汤,手脚暖了,脸色好看了一点,只是仍然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抱着可儿哄了一会儿,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才隐晦的问她和秦殊住在哪里,秦殊得的什么病。 “我和那个妈妈住在家里,那个妈妈身上可烫了,拉肚子,还有两次都咳嗽出血,身上特别烫,可吓人了。” “爸爸呢,没有带你妈妈去医院看医生吗?” “爸爸回家就喝酒,还打了那个妈妈,说都是那个妈妈的错。我想带那个妈妈去医院,可是她说没有用,不肯去。” 打女人! 姜望很可以。 姜望曾说过秦殊生了重病,最多再活半年,难不成这个时间提前了? 这几次见到秦殊,一次比一次瘦,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她应该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不肯去医院。 不管怎么说,医院是必须去的,哪怕是死,也不能死在家里边。 再说,科学这么发达,她可能无法治愈,至少延长一段生命是有希望的。 我有点好奇了,秦殊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本打算让可儿自己先睡,我过去那边看看秦殊的情况。 可儿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怎么都要和我在一起。 我的车驶出地下车库,保镖也开车出来,不远不近的在后边跟着。 别墅的院子里漆黑一片,原来我弄了给可儿玩儿的各种小彩灯全都不见了,冷漠而荒芜。 一楼尽头有间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可儿说那就是秦殊现在住的地方。 我有点不理解,秦殊还是林殊时,住的都是二楼客房,如今没有我这个阻碍在,姜望竟然让她住在一楼的储物间。 真是世事变化无常,人心难测。 指纹密码锁的密码没有变,我的指纹也没有删除。 客厅里的摆设依旧,被我取下毁掉的婚纱照,重新挂了上去,但有着明显的修复痕迹。 露台上,那一长排我喜欢的花,看上去有人精心照料,但每一盆都带着死势。 看着室内熟悉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明明只离开几天,却无端的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爸爸回来了。”可儿指着地上的鞋小声说。 下车时有点走神,竟然没有看到姜望的车。 突然,储物间那边有奇怪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有人在哭。 我让可儿在沙发上坐着,自己走过去查看。 储物间很小,只摆着一床一桌一椅,地上堆着女性用品和衣物。 床上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腥膻味道。 穿着睡袍的姜望,骑在不着寸缕的秦殊腰上,双手握在一起,死死的捏住秦殊的脖子。 角度原因,不知道秦殊的表情如何,只看到她两只手胡乱的拍打着姜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瘦成皮包骨的两条腿无力的蹬着床单,仿佛在做垂死挣扎。 “贱货,谁让你回来的?怎么没病死你,死在外头多好,为什么要回来害我?” “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阿离怎么可能不理我。” “我告诉过你了,我爱的人是阿离,从来没有爱过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手?为什么要害我?贱人,去死,去死。” 此时的姜望狂暴而可怖,我仿佛看到那个周末的早上,对我行凶的姜望,凶狠、残忍、丧失人性。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尖,我本能的想要离开这间可怕的屋子,后退半步,不料撞到门,发出一声闷响。 姜望反应迅速的回过头,看到我时,先是愣了半秒,眼中阴郁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奇异的光亮。 他放开秦殊,转回头整理好身上的浴袍,动作敏捷的下床,走到我身前,欣喜的笑道,“阿离,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的家,一定会回来的。” 他伸手欲要握我的手,身后的保镖一步上前,将我和姜望隔离开来。 此时我无比感激郑其远的先见之明。 否则,眼下这种情况,我很可能救不成秦殊,反而搭上自己。 此时的姜望,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你是谁?谁允许你来我的家里?马上出去,不然我报警。”姜望看到人高马大的男人,气势顿时变得凛冽。 “姜望,这位先生是我的私人保镖,特地跟过来保护我的。想报警请马上拨打电话,正好救一救秦殊。” 保镖推开姜望,我走进去,在距离床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秦殊面朝里侧,无力的咳嗽着,身体蜷缩成虾米状,不断抽搐,脊椎骨高高突起,肋骨根根分明。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病,可以把人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秦殊,可以自己穿衣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秦殊又咳了一会儿,慢慢的转回身,头发遮着脸,哑着声音说,“没用的,不去。” 姜望在身后说,“阿离,不要浪费公共资源,她这个样子已然是病入膏肓,没有必要了。” 第83章 阿离,不要怪我 第八十三章 阿离,不要怪我 这是人能够说出口的话吗? 我真的看不透姜望了。 这样的他,让我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秦殊是他宁可负我、也要爱着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右手攥了攥,积蓄够力量,回身甩了姜望一个响亮的耳光。 单纯觉得他没有人性,该打。 姜望挨了打,不怒反笑,张嘴就要说话,我踏前半步,反手又一个巴掌扇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姜望你还有没有人性?且不论她是你爱的人,就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该冷酷至此吧。李香玉虐待可儿,你虐待可儿的妈妈,你们母子,还真是一丘之貉,都那么可恨。” 咬着牙骂完,姜望还维持着侧脸的姿势,眸色暗沉。 我打了医疗救护电话,转身走出储物间,回到客厅等待。 小小的可儿窝在沙发的角落里,眼角挂着泪,见我出来,朝着我伸出小手要抱抱。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抱住了她。 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岂不是和姜望成为相同的人了。 半小时后,有红蓝相间的光透进室内,我按开别墅大门,两位穿着绿色大褂的男人抬着一个担架,一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抱着氧气袋,三个人一起走进储物室。 秦殊已经自己穿上衣服,躺在床上,女医生拿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解开衣襟,哪里不舒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服用过什么药物?有没有药物过敏史?” 秦殊撩了撩眼皮,想要说话,却听大夫狐疑的咦了一声,说出一句差点吓死我的话,“咦,这不是那位AIDS患者吗?没病的那么重,干嘛不在医院好好待着。” 我的头仿佛被一记十万吨的重石砸中,怎么都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秦殊她居然得了AIDS? 如果我的感觉是对的,进门时储物间里的味道,是男女刚刚亲密接触过后的味道。 一时间,我脑中纷乱如麻。 姜望知道秦殊得的是AIDS吗? 如果不知道,那他现在有没有被感染到。 如果知道,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里来,还让可儿和她睡同一张床,她受伤流血,为什么没有杜绝可儿和她的身体接触? 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我头痛欲裂,皮肤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冷汗瞬间浸透衣裳。 还有可儿,她还那么小,跟一个AIDS病人长时间一起生活,她还健康吗? 一种非常沉重的情绪攥住了我,让我背脊发凉,浑身无力,看着懵懂的可儿,内心无比酸涩。 秦殊被医生抬上了救护车,经过我身边时,秦殊那濒死般绝望而痛苦的目光,一直看向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无暇理会,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可儿究竟有没有被传染到。 截止目前,并没有根治AIDS的药物,所以这种病,得上就只有等死。 怪不得秦殊什么都不在乎,敢自己爆料自己,敢把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放到网上,敢随心所欲的勾搭姜望,也敢把姜望扔在冰冷的地面上,让他独自面对生死...... 原来,一切不过因为她豁出去了而已。 因为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无所畏惧。 我想不明白的是,她和姜望明明那么相爱,隔着时间和空间,姜望都愿意为她守身如玉,是什么,让久别重逢的他们,反目成仇! 这期间,一定发生过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我陷入深度思考之中,一时有些无法自拔,我太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若是这其中真的发生什么,那么姜望之前所说的什么爱我、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可能真的事出有因。 可儿拉着我的手,将我神游的心思拽回到现实世界。 突然想起小西说过的那句话。 出轨就是出轨,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理由和借口,都只是理由和借口罢了。 而任何可以成立的、不能成立的理由和借口,在真实的出轨面前,都只是一个LOW到极致的笑话。 “哪位是家属?患者的情况很危险,必须有家属陪同。”女大夫保持着专业的严肃,但也不难看出她眼睛里的轻蔑和厌恶。 我犹豫着是否暂时承认家属的身份,毕竟是我打的报警电话。 但从内心来讲,真心不想和秦殊再有任何的接触。 我知道这种病,不会通过普通的接触传染,但没有办法,我就是觉得特别膈应。 “他是家属,这位姜先生是患者的爱人,他会照顾患者的。” 我扯着走过来的姜望,推到担架那边。 姜望回过头看我,漆黑的眼睛里,痛苦和遗憾是那样的深邃。 还有秦殊,她奄奄一息的躺着,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亮光,却在看着我时,露出一个虚弱到极点的笑容,歉意的说,“对不起,阿离,不要怪我,我是......” 秦殊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医生抬了出去。 她的左手垂了下来,努力的伸向我,仿佛是她没有说完的话。 人都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可儿。 我看着这个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家,如今四分五裂、乱七八糟,内心无比惆怅。 同时,对于秦殊和姜望的过往,我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想知道,就要找专业的人来查。 找到之前因公事合作过的一家私人侦探,要他帮我查下秦殊的病,以及她和姜望之间的那些破烂事。 收拾好别墅里有关我的一切东西,衣物包包化妆品之类的,拢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个干净。 这些东西,不管秦殊有没有碰过,我都不可能再用。 满满一柜子的首饰,打包送去专业部门进行检测和消杀,干净的捐掉,不干净的毁掉,免得留下害人。 专业侦探就是能力不俗,我回到家刚刚洗过澡,那边已经就秦殊的病,给了我答复。 打开资料一看,差点把魂儿吓飞了,后背冷嗖嗖的,仿佛被恶鬼缠身。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秦殊居然不只得了AIDS,还合并三期梅毒和淋病! 她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姜望他到底知道吗? 我震惊,我愤怒,我想要弄死姜望这个糊涂东西。 抄起电话就给姜望拨过去,连打三次,还是无人接听。 没有办法,也等不及,抓起车钥匙,抱着可儿,一阵风似的冲出家门,开车朝着医院奔了过去。 第84章 虎毒不食子 第八十四章 虎毒不食子 夜风很冷,却吹不灭我心头的怒火。 可儿害怕了,缩成小小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没有时间和心情安抚她,一门儿心思找到姜望,再狠狠的甩他几个巴掌,打死最好。 抢救室门前,站着姜望和林均。 长长的走廊里异常的安静,我沉重的脚步声带起一片空洞的回音。 姜望转过头,看到他那张我曾经无比痴迷的脸,好恨当初的自己眼瞎心盲,很想一拳砸碎他。 “阿离,你怎么也过来了?快回去休息,明天要上班,还要照顾可儿呢。这里有我,你不必担心。”姜望迎过来。 我大步走过去,一脚踹中他的小腿,劈头就问,“秦殊得AIDS合并三期梅毒淋病的事,你知不知道?” 姜望没有想到我找他是为这件事,看了一眼被踢中的小腿,眉头蹙起,视线落在我脸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阿离,你调查她?” 这两句话,像一根导火索,将我压抑一路的火气腾的点燃,进而发生大爆炸。 顾不上会不会有人看到、缩在一边的可儿会不会害怕,愤怒令我智昏,整个人从地面蹿了起来,用尽力气甩了姜望一个耳光。 “姜望,你还是不是人?明知道秦殊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不只把她招到家里来,还让可儿和她一起吃饭睡觉,甚至一起洗澡。姜望,虎毒不食子,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为了一个抛弃过你的女人,连亲生女儿都舍得出去,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太生气了。 真的,我快要被他气死了。 试问天下的父亲,有几个能做到姜望这一步的。 走廊是开放式的,不知藏在哪里的人循声找过来,看到姜望挨打,一个个看似漫不经心的路过,实际上耳朵支得老高,眼睛也不时的溜向这边。 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这个好像是姜望姜总吧,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人当众打脸?” “有钱人的世界花着呢,快别说了,再让人家听到,我们就麻烦了。” 姜望今天,注定要丢脸。 但让他丢脸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么阴暗的事情! 他不顾我就算了,终归我不是他爱的人,怎么能连亲生女儿都不在意呢?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秦殊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却又为什么那么狠的对待她? 他和她,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是这时,我终于彻底意识到,姜望这个人,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简单。 在他的身体里,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和肮脏面,只是从不示人,未被发现而已。 秦殊的突然回归,让他本性暴露。 姜望冷厉的目光扫向看热闹的人,所有的人都老实了,不敢再探头探脑。 却也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一边,等着看下半场。 姜望一把握住我再一次抬起的手,拎着我按到墙壁上,用他的身子紧紧压住我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身上带着没有挥发干净的、储物室里的那种腥膻味道。 他目光幽深的凝视我,渐渐低下头,我不得不侧向一边,尽量躲避他越来越逼近的嘴唇。 这张嘴吻过秦殊的唇和那里,好恶心。 这只手摸过秦殊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或许会有残留的病毒,也或许,他已经感染了和秦殊一样的病。 而且他的表现告诉我,他对这一切,是知情的。 “姜望,放开我,可儿会害怕的。” 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努力挣扎的后果,只是让他压的更紧。 索性放弃挣扎,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我,面含愤怒、眸光中有岩浆在翻滚,还有一层怎么都无法忽视的死寂。 就好像根本没有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里。 或许是我的表现实在太出乎他的预料,半晌,他败下阵来,放开对我的钳制,一个回身,也靠在了墙壁上。 他烦躁的捏捏眉心,拍着西装外套口袋的位置,应该是、在找香烟,但没有找到,有些烦躁。 林均从衣袋里摸出一盒烟,走过来递给姜望 。 姜望走到对面的窗边打开窗子,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双手抬高拄在落地窗上,看不清楚神情。 “姜望,你特么和我玩儿沉默是金呢,说话!”我怒不可的追问,“万一传染给可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爹,怎么那么心狠?” 他回过头,扯起一侧唇角,笑的苍凉而绝望,像是要碎了一般,“你猜对了,我确实知道秦殊生病的事情......” “知道你还让她接触可儿,知道你还和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病是怎么传染的,AIDS会要人的命!”我控制不住怒火,拳脚并用的在他身上用力踢打。 我已经用了全力,不到五分钟就累的有些气喘。 姜望只用一只左手,就将我完全的控制住,胯部向前一顶,把我牢牢的压在墙壁上,连动都动不了。 “我查阅过相关资料,HIV的传播途径很单一,普通的吃饭、睡觉不会传染,这是常识。否则我不会让她住进家里,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你和可儿的事情,我都不会做,这一点你应该早就明白。” 我明白你个大头鬼! “放屁!刚刚我看到秦殊身上有好几处很大的伤口,都在向外渗出体液,可儿和她近距离接触,万一被她的体液污染了怎么办? 可儿从小免疫力弱,万一被传染了,你就是害了她的整个人生,万死都难辞其罪。 你,秦殊,你们这种害群之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愤怒令我口不择言,也是积怨已久。 “阿离!”姜望的声音猛然提高,带着明显的怒意,“你不是最善良吗,怎么能用你自以为的恶意去攻击一个重病将死之人! 小殊确实有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们错不至死。 再说,她怎么说都是可儿的母亲,不论你还是我,都没有权力剥夺可儿和亲生母亲相处的权力!” 第85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八十五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无话可说了,真的。 姜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刚刚差点把人掐死,现在又来无厘头的维护,他特么地精神错乱的已经无药可救!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我确实没有权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毕竟,他们是可儿的亲生父母,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没有资格过问。 而想要真正的和他们撇清关系,我也不该再过问。 我有些下气,但更加愤怒。 我和姜望的婚姻结束了,但是,他不该对自己和孩子不负责任。 至少,他作为一名父亲,要为孩子多考虑,而不是明知道结果不可控,还要把孩子推出去。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姜望,你是疯了吗,为一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可以献祭亲生女儿?你不想活了,就自己给秦殊去陪葬,可儿才六岁,你怎么忍心?” 姜望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用力扒了两下头发,又点燃一根烟。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应该是我刚刚不小心弄上去的。 “阿离,不要那么说小殊,当年她离开另有隐情,这么多年,她受了很多苦,已经够可怜了。她确实有错,怎么对待她,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听到诋毁她的话。”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五年前,姜氏每况愈下,因为一个投标,姜氏被一家外企针对,一度导致资金链断裂。 外企负责人看中刚生产完的小殊,以姜氏的存亡威胁她。小殊不想我家几代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忍辱跟着那个外国杂种走了。她没有不要我和可儿,她没有。 那个杂种是个畜生,玩儿腻小殊,逼着她陪客户和属下。带走小殊不到一年就腻了,将她送进红灯区。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时有命案发生,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她的幸运。 所以阿离,不要那么说她。她是有病,那我们就给她治病,花多少钱都行。她太苦了,你包容一点好不好?本来就是我欠她,你是我妻子,也应该和我一样。或者说,是我们欠她,阿离,是我们。” 如此一个粗劣、禁不起推敲的故事,姜望竟然相信了! 连言情小说里边,都很少见这种幼稚的桥断了。 我讥讽的看着救世主般的姜望,已经没有了和他交流下去的欲望。 他大概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真话。 反倒可以为了秦殊,给我扣上一个欠她的罪名。 说了这么一长串,没有一个字能够解释,他刚刚为什么往死里掐秦殊。 答案只有一个,当年秦殊的离开,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而他所说的一切,只是为了掩盖一些没有办法抬上明面的东西。 “秦殊经历了什么,你如何对待她,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为了可儿的身体健康着想,我的意思她暂时跟着我。你是什么想法?停,不要再说爱我、离不开我之类的屁话,比垃圾都特么恶心。 秦殊的病很重,你要给她治病,还是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不要再打扰到我,另一个,尽快离婚。再继续纠缠下去,我怕我终有那么一天,会忍不住弄死你。” 姜望直起身,抖落身上的烟灰,眉目清冽的说,“我说过了,不介意再重复一次。第一点,小殊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时可能会死,可儿必须在她身边,否则将是她们母女一生的遗憾; 第二、只要我姜望活着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阿离,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六年的时间,我是真的爱你,如违此言,我姜望出门不得好死。” 不打算继续和他交流了,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郑其远已经和我谈过,法院最近几天就会给姜望下达传票。 届时开庭,即使他拒绝出庭,证据确凿,也可以缺席宣判。 作为郑大律,我相信他做的到。 所以这婚离还是不离,已经不是他姜望说了算,就让他在盲目的自信中,再快活一段时间吧。 他这样想更好,到了宣判的那一天,让他也尝尝被当成狗耍的滋味。 只想想那样的场景,都觉得好爽。 “可是万一可儿被传染怎么办?” “我会给她做好防御措施,对了,那间公寓太小,不要住了。江边那套别野已经装修完了,你搬去那里住,稍后我让林均把你的车送过去,不喜欢就再买新的。这段时间我不会来打扰你,等小殊病情稳定下来,我和可儿亲自过去接你回家。” 事到如今,他还在自欺欺人、自说自话。 嫁给姜望的这五年,因为一直没有肌肤之亲,我真的曾经非常非常失落,悄悄哭过记不清楚多少次,对他也是怨过的。 如今,我非常非常感激他的不睡之恩。 否则,今天的我,可能会膈应的找根绳子一脖子吊死。 或者弄一千瓶消毒液倒在浴缸里,把自己硬生生泡死。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儿被姜望留在医院,对此我无能为力。 离开前,可儿的小手攥着我的衣角,用力的小手指节都白了,却还是被姜望强行抱了回去。 对此我毫无办法。 因为我对可儿,没有监护权。 回到家里,只觉身心俱疲,又感觉自己暴露在外边的皮肤和身上的衣服,脏的要死。 赶紧重新洗澡,给自己上上下下的做了个全身消毒,今天晚上穿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腰酸背痛腿抽筋。 打人是个力气活儿,得经常练,不然发挥不好,自己受罪。 数羊数到一千五,可儿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儿出现在脑海中,那点好容易培养出来的睡意飞了。 很想给姜望打个电话,仔细斟酌后,还是算了。 之前可儿是有电话手表的,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并没有戴在身上。 又在床上烙了大半个小时的饼,终于睡了。 清晨的闹钟叫的死去活来,我强撑着爬起来,边洗漱边和小西说话,听说我一会儿要再次赶去医院看望可儿,小西气炸了,劈头盖脸的训了一我顿。 “生生,退一万步讲,如果姜可儿没有被姜望和秦殊错待,她会来找你吗?她一口一个后妈伤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养大她的人、会因此而难过?是,你又要说不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可是,小孩子会长大的,她能背刺你一次,就能够再背刺你第二次,她有姜望那样的拎不清的父亲、秦殊那种道德败坏的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何苦呢,滥好心搞不好会遭雷霹的。” 第86章 老板,您祖传玄学吗 第八十六章 老板,您祖传玄学吗 小西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 只是有些旧情付出过真心,没有那么容易忘却。 吃过早餐到了公司,刚坐下,莱恩通知我陪顾南舟去酒店见客户。 进了酒店大门,顾南舟安排我在一楼的待客区等着,他带着莱恩去去就来。 所以,他带特助去见客户,我在一楼等待,我跟着一起过来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办法,人家是大老板,作为一名优秀的员工,我首要做到的,就是服从合理的领导和分配。 待客区的布置很雅致,四条围成方形的长沙发,两面正对着落地窗,另外两面掩映在大型盆栽后边,神秘而幽静。 落地窗外的车位上停下一辆黑色大G,晋朝衣冠楚楚的先行下车,转到后边打开车门,接下一位身穿墨绿色及踝长裙的女人。 那位的鞋跟有些高,一边注意着脚下的路,一边和晋朝说着什么,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线条柔和的下颌,和唇边那抹温婉知性的笑容。 我不由讽刺的笑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晋朝也和姜望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样的衣冠楚楚,一样的一表人才,一样的看上去温润如玉,一样的对着我说爱,一样的转身带着别的女人来开酒店。 晋朝扶着女人进入大厅,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白,那位女子竟然敏锐的发现了,朝着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竟然是晋朝的妈妈,晋阿姨! 十年不见,晋阿姨居然没怎么变,还是美的那样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倒是我误会晋朝了。 电梯门刚刚阖上,另一位女人冲了进来。 好巧,这位我也认识。 李香玉! 她先是去服务台,与接待小姐争执了几句败下阵来,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就在酒店大堂......你不下来,我就上去......别以为我找不到你的房间号......狐狸精......” 那边应该是把电话挂断了,李香玉气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抱着双臂,急躁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脸色灰败的不像话,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大概五分钟后,电梯的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走出来,直朝着李香玉而去,“闹了二十几年,还没有闹够吗?李香玉,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泼妇,乏味的很。” 李香玉冷哼一声,倨傲的扬起下颌,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却在面对男人时,无力的红了眼眶。 “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活的这么潇洒,带着小三满世界跑,开豪车住豪宅吃香喝辣珠宝首饰随便刷卡,依靠的,就是我这个不可理喻的泼妇。我确实乏味,可是,没有我的乏味,你就没有现在的生活。” 男人背对着我,不知长相如何,但只看挺拔的后背、利落的短发,也猜得到长相会有多么出色。 姜泽宸在姜家非常神秘,只有一张姜望的周岁照片上,出现了他的脸。 只是时间久远,照片泛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其实想想也挺有趣的,我嫁进姜家五年,从来没见过公公的面,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我倒是蛮好奇,这个马上成为前公公的人,究竟帅的多么惊人,才会让李香玉那样骄傲而爱面子的人,独守空房快三十年,都舍不得离婚。 遗憾的是,他压低声音和李香玉说了几句什么,冷酷的甩开李香玉走了,背影绝决,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李香玉愣了片刻,扯出纸巾捂着唇哭了。 她显然特地装扮过,裙子、配套的首饰、发型、鞋子,无一不精致。 可惜她的所有用心,在姜泽宸面前,一文不值。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一个人可以巧取豪夺任何东西,唯独爱情不可以。 李香玉哭的可怜,肥胖的身子颤抖着,压抑而悲痛。 此时的她,一如之前的我。 只不过我觉醒了,及时放手止损。 她还在做无谓的坚持。 出于同情心,我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哭了,大庭广众的,不好看,多失体面。” 李香玉震惊于我的突然出现,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迟疑不定的问我,“你都看到了?” 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耐心劝她,“二十多年都捂不热的人,何必呢,各走各的路多好。你还没有老,再找一个知疼知热的人过好后半生,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的五官不错,虽然胖一点,但那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可以减得下去,有钱有颜,找到幸福的第二春并不难。 即使减不下去体重,她有钱有时间,世界那么大,一年游历一个国家,也是种别样的轻松享受。 没有哪棵树,值得一个人一脖子吊死,除非那个人本身就不想活。 她难得没有怼我,捏紧手中湿了大半的纸巾,恨恨的瞥我一眼,“我就不离婚,他们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凭什么最后却是我退出? 我就要让那只骚狐狸做一辈子小三儿,就让他们生的杂种做一辈子私生子。我凭什么离婚,总不能到最后一无所有,他们却双宿双飞,傻子才那样做!” 李香玉像来的时候那样,一个人走了。 我站在大厅中央目送着她,心中无限唏嘘。 一个人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是苦还是甜,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我不是傻,犯着有钱有颜的姜望不要,非长什么鬼什子的志气。 我选择拯救自己,她选择在腐烂中永生。 “戏看的很开心?” 顾南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看到李香玉吃瘪,若说不开心,有点违心,若说开心,倒也没有太开心,只是心里因她郁结的气,又散了不少。 “老板,回公司吗?” “回公司,核心数据做出来之前,每一分钟都很宝贵。今天浪费的时间,建议晚上加班补回来。” 那还让我跟着过来见个鬼的客户。 让我跟着出来见客户,浪费宝贵时间的,不是他吗? 怎么反倒又来剥削我! 该死的资本家! 坐在车上,马上到公司了,我这迟钝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顾南舟带我过去的意思,就是让我欣赏那两出戏。 他怎么会知道有戏可看? “老板,您祖传玄学吗?” 第87章 血光之灾 第八十七章 血光之灾 “老板,您祖传玄学吗?” 我钦佩的问。 时间、地点、人物卡的刚刚好,现场排版都做不到如此精准。 除了玄学,我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大学毕业前,我被爸爸妈妈护在羽翼之下,不知人间疾苦。 嫁给姜望后,换他守护着我,确实为我屏蔽了很多险恶,很少见到这样不堪的场景。 顾南舟侧过脸,褐色的瞳仁颜色加深,有着鹰隼一般的锐利和寒冷,薄唇轻启,“离总监一小时内有血光之灾。” 我信以为真,来了兴致,搓搓手,兴奋的问他,“那老板,灾在哪方,是否有生命危险,能否破解呢?” 后视镜里,莱恩不厚道的抿嘴偷笑的肩膀都在颤抖。 我登时泄了劲,原来是骗人的,还以为他真的有点神通呢,那样的话,让他帮我看看,妈妈找到了爸爸没有。 其实我是无神论者,只是最近太想他们了,可是他们都不怎么来我梦里见面。 顾南舟警告的瞥一眼莱思,莱恩川剧变脸似的,中西合璧的容颜妙变面具脸。 “破解的心不诚,无解。” 我:...... 终于。 车子停在公司门前。 我还记着无解的仇,学着顾南舟冰冷的样子,说,“顾总,我先走一步,再见。” 说完,我推开车门,大步走上台阶,眼睛盯着脚下,把小高跟踩的健步如飞。 “小心前边。”后方突然传来顾南舟冷凝低沉的声音。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抬起头。 然而,来不及了。 一根雕梁画栋的石柱子猛地撞上我的鼻子。 两行热流蜿蜒而下,有一点渗进嘴里,味道腥咸。 “走那么快做什么,有鬼追你吗?喏,擦一擦,我带你去洗冷水。” 顾南舟递来纸巾,桃花眼变成桃花潭,美则美矣,就是冷的厉害。 我接过纸巾按住鼻子,衣襟处的血清红的刺眼。 该死的血光之灾,居然应验了! 得嘞,又让大老板见识一回我的窘迫。 继续这么练下去,若干年后把我的脸皮剥下来,能做耐磨久穿的鞋底。 上午耽误的时间着实有点久,晚上我真的加班,弄到十点钟才走出公司。 如今能让我投入全部身心的,也只有事业了。 走出公司大门,按了下车锁,车子在右前方闪了两下。 正欲抬头走过去,看到阶梯前的暗光处,停着一辆眼熟的保时捷--之前我开的那辆车。 又是姜望。 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我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再和他发生任何的牵扯,偏他要来找存在感,真特么地烦死个人。 “阿离,这么晚,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素馅馄饨,趁热吃。” 姜望从黑暗中走出,手上拎着个包装袋,站在台阶下仰头凝视我,狭长的凤眼中,深情而期待。 这个时候来惹我,我肯定是没有好话说给他听的,哪怕他是来给我送宵夜。 “不必了,你送的东西,我怎么敢吃?姜望,我很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HIV呈阳性,抓紧避世治疗,不要出来害人,做人还是要有点公德心的。” 姜望微微怔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闪了闪,苦涩的笑笑,落寞的说,“阿离,想知道为什么结婚五年,我从没有碰过你吗?” 曾经非常非常的想知道过,只不过如今我和他马上形同陌路,倒是歇了那份儿心思。 他能把理由说出花儿来,我不想听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他没有碰过我这件事,我还是挺开心的。 “不想,如今我只想说,谢谢你的不睡之恩。姜望,属于你和我的那一页,永远的翻过去了。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一旦决定的事,绝不回头。哪怕等待我的是受伤或痛苦,我都不会回头的。” 姜望静静的凝视着我,薄唇微抿,眼中幽光跳跃。 我轻叹一声,口气松了下来。 他只是出轨,我只是眼里不揉砂子。 我们只是无法在一起继续生活。 并不想成为仇敌。 “阿望,回去吧,好好照顾可儿和秦殊,你给了秦殊专一的爱,要有始有终。不要再来打扰我,我,真的,真的,很烦。” 姜望眼睛里的光淡了,深邃的痛苦涌上来,几欲将他湮灭。 我从他身前走过去,他的声音在后边幽幽传来。 “如果我说,阿离,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从没有过别人,我,我只是认错了你,你会相信吗?” 这么可笑的借口,连狗血小说都不稀得用这种剧情。 哪怕他说的是真的,确实是他认错了人,又如何呢? 错了就是错了,真正的放在心上去深爱,怎么可能把心爱的人都认错! 我开车走了,姜望在初冬的冷风里站着,像灯杆一样笔直。 白天忙着工作,我所有的情绪,只能放在晚上释放和发泄。 可儿的处境让我担忧,秦殊的病情让我害怕,姜望的状态让我疑惑。 还有他说的认错了人,是用来缓和我们之间关系而找的借口,还是另有隐情! 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极其烦躁。 李香玉来找我了! 午休时间,规规矩矩的等在电梯口,没有吵闹,也没有打扰。 她说想和我心平气和的吃一顿饭,有些事情,她想和我说说心里话。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若是她来闹,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滚蛋。 可她低眉顺眼的来求,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狠不下心去拒绝。 吃饭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厅,规格不高,但胜在幽静雅致,适合谈话。 我点了四道菜两份汤,都很清淡。 李香玉用白瓷小勺子将碗里的汤搅出小小的旋涡,神情一扫之前的趾高气昂和不可一世,落寞而低沉。 十分钟过去,我都吃完小半碗米饭,她还在做思考者。 “姜太太,我的时间很紧,希望您有话尽快讲,下一次我不一定有时间陪你。” 李香玉终于放下勺子,抬起头看我。 她的目光少有的专注,落在我脸上,似乎在一寸一寸的描绘,惨淡的笑了,“离生,你,和阿望离婚吧。你说的对,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日子,真的挺没意思的。我土埋半截,这辈子和姜泽宸斗到底,你还年轻,逃出去吧,别和他耗了。” 第88章 和你一起勇闯天涯 第八十八章 和你一起勇闯天涯 我承认我被惊到了。 打死我也想不到,有这样一天,向来看我不顺眼的李香玉,会真诚的和我说这样一席话。 “惊讶了吧?用不着。我也是女人,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姜家的人都是情种,但一生只为一个人深情。他爸喜欢那个狐狸精,阿望心里只有秦殊。 我没有好下场是罪有应得,你,离生,你是个无辜者,只是因为容貌上的相似就搭上一辈子,不值得的。早些离婚,早些找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像我,什么都来不及了。” “谢谢姜太太,我已经正式向姜望提出离婚。用不了多久,我和他就会彻底分开、再无关系。您今天过来找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李香玉很多时候脑回路不正常,却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 “本来确实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现在想想,你是个通透的孩子,脑子也灵敏,不如让你自己发现更好。 这么多年,你做的很不错,真心的对可儿好,也是真心的爱着阿望。 离婚的决心没有那么容易下,这个东西你拿着,或许能够帮到你。我有事先走,你自己慢慢吃。” “可是,姜太太,离婚我会分走姜氏的财产的,你不在意吗?”我叫住她。 她无所谓的摇摇头,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什么也没有说,留下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不适应的要来消毒湿巾,给手背手心,所有被李香玉碰过的地方,细细的消了两次毒。 可能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秦殊得了三种性?? 病,且已经严重到行将就木,姜望和可儿也可能是感染者,我对姜家人的触碰,便产生很强烈的抵触。 打开李香玉带来的盒子,里边放着一个很厚的日记本,封皮是用POP笔做的手绘,仔细看,会发现那幅线条简单、只用了黑色的画,其实是一个变了形的殊字。 打开第一页,上边写着简单的几个美术体大字:致吾爱---一诺终?? 身,落款处写着小雨哥哥四个字。 小雨哥哥?听着似曾相识。 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八年前,应该是姜望和秦殊刚在一起的时候。 日记是很私密的东西,我只看了一眼第一页,便没有再看下去。 李香玉将日记交给我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我了解秦殊和姜望的过去,从而对姜望彻底死心。 自从知道亲眼看到姜望的背叛,我已经对他死心了,不需要任何辅助。 叫了一个同城,写上姜望公司的地址,把日记本给他寄了回去。 走到今天这步,不管日记本里有着什么样惊世骇俗的内容,都无所谓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再去悲春伤秋,我得多有病。 下午,姜望也变得不正常了,基本不发朋友圈的他,居然发了两组九宫格。 照片有新有旧,新的是上午拍摄的,地点是医院大厅,旧的应该是翻拍,场景瞧着眼熟。 看了两遍才认出来,其中两张是我就读过的高中,另外几张是大学校园,其中一张尤其记忆深刻,是我读大学时的宿舍门前,一小片红黄相间的美人蕉开的正艳。 附言: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愿用所有一切去换。 而医院大厅,是我和姜望第一次正式见面认识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他的两个九宫格,是为了在将要失去时回忆往昔,还是妄图以此唤回我心里的爱。 小西第一个打来电话,霹头就问,“不是,姜望有病啊是怎么着,发那些破玩意儿给谁看?求爱的是他,求婚的是他,出轨的也是他,怎么还有脸弄这些?” “当然是给我看的,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呗,管他那么多,烦就把他的朋友圈屏蔽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是他什么意思啊,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妻妾共养?他NND,大清早亡了,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死透?啊,啊,啊,我要被气死了。” “别死,还指着以后独身了,和你一起勇闯天涯呢。你的担忧我明白,放心吧小西,我不会动摇的。” 梁西沉默半晌,疼惜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好,生生,一个渣男而已,不配你付出一辈子。” 确实,姜望他不配。 下班前,郑其远给我发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法院传票已经送到姜望的手上! 我呆呆的看着简单的一行字看了好久,直到眼眶都湿润了。 正式摆脱姜望的日子,终于近了。 有了郑其远的运作,开庭日期就定在半个月后。 我拿着传票喜极而泣,终于可以摆脱黑暗、重新开始了。 姜望和秦殊几乎同时给我发来消息。 秦殊说:离生,向前走吧,不要再回头,看我你就应该知道,姜望不值得。 姜望发来的消息很长,似乎每个字都经过仔细推敲,恨不能把我们的这六年,全部囊括在内。 我却没有心思细读,只看到最后一行字:阿离,我一生唯一爱的人,我的妻,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对吗? 是的,不会了。 离婚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忐忑的心终于得以平静下来。 一整周的时间,我两耳不承窗外事,一心扑在项目上,早出晚归,不辞劳苦。 莱恩几次要我注意休息,郑其远也说事业要认真干,但不能不要命的干。 他们不懂,我不是不知道休息,也不是不要命,我只是想要用一件新的事,去填补人生中因被剜去那六年,而被迫出现的深坑。 换言之,真的到了离婚的时刻,有开心有轻松,也将有着很多无法诉说的惆怅。 终归,那是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六年。 直到那天,一楼大厅说我有一个国际快递。 小烟帮我取回来,我没有多想,当时也是正在忙一串代码,请她帮我打开。 “离姐,你这...我天...”小烟看着快递箱里边的东西,夸张的大呼小叫。 弄好手里的数据,抬头看到小西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要不是有眼眶控制着,眼球能自己掉出来。 “什么呀,惊成这样?”我纳闷的走过去。 第89章 离总监研究过我的尺寸? 第八十九章 离总监研究过我的尺寸? “什么呀,惊成这样?”我纳闷的走过去。 只一眼,就明白了小烟被惊到的原因。 一套西装,一条睡袍,男式,高端私定。 我欠顾南舟的两样衣物,终于到了。 “看尺寸绝不是姜总的,离姐你不要骗我,告诉我这是给谁定的?”小烟退后一步,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衣物,一只手臂平举,另一只手捏着下颌,状若老练的说,“据我分析,穿得起这些衣物的人,是男性,身高至少一八七,体重一百五,宽肩窄臀公狗腰大长腿。如果一定要从滨城找到穿得起这件衣服的人,个人认为,应该是华宇科技大老板顾南舟。” 还真是他! 死丫头怎么分析的那么准! 我被她一通精准的分析弄的脸色?? 微赧,咽下了解释的心思。 有些事情,越是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不如装聋作哑。 不客气的指着房门,“一秒钟,滚蛋。这么会分析,下班前把数据分析发给我,错一处,扣五千季度奖。” 提到钱,小烟的脸色垮了,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双拳用力在胸前一抱,屈着一边的膝盖,“这么欠儿呢,看你下次还欠儿不欠儿了。那什么,离总监,我现在就去工作。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万一错个一处两处的,离总监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扣钱,小的以后一定肝脑涂地,上刀上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我被她逗乐了,笑骂一句,“滚!” “好嘞!” 把小烟这个欠儿登赶出去,我平复一下心情,给顾南舟发消息:老板,在吗? 多么普通的开场白! 我不觉得有问题,也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顾南舟居然秒回我一句:离总监担心我活的太好,想让我不在了?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在我们北方,不在了,这三个字,有时候可以和英年早逝挂钩儿。 “呵呵,老板,我不是这意思,您误会我了。” “请离总监解释一下,我误会什么了?” 我:...... 绝美的一个人儿,说话能把人噎死,怎么练出来的! 真想找团五年没洗过的破抹布,把这张恶毒的嘴堵上。 但不能,人家是老板,大老板! 为了热爱的事业,我愿意苟。 深吸一口气,懒得多做铺垫,直接说,“之前弄脏您的西装和浴袍,我这边给您订了新的,刚刚已经寄到。我给您送到办公室去,您方便吗?” “我记得离总监是我的技术部总监,并没有负责我衣食住行的义务,怎么会弄脏我的西装和浴袍?” 那点破事儿,能不提吗!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老板,吃点亏怎么了,不就摸几下腹肌吗,又没真的污了他的清白,真是的。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句话为好,我理智的保持沉默,琢磨着让莱恩过来取。 顾南舟冷漠的发来一句,“过来吧,现在还算方便。” 方便就方便,不方便就不方便,还算方便是怎么个事儿! 抱着衣服,打开办公室的门,经过上下左右前后一番侦查,做贼似的趁着走廊没人,快跑几步蹿进一墙之隔的,属于大老板的办公室。 不得不说,做大老板真好,一个办公室,比我两个公寓的面积都要大,人比人真的能够气死人。 “干嘛呢,缩头缩尾的,做贼了?” 我呵呵尬笑,“老板,请过目,品牌、尺寸、版型、材质,都和你原本的一模一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还有很多活没有做。” 说完,我转身就想溜。 不想,一道冰冷严酷的声音自背后幽幽的响起,“离总监说一模一样,就一定一模一样吗?” 这是担心我舍不得花钱,给他弄了两件赝品? 真不至于! 我根本不是那种人! “那老板,您的意思是......找个靠谱的机构,做个防伪鉴定?” 顾南舟挑剔的看了几眼西装,眉头微拢,一脸凝重,伸手拿起西装,“我试穿一下,请离总监稍等。万一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说我背后动手脚。” 以为我是他呢吧,这么小家子气的话也说的出口! 行,想试就试吧。 有钱人家的孩子,真特么地任性啊! 十分钟后,顾南舟出来了,身上穿着新西装,肤白如冷玉,俊眉朗目,仿若长着一身钢筋铁骨,巍峨伟岸,雅致疏冷,犹如万年寒玉雕筑的绝世之作。 不得不承认,若论颜值和身材的优越,顾南舟确实太能打。 在他的强大实力面前,我曾引以为傲的姜望,逊色多了。 为了避免再让人家提醒流口水,我只看了两眼,就很坦然的把眼睛移开了,“尺寸还合适吧?我研究过的,保证不会有问题。” 顾南舟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冷了,扬起眉头,凉凉问我,“离总监研究过我的尺寸?” 我:...... 这是人能问出口的话吗? 这是一位合格的男上司,可以问女下属的话吗? 可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又没来由的觉得,是我自己多心了。 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大老板,思维不应该带色儿。 “啊?呵呵,老板试过了,我可以走了吧,确实还有事情要忙,很急的。” “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一件没有试,再等等。” 这次,等的时间有点长了。 足足等了二十五分钟,顾南才出来。 颀长的身体穿着那件新浴袍,发梢不时的有水珠滴下来,落在黑色浴袍上,很快隐没了。 试试大小肥瘦以及舒适度就够了,这位居然洗了个澡,要不要这么应景儿! 本来想问问尺寸如何,想到刚才那一幕,避免惹祸上身,不得已咽了回去。 刚洗过澡的顾南舟,神情有些慵懒,可能是水温调的有些热了,脸颊嫣红,桃花眸含着一层浅淡的雾气。 他靠坐在沙发上,用一个大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动作相当优雅,姿态惬意的,如同在家里一样自在。 面对如此场景,我不知所措。 在公司目睹老板穿浴袍,就,很出戏。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大脑飞快运转着,寻找离开这里的理由。 就在此时,如此关键的时刻! 有人敲门! 第90章 这句话是个坑 第九十章 这句话是个坑 我心里一惊,满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自己藏起来,不被来人发现。 然后我看到了宽大的办公桌,选择钻到顾南舟宽大的办公桌底下躲一躲。 实在是,这种场景,想要人不误会,太难太难了。 甚至于,没有解释的余地。 顾南舟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瞥我一个,沉哑的说了声进。 对,是沉哑。 这位洗个澡、擦个头发,把自己嗓子整哑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郑其远满面春风的走进来,身后是莱恩,再往后边,跟着五位公司高层。 公司高层也爱八卦,一个个的都在暗中打量我,目光之中充满疑惑和探究。 我:...... 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在有些人的认知之中,很多时候解释就等于掩饰,比如现在。 一群人鱼贯而入。 顾南舟稳如磐石的坐着,面颊上的嫣红还没有散开,慵懒的仿佛突然间长出一身勾人的媚骨。 无无语向苍天,愈发觉得眼前的场景,是说不清楚的,索性闭紧嘴巴。 因为擦头发的动作有些大了,顾南舟浴袍的胸前被扯开,露出大片和田玉一样白的肌肤,和线条有力的锁骨,以及半块丰满的胸大肌。 我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有些反应不及,招财猫似的抬手,和来人打着尴尬的招呼,尽量做到表情和动作都自然。 其他人都训练有素的垂着头,非礼勿视。 唯有郑其远和莱恩,眼睛如同探照灯似的,在我和顾南舟身上来回绕,似乎不照出点什么来,将是他们的终生遗憾。 我紧闭双唇,大脑思考着脱身办法,却听顾南舟说,“好了离总监,今天的事你受累了,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其他人,马上去旁边小会议室开会。” 我也没干啥体力活,休的哪门子息! 不要误导大众思维走向了好吗? 我腾云驾雾似的,踩着晕乎乎的脚步,带着满肚子说不出来的话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脑袋还在懵逼中,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那样的。 不就是还了欠人家的两件衣服吗,真是。 刚刚的情形虽有些暧昧不清,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破绽,那些高管即使心里画圈儿,始终没有证据,以高层的素质,应该不会外传。 但是,顾南舟那句我受累了,和容后再说,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肯定能杜撰出点干货来。 我离生在此发誓,此生此世,绝不再靠近大老板顾南舟半米之内,如违此誓,顾南舟倒大霉。 接下来整整七个工作日,我早来晚走,白日里就在办公室窝着,有什么需要,都由小烟替我办了,从根本上杜绝与顾南舟的见面。 神奇的是,这七天里,顾南舟一次也没有找过我,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本以为再过几天,这个坎儿就过去了。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是有道理的。 不料,这天下午,莱恩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离总监,明天晚上有个宴会,需要你陪同顾总出席。 全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又要我去! 莫不是担心公关部和我的关系太融洽,帮着我保持距离? 上次陪他出席宴会,差点把命扔在山上,回来吓的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这次,保不齐又要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真不想这么早死。 “莱特助,陪老板应酬,不该是公关部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离总监,此将宴会设在京都,与会者都是科学方面的先锋,当然,也有白老先生这样的元老。顾总的女伴必须是有专业素养的,公关部不大合适。” “公关部的员工提升一下技能呢?” 不要再用白老先生诱惑我了,都是坑。 “抱歉离总监,恐怕来不及。” “华宇科技有专业素养的女生也不少,需要我为您介绍几位吗?” “离总监的意思是,公司还有比您这个技术部总监,更具有专业性的人才存在?” 我:...... 这句话是个坑。 回答是还是不是,都是自己把自己踹进坑的节奏,满身泥巴的爬上来,又要丢一回人。 “什么时候出发,行程几天?我回去收拾行李。” “离总监不必自备行李,此次仍是公事,一切有公司安排妥当。半小时后出发,离总监请做好准备。” 还好,提前半小时告诉我,不然我可能连去个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 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拿两袋小零食,准备垫垫肚子,避免中途低血糖发作。 咖啡只喝一口,接到快递电话,正在与我对接的小烟扔下手里的东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最近小丫头对我的快递,特别感兴趣。 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扁长方形的盒子,“离姐,从姜氏寄来的同城。” 瞧着盒子的大小,眼熟的很。 打开包装,里边放着的,也是一个日记本。 崭新的封皮,画着一棵枝叶葳蕤的树,仔细观察,土地、树干和枝条,是一个弯曲盘绕着的生字,与李香玉送来的那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再打开第一页,纸张的上半部分,画着一截茉?? 莉?? 花枝,盛开着九朵洁白的小花。 九乃数字中的极品,寓意着长长久久、天长地久,总之是个非常好的意头。 下半部分,规规矩矩的写着一段隶书:阿离,这里原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是我认错人,才让我错过你这么多年。再恨我都好,只求你读一读。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还有,我爱你,只爱你,是真的。 “离姐,姜总是不是跪求你不要离婚的?” “滚蛋!” “好嘞。” 把小烟赶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 落下去的太阳斜斜的照在日记本上,仿佛给日记本镀上淡金色的光晕。 我看着日记本上那九朵茉?? 莉?? 花,在读与不读之间,很是纠结了一会儿。 姜望说过很多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他只是认错了人。 他也说过他爱我,此生只爱过我,从没有别人。 说实话,对此我不是没有好奇心。 若是一本日记就能解惑,未尝不可。 转念再想,就算解了惑,他做过的那些恶心事,能够当作没有发生吗?可以包容和忍耐他,不离婚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读。 拉开抽屉扔了进去,顺手给抽屉上锁。 我和姜望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像这即将坠落的夕阳,即使明天仍然升起,却永远不会再是今天的重写。 这么折腾一会儿,半小时过去二十五分钟,莱恩打来电话通知我一起下楼。 看着冷却的咖啡,和开了封却没有机会吃的零食,我拎起包包,慷慨就义般果断出门。 果然,只要事关姜望,总能给我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