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山:开局捡个毛熊老婆,我靠契约动物暴富》 第88章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想来白嫖? 第八十八章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想来白嫖? 拉开屋门,风雪卷着个人影站在院门口。 是队长张卫民。 “张叔?快进屋,喝口热汤暖暖!” 江安赶紧招呼,心里却咯噔一下。 张卫民是屯子里最讲规矩的老把式,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绝不会这个点、冒着风雪来敲门。 “不进了不进了!”张卫民摆摆手,声音有点急:“安子,你快跟我走一趟,出事儿了!” “啥事儿啊老张?这大雪刨天的?”江大山也披着棉袄出来了,眉头拧着。 张卫民搓着手,哈着白气,脸上那点尴尬更明显了。 他凑近江安,压低声音,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味儿:“唉,还不是你那个大表哥,刘铁柱那混球惹出来的祸!” “他咋了?”江安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张卫民一脸晦气,气的胡子都翘了:“那小子手贱,把老胡头家放养在柴火垛子后头那几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摸去宰了吃了!” “现在让人家老胡头堵屋里了,鸡毛还在灶膛里没烧干净呢!” “老胡头那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会儿正闹呢。说要报官,要把他送进去!” 江安一听,眉毛一挑:“那就报呗,他自个儿嘴馋手贱,活该蹲篱笆子,关我屁事?” 张卫民脸上的尴尬快挂不住了,他搓着手,声音更低:“话是这么说,可…可刘铁柱那混球,被逼急了啥话都敢往外喷啊!” “他咬死了说,说那鸡是你家养的,吃的是你家的鸡。” “就算是不小心吃了老胡头的,那也是你让他去抓的!” “放他娘的屁!”江安火气蹭地就上来了,声音拔高。 “老子家的鸡都在后院棚子里关得好好的,他刘铁柱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用得着他去抓鸡?” “还老子让他去抓?老子和他们家早撕破脸了,能攀咬到老子头上来啊?”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张卫民赶紧安抚。 “可老胡头不信啊,那老头犟得很,认死理!” “他堵在刘铁柱家门口,手里攥着把柴刀,说今天不把这事儿掰扯清楚,他就抹脖子上吊!死在我跟前!” “我这不没办法了嘛,老胡头指名道姓,非得让你过去,当面跟刘铁柱那混球对质!不然这事儿没完!” “安子,算叔求你了,赶紧跟我去一趟吧。那老头真要急眼了,啥事都干得出来!” 江安气得直咬牙。 刘铁柱这王八蛋,自己偷鸡摸狗,还敢攀扯他? 他刚想骂娘,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念头。 等等… “娘!”江安猛地扭头,冲着屋里喊。 “咱家后院那几只新抓的鸡崽子,你这两天数过没?数目还对吗?” 屋里正收拾碗筷的刘蓉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 “鸡崽子?”她走到门口,脸上带着点疑惑。 “昨儿个喂食的时候,好像…好像是有几只没回来吃食?我还以为是跑出去找食了…” 她说着,转身就往后院走。 江安心里咯噔一下,也跟了过去。 后院鸡棚里点着盏昏暗的油灯。 刘蓉蹲在栅栏边,嘴里小声数着:“一、二、三…七、八…哎?不对啊?” “你几天前说搬新家,抓了十二只,前两天还数着是十只呢?咋…咋就剩八只了?” 她站起身,脸色有点发白:“真…真少了,少了四只!” 轰! 一股邪火猛地冲上江安脑门! “搞他姥姥的刘铁柱!”江安眼珠子都红了,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敢偷老子家里的鸡!” “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猛地转身,大步冲回堂屋,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猎刀,插进后腰。 “聚宝盆,黑奴,走!”他低吼一声。 小老虎和熊崽子立刻从灶膛边站起来,眼神锐利。 “安子,你…”刘蓉追出来,一脸担忧。 “娘,没事儿,我去去就回!”江安丢下一句,拉开门就往外走。 风雪扑面而来。 “张叔,走!”江安声音冰冷,带着一股子煞气。 张卫民看着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屯子东头刘铁柱家走去。 小老虎和熊崽子紧紧跟在江安身后。 熊崽子鼻子一抽一抽,似乎闻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风雪更大了。 屯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 刘铁柱家那两间破土坯房,孤零零地杵在屯子东头。 窗户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光,在风雪里摇摇晃晃。 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哭嚎声和叫骂声。 “走,老子倒要看看,这王八蛋长了几个胆子!”江安眼神冰冷,脚步更快了。 江安一脚踹开刘铁柱家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板门。 哐当! 门板撞在墙上,震得屋顶的灰簌簌往下掉。 屋里一股子鸡毛烧焦的糊味混着劣质旱烟的呛人气扑面而来。 堂屋里挤满了人。 “啧啧,这刘铁柱真不是东西!” “敢偷老胡头的下蛋鸡,活该!” “江安来了?这下热闹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嗡嗡响。 杨大毛挤在人群前头,一见江安,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急道:“安子哥,你可算来了!” “刘铁柱这瘪犊子疯了,逮谁咬谁!” “一会儿说是你偷的鸡,一会儿又说你撺掇他干的!” “刚才老胡头逼急了,他他娘的更离谱,居然说是聚宝盆和黑奴吃的。说你家那俩小畜生偷溜出来祸害的!” “太不要脸了!” 江安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碴子。 他拨开人群,大步走进去。 堂屋正中央。 大舅刘实根黑着脸蹲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 大舅妈张世琴叉着腰,站在地上,唾沫星子横飞,正指着老胡头鼻子骂:“你个老不死的,凭啥赖我儿子?有证据吗?那鸡毛指不定是哪个野猫叼来的!” 刘铁柱缩在墙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是挨了揍。 他眼神躲闪,看到江安进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跳起来,指着江安尖叫:“江安,江安来了!” “胡老头你找他,鸡他抓的,你找他赔啊,赖我干啥?” 江安抬手,一巴掌就把他那脏手扇开,力气不小,刘铁柱踉跄着撞回炕沿上。 “嚷嚷什么?闭嘴!”江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压人的寒气。他看向气得浑身哆嗦的老胡头。 “胡叔,您消消气,怎么回事,慢慢说。” 老胡头胡有田气得浑身哆嗦。 他手里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刀尖都快戳到刘铁柱鼻子上了,身后站着两个本家侄子,也都横眉立目。 老胡头眼珠子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江安,你来得正好!” “你自己说,胡叔平时对你咋样?你家盖房子,我还去帮过忙,你咋能这么干啊?” “你家养着那么多鸡鸭,天天上山打猎吃肉,油水那么足,就不能接济接济你这大表哥?非要撺掇他来祸害我家?” “我那两只芦花鸡正下蛋呢,一天一个蛋,全让这小畜生给宰了炖了,鸡毛还在灶膛里没烧干净呢,我的心肝啊!” 老头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胡叔,您消消气。”江安声音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您这话从哪说起?我跟他刘铁柱,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撕破脸皮多久了?话都没说过半句,我接济他?我江安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骨头贱?” “我娘以前在刘家当牛做马,骨头渣子里的油都快被榨干了。” “凭啥现在还要我江安去接济他们?这理儿,天底下哪儿也说不过去!” “小兔崽子,你放什么狗屁!”刘实根猛地从炕沿上蹦起来,烟袋锅子差点砸地上。 他指着江安鼻子,唾沫星子喷出老远:“你娘是我老刘家的闺女!” “她嫁出去多少年,那也是我刘家的人。她的东西,那都是我老刘家的。老子拿她的,天经地义!” “你个小瘪犊子就算养着老子,那也是你该的,咱老刘家就我一根独苗,你娘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还敢在这儿编排长辈?反了你了!” 第89章 搜查偷鸡贼! 第八十九章 搜查偷鸡贼! 这话说得恬不知耻,理直气壮。 屋里看热闹的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实根这脸皮,比咱屯子后山的冻土还厚实啊!” “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还有脸说这话?” “真不要脸!” 江安都给气笑了。 “我娘嫁给我爹二十多年了,早跟你刘家没半点关系!” “要不是念着我外婆当年对我娘好,老子早去给我娘改姓了,省得沾上你们这一窝子吸血鬼!” “还养着你?你算哪根葱?自个儿没手没脚,还是瘫炕上了没儿子照顾?要我江安养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你个小畜生,反了你了!”刘实根气得脸都紫了,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想扑过来。 “够了!”胡有田猛地一跺脚,柴刀在地上磕得哐当响。 “你们家那点破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管你们谁撺掇谁,谁该养谁!” “我就认我的鸡!” “江安,反正他说了,这事儿是你干的,要么就是你养的这俩小畜生吃的!” 他指着蹲在江安脚边的小老虎和熊崽子。 “江安,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要么赔我鸡,要么赔钱!” “不然,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把你们俩都告进去!” 江安看着老胡头那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再看看刘铁柱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真是气笑了。 “胡叔,他放个屁你也信啊?” “你瞅瞅我家聚宝盆和黑奴!”江安弯腰,拍了拍小老虎和熊崽子的脑袋。 “这牙口,这身板,还没你那两只芦花鸡加起来大呢!” “它俩在家,吃的都是米糊糊,加点肉末子都算开荤了。就这牙口,能把你的鸡嚼碎了咽了?” “再说了,那鸡毛、鸡骨头,是在谁家灶膛里扒拉出来的?是在谁家屋里闻着炖鸡味的?您堵着谁家门的?” “这不明摆着吗?您不去找正主儿算账,揪着我江安不放,这理儿,说得通?” 刘铁柱一听,立刻跳脚:“放屁,江安你少装蒜,就是你偷的!” “不然就是你家那俩小畜生偷溜出来吃的,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江安眼神一厉,逼视着他。 “证据呢?鸡毛骨头在我家灶膛里?还是你抓住我家聚宝盆和黑奴的爪子了?” “我…我…”刘铁柱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神乱瞟。 “拿不出来?”江安冷笑一声:“拿不出来就闭嘴!” “抹刚才还说吃的是我江安家的鸡?那正好,老子还要找他算账呢!” “我娘前两天刚数过,我家后院新抓的十二只鸡崽子,少了三只!” “是不是全进了你这混球的肚子?” “怪不得这段时间安分守己的没在老子面前碍眼呢,原来是偷摸着吃的满嘴流油了啊!” 刘铁柱脸唰一下绿了:“你…你血口喷人,污蔑,你家的鸡丢了关我屁事!” “关不关你事,等会儿再说!”江安一摆手,懒得再理他。 “胡叔,您先说说,您家鸡是什么时候丢的?丢的时候,有啥痕迹没?” 老胡头喘着粗气,指着刘铁柱家墙角那堆还没来得及扫干净的鸡毛和骨头渣子。 “就今天晌午,我家那俩芦花鸡,平时都在柴火垛子后头下蛋,我喂食的时候没见着!” “我找了一圈,就看见这小子家烟囱冒烟,飘出来一股炖鸡味儿!” “鸡圈里踩得乱七八糟,那大脚印子一看就不是好路数!” “我那米袋子在仓房里,都给拖到门口了。要不是我晌午醒了,准让他扛跑了!” “那米袋子上,还留着好大一个巴掌印呢,油乎乎的,就是这混球!” “你…你胡说,那巴掌印能说明啥?指不定是你自个儿按的!”刘铁柱还在嘴硬,但眼神明显慌了。 “反正不是老子干的,村子里就江安养了俩畜生,肯定是他们偷鸡吃。” 江安嗤笑一声,指了指刘铁柱那双沾着泥灰的爪子:“你他娘搞笑呢?还赖老子聚宝盆和黑奴?” “咋的,老子家的熊崽子和小老虎,闲着没事干跑来偷大米吃啊?它们牙口还没长齐呢!” “再说了,老虎爪子和熊爪子能按出巴掌印来?还他娘的想着把米袋子拖回我江安家去啊?” 这话问得,连外面看热闹的都哄笑起来。 “就是,那俩小家伙爪子才多大点?” “吃大米?笑死人了!” “真是,自个儿都说不明白,又说是江安让他干的,又说是俩小神兽。” 刘铁柱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胡头气得直哆嗦:“我不管,你们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掰扯不清是吧?” “行,掰扯不清那就都赔,要么赔我两只下蛋鸡的钱,要么,我这就去找公社!” “把你们俩都送进去,谁也别想跑!” “送啊送啊!”一直没吭声的张世琴猛地跳出来,叉着腰,声音尖利刺耳。 “要赔也是江安家出大头,我儿子就是被他带坏的,要不是他天天吃肉显摆,我儿子能眼馋吗?” “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偷了鸡不敢认,故意栽赃陷害我儿子呢!” 她指着江安,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江安都被这泼妇的歪理气乐了:“大舅妈,您这嘴是茅坑里开过光啊?张口就来?我凭啥赔?” 张世琴叉着腰,理直气壮,唾沫星子乱飞:“凭啥?就凭你嫌疑最大!”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个儿手脚不干净,偷了胡叔的鸡,又怕被发现,故意把鸡毛骨头塞我家灶膛,陷害我儿子呢?” 江安看着这张颠倒黑白的泼妇脸,眼神冰冷。 “栽赃陷害?大舅妈,你这话说的可真轻巧。” “你说我偷鸡,栽赃你儿子?” “证据呢?” 张世琴脖子一梗,三角眼一翻:“要什么证据?你也没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啊!” “就是,谁知道是不是你半夜溜出来干的?”刘铁柱也跟着帮腔,一脸无赖相。 江安看着这对母子,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谁说我没证据的?” 话音落下,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老胡头举着柴刀的手都顿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安身上。 “证据?”张世琴三角眼一翻,嗤笑一声,声音尖得刺耳,“江安,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啥证据?你能有啥证据?还不是想糊弄人?” “就是!”刘铁柱也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叫唤。 “我看你就是心虚,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告诉你,没门儿!” 刘实根蹲在炕沿上,阴着脸,烟袋锅子在炕沿磕得邦邦响:“小瘪犊子,少耍花样,有屁快放!” 老胡头也狐疑地看着江安,手里的柴刀微微放低了些。 江安没理他们,目光转向老胡头,声音沉稳:“胡叔,您刚才说,您家仓房那米袋子上,留了个油乎乎的巴掌印?” “对!”老胡头立刻点头,指着刘铁柱。 “就是这混球留下的,那印子油亮亮的,一看就是刚抓完鸡没洗手!” “放屁,你凭啥说是老子的印子?”刘铁柱急赤白脸地反驳。 “行啊,怎么不行?”江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胡叔,您家那米袋子还在吧?拿来瞧瞧?” “在!就在院里!”老胡头身后一个本家侄子立刻应声,转身就冲进风雪里。 不一会儿,他拎着个半旧的麻布米袋子回来了。 袋子死沉,上面沾着泥灰,靠近袋口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黑乎乎、油亮亮的巴掌印子! 五指张开,纹路清晰可见。 “看看,就是这!”老胡头指着那印子,气得手抖。 “胡叔,您别急。”江安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那印子。 “您刚才还说,您家鸡圈里,被踩得乱七八糟,脚印子很深?” “没错,那大脚印子,一看就不是好路数!”老胡头肯定道。 江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刘铁柱脚上那双沾满泥灰、破了好几个洞的烂布鞋。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洗得发白、但干净利落的军绿色胶底解放鞋。 “胡叔,您家鸡圈里的脚印,跟我这鞋底子,像吗?”江安抬起脚,露出鞋底清晰的防滑纹路。 老胡头眯眼看了看,摇头:“不像!你那鞋底子纹路细,踩出来印子浅。” “鸡圈里那脚印子,又大又深,鞋底子磨得都快平了,跟你这鞋对不上!” “那就对了。”江安转向刘铁柱,眼神锐利如刀。 “刘铁柱,把你那破鞋脱下来,给大伙儿看看鞋底子!” 第90章 清算! 第九十章 清算! 刘铁柱脸色唰一下白了,下意识把脚往后缩:“凭…凭啥?老子脚臭!” “心虚了?”江安冷笑。 “不敢脱?那就说明你那鞋底子,跟鸡圈里的脚印子对得上!” “你…你放屁!”刘铁柱急眼了,跳脚大骂。 “鸡圈里脚印子多了去了,谁知道是谁踩的?” “说不定是你小子昨晚溜进去踩的呢,凭啥赖我?” “就是!”张世琴立刻帮腔,叉着腰。 “脚印子能说明啥?说不定是老胡头自个儿踩的!” “江安,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想糊弄谁呢?” “脚印子说明不了啥?”江安嗤笑一声,目光落回那个油乎乎的巴掌印上。 “老子就知道你这号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脚印子你说是别人的?行。” “那米袋子上的巴掌印呢?这油乎乎的一个大手印子,清清楚楚。” “刘铁柱,你不是说这是不是你的手印吗?那感情好!” 他指着米袋子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 江安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张队长,劳烦您做个见证!” “这人去偷东西,米袋子上留了巴掌印,赖是赖不掉的!” “咱今儿个,就验验这手印!” “验手印?”张卫民一愣:“咋验?” 这巴掌印咋看是谁的?总不能挨个儿比吧? 那也看不出来啊。 农民的巴掌都差不多,何况这油印子淡淡的,啥也看不出来啊。 屋里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江安声音斩钉截铁:“不是巴掌印,是指纹。” “听说过没?每个人的手指头肚子上,那纹路都是独一份的!” “就算是天底下,那都找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 “这米袋子上的手印,油乎乎亮晶晶的,纹路清清楚楚!” “只要把刘铁柱的手按上去,比对比对,看看那纹路能不能对上!” “对上了,就是他干的,对不上,我江安认栽,胡叔的鸡钱,我赔!”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炸开了锅! “指纹是啥玩意儿?真新鲜,没听说过啊!” “手指头上的纹路?还能不一样?” “江安这小子,懂得真多!”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觉得新奇又不可思议。 他们以前只知道,看巴掌能算命。 看巴掌能断案? 还是头一遭呢。 刘铁柱一家三口,脸唰一下全白了! “胡…胡说八道!”刘铁柱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明显的恐慌。 “什么指纹?肯定是你胡说八道的,故意用这法子来骗人。” “江安,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想糊弄谁呢?” “就是!什么指纹不指纹的,糊弄鬼呢?”张世琴也慌了神,尖声叫道。 “我看你就是想陷害我儿子,谁知道你那什么指纹是真是假?” “手指头印子不都差不多?糊弄鬼呢。队长,您可不能信他这瞎话!” “糊弄?”江安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是不是糊弄,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张队长,您看呢?”他看向张卫民。 张卫民皱着眉头,看着米袋子上那个清晰的油手印,又看看江安笃定的眼神,心里也信了几分。 他当队长这么多年,也听说过点新鲜玩意儿。 “行,那就验!”张卫民一咬牙:“安子,你说咋验?” “简单!”江安指着灶膛:“胡叔,您家灶膛里还有烧过的草木灰吧?弄点细灰来!” “有有有!”老胡头立刻招呼侄子:“快,去灶膛掏点细灰来!” 侄子应了一声,飞快跑出去。 不一会儿,端着一小簸箕黑乎乎的细草木灰回来了。 江安接过簸箕,走到堂屋中央的破桌子旁。 他把簸箕里的草木灰,小心地、均匀地撒在桌面上,铺了薄薄一层。 然后,他拿起那个米袋子,把印着油手印的那一块,小心翼翼地按在铺平的草木灰上。 轻轻按压了几下。 再慢慢提起袋子。 桌面上,那层薄薄的草木灰上,清晰地显现出一个黑乎乎、但纹路异常清晰的巴掌印轮廓! 连指纹的螺旋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老天爷!” “真显出来了!” “这纹路,跟树皮似的,神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眼睛都瞪圆了。 老胡头凑近了看,激动得胡子直抖:“对对对,就是这个印子,一模一样!” 江安看向面如死灰的刘铁柱,声音冰冷:“刘铁柱,把手伸出来!” “不…我不!”刘铁柱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把手藏到背后,连连后退。 “你…你想干啥?我不按,你这是陷害!” “你肯定要用法子来陷害老子,老子不认。” “不敢?”江安嗤笑一声,“你刚才不是挺能嚷嚷,挺清白的吗?” “心虚了?怕露馅了?” “队长,胡叔,还有各位乡亲,都看着呢!他不敢按!” 张世琴一看儿子这怂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八成要坏菜,刚想过来阻拦,江安就开口了。 “由不得你!”江安眼神一厉,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杨大毛和另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早就看刘铁柱不顺眼了,立刻会意,一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刘铁柱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刘铁柱拼命挣扎,像条被按在案板上的鱼。 “把他右手按在灰上!”江安命令道。 杨大毛两人死死按住刘铁柱,掰开他死死蜷缩的手指。 把他油腻腻、黑乎乎的右手手掌,狠狠按在了桌面上那层薄薄的草木灰上! “嗷!”刘铁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江安等他按实了,才示意杨大毛他们松开。 刘铁柱猛地抽回手,看着自己沾满黑灰的手掌,眼神惊恐。 江安拿起米袋子,把上面那个油手印,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桌面上刘铁柱刚按出来的那个灰手印上。 两个手印,一大一小,轮廓几乎完全重合! 更关键的是,那指纹的纹路走向,螺旋的圈数,细微的分叉点… 竟然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大家伙看看!”江安举起米袋子,声音洪亮:“这纹路,是不是一模一样?” “我的老天爷,还真对上了?一点不差!” “就是他!” “不要脸的东西,偷鸡还赖别人!”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指责声像潮水一样涌向刘铁柱一家。 老胡头气得浑身哆嗦,眼珠子都红了! 他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刘铁柱的衣领子,柴刀差点就劈下去! “小畜生,你他娘的偷我的鸡,还诬赖好人,差点冤枉了江安和俩小神兽!” “老子信了你的邪!” “赔钱,今天不赔钱,老子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你送进号子里吃牢饭!” 刘铁柱吓得腿都软了,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别打别打,胡大哥,我们赔,我们赔钱!”张世琴哭嚎着扑上来,死死抱住老胡头的胳膊。 “孩子还小,不懂事,您高抬贵手,别送号子啊,送进去这辈子就毁了啊!” “我们家还要脸啊!” “脸?”江安在一旁嗤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砸在地上。 “你们家脸皮比咱屯子后山的冻土还厚实,还搁这儿要脸呢?” “偷鸡摸狗,栽赃陷害,还有脸提脸面?” 刘实根蹲在炕沿上,脸黑得像锅底,手里的烟袋锅子捏得死紧。 他看看被揪着领子、抖如筛糠的儿子,再看看哭天抢地的婆娘,又看看周围乡亲们鄙夷愤怒的眼神。 最后,他目光落在江安那张冷冰冰的脸上。 一股巨大的憋屈和耻辱涌上来。 他猛地从炕沿上跳下来,走到墙角,从破柜子底下摸摸索索,掏出个脏兮兮的手帕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枚分币。 他数了又数,最后把几张毛票狠狠拍在桌上。 “赔,赔你两只鸡钱!”他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 “够了吧?拿了钱赶紧滚!” 老胡头一把抓过钱,数了数,又狠狠瞪了刘铁柱一眼:“算你走运,再有下次,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招呼两个侄子,收起柴刀,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人群还在外面看热闹,议论声嗡嗡响。 “活该!” “赔钱算便宜他了!” “真丢人!” 刘实根见江安杵着不动,顿时黑着脸,指着门口:“事儿完了,滚吧!” 江安却没动。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冰冷地扫过刘铁柱那张惨白的脸。 “胡叔的事儿,是完了。” “老子江安的事儿,还没完呢!” 第91章 赔偿,房子抵押出去! 第九十一章 赔偿,房子抵押出去! 江安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外面看热闹的议论声都停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安,你个小畜生还想干啥?”刘实根猛地转过身,眼珠子通红,指着江安鼻子,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胡有田那老东西的钱都赔了,你还想咋地?非要把我们家逼死才甘心?” “我们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害你们?”江安嗤笑一声,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去。 “胡叔的鸡是赔了,那我家的鸡呢?” “我娘前两天刚数过,我家后院新抓的十二只鸡崽子,少了三只!” “是不是全进了你这瘪犊子的肚子?刚才还有脸赖老子偷东西?” “老子本来在家炖着熊掌,喝着热汤,舒舒服服吃着饭,就因为你家这狗屁倒灶的事儿,被拉过来吹冷风,看你们这一家子唱大戏!” “耽误老子工夫,恶心老子心情,还他娘的想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刘铁柱脸唰一下绿了,眼神躲闪,嘴硬道:“你…你少血口喷人,你家鸡丢了关我屁事?指不定是黄皮子叼走了!” “就是!”刘实根立刻跳出来,指着江安的鼻子就骂开了。 “江安,你别得理不饶人,不就是几只鸡崽子吗?值几个钱?你家里那么多鸡鸭,天天吃肉,还在乎这几只?” “铁柱是你亲表哥!吃你几只鸡怎么了?一家人还分那么清?” “再说了,铁柱也没像江久明那混球一样欺负你媳妇儿吧?我们好歹还是亲戚,你给表哥吃点肉,那不是天经地义?” “亲戚?天经地义?”江安嗤笑一声,眼神像看傻子。 “老子跟你们家撕破脸皮多久了?还亲戚?我娘在刘家当牛做马的时候,你们这亲戚在哪?” “现在想起来是亲戚了?想起来天经地义了?老子家的肉,喂狗都不喂你们这号白眼狼!” “还嫌老子做得过?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得过!” 话音未落! 江安动了! 他像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步就跨到刘实根面前! 刘实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带着风雷之势,狠狠扇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 声音又脆又响! 刘实根被打得脑袋猛地一偏,眼前金星乱冒,烟袋锅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炕沿上! “嗷!”他痛呼一声,捂着脸,踉跄着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爹!”刘铁柱惊叫一声,眼睛瞬间红了,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朝江安扑过来。 “小畜生,我跟你拼了!” 江安眼神冰冷,不闪不避。 就在笤帚疙瘩砸下来的瞬间,他身子一侧,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钳住刘铁柱的手腕。 用力一拧! “啊!”刘铁柱手腕剧痛,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笤帚疙瘩脱手掉下。 江安顺势往前一步,右腿膝盖狠狠顶在刘铁柱的裤裆位置。 噗! 沉闷的撞击声! “呃啊!”刘铁柱眼珠子暴凸,痛得直接弓成了虾米。 下一秒,江安抓着他手腕的手臂猛地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砰! 刘铁柱像条死狗一样,被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尘土飞扬! “我的儿啊!”张世琴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指甲就往江安脸上挠。 “滚开!”江安看都没看她,反手一推! 力道不大,但带着一股巧劲。 张世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哎呦一声,脚下拌蒜。 下一秒,就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两圈,噗通一声,重重摔在旁边的柴火堆里! “哎哟喂,杀人啦,江安杀人啦!”她摔得七荤八素,躺在柴火堆里,拍着大腿就嚎起来。 “没天理啦,小畜生打长辈啦,要出人命啦!” 屋里瞬间鸡飞狗跳。 刘实根捂着脸,嘴角淌血,瘫在炕沿下哼哼。 刘铁柱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得直抽抽,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张世琴躺在柴火堆里,头发散乱,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江安站在屋子中央,眼神冰冷如铁。 他抬脚,一脚踩在刘铁柱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鞋底碾了碾。 “嚎?接着嚎?” “刚才不是挺能叫唤的吗?” 刘铁柱的脸被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嘴里全是土腥味,又痛又屈辱。 此时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钱,老子不要你们赔。”江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但这人,老子今天必须送进号子里去!” “今天敢偷老子家的鸡,明天就敢偷老子家的粮,后天就敢摸老子家的钱!” “与其天天提心吊胆防着你们这窝贼,老子不如一了百了,给他送走完事儿!” “省心!” 这话一出,地上的刘铁柱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 “不要,安子,别送我去号子!” “我赔,我赔你鸡钱…”他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江安,你敢!”刘实根挣扎着爬起来,眼睛血红,指着江安,声音嘶哑。 “你敢动我儿子,老子跟你拼命!” “拼命?”江安嗤笑一声,脚下一用力。 “呃啊!”刘铁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江安挑衅般开口,冷笑道。 “就你这号老棺材瓤子,拿什么跟老子拼命?” “老子现在就能送他进去吃牢饭,你信不信?” “爹娘,救我啊,我不想进去啊…”刘铁柱被踩得脸变形,声音都变了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张世琴也顾不上嚎了,连滚带爬地从柴火堆里扑过来,一把抱住江安的腿。 “安子安子,婶子求你了,别送铁柱进去啊,进去就毁了啊!” “婶子给你磕头了,婶子错了,我们赔钱,赔你十只鸡的钱,行不行?” 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额头在冰冷的泥地上磕得砰砰响。 “赔钱?”江安低头看着她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你兜里那几张毛票子,老子可看不上。” “你儿子之前拦路打劫老子,隔三差五来找晦气,现在还偷我家的东西,诬赖我偷别人的鸡,往老子聚宝盆和黑奴头上扣屎盆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算算,得多少钱才能买他这条小命?” “啊?”张世琴愣住了,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江安:“那…那你要啥?” 刘实根也捂着肿脸,眼神惊疑不定。 江安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破败的土坯房。 “我看你这房子,位置不错,地基也还结实。”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我听说,当年这房子,本来该是分给我娘的吧?” “好像是你这老东西,仗着自己是老刘家独苗,说什么命根子金饽饽,硬是从我娘手里抢走的?” “现在,物归原主。把这房子抵给我,老子就能放过这混球。” “不然,现在就送他进去吃牢饭!” “你休想!”刘实根瞬间炸了,他嗷一嗓子,抄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烧火棍,不管不顾地朝着江安脑袋抡过来! 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小畜生,你还想要房子?老子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 江安眼神一厉,不闪不避。 就在烧火棍带着风声砸到眼前的瞬间,他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棍头。 顺势往怀里一带! 刘实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被带得往前扑。 江安右脚悄无声息地往前一勾。 噗通! 刘实根一个狗吃屎,再次重重摔在冰冷的地上,手里的烧火棍也脱了手。 江安一步上前,右脚狠狠踩在他后背上,把他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爹!”刘铁柱和地上的张世琴吓得魂飞魄散! “给不给?”江安的声音冷得像冰窟里的石头,砸在每个人心坎上。 “给…给…我们给…”张世琴彻底吓破了胆,哭嚎着。 “安子,别打了,房子给你…放过我们吧!” 她连滚带爬地冲到炕头,从破炕席底下摸摸索索,掏出一个油纸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盖着红戳的房契。 她哆嗦着手,把房契递过来。 “安子,房契给你…放过铁柱吧…” 江安没接,目光看向门口。 队长张卫民一直站在门口,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张队长,劳烦您做个见证。”江安声音平静。 张卫民叹了口气,点点头,走进来。 他从怀里掏出钢笔和一个小本子。 “写个字据吧,说明白,这房子是刘实根自愿抵给江安,赔偿江安家的损失。” 第92章 女知青被迫挖冻土! 第九十二章 女知青被迫挖冻土! “写…我们写…” 张世琴哭着点头。 刘实根瘫在地上,抱着断腕,眼神涣散,已经说不出话。 张世琴哆嗦着,在张卫民的指点下,歪歪扭扭地在房契背面写了个字据,又按了个红手印。 张卫民拿过房契和字据,看了看,递给江安。 “安子,收好了。” 江安接过那张泛黄的房契,入手微凉。 他看了一眼地上像滩烂泥的刘铁柱,又扫了一眼抱着断腕、眼神死灰的刘实根,还有哭得快要昏过去的张世琴。 “三天。”江安声音冰冷。 “三天之内,把你们的东西搬干净。” “要是东西没搬走,那屋子里的,可就全是老子的了。” 说完,他收起房契,转身就走。 小老虎和熊崽子立刻跟上。 小老虎路过瘫在地上的刘铁柱时,还故意在他破棉裤上又踩了一脚。 这一脚踩的实实的,刘铁柱顿时嗷一声惨叫,痛哭流涕起来。 江安懒得理会这哭嚎,推开院门,走进风雪里。 只留下刘家破屋里,死一般的沉寂和压抑的哭泣。 屋子里,气氛像冰窟一般。 “败家子,你个败家子啊!”刘实根瘫在冰冷的炕上,抱着缠着破布的断腕,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挣扎着指着缩在墙角的刘铁柱破口大骂。 “老子苦心经营了一辈子,攒下的这点家底,全让你个混球给祸害了!” “房子都没了,咱家住哪儿?睡雪地里啊?” “你个丧门星,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刘铁柱蜷在墙角,脸上青紫交加,肚子还隐隐作痛。 他听着他爹的骂声,一股邪火也蹭地冒上来。 “爹,你现在知道怪我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那鸡不是你吃得最欢吗?炖鸡的时候,你不是还夸我手艺好,说偷得好吗?” “现在出事儿了,全赖我头上?” “江安那小畜生打上门来,你倒是上啊。你不是老刘家的独苗吗?你不是命根子金饽饽吗?你咋连你外甥都收拾不了?” “窝囊废!” “你…你个小畜生,敢骂老子?”刘实根气得差点从炕上蹦起来,扯到断腕,疼得他嗷一嗓子,又瘫了回去。 “反了,反了天了!” “骂你怎么了?”刘铁柱梗着脖子,豁出去了:“要不是你没本事,护不住家,咱能落到这地步?” “江安那小畜生,以前在咱家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呢?都敢骑到咱头上拉屎了!” “还不是你害的,你当年要是不把他娘往死里榨,他能恨咱家恨成这样?” “你…你…”刘实根气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行了,都别吵了!”张世琴哭嚎着扑过来,一把抱住刘铁柱:“我的儿啊,别跟你爹顶嘴了…” 她扭头冲着刘实根哭喊:“你骂儿子有啥用?有本事你去找江安啊,去找你那个好妹妹啊!” “对,找刘蓉!”刘实根浑浊的老眼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刘蓉是我亲妹子,她敢不管她亲哥?” “房子是她的?那正好,让她去跟江安说,把房子还回来!” “她要是敢不还,老子就去她家门口上吊,看她以后在屯子里怎么做人!” 张世琴也像是看到了希望,抹了把眼泪:“对,找刘蓉去。她心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家睡雪地里!” “她儿子抢了她亲哥的房子,她脸上能有光?” “到时候让屯子里人都看看,她刘蓉养了个什么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刘铁柱也冷静了点,肿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对,找姑,她最怕人说闲话。让她去闹,江安再横,还能把他亲娘咋地?” “三天?”张世琴三角眼一翻,啐了一口:“搬?搬个屁!” “咱就不搬,我看他江安能把咱咋地?” “逼死亲大舅?他敢?” “传出去,唾沫星子淹死他!让他娶不上媳妇!” “对,就不搬!”刘实根也恶狠狠道:“看他能咋办,小畜生,不得好死的东西…” 一家三口凑在冰冷的炕头,骂骂咧咧,眼里闪烁着最后一点恶毒的光。 与此同时,江安已经回到了家里。 堂屋里暖烘烘的,灶膛火旺。 刘蓉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听见动静抬头:“安子,回来啦?事儿咋样了?” 江安没说话,走到炕边,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房契,递过去。 “娘,给。” 刘蓉疑惑地接过,凑到油灯下。 昏黄的光晕里,她看清了那张纸上的字迹和红戳。 手猛地一抖。 “这…这是…”她声音发颤,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 “老刘家那房子的房契?” “嗯。”江安声音平静:“刘实根抵给咱家了。” “抵…抵给咱家了?”刘蓉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指都在哆嗦。 “当年,这房子本该是您的。”江安看着她娘泛红的眼圈,声音低沉:“那老东西仗着自己是老刘家独苗,硬抢走的。” “现在,儿子给您拿回来了。” “往后,那一家子吸血鬼,别想再骑在咱头上拉屎!” 刘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摩挲着那张发脆的房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好…好…”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安子,娘这心里,总算舒坦了…” 江大山走过来,粗糙的大手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叹了口气:“行了,哭啥?安子有本事,拿回来就好!该高兴!” 伊莉娜也凑过来,蓝眼睛里带着担忧和暖意,轻轻握住刘蓉的手:“不哭,好事。” 刘蓉抹了把眼泪,把房契仔细叠好,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嗯,高兴,娘高兴!” “锅里还热着熊掌汤呢,安子,快喝点暖暖!” “聚宝盆,黑奴,也来,给你们留了骨头!” 小老虎和熊崽子立刻凑到灶膛边,呜呜叫着。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映着一家人暖融融的笑脸。 屋外风雪呼啸。 屋里却暖意融融。 吃饱喝足,江安这才躺下,美美的睡了一觉。 房契是到手了,但那一家子的尿性他还能不知道?三天后,还有的闹呢。 到时候不把刘铁柱这小子给踩磁实了,他就不姓江!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小雪粒子还在飘。 江安揣着热乎的窝头,顶着寒气就出了门。 他得去找队长张卫民。 屯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扫雪的沙沙声。 推开队长家院门,张卫民正蹲在灶房门口,就着热水啃苞米饼子。 “安子?这么早?有事儿?”张卫民抹了把嘴,站起来。 “张叔。”江安开门见山:“我和伊莉娜的事儿,您知道。屯子里也都认了。” “但该走的章程还得走,我想请您帮忙,往上递个结婚申请报告。” 张卫民一听,脸上立刻堆起笑:“好事儿啊,安子,叔替你高兴!” “这事儿包在叔身上!” 他搓着手,哈着白气:“伊莉娜同志现在可是咱屯子的老师,娃娃们都喜欢她,教得好!这身份,没问题!” “以前她是毛子身份,可能有点麻烦,现在不一样了。公社那边,我去说,肯定能成!” “你回去等信儿,一准儿给你办得妥妥的!” 江安心里踏实了,从怀里摸出包崭新的大前门,塞到张卫民手里:“张叔,辛苦您跑腿,拿着抽。” “哎哟,这…这太客气了!”张卫民嘴上推辞,脸上笑开了花。 “等事儿成了,您来当证婚人!”江安补了一句。 “那必须的,必须的!”张卫民拍着胸脯:“到时候,叔给你办得热热闹闹的!” 江安道了谢,转身离开。 接下来两天,屯子里集体上工。 秋收尾巴还没扫干净,地里的红薯得赶紧挖出来。 雪下得不大,但气温低,地皮冻得梆硬。 锄头砸下去,震得人虎口发麻,半天刨不出一个坑。 青山村地势高,往年也有入秋就落雪了的情况,但今年这么大的雪还是头一遭。 “这鬼天气,地冻得跟铁板似的!”杨大毛甩了甩震麻的胳膊,啐了一口。 “省点力气吧,别把锄头崩了!”旁边有人喊。 江安和杨大毛分在一块地,俩人闷头挖。 他力气大,动作也麻利,一锄头下去,冻土块子翻起来,再一脚踹开,露出底下紫红色的红薯。 “安子哥,还是你行!”杨大毛看得直咂舌。 不远处,陈娇玲和李学东也在挖。 陈娇玲冻得直跺脚,手上没力气,半天刨不出一个红薯。 她看着江安那边利索的动作,再看看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心里那股邪火又烧起来。 “哼,显摆什么?”她压低声音,冲着李学东抱怨。 “要不是那毛子婆娘抢了我的位置,我用得着在这儿刨土坷垃?” “娇玲,少说两句…”李学东缩着脖子,小声劝。 陈娇玲眼珠子一转,故意把锄头往旁边一歪,一大块冻土疙瘩就朝着江安脚边飞了过去! 江安正弯腰捡红薯,眼角余光瞥见黑影飞来。 他脚步都没挪,锄头杆子顺势一拨。 啪! 那冻土疙瘩被精准地拨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陈娇玲脚背上! 第93章 县农机站刁难! 第九十三章 县农机站刁难! “哎哟!” 陈娇玲痛呼一声,抱着脚跳起来:“江安,你故意的!” 江安直起身,瞥了她一眼,声音凉飕飕的:“自己手滑,怪谁?” “你!”陈娇玲气得脸都白了。 “干活干活,都少说两句!”记分员王家龙在不远处吆喝了一声。 陈娇玲恨恨地瞪了江安一眼,咬着牙,不敢再作妖。 眼下江安在村子里,算是彻底抖起来了。 要是他俩继续和江安对着干,在知青堆里也落不着好。 得想个法子才行。 ...... 中午休息,大伙儿蹲在地头啃干粮。 江安和杨大毛找了个背风的土坡,掏出带来的肉干分着吃。 肉干油汪汪的,嚼着喷香。 陈娇玲和李学东也凑了过来。 “安子哥…”李学东搓着手,脸上堆着假笑:“那个…之前的事儿,是我们不对。” “我们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往后,咱们好好相处,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说是不是?” 陈娇玲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是,安子哥,咱们都是一个屯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安眼皮都没抬,咬了口肉干,声音含糊:“少在我面前晃悠,我就谢天谢地了。” “还好好相处?狗改得了吃屎?” 陈娇玲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随即涨成了猪肝色。 “江安,你…你放屁!”她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江安,指尖都在抖。 “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老娘稀罕跟你好好相处?” “走着瞧!” 她猛地一跺脚,拉着李学东,气冲冲地走了。 杨大毛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这娘们,啥意思啊?左右脑互搏呢?” 江安冷哼一声,继续嚼肉干:“管她呢?准是又想干什么坏事儿。” 果然。 隔着老远,都还能听到陈娇玲的骂声。 什么王八蛋,不得好死。 江安嘴角一扯,吃饱喝足往后一躺,直接睡了个舒坦的午觉。 下午,日头偏西,风更冷了。 张卫民扛着铁锹走过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安子,大毛,过来一下。” 他把两人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这地不行啊,冻得太硬了。” “一上午,大伙儿锄头都崩了好几个口子,照这速度,入冬前这地开不完!” “冬麦种不下去,开春青黄不接,屯子里几百口子都得饿肚子!” 他搓着手,哈着白气,脸上带着愁容。 “安子,你和大毛的工分都够数了,不用在这耗着。” “这样,我给你们开个条子,你俩跑一趟公社农机站,看看能不能借台耕地机过来,把地给耕了!” “越快越好!” 江安点点头:“行,张叔,条子给我。” 张卫民赶紧掏出钢笔和小本子,刷刷写了个条子,盖了章,撕下来递给江安。 他左右看看,又压低声音:“农机站那帮人…不太好说话。” “往年咱们青山屯穷,粮食交得少,人家瞧不上。” “条子递过去也是白搭,不是机器坏了,就是借给别人了。” “你俩机灵点,要是他们使绊子,别硬顶,想想办法。” 江安接过条子,揣进怀里,眼神平静:“知道了张叔,兵来将挡。” 杨大毛也拍着胸脯:“安子哥脑子活,肯定行!” 张卫民拍了拍江安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点。” 江安和杨大毛立刻收拾东西。 江安推出来他那辆锃亮的永久二八大杠。 “上车!” 杨大毛麻利地跳上后座。 江安脚下一蹬,自行车像离弦的箭,冲出了屯子。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 “安子哥,农机站那帮孙子,真不是东西!”杨大毛在后座缩着脖子,愤愤不平。 “往年我去借过,鼻孔朝天,爱答不理的!” “看咱青山屯穷,没油水,机器一次没借出来过!批了条子都当擦屁股纸!” “这回张叔让咱俩去,是想让咱闹一通,给屯子挣点脸面?” 江安迎着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脸面不是靠闹挣的。” “他们要是讲理,咱就好好说。” “要是不讲理…” 他顿了顿,脚下蹬得更快了。 “那就让他们看看,青山屯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公社农机站那几间红砖房,很快出现在视野里。 江安捏住车闸,自行车稳稳停在农机站门口。 “到了。” 农机站用红砖院墙围着,铁皮大门敞开着一条缝。 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几台沾满泥巴、裹着防雨布的拖拉机静静趴着。 “安子哥,我看到耕田机了!这次总算是有门儿了!”杨大毛眼尖得很,一眼就瞧见了几台拖拉机旁边还停着两台耕田机。 之前农机站老是推脱没机器,这下总算让他们逮着了。 “先进去再说。”江安挑了挑眉。 随后他停好自行车,和杨大毛一起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和泥点子,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子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冷冷清清,靠墙一排红砖平房,挂着办公室、机修车间的牌子。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油渍麻花的工作人员正聚在办公室门口抽烟、唠嗑,嘻嘻哈哈的,冻得缩着脖子跺着脚。 江安和杨大毛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那几个闲聊的工作人员瞥了他们一眼。 看到他们身上沾着泥点的旧棉袄,还有冻得通红的脸,眼神里就带上了点轻慢和不耐烦。 他们假装没看见,扭过头去继续唠嗑,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江安没在意,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板。 “同志,我们是青山屯生产队的,来借台机器用一用。” 办公室里,靠墙一个铁皮炉子烧得正旺,上面坐着个搪瓷缸子冒着热气。 一个三十来岁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男人抬起头。 这人叫赵德柱,是农机站管调度的,有点小权力。 他上下打量了江安和杨大毛一眼,特别是他们脚上沾满泥巴的破棉鞋,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青山屯的?”他拉长了腔调,慢悠悠地把报纸放下,拿起搪瓷缸子吹了吹气,啜了一口。 “回去吧,没机器了。” “啥?”杨大毛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 “同志,我们都还没说借什么呢,你咋就说没了?” “我们带着队里批的条子呢,手续合规,都齐全的,你咋看都不看啊?” 他说着就要掏怀里的条子。 赵德柱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说了没就是没了,听不懂人话啊?” “我管你借什么呢,反正现在啥机器都没了!” “赶紧走,别在这儿杵着,耽误我们上班!” “上班?”杨大毛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外面那几个还在抽烟唠嗑的工作人员。 “你们这班上的可真清闲,老子刚才进门就看见那几个人在门口晃悠三圈了!” “上班呢还是磨洋工呢吧?真当我们屯里人眼瞎啊?” “我们有正规手续!”杨大毛把盖着红章的条子拍在赵德柱面前的桌子上。 赵德柱瞥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条子,嗤笑一声,用手指嫌弃地把它往旁边一推。 “条子?你们有条子顶个屁用,这农机站可是我赵德柱说了算。” “我说没机器就是没机器,借啥都没有,赶紧走!” “再不走的话,老子可要叫人了啊。” 他态度极其嚣张,根本没把青山屯的人放在眼里。 杨大毛气得攥紧了拳头,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你…” “大毛。”江安伸手拦住了要暴走的杨大毛。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赵德柱:“赵同志是吧?”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可瞧见了。”江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手指指向院子角落用防雨布盖着的两台机器。 “那后面,不还停着两台耕田机吗?” “看那履带上的泥都还是湿的,像是刚擦过没多久,怎么就没了?” “您虽然是管调度的,但这有没有,大家伙都长了眼睛,您总得给个说法吧?这东西摆在这,还能是我们兄弟俩大白天眼花了啊?” 赵德柱脸色骤然一变,没想到这屯里小子眼睛这么毒。 他梗着脖子,硬着头皮狡辩:“那…那是别的村早就订好了的!” “人家早就交了条子,说了下午就来开走!” “跟你们青山屯没关系,赶紧的,别在这碍事。” “哦?订好了?”江安点点头,拉过旁边一条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 “那行,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等到下午,看看是哪个村的大人物来开走。” 第94章 一物降一物! 第九十四章 一物降一物! 他盯着赵德柱,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下午没人来…那这机器,总该轮到我们青山屯用用了吧?我们手续齐全,按规矩排队,没问题吧?” “要是人来了,我也让他把条子拿出来看看,总得有个说法。” “你!”赵德柱脸一下子绿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江安。 “你小子什么意思?想强买强卖?赖在这儿不走了是吧?” “老子农机站想他娘的借给谁就借给谁,还要你小子在这儿能耐上了?” “强买强卖?”江安也站起身,脸上的那点笑意彻底没了,眼神冷得像冰。 “我江安今天来,是拿着队里的条子,按规矩办事,来借国家配给公社的农机,抢种冬麦,保咱们青山屯几百口子的口粮!” “倒是你们农机站!” 江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煞气,震得办公室嗡嗡响。 “一推二,二推三,队上盖了公章的条子当擦屁股纸!” “国家配给公社的机器,放在院子里落灰,也不给急用的生产队使!” “还他娘的说什么别人订好了?订好了怎么不拉走?放在这儿下崽啊?” “你们这帮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是吃干饭的吗?” “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就把你们这农机站给翻过来!” 说到这,江安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劲儿又上来了,他盯着赵德柱,一字一句。 “老子把这事儿闹到公社去,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这帮磨洋工、卡脖子的玩意儿有理,还是我们青山屯几百口子等着种冬麦活命的老百姓有理!” “公社不管,老子就告到县里去,没他娘的有条子有机器还借不了的!” “你有本事把章程给老子念一遍!” 江安这一番话,字字如刀,句句带刺。 把赵德柱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哆嗦着说不出话。 办公室门口那几个原本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哎,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谁磨洋工了?” “就是,机器紧张,用也得排队,不是你们青山屯说借就能借的!” “太不讲理了,还想动手啊?” “排队?”江安猛地扭头,眼神扫过那几个帮腔的,那股子山林里淬炼出来的凶悍气势让几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青山屯年年递条子,年年排不上队。你们倒说说,排在我们前面的,都是哪个村?” “他们啥时候来拉机器?说出来啊,老子现在就去找他们对质!”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往后缩脖子。 “咋了?哑巴了?”江安冷笑一声,目光重新钉在赵德柱脸上。 “说不出来,那就是你们这帮孙子在搞鬼!” “想卡点好处是吧?”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赵德柱脸上挂不住了,周围几个工作人员眼神也有些躲闪。 赵德柱看着江安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看看旁边那个攥着拳头、眼珠子通红的杨大毛,心里也有点发怵。 他眼珠一转,凑近江安一步,压低声音,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兄弟,消消气,消消气…你看,这大冷天的,都不容易。” “这机器嘛,确实是紧张。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点钱的动作,声音压得更低:“你们青山屯以前没借过,不知道规矩。” “这机器金贵,用一天,磨损大,得有点那个辛苦费。” “之前不借,不是也想着你们青山村辛苦,替你们节约点钱吗?” “我看你们也不容易,这样,给你们个优惠价,八块钱。给了钱,这条子我立马收下,机器你们开走,童叟无欺!” 赵德柱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伸出一只手,等着江安掏钱。 在他看来,这些穷屯子里的人,为了借机器,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掏钱? 江安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又看看赵德柱那张带着施舍和贪婪表情的脸。 一股压抑了一路的邪火,混合着对这帮蛀虫的厌恶,轰地一下冲上了脑门! “要钱?”江安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 “要你妈的钱!” 话音未落! 江安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抓住了赵德柱伸过来的那只手腕。 紧接着,手掌一用力,瞬间攥紧! “啊!”赵德柱只觉得手腕剧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惨叫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安猛地往回一拽。 赵德柱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扯得踉跄向前。 江安左拳早已蓄势待发,带着一股恶风,毫无花哨地,结结实实轰在了赵德柱那张油光锃亮的脸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赵德柱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梁骨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剧痛伴随着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 “嗷!”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江安抓着他手腕的右手猛地一扯,同时右腿膝盖狠狠向上一顶! 噗! 膝盖精准无比地撞在赵德柱的肚子上。 “呃…呕…”这一下,差点没把赵德柱直接给撞吐了。 他胃里翻江倒海,刚喝的茶水混着酸水全喷了出来,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江安顺势松手,赵德柱像条死狗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他嘴里呻吟着,差点没喘过气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领导!” “打人了!” “反了天了!” 门口那几个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惊呼着就要冲进来。 “我看谁敢动!”杨大毛怒吼一声,眼睛都红了。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安子哥动手了,更是热血上头。 他眼疾手快,抄起旁边一条长条板凳,抡圆了就挡在门口! 板凳带着风声,吓得那几个冲在前面的工作人员急忙后退。 “来啊,谁他娘敢上来试试!”杨大毛像头发怒的豹子,死死堵着门口,手里的板凳指着那几个人,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儿。 “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谁敢拦着安子哥办事,老子就跟谁拼命!” “大不了老子砸烂你们这破农机站,给你们脑袋上全开个瓢先!” 他那股子豁出去的狠劲,把门口几个平时只会磨洋工耍威风的工作人员彻底镇住了。 一个个脸色发白,脚步钉在原地,愣是不敢上前一步。 江安看都没看门口,他蹲下身,一把揪住赵德柱的头发,把他那张涕泪血糊了一脸的头拽了起来。 “还要钱吗?”江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不要了…饶命…”赵德柱吓得魂飞魄散,含糊不清地求饶。 “谁给你的狗胆子?敢卡老百姓的救命机器?”江安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往旁边一个铁皮文件柜上撞去。 哐! “啊!”赵德柱又是一声惨叫,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还要辛苦费吗?”江安再次冷冷地问。 “不敢了…不敢了,爷爷,饶了我吧…”赵德柱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混着血往下淌。 “机器,借不借?”江安揪着他,把他拎起来一点,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借借,马上借!”赵德柱拼命点头,生怕点慢了脑袋又要遭殃。 “钥匙,条子拿来!”江安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像滩烂泥的赵德柱。 赵德柱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得脸上身上的污秽。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办公桌边,哆嗦着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串油腻腻的钥匙。 又把江安之前拍在桌上的条子抓起来,双手捧着,像捧圣旨一样递到江安面前。 “给您,钥匙和条子您收好,机器…机器就在院子里…您随便挑…”他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充满了恐惧。 江安接过钥匙和条子,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工作人员,最后目光落在赵德柱身上。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或者以后青山屯借机器再敢卡脖子…那可就影响你的仕途啊!” 第95章 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第九十五章 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江安没说下去,只是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嘎巴的脆响。 赵德柱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又瘫下去:“不敢,绝对不敢!” “我保证,以后青山屯的条子…优先办…优先办…” 江安这才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对门口的杨大毛说:“大毛,走了,开机器去!” “好嘞,安子哥!”杨大毛兴奋地应了一声,狠狠瞪了那几个工作人员一眼。 他这才放下板凳,跟着江安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院子里,几台沾满泥巴的东方红拖拉机静静趴着,旁边两台履带式耕地机盖着防雨布。 江安径直走向角落那两台耕地机。 “大毛,掀开!” “好嘞!”杨大毛兴奋地应了一声,几步冲过去,一把扯开厚重的防雨布。 哗啦! 帆布滑落,露出底下两台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履带式耕地机。 履带上沾着新鲜的泥巴,显然不久前刚用过。 “就它了!”江安眼神锐利,把钥匙串扔给杨大毛:“挑一台,点火!” “得令!”杨大毛接过钥匙,麻利地跳上其中一台耕地机的驾驶座。 他以前在公社农机培训班混过几天,虽然没开过几次,但基本的操作还记得。 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突突突! 沉闷的柴油机轰鸣声瞬间打破了农机站的死寂! 黑烟从排气管喷出,带着一股浓烈的柴油味。 杨大毛兴奋地拍打着方向盘:“安子哥,成了!能走!” 江安点点头,把自行车往耕地机上一架,这才跳了上来。 履带缓缓转动,碾过院子的枯叶,留下深深的印痕。 办公室里,赵德柱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扒着窗户往外看。 看到那耕地机真的走了,他气得浑身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小畜生,你们等着!” 门口那几个工作人员也凑过来,看着院子里轰鸣的机器,脸色难看。 “赵主任,真让他们开走了啊?”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太嚣张了,敢在农机站打人抢机器?” 赵德柱猛地扭过头,血糊糊的脸上满是狰狞:“闭嘴,一群废物!” “刚才怎么不上?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他俩开出门的时候咋不去拦着?老子要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等着吧!”赵德柱眼神怨毒,死死盯着窗外:“他们有本事开走,也得有本事用!” “这机器金贵着呢!履带、犁铧,哪样不是精贵玩意儿?” “青山屯那破地方,石头坷垃多,冻土硬得跟铁板似的,开过去犁地?哼!” 他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弧度。 “等他们还机器的时候,老子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履带断了?犁铧崩了?发动机拉缸了?都是他们操作不当弄坏的!” “到时候,让他们赔,往死里赔!” “不把青山屯那点家底掏空,老子就不姓赵!” 他越想越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安和杨大毛跪地求饶、青山屯砸锅卖铁赔钱的场景。 “还有那个江安!”赵德柱捂着剧痛的鼻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敢打老子?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等他们来还机器的时候,找几个能打的过来,老子就不信了,那俩小子还能翻天了!” “不把今天这口气给出了,老子他娘的就不姓赵!” “老子非得让这群泥腿子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走着瞧!” 众人眼神这才跟着一亮。 “对,赵主任说得对!” “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几个工作人员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附和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德柱听着这些马屁,心里那口恶气稍微顺了点。 与此同时,江安和杨大毛已经开出去老远了。 “哥,今儿个真解气,你看那姓赵的,脸都被打歪了!”杨大毛兴奋不已,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少得意,这事儿只怕还有后话呢。”江安眯着眼开口。 “那姓赵的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回去做好准备。” “等耕地机用完了,咱哥俩还得来舒展舒展筋骨。” 闻言,杨大毛顿时来了精神:“必须舒展,打的那姓赵的落花流水才行。” 江安眯着眼,回头看了一眼农机站的方向。 他都能猜到,这赵德柱在背后是怎么气急败坏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江安,还从来没怕过。 ...... 很快,耕地机就开回了地里。 突突突! 柴油机的咆哮声由远及近,震得地皮都在颤。 地里干活的人都停了手,抻着脖子望。 “是耕地机!” “安子真给借来了!” “这下有救了!” 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脸上都露出惊喜,冻僵的胳膊腿儿都仿佛有了劲儿。 陈娇玲和李学东也愣住了,看着那台轰隆隆开过来的铁牛,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他真弄来了?”陈娇玲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地上,砸了自己脚面都没觉出疼。 李学东脸色更难看了,心里像塞了把冰碴子,又冷又堵。 “废物!”陈娇玲猛地回过神,气得狠狠一跺脚,泥点子溅了李学东一裤腿。 “你看看人家江安,再看看你,来村里这么些天,在队长面前连个屁都没放响过!” 她指着远处正跳下机器的江安,声音尖利。 “再让他把地都耕了,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 “咱俩在青山屯就真成臭狗屎了,等着被发配去农场啃窝头吧!” 李学东心里也窝着一团邪火,又急又怕:“怪我?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惹他,把他得罪死了,他能这么不待见咱们?” “现在想凑上去人家都不稀得搭理!” “那怎么办?”陈娇玲急得快哭了。 “就这么干看着?让他骑在咱头上拉屎?” “你瞧瞧刘家,房子都让人端了!” “再不想辙,下一个就轮到咱俩睡雪窝子!” 李学东眼神阴晴不定,死死盯着那台冒着黑烟的耕地机,一个恶毒的念头猛地冒出来。 他压低声音,凑近陈娇玲:“急什么?他得意得太早了!” “这可是公家的宝贝疙瘩,金贵着呢!” “现在整个青山屯,就他和杨大毛那二愣子会摆弄这东西…” “你说,这玩意儿要是在地里不小心磕了碰了,弄坏点啥…这责任算谁的?” 陈娇玲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是说…” “哼。”李学东眼神发狠:“到时候,赔不死他,让他把刚抢来的房子都吐出来都不够!”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恶毒的快意,紧绷的心弦这才稍微松了点。 此时的地里全都沸腾了,众人齐齐围了上来,看着那耕地机啧啧称奇。 “行了,别围着了!”张卫民大声吆喝。 “安子,大毛,赶紧的,把地耕了!” “大伙儿都搭把手,把红薯土豆都挖出来!” “好嘞!”杨大毛搓搓冻僵的手,兴奋地握住操纵杆。 履带转动,沉重的犁铧深深扎进冻得梆硬的土地。 嘎吱,嘣! 冻土块像脆皮似的被生生撕裂、翻开,露出底下深褐色的、相对松软的土层。 效率比一锄头一锄头地刨,快了何止十倍! “好!” “真快啊!” “这下妥了!” 地里响起一片欢呼。 大伙儿不用再跟冻土死磕,都跑去后面还没收完的地。 红薯和土豆一筐筐挖出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旁。 其他的,就交给耕地机把地给翻一遍就完事。 速度一下子快了好几倍。 江安在一旁盯着,偶尔指点杨大毛避开大石头。 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他看着身后迅速被开垦出来、散发着泥土气息的田地,心里也踏实了。 照这速度,几天工夫,这片地就能全翻完。 冬麦的种子,能赶在入冬前播下去。 青山屯几百口人的口粮,总算有指望了。 天色擦黑,柴油机才熄了火。 地里堆满了刚挖出来的红薯土豆,像小山包。 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希望和满足。 “收工!”张卫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轻快。 江安拍了拍沾满泥的机器,招呼杨大毛:“走,回家!” 屯子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飘散开来。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扛着农具,背着沉甸甸的收获,三三两两往家走。 笑声和议论声在暮色里回荡。 “今天可算干了个痛快!” “多亏了安子和大毛!” “这下能过个好年了!” 陈娇玲和李学东混在人群里,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江安,眼神阴冷。 “等着吧,江安。”陈娇玲低声咒骂:“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李学东也阴恻恻地笑了:“机器坏了,我看你怎么赔!”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消失在暮色里。 ...... 深秋的夜,冷得像冰窖。 屯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 半夜!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溜出知青点,踩着冻硬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外那片刚开垦的土地摸去。 第96章 半夜破坏集体财产! 第九十六章 半夜破坏集体财产! “快点!” 陈娇玲缩着脖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早点弄了早点回去。” “催什么催!”李学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牙齿冻得咯咯响:“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两人很快摸到了地头。 两台巨大的履带式耕地机静静地趴在翻开的黑土地上,像两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是这儿!”李学东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赶紧的,把东西弄坏,履带、犁铧,还有那发动机…都给它弄出点毛病来!” “明天江安那小子一来,嘿嘿…”他发出一声阴冷的笑:“看他怎么交代!” 陈娇玲也兴奋起来,搓着冻僵的手:“对,让他赔,赔死他,把他那新房子都赔进去!” “看他还怎么得意!” 两人摸到一台耕地机旁边。 “这履带怎么弄?”陈娇玲看着那粗壮的金属履带,有点无从下手。 “笨!”李学东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大号扳手。 “找关键地方,拧松螺丝,履带松了,跑起来肯定掉链子!” 他又指了指后面挂着的巨大犁铧:“那玩意儿,找石头砸,砸出豁口来,看他怎么犁地!” “还有发动机!”他指着机头。 “机油放掉,或者往进气管里塞点东西,保证它拉缸!” “好!”陈娇玲也来了劲,掏出准备好的锤子和螺丝刀。 两人分头行动。 李学东蹲在履带旁,借着月光,找到一颗连接履带板的巨大螺栓。 他举起扳手,对准螺帽,用力拧动! “妈的,真紧!”他骂骂咧咧,使出吃奶的劲儿。 扳手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江安,你个王八蛋!”陈娇玲一边用锤子狠狠敲打犁铧的刃口,发出叮当的脆响,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让你得意,让你威风,还不买老娘的账?明天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以为借个破机器就了不起了?蠢货,这就是你的断头饭!” “等机器坏了,看你怎么赔,把你那破房子卖了都不够!” “到时候,跪着求饶都没用,等着去号子里啃窝头吧!” “哈哈哈!”李学东也发出一阵压抑的狂笑,扳手拧得更加用力。 “那蠢货还真以为自个儿立功了?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等明天,老子看你那张脸还能不能绷得住!” “青山屯的救星?呸,明天就是那小子的死期!” 两人越骂越起劲,越干越兴奋。 冰冷的扳手和锤子在他们手里挥舞,敲打着冰冷的钢铁,发出叮叮当当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陈娇玲敲累了犁铧,又转到发动机旁边。 她看着那个巨大的铁疙瘩,有点犯难。 “机油箱在哪儿?”她小声问。 “笨,在底下,有个放油螺丝!”李学东头也不抬,还在跟那颗顽固的螺栓较劲。 陈娇玲弯下腰,摸索着。 果然,在发动机底部摸到一个凸起的螺丝帽。 她拿起扳手,对准,用力一拧! 螺丝纹丝不动。 “妈的,这么紧!”她学着李学东的样子骂了一句,使出全身力气。 扳手猛地一滑! “哎哟!”陈娇玲惊呼一声,扳手脱手飞出,砸在旁边的履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她的手,却死死按在了发动机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凸起部件上。 那部件摸上去滑腻腻的,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 “啊!”陈娇玲只觉得手心一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她惊恐地想抽回手,却发现手掌像被焊死了一样,牢牢地粘在了那滑腻的部件上! “李学东,你快过来看看!”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我的手…手粘住了!” “啥?”李学东不耐烦地抬起头:“粘住了?你他妈搞什么…” 他话没说完,借着月光,看到陈娇玲半弯着腰。 此时她一只手死死按在发动机底部,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僵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恐。 “废物!”李学东骂了一句,丢下扳手,快步走过去。 “机油而已,粘什么粘?用点力就…”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陈娇玲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碰到陈娇玲胳膊的瞬间! 一股同样滑腻冰冷的触感传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从陈娇玲胳膊上传来! “啊!”李学东惊叫一声! 他的手掌,竟然也死死地粘在了陈娇玲的胳膊上! “怎么回事?”李学东魂飞魄散,拼命想把手抽回来。 可那吸力大得惊人,他的手像是长在了陈娇玲的胳膊上,纹丝不动! “你他妈身上抹了什么?”李学东又惊又怒,冲着陈娇玲咆哮。 “我…我不知道啊!”陈娇玲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是刚才摸到那东西,滑腻腻的…” “然后就蹭到旁边了,全是这东西!” “蠢货,你他妈害死我了!”李学东破口大骂。 他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去推陈娇玲,想借力把手抽出来。 噗! 他的另一只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陈娇玲后背上! 那里,不知何时也蹭上了一片滑腻腻、黑乎乎的东西! “啊!”李学东再次惨叫! 他的另一只手,也瞬间被牢牢吸住! 现在,他两只手都粘在了陈娇玲身上! 陈娇玲一只手粘在发动机上,另一只胳膊和后背被李学东死死粘住! 两人以一种极其诡异和狼狈的姿势,像连体婴一样,被牢牢地焊在了冰冷的耕地机上! “李学东你个废物,都怪你!”陈娇玲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冲着近在咫尺的李学东尖叫。 “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们能落到这地步?” “又被江安那王八蛋算计了,他肯定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你个扫把星,害人精!” “放你娘的屁!”李学东也急眼了,脸涨成了猪肝色。 “要不是你非要招惹江安,得罪死了,咱能被他往死里整?” “现在好了,全完了。明天被人发现,咱俩都得完蛋!”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蠢女人害的!”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你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 两人脸贴着脸,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互相咒骂着,推搡着,都想把对方推开。 可越挣扎,那粘性似乎就越强! 冰冷的机油混合着汗水,糊满了两人接触的地方。 深秋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身上。 他们只穿着单薄的棉袄,刚才干活时还出了点汗。 此刻被冷风一吹,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他们浑身筛糠似的抖。 “冷死我了…”陈娇玲嘴唇发紫,牙齿打颤。 “我也快冻僵了…”李学东声音哆嗦,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 肚子里空空如也,又冷又饿。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心脏。 “怎么办,明天…明天怎么办…”陈娇玲绝望地呜咽着。 “要是被队长发现,被江安发现…” “咱俩肯定要被送农场了!” “闭嘴!”李学东低吼一声,心里也充满了绝望。 两人像被粘在捕蝇纸上的苍蝇,在冰冷的寒夜里,瑟瑟发抖,互相怨恨,却又无法分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亮西沉,天色越发黑暗。 寒气越来越重。 陈娇玲和李学东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剩下本能的颤抖和断断续续的呻吟。 第二天,天蒙蒙亮。 屯子里响起公鸡打鸣的声音。 村民们扛着锄头铁锹,三三两两走出家门,准备上工。 “走,今天加把劲,把东头那片地也开了!” “有耕地机就是快!” “多亏了安子和大毛!” 大家伙有说有笑,朝着村外走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头。 “哎?那是什么?” “地上怎么黑乎乎一大片?” “好像是…机油?” 众人惊讶地看着耕地机旁边。 一大滩黑乎乎、粘稠的液体泼洒在翻开的黑土地上,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 刺鼻的机油味弥漫开来。 “我的老天爷,谁把机油泼地上了?” “这得浪费多少油啊?” “安子哥知道不得气死?”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耕地机那边传来。 像是垂死的挣扎。 “救命啊…救救我们…” 这声音吓了大家伙一跳。 “啥动静?” “像是…有人在喊?” “过去看看呢?” 众人惊疑不定,循着那微弱的声音,绕过沾满油污的耕地机。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第97章 村民群情共愤! 第九十七章 村民群情共愤! 陈娇玲和李学东,像两只被粘在油毡上的苍蝇似的。 两个人都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紧紧贴在冰冷的机器底盘上。 陈娇玲半弯着腰,一只手死死焊在发动机底壳一个凸起的部件上。 李学东更惨,两只手像吸盘,一只粘着陈娇玲的胳膊,另一只粘着她的后背。 两人脸贴着脸,被冻得脸色青紫,嘴唇发乌。 鼻涕眼泪在脸上结了冰碴子,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着,牙齿磕碰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救,救命啊!”陈娇玲看到人,涣散的眼神里爆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冻死人了啊!”李学东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的老天爷!”张卫民拨开人群。 他一眼看到这景象,再看到地上泼洒的一大滩黑亮粘稠的机油,火气腾地一下直冲脑门。 他几步冲到跟前,指着地上那滩刺眼的油污,又看看粘在机器上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谁干的?啊?谁他娘的干的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糟蹋机器,糟蹋公社财产,这么多机油就这么洒了,这机器还能用吗?” “存了心要让我们青山屯赔死是不是?几百口子刚看到点活路,你们就下这黑手?” “你们俩瘪犊子玩意儿!”张卫民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两人冻僵的脸上。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这耕地机是不是你们搞坏的?” “说!” 这时,江安和杨大毛也到了。 江安目光扫过地上的油污,又落在粘在机器上、冻得半死的两人身上,眼神骤然一冷。 杨大毛直接炸了:“操,安子哥,这俩王八蛋搞破坏!” 沾在机器上的两个人身子都吓得一哆嗦。 “不,不是的。”陈娇玲想说话,但手还沾在上面。 加上冻了一晚上,两个人刚一抬头,就一阵熏晕,竟然晕了过去。 杨大毛顿时喊了起来:“队长,他俩装死!” 张卫民脸色铁青,看着冻得脸发青嘴发紫的两个人,更是怒不可遏。 “装晕?晕过去也得给老子泼醒了问话!” “今儿个不把这机器的事情说清楚,这俩混账就等死!” “去,拿热水来!” 他冲着身后吼了一嗓子。 立刻有社员跑回屯子,很快提来一壶滚烫的热水。 张卫民一把掰开陈娇玲的嘴,给她灌了几口。 热水下肚,陈娇玲打了个激灵,总算缓过一口气,但身体还是粘得死死的。 李学东也被灌了几口,哆嗦着能说话了。 江安上前一步,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陈知青和李知青好兴致啊,大晚上的跑来破坏机器?” “谁他娘给你们的狗胆,做这种缺德倒灶的事情?” “说!” 两人被激的一哆嗦,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看着仇人就在眼前,李学东的眼睛都红了,怒道:“江安,你少他娘的在这诬陷人!” “谁说这机器是我们弄坏的?你有证据吗?” “诬赖,纯粹是诬赖!” 陈娇玲也带着哭腔,声音虚弱却透着委屈。 “不是我们干的,队长,真不是啊!” “您明鉴啊,我们俩差点被冻死了,呜呜呜!” 张卫民一个头两个大,他一巴掌拍在机器上,发出咚的一声:“不是你们?” “那你们俩在这儿干啥?机器就他娘的摆在这里,现在机器坏了,机油洒了!” “你跟我说不是你们?你看我像不像啥子,青山村的乡亲们像不像傻子?” 众人也跟着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两个瘪犊子。 天知道这耕地机有多难借。 听杨大毛说,还是江安在农机站闹了一通才借过来的。 现在机器坏成这样,他们青山村以后还怎么借机器?这次要怎么跟农机站交代? 陈娇玲被众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立刻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不是的。” “我们夜里睡不着,听到这边好像有动静,担心机器,才过来看看的。” 李学东也赶紧跟上,声音发颤:“对对,我们是担心机器出问题。” “我们刚来,机器就这样了!” “我们是想看看能不能帮着修修,谁知道…谁知道一碰就…” 说到这,李学东反应过来了,猛地看向江安,眼里满是埋怨和不满。 “肯定是有人在这机器上抹了东西,抹了胶水!” “故意害我们,想冻死我们!” “江安,这机器昨天就只有你和杨大毛在用,是不是你俩把机器弄坏了,想推到我们身上?” “对,就是胶水!”陈娇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起来,指着粘住自己的地方,对着江安哭喊。 “江安,肯定是你搞的鬼,你在这上面抹了胶水,你故意害我们!” “放你娘的狗臭屁!”杨大毛气得跳脚。 “我安子哥就算在上面涂屎,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俩要是行得端做得正,能他娘的被沾在这儿?现在还倒打一耙赖我安子哥,谁他娘给你们的狗胆?” “放屁,就是他!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弄的,不是他我能冻一晚上吗?”陈娇玲顿时尖叫起来,看着江安的眼神能冒火。 众人看着这画面,也跟着面面相觑。 “不是,奇了怪了,不是他俩干的,他俩咋会在这儿?” “就是啊,谁家好人没事去看耕地机底下啊。” “这是要动发动机?” 这话一出,李学东顿时跳脚了:“胡说八道,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就因为我俩在这儿?那我还说是江安干的呢!” “他肯定是自己弄坏了,然后夜里搞出点动静来。” “故意把我们这种正义知青引过来,害我们被沾在这儿!” 江安都快被这话给气笑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都他娘的抓着现行了,还他娘的敢攀咬他江安?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两人面前,眼神像冰锥子,直刺过去。 啪! 江安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狠狠扇在李学东那张冻得发青的脸上。 声音清脆响亮。 李学东被打得脑袋一歪,粘着陈娇玲后背的手都差点扯脱了皮,疼得他嗷一声。 “满嘴喷粪!”江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老子在上面撒胶水?撒胶水等着粘耗子?” 他指着地上那滩刺目的机油,声音陡然拔高: “老子撒胶水,能撒出这一地机油来?” “老子撒胶水,能撒得你俩跟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发动机底下?” “老子撒胶水,是能未卜先知,算准了你俩这俩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半夜不睡觉,专门跑来搞破坏?!” 一连三问,像三记重锤,砸得陈娇玲和李学东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们…我们真是想修…”陈娇玲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发虚。 “修?”江安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行,那你说说,你俩打算修哪儿?” 他猛地一指履带那边:“履带连接螺栓松了两颗,谁拧的?” “犁铧尖上多了好几个新豁口!谁砸的?” “你粘住的地方是机油滤芯,你俩修机器,跑这儿来修滤芯?还带着扳手?” 江安弯腰,从两人脚边的阴影里,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号扳手和锤子,哐当一声扔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这就是你俩修机器的家伙事儿?” “这扳手上的油渍要不要和咱们机油箱上面对一对?” 众人看到这一大堆工具,也跟着傻眼了。 “这…”李学东嘴唇哆嗦,冷汗混着冰碴子往下淌。 “反正不是我们搞得破坏,我们带东西就是来修的,是想立功…”陈娇玲破口大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立功?”江安逼视着她,步步紧逼。 “白天干活,离这机器八丈远,看都不看一眼。” “深更半夜四下无人,你俩倒是好心了,要跑出来立功?” “屯子里那么多会摆弄机器的老把式,轮得到你俩这四六不懂的知青来修?” “再说,真想修,发现坏了,为啥不喊人?哑巴了?” “怕吵醒大家伙儿立功的机会没了是吧?” 句句诛心,字字见血! 陈娇玲和李学东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慌乱,额头冷汗涔涔。 周围的人群也炸开了锅: “就是,白天躲懒,晚上精神。还带着扳手锤子,这是来修还是来砸?” “铁定是搞破坏!” “油都漏了,机器肯定弄坏了,败家玩意儿!” 第98章 送去公社浸猪笼! 第九十八章 送去公社浸猪笼! 听着四周的议论和指责,两人脸上血色褪尽。 李学东看着江安冰冷的目光,再看看周围一张张愤怒的脸,一股绝望的邪火猛地冲上脑门。 “江安,我操你祖宗,老子跟你拼了!” 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或许是恐惧到了极点催生的疯狂,竟然猛地一挣。 嗤啦! 粘在陈娇玲后背上的手,硬生生撕下一小块棉袄布料和皮肉,血瞬间渗了出来。 陈娇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李学东却不管不顾,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红着眼,挥舞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另一只还粘在陈娇玲胳膊上的手也带着她往前踉跄,张牙舞爪地朝着江安扑了过来! “小心!”杨大毛惊呼。 江安眼神一厉,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他站在原地,脚步都没挪动一分, 等李学东扑到近前,猛地一侧身,同时抬起膝盖,狠狠顶在李学东的腰间。 李学东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横着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哎哟!”他发出一声惨叫,腰间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江安的右脚紧跟着踩了上去,狠狠踏在他的后背上,把他死死摁住! 那只还粘在陈娇玲胳膊上的手,也被这巨大的力量扯得变了形,陈娇玲疼得又是一阵凄厉的哭嚎。 “废物东西,就凭你也想跟我动手?”江安踩着李学东,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陈娇玲也被这一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粘人的机油滤芯。 江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他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陈娇玲的胳膊,用力一扯。 “啊!”陈娇玲发出一声尖叫,胳膊终于从机油滤芯上脱离下来,但留下一大片血肉模糊。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江安冰冷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哭嚎不止的陈娇玲,又落回脚下像死狗一样喘息的李学东。 “行,你俩嘴硬是吧?” “不承认是来搞破坏的?” “那好。” 江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残忍玩味的弧度。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不好好待在知青点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地头,摸到老子这耕田机边上…” “抱在一起,还粘在这铁疙瘩上…” 江安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钉在两人惨白的脸上。 “不是搞破坏…” “那你俩是来干啥的?” “搞破鞋啊?” 轰! 这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 搞破鞋三个字,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封闭的屯子里,比搞破坏严重十倍,百倍! 那是要戳脊梁骨,甚至要挨批斗、游街、浸猪笼的! 杨大毛也是一愣,顿时乐出声了:“哎哟我去,原来是这回事啊,你俩也太不讲究了。” “大老远从知青点跑机器面前来搞破鞋?玩的真花啊。”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呸,不要脸,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干啥呢?” “还在这地里,老子刨锄头都他娘的嫌脏!” “恶心死了,怪不得看到机器坏了不敢喊呢,喊出来不就知道他俩搞破鞋了。” 一时间,鄙夷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这话语和眼神就像是毒针似的,扎的陈娇玲心神乱颤。 陈娇玲的脸瞬间由白转绿,再由绿转灰,最后变得一片死白。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不是,没有!”她失声尖叫,声音都劈了叉。 杨大毛立刻跳了出来,指着两人,扯着嗓子吼:“没有个屁,队长,我觉得安子哥说得对!” “这俩瘪犊子,大半夜抱一块儿粘机器上,不是搞破坏,那就是搞破鞋!” “败坏咱青山屯的风气,必须严惩!” “按照习俗,咱们得拉这女的骑木马,浸猪笼!” 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 “对,浸猪笼,骑木马!” “男的也要挨打,送去公社处理!” “抓起来游街!” 几个激愤的社员也跟着吼了起来。 浸猪笼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娇玲的心上。 她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鄙夷的脸,听着那可怕的喊声,再看看脚下被江安踩得像死狗一样的李学东。 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别浸猪笼!”陈娇玲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哭嚎,涕泪横流,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机器是我们弄坏的,螺栓是李学东拧松的,犁铧也是我砸的!” “我们就是想弄坏机器,让江安赔钱,让他倒霉!” “我们真不是来搞破鞋的啊,呜呜呜!” 最后一点遮羞布被她自己撕得粉碎。 人群瞬间炸了。 “狗日的,还真是他俩干的!” “败家玩意儿,糟蹋公家东西!” “心肠太毒了,想害死咱屯子啊!” 唾沫星子几乎要把地上两个狼狈的人影淹没。 队长张卫民气得浑身哆嗦,脸膛涨成了酱紫色。 他几步冲到跟前,抬脚就踹在李学东蜷缩的屁股上,力道又沉又狠。 “嗷!”李学东惨叫一声,被踹得滚了半圈,粘着机油和泥土的脸更没法看了。 “破坏公家的机器,你们有几个胆子?”张卫民的吼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手指头差点戳到陈娇玲鼻尖上。 “这铁牛是公社的命根子,你们也敢动?” “赔?你们拿什么赔?把你们骨头渣子榨干了都赔不起!” “老子青山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这俩丧门星!”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远处屯子的方向:“给老子滚,现在就滚!” “捆结实了,直接送公社农场去,蹲号子,吃牢饭!” “不,队长,别送我们去农场!”陈娇玲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沾满油污的手死死抓住张卫民的裤脚。 “我们错了,真错了,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农场会死人的啊,我们去了,这辈子就完了!” 李学东也挣扎着抬起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眼神里全是恐惧:“队长,饶了我们这次吧!” “我们愿意干活,愿意赔,别送我们去农场,求您了!” 两人像两条被踩住尾巴的癞皮狗,哭天抢地,丑态百出。 张卫民黑着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正要挥手喊人捆了送走。 就在这时。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插了进来,像块石头投进沸腾的油锅。 “张叔,消消气,咱先不急着处理他们。” 是江安。 他不知何时摸出根烟卷叼在嘴角,没点,就那么懒散地叼着,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笑。 这笑容落在众人眼里,诡异得让人后脖子发凉。 “安子,你…你说啥?”张卫民扭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怀疑自己听岔了。 江安往前踱了两步,停在张卫民身边,目光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两人,嘴角那点弧度似乎更深了些。 “张叔,您看啊。”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咱们青山屯,向来最讲究人道主义,最讲情面,是吧?” “他们犯了错,咱们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嘛,总得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送公社多吓人啊?咱们先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嘛!”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杨大毛站在江安侧后方,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几下。 啥玩意? 还他娘以德服人? 江哥一笑,生死难料啊! 他太熟悉安子哥这表情了,每回这么笑,准没好事! 这哪里是讲情面? 这分明是阎王爷翻生死簿前的慈悲假笑! “江哥这是…”杨大毛心里直犯嘀咕,后槽牙都绷紧了。 人群里也响起压低的、满是惊疑的嗡嗡声。 “啥意思?” “安子要放过他们?” “不能吧?” 张卫民急眼了,一把抓住江安的胳膊:“安子,你糊涂了?” “这俩瘪犊子把机器祸害成啥样了?你看这油漏的,犁铧都砸豁口了!” “这得多少钱填进去?咱连队账上那点家底,够吗?你这是要替他们扛雷啊?” 第99章 农机站挑刺! 第九十九章 农机站挑刺! 地上的陈娇玲和李学东也懵了。 这王八蛋能有这么好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肯定憋着坏呢! 可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心底那点惊疑和不安。 管他江安打的什么鬼主意,现在活命最要紧。 两人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磕头如捣蒜。 “对对对,江安同志说得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陈娇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 “队长,求您给次机会,我们一定改,一定改!” “安子哥您简直是活菩萨啊!” “我们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为青山屯做牛做马!”李学东也赶紧跟上,脑袋磕得更响了。 “只要不送我们去农场,干啥都行!” “掏大粪、挑大粪,我们都干!” 江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哦?干啥都行?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啊。” “对对对,我们自己说的,千真万确!”两人点头如鸡啄米,生怕慢了一分。 “行。”江安点点头,看向周围的众人。 “既然张叔和乡亲们都在这儿,我就做个主,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话锋一转,下巴朝那台耕地机抬了抬:“这机器,被你们祸害成这样,总得修吧?修理费,总得有人出吧?” 陈娇玲和李学东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们。 又是钱?又要钱? “修…修理费?”李学东的声音有点发飘。 “嗯。”江安应了一声,终于开始了他专业的检查。 他绕着那台沉默的钢铁巨兽踱起步子,手指这里敲敲,那里点点,动作从容得像在逛自家菜园子。 “履带连接螺栓,松了两颗,这玩意儿得换新。农机站那边,这种特制大螺栓,一颗…嗯,算便宜点,十块吧。” “瞧瞧,这新豁口,砸得够狠。这犁铧尖是锰钢淬火的,金贵着呢。磨是磨不平了,得换新的。一个犁铧尖,算你三十?不过分吧?” “还有机油滤芯被你们折腾得够呛,密封圈肯定废了。这滤芯十五块一个。还有这漏了一地的机油,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桶好点的柴油机油,得二十多吧?算你们二十,抹个零头。” 他直起身,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还有呢。” “这折腾一宿,机器磨损肯定加剧,得做个全面保养,清洗油路,检查轴承…” “杂七杂八的工料费,凑个整,一百块吧。” 他顿了顿,像是在心算,然后抬起头,对着面无人色的两人,轻飘飘地报出一个数字。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你们就赔个两百块整吧。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不算零头了。” “这些配件我江安这都有,正好给这耕地机给修好,算是给你们擦屁股了!” “哎,你们也就是遇到我,才这么好心,换做别人可不得敲你们竹杠吗?” 杨大毛在旁边听的肩膀直抖,差点笑出声来。 “两百块?” 陈娇玲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 李学东也像是被雷劈中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两百块! 在这个壮劳力一天工分也就值几毛钱的年月,两百块是什么概念? 那是一座能压死人的金山! 是他们两个知青不吃不喝干上十年都未必能攒下的天文数字! “江安,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陈娇玲终于缓过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啊?你这是敲诈,是勒索!” 李学东也反应过来,血冲脑门,嘶声吼道:“对,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这破机器现在还值不值两百块都两说,你分明是故意坑我们!” “坑你们?”江安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刚才谁跪在地上说干啥都行?谁拍着胸脯说砸锅卖铁也赔?嗯?” “哦,现在嫌多了?不想赔了?”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啊,我这人最讲道理,从不强人所难。” “张叔,您看,我好心好意给他们机会,他们不领情啊。” “那算了,就当我刚才白费口舌。” “您直接按规矩办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送农场就送农场,该蹲号子蹲号子。” 陈娇玲和李学东的魂儿都要吓飞了。 农场和号子,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两人彻底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讲理。 “别,别送农场!”陈娇玲一把抓住李学东的胳膊,赶紧冲着他使眼色。 “我们赔,我们赔!”李学东也豁出去了,哭丧着脸:“安子哥,我们给城里写信,让他们寄钱来!” “行啊。”江安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和钢笔,刷刷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过去。 “签个字,按个手印。一个月内,两百块,一分不少的得给我。” “逾期不还的话。”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寒意。 “那就别怪我江安不讲情面,该送哪送哪。” 陈娇玲和李学东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条,手抖得像得了鸡爪疯。 两百块! 他们家在城里也算不上富裕,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 这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可看着江安那冰冷的眼神,再看看张卫民黑沉的脸。 两人一咬牙,哆哆嗦嗦地签了名,按了红手印。 “算你们识相!”张卫民一把夺过欠条,冷哼一声。 “要不是安子心善,老子非把你们送农场啃窝头不可!” 他转头对江安说:“安子,这机器你看能修不?工分队上给你算双倍!” “能修。”江安点点头,招呼杨大毛:“大毛,去我屋里,把工具和那桶特制清洗剂拿来。” “好嘞!”杨大毛应了一声,撒丫子就往屯子里跑。 不一会儿,他扛着个工具箱,提着一个沾满泥巴、看不出原色的塑料桶回来了。 江安挽起袖子,开始修理。 只见他拿着扳手,在履带螺栓上拧了几下,又拿着锤子,在犁铧豁口处叮叮当当敲打一番。 最后,他打开那个塑料桶,一股刺鼻的气味飘出来。 他把桶里黑乎乎、粘稠的液体往发动机和泼了机油的地方倒。 那液体看着有点像稀释的泥浆混着点柴油味? “安子哥,这啥清洗剂啊?味儿这么冲?”杨大毛捏着鼻子问。 “特制的,贵着呢,要不能收这个价吗?”江安面不改色,拿着刷子使劲刷。 “去油污,防锈,效果杠杠的。” 陈娇玲和李学东瘫在一边,看着江安忙活,心都在滴血。 两百块啊! 就换了这么一桶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清洗剂? 摆明了江安就是故意坑他们的。 可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折腾了大半天,日头都偏西了。 江安终于直起腰,抹了把汗:“行了,试试!” 杨大毛跳上驾驶座,钥匙一拧! 突突突! 柴油机轰鸣起来,虽然声音还有点闷,排气管冒的黑烟也比之前浓了点,但确实能动了! 履带转动,犁铧也抬了起来。 “嘿,真行,安子哥神了!”杨大毛兴奋地拍方向盘。 张卫民和围观的村民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好好好,安子有本事!” “这下不用赔大钱了!” “多亏了安子!” 陈娇玲和李学东看着那台修好的机器,又看看手里那张沉甸甸的欠条,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两人像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互相搀扶着,失魂落魄地就想往知青点溜。 “等会儿啊。” 江安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锥,瞬间钉住了两人的脚步。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回来了:“咋就走了呢?事儿还没完呢。” 陈娇玲和李学东心里咯噔一下。 两人僵硬地转过身,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你还要干啥?”陈娇玲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腔:“钱我们都答应赔了,字也签了…” “就是,你还想咋样?”李学东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江安慢悠悠踱过来,脚尖踢了踢履带上沾的泥巴。 “钱是赔了,机器我也修了。”他抬眼,目光扫过两人惨白的脸:“可农机站那边,咋交代?” “啊?”两人懵了。 “这铁疙瘩是公家的,借出来啥样,还回去得啥样。”江安嘴角一扯。 “现在呢?履带松过,犁铧砸过,机油漏过…” “虽然我修好了,可农机站那帮孙子眼睛多毒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股子寒气。 “万一他们挑刺,说咱青山屯糟蹋机器,往后不借了,或者狮子大开口要赔偿…” “咱屯子几百口子,还活不活了?” 第100章 和舅舅算账!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闹事?把你家拆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闹事?请你吃公家饭!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