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嫡女诈尸,侯府请全员准备》 第113章 英雄救美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英雄救美 “大靖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清辞语气冰冷,“你动手脚用了毒,我不过是以毒还之,何错之有?” 西南丫头被噎得脸色涨红,猛地提高了音量:“我何时下毒了?你休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欺负我是外乡人,故意用阴毒手段害我!” “有没有下毒,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清辞上前一步,目光如炬,“交出解药,我便把解药给你。” 百姓都云里雾里,不知沈清辞在说什么,此事人也越来越多。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远处,桑枝看了片刻,直到看到影一的身影,才隔着帘子对里面人说道:“王爷,好像是沈小姐与人起了冲突,需要上前吗?”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露出萧景焓清隽的侧脸。他望着人群中那抹身影,眸色平静无波,淡淡道:“不必。” 西南丫头被噎得脸颊泛红,眼眶却先地红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蓄满水汽,委屈地瘪着嘴:“我……我根本没下毒呀……你们大靖人多势众,就欺负我一个西南来的……” 她本就生得娇俏,肌肤是健康的蜜色,此刻睫毛湿漉漉地垂着,说话时带着点西南方言的软糯尾音,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刚围过来的百姓见她这副模样,心顿时软了大半。? “一个大男人,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 这时,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双手叉腰,眼角的褶子挤成一团站出来,“瞧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哪像是会下毒的?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故意刁难人家!”?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上来帮腔,多是些没弄清楚始末,来凑热闹的主。 “挺大个小伙子,欺负个外地来的姑娘,算什么本事?我看你八成是见人家生得俏,想占便宜不成才故意找茬!” 西南丫头趁机摸了两滴泪,看着可怜又可爱。几个年轻书生顿时看直了眼,纷纷指责沈清辞:“兄台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有争执也该礼让三分!”? 沈清辞眉头拧得更紧。她见过撒泼耍赖的,却没见过用这等撒娇卖萌的手段博同情的。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传来 一声惊呼。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昭华捂着心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竟直直往地上倒去。 她的丫鬟惊呼着扑上前扶住她,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您怎么了?小姐!” 沈清辞快步上前查看。只见陈昭华嘴唇发紫,呼吸急促,脖颈处竟浮现出淡淡的青黑色纹路,显然是毒发了。 “是中毒了!” 有老者颤声惊呼,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方才还围着看热闹的百姓慌忙后退,却又挪不动脚,此处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西南丫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狠厉。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陈昭华身上,悄悄往后蹭了两步,突然转身就想跑。 “想走?” 影一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身形如鬼魅般掠上前,铁钳似的手稳稳扣住她的后领。 西南丫头被拽得一个趔趄,却挣脱不开。 “放开我!” 西南丫头急了,手肘往后狠狠撞去,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枚淬着绿光的骨针,直刺影一腰侧。这一下又快又阴,显然是下了死手。 影一侧身躲过,顺势将人双手背后环扣住,使人动弹不得,骨针也掉落。 西南丫头疼得闷哼,却还在挣扎:“她中毒关我什么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沈清辞走过来,用帕子包着那根骨针捡了起来,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解药,或者我来刺你一下。你选一个。” 西南丫头梗着脖子瞪她,眼里全是怨毒:“我凭什么信你?给了解药,你照样会杀了我!” “你没得选。” 沈清辞指了指她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起道淡紫色的纹路,正缓缓往心口蔓延,“我下的毒,半个时辰内不解,你依然会死。” 这话像把重锤砸在西南丫头心上。她猛地抬头,见沈清辞眼神里半分玩笑都没有,终于慌了神。 她咬咬牙,“放开我,不然我怎么拿解药!” 影一放开她,但是小心提防着。 西南丫头起身整理衣裳,半晌才从贴身处摸出个油布包,狠狠扔在地上:“红色的喂她,白色的给我!” 影一捡起油布包刚要打开,沈清辞突然按住他的手。她冷冷盯着西南丫头的袖口,那里的布料微微颤动,像是有暗器。 “阿月,退后!” 话音未落,西南丫头突然狞笑一声,袖口猛地往前一甩。三枚细如牛毛的毒针带着破空声,直直射向沈清辞面门! 这丫头动作太快,沈清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着三根毒针像她飞来。 “小姐小心!” 阿月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此刻想也没想就扑上前,用后背硬生生挡在沈清辞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从远处破空而来!那是柄通体乌黑的短剑,带着凌厉的劲风撞向毒针,“叮”的一声脆响,三枚毒针被磕得偏了方向,擦着沈清辞的耳畔钉进身后的老槐树,针尾还在嗡嗡震颤。? “桑枝!”马车内传来萧景焓低斥,却不见他亲自下车。? 桑枝站在马车旁收势,不敢说话。 王爷虽然嘴上说不让帮沈大小姐,但是桑枝最了解他家王爷了,要是沈大小姐真出了事,以后谁让王爷逗乐?? 他跟着王爷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半夜跑到沈府把人家带去平康坊学规矩,陇西忙了那么久,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沈府,还有李府,被人利用都不生气,要说不上心,他才不信呢。 桑枝做了个鬼脸,认真看戏。 这边的变故让西南丫头愣了愣,趁着这片刻迟疑,影一已如鹰隼般扑上前,反手扣住她的双肩。西南丫头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扭动:“放开我!你们这群中原蛮子!”? 沈清辞这才回过神,赶忙看向阿月,距离太近了,其肩部被短剑划破,渗出血珠,但好在伤口不大。? 确认阿月没事,沈清辞的眼神瞬间冰冷。 第114章 以毒攻毒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毒攻毒 沈清辞没再看阿月,转身看向西南丫头,手腕一翻,骨针 “噗” 地扎进她颈侧的穴道。西南丫头顿时浑身抽搐,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辞抽出第二枚骨针,抵在她另一只颈动脉上。 “交出解药,或者现在就死。” 沈清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寒冰。骨针的针尖泛着冷光,只要再往前递一分,就能划破那丫头的皮肤,让她瞬间毙命。? 西南丫头吓得浑身发抖,眼里充满了恐惧。她能感觉到颈侧的穴道传来阵阵剧痛,半边身子都快失去知觉了,杀意面前她终于知道怕了。?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腰间。沈清辞示意影一上前搜查,影一很快从她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沈清辞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轻松分辨出其中的成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这个毒有用,但是这些成分放在一起是没毒的。 沈清辞无视西南丫头委屈祈求的眼神,转身走到陈昭华身边,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陈昭华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也很微弱,脖颈处的青黑色纹路还在缓慢蔓延。? “把解药给她服下。” 沈清辞对陈昭华的丫鬟说道。? 丫鬟接过瓷瓶还是不敢相信那个西南人,犹豫半天不敢喂。 沈清辞现在扮作男子,自然也不方便动手便说道,“你放心,你家小姐现在和她的命连在一起,你家小姐有事她也活不了,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丫鬟这才放心,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进陈昭华嘴里。 沈清辞则在一旁密切观察着陈昭华的反应,等青黑色纹路开始消退,她复又探探陈昭华的脉搏,毒确实解了。 其实以沈清辞的医术,自己也能解毒,只是分析毒药,配置解药太耗费时间,不如直接要解药来的方便。? 就在这时,一直被影一按着的西南丫头突然眼神一动,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昭华身上,她猛地挣脱了影一的束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跑。? 影一还想去追,沈清辞拦住了他,“算了,正事要紧。”? 沈清辞这才看向刚才短剑飞来的方向,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她在心里说了声多谢。 过了一会儿,陈昭华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太好了,小姐没事了!” 陈昭华的丫鬟喜极而泣。? 确定陈昭华已无大碍,沈清辞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陈昭华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 “少年”,虚弱地开口:“多谢……多谢公子相救。” 沈清辞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公子留步,” 陈昭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丫鬟连忙上前搀扶,她望着沈清辞的背影,诚恳地说,“小女子陈昭华,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沈清辞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平淡:“萍水相逢,不足挂齿。姑娘好好休养便是,报答就不必了。” 陈昭华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清辞却显然不想多做纠缠,对影一吩咐道:“开路。” 影一立刻上前,为沈清辞挡开周围还在围观的人群 陈昭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某根弦突然动了。 沈清辞上了马车,第一件事便是掀开阿月后背的衣襟查看伤口。方才情急之下来不及看,现下看伤口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还疼吗?”她指尖避开伤口,轻轻碰了碰阿月的肩胛。 阿月摇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不疼了,多谢小姐关心。” 虽然人没事,但是沈清辞还是不放心,让阿月在车里等着,阿月挣扎着还想去,被沈清辞一个眼神震住,乖乖听话。 马车行至怡红院街口,还未靠近就听见丝竹管弦声混着男女嬉笑,像淬了蜜的毒药,黏腻得让人不适。 沈清辞让车夫停在巷口,刚掀帘下车,就见萧景焓站在对面的柳树下,玄色锦袍在暧昧的红灯笼影里,竟透着几分格格不入的清冷。 “沈公子倒是来得巧。” 他折扇轻摇,目光扫过沈清辞的男装,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沈清辞低头行礼,面上却不动声色。 影一是萧景焓的人,找到账簿,自然瞒不过萧景焓,只是刚才萧景焓没有等她同行,沈清辞还以为他是要分开行动,没想到现在又在这里等她。 有时候沈清辞真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看不明白。 萧景焓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李振的人,半个时辰前就进去了。” 沈清辞本想道谢,现在也没空闲聊了,影一很有眼色地守在马车旁,沈清辞紧随萧景焓踏入那扇雕花木门。刚进门,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就扑面而来,混着劣质酒气和汗水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院内光线昏暗,数十盏红灯笼悬在廊下,将墙面映得一片污浊的暗红。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倚在栏杆上,对着往来的男人抛媚眼,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瓷盘。一个满脸油光的富商正搂着两个姑娘调笑,手在她们衣襟里肆无忌惮地乱摸,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地面黏糊糊的,不知是酒渍还是别的什么,踩上去让人脚底发腻。转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鬟被龟奴踹倒在地,怀里的酒壶摔得粉碎,她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慌忙去捡地上的碎片,被碎瓷割破了手也浑然不觉。 二楼的雅间传来女子的哭喊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片刻后又被靡靡之音掩盖。沈清辞目光扫过那些强颜欢笑的女子,她们眼底的麻木与绝望,像被一层厚厚的脂粉盖住的伤痕,触目惊心。 萧景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里比起平康坊,如何?” 沈清辞不知道萧景焓为何突然这么问,她没接话,只是看着一个老鸨拿着烟杆,狠狠抽在一个不肯接客的姑娘脸上,那姑娘嘴角立刻溢出血丝,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敢反抗。空气中除了脂粉香,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与这处的奢靡腐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罪恶感。 第115章 偶遇熟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遇熟人 平康坊虽然也是青楼,但是大不相同。那里的姑娘多是自愿入籍,或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寻个依靠,即便身处风月场,也还保留着几分体面。她们中不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凭着本事讨生活,遇到投缘的客人,能吟诗作对、秉烛夜谈,若是不喜欢,也能委婉拒绝,老鸨多半不会强逼。 这一点,看赵凝霜也能感觉出来。 如果没有萧景焓帮忙,赵凝霜会不会也被送到怡红院这样的地方?那她该有多惨…… 沈清辞心疼赵凝霜。 她只跟她学了三天的规矩,却仿佛认识了三年一般,她能感觉出赵凝霜身上的清冷,在最人声鼎沸之地,却无人懂她心中的孤独。 “李振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萧景焓折扇指向楼梯口,“不过那里的规矩,得有姑娘陪着才能进。”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扭着腰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挽他们的胳膊:“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奴家陪你们上楼玩玩呀?” 沈清辞和萧景焓对视一眼,皆顺势揽过一个,语气轻佻:“走。” 那两个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亲昵地往两人身上贴。 两人晃悠悠上了三楼,三楼比楼下更安静些,却透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沉闷。 李振的房间就在楼梯正对面,朱漆木门紧闭,红绸子在穿堂风里飘着,活像块裹尸布。 房间与楼梯之间隔着个天井,沈清辞与萧景焓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搂着身边的女子往不同方向走去。沈清辞顺着右侧的回廊走,廊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身边的女子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留神听着对面房间的动静。 萧景焓则拐进了左侧的月亮门,那边游荡的香客很多,酒味混着脂粉香,难闻得紧。他折扇轻敲掌心,看似在与身边女子调笑,余光却牢牢锁着那扇木门。 两人几乎同时绕到房门两侧,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刚站稳,房内就传来不堪入耳的嬉笑声,李振那粗嘎的嗓音尤其刺耳:“小美人,再给爷唱个曲儿,唱得好了,爷赏你块金子!” 紧接着是女子带着哭腔的求饶:“李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唱不出来了……” “放过你?” 李振冷笑一声,随即响起 “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扇在人脸上,“进了爷的门,还想装贞洁烈女?给我灌!” 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女子的尖叫炸开,随后是酒水泼洒的声响,还有男人的哄笑和女子压抑的呜咽。沈清辞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爷让你喝你就喝!” 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语气里满是谄媚,“李大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咳咳……放开我……”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水……我要水……” “水?”李振笑得越发猥琐,“爷这里有的是‘好水’,保证让你喝个够!” 房内随即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撕扯布料的声音,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细碎的啜泣,像只被踩断翅膀的蝴蝶,在污浊的空气中慢慢窒息。 沈清辞的呼吸骤然变粗,后背抵着的墙壁仿佛也变得滚烫。她侧头看向萧景焓,见他脸上的漫不经心早已消失,折扇攥在手里,眼底翻涌着沉沉的戾气。 现在动手太早,李振还没开始交易,账簿的下落不明,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 两人对视一眼,萧景焓微微摇头,目光扫向隔壁虚掩着的房门。? 沈清辞立刻会意,两人借着廊下灯笼的掩护,默契地往隔壁退去。 身边的女子还在娇声软语地缠着,沈清辞抬手按住那女子的后颈,指尖稍一用力,对方便软倒在她怀里,被她顺势拖进包厢。 萧景焓动作更快,刚进包厢折扇柄在那女子颈侧一敲,人就像断线的木偶般瘫了下去。 沈清辞将晕过去的女子拖到墙角,转身看向萧景焓,压低声音:“账本应该还不在他手里,他等的人没到。”? 萧景焓点头默认,“需要进去看看情况。”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 沈清辞愣了片刻,顺着萧景焓的目光看向墙角昏迷的女子,顿时明白过来。他是想让她乔装成怡红院的姑娘,混进去探查情况。 她也觉得这个注意不错。 二话不说,沈清辞弯腰去脱女子的襦裙。 萧景焓愣了下,沈清辞这动作熟悉的让人有点心疼…… 但他还是背过身去,留给她换衣的空间。 沈清辞迅速褪去长衫,换上那身水红色的襦裙,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系了个结,轻薄的纱透着她的肌肤若隐若现,倒真有几分勾人。 她瞥见妆台上放着盒劣质唇脂,突然眸光一动,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唇脂盒里,用指尖细细搅匀。 听到动静,萧景焓转过身,见她对着铜镜涂抹唇脂,那嫣红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却也多了几分陌生的艳色,“你在做什么?” 沈清辞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备着防身。” “防身?”萧景焓走近几步,眉头紧锁,“这唇脂里加了什么?” “一点见血封喉的玩意儿。” 沈清辞放下唇脂盒,转过身时,唇上的嫣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妖艳,“必要的时候,既能诱惑人,也能……”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轻佻得像在开玩笑,“若是被抓住,就亲对方一口,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实在不行,自己服毒自尽,总好过被那些人折磨。” “胡闹!” 萧景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就想去擦她唇上的脂粉。 连萧景焓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在慌什么。 沈清辞侧身躲开,指尖点在他的手腕上:“王爷何必动怒?不过是以防万一。” 她抬眼看向他,眼底的玩笑散去,只剩下一片冰凉,“这地方有多龌龊,我们都见识过。与其落入李振那群人手里,不如给自己留条体面的后路。” 萧景焓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唇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听到 “服毒自尽” 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动了怒。 第116章 深入敌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入敌营 沈清辞抬眼看向萧景焓,眼底的玩笑散去,只剩下一片冰凉,“这地方有多龌龊,我们都见识过。与其落入李振那群人手里,不如给自己留条体面的后路。” 萧景焓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唇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拉住她的手腕让她退回来,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还没到需要一个女人替我找账本的程度。” 沈清辞愣了片刻,一瞬间觉得萧景焓好像又和之前一样熟悉,但也只是一瞬。 她拨开他钳制住她手腕的手,忽地绽开一个笑,带点开玩笑的意味:“我不是王爷的棋子吗?” 萧景焓的目光落在她那抹笑上,心头猛地一缩。这丫头明明在笑,偏笑得人心里发紧。 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来,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被她眼底那抹玩笑钉在原地。 其实沈清辞说这话是只是想逗萧景焓的,她觉得萧景焓今天好像格外动容,所以忍不住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她比任何人都惜命,敢进去是因为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直觉不会有事 她转身走到门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声音压得极低:“再不去来不及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毒留不到我自己用的。” 说完沈清辞推开房门,脸上立刻换上妩媚的笑容,扭着腰肢往包厢走去。 廊下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抹水红色的身影,在这污浊的环境里,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罂粟,美丽而危险。 萧景焓怔愣的看了许久,终是忍住没有将她拉回来。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萧景焓握紧折扇,眼底的戾气再次翻涌。若是她有半分差池,他定要让李振那群人,付出血的代价。 沈清辞进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扑面而来。?? 房内光线昏暗,只点了两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污浊的空气中摇曳,将墙上的人影拉得扭曲怪诞。?? 李振光着膀子歪在榻上,肥腻的肚皮上还趴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他粗糙的大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女子身上摸索,嘴里发出猥琐的笑。??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浸透酒液的锦缎,一个穿绿衣的姑娘被绑在柱子上,嘴角挂着血痕,裙摆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哟,来了个新鲜的。” 李振抬眼看到沈清辞,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淫邪,“过来,给爷捏捏肩。”?? 沈清辞强压下胃里的翻涌,脸上堆起娇媚的笑,扭着腰肢缓缓走近。屋里只有李振和几个女子,还有……?? 房间内侧有一人,用云锦帘子隔开,隐约能看到人影端坐,动静极小,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爷,您瞧您这屋乱的。” 沈清辞走到榻边,故作亲昵地想去扶李振,“不如让奴家给您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有美人在怀,还管这些劳什子。” 李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陪爷喝杯酒。”?? 沈清辞倒入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差点吐出来,趁机搜他的身,没见账簿,看来是还没有收到账簿。 沈清辞强忍着笑,试探道:“爷,您这屋里还有别的贵客呢?奴家瞧着那帘子后面……”?? 李振的脸色?? 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随即不耐烦地挥手:“不该问的别问!专心伺候爷就成!” 帘后的人影似乎动了动,却没有作声。 沈清辞见帘后人没作声,心里更是好奇,人虽然在给李振倒酒,眼睛却不时看向那边。 “美人儿,看什么呢?” 李振扔开酒杯,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他肥腻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摸,眼神里的淫邪几乎要溢出来。 沈清辞被他摸得一阵恶寒,强忍着恶心想挣开,却被他死死按住。李振的手越来越不规矩,竟往她衣襟里探去:“先把爷伺候舒服了再说!” 沈清辞的眼神冷了几分,手肘往后一顶,正撞在李振的肚子上。 李振疼得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一把将她按在榻上,“今天你要是把爷哄高兴了,爷或许还能赏你个好去处。要是敢不听话,就让你跟那柱子上的贱货一样!”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撕沈清辞的衣服。 沈清辞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抬腿,膝盖狠狠顶在李振的裆部。 赶在李振开口之前,沈清辞快速拔下发簪沾上口脂,直刺入李振喉咙。 毒药见血封喉,李振瞬间毙命。 其余被李振折磨的有气无力的人看到尸体,直接被吓晕过去。 沈清辞拍了拍手,看都没看晕过去的李振一眼,径直走向那道云锦帘子。 “现在,我可以看看帘子后面的人了吗?”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刚才的娇媚判若两人。 帘后的人影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狠。” 沈清辞没理会他的话,伸手就去掀帘子。 沈清辞的指尖刚触到云锦帘面,就见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 暖黄的油灯光晕里,温子然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月白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手里那把绘着墨竹的折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膝头。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沈清辞看不懂的深沉。 “温子然?” 沈清辞眼神平淡,“原来侯府学生竟是郑王的人。” 她早该想到的,温子然后来能成为皇子太傅,仅靠沈弘是做不到的,他背后必有别的关系。 不对,郑王骑兵谋反后,朝中有关系的大臣全部被清理了一遍,朝中几乎无一人敢提起郑王两字,温子然能手拿账簿这么久,地位必不简单,郑王倒台他怎么可能片叶不沾身?甚至还升职成了太傅。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是郑王的人。 难道是皇帝的人?只是身为探子潜伏在郑王身边?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第117章 怡红院闹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怡红院闹事 温子然放下折扇,目光落在她水红色的襦裙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沈大小姐,这可不是侯府千金该来的地方。” 他说着站起身,解下自己身上的素色外袍。衣料带着淡淡的清香,避开她微敞的衣襟,轻轻披在了她肩上。 沈清辞任由他把衣服给自己盖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账簿给我,今日我们不曾在怡红院见过。” 温子然重新坐回椅上,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击,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沈大小姐又是在帮谁拿账簿?三皇子,还是临安王?”?? 沈清辞眼帘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绪,语气平淡:“这与你无关。李振已经死了,账簿留在你手里,更是危险。给我,你全身而退。”?? 温子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没再说话,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两人僵持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粗嘎的嗓音:“楼上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动静!”?? 是怡红院的老板,人称 “金老虎”。此人原是市井泼皮,靠着几分狠劲和后台才盘下这怡红院,平日里最是贪财好利,也最是阴险毒辣,看不惯他的人很多,但是他的后台太硬,凡是闹事的人都下场惨烈,所以没人敢找他闹事。?? 这也是怡红院为何敢草菅人命,不把这些女子当人看的原因,每日被拖进后院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是被打得断了胳膊腿,就是被灌了哑药成了只会干活的哑巴。?? 那些女子的家人就算找上门来,也只会被打手打断腿扔出去。有个老妇人哭着喊着要见自己的女儿,被金老虎的人直接扔进了护城河,第二天浮上来时,尸体都泡得发胀了。 金老虎这么一吼,一个小厮立马连滚带爬跑到跟前,“老板,三楼那李大人好像又把姑娘弄死了!”然后又凑到跟前小声说,“麻子说看到有俩生面孔上去了。”?? 金老虎怒喝一声,“上去看看!” 十几个打手立刻抄起腰间的铁棍,跟着他往三楼冲。楼梯本就狭窄,被这伙人挤得水泄不通。 刚到三楼转角,就见一道身影挡在门口。萧景焓手里把玩着折扇,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金老板倒是比我想的更心急。” “哪来的野小子敢挡老子的路?”金老虎压根没把这文弱公子模样的萧景焓放在眼里,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给我废了他!” 打手们蜂拥而上,铁棍带着风声砸向萧景焓面门。他却不退反进,折扇“唰”地展开,扇骨精准地磕在为首那人的手腕上。只听“哐当”一声,铁棍落地,那人抱着手腕痛呼出声。 萧景焓身形如鬼魅,折扇在他手中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变作短棍,不过三招两式,就有四五个打手捂着伤口倒在地上。 金老虎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踢到了铁板,慌忙从腰间摸出个铜哨就要吹响,召集更多人出来。 “想搬救兵?” 萧景焓冷笑一声,折扇脱手而出,精准地打在金老虎手腕上。铜哨飞出去老远,掉进天井的水缸里。 房内的沈清辞和温子然听得真切,外面的打斗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清辞看了眼颤巍巍晃动的梨花木门,又看了眼温子然,“我知道这房间必有密道,账本留下,你走。” 沈清辞有这个猜测是因为她清楚,温子然的性格可不会公然在青楼里招摇过市,必然是偷偷摸摸来的。 温子然看着她笃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你倒是比我更清楚这屋子的底细。” 他从怀中摸出账簿塞进她怀里,“拿好了。” 沈清辞接住账簿塞进袖中,就见温子然走到墙角,在一幅《仕女图》上轻轻一按。只听 “咔哒” 一声,墙面竟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向下的石阶。 “走。” 温子然侧身示意她先进。 “你自己走。” 沈清辞后退一步想找办法出去。 “你想让半个怡红院的人都看到沈家大小姐出入青楼吗?”?? 温子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指腹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沈清辞愣了一下,没再挣开。 她目光却扫过几个昏倒女子,有两个还被捆着胳膊,嘴里塞着布条。方才李振施暴时,她们多半是被打晕了过去。?? “等等。”她从发髻里抽出银针,迅速蒙上半边脸,只露出双清亮的眼睛。温子然皱眉想拦,却见她动作极快地在每个女子颈后某个穴位扎了一下。?? 不过片刻,那几个女子就陆续醒转,看到地上李振的尸体时,吓得尖叫出声。 沈清辞又飞快地解开其他两名女子身上的绳索。?? 女孩子们哪里还敢耽搁,连滚爬爬地往门口冲。 唯有被绑在柱子上的绿衣女子,腿一软摔在地上。沈清辞快步上前扶她,指尖刚触到她的胳膊,就被她猛地甩开。?? 绿衣女子眼底燃着怒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下头上的银簪,踉跄着扑到李振尸体旁,发狠似的往他身上戳去,“畜生!你这个畜生!”?? 银簪刺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她一边哭一边骂,应是要把李振扎成蜂窝。 透过被推开的木门,沈清辞看到萧景焓正一脚踹开最后一个打手的胸膛。玄色锦袍沾了些尘土,墨发微乱,却丝毫不减半分凌厉。 他手里还攥着那柄折扇,扇骨上沾着点暗红的血迹,整个人却从容。??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萧景焓骤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透过门缝,落在沈清辞脸上。 隔着面纱,两人只来得及匆匆对视一眼,温子然已按捺不住,伸手拽住沈清辞的胳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清辞最后看了眼还在发泄的绿衣女子,从桌上抓起半盏油灯,猛地泼向帐幔。?? “轰” 的一声,火苗顺着丝绸窜上去,瞬间舔舐到房梁。浓烟卷着火星腾空而起,将半边窗户映得通红。?? 沈清辞跟着温子然钻进暗门。身后传来绿衣女子惊惶的尖叫,想来是终于意识到火势蔓延,匆匆跑了出去。?? 暗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火光与喧嚣。?? 第118章 拿到账簿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拿到账簿 脚下的石阶越来越陡,脚下的石阶越来越陡,温子然一直紧紧拉着沈清辞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手腕有些发痛。 一片漆黑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温子然加快了脚步,拉着沈清辞冲出了暗门。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应该是在街后面。 巷子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月光透过两侧房屋的缝隙洒下来,勉强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沈清辞抬头看向温子然,平日里温文尔雅、一丝不苟的翩翩公子,只穿着素色里衣,沾了不少污渍。 这副模样,沈清辞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温子然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笑什么?” “没什么。” 沈清辞收敛了笑容,语气却还是带着笑意,“只是没想到温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温子然没再说话,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里衣。 沈清辞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对温子然说道:“你先走吧。” 温子然看了她一眼,也没推辞:“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小巷的另一头快步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沈清辞说道:“不管你帮的是谁,朝堂之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莫搅进这趟浑水,被人当了棋子。” 沈清辞没说什么,只是垂眸。 温子然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五味杂陈,不管温子然背后是谁,他是唯一一个告诉他不要被牵扯的人,也是唯一不希望她成为棋子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牵扯的太深,逃不出去了。 巷口的风卷着桂花香气飘进来,混着远处怡红院方向隐约传来的救火声,倒生出几分荒诞的安宁。沈清辞拢了拢肩上温子然那件沾了灰的外袍,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针脚,忽然想起他方才递账簿时,指腹蹭过她掌心的温度,那点暖意,在这波谲云诡的暗夜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沈清辞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袍,朝着街角那辆马车走去。 她走到马车旁,却没看到萧景焓出来,只有影一站在车夫位旁,神色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影一转头看到沈清辞,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眼前的沈小姐,肩上却披着一件明显属于男子的素色外袍,内里露出一身水红色的襦裙,模样与平日的清冷截然不同,显得有些狼狈又格外扎眼。 “小姐,您……” 影一刚想开口询问。 沈清辞抬手打断了他,语气急促地说:“先别说那么多,我这身衣服太惹眼了,你快去附近的成衣铺给我买件能换的衣服,越快越好。” 影一虽满心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是,小姐,我这就去。”说完,他便身形一晃,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朝着不远处的街市跑去。 沈清辞掀开马车帘,钻了进去。阿月正坐在里面,看到沈清辞的样子,也是一惊,连忙起身:“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 沈清辞摇摇头,“只是这身衣服不方便,等影一买回衣服我换了就好。” 没过多久,影一就拿着一个布包回来了,递给沈清辞:“小姐,买来了。” 沈清辞接过布包,里面是一件灰蓝色的粗布衣裙。随后,她在马车里快速换好了衣服,将温子然的外袍叠好递给阿月,压低声音嘱咐道:“把这件外衣藏好,莫让人发现。” 阿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马车角落的一个储物箱里,又用一些杂物盖住,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 阿月收好东西,偷偷抬眼瞥了瞥沈清辞,见小姐正闭目养神,嘴上艳红的唇脂格外扎眼,小姐以前可从来没用过这么艳丽的颜色,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影一那身手也太吓人了,她自小在侯府长大,见过护院们练拳,可谁也没影一这般利落,简直像脚不沾地的鬼魅。寻常小厮哪有这等本事? 更让她糊涂的是自家小姐为什么会认识临安王,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两人私下怎么会有接触?而且两人看着还很熟的样子,竟然还一起去了怡红院, 最让阿月心惊的是怡红院,小姐竟然也敢去,一点都不害怕,阿月心中不止好奇,更多了点佩服。 不管自家小姐如何,阿月都觉得她是最好最厉害的小姐,她会永远跟着小姐,帮她的! 就在这时,车帘被拉开,萧景焓弯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沈清辞身上,见她换了粗布衣裙,才转向阿月,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去守着。” 阿月连忙躬身退下。 萧景焓刚坐稳,目光便在沈清辞身上细细扫过,从她的脸颊到手腕,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没受伤?” 沈清辞摇摇头。 萧景焓又确认一遍,接着声音沉了几分又说道,“那屋里那么多纱,天干物燥的你就敢放火?若是火势失控,连你自己都要被困在里面。” 沈清辞讪讪笑了笑,“不放火,怎么引开金老虎的人?李振是被我毒死的,不烧了会被查。” 萧景焓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嘴唇问道:“你怎么毒死的?” 沈清辞“噗”地笑出声,“是用簪子沾了毒扎死的,那么臭,谁下的去嘴啊。” 萧景焓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恬静的侧脸,目光忽然顿在她的唇上,那抹艳红的唇脂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扎眼,像朵开得正烈的罂粟,与她平日里清冷的模样格格不入。 他心头莫名一紧,伸手从袖中摸出块素白的帕子,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下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粗糙地擦过她的唇瓣,“有毒还不快擦干净,不怕把自己毒死。” “唔……” 沈清辞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按得更紧。 萧景焓的动作不算轻柔,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强势,帕子蹭过唇间时,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微颤。那抹艳红很快便被擦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红痕,倒比先前顺眼多了。 第119章 长公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长公主 沈清辞抿了下被擦得发紧的唇瓣,唇瓣还能感受到他方才按在下巴上的力道,算不上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飞快移开目光,指尖轻轻点了点案几上的账簿,“东西拿到了。” 萧景焓神色疑惑,伸手将账簿拉到面前粗略的翻了下,确认是郑王贿赂朝臣的账簿没错,便收入怀中。 沈清辞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火光,“不过,金老虎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敢。” 萧景焓的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怡红院走水,烧死了朝廷命官,他现在自顾不暇,掀不起风浪了。”?? 沈清辞点点头,又问道:“王爷就不好奇,这怡红院背后到底是谁?能做这些勾当,必是官位不低。” 萧景焓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的锐利。车厢里的烛火跳了跳,将他眼底的疑云映得格外清晰:“本王反而更好奇,你怎么知道今晚李振会拿到账簿?” 沈清辞早料到他会追问,心里早备好了说辞,但她本不想扯那么多谎,本想转移话题,没想萧景焓竟这么执着。 她抬眼,淡淡道:“是前几日帮三叔母打理绸缎庄生意时,偶然听到的最近兵马司不安生,估计是李振搞的鬼,便猜的。” “猜的?” 萧景焓眉峰微挑。仅从商市动荡,兵马司异变就分析出这些?若是真的,沈清辞的谋略可就远比他想象中更深。 他沉默片刻,指尖在账本轻轻敲击,目光却没从她脸上移开:“就算猜到是账簿,你为何要以身犯险?” 车厢里的烛火忽然暗了暗,映得他眼底的探究更深:“这账簿记的是郑王贿赂朝臣的名单,与侯府都无半分关联。你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去怡红院那种地方,到底图什么?” 这话问得直白,像一把刀,轻轻剖开两人之间“合作”的外壳,直抵核心。沈清辞迎着他的目光,忽然笑了,不是方才那种带着狡黠的浅淡笑意,而是带着几分释然的轻扬,连眼底都染了点真诚的碎光:“自然是为了报王爷的恩情才去的呀。” 萧景焓没答,只是静静看着她,显然是不信。 如果只是苏嬷嬷,就算没他帮忙,他相信凭沈清辞的本事也可以自己解决的这个麻烦,她说这个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萧景焓没答,只是静静看着她。烛火在他眼睫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半分相信 。?? 被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清辞只觉得有点尴尬,接着用玩笑的语气说:“好吧,我说实话。”?? 萧景焓的目光依旧没移开,却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沈清辞抬眼,眼底还有几分坦诚的恳切,“下月长公主寿辰,听闻除了生辰宴,还会在府里办一场马球赛。我想问王爷求一张邀请函。”?? 这话出口,萧景焓倒真愣了愣。她费这么大劲以身犯险自己差点出事,就为了一张邀请函?眉峰微挑,他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好奇:“你会马球?”?? 马球向来是京中公子哥的消遣,女子虽也有涉猎,却多是将门之后或常年在马场厮混的,沈清辞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平日里连见都没见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玩马球的模样。 沈清辞被问得一噎,坦然道:“不会。”?? “不会你还去?” 萧景焓无语。 长公主府的马球赛,从来都不是 “想看就能去” 的寻常场合。?? 长公主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虽未参与朝政,却凭着圣上的偏爱与多年积累的人脉,成了京中无人敢轻视的存在。 她府里的宴席分三六九等,寻常生辰宴已需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赴宴,更别说附设的马球赛,那是专属于皇亲国戚与顶级勋贵的消遣,受邀者非富即贵。?? 京中流传着一句话:“得长公主马球赛邀帖者,半部仕途稳矣。” 去年马球赛,杨国公府的嫡子因一记漂亮的击球得了长公主赞赏,不出三月便被擢升为禁军副统领;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更是借着马球赛的机会,博得了一个如意郎君。 这样的场合,早已不是单纯的 “玩乐”,而是勋贵间攀附、联姻、交换利益的隐秘战场。 长公主府的马球赛虽说是“看”,可受邀者哪有真的只站在一旁看的?多半是要下场露两手的,不会马球,去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沈家自老侯爷去世后,早已从 “勋贵圈” 的边缘跌落,别说马球赛,就连长公主的生辰宴,都已三年未曾收到过请柬。 沈清辞找他要邀请函倒也贺礼,因为现在除了他也没人能弄来了。 沈清辞听出萧景焓话里的调侃,语气颇为认真,“因为我需要给自己找个靠山。” “靠山?” 萧景焓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他往前倾了倾身,玄色锦袍扫过案几上的茶盏,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本王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够做你的靠山?” 沈清辞却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清醒,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王爷不一样。”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在萧景焓心上,“我是王爷的棋子,王爷帮我,是因为我有用。可棋子总有被弃用的一天,若哪日我没了利用价值,王爷还会护着我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萧景焓眼底的不悦。 他看着沈清辞平静却笃定的脸,忽然发现这丫头远比他想的更清醒,清醒得让人心头发闷,她早就看透了他们之间 “合作” 的本质,从未真正依赖过他的庇护。 虽然这是他的本意,可是看着沈清辞直白的说出来,萧景焓心里还是觉得闷闷的。 “再者说,王爷不可能随时在我身边帮衬,我总需要找个别的靠山不是?” 沈清辞观察到萧景焓神色的变化,连忙给对方找台阶下,“长公主府的马球赛上,有一个机会。” 第120章 马球邀请函 第一百二十章 马球邀请函 萧景焓的脸色稍缓,却依旧带着几分冷意,语气里的质疑毫不掩饰:“什么机会?你倒说说,一个连马球杆都没碰过的人,去了马球赛能有什么机会?怕不是刚露面,就会被那些人笑话。” 他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京中勋贵圈最是看重体面,毕竟沈清辞是从乡下回来的,这个身份已经够做那些人做文章的了,再加上不会打马球…… 沈清辞却答道:“有心之人,哪怕我不去也依然会笑我的。王爷可知,长公主近年身体虚弱,时长生病,她现在不能下场打马球,却最爱看别人击球,所以才会每年举行马球赛” 萧景焓眉峰微挑,近几年确实很少见长公主外出了,就算是马球赛也是用屏风遮挡,日常不见风、 “我的机会,就是长公主。” 沈清辞的声音放得更轻,“我虽不会马球,却跟着书上学会了些调理身子的法子,尤其是针对体弱之人的食疗与按摩手法。若我能在马球赛上露出医术让长公主高看一眼,便会成为我日后一大助力。” “你倒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景焓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可眼底的质疑却淡了些,“可你怎么确定,长公主会愿意让你靠近?又怎么确定,长公主不会觉得你是故意攀附,反而迁怒于你?” 沈清辞笃定道,“我自有主意。” 车厢里的烛火又晃了晃,映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缓和。萧景焓终是没再反驳,反而耐心解释道:“我朝只有皇室直系才能被封为公主,如今大靖只有一个公主,那便是我的表姐长公主,其下亲王?? 之女被封为郡主,亲王?? 之子封为郡王,郡王?? 之女则被封为县主,所以长公主是京城中身份之最,你若是得罪了她,我也保不住你。” 沈清辞点头,“我知道。” 萧景焓看她这股固执劲儿,知道说不通她,终是作罢,“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等信儿吧。” 沈清辞忙道谢:“多谢王爷。” “别忙着谢。” 萧景焓别开眼,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若你真在马球赛上出了丑,或是惹了长公主不快,可别指望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沈清辞轻轻点头。 她没告诉萧景焓的是,上一世的这个时候,长公主因为被失控的骏马冲上观赛台,而吓得中风,等太医赶到时,早已没了气息。 圣上三天没上朝,而远在封地的郑王,听闻姐姐死讯后,当夜便点了兵马,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向长安。?? 长公主不仅是圣上的心头肉,更是郑王唯一听得进去话的人。当年郑王手握兵权,朝堂上下都怕他谋反,唯有长公主能劝得住他。 可长公主一死,这唯一的牵制没了,郑王的铁骑踏过潼关时,谁也拦不住。?? 沈清辞还记得那日京城惨状:郑王的兵马进城那日,血顺着青石板缝往下流,冻成暗红的冰棱。 而她一定要去马球赛,不只是为了救长公主一命,更是要将她的医术高超之名宣扬出去。 虽说名利如粪土,但在这个杀人不吐骨头的京城,只有名利才能站住脚。 尤其现在账本给了萧景焓,三皇子再盯着自己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必然会毁约,可是现在大半个京城都知两人有牵扯,三皇子端午不赴约,便是昭告众人她沈清辞成了被遗弃的弃妇,骂声只怕更难听,她必须找到个更有地位的人为她撑腰。 萧景焓拿着账簿下了马车,临走留下一句,“影一留给你了。” 接着马车像侯府驶去。 沈清辞愣了下,一时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影一监视她? 定国大将军陈府。 郡主府的正厅里,永安郡主脸色非常难看。她握着陈昭华的手腕,反复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查!给我仔细查!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昭华下毒!” 侍女们垂着头不敢作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永安郡主自小陪长公主长大,出嫁后更是被夫家与母族捧在手心,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今日不过是去街上买匹新布,竟平白遭了这等暗算,若不是被一路过的公子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只怕她们这群伺候的丫鬟们都要死,想想都觉得后怕。 “姐!” 陈彦青提着药箱快步闯进来,少年人脸上满是焦急,他一把推开围着的侍女,伸手就想去碰陈昭华的脉搏,“你怎么样?我带了师父给的解毒丹,先让我把把脉,看看是什么毒!” 陈昭华靠在软榻上,虽脸色苍白,但已经解了毒,其实只要好好休息便没事了,看到弟弟这么紧张,忍不住跟他开玩笑。 她抬手拍开弟弟的手,语气里满是调侃:“行了你,别在这儿添乱。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连风寒都辨不清,还想给我把脉?我怕再给我吃出个三长两短来呢。” “我才没有!” 陈彦青急得涨红了脸,却也知道姐姐说的是实话,他虽跟着太医院首席学了些医术,自认已经学成,但是始终不敢定诊,犹犹豫豫,真遇到下毒这种大事,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他只能蹲在软榻边,看着姐姐苍白的脸色,眼眶微微发红:“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敢动我的姐姐,我非得让她知道厉害!” 永安郡主见女儿还有力气调侃,心里的火气稍缓,却依旧紧绷着神经,“算了,既然是太医院的解毒丸,吃一颗也不防事,有备无患。” 她示意侍女把解毒丹递过来,亲自喂到陈昭华嘴边,又用温水帮她送服,语气放软了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出去,都遇到了谁?” 陈昭华咽下丹药,靠在软枕上缓了缓,才皱着眉开口:“今日从西市的绸缎庄出来,刚拐进巷口就遇上辆马车。里面是个西南丫头,蛮不讲理,不仅不依,还故意赶车撞过来,撞到个小孩,还敢对我下毒!” 她顿了顿,眼角绽开一朵桃花,笑得春意荡漾,“若不是当时有位公子路过,看出我不对劲,帮我要到解药,不然我怕是都撑不到回来。” 陈彦青认真脸,“姐,口水要流出来了。” 陈昭华瞪过去,立马闭嘴。 第121章 朝堂争执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堂争执 “西南人?” 永安郡主脸色阴沉,“此事我定要告诉长公主,让陛下做主!这群野蛮人竟然敢在京城放肆,就该把她们全部驱逐出去!” 陈昭华翻过来安慰永安郡主,自己这个娘啊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母亲,犯不着为了一个西南蛮子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好。 永安郡主这才舒口气,想起女儿话里的关键,皱眉追问,“什么样的公子?你可知他的名字?这当是要好生感谢的。” 陈昭华,开玩笑道:“怎么谢?以身相许吗?” 说完眼睛亮亮的,看来是巴不得呢。 陈彦青脸色阴沉,“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揶揄我。” 陈彦青未经父母媒人之手,冒然上门提亲还被拒了,这事被陈昭华笑了半个月,以为现在好不容易过去了,竟然又被提起。 陈昭华放过他,继续对永安郡主说道,“我问他名字,他只说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这怎么找啊?” 永安郡主:“想了想,能一眼看出你中毒,相比医术很好,京中这么年轻医术还好的人不多,让你弟弟去打听下。”接着对陈彦青交代,“记住,查西南人时务必小心,别打草惊蛇;对温公子则要客气,不管他是谁,都是昭华的救命恩人。” 陈彦青赶忙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查!” 永安郡主坐在女儿身边,轻轻帮她理顺额前的碎发,语气里满是后怕:“以后不许再跟人争执,要去什么地方,必须多带几个护卫,凡是让下人来,你不许自己动手了。” 陈昭华点点头,没再反驳。 次日天未亮,紫禁城的角楼还浸在墨色夜色里,萧景焓已身着亲王蟒袍,手持紫檀木匣,站在乾清宫外的丹墀下。匣中静静躺着那本郑王贿赂朝臣的账簿。 不远处的廊柱后,萧承煜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几乎要将那精致的流云纹捏碎。 他本想从沈清辞身上找线索,没料到萧景焓竟动作这么快,硬生生截了他的先机,他们两人果然有关系,好你个沈清辞,竟然敢和本宫对着干! 那账簿里藏着多少朝臣的把柄,握住它就等于握住了撬动朝堂的筹码,如今却全落入了萧景焓手中,想到这里,萧承煜眼底掠过一丝阴鸷的不满。 辰时整,景阳钟敲响,文武百官按品级列队而入。 待百官行完跪拜礼,萧景焓上前一步,双手高举紫檀木匣:“启禀皇上,臣弟近日查获郑王眼线李振藏匿的贿赂账簿,其中记录了数十位朝臣收受郑王财物的明细,特呈陛下御览。” 内侍接过木匣,小心翼翼地呈到龙案上。皇上翻开账簿,起初还神色平静,可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朝堂上各位大臣的神情也愈发精彩。 皇上猛地将账簿摔在龙案上,青瓷笔洗都被震得晃了晃,怒声回荡在大殿:“放肆!一群食君之禄的蛀虫!竟敢勾结谋反!传朕旨意,即刻将账簿上署名的官员悉数拿下,株连九族!” 满朝文武皆惊,不少人下意识地低头屏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额角渗出冷汗,却不敢有半分异动,皇上盛怒之下,谁也不敢触这逆鳞。 就在内侍准备领旨退下时,萧景焓上前一步,躬身道:“皇兄息怒。臣弟有一言,恳请父皇三思。” 皇上怒视着他,语气带着不耐:“你有何话要说?难道这些蛀虫不该查?” “臣弟并非此意。” 萧景焓抬头,目光沉稳,语气条理清晰,“账簿上的官员遍布六部,若此刻尽数拿下,定会引发朝堂动荡。一旦主官空缺,各地政务恐陷入停滞,届时不仅民生受影响,还可能给边境敌国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郑王虽已前往封底,但其旧部仍散布在京中与地方,若贸然动这些官员,恐打草惊蛇,让隐藏更深的同党逃脱。不如先将此事缓一缓,由臣弟暗中彻查,逐一核实账簿上的记录,收集确凿证据后,再将罪证确凿者一并处置。如此既能避免朝堂动荡,也能将郑王余党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皇上沉默了,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百官,渐渐压下了怒火。他知道萧景焓说得有理 —— 朝堂根基不可动摇,若因一时之气打乱朝局,反而得不偿失。且萧景焓心思缜密,办事向来稳妥,由他暗中查案,确实比贸然动手更妥当。 片刻后,皇上终是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朕准了。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查清所有牵涉其中的官员,不得徇私枉法,也不许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臣弟遵旨!” 萧景焓躬身领旨,声音铿锵有力。 萧景焓领旨的话音刚落,队列中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父皇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承煜快步出列,躬身行礼时,袖中紧握的拳头仍未松开。他抬眼时,眼底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急切,语气却尽量显得恭敬:“父皇,查抄郑王余党乃是关乎朝堂安危的大事,仅凭临安王一人,恐难兼顾京中与地方的线索。儿臣此前曾奉旨查过江南贪腐案,熟稔查案流程,愿与临安王一同负责此事,为父皇分忧!” 这话看似是 “主动分忧”,实则句句在抢权。 皇上闻言果然顿了顿,目光在萧承煜与萧景焓之间来回扫视,显然有些犹豫。 萧景焓却神色未变,上前一步与萧承煜并肩而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二皇兄好意,臣弟心领。只是此次查案,账簿牵涉官员众多,若动用人手过多,难免走漏风声,让那些隐藏的同党提前销毁证据,更适合暗中核查。” 萧承煜脸色一沉,没想到萧景焓竟直接点破他的短板。他强压着怒火反驳:“皇叔此言差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难道皇叔是怕本王分了你的功劳?” 这话带着几分诛心,瞬间让朝堂气氛紧张起来,皇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第122章 雷霆手段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雷霆手段 萧景焓却依旧沉稳,微微躬身对皇上说道:“皇上明鉴,臣弟并非怕分功劳,而是担心‘协同查案’会让指令不一。若臣弟与二皇兄各有想法,一处要查户部,一处要查吏部,反而会分散精力,延误时机。不如由臣弟先暗中核实完账簿上的线索,待掌握确凿证据后,再请皇侄协助抓人,届时明察暗配合,效率反而更高。” 皇上听着,脸色渐渐缓和,萧景焓考虑的是把事办好,而萧承煜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拿到权力,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同时盛怒之下,皇上也不由对这个最宠爱的儿子有些嫌恶。 皇上手指在龙案上敲了敲,“此事交给景焓,朕限你三日之内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父皇!” 萧承煜急了,还想再争,却被皇上一个眼神打断。 萧承煜看着皇上威严之色,知道再争也无用,只能不甘心地躬身领旨:“儿臣遵旨。” 他垂着头,眼底的阴鸷几乎要藏不住,萧景焓,沈清辞,这笔账,他记下了。 萧景焓躬身对皇上行了一礼:“臣弟定不辱使命,尽快查清所有线索,给父皇与朝堂一个交代。” 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城西暗巷里的污水泛着馊臭,墙角的青苔滑腻得能攥出水来。金老虎缩着脖子,身上还沾着怡红院火灾后的焦黑灰烬,膝盖“咚”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碎石子都滚了几圈,声音里满是哭腔:“爷!饶命!怡红院……怡红院被烧了!那东西…… 没拿到啊!” 他面前站着个裹在玄色斗篷里的人,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一截苍白的下巴。 “没拿到?” 玄衣人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透着杀意,“让你守着怡红院,盯着李振手里的账簿副本,你就给守出一场大火?” 金老虎浑身发抖,额头抵在地上,磕得青石板 “砰砰” 响:“是、是萧景焓的人!他们突然闯进来,直接放了火,弟兄们拦都拦不住!李振死了,小的也……” 玄衣人冷笑一声,银令牌 “啪” 地拍在金老虎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金老虎哭得更凶,眼泪混着脸上的黑灰往下淌,在下巴上积成一道道污痕。 玄衣人俯视他,语气突然变得平静,却比之前更让人胆寒,“重要的是,账簿没了,李振死了,你还活着。活着,就会把本宫的事说出去。” 金老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帽檐下的阴影里,玄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冷光,映得他瞳孔骤缩:“爷!您不能杀我!小的还能找!小的一定把账簿拿给您!” 他说着就要爬起来跑,可刚抬起膝盖,玄衣人就一脚踩在他背上,力道大得让他一口血喷出来,溅在污水里,染红了一片。短刀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 “废物,” 玄衣人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呢喃,“本王从不养没用的东西。你看不住怡红院,留着你,只会给本王添麻烦。” 金老虎瞳孔放大,嘴里发出 “嗬嗬”的声响,想要求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刀刺进自己的心脏。剧痛传来的瞬间,他看见玄衣人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玄衣人拔出短刀,鲜血溅在他的斗篷上,瞬间被黑色吸收。他踢了踢金老虎的尸体,确认人已经死透,才从袖中摸出个火折子,点燃了墙角的干草堆。火苗迅速蔓延,很快就裹住了尸体,浓烟混着焦臭味,在暗巷里弥漫开来。 萧景焓领旨后的三天,可以说是雷霆手段,京城里的血腥味就没散过。 金吾卫听从萧景焓的指令,拿着账簿按图索骥,把京中五品以下的官员抄了个底朝天! 金吾卫的马蹄声在京城所有街道响起,响得人心慌,人人惧怕躲闪,唯恐被波及,这群平日里守城门的兵卒,此刻成了索命的阎王,踹门、搜捕、锁人,按照萧景焓的死令,把账簿上五品以下的官员全揪了出来,一个也没有漏! “冤枉啊!我没贪!那银子是郑王硬塞给我的!” 城西知府被两个金吾卫架着胳膊往外拖,他挣扎着蹬腿,官帽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乌纱翅断了一根。小妾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追出来,哭着往金吾卫手里塞银锭,却被一脚踹倒在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被拖走的人破口大骂:“萧景焓!你如此暴戾,草菅人命,一定不得好死!” 街上空荡荡的,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只有他的咒骂声在巷子里回荡,最后被马蹄声盖得严严实实。 到了午时,刑场周围已经围满了被抓的五品以下官员,足足有三十多个。他们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有的还在哭着求饶,有的则破口大骂,场面乱成一团。 “陛下!臣冤枉啊!求陛下开恩!” “萧景焓!你个奸贼!用我们的命换你的功劳,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不服!我要见陛下!萧景焓私设刑场,这是谋反!” 萧景焓骑着马站在高台上,一身玄色蟒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有个官员突然挣脱金吾卫的手,朝着高台冲过来,嘴里喊着 “我要杀了你这个暴君”,却被旁边的金吾卫一刀刺穿胸膛,鲜血喷溅在萧景焓的马前。 那官员倒在地上,还在喘着气,指着萧景焓骂:“萧景焓……你……你不得好死……” 萧景焓低头瞥了他一眼,对旁边的校尉冷声道:“午时三刻到了,斩。” 校尉高声应道:“遵旨!” 紧接着,三十多把刀同时举起,“唰” 的一声落下。人头滚了一地,鲜血像小溪似的往下流,染红了刑场的青石板。那些原本还在骂的官员,瞬间没了声音,只剩下围观百姓的尖叫声和金吾卫收刀的声响。 也有拼死反抗不愿被抓走的,家丁们拿着棍棒冲上来拼命。金吾卫们没客气,直接拔刀相向,巷子里顿时刀光剑影,惨叫声连连。最后都被砍倒在地,满院尸体,尸体被拖走时,血流了一路,连路过的狗都不敢靠近。 第123章 受贿一两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恩威并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