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入赘废物女帝，我的绝世武学终于藏不住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争取时间 “……本尊可以给你一份虚空地图。” 吞噬之神沉默良久，最终妥协： “不止如此，本尊还可赋予你一些神力，让你足已用五十载的时间就踏遍虚空，确认本尊所言是否属实。” “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宁燃明面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一紧。 他很清楚，吞噬之神不会太过放任自己，一旦出现这一转折，就是自己得到了虚空的地图，有了更快的速度，形势也不会太过乐观。 吞噬之神继续说着： “但是，本尊要与你签订一份契约。”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只要本尊所说句句属实，你便臣服于本尊，哪怕是死，也要护卫本尊顺利复生。” 原本宁燃听到‘但是’，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吞噬之神有什么超乎想象的手段来钳制自己，或是拿诸天万界要挟自己，逼迫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可签订契约？ 呵呵，做梦！ 宁燃甚至都没有再同吞噬之神废话，而是继续摧毁起面前的一团吞噬之力。 “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本尊给出的条件太苛刻了？” “这有什么苛刻的？若是你真心投靠本君，便绝不会为此恼羞成怒！” 吞噬之神见状急道。 宁燃一边用混沌之力摧毁着吞噬之力，一边嗤笑一声，不屑道： “我现在就能杀了你，又为何要屈服于你？” “我希望你还是要搞清楚一点，现在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 “神尊？” “且不说我本就不屑于当，就算要当，杀了你做投名状，想来其他神尊也会给我一次机会。” “所以，你给出的所有承诺都不值一提，若是想趁机签订契约要挟我之类的，那你还是趁早去死吧。” 宁燃态度极其强硬。 先前吞噬之神屡屡妥协，已经让他分外断定，对方一定高估了自己。 而吞噬之神为了复生，已经筹谋了七万年，能为了复生隐忍七万年，他亦绝不可能意气用事，冒险让自己陷入险地。 所以。 宁燃很肯定，自己的强硬只会换来吞噬之神的再一次妥协。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吞噬之神妥协了第一次、第二次以后，再面对宁燃的强硬时，根本无法具备鱼死网破的魄力： “那你到底要本尊怎么做？” 宁燃听得出吞噬之神的羞恼，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气定神闲： “我希望你冷静一些。” “你越这样激动，越会让我怀疑你是心虚，惧怕我去确认你所言是否属实。” “若你真的足够坦诚，那么现在就应该痛痛快快地把虚空地图给我，并且赋予我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 “因为你很清楚，只要我确认了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完全没有理由不与你合作，葬送更好的未来。而赋予了更强的力量，让我尽快完成确认，成为你的得力干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宁燃将逻辑、利弊都说得很清楚。 在吞噬之神已经坚信自己能够覆灭他的情况下，这套说辞，有着绝对的诱惑力。 一来是从中挑不出任何毛病。 二来是吞噬之神依然没有别的选择，他要比宁燃更加赌不起，无法承受真的就此陨落消亡的代价。 “……可以。” 吞噬之神最终还是接受了宁燃的提议。 他其实对宁燃还是有些怀疑的，但还是那句话，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根本承担不起赌输了的代价，现在也唯有尽可能的留一手，防备宁燃日后背刺自己： “只不过本尊已经陨落，还在复生的阶段，能赋予你的力量很有限。” “望你能够在千年之内尽可能地探寻虚空，确认本尊对你是否足够真诚。” 说着。 宁燃面前凭空显现出两股力量。 一股幽蓝，一股幽绿。 幽绿的那股悬浮不动，温润如玉，仿佛亟待宁燃亲自去吸食。 而幽蓝的那股，在宁燃面前一丈左右的距离自行炸开，化为了一副可以任意放大缩小的画卷，画卷之中是一片巨大的地图，地图被分为数个不同的区域，这些区域亦有着宁燃能够看懂的文字标注。 无相海。 往生狱。 神洲。 诸天万界…… 不错，这画卷中的地图，正是虚空地图。 且这画卷颇具灵性，里面自然地忽明忽暗浮现着红点，红点位于诸天万界之中，显而易见，这便是宁燃眼下所处的位置。 他不禁眯起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消化起来。 从地图的比例来看。 诸天万界的实际数量不止百万，应当在千万左右。 跨越诸天万界以后，会先行达到无相海，越过了无相海，向东为神洲，向西为往生狱。 从目前的位置想要抵达神洲，哪怕是宁燃竭尽全力，且一路笔直而行，也需要五百年左右的时间，算上来回，则是一千年！ 看上去，一千年对他们这种强者弹指一挥间。别说一千年，就是一万年，于不死不灭的人生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 但有个问题不得不正视。 那便是吞噬之神到底需要多久就能复生？ 这一点极其关键。 先前宁燃推测了七万年三万团吞噬之力，自己摧毁一百团，就相当于毁灭了吞噬之神两百五十年的积累。 现在他陆陆续续毁掉了差不多六十五团吞噬之力，让吞噬之神距离复生，又慢了约莫一百六十年。 这么看上去。 如果吞噬之神原本至少还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复生，算上这一百六十年，那勉强足够自己抵达神洲。等到了神洲，神尊们得知情况，他们想要赶过来只需十个时辰左右。 可这一切的推测，都没有足够可靠的依据。 光靠猜测去决定诸天万界的未来、虚空的未来，未免太过草率莽撞。 具体的时间吞噬之神不肯透露，深问下去也不合适，宁燃只能根据目前吞噬之神的话来进行更为细致的分析。 已知吞噬之神一定对自己怀有戒心。 他看重自己半真半假，想让自己这个巨大的威胁离他远远的，则再真不过。 那么既然如此，他就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地托出实情，甚至会大概率减少对自己的帮助，让自己在外探查花去足够长的时间，乃至于在还未探查清楚之前，他就已经复生。 如此，局面便最有利于吞噬之神。 到时自己回来，他可收服自己。自己若是倒戈，他也已经复生，完全可以去往神洲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仇敌尽数铲除。 “嗯……” 宁燃沉吟了一声。 以最坏的情况分析的话。 他这次进入黑暗空间的时间真的非常凑巧，因为很可能吞噬之神再有几十年就会复生。 几十年，和七万年对比真的太短太短了。 按四十年算的话。 其只有七万年的一千七百五十分之一。 坏消息是留给宁燃的时间已经不多。 好消息是，至少还有时间。 凭借缜密的分析以及对吞噬之神的了解，宁燃判断出，自己来回需要一千年，那么吞噬之神目前很可能最多只需要三四百年就能复活。 要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傻乎乎地去往神洲，那么估计还没到神洲把情况告知于神尊，吞噬之神就已经复生，致使一切无法逆转，虚空迎来末日。 因此。 自己接下来必须要两路并进，既想办法让一千年来回的路程尽可能缩短，也要努力让吞噬之神的复生时间延长。 前者尚且有面前的幽绿光芒可以吞食。 这股力量是吞噬之神专门为了帮助自己提升速度用的，尽管敷衍之意更浓，但或多或少能够提升一定的速度。 后者，则最为简单。 目前宁燃手里的混沌之力，还够摧毁三四十团吞噬之力。 算上玄霄子那边的，一共足够摧毁一百三四十团，也就是让吞噬之神复生的时间延长三百余年。 这样的话，和吞噬之神撕破脸的情况下，应该能争取到六百年左右的时间。 只要六百年内，宁燃能够抵达神洲，将吞噬之神还活着的消息告知给其他神尊，虚空便有救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阔别二十年 六百年！ 不行也得行！ 在心中算了个大概之后，宁燃将地图收好，又谨慎地将幽绿光团吸入体内。 起先他很警惕，担心这光团之内藏有吞噬之神的某种神秘力量，一旦服下，自己便会被监视，被控制。 但转念一想，他的这股戒备就又淡去了。 如果吞噬之神现在真的有控制自己的力量，那全然不必如此被动。 而会监视自己？ 这也无妨！ 因为只要自己离开了黑暗空间，那么就算吞噬之神明确了自己的动向，自己的真实目的，也没有关系！ 他总不可能在还没复生之前，有能力阻挠自己去往神洲。亦不可能在后续玄霄子进来继续摧毁吞噬之力拖延时间时，改变局面。 那个时候的明牌，对形势的影响微乎其微。 故而在想通这些以后，宁燃大大方方地将这幽绿光团吞食消化，登时，一股强横的力量势不可挡地冲刷他的身躯，让他顿感自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是在这一刻，宁燃也意识到。 吞噬之神赋予自己的力量，并非是单纯地提升速度那么简单。 这幽绿光团，实际上是更高造诣的空间法则之力！ 时间、空间法则之力都有入道、悟道、成道三大阶段，想要成就更高的阶段，只看重于天赋和悟性。 而自己的时间法则之力达到了悟道阶段，空间法则之力还停留在入道阶段。 眼下吸食了幽绿光团，从中领悟到了更高层次的空间法则之力，达到悟道阶段，便能间接地提升自己在虚空中穿行的速度。 宁燃彻底放下心来。 这股力量虽是吞噬之神给自己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悟性，并不是纯粹的力量，因此这很像是还处于复生阶段的神尊能给出的手笔，其中亦不大可能藏有其他隐秘的力量。 “感觉如何？” 待宁燃翻阅完地图，又吸食了更高层次的空间法则之力，吞噬之神开口问道。 宁燃耐心地感受了一番这悟道层次的空间法则之力，却是忽然心中一紧。 他刚刚暗地里试着用悟道级别的空间法则之力，直接离开这黑暗空间，但结果是根本无法离开。 也就是说。 吞噬之神的空间法则之力造诣，一定达到了成道水平，正因如此，这黑暗空间才坚不可摧，哪怕自己的空间法则之力达到悟道，也只能困于其中。 那么，连空间法则之力都修炼到了极致。 吞噬之神在时间法则之力上的造诣，极有可能也达到了成道。 根据宁燃的预估，当达到了成道之时，就算无法修改未来，也很可能掌握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吞噬之神都心知肚明？ 诚然，自己不惧明牌博弈。 但明牌博弈的前提是，自己得先离开这黑暗空间。如果没有离开，那就无法从玄霄子那边拿到更多的混沌之力，也就更不可能去往神洲，将吞噬之神还活着的消息告知给一众神尊。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时间法则之力达到成道，也无法预知未来。 还是说吞噬之神已经预知到了自己要做什么，看似是配合自己，实际上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又或者吞噬之神的确预知到了自己要做什么，但预知中的结果是，自己真的会臣服于他？ 想了半天。 最终宁燃还是倾向于相信第一种猜测，即哪怕时间法则之力修炼到了极致，也无法预知未来。 因为这是最解释得通的。 不然自己对吞噬之神形成了威胁，那么吞噬之神理应在自己出生之时就该想办法将自己扼杀于摇篮之中。 就算没办法在那时扼杀。 他也很容易就能通过预知未来确认宁燃根本无法强杀了他，现在也就压根不会搞得这么被动。 “怎么不说话？” 吞噬之神问道。 宁燃回过身来。 他刚刚思考诸多问题，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 好在两刻钟，已经让他把全局都捋了一遍，排除了所有能够想到的隐患。 现在，也是时候放手一搏，将同吞噬之神的博弈推进到最后一步！ “我没有问题了。”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现在便可以去往虚空深处，确认你所说是否属实。” “这一过程，的确如你所料，哪怕空间法则之力的造诣提升了一个境界，也需要千年左右。” “只希望这千年一切顺利，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便为你所用，助你复仇，登临虚空之巅。” 宁燃一本正经地回道。 吞噬之神对宁燃的表态很满意： “很好。” “本尊相信你在探查过后，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么为了节省时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音刚落。 只听“轰”的一声，宁燃正上方十丈左右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差不多刚好能穿过一人的缝隙。 缝隙之外依然是黑暗，只不过这黑暗中还有着星星点点。 只是稍作辨认，宁燃就看出这裂缝以外便是虚空中的诸天万界了。 这曾经的神尊，实力还真是恐怖如斯。 哪怕已经陨落了七万年，都能创造出自己根本无法破除的空间。 若非歪打正着地达成了合作，怕是再给自己数千年、数万年的时间，都无法离开这里，同玄霄子等人重聚。 好在上天眷顾了自己。 换句话说，自己还是坚持了自己的信念，选择了冒险留在崩坏的秘境中探查更多的信息。 要是当时真的被仙宗长老们劝得打消念头，一起离开通天渊，自己便根本无法触及到这么多的真相，也全然无法制定出这么一个完整的计划。 当然。 宁燃这么想并不是在怪罪于仙宗长老们目光短浅，险些葬送了一切。 他只不过是从中吸取了教训，更加清楚在面临抉择时，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坚定不移地走在自己该走的路上。 唯有如此，才能创造奇迹打开局面。 “那好，我先走了。” “一千年后再会。” 宁燃没有多说，跟吞噬之神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向上飞去，顺势离开了黑暗空间，重新回归虚空。 当他刚刚离开黑暗空间，想要回头看一眼时。 裂缝已经闭合，黑暗空间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来没有被困在其中长达二十余年。 “还真够玄妙的……” 宁燃喃喃一句，又重新扫视起周遭。 在知晓了这虚空中诸天万界多达千万，而诸天万界之外还有着广阔的空间以后，他的目光变得大不一样。 好似更为澄澈了些。 也好似是在认清自己的渺小以后，变得更加迷茫。 这些都并不重要。 至少宁燃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循着许久以前就留下的空间印记，迅速来到了九玄大陆的上方，随后降落其中。 他下落的位置，选择在了商国朝歌城。 原因也很简单。 随着时间的拉长，朝歌城已经成为了九玄大陆的中心。云极仙宗的长老、顶级灵兽，以及各个古国的一众强者们都会齐聚于此，引灵槊也在不断地帮助着有天赋者们突破超脱境，为宁燃一行输送力量，提高战胜通天渊的胜算。 只不过，这一别，又是二十余年的时间。 按理说来，九玄大陆里符合条件的有天赋者，应该都已经在引灵槊的帮助下完成了突破，要么陨落，要么成为不死不灭的超脱境强者。 这其中，也势必包括了宁燃的妻子，云妙凝。 她现在如何了？ 仙宗长辈们在自己失去音讯的二十多年里又在做着什么？ 怀揣着诸多问题，宁燃来到了朝歌城内。 第三百七十九章：最后一场博弈 如果算上去往斗气世界，以及第三次进入通天渊所应对的三层秘境，宁燃此番离开九玄大陆，一共过去了约莫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像神通境强者，普遍也只有三百年的寿元。 境界更低的人，二十二年的时光已经占据了他们人生相当的比例。 如今北域云家的云承修爷爷应当已经退位，年轻一辈的继任家主。 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古国，不管过去有多少的仇怨，也已经随着时间抚平。 可以说。 时间改变了很多事情，当宁燃回归之时，九玄大陆也已完全步入了团结的鼎盛时期。 就像他现在正置身于朝歌城的街道中。 街上熙熙攘攘，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只是在人群中穿行了片刻，宁燃就感觉自己被氛围所感染，疲倦一扫而空。 作为当下时间、空间两大法则都已踏入悟道境界，毋庸置疑的诸天万界第一强者。 宁燃回归九玄大陆在朝歌城街道上走了没多久，因他没有太过刻意地掩饰自己的威压，故而城内法相境及以上的强者皆是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降临。 当帝宫内的一众强者又惊又疑，还在猜测这股力量究竟来自何处时，同宁燃相当数落的引灵槊已经冲天而起，瞬息之间以人形落在了宁燃面前。 自上次回九玄大陆是隔了二十二年。 但同引灵槊的上次交集，还基本是在最早几批仙宗长老们突破超脱之境之时，因此硬要算一算，他们两个怕是有三十年没有碰过面了。 宁燃还在恍惚。 引灵槊已经一拳砸在他的肩头： “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一连二十多年没有音讯，到处都在传你已经被通天渊所杀害！” “我们大家恨不得一齐杀去通天渊把你给救出来！” “要不是玄霄子一直拦着，十年前我们就已经跟你汇合了！” 听着引灵槊又担心又喜悦又埋怨的话，宁燃露出真诚的笑容。 这二十多年里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收获甚微，唯有最后一年时间之内的积累，奠定了他们向通天渊、吞噬之神发起反攻的坚实基础。 但来龙去脉说起来太过复杂，他没有急于和引灵槊解释清楚，而是同引灵槊问询起其他人的下落，计划召集众人碰面统一说明情况，随后便开展下一步的行动，将时间充分利用起来： “其他人在哪里？” “我此番收集到了关键的情报，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同仙宗长辈们汇合，继而开展行动。” 一向话痨的引灵槊本来还想寒暄几句，可见宁燃一本正经，还有十万火急的重大消息，它马上正色道： “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话音刚落。 引灵槊飞去，向着朝歌城外飞去。 宁燃不解它为何要离开朝歌城，但还是第一时间跟在了身旁，一齐向南而行。 见着宁燃从容地跟随着自己，引灵槊说起情况： “这二十多年，我帮助了超过两百位法相境强者进行突破，其中有五十余人突破失败身死道消，另外一百五十余人顺利达到超脱之境。” “你独自留在通天渊继续探查没多久，玄霄子那边便动员了一百五十位超脱境强者，传授他们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而后两人为一组，分别去往不同的世界，协助那些世界封闭通天渊入口。而我，则被继续安排在了朝歌城内，负责源源不断地帮助九玄大陆的修行者们提升修为，直至出现越来越多的超脱境强者。” 宁燃认真听着。 自己离开以后的情况，倒是在预料之内，看上去并未出现什么变故。 因为丧失了自己这位最得力的干将，玄霄子那边也不敢贸然地第四次进入通天渊，所以为了阻止通天渊继续吞噬诸天万界，便采取了最笨也最稳妥的办法，去挨个封闭通天渊入口。 虽说诸天万界数量多达千万。 他们一百五十人两人一组分出七十多组，哪怕按照最快的三天封闭一个，这二十多年也至多帮助了一万有余个世界，不足诸天万界整体的千分之一。 但至少他们是实实在在地做着事情，也的的确确避免了更多的生灵无辜覆灭。 若是自己真出了意外。 那么在他们努力封闭，以及联合更多世界的修行者，引灵槊培养出更多超脱境强者之下，或许只需要五百年的时间，就能将所有的世界都拯救一遍。 当然。 在知晓了吞噬之神的存在以后，宁燃很清楚封闭世界的意义不大。 当吞噬之神真的复生，其会以压倒性的实力战胜十二神尊，统治虚空。到时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为了让自己更强，吞噬整个虚空。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 那个时候恐怕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止得了他。 “现在，只有玄霄子隐居南边的一处孤岛，等待你的回归，其余仙宗长老、顶级灵兽、各个古国的强者都去往了诸天万界，这其中，亦包括了云妙凝。” “我现在要带你去见的，正是玄霄子。” 引灵槊尽可能的长话短说，将情况托出。 宁燃微微点头。 他还以为自己这趟回来能见云妙凝一面，这么看来，还是得继续等下去了。 不过没关系。 云妙凝现在也已经突破到了超脱境，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 哪怕自己接下来要远赴神洲，光在路上就要花费五百年左右，她也完全等得起。 “有玄霄子爷爷在就够了。” “我们抓紧吧。” 宁燃催促道。 须臾之间。 一人一器跨越了万里的距离，来到了玄霄子所隐居的孤岛。 其实赶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之时，宁燃就已经意识到引灵槊口中的孤岛，正是原先云极仙宗所居住的地方。 自己在那里长大，后来也是回归那里才找到了仙宗长老们被困在通天渊的线索。 现在玄霄子重新回到那里住下，倒也是合情合理。 而玄霄子如今的实力虽不及宁燃，却也是诸天万界中最为顶尖的那批。他早早就感应到两股熟悉的力量在极速逼近，于是特地沏好了三杯茶，静静等候着。 “玄霄子，你瞧谁回来了！” “玄霄子爷爷！” 引灵槊、宁燃落在岛上，径直走入早已被打理得整洁的一栋房屋内。 玄霄子就稳坐在其中，三杯茶还正蒸腾着热气。 他抬头看着宁燃，目光中唯有赞许。 作为最疼爱的晚辈，当熟悉的力量进入感知范围的那一瞬，他就已经辨别出是宁燃回来了。 只不过平日里分外担心，为此焦虑不已，但当真正回归以后，玄霄子和许多长辈一样，都不喜欢太过展露出自己的那份细腻情感，只是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过来坐下： “茶已热好，我们边喝边说。” 宁燃相对而坐，端起了茶杯，先是嗅了嗅茶水的茶香： “被困在通天渊二十余年，真说起来，最馋的便是这一口上好的茶水。” 引灵槊对茶没什么兴趣，上来就是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便是招呼着道： “不是说有着急的事吗？” “赶紧说嘛！” 宁燃抿了口茶，深吸了口气，同玄霄子没有多余的寒暄、问候，当即抛出重磅的消息： “玄霄子爷爷。” “此番选择留在崩坏的秘境中，可以说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我在那里知晓了虚空所有的真相以及虚空过往的历史，更见到了通天渊的本体，对其造成了一定的破坏，最终同其达成了虚假的合作。” 宁燃仅仅是简短地总结出了一部分情报，其信心密度就已经相当巨大，令原本端起茶杯也想抿上一口的玄霄子呆愣当场，引灵槊亦是瞪大眼睛纹丝不动。 看着他们都震惊不已，像是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收获。 宁燃笑了笑，又认真道： “接下来，晚辈要联合玄霄子爷爷，一起和吞噬之神做最后一场博弈。” 第三百八十章：奔赴神洲！ 最后一场博弈？ 哪怕宁燃已经透露了不少情报，玄霄子对这六个字也还是手足无措，难以在大脑中构建出具体的脉络。 知道玄霄子跟引灵槊都没有听懂，宁燃耐心地从头将自己留在崩坏秘境，继而进入黑暗空间，发现三万团吞噬之力，进行破坏逼出吞噬之神等等等等的情况一一解释清楚。 光是说清楚这些，宁燃就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 而当知道了宁燃是想让自己进入黑暗空间，用余下的混沌之力继续拖延吞噬之神复生的时间，宁燃则争取在五百年内赶到神洲，拉来十二神尊充当援军合力剿灭吞噬之神。 玄霄子虽感压力山大，却还是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做。” 宁燃叹了口气： “我想过和通天渊终有一战，却是没想到这一战会来得这么急切。” “直到现在，我们也并不清楚吞噬之神具体还需要多久才能复生，所以必须要将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起来，让我们的胜算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 “因此，我计划再待半个时辰就循着地图向神洲赶去。其余仙宗长辈们，也只能等回来以后再见了。” 玄霄子“嗯”了一声： “为确保万无一失，那么老夫也当第一时间动身再入通天渊。” 宁燃对玄霄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想进入黑暗空间，通过混沌之力摧毁吞噬之力，前提是得摧毁一层秘境，从而留在崩坏的秘境中。 可目前三次进入通天渊。 最后的两次的秘境，几乎都是靠自己完成破解。 他担心玄霄子进去破除不了秘境，那么拖延吞噬之神复生的计划将直接垮掉，令自己变得更为被动： “玄霄子爷爷。” “这次让引灵槊陪着您一同去往吧。” “至于其他仙宗长辈，在朝歌城，或者在这里留下一封解释情况的信即可。” “他们回来自会明白情况，继续各司其职，稳定大局。” 承担重任，玄霄子也不敢逞能。 毕竟他这一环节一旦出现差错，宁燃在其他方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往小了说，是他办事不利。 往大了说，整个虚空都将失去希望。 因此，他对宁燃的提议毫无异议： “好，那老夫便同引灵槊一同破除秘境，在内摧毁吞噬之力，为你争取更多时间。” 宁燃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空间容器拿出，交予玄霄子： “玄霄子爷爷，这里面还有不少混沌之力，算上你手里存留的，至少能争取出三百年的时间。” “届时吞噬之神势必会用尽一切方式蛊惑您投靠于他，还请您和引灵槊务必坚定内心，做好困在黑暗空间五百年的准备。” 消除吞噬之力，最多用上十几年的时间。 消除以后，吞噬之神不可能放他们出去，所以他们注定要在那黑暗空间中一连待上五百年，直到宁燃带着十二神尊前来，才能从中脱离。 玄霄子对此心如止水： “五百年便五百年。” “只要能将之覆灭，还虚空一片安宁，老夫亦愿燃尽自己的一切。” 引灵槊抓了抓头发，看上去有点头疼，但头疼归头疼，它答应起来同样痛快： “行。” “大不了我跟玄霄子在里面钻研些别的玩意儿，再不济就自行沉眠，五百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宁燃放下心来，亦打算就此离开了。 只是当他准备动身时，再看向玄霄子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有股别样的滋味。 好像到了现在，他才更加认清了世界之浩瀚，岁月之悠长。 自己被玄霄子等仙宗长老抚养的日子，满打满算不过十二年。 可自己被困在黑暗空间的时间，竟就超过了二十年，几乎抵近了先前整个人生的长度。 再一想想。 自己即将要踏上五百年的路程，解决一场神尊之间延续长达七万年的纷争。 很多事情在如此巨大的尺度下，都变得渺小。 其实也难怪吞噬之神会毫不在意普通生灵们的生死，毕竟他至少存在了七万年之久，相比之下，诸天万界中的生灵普遍只有百年寿元，对他来说便是数不尽的微小过客。 不论死去多少，在下一刻都会重新孕育出来。 这种淡然，跟春天播种秋天收割一样从容，毕竟在一生中要经历不知多少次。 但宁燃依然拒绝认同。 如果其他人会在变强的同时，将万物的尺度拉大。 那么他会重新以一己之力将这尺度拉回到原有的位置。 “那好，我所要叮嘱的就是这些了。” 宁燃将杯中的茶饮尽，接着干脆利落地起身：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这边兵分两路开始计划。” 玄霄子缓缓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 “早一刻钟的时间，就多一分战胜吞噬之神的希望。” “老夫只在最后提醒你，吞噬之神的话不可信，但其他神尊未必就是纯良之人，有朝一日抵达神洲，你亦要在心底里设防，不得沦为神尊们的工具。” 宁燃认真应下。 这点他自然也很清楚。 连接触过的吞噬之神他都还没摸清楚具体的性格，那素未谋面的十二神尊究竟是怎样的人，自然无从判断。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别无选择了。 要是光靠自己去努力，几百年的时间根本不够。 而且相较之下。 吞噬之神复生以后实力堪比虚空之主，哪怕十二神尊不是善茬，那威胁也不会超过吞噬之神。 总而言之。 此行是必须要去的，十二神尊也是必须要见的。 至于彻底覆灭了吞噬之神以后，会不会出现新的危机，那也唯有到了那时再去面对了。 两方相互叮嘱过后，深知此次一别，顺利的话也要五百年以后才能再见，不顺利的话这即为最后一面，都是心情五味杂陈。 不过临行之际，还是宁燃率先绽出了笑容： “我还是那句话。” “我们已经做到过太多不可能的事情，创造了太多原本只在想象中存在的奇迹。” “我不知道这一次好运会不会再次眷顾我们，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为了自己的追求竭尽了全力，就算是失败，就算是就此身死道消，也无怨无悔。” 玄霄子、引灵槊深以为然。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没什么好怕，更没什么好顾虑的。 引灵槊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跃跃欲试道： “我早就想跟通天渊好好打次交道了。” “这次定要让他多吃些苦头。” 玄霄子笑而不语，随手一挥，一张金色信纸凭空构建。 宁燃所托出的吞噬之神、虚空等等情况，以及他们的具体计划都完整地记录在上，只待日后其他仙宗长辈、顶级灵兽们回归了解情况。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宁燃最后看了眼九玄大陆的风光，旋即笑道： “但愿五百年后的九玄大陆依然如此美好。” “那么，玄霄子爷爷、引灵槊，我们就此告别！” 玄霄子、引灵槊接连回道： “望你一切顺利。” “五百年后再见！” 接着。 玄霄子、引灵槊化作两道金光，撕开了九玄大陆的空间屏障抵达虚空，向着其他通天渊入口尚且未被封闭的世界飞去。 目视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宁燃也撕破空间屏障来到虚空中，朝着虚空地图注入了一股力量，一道幽绿的光芒便朝着一个方向激射而去。 这一方向是极远之处，就是十二神尊所居住的神洲。 “呼……” 宁燃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气息。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已经变得分外坚毅。 此行以他全盛之姿，也要不停地飞行五百年才能抵达。 这是扭转局面的唯一机会。 没什么好说的了。 “五百年后见！” 宁燃将脑海里浮现出的诸多身影抛去，骤然间化为光芒，紧随地图指引奔赴神洲！ 第三百八十一章：参悟 当空间法则之力的造诣提升到悟道以后，宁燃的行进速度已经在诸天万界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在他的全力赶路之下，身边诸天万界所构建而成的光点，争先恐后地朝后甩去，形成一道道被拉长的残影。 如此没有丝毫停歇的疾驰了整整七日的时间。 当宁燃打开地图查看时，却发现自己只在诸天万界所处的区域中前进了那么一小点，只是勉强能用肉眼所分辨出来。 如此总路程花费五百年，竟还真是不掺杂半点水分。 那么接下来的五百年，都需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这么一直朝着神洲赶去吗？ 若是那些活了数万年、十数万年的老怪物，应当对此不会有任何的感触。 可宁燃哪怕算上被困在通天渊里的时间，现在也不过五十多岁，要他忽然用差不多自己十倍寿元的时间去单纯地赶路，他不太能接受得了，总感觉这也是一种浪费。 吞噬之神的话在此刻不免回荡在耳畔。 他说自己有成为神尊的资质。 这话就算有一定的蒙骗，也不会那么的不着边际。毕竟自己是现在诸天万界中的第一强者，若是这等程度都不足以等同于拥有成为神尊的资质，那就太没道理了。 当吞噬之神的话淡去以后。 玄霄子的话又紧跟着传来。 玄霄子多次叮嘱自己，不能对神洲里的其余神尊报以太大的期望。 这一路上走来，真正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自己必须要为最坏的可能性做准备。 如果神洲里的十二位神尊和吞噬之神是敌人，但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良善之人，待吞噬之神覆灭以后，又会迎来新的危机呢？ 如果神洲里十二位神尊都不在，亦或是神洲出了什么变故，十二神尊无暇前来呢？ 自己用五百年的时间，用诸天万界不可计数的生灵，去赌一种可能，会不会太过冒失了？ 能尽可能地做齐其他准备是再好不过的。 如此就算是十二神尊那边有什么问题，自己也尚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看着吞噬之神复生，挥手间让诸天万界化为灰烬。 而做什么准备，宁燃心底里也很清楚。 既然自己有成为神尊的潜质，那么这赶路的五百年里，亦当全力的提升实力，争取实力与神尊持平。 只有这样，就算十二神尊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自己亦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诸天万界，将吞噬之神覆灭。 而至于自己要从哪方面入手提升实力。 眼下也只有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最为合适。 因为宁燃虽是和吞噬之神打过交道，但依然并不太清楚自己与其的差距在哪里，目前能总结出的，无非是对方能驾驭六大神力之一，同时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都已达到成道水平。 六大神力是成为神尊后才能获取的力量。 因此现在想拉平和神尊的差距，也就只能从造诣也说得过去的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上入手。 而且刚好这两大法则之力想要习悟，需要的是脑子。 在笔直的赶路之下，想分出精力去钻研习悟并非难事。 宁燃自己也是颇具信心。 自己当初刚刚觉察到时间、空间法则之力的存在，就花了短短几年时间，将前者提升到悟道，将后者提升到入道。 如今从吞噬之神那边得到好处，让空间法则之力也来到悟道之境。 接下来，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便距离踏入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几年能够完成三分之二的进度，往后五百年的时间，总该有些收获。 要真的能够在五百年内将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掌握到极致，就算依然无法比拟十二神尊，也自当是虚空中十二神尊之下的第一强者。 那便如此！ 宁燃迅速制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有地图牵引，赶路并不耗费精力，故而他只分出一小部分意识用于继续向着神洲前行，其余的意识则都集中在识海中，开始专注地研究起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 识海中。 宁燃专门将这片意识世界搭建成了九玄大陆的模样，他盘膝坐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两手放在膝上，向上托起着不同颜色的光团。 金色为时间法则之力的具象化。 墨蓝为空间法则之力的具象化。 两者皆有入道、悟道、成道三大境界。 其中时间法则之力的入道境界，可以进入奇异空间调阅不同地方的历史，甚至于将之更改，让历史走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成道则无需再进入奇异空间，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调动时间法则之力，几乎可以说，除却预知未来之外，在时间领域上无所不能！ 可悟道境界的能力越是强横，宁燃就越是想象不到成道境界，究竟还有什么提升的空间。 莫非能够预知未来？ 这并不可能。 如果可以预知未来，那吞噬之神压根不会允许自己将计划推行下去，七万年前也不会遭其余十一位神尊围攻陨落。 而空间法则之力的入道境界，可以创造新的世界，亦可打破每个世界的空间屏障自如地穿梭在虚空中；当来到悟道境界以后，对虚空空间的理解会来到全新层面，宁燃虽是还未做诸多尝试，却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止是穿行虚空的速度极大幅提升，还能更为精妙地创造世界。 像他们被困在魂力世界时，想要把魂师们转移到全新世界落住，却为了能够创造出一个高度相似的世界，一群人花了数月的时间才得以完成。 可现在。 宁燃只需心念一动，就能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魂力世界。 这看上去只不过是在创造世界上省去了很多功夫，但其实不然！ 每个世界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力量。 根据目前的格局来看。 虚空中的力量从弱到强分别为： 每个世界的独特力量，譬如灵气、斗气、魂力、道术、元力。 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以及三千法则。 时空、命运、秩序、元素、混沌、吞噬六大神力。 法则之力融合，形成了最基础的力量。 而六大神力又对法则之力具备着绝对的压制，以及供需关系。 宁燃能够创造一模一样的世界，就等同于能够自如地创造出五花八门的最基础力量，如此，力量体系中最基础的便掌握得足够牢靠！ 接下来。 只需将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都习悟到成道，再往后自己需要面对的，就唯有六大神力了！ 时空、命运、秩序、元素四大神力，宁燃还没有领教过。 不过他手头存留了少量的混沌之力，以及从黑暗空间中私藏的一点吞噬之力。 等自己前两个级别的力量都大成，他便打算深入研究这两种神力。 要是去了神洲其他神尊不待见自己，那么自己就只能自食其力了，若是可以提前参悟神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嗯……” 识海之中，盘膝而坐的宁燃缓缓睁开眼睛，目前率先落在了金色的时间法则之力上。 时间法则之力能够达到悟道境界，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习悟出来的。不像空间法则之力，能给到悟道，还免不了吞噬之神的帮衬。 首先习悟、参破。 宁燃还是希望从自己最有天赋的方面入手。 只是…… 成道境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想要达到那一境界，至少也得是知道那一境界都具备怎样的力量。就像是从自己所处的位置想要抵达另一处地方，怎么也当知道另一处地方的位置，否则又怎可能顺利去往？ 但问题是成道不可能具备预知未来的能力，而其他所有能想到的力量，又似乎在悟道境界就已经能够掌控。 “那就只能是还有某些能力我站在悟道的角度想象不到罢了。” “这就和去想象一种不存在的颜色一样，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越是如此，才越是需要去习悟、参透……” 宁燃喃喃自语，努力地捋清着思绪。 奈何他知道了需要去找到那些位置的能力，却依然找寻不到。 如此折腾了半个月的时间，几乎一无所获。 “呼……” 识海之中，宁燃轻吐一口气，平复着心境。 他能感觉得到，如果入道是一成难度，那么悟道便是五成的难度，而成道则是至少三十成的难度。随着难度的攀升，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天赋、悟性在相较之下不断地缩小，仿佛就快要起不到什么作用。 到底该怎么办？ 宁燃睁开眼睛，凝视着地面上的一块石头。 那石头平平无奇。 它甚至都没有意识，故而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会拥有。 如果它想感受到人能感受到的一切，该怎么去做？ 或许这太难了。 那么，如果是同样具备喜怒哀乐的动物，它们如何感受到和人一样更复杂的情感？ 第三百八十二章：意识同步 宁燃想试着先代入到比自己更高层次的存在中，而后再审视当下的自己，由此延展出一条参悟更强之道的路径。 眼下这一方式能够找到的唯一参照，就是拿动物和人来做对比。 可如此尝试了一番，宁燃终究还是碰壁了。 截至当下。 他已经在习悟时间法则之力的成道境界上，卡壳了一月有余。 这点时间和五百年对比起来自然不值一提，宁燃也深知成道有多么困难，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只不过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并不代表他并不急切。 习悟法则之力和其他事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后者像是步行着朝一个方向前进，总会随着长途跋涉而渐渐与目的地拉近距离。可以说，只要前行，就是值得的，每一步的价值、意义都会即时地凸显出来。 而前者，倒是也可以用步行来打比方，只不过自己却是失去了方向，身处在一片广袤到了极点的沙漠。连保持直线都难以保持，就更不必说走出这沙漠了。 再直白些说。 习悟，突破就是突破了，没突破之前就永远站在原点。 宁燃担心的便是打持久战也无法像正常的步行那样，靠着努力、时间一点一点接近终点。无法判断自己进度如何的习悟，用一天突破是正常的，用一千年突破也是正常的。 五百年。 很难去说充裕还是紧缺。 不过现在也没得选择，不管到底需要花费多久，在这几乎不会有任何停歇的五百年赶路之下，宁燃都只能去想尽办法习悟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双双踏入成道境界，奠定日后实力与神尊媲美的基础。 “嗯……” 又是三月过去。 宁燃在识海中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 太难了。 连他这绝世天才，诸天万界第一强者都耗费了四个月的时间毫无头绪。 交给其他人，怕是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莫非十二神尊真的这么强？自己与他们相比，才是萤火之于皓月？ 宁燃并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渺小，以及天赋在更广阔中的世界中相对平庸。他只是不想背负所有人的希望之时，却未能做出些有用的事情。 别人做不成的事情，尚且有自己兜底。 而自己做不成，就再无他人能够帮自己撑住难关。 继续吧。 忧虑了一会儿，宁燃终究还是摒弃了杂念，从头开始再一次的习悟。 没错。 困难毫无头绪，但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克服。若是自觉不可能完成，或是希望渺茫，就自暴自弃，那就算原本有机会，上天也不会眷顾自己。 不知不觉中。 一年。 两年。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二十年…… 距离宁燃同玄霄子、引灵槊分别，踏上去往神洲求助神尊的遥远路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宁燃行进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他的意识也一直停留在识海中，竭力钻研着时间法则之力的最高境界。 二十年的努力。 虽然他仍旧没能顺利地达到成道境界，却也并非毫无收获。 比如，他也曾成功地跳出原有的局限，重新审视时间法则之力的种种。这一审视，还真叫他发现了些新东西。 看似达到悟道境界，便掌握了时间法则的绝大多数力量。唯一的预知未来，也已经明确哪怕到了成道境界，也无法掌握。 可实际上。 除却连成道境界也无法掌握的预知未来，时间法则之力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强横力量如太阳般高悬。 那便是加速时间的流逝！ 而预知未来，实际上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因为只要拥有调阅过往历史，改变过往历史的能力，那么本身就可以左右未来，这要比所谓的预知强大的多！ 至于加速时间的流逝，这正是先前被忽略的真正伟力。 设想一下。 如果能加速个体，十年、一百年，乃至更久，会不会让一个原本旺盛的生命瞬间腐朽，又会不会让一个修为低微的修行者顷刻间成为顶尖强者？ 这其中自然还需要具备多种条件，比如说时间加速是只单纯加速时间，还是加速一切。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当真正能够做到这点时，一定会创造出惊人的效果。 那么。 如果加速时间是成道境界所能具备的强大力量。 吞噬之神为什么不用，又或者说他用了，自己没有发觉？ 宁燃倾向于第三种可能性，即加速时间只能针对于单一的事物，并不能涵盖所有，否则整个虚空都要被十二神尊加速到颠覆。 而若是这般，本体陨落消亡，只剩下一抹神识的吞噬之神在黑暗空间中，也就自然而然无法使用这一能力，毕竟黑暗空间中只有他的意识和三万团吞噬之力，这些无法进行时间加速。宁燃虽说是个例外，但问题是他掌握着混沌之力，这股力量要高于法则之力，吞噬之神就是想动手，也无法形成有效压制，反倒会激怒自己，让局面变得更紧迫。 依他的性子，凡事都要稳扎稳打着来，最终没用时间加速的能力对付自己倒也不算意外。 这二十年间，经过反复的习悟、摸索。 宁燃终究确定了时间法则之力的最高境界便是加速时间，从观察它变得可以驾驭它。 明确了成道境界是怎样的模样，就相当于明确了自己的方向、目的地。 理论上来说，这就相当于一只脚迈入了成道境界。 接下来便是习悟出如何掌握这一能力，将时间法则之力大成。 二十年的光阴让宁燃的目光变得更加老成，在识海之中，他让实体化的时间法则之力犹如一道水流，围绕着自己浮动。 观察可以了。 如何才能驾驭呢？ 诚然，自己已经可以通过调阅过去的力量，悄然地改变过去从而影响现在。但这是种间接的驾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让时间法则之力随自己信念调动。 现在要做到的是，让时间法则之力完全地成为自己的力量，宛若自己的一部分。 “一部分……” 在想到这点时，宁燃忽然有了些思路。 实际上，与其说思路，倒不如说‘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这一情况，让他有种熟悉感。 稍一细想。 他便回想到自己从法相境踏入超脱之境时的状态，那一跨越，让他不死不灭，同时也让他领悟到了一个任低境界修为者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理解的心境——我即万物、万物即我。 何为超脱境？ 可以说，让万物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让自己成为万物的一部分，因万物不灭，所以自己就可以不灭，是为超脱之境。 那么。 时间法则之力呢？能否同样做到让自己融入它，让它融入自己，成为共生的关系，从而随心所欲地掌控这一理论，踏入成道境界？ 宁燃实话实话，自己并不知道，毕竟没有任何的古籍，任何的前辈能给予他提点。置身于这一阶段，接下来如何去走，只能完完全全地依靠自己。 不过。 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比起原地打转，有条路可以试着走一走已经是极好的事情！ 哪怕最后不成，至少也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不会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宁燃说做就做。 在识海之中无需再额外抽出一丝意识，他直接将时间法则之力朝着地面拍去，实体化的时间法则之力登时像清水一样没入土壤之中消失不见。 而当这股实体化的时间法则之力尽数融入识海以后。 宁燃的识海忽然亮了一下，又在一瞬之间回归到原本平静的状态。 “嗯？” 那一瞬的光彩自然逃不过宁燃的注意，他左右张望了一圈，旋即闭上眼细细感受起来意识与时间法则之力的融合，究竟形成了什么影响。 奈何一番探查下来一无所获。 “是拿出来的时间法则之力还是太少了，还是说让时间法则之力融入我的意识是错误的，应当把意识融入到时间法则之力中？” 宁燃喃喃着两种猜测，接着逐一检验。 首先他释放出了较之先前，多达百倍的时间法则之力来融入识海。 可饶是这么多，也只不过是让识海闪出的亮彩多持续了那么几息的时间。 当亮彩消失，识海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便代表着不论时间法则之力的多寡，其本身就是无法融入到意识中，成为意识的一部分。 如此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和超脱境一样的，融入万物，而非万物融入自身之中。 宁燃时隔二十年的时间，从识海中脱离而出。 他环顾着虚空的周遭，周围依然是因自己速度过快，让被拉成一道道明亮长线的诸天万界。 原本几息的时间就能绕九玄大陆一个来回， 可现在马不停蹄地奔袭了二十载，却是还没有走出诸天万界的区域。 这虚空，果然广袤至极。 但这一刻，宁燃又想到了重要的一点。 在黑暗空间里和吞噬之神分别之时，吞噬之神特意帮助自己的空间法则之力造诣从入道提升到悟道。这说明，空间法则之力的强弱，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行进速度。 尽管现在依然难以确认十二神尊能够在十几个时辰之内跨越虚空，是不是全仰仗于他们的空间法则之力造诣达到了成道，却是也可以相信，只要空间法则之力能够突破至成道，行进速度便可以再度大幅上涨。 也就是说。 自己要是能够在赶到神洲之前就让空间法则之力习悟到极致，那么根本用不了五百年便能抵达神洲！ 至于用不了五百年，那究竟需要多久，这自然就得看究竟何时才能习悟成功了，越早，能够节省的时间就越可观。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 现在自己在参悟时间法则之力上终于有了进展，应当先专注于此。待时间法则之力达到极致，再去攻克最后一道难关。 故而这些思绪宁燃很快就将之抛在一边，在虚空之中重新释放出了一团时间法则之力，这段法则之力根本跟不上他现在恐怖的速度。 想着赶路紧迫，却在五百年的巨大尺度下，再怎么样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宁燃干脆利落地停下，紧接着抽出一丝意识，向着时间法则之力内部注入而去。 看着自己的一丝意识进入到实体化的时间法则之力中，宁燃的心不自觉地被提起。 他当然是紧张的。 花费二十年的时间，他也只找到了这么一条可以尝试的路。 若是不成。 可就不是再花二十年找出新路那么简单了。 自己最多只有五百年的时间。 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中，自己对前者的悟性最佳。 唯有时间法则之力尽快达到成道境界，才能为空间法则之力的参悟上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所以。 这次必须要成功，至少也得是有些更为关键的进展！ 在宁燃直勾勾地注视下。 他的意识没入到那团不大不小的时间法则之力中。 只是片刻，那团时间法则之力冷不丁地开始扭动起来。 明明还不等宁燃同释放出的那丝意识构建联系，那团时间法则之力的扭动，就已经同步在他身上，令他感到大脑一阵绞痛。 第三百八十三章：心魔 “嗯……” 一时间，宁燃也不禁皱着眉头发出痛哼。 这股疼痛来得太没来由，而且根本无法去压制。 毕竟一般的疼痛是来自于躯体，而这股疼痛是直接从意识上产生，又想用意识来抗衡自然是再困难不过。 好在宁燃的意志力强得可怕。 在维持了一段时间后，他适应了这股疼痛，并开始在疼痛的刺激下分析起形势。 很快，宁燃就明悟过来，应当是自己释放出的那一丝意识在时间法则之力中出现了排斥反应，而后这丝意识又和自己产生了联系，将排斥反应产生的疼痛感引到了自己身上。 疼不疼的倒是不重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同这丝外在的意识建立好联系，而后明确它为什么会和时间法则之力出现排斥反应，这排斥反应到底出在了哪里，又当如何解决。 他稳住心神，当即用外在的意识查探起时间法则之力内部。 这不查探不知道，一查探吓一跳。 若是用便于理解的事物来比喻、解释的话，时间法则之力就像是火源，外在意识就像水源，二者相生相克，向来只有一方能够存续，无法融为一体就此共生。 也正是因为二者极度克制，才会出现排斥反应，叫宁燃都差点被疼得晕厥过去。 不过这一点并没有打击到宁燃。 他早就知道意识不会很轻易地和时间法则之力完成融合。 否则要真是这么简单，像归元大陆里的修行者有不少都在时间法则之力上拥有了悟道的造诣，他们其中不可能没人尝试过将意识注入到时间法则之力之中。 因此。 若要明确地描述当下的形势，便是宁燃知道了目的地，知道了方向，接下来只剩下长途跋涉地朝着目的地行进了，也就是想办法让这两种相生相克的东西融为一体，同时保证它们不会被改变。 如何让火焰在水里燃烧，让水在火焰中流动？ 这并不算是个不可攻破的难题。 因为意识和时间法则之力是克制，但也不是真的和水火一样，到了必须一方死一方生的地步。 宁燃可以修改自己的意识，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干预时间法则之力的具象化，这也就让他具备了最基础地让二者融合的能力。 “那就试试看！” 宁燃目光变得坚毅，他说做就做，当即在虚空中停留，开始干预意识和时间法则之力，让二者从排斥转为融合。 这一过程不难也不容易。 说不难是因为思路很明确，不会像一开始习悟那般迷茫，犹如在黑暗中行走。 说不容易，则是因为哪怕思路明确，想要完成这一点也很困难，需要耗费相当的时间。 万幸的是刚弄了几个时辰，宁燃心里就有了些数，他预估出自己大概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就能让二者完成融合，从而助力自己踏入时间法则之力的成道境界。 只要能够成功，在这里停留十年，也是相当值得。 然而。 变故发生了。 正当宁燃准备全心全意地推动二者融合时，凭借强大的感知力，他忽然间觉察到附近的数个世界的法则之力都开始飞速流逝，整个世界也在随着法则之力的消逝而逐渐萎靡。 “嗯？” 突如其来的异状吸引去了宁燃的注意。 他扭头看去，目光中除却疑惑还闪过了一丝忌惮。 不对劲。 第一，法则之力流逝是从自己停留开始的，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停下来它们就开始流逝了？ 第二，就算真这么巧，也至多是一个世界。可为什么偏偏周围的多个世界，都同步开始了覆灭？ 这相当地不符合常理。 而在已知世界覆灭和通天渊，即吞噬之神脱不了干系的情况下，宁燃突然目露惊色，产生了一种猜想。 眼下想要解释这一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都是吞噬之神所为。 刚好是自己停下步伐以后周围出现了这么些个，也只能说明吞噬之神这么做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摧毁世界。 不用多想，宁燃也很清楚，只能是吞噬之神知晓了自己根本没想与之合作，套出地图，单纯是为了拉来其他神尊支援。 吞噬之神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去往神洲，所以才动用这种手段想要阻拦、威胁自己。 而吞噬之神是如何知晓自己说谎的？ 这自然是因为玄霄子、引灵槊早就进入了黑暗空间，开始破坏其中的吞噬之力。 吞噬之神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能看出宁燃和玄霄子、引灵槊是一伙的，玄霄子、引灵槊过来，就是为了拖延他复生的进度。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想为了晚一点暴露，暂且不进入黑暗空间进行破坏，那等多久最为合适？ 五年？ 二十年？ 五十年？ 一百年？ 没人说得准吞噬之神到底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复生，因此也就没人敢冒着风险去等。万一为了晚一点暴露，没有急于进入黑暗空间，然后等到了吞噬之神的复生呢？ 那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 接下来所有人都得承受吞噬之神的怒火。 所以，在赌不起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第一时间进入黑暗空间拖延吞噬之神的复生进度，亦在第一时间暴露出了他们的计划。 吞噬之神在诸天万界中布置了通天渊，借此专门榨取法则之力来加速复生。 自己还没有离开诸天万界的区域，被吞噬之神用通天渊确认方位也不算意外。只不过吞噬之神还没有复生，通天渊也无法直接在虚空中把自己吸进去，他也就只能通过榨取临近的世界，来威胁自己。 不过，宁燃觉得此举不单单是为了威胁自己。 这十有八九是吞噬之神做的两手准备。 如果能通过加速、加量的摧毁世界、生灵，来威胁到自己不敢轻举妄动那最好不过。 可要是此招行不通，吞噬之神对自己抵达神洲的时间也大概有数，可以通过全力运转来加速复生。 诚然，全力运转之下动静会闹得很大，和他蛰伏七万年的作风严重不符，稍有不慎便会被远在神洲的神尊们觉察，引来灭顶之灾。 但宁燃的行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复生计划，他除了表现得更激进，放手一搏，别无他法。 可以说，吞噬之神已经竭尽了全力。 在背水一战之下，难题抛到了宁燃的手中。 走？ 还是救？ 救的话，在吞噬之神的全力吞噬之下，自己需要马不停蹄地帮助无数个世界封闭通天渊入口，哪怕帮助一个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只要吞噬之神有心，也可以借此反向拖延自己去往神洲的时间。 走？ 自己还有大概四百八十年的路程。 当确认了自己不会回头，下次再回来必定会带着十二神尊赶尽杀绝，吞噬之神在这四百八十年会势必不会坐以待毙，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地尽可能吞噬世界。 在他火力全开中。 四百八十年，又会有多少个世界覆灭？多少生灵消亡？ 这一数字不可估量。 这么看，还是走最划算，留在这里也不会让吞噬之神真正停止吞噬，而自己与吞噬之神的合作完全破裂，之后吞噬之神复生也绝不会给自己留条生路。 唯有去往神洲，寻求到十二神尊的帮助，才能永绝后患，让诸天万界再也不必担心这样不明不白地毁灭。 但这些只是表象。 实际上的抉择要复杂得多。 留下，看似毫无希望。 但吞噬之神全力运转动静闹大，亦有可能引起神尊们的注意，最终自取灭亡。 走，也并非稳操胜券。 依然是吞噬之神全力运转的情况下，他的复生速度无疑会加快，原本可能需要六百年，那么眼下便只需要三百年的时间就能复生。一旦在这三百年内其他神尊没有觉察到吞噬之神的存在，一切就都完了。 到时吞噬之神复生，君临虚空，宁燃怕不是才刚赶了一半多的路程。 故而，宁燃想要做出抉择，就要充分考虑到不同的形势，选择那条相较之下最为稳妥的道路前行。 那么是留下等待十二神尊觉察到吞噬之神的存在，还是争取在三百年内抵达神洲？ 前者最为轻松，只要留下，时不时做出要去往神洲的姿态，吞噬之神便会一直保持高调的速度进行复生。 只不过，前者相当于把诸天万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概率上。 而后者，只要宁燃能够保证在三百年内将空间法则之力突破到成道，那么就有着充足的信心在吞噬之神复生之前抵达神洲。 这点需要分外努力，能否成功，只取决于自己。 或许将这个选择抛给他人，他人会选择前者，毕竟前者的概率要显著的更高一点，并且能够尽己所能地多封闭一些通天渊入口，挽救不计其数的生灵。 可宁燃，还是想要选择后者。 他不想把整个诸天万界的命运，都这么丢给概率去决定。 人要怎么活。 应该由自己走出来。 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是因此才走到了今天。 “呼……” 良久过后。 宁燃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继续专注地融合意识、时间法则之力，想要先完成这一步，再去正式决定往后的路。 也不知是吞噬之神搞得鬼，还是心理暗示作祟。 在融合意识、时间法则之力的时候，宁燃总感觉附近几个世界生灵的哀嚎声冲破了空间屏障，跨越虚空，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而不管这是吞噬之神在竭力地想要干扰自己的神智，还是自然出现的心魔，留给宁燃的也只有将之克服。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拯救诸天万界吗？现在我们的世界就快要被通天渊所吞噬掉，你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过来，只需一天的时间就能帮我们封闭通天渊的入口，你为什么不来？ ——你背负着我们的信任，最后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要是你就这么离开，最后也没能拯救诸天万界，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你凭什么认定你是诸天万界的救世主？谁能够保证我们这些即将灭亡的世界之中，不会存在着那个能够拯救诸天万界的真正希望？ 一道道质问声在心中回荡。 宁燃深吸一口气，心如止水地回答道： “我并非不想救，并非坐视旁观。” “我是诸天万界唯一的希望，那便理应具备大局观。” “我若留下，十二神尊也没有来，那么诸天万界就是现在没有消亡，也会在不日之后被吞噬之神所吞噬。” “只有我离开放手一搏，才能为诸天万界争取到生机。” “的确，在这期间会有大量的世界、生灵灭亡，沦为代价，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不会为此承担什么心理负担，毕竟有我没我，吞噬之神都会残害这些世界、生灵。” “而我自始至终都致力于拯救诸天万界，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不论出现什么危险、诱惑，都不会影响我笔直地朝着我的目标前进……” “若需背负一时骂名，便背。若需背负一世骂名，那也背。”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些所牵扰内心，做出让自己真正后悔一生的选择。” 第三百八十四章：别搅清净！ 黑暗空间中。 玄霄子、引灵槊已经在此困了三十余年。 在此期间，为了避免被吞噬之神蛊惑酿下大错，他们一直拒绝与吞噬之神进行沟通，刚一进来便是干脆利落地击溃了一百多团吞噬之神，而后便设下了一道结界，一人一器潜心修炼起来。 被他们所无视。 在宁燃那边屡屡受挫。 吞噬之神只觉得这样的挫败感，比七万年前被其余十一位神尊围攻致死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毕竟那些神尊同自己平起平坐，以多胜少合情合理。 而宁燃他们，在自己眼中只不过是小小的蝼蚁，却屡屡戏弄自己，且就要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到底该如何是好？ 怎样才能阻挠宁燃去往神洲，又或者是加快自己的吞噬速度，抢在他抵达神洲之前完成复生？ 吞噬之神首先想到的，便是进一步加快吞噬的速度。 但他是个很稳的人。 或许以前不是，但自从险些被其余神尊联手彻底杀死以后，他怕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已经荡然无存。 若将吞噬的速度分为十级。 那么一级就是最为缓慢，也最为微弱，不会被神尊们觉察到的程度。 吞噬之神便是采取了这一速度，确保自己的复生万无一失。 而速度来到二级时，就已经有了一成的可能性被神尊们觉察到。 这是吞噬之神目前所冒险采用的速度。 当速度来到三级时，被觉察到的可能性将会拔升到四成，四级时，则又会攀升到八成以上。 一成的风险已经让吞噬之神提心吊胆。 若是让风险提到四成，乃至于八成，他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万一要是将速度提到二级，风险来到四成，然后就这么倒霉催的被神尊们注意，引来杀身之祸，那岂不是死得更憋屈？ 人家宁燃还没到神洲呢，自己就已经老实交代了。 之前的七万年算什么？ 算笑话？ 因此吞噬之神还在想，他想找到一个极尽稳妥之策，又能让风险降到最低，又能确保自己能够安然复生。 可这样的办法在哪里？ 冥思苦想良久，他也只能将目光落在被困在黑暗空间中的玄霄子、引灵槊身上： “你们其实根本杀不了我。” “否则宁燃不会离开，你们也不会只击破一百多团吞噬之力就停了下来。” “本尊很欣赏你们，能够凭借这么点混沌之力以小博大，将局面引导至此。” 吞噬之神这次特意凝聚出人形，来到玄霄子、引灵槊跟前沟通。 但玄霄子、引灵槊充耳不闻，皆紧闭双目潜心修炼，将一切叨扰隔绝在外。 有些碰壁的吞噬之神没有气馁。 他很清楚，玄霄子、引灵槊其实能够听到自己的话。而他们不回应，说白了是惧怕自己，怕沟通得越多，就越会被自己蛊惑，丢弃本心。 既然怕，那就好。 若是像宁燃那样不怕，才是真正的无处下手，无懈可击。 一般的沟通无法引起玄霄子、引灵槊的回应，吞噬之神却是也不急，他还额外准备了另一个杀招： “本尊要承认一点。” “距离本尊复生，最快也还需六百年的时间。” “而宁燃只需五百年就能抵达神洲。” “也就是说，如果本尊不做任何干预，那么五百年后必死无疑。” 当吞噬之神坦诚地说明这点时。 玄霄子、引灵槊有了些微妙的反应。 他们先前自然是不知道吞噬之神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复生的，而现在终于得知，皆是松了口气。 至于吞噬之神会不会是在说谎？ 几乎没有必要。 现在说谎的意义是什么？都已经到了明牌相搏的阶段，说谎所能发挥出的价值无限趋近于零。 那么，吞噬之神为什么要透露出这点明明不利于他的消息？ 明面上玄霄子、引灵槊都还纹丝不动，暗地里，他们却是飞速地思考、揣摩起来。 而吞噬之神这边倒是没让他们多去费脑，直截了当地道： “那么本尊必死无疑，你们说，本尊接下来是要慢慢等死，还是拉着诸天万界同归于尽？” 图穷匕见！ 玄霄子、引灵槊登时醒悟。 吞噬之神之所以愿意透露出他的困境，就是为了给同归于尽铺垫基础。 他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 临死之际，多拉些垫背的，对他而言绝不是什么损失。 所以翻来覆去说这么多，吞噬之神就是想借助这同归于尽的局面，来重新促成谈判。 玄霄子、引灵槊几乎是瞬间就醒悟了吞噬之神想要做什么，但因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对策，他们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不开口，吞噬之神依然不急。 因为他很清楚，同归于尽这招对方绝不会毫无反应，看上去没有反应不过是在暗中思索对策罢了。 “呵呵。” 吞噬之神接着道： “或许本尊在临死之际无法拉整个诸天万界垫背，但叫一半的诸天万界覆灭却是不成问题。” “所以本尊倒是想问问你们。” “你们不是自诩自己是诸天万界的救世主，对本尊所说的普通生灵不过过眼云烟嗤之以鼻吗？” “现在诸天万界一半的生灵摆在面前，你们想怎么做？” “呵呵，本尊知道，你们会想，杀了本尊损失一时，却可让诸天万界未来永享安宁。而不杀本尊，看似救了半个诸天万界的生灵，实际上却是害了整个诸天万界。” “若你们真的这么想着，那就是大错特错！” “因为本尊吞噬诸天万界的法则之力只为复生，并无毁灭诸天万界的意思！” “直白些说，若是本尊才刚刚陨落，那得将诸天万界吞噬个几十、上百轮才能完成复生。可本尊现在距离复生只有半步之遥，接下来所需要吞噬的，只占诸天万界的十分之一！” “你们若是脑子不傻便能辨别出来！” “与本尊斗个鱼死网破，会让一半的诸天万界陪葬。与本尊交好，则只需损失十分之一的诸天万界！这无疑是后者最为妥当！” 玄霄子、引灵槊都是暗叫不妙。 吞噬之神的这番话，可谓相当棘手！ 置之不理的话，万一是真的呢？那他们岂不是会害得更多无辜的生灵死去？ 已知诸天万界的数量达千万之多！每个世界里的生灵都数以亿亿亿亿亿计！十分之一和二分之一的差别，所造就出的额外伤亡将会是天文数字！ 可回应他，又当如何回应？ 纵容他复活？万一他说的是假的，复生以后还会吞噬诸天万界怎么办？ 不让他复活，又能采取怎样的办法，将一切风险规避？ 这是个哪怕在宁燃看来，都极其头疼的难题。 看似没有回应，但玄霄子、引灵槊都已经私下飞速运转大脑，寻觅起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一刻钟过去。 已经忍耐了七万年的吞噬之神，眼下却是无法容忍每一刻钟的浪费。他催促道： “拖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本尊自会在宁燃离开诸天万界彻底失去动向的同时，与诸天万界尽可能的同归于尽！” 玄霄子、引灵槊明面上纹丝未动。 但吞噬之神还是笃定他们的内心已然慌乱，并由此同样在心底冷笑不止。 自己堂堂昔日十二神尊之一，就是陨落了，也要比这些杂碎们尊贵得多！他们竟还真以为能找到万全之策，能够在最大限度上保全诸天万界那些劣等生灵，让自己老老实实地迎向灭亡？ 狗屁！ 既然为了那群低劣的生灵，不惜残害一位尊贵的神明。 那么自己与那群低劣的生灵紧紧捆绑在一起，你又能如何？ 杀我便等同于杀掉半个诸天万界的生灵，你又能如何？ 他相信玄霄子、引灵槊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是先前胜券在握，现在形势急转直下，他们难以面对，才迟迟不肯开口罢了。 而越是如此。 自己就越不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对策，必须进一步施压，彻底打乱他们原有的部署，这样才能博取到新的机会，在这场博弈中反败为胜！ 想到这，吞噬之神接着道： “另外，你们真的觉得自己很强吗？” “要不要好好回想一下，你们连踏入自己修行世界的超脱境都付出了怎样的巨大努力？” “在这之后，你们又是如何掌握的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又是如何习悟了其他世界的独特力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呵呵，本尊猜你们心底里一定会说，这些虽然是因为本尊的存在，却并非本尊有意帮助你们，故而你们无需对本尊感恩戴德……” “本尊不在乎你们是否心怀感恩，只要你们清楚没有本尊的存在，你们就不可能如此强大便够了。” “你们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只要本尊想，可以随时在诸天万界中扶持出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不计其数与你们并驾齐驱，乃至于凌驾于你们之上的强者！” “或许会有人内心赤诚，不愿投靠于本尊，但你们一定很清楚，在这力量的诱惑下，那些并未被本尊所吞噬的世界的修行者们，没有理会拒绝臣服本尊！” “在宁燃抵达神洲之前，本尊有信心在诸天万界中培植出一支实力绝不逊色于你们的势力！乃至于倾尽所有，以最短的时间培养出一位比宁燃还要强的强者，随后一路直追，争取在宁燃抵达神洲之前就将之截杀！” “这支队伍，可以替本尊尽可能地破坏那额外的诸天万界，以求造成最大的杀伤。” “本尊有绝对的把握，在宁燃抵达神洲之前，让诸天万界沦为一片炼狱！” “当然，这炼狱也不过是一时。就像本尊以前曾同宁燃说过，世界、生灵皆是无穷无尽的。就算本尊能将整个诸天万界覆灭，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新的世界、新的生灵依然会像雨后春笋一样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 “那就看你们能不能承担得起这样的损失了。” 吞噬之神自觉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住了宁燃、玄霄子他们。 原因很简单。 自己先前也说过，尽管在吞噬世界，但这些世界覆灭以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新的世界填补它们的位置。 而这一说法，也让宁燃他们难以接受。 既然如此，他们现在就更不可能坐视整个诸天万界覆灭，而后再重新新生。 果不其然。 在吞噬之神的一番长篇大论过后，没受过委屈，向来有一股傲气的引灵槊沉不住气了，它以人型之姿睁开了双眼，驳斥道： “想用生灵们来要挟我等？” “可笑至极。” “你这样说，恰恰证明你害怕了。你若不害怕，根本不会被逼到用同归于尽来威胁、博取希望。” “只可惜，我们不会入套的。毕竟你若真有希望短时间内培养出和宁燃一样的强者，那就压根不会对他升起招揽之心，也就全然无需和我们废话，大可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安排人手前去追击宁燃。” “可你几十年前都没有派人去阻截，今日再做，成功的概率又有多少呢？” “与其强装镇定，倒还不如闭上你的臭嘴，别搅了我的清净！” 第三百八十五章：绝境谈判 引灵槊的话看上去也颇有道理。 但吞噬之神不怕它反击，就怕它不说话。 引灵槊说，若非吞噬之神怕了，他不会说出这些东西。同样的逻辑，吞噬之神也可以放在它身上。它若不是心里没底了，也不会急于反驳，大可毫不理会继续潜修，而后耐心地等候宁燃那边传回好消息。 现在两方其实也已经相当于是明牌博弈。 吞噬之神的筹码是可以最大限度上让诸天万界跟自己同归于尽。 宁燃他们这边的筹码则是，若是有足够的魄力放下一时的危害，那么吞噬之神终将难逃一死。 至于更细节一些的思考。 吞噬之神想要逐步施压，不给面前玄霄子、引灵槊过多思考的机会。 玄霄子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则是拖。 只要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多。 尽管分别之前他没有和宁燃细聊，但依他对宁燃的了解，自然是知道这五百年的路程，宁燃也不会白白浪费掉。 如果说。 在没有抵达神洲之前，在吞噬之神还没有正式鱼死网破之前，宁燃就先修为大涨，成为和神尊并驾齐驱的存在呢？ 那么局面自然而然会由此打开！ 当然，他们现在已经和宁燃失去了联系，就连宁燃将时间法则之力习悟到成道境界都尚不知晓。 “呵呵……” “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吞噬之神冷笑几声，不由分说地将一股力量凝聚在玄霄子、引灵槊面前，而后用这股力量构建出了一副画面。 玄霄子还紧闭着双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引灵槊则因为先前就已出言反驳，这时也不再装模作样，大大方方地查看起那画面。 只见画面之中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等引灵槊进一步判断、汲取更多信息，吞噬之神就开口道： “这是一个尚且未被本尊所吞噬的世界。” “本尊将会开启通天渊，但这一次不会榨取其中的独特力量以及法则之力。” “毕竟本尊难逃一死，汲取再多也没有意义。” “这次索性玩些有意思的，大肆招揽门徒，让你们看看本尊就算无法复生，又到底有没有颠覆这诸天万界的能力！” 通天渊是吞噬之神用于汲取诸天万界法则之力的工具。 而每一个通天渊入口，都仿佛是他的一根神经，故而他能用这些通天渊入口构建成一张信息网，实时地确认宁燃的行踪，亦可自如地用通天渊输送回诸天万界的画面。 在引灵槊的注视下。 那画面从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开始迅速扩大。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 画面中就已经可以纵览到整个世界。 随后，这世界开始拉近，仿佛被黑暗所吞噬一般。 看了一会儿，引灵槊便已明了。画面的扩大，实际上也是通天渊入口在扩大。而最后被黑暗吞噬，则是通天渊将这个世界完全吞入了自己体内！ 没有吞噬，直接吞入。 这和当年的魂力世界如出一辙！ 玄霄子作为亲身同魂力世界魂师们接触过的人，此时此刻也是不仅睁开了双眼。 要知道，魂力世界被吞入通天渊以后，吞噬之神压根没有管过他们，可饶是如此，几千年下来，魂力世界的魂师们都已经成了他最忠诚的信徒，为之建造了恢弘的祭坛，等待有一天吞噬之神能够现身指引他们的前路。 而这一次。 吞噬之神是有意培养门徒，那么定会现身。 依那些世界的有限的认知，很容易便会被吞噬之神所蛊惑。而吞噬之神也的的确确有能力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变强，达到绝不逊色于云极仙宗等势力的级别。 等到了那时。 诸天万界必然会在吞噬之神的推动下，陷入极度混乱！ “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终于。 玄霄子睁开眼睛，冰冷地看向前方。 吞噬之神没有凝聚出身形，却是欢喜得很。 自己的法子奏效了！ 就该这样继续威胁下去，只要掌握好平衡点，就能攫取到最大的利益，保全自己！ 他道： “我要的很简单，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玄霄子面无表情，除却交谈，不愿再让吞噬之神捕捉到任何的信息： “你想活下去，就还需吞噬世界、生灵，对吗？” 吞噬之神没有否认这点，还特意大大方方道： “这是自然。” “但对于你们，也一定是相当划算的。” “你可以好好想想，本尊复生只需要再吞噬大概一百万个世界的法则之力。而若是我们斗个鱼死网破，那至少是有七百万个世界会为此覆灭。” “也就是说，你们越阻挠本尊，越不利于诸天万界。而与本尊交好，则可以让诸天万界的损失降至最低，且本尊复生后，本就可以成为虚空中最强的神尊，那时根本没有必要再榨取诸天万界的力量，你们根本不必担心事后本尊会再对诸天万界造成什么威胁……” 吞噬之神说得很诱人。 照他的说法，的确，所有人都可以歇着了。 虽然两个选择都会有伤亡，但别无选择之下，也只能是去选择那个损失最小的。 可玄霄子没有半分的心动。 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局面。 第一，宁燃在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吞噬之神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纵容其复生，便不单单是诸天万界，而是整个虚空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第二，不论是要牺牲一百万个世界，还是七百万个世界，他们都不接受。诚然，其实现在也有源源不断的世界正在吞噬之神的吞噬下覆灭，可他们亦正在力所能及的进行着补救。 云极仙宗、顶级灵兽，以及九玄大陆的顶尖修行者们，还有斗气大陆的修行者、魂力世界的修行者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赴多个世界，帮助他们封闭通天渊入口。 在他们的影响下，其他世界的修行者们也会前仆后继地加入这一行列。 不止是他们。 宁燃也独自一人踏上了漫长的路途，向着极远之处的神尊们求援。 他与引灵槊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最大限度上延缓了吞噬之神的复生时间，而后便困在这里与之对峙。 他们燃尽了一切。 所以哪怕尚且未能彻底阻止吞噬之神残害诸天万界，也不是那么的无法接受。 而吞噬之神现在抛出的交易就不同了。 玄霄子认为还有争取的余地。 至于他的诉求，也分外简单，那便是吞噬之神必须死，诸天万界的损失也必须降到最低的最低！ “你如何保证，复生以后不会报复我们？” 玄霄子还没有想到稳妥的办法，便随便抛出了个让吞噬之神觉得棘手的问题，来争取一些思考的时间。 吞噬之神却是早就料到玄霄子他们会有这样的顾虑，他先是一副洒脱之态道： “呵呵。” “不过是些小冲突罢了。” “这样的风风雨雨，本尊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自然不会对你们怀恨在心。” “更不必说，本尊一直都很欣赏宁燃。只要能够继续交好，本尊先前的话依然作数，可在复生以后，扶持他成为新十二神尊之一。” “若你们其他人表现也相当良好，这新十二神尊的席位，也未尝不能再多分几个给你们。” 玄霄子看了引灵槊一眼。 引灵槊心领神会，当即主动和吞噬之神周旋，给玄霄子更多思考的机会： “呵呵，谁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吞噬之神嘲讽道： “倒也是。” “本尊先前也以为口头约定就已足够，最后却是被宁燃背刺。” “现在看来，这一面之辞的确毫无意义，那你倒是想想，如何才可？” 在这一点上，吞噬之神还真是足够的坦荡，就算需要签订什么契约他也怡然不惧。 因为只要能够复生。 就是真的让他放下仇恨，日后不报复宁燃也不算什么。 毕竟复生以后自己的实力直逼虚空之主，宁燃虽在诸天万界中可以称之为第一强者，却是在那时的自己面前，依然是只蝼蚁。 活着的蝼蚁和死着的蝼蚁，都一样。 “这再简单不过。” “你只需交出自己的弱点，确保我们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能制衡你就好了。” 引灵槊故意提出了极其苛刻的要求。 这一点自然是让吞噬之神哪怕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也是难以接受： “你是在做梦？” “把自己的命门交出来，那你们岂不是随时可以杀了本尊？” “这等屈辱，就是蝼蚁也无法容忍，更何况是本尊？” 引灵槊就要他接受不了，把过错推回给他： “我等从不滥杀无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庇佑诸天万界。” “只要你不会再对诸天万界造成威胁，我等又有什么理由再与你作对呢？” “你要我们信任你，相信你不会报复我们。可现在你却不信任我们，无法接受将自己置身于险地？” “这样合作可说不过去啊。” 吞噬之神无形中的目光格外阴冷可怖： “好。” “很好。” “看得出来，你们根本没有想过和谈，也没有把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生死真正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蛊惑 吞噬之神无法断定，也不想去判断引灵槊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是真的担心会被自己背刺，还是压根不想谈判。总而言之，在自己有充足的筹码之下，他不会步步退让。 作为寿元达到十余万年，实力曾站在虚空顶峰的神尊，他很清楚不断地退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谈判本就是场不见血刃却分外激烈的博弈，在有筹码的时候就当奋力搏杀，拼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因此。 他不再废话，而是当着玄霄子、引灵槊的面，继续摆弄起那个被吞食到通天渊内部的世界。 玄霄子、引灵槊可以目睹到，这一世界生机勃勃，亦有着不计其数修炼独特力量的修行者，只不过这些修行者里最强的那些不出所料，和九玄大陆的法相境强者相差无多。在面对吞噬之神的吞食时，根本无法抵抗。而在进入通天渊以后，亦同样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纷纷出面先行稳住慌乱的民众，确保内部不会自行崩溃。 完全可以预见，接下来吞噬之神便会在这一世界中展现种种神迹，让其中的修行者们认识到更广阔的世界，而后从中选择出那些愿意为自己效命的忠诚拥趸，帮助他们提升修为，再一步步掌握三千法则，以及最为难以习悟的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 当这些修行者们具备了可以跨越不同世界，创造、颠覆不同世界的伟力后，只需吞噬之神一声令下，他们定当蜂拥而出，犹如诸天万界之中的蛀虫般，所过之处皆化为废墟。 更重要的是。 只要一个世界成功。 那么本身就可以同时吞食不计其数个世界的吞噬之神，理论上也能同时去操纵不计其数个世界的修行者。 他麾下的大军，将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张到一个对于诸天万界而言相当可怕的程度。怕是就算云极仙宗、顶级灵兽、九玄大陆一众修行者以及其他世界志同道合的修行者们合力，都难以抵挡。 要知道就连宁燃当初想要让空间法则之力习悟到悟道境界，都几乎束手无策，而吞噬之神只不过是随手间就让他跨越了这层阻碍，实力得到显著提升。 就算真的无法造就出大批强如宁燃那般的存在。 却是想打造出一批个个比玄霄子他们强大的，堪称轻而易举。 引灵槊有些呆愣，不知应当如何。 不劝阻，怕是接下来诸天万界会有不小的伤亡。 劝阻，则更显得他们心虚，定会更换主动权，被吞噬之神处处拿捏。 不过见着玄霄子纹丝不动，并未有丝毫的慌乱，它根本或多或少地稳住了心神。 实际上，玄霄子也对吞噬之神激进的做法头疼不已，但他分外笃定，越是激进，越能让吞噬之神的底色映得显眼。 这位神尊的底色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两个字—— 想活。 所以，一切的张牙舞爪都是为了活下去。 而他能不能活下去，决定权只在宁燃的手上。 玄霄子在心底里可以坦诚地说，就算自己能够向吞噬之神妥协，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他没有办法去阻挠宁燃，一来追不上，二来就是追上，宁燃的内心也会是最为坚定的那个，除非身死道消，否则绝不退让。 一言蔽之。 就算吞噬之神真的要用半个、大半个诸天万界为自己陪葬，玄霄子也不会同意与之共存，留下对于整个虚空而言都是巨大祸患的敌人。 现在要做的努力。 仅仅是为了稳住吞噬之神，多拖延时间，多规避伤亡。 能成最好不过。 不能成，那就由吞噬之神去吧。 为了长久的安宁，经历一段阵痛期也不算那么难以接受。既然作为意图拯救诸天万界，亦敢于同神明抗衡的人，这点远见、大局观他们还是有的。 于是。 在玄霄子的沉默之下，在引灵槊的紧盯之下。 吞噬之神开始在被吞入通天渊中的那一世界里现身。 那一世界的修行者尚且不知有诸天万界的存在，最强的修行者也不过相当于九玄大陆中的法相境强者，可以说，他们还渺小、无知得很。 吞噬之神恰恰是抓住了这点。 他的现身，他所展露出的神威，先是给这一世界包括修行者在内的生灵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可在恐慌之后，这一世界沸腾了！ 神明！ 是神明！ 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神明，竟真的现身！ 紧接着，吞噬之神大言不惭地自称自己为虚空的希望，扭曲着真相，指责其余十一神尊于七万年前意图覆灭诸天万界，是自己挺身而出，跟他们拼了个同归于尽，才得以保全诸天万界的安好。 不止如此。 他还说自己因生灵们虔诚的祈祷、信仰，不断恢复着神力，就快要复生。而那邪恶的十一位神尊也在意图复生，一位名叫宁燃的修行者被十一位神尊蛊惑，想要离开诸天万界，去往神洲帮助十一神尊复生。 当话说到这里时，已经开始有修行者自告奋勇地想要出面，前去阻截宁燃，避免十一神尊复活。 而这正是吞噬之神想要看到的。 他满意地笑了笑，却是也没有着急，而是先行讲明宁燃的实力要远强于他们，自己此番降世，便是为了筛选出一批合格的人，封为神储，随后着重培养，当实力大幅提升以后，再去阻截、围剿宁燃。 至于何为合格？ 粗略来说，只有两个条件。 第一，实力够强。 毕竟本身就是强者，培养起来要便捷得多。从普通人中筛选，工程量浩大，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属实不值当。 第二，足够忠诚。 可以说这点最为重要，毕竟光是一个世界中，顶级强者就有几十、上百之多。想要变强的人只会多不胜数，吞噬之神完全有得是从中好好挑选的机会。 他必须确保这一次培养出来的，都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死士。 这样就算不能对面前的玄霄子、引灵槊造成威慑，逼迫他们让步，自己也有机会放手一搏，真的靠他们阻截宁燃去往神洲。 只不过。 忙活了这么大半天，都没见着玄霄子、引灵槊再说什么，吞噬之神其实心底里也有些发慌。 莫非自己这招行不通？ 这帮自诩为了拯救诸天万界，哪怕牺牲生命也要与自己抗衡的人，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覆灭大半个诸天万界？ 要真这样那就麻烦了。 无法震住玄霄子、引灵槊，就更不必去说震住宁燃。 如此留给自己力挽狂澜的机会，便只有那么一丁点，自己眼下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复生的门槛，另一只脚又迈入了彻底陨落的深渊之中。 不行！ 不能这么被动下去！ 他们不可能对大半个诸天万界的覆灭无动于衷！ 一定是还想跟自己来一套心理博弈！ 没错，就是这样！ 吞噬之神稳住了内心，自认为自己摸清了玄霄子、引灵槊此时此刻的想法。 在他看来。 玄霄子完全是装作镇定。他既不想达成合作，也不想诸天万界毁于一旦。故而在自己还没有真正下手残害之前，不可能轻易地低头。 就是自己真的下手了，只要伤害还没有足够大，他也很有可能继续装作冷淡的模样。 这是个很简单的博弈。 如果只是目睹几个世界被覆灭，靠着装出来的无动于衷能够逼迫自己让步，那玄霄子所拯救的，就几乎是整个诸天万界。 “呵呵……” “想跟我玩儿？” “本尊可是真的准备覆灭诸天万界的。” 吞噬之神心里暗暗感叹完以后，决定先给玄霄子、引灵槊施加一点压力，看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反应。 在被他吞入通天渊的那个世界中。 随手间。 他便打开了三道空间，随后在其中对着那些目光火热的修行者们道： “神储名额有限。” “就算本尊，也只能给你们一次试炼的机会，来公平地决出人选，不可擅自决定。” 这番话反倒叫这一世界的修行者们大松一口气。 试问谁修炼这么久，不想成为神储一步登天？ 起先他们还担心神明会给出苛刻的条件，最后只挑走几个人。 但照现在这么看来，彼此都有着不小的机会！ 吞噬之神继续说道： “诸位看到这三道入口了吗？” “这三道入口，分别通往三处幻象之地。三处幻象之地内的一切生灵，皆为邪祟。只不过这些邪祟分外狡猾，善于伪装成普通人来蛊惑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修行者。” “本尊需要你们进入其中，在七日之内尽可能地斩杀邪祟。” “七日之后，斩杀邪祟最多的前一百人，本尊将钦点为神储，获得无上神力，肩负起拯救诸天万界的重任。” 修行者们振臂高呼，激动不已。 这真是再好不过！ 足足有一百个名额！ 能成为神储光宗耀祖，未来不可限量。而就是无法成为神储，进去邪祟之地尽可能地斩杀邪祟，也算是为庇护诸天万界贡献了力量，想来神明一定会记着他们的功劳，日后给予一定的恩赐。 总而言之。 明明吞噬之神的说辞并非那么的天衣无缝，但因为修行者们太过孤陋寡闻，双方的实力也太过悬殊，几乎没有人对吞噬之神产生质疑。 哪怕有少数人不敢贸然认同，他们的声音也被淹没在巨大的浪潮之中，而吞噬之神也注定不会挑选他们成为神储，给自己埋下隐患。 面对此幕。 玄霄子仍闭着眼睛，而引灵槊已经面色铁青。 它哪里看不出，吞噬之神这是想蛊惑一个世界的修行者去同另外三个世界自相残杀，杀到最后，几个世界都沦为人间炼狱，而从中活下来的极少数，又会成为日后阻截宁燃去往神洲的麻烦。 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前去改变。 因为在吞噬之神的一声令下，这些修行者们已经狂热地，蜂拥着朝着那三个通道冲了过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共识 “杀啊！为了正道！为了诸天万界！” “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我等修士苦修几十、数百载，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神明与我等同在，诸位共勉！” 黑暗空间中，吞噬之神特意将自己蛊惑的那些修行者的声音传送回来，给玄霄子、引灵槊听。 他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够蛊惑、控制诸天万界的修行者自相残杀。 而无需证明的是，他的的确确拥有同时蛊惑几百、上千，乃至几万、十几万个世界的修行者同时自相残杀的能力。 在一边吞噬法则之力，一边蛊惑自相残杀之下。 五百年的时间，叫诸天万界大半的世界、生灵消亡，绝非难事！ 他也不管玄霄子、引灵槊会不会妥协，在这便引发四个世界内斗之时，又同时将多个世界吞入到通天渊之中，而后故技重施，用同样的说辞迷惑起其中的修行者。 眼看着又要有众多世界陷入内乱，自以为自己是在匡扶正道，实际上却被邪神利用，引灵槊有些沉不住气了，它先是瞥了眼仍闭着眼睛的修行者，而后怒视前方道： “你以为这样，就会逼迫我们妥协，我们就会遵从你的提议达成合作？” “做梦！” “你越是如此草菅人命，视诸天万界、亿万生灵为玩物，越说明你哪怕复生，也不会心生怜悯，放过我们，放过诸天万界！” 吞噬之神笑得很散漫，满是调侃： “着急了？” “就算着急，也不能倒打一耙啊。” “明明是你们提出苛刻要求，逼迫本尊同意。本尊同意了，顺便提出了对等的要求，却被你们无情驳斥。” “怎么反倒成了本尊逼迫你们妥协？” “本尊说过的，本尊耐心有限，也绝不会被你等肆意要挟。最好的合作条件就摆在那里，你们若是接受，就达成合作。若是不接受，那本尊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引灵槊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鱼死网破？” “呵呵，说这话时你难道不会觉得好笑吗？” “你能杀了我？还是能杀了宁燃？残害些手无寸铁之力的生灵，就叫鱼死网破？”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自称为神尊？你算个什么神尊？也就得亏是我诞生的晚，若是数万年之前我就已经存在，定要亲自教训你，叫你压根没有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机会！” “现在，我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停止叫诸天万界的生灵们无意义地自相残杀！” “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我等就真的没有再和你谈下去的必要了！” 两方争吵不休。 玄霄子本想静下心来思考对策，却是也被他们吵得着实没什么思路。 终于。 他开口道： “还是好好谈谈吧。” 吞噬之神也知道起码面前的一人一器中，玄霄子是毋庸置疑的主心骨，故而他没再与引灵槊争论，而是等待玄霄子说些真正有价值的话。 引灵槊同样保持起沉默，想要知道玄霄子究竟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 玄霄子也没有让他们多等：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底细。” “你知道我们难以眼睁睁看着诸天万界、亿万生灵消亡。” “我们也知道你为了复生筹谋七万余年，绝不会甘心就这么彻底陨落。” “既是如此，老夫倒是建议少一些虚张声势，多一些坦诚地去谈。若是真有双赢的法子，再好不过。若是没有，那便各做各的，也大可不必在这里进行无谓的争论。” 吞噬之神相当认同： “嗯。” “本尊从始至终的诉求便是如此。” 玄霄子没给他面子： “你也无需去装作一直很坦诚的模样，老夫说过了，接下来要少一些虚张声势，多一些坦诚地去谈。” “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只会浪费时间。” 引灵槊紧跟着道： “既然要谈，就要有些诚意。你且终止那些生灵自相残杀，然后我们再好好谈。” 吞噬之神欣赏玄霄子的干脆，却是没有被引灵槊所干扰： “呵呵。” “宁燃不也依然在马不停蹄地朝着神洲前进？” “他不停下来，本尊又凭什么要停下来？” “好了，既然要谈，就抓紧谈，我们的时间可都是不多了。” 在这点上玄霄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宁燃一直朝着神洲逼近，是他们向吞噬之神施压。 吞噬之神叫诸天万界的生灵自相残杀，同样是在向他们施压。 作为神尊，他肯定不是傻子，不会白白放弃施压，叫自己完全处于劣势。 因此要是再在这点上争论，又会耗费不少时间，而毫无进展。 故而玄霄子轻抬了下手，示意引灵槊不必在这点上深究，随后继续直言道： “你的根本诉求是复生。” “我们的根本诉求是诸天万界不再被无故残害。” “所以我们想要解决问题，就需要在两点上达成共识。” “第一，你在不需要吞噬诸天万界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复生。” “第二，你复生以后，不会对诸天万界，对我们进行报复。” “能够做到这两点，我们便没有了彼此敌对的必要。” 吞噬之神嗤笑了一声。 太可笑，也太天方夜谭了。 第二点还好说。 这第一点，不吞噬诸天万界获取法则之力，能够让自己复生？ 要是真这么容易能够做到，自己还用磨磨唧唧花费七万年的时间去筹谋吗？ 这等能力。 别说是面前这些蝼蚁了。 就是自己全盛时期，就是虚空之主现身，怕是都无法做到！ 因此他叹息一声，戏谑道： “你莫不是在拿本尊开玩笑？” “神尊的神力，主要便是由这法则之力构成。若是不吞噬诸天万界汲取法则之力，本尊又如何能够复生？” “你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 玄霄子面无表情。 他做出这等提议，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实际上。 还真的存在一种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途径！ 那便是宁燃先前从道之世界中所习悟的道术！只要将道术修炼到【无极】境界，便可源源不断地孕育出全新的法则之力！ 当初宁燃也正是靠这这一点，驳斥了归元大陆修行者们对于诸天万界的认知结论。 现在，亮出这点，便可绕过吞噬诸天万界，用最安稳的方式去补齐吞噬之神的神力，从而达成双赢局面！ 只不过。 这其实仍然是权宜之计。 对于毁灭吞噬之神一事，玄霄子没有任何的动摇。 他牢记宁燃的叮嘱。 吞噬之神此番复生，实力将前所未有地暴涨，届时就算其余神尊联手也远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七万年的忍辱负重，所积蓄出来的仇恨、愤怒会如何发泄？ 没人能说得准！ 总而言之，这么一个残害无数生灵，被其他神尊联合敌对的存在，已经用种种行为证明，他对于虚空来说，是个巨大的毒瘤。 放任其壮大，只会让整个虚空都迎来灭顶之灾。 玄霄子只会用各种办法，让吞噬之神放弃残害诸天万界的亿万生灵，但绝不会允许宁燃真的放弃去往神洲求援。 而这一点会不会被吞噬之神识破。 现在也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夫既然这么说，当然是有了办法的。” “其实法则之力是可以自行孕育的，并且这一自行孕育之术，我等已然掌握。” 玄霄子平静道： “只要我等帮你孕育出法则之力，你便无需再通过吞噬诸天万界来汲取。” “若是你同意，我们的第一个诉求便等同于达成了共识。” 法则之力能够自行孕育出来？ 吞噬之神不是完全不信服这种可能性。 只不过面前这帮蝼蚁掌握了这一能力，却是令他不敢相信： “呵呵。” “你的这番话，要比刚刚的更为夸张。” “若是你愿意奉行我们诚意地交谈，那么最好现在展示一下。” “不然你实际上不具备这等能力，我们接下来谈得再多，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毫无意义。” 玄霄子“嗯”了一声，知道只有真正展露出来才能被信服。 恰巧道术他也从宁燃那边学了个差不多，作为超脱境强者，在道术上达到【无极】境界也并非难事。 所以他当即开始了自行孕育法则之力。 只见一番施展，黑暗空间中浮现出了一面巨大的八卦阵图，不消片刻，法则之力便从中释放出来。 竟然真的可以！ 吞噬之神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良久之后才道： “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虽然你们远远没有达到能与神尊相提并论的地步，但能掌握连神尊们都未能掌握的能力，这还真是叫本尊颇为感慨……” 玄霄子现在也没有功夫去解释清楚这是道师们钻研出来的成果，在自行孕育法则之力一事上得到证明后，他便当即将八卦阵图收起： “老夫已经证明了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可行性。” “接下来便是看你能否认同，而后达成共识了。” 吞噬之神沉吟一声： “嗯……” “这法子好是好，但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缺点，那便是如此孕育出的法则之力太少太少了。” “要知道，本尊每时每刻都在从数万、十数万个世界中汲取法则之力，而你刚刚所自行孕育出来的，甚至不及一个世界的存量。” “若是本尊同意，那么依靠你们的这个法子，就不是几百年之后能够复生了，而是至少还需要几十万年的时间。” “在这件事上，本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野心 吞噬之神说的倒也没错，玄霄子是具备了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手段，但所能创造出来的法则之力还是太少了，对于吞噬之神的复生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真要是这么贸然地答应下来，就是玄霄子他们会履行承诺，复生的时间也会大幅延长。 几十万年后的虚空是什么模样？ 谁又能知道到时候宁燃、十二神尊都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就是傻子，都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 而这一点，玄霄子也能够预料到，故而吞噬之神刚提出问题，他便道： “你既有能力同时操纵、扶持成千上万的修行者，那大可让尽可能多的人共同孕育，如此所能创造出的法则之力会变得分外可观，助你复生也是绰绰有余。” “而且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好处。” “你吞噬诸天万界的速度，于我们而言已经相当快了。但对你自己和其他神尊来说，却是慢得很，正因如此，其他神尊才一直没有觉察到你并没有完全陨落，正在筹谋复生。” “也就是说，因为你慢，才无法被觉察。但无法被觉察，也就导致你想复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而自行孕育法则之力就不同了，这点极难被其他神尊觉察，只要孕育出的足够多，你完全可以马力全开地将之吸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如此，你的复生时间将大大缩短，或许只需几十年，就能在不需要残害诸天万界的情况下完成复生。” 吞噬之神心动了。 玄霄子所勾勒出的景象，正是他迫切想要的。 既可以将暴露的风险降至最低，还能将复生的速度提至最快，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简直太适合自己了！ 只不过。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步。 吞噬之神不是不知道玄霄子等人对自己怀揣着极大的忌惮，他们也绝不可能轻易相信自己复生以后，会放过他们。 那么，为什么还要将这么一个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天大办法告知给自己？ 真要坦诚，也不至于坦诚过头了啊。 “怎么？” “这么安排，仍不能让你满意？” 见吞噬之神一直不说话，玄霄子问道。 吞噬之神沉吟一声开口道： “本尊只是费解，你们要的是什么？” “还是先说说你们的诉求吧。” 玄霄子分外镇定： “我们的要求，从一开始就说过了，那便是你停止残害诸天万界，并且保证复生以后，亦不会对诸天万界，对我们造成伤害。” 吞噬之神道： “本尊需要如何保证？” “口头承诺，想来也无法叫你们信服吧。” 玄霄子再度提起了引灵槊先前提出的那一苛刻条件： “把你的弱点告知于我等，让我等具备制衡你的能力便好。” 此话一出，首先迎来的是一片寂静。 这一要求无愧于‘苛刻’二字。 饶是吞噬之神很是眼红于将复生的时间缩短至几十年，却也难以接受这等条件，将自己的生死完全交予对方拿捏。 玄霄子对这样的寂静早有预料，故而吞噬之神这次迟迟没有开口，他亦没有催促。 反正自己的根本目的是拖延时间。 吞噬之神不急着说话，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催？ 至于吞噬之神会不会拒绝这一要求，而后独自直接使用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办法，加速复生。 玄霄子也是不怕的。 他刚刚在施展时，为了提防被吞噬之神直接学去，不止丢失筹码，还壮大了敌人，特意用了种残缺之术进行孕育，就算吞噬之神能够将这残缺之术学去，其实复生所需要的时间也还是几百年左右，也就显得没那么必要了。 “呵呵……” 良久过后。 吞噬之神的声音传来。 听他的语气，像是有些无奈： “先不说本尊有没有于你们而言，能够加以利用，乃至于制衡本尊的弱点。” “就说真有，本尊如若故意不说，另编一个，你们又如何能够发现？” “呵呵，在本尊看来，这些其实多余得很，真配合你们，也不过是平添一点心理安慰。” “那与其这般繁琐，最后却并无实质意义，倒还不如干脆一点，给彼此多一分的信任。” “这样现在诸天万界能够冤死的生灵也会少上不少，得以及时止损不是？” 吞噬之神的这副模样，看上去还颇为坦诚。 仿佛他完全可以现编一个弱点，轻轻松松地将玄霄子、引灵槊唬弄过去。但他没有这么做，就已经说明了此举没有意义，而他足够的真挚。 面对这一点。 玄霄子、引灵槊依然没有任何动摇。 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双方实力悬殊，根本无法检验那弱点是否为真，待吞噬之神复生以后又能否加以利用。 之所以提出苛刻的要求，只为让吞噬之神难做。 他难做，谈判就会再度搁置，继而完成拖延时间的根本目的。 而且因为玄霄子已经事先透露出了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强大能力，他们的真诚已经不容置疑。相对理屈的吞噬之神也便不好抱怨他们太过苛刻，做出其他过激行为。 然而，双方都精通博弈之道。 在玄霄子尝试给吞噬之神抛难题的时候，吞噬之神将这一难题巧妙化解，又回抛给了玄霄子。 好在玄霄子的寿元远不及吞噬之神，却是在千年之间和不计其数的人打过交道，积累出了丰厚的经验。 他淡然地反驳道： “还是很有意义的。” “毕竟说来说去，我等只是想活下去，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只是想活着，这绝非什么苛刻的要求。” “就算你认为交出弱点一法并不可行，也当提出些更为可靠的办法，而非直接叫我们完全信任于你。” “信任不是口头上的只言片语就能积累出来的，不然我们也根本没必要闹到这一地步。” “所以话说回来，真正没有实质意义的，是你一直在推诿，拖延合作落实的进度。” 听着玄霄子始终坚持这一要求。 吞噬之神有些头疼。 不过头疼归头疼，这次他还真没什么羞恼的念头。 毕竟谈到这里，自己已经得知了更快复生的办法，而且对方不动声色地已经作出了让步，不再强制要求自己透露弱点，只要能让他们信服自己不会在复生以后实行报复既可。 二者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极其关键。 又是半晌过去。 吞噬之神叹息了一声： “本尊着实不知如何能够让你们信服。” “本尊只能摆出利弊让你们明悟。” “在本尊还未和其他神尊爆发冲突之前，本尊为何没有对诸天万界下过手？这自然是诸天万界的法则之力对本尊无用，无用便不可能促成利益纠葛。” “后来本尊陨落，也是迫于无奈，才只得榨取诸天万界的法则之力用于复生。” “待本尊复生，诸天万界对本尊将再次无用，本尊又何必吃饱了撑的非要再找诸天万界的麻烦？” “而你们，本身和本尊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虽说险些成为死敌，却也及时弥补互相成就。” “本尊拥有十余万年的寿元，至高无上的神力，又岂会在复生之后，和你们斤斤计较那些过往？” “事已至此，如果有的事情没办法在完成之前得到印证，在本尊来看，便也不必强求。” “我等生来便免不了会经历大大小小的赌。” “这次，不过又是一次注定你我双赢的赌罢了。” 引灵槊笑了笑： “呵呵，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没有任何的保证啊。” “的确，看上去你复生以后就没有了动机再去吞噬诸天万界，榨取法则之力。” “但是这只是我们明面上所了解的一部分罢了。” “暗地里呢？法则之力对你究竟意味着什么？仅仅是复生？如果仅仅是复生，你又怎会先前同宁燃说，这次复生以后，你的实力能够比拟虚空之主，就算以一己之力，也能对其他神尊完成复仇？” 对方都装到了这种地步，引灵槊也就没有留什么情面。 最关键的便是这里！ 吞噬之神可是明确说过，只要复生，神力将前所未有的暴涨，达到和虚空之主持平的程度，之后便可以一己之力宰杀其余神尊，称霸虚空。 为什么复生以后，会变得这么强？ 难不成是因为陨落了一次？ 可如果陨落一次再复生就能变得更强，神尊们岂不是要挤破了脑袋地纷纷陨落？ 问题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那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了，即诸天万界的法则之力！ 在复生阶段吞噬之神只做了一件事——吞噬诸天万界，榨取法则之力！ 能变强，也只能是因为这件事。 亦正是因为他复生以后会强大到没有什么存在能够制衡，宁燃他们才需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挠其复生。 因此。 分外明确的是，法则之力绝不只是能够复生那么简单。 这实际上是一股能够让神尊拥有无可匹敌之力的关键！ 所以像吞噬之神这样的人，面对这等丰厚的宝藏，又怎么可能在复生以后就当断则断地放弃进一步变强？ 虚空之中，还有那生死不明的虚空之主隐隐坐镇！ 虚空之外，则更加缥缈广袤，极有可能充斥着更为强横的存在！ 不必多说。 吞噬之神在复生干掉了其他神尊，再无掣肘、顾忌以后，非但不会停止对诸天万界的吞噬，还会完全将诸天万界化为自己的养分，源源不断地、大肆从中汲取力量，让诸天万界、亿万生灵永生永世都只能为之奴役！ 第三百八十九章：神明坟墓 诸天万界的另一处区域。 宁燃一边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神洲的方向奔驰，一边将精力转移到识海之中，习悟起空间法则之力。 如果说，将时间、空间两大法则之力都习悟到成道境界，是每一位神尊最起码具备的能力，那么宁燃距离与神尊相提并论的地步，就只差了那么半步之遥。 只不过。 在这半步之遥下，宁燃没有过多的喜悦，而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凝重。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法则之力能用几十年习悟到成道，主要得益于自己在时间法则之力上的确有悟性、天赋。 空间法则之力却是不然，连踏入悟道境界都是受吞噬之神帮助，想要冲击成道，花费几百年看上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宁燃已经知道自己正被吞噬之神监视着，若非监视，自己身边的世界也就不可能刚好都被加速吞噬。 那么，吞噬之神监视着自己，又意识到了自己习悟了时间法则之力的成道境界，他怎可能不惧怕自己将空间法则之力也习悟到成道境界？ 一旦空间法则之力大成，自己抵达神洲所需的时间便会急剧压缩到十几个时辰。 他吞噬之神复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过自己。 那么在如此威胁之下，他会做什么？ 被困在黑暗空间中的玄霄子、引灵槊又会遭遇什么？ 尽管现在已经与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但宁燃很清楚，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之下，吞噬之神就算是注定要死，也会做出困兽之斗。 而在吞噬之神意图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之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再强一点，再强一点，早日回归，平定纷争。 “嗯……” 识海内。 宁燃沉吟一声，凝视起那散发幽蓝光芒，被实体化的一团空间法则之力。 时间法则之力的成道境界，是能够直接干预时间的状态，使其加速，借此催生万物，干预世间循环。 那么空间法则之力呢？ 若说直接干预，直接掌握，似乎在入道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做到了。 毕竟自己眼下创造出的世界，都已经超过两手之数。 所以，是自己能够创造世界却依然未能掌握本质，还是说，空间法则之力的成道境界并未是什么更深入的掌握，而是另一种高深的形式？ 宁燃着实没什么头绪，只能但凡有点思路就大力尝试，可结果却是要么碰壁，要么没有更深入开展下去的办法。 这不知不觉，又是在这里僵持了许久。 “呼……” 漫长的时间过后，宁燃睁开了眼睛。 他自认为自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现在越思考，脑子反而越僵，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就算是千年的时间都未必能有丝毫进展。 为了保证效率。 他决定暂且放弃习悟，而是去做些别的事情，至少换换脑子。 说不准等再次前来习悟时，先前种种困扰自己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能够做什么，其实对现在的宁燃来说相当有限。 毕竟他还在不断朝着神洲赶去。 而通天渊能够连接诸天万界，就像是吞噬之神在诸天万界中有不计其数的眼睛一般，自己若是去往就近的世界小憩，也定会被吞噬之神所注意到。 到时说不准又会拖累更多的世界迎来灭顶之灾。 反复权衡以后，宁燃还是决定就这么赶着路，同时将精力从识海抽回，望一望这广袤虚空的壮丽景象。 这虚空，本质上不也是空间？ 所以其中定然也会有很多奥秘，或许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一直都在面前，只不过先前始终未能觉察罢了。 看着无数世界所散发出的光芒，在巨大的尺度下变成渺小的星星点点，而后又在自己急速地穿梭之下朝后方抛去，宁燃不禁感慨这虚空之广。 而连虚空都已经大到了难以想象，自己作为诸天万界第一强者想要赶去神洲，都得花费五百年时间。 那么虚空之外呢？ 那个更神秘广阔的空间之外又会不会有更大的区域，如此无穷无尽？ 宁燃不知道。 就连曾身为十二神尊的吞噬之神也对此并不知情。 这至少说明哪怕空间法则习悟到成道境界，也无非只是能在虚空中达到极限，在虚空之外则又显得有诸多不足。 既然如此，空间法则之力是否其实还有着更多的境界？只不过因为连神尊都无法触及，才粗浅地以为只存在入道、悟道、成道？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 连神尊们都知之甚少，在缺乏足够证据之下，猜得再多也显得意义不大。 “嗯？” 又是如此飞行了不知多久。 宁燃忽然注意到以自己为中心的左前方不远处，有一抹颇为诡异的亮点。 要知道。 目前肉眼所见的一切亮点，都是一个个世界。 而因为自己的行进速度极快，这些亮点会忽然变得明亮，而后被自己甩在身后，再迅速变得暗淡。 可唯独那个亮点。 一直遥遥地停留在那里，亮度没有变化，位置好似也没有变化。 这怎么可能？ 每个世界大体上都是维持在各自的位置上的，除非那个世界同时在跟着宁燃一起向更远处飞去，不然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世界飞行，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依然不可能！ 而排除这一点，便还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这是吞噬之神的手段，不管具体如何，都毋庸置疑的对自己不利！ 第二，那的的确确是个世界，只不过，那个世界相当的大，大到哪怕相隔很远，其所散发出的亮度也和近处的这些旗鼓相当，也正是因为实际距离很远，才使得宁燃飞了一阵子，都感觉那光芒没什么变化。 “有意思……” 脑子正僵，苦于几十年来没什么新鲜感的宁燃扬起嘴角。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会如此之旺盛。 倒是可以去看看。 就算真是吞噬之神的手段，也注定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然吞噬之神压根不需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亦不必去说，他如何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观察到这一亮点的异常？ 而若是后者，即那是个超乎想象的巨大世界，更是再好不过。 其他世界的大小相差都很有限，唯独它大的离谱，那么自然其中有着过人之处。 这过人之处，总归有些价值。 就算没有，至少也是开拓了眼界，对于进一步习悟空间法则之力有或多或少的作用。 想到这，宁燃也是心念一动，稍稍调转了方向，先行向着左前方飞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 那光点越来越大。 当它大到超过了宁燃的视线极限，亦超过了感知极限时，连虚空格局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可以说几乎见过了所有大世面的宁燃，都不禁呆愣当场。 这不是什么巨大世界，也不是吞噬之神设下的某种陷阱。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是一个巨型坟墓！ 并且，是专门供神尊沉眠！ 能得出这种结论，还得益于宁燃去过黑暗空间，亲眼见过吞噬之神那极其庞大，用三万团吞噬之力所构成节点，才勉强勾勒出身形的躯体。 面前的巨型坟墓中，亦有着这么一具躯体！ 只不过这具躯体并非用三万团神力所构建而成，而是一片片飘散开来的淡淡雾气所大致堆砌。 “什么情况……” 宁燃左右环顾，努力感受。 虽是无法感知到这副消散神躯的全貌，但先前直觉所带来的某种监视感已经彻底消失。 他也不知是来到这神尊坟墓，当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了吞噬之神的监视，还是监视的存在与否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错觉。 眼下他自己倒是更倾向于前者。 而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问题。 诸天万界中，为什么会有一个神尊的坟墓？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么陨落的这位神尊又究竟是谁？ 难不成其正是吞噬之神？ 这样好像说得通，又说不太通。 说得通的在于，吞噬之神是目前已知唯一陨落以后，还蛰伏在诸天万界中的。他为什么会蛰伏在诸天万界，而不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家乡往生狱？ 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当初被十一位神尊围攻，就是死在了这诸天万界中。 吞噬之神死后。 他的本躯在这里慢慢消散。 而他的神识则开辟出了黑暗空间，在那黑暗空间中积蓄力量，通过通天渊榨取诸天万界的法则之力筹谋复生。 说不太通的地方则是。 如果这里真的是吞噬之神本躯沉眠的地方，那么吞噬之神为什么引导自己来这里？ 若有目的。 自己已然置身于此，为何始终没有异象出现？ 另外，其余神尊当年都能够联手，想必是对吞噬之神深恶痛绝。既是如此，在联合将之绞杀以后，理应会把事情做得干净一些，譬如叫其神躯也彻底覆灭，再无复生可能才对。 这么一具神躯就这样漂浮在这里，自行缓慢地消散，全然与吞噬之神的威胁相矛盾。 真相到底如何？ 宁燃隐隐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其实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这并非是吞噬之神在暗中引导。 否则吞噬之神都有引导、干扰自己行进方向的手段，也大可不必去用诸天万界的覆灭来威胁自己停下脚步。 想到这里时。 宁燃忽然睁大了双眼，再次看向前方的腐朽神躯之时，头皮发麻。 不对！ 自己漏了一点！ 先前在黑暗空间中，吞噬之神亲口说过！ 他在被十一神尊所围攻之时，曾拉过与自己最为不合的混沌之神同归于尽！ 那么，面前的这具神躯，有没有可能是同样于七万年前陨落的混沌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