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一家子反派，我怎么洗！》 第71章 别打价格战，往味道上竞争 第七十一章 别打价格战，往味道上竞争 方大勇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再过半个月他们的学习工作就要收尾了，答应给孩子们的礼物也都买了，不放心邮寄回来，打算都自己坐火车带回来。 顺便他也要回来实操一下学习成果。 信件的内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句曹桂琴的事情，仿佛就没她这么个人。 “妈，爸说什么了？” 方北秋嘴里塞的都是吃的，还不忘含糊不清的问一句。 林文君帮着她擦了一下嘴角的食物渣渣，“你爸说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还说给你们的礼物都买了。” “哇！” 方北秋用力吞下嘴里的食物，高兴道：“那太好了，爸把我的小皮鞋带回来，再配上哥给我买的新裙子，直接就是一套了。” “你别臭美了，等你爸回来天都要冷了，还穿什么裙子皮鞋的。” 最近这天除了中午出太阳些微有点热之外，晨起和晚上都开始冷起来了。 “不怕，哥给我买的新裙子是长袖的，冷了我在外面套个外套，裙子还是可以穿里头，底下我再穿个棉裤。” 林文君：“……” 裤?? 袜加裙子的穿法，他们家北秋不会是鼻祖吧！ “你倒是有想法。” “那可不。”方北秋来劲儿了，跟着林文君屁股后面絮絮叨叨的，“我们班上我算顶顶洋气的。” “虽然说我的衣服都是捡大姐二姐旧的，但经过我的精心搭配下，穿的那叫一个好看，我们班上不少女生都学我呢！” “行行行……” 林文君打断方北秋的话道：“你哥人呢？” “我哥去附近村庄收南瓜子和花生去了。” 她们家自留地那点南瓜子和花生压根都不够她们卖几回，最近她和她哥都是收的村里和隔壁村的瓜子花生。 “唉哟，看起来你们卖的还不错嘛。”林文君惊喜道。 “一般一般，还行吧！” 方北秋摆手道：“开头去卖的时候还行，每天都是赚三四块，有时候还能赚五块，现在就赚的比较少了。” “瓜子花生干巴，有些人又舍不得买汽水解渴，一开始就不买我们的东西，再加上……” 方北秋说着，还叹气起来，“有些人看我们瓜子花生卖的不错，学我们弄，价钱还比我们低，搞的我们也只能降价。”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之前学她们的那伙人没来之前，她和她哥不知道卖多好，也不少赚。 结果那伙人来了之后，他们不仅卖的少了，价格还得被迫压低，是卖的少赚的更少了。 林文君了然，这就是恶意降价了。 21世纪商业老手段了。 “你们一包瓜子不才五分钱吗？现在降成多少了？” “降成三分钱了，再降的话，我们就得亏钱了。” 方北秋气呼呼道：“也不知道那群人是不是脑子长包了，一直降价，逼的我们赚不到钱，他们难道能赚吗？” “逼的你们干不下去了，他们当然能赚钱。” 这种手段，就是资本家常用的垄断手法，先恶意压价，逼死全部同行，一家独大后，开始疯狂涨价。 这时候涨价，旁边没同行了，自然是大赚特赚了。 方北秋小小年纪，满脸愁容，“我哥说了，那群人要是继续降价下去，我们就不陪他们玩了，准备换个东西卖，但卖什么……还没想好。” 南瓜子和花生还相对好收一些，卖别的，都不确定好不好收，好不好自己在家做的，都是麻烦事。 “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价格低就是有优势的，如果他们收货进价比你们低，跟你们打价格战，你们确实玩不过。” 林文君思考了一下道：“但其实，如果同一种东西，你们的瓜子花生味道更好，他们就算跟你们打价格也不怕，咱们比的是味道。” 方北秋原本眼睛还亮闪闪的听主意，听完立马就丧气了。 “妈……这味道也都一样啊，都是个盐水味，再复杂一点的，我和哥也不会，家里也没啥能调味的。” 林文君笑笑，“你傻呀，我都那么说了，肯定是给你和你哥想好招了呀。” “盐水味的花生瓜子，确实有人喜欢这口的，但你也说了，盐水味的吃多渴人，有人舍不得买汽水喝，就不愿意买瓜子花生，那你说咱们是不是能卖个没有味道的原味，就只炒熟就行。” “对哦！” 方北秋眼睛又亮了，“妈，你咋这聪明。” “还有呢，咱们也能做成甜味的，用红糖炒，红糖本来就贵，你们瓜子价格提高些，买的也没话说。” “另外还有五香味，陈皮味，大白兔奶香味……这么老些口味选择，妈不相信，比起好吃，还真有人为了便宜两分钱，不愿意尝尝这新奇的味道的？” 等林文君把这些个口味一一说完，方北秋光听着都要流哈喇子了。 “妈，你这光说着我都想尝尝啥味道了。” 别的人她不知道，但如果是她，比起少两分钱，她是更愿意多花两分钱，多尝试不同口味的。 林文君笑着摸她脑袋，“你啊，就是个小馋鬼，等你哥回来，你跟他好好说说，顺道让他去找你大姐。” “找大姐干啥？”方北秋奇怪道。 “让你大姐在供销社，买些茴香、花椒、八角、桂皮、丁香、还有红糖、大白兔奶糖回来，方便你们瓜子调味啊！” “成。” “妈，你把刚刚的瓜子味道，还有买那些调料重新再说一遍呗！” 方北秋特意回自己房间把书包里的纸笔拿出来，一副认真好学的样子。 林文君无奈，只得又说了一遍。 “行了吧！” 说的她嘴巴都有些干巴了。 “行了行了。” 方北秋本子记的满满当当的，比她在学校上课学习还要认真。 “那就赶紧来灶房给我生火，晚饭还吃不吃了？” 林文君起身想起晚饭还没做，连忙又往厨房走。 真是的，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再不吃饭天都要黑了。 “吃吃吃，我来啦！” 方北秋连忙把记好的本子，重新塞回书包里，然后匆匆忙忙的出去帮着她妈生火做饭。 第72章 我跟你说个秘密 第七十二章 我跟你说个秘密 有了林文君的妙计点拨，再加上方南征和方北秋超强的执行力。 俩孩子在放假前一个周就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各种口味的瓜子花生，也是一家子齐上阵，谁有空了都帮着炒。 偶尔炒瓜子那香味太香了，都传到隔壁宋娇娇那间屋子去了，她也会过来尝尝味道，给点评价之类的。 宋娇娇自从回村打听清楚，曹桂琴那老太太跟方家一家人不亲，是最近才突然冒出来的，对他们一家的态度又恢复了以往的热情。 自己家父母那边邮寄过来的好吃的，也没忘记给方家人一份。 特别是听说方西月从胎里生出来，身体一直都不好，心疼的让家里父母寄过来不少补品。 弄得方西月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愧疚感。 “我一直在吃补药，这些补品吃食，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你在田里上工也累，也需要适当补补。” 方西月推脱回去，她不想欠宋娇娇的人情。 不然等她对顾知寒下手，拿了宋娇娇的好处，手还不软，就亏心了。 方东梅不知道方西月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仔仔细细翻看了一下宋娇娇拿来的补品，兴奋的不行。 她在供销社上班，是识货的，宋娇娇拿来的补品确实都是好东西，好些还是花钱都买不着的。 “西月，娇娇把你当朋友，你这样不收，不是浪费了她的心意吗？” 她舍不得好东西推回去，大手一伸，直接全给抱怀里了。 方西月看着自家大姐，眼睛眨巴几次都没能阻止她把补品给薅怀里。 林文君全都看在眼里，只能挺身而出，把看见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大闺女给拉了一把。 “东梅，你当大姐的，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 她笑着把方东梅手里死抱着不松手的补品给扣下来，对着宋娇娇道：“宋知青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东西太贵重了。” “你父母大老远给你寄过来，也很是为了给你补身体用的，不是让你都拿来送人的，至于西月的补品，我们家自己也有的。” 这话真不是她客气。 她们一家补品、补药，那真是没给西月少过，家里大半的钱基本都拿去花销这些了。 肉蛋奶，每天起码都给西月沾一样。 麦ru精的铁皮罐子，家里都不知道空多少了。 “林主任，你这样就见怪了。” 宋娇娇看着林文君，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这些东西，也是我为了前段时间误解你们家的赔礼，医院那老太太……” “我当时是被她气狠了，我以为她跟你们是一伙的，所以才……” 那老太太直接就要霸占她的房子，还是方队长的亲娘，她又想起刚下乡村里人说的方家爱占便宜的事情。 以为是她们一家故意串通好的，先骗着她出钱建房子，等房子建好了，就想着利用屋基说事，霸占房子。 因为这个事情，她还没控制住厌恶，让林主任流鼻血了…… “没事，我理解的。”林文君善解人意道。 要她是宋娇娇，碰到这种事儿，没准对他们一家更没好脸色。 “所以，林主任，你还是收下我的东西吧，也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宋娇娇把补品又往她的方向一推。 眼见方冬梅伸手要收下，方西月立马开口。 “妈，你和大姐先出去帮南征和北秋炒瓜子吧，我有话要跟宋知青一个人说。” 等人都出去，门也关严实了，宋娇娇一脸奇怪的看向方西月，“什么秘密，只能我一个人知道呀。” 宋娇娇还在傻乐。 还想着方西月把自己当好朋友，遇到事儿，都只能跟她一个人分享秘密。 “我也喜欢顾知青了，我也要追他。” 方西月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宋娇娇，想看她的脸上的变化。 “你……你也喜欢顾知青了？” 宋娇娇呆愣住了，“可你之前不是还很讨厌他来着吗？” 她可都记得西月之前说的话。 不是说顾知青除了脸好看就一无是处，就是说顾知青一个男人半点用处没有，就知道请假偷懒不上工。 “突然……就喜欢上了。”方西月假装脸红道。 特别是知道顾知寒对她发病有用之后，她是真的“喜欢”上了。 “我现在都只恨为什么之前没有早点遇上顾知青。” 但凡早点遇上，也能少受那么多年的痛。 “那我们公平追求吧。” 宋娇娇没有方西月意想中的生气，“顾知青长的好看，很多人都喜欢他的，这很正常。” 再说了，西月那么好看，她都能看上顾知青，那就说明她眼光没错。 好东西才那么多人都争抢着。 “你不生气吗？”方西月很震惊。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宋娇娇了，这种事情一般人会生气的吧。 明明都跟好姐妹说了喜欢某个男人，结果还是被姐妹喜欢想要追求，这难道不值得生气吗？ “不生气啊！” 宋娇娇说的一脸坦然，“如果你喜欢还不说，背地里使坏我才会生气，可你是直接当我面说出来的。” “这种我很高兴，因为你把我当朋友，有什么事情才会放明面上说，而且吧，你是大美人，你跟我抢男人，我觉得很荣光啊。” 方西月：“……” 好吧，这些城里人的想法，她有时候真的搞不懂。 宋娇娇看着方西月，继续说道：“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以前在城里，包括下乡以来，基本没什么玩的来的朋友。” 就是因为她的怪体质，总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倒霉，甚至有时候连讨厌自己，都会让自己倒霉。 她本来是不需要下乡的，就是因为那天抽风，被堂哥堂姐阴阳怪气几句，就把他们的话当真，开始有点讨厌自己起来了。 然后一讨厌自己，她就倒霉了。 本来家里买好的工作，下乡的当口人家不卖了，她妈想给她让工作也来不及了，就莫名其妙的下乡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爸妈都没说过，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哦！” “其实我是一个怪胎，但凡被我讨厌的人，都会倒霉，严重的还会见血。” 第73章 西月，你怎么那么好啊 第七十三章 西月，你怎么那么好啊 宋娇娇说完自己的秘密，连忙抬眼看方西月的表情，生怕她也会嫌弃和害怕自己。 “哦。”方西月淡淡回复道。 这个事情，她老早就推算到了，也不是很惊讶。 “你……你不怕……不怕我会让你倒霉吗？” 宋娇娇看方西月脸上没什么变化，很是心惊胆战的问了一句，“我这种体质，连自己都会害倒霉，甚至我自己都会害怕讨厌，你……” “这有什么？” 方西月侧躺着，用一只手撑着脑袋，身体有些疲倦道：“至少，我和你相处到现在没有倒霉过。” “而且说真的，我这个身体，我倒是情愿你的倒霉体质发发力，最好是能让我倒霉到一命呜呼的程度，我也不用挣扎受罪了。” 她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宋娇娇要是真能让她倒霉死，她是很乐意的。 反正她们家孩子多，少她这么一个病秧子，也算是给家里减轻负担了。 “呜~” 宋娇娇以为方西月诅咒自己那话，都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所以才拿自己身体作比。 她一脸感动，“西月，你怎么那么好啊！” “我很好吗？”方西月一脸莫名奇妙。 宋娇娇不管不顾的捞起她，一把抱住，感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当然了，你是我同龄人里边对我最好的，不嫌弃我，不害怕我，也没有因为我们家有钱，就想尽办法扣我手头上的钱。” “你不是因为我的钱和好处才接近我，和我做朋友的。” 甚至，她今天都主动送东西来了，她还是不肯接受，这不是顶顶好的朋友，是什么？ 方西月：“……” “你对别人对你好的定义，这么简单低要求的吗？” 她自认不算什么好人，对宋娇娇也不算很好，甚至还给她下过泻药，居然能被她划分为“好朋友”这一栏里。 真是稀奇。 “这已经是很高的要求了。”宋娇娇真诚道。 不对别人的钱有贪欲，甚至也不会因为朋友可能会带来麻烦，而嫌弃害怕的远离，还愿意继续做朋友。 这是多么高要求的交友啊。 “哦，所以你说那么多，作为我好朋友的你，可以主动放弃顾知寒，把他让给我吗？”方西月问道。 村里和知青点的女知青，她都没什么危机感，但她不想跟宋娇娇对上。 虽然对上了她也有信心能打败她，但最好还是不要对上比较好。 好朋友嘛，能不对上就不对上。 宋娇娇火速松开方西月，超绝变脸，“那不行的。” “说好公平竞争，那就是公平竞争的，我主动放弃让给你，那是羞辱你，我不能这样做的。” 方西月很想说，她不在乎，羞辱就羞辱吧。 俩人说开后，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好久，宋娇娇临走前嘴角都带着笑意。 林文君和方东梅是等她走后，才敢进去方西月房间的。 “西月，补品呢？” 一进屋，方东梅眼睛就四处找寻宋娇娇带来的补品，四处翻找没看到后，天都塌了。 “你不会全还回去了吧？” 方东梅痛心疾首，“我的傻二妹，你要意思意思推拉一下，也不能全还回去啊。” 起码留一半啊！ 方西月没心没肺道：“大姐，你忘记妈之前说的话啦？咱们家的家训，以后就是不能随便占人便宜了。” 林文君：“……”这会儿知道拉她出来挡枪了。 方东梅：“……” 他们方家的旧家训，她二妹咋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 “行了行了，你二妹要休息了，咱们都出去帮着南征北秋炒瓜子，别打搅她休息了。” 林文君发话，推搡着方东梅出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方南征和方北秋还在哼哧哼哧的干着，一人颠勺炒，一人烧火的。 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 林文君和方东梅过去，看了一眼炒好的瓜子，一人抓了一小把就开始嗑。 “哎哟，你俩炒的瓜子，这味儿不错嘛，没白亏你姐我给你们带的东西。” 方东梅磕着，又抓了一把在口袋里。 林文君吃着也觉得不错，“南征，你现在炒瓜子有一手啊，味道都刚刚好。” 方南征擦着脑门上的汗，开心道：“可能这就是我们老师说的‘熟能生巧’吧。” “哥，你还会说成语了啊！”方北秋从烧火灶后台探出脑袋，故意调笑道。 “去去去，再说，你那新裙子我要回来了哈。” 方北秋立马识相的给嘴巴闭了起来。 “南征，你这好几种口味的瓜子，给大姐我也各样包一些呗，我打算在外头做做人情。” 方东梅“呸”着瓜子，“你放心，姐不占你便宜，你外头啥价格，我也照给的。” “大姐，你要多少，我按成本价给你。” 方东梅想了想道：“不要多，你每个口味，一样给我来一斤呗，我认识个跑运输的，想跟他搭搭关系。” “那跑运输车的，天南海北的跑，见多识广的，有时候还能带回来好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 方南征心思立马活络起来，炒瓜子的手一顿，“那他能跑运输的时候，顺带给我带点货吗？” 炒瓜子确实好赚，但要是能搞更多好玩意儿过来，指不定更赚。 “估计不太行。” 方东梅摇头，“他们跑运输的，每次地点和路程都说不准，你等他给你带货，不准的事儿，顶多偶尔给你带个新奇玩意儿，新鲜新鲜。” “再说，他们那运输车都拉着货，腾不开多少地方给你带货的。” 方南征死心了，“那算了，我还是炒我的瓜子吧。” “没事。”方东梅拍拍他的肩膀，“你那瓜子，我帮你在我们供销社宣传宣传，味道那么好，我不信那些馋嘴婆娘不买的。” “嗯嗯。” 方南征点点头，也没怎么当回事，继续快速的搅动锅里的炒瓜子。 林文君帮着试味道，顺道也在他那买了好些瓜子。 她们妇女办闲聊吃瓜时，就是缺了这点瓜子，八卦配瓜子，那才叫香呢。 方南征都无语了，累死累活炒的瓜子，一下子全被自家人给买了去。 第74章 为什么想到了全家人，却没有想到自己 第七十四章 为什么想到了全家人，却没有想到自己 差不多天气彻底凉下来，要入冬的时候，方大勇带着礼物、行李，还有从隔壁省城学来的生产知识回来了。 “爸！” 方北秋在门口和小伙伴们玩闹，抬眼就看见她爸，大包小包的就回来了。 她连忙丢开小伙伴们，兴冲冲的就过去接行李。 “你咋说回来就回来了，也不给大姐供销社或者村委会那边先打个电话回来，我和哥好去接你呀。” 方大勇不吃这套，连忙拆穿自己的小棉袄，“打什么电话，电话费多贵啊……再说了，你和你哥是来接我，还是去接礼物的，你老爹我清楚的很。” 家里这俩小霸王，那是最没心没肺，不晓得心疼人的俩。 “你妈呢？” 方大勇回屋坐下来就立马问自己媳妇的动向。 “哎呀爸，你咋每次回来都问我妈，这还用问吗，不就是在妇女办上班。” 明摆的事情，还要多余问她一嘴的。 方北秋一边吐槽，一边直接就开始动手拆她爸带回来的礼物。 “爸，说好给我买的小皮鞋呢？咋没翻着呢？” “别翻稀巴烂了。” 方大勇推开急不可耐的方北秋，没好气道：“这个包裹是我衣服，那个包裹才是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糟心玩意儿，去旁边翻去，我回房歇歇睡个觉，等你妈回来了你再喊我。” 方北秋回头，“略略略……知道啦！” …… 林文君是下午五六点回到家的，她回来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都基本齐全了，除了还在县城上班没回来的方东梅。 “妈，爸回来了。” 方北秋穿着新的小皮鞋走到林文君面前，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林文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行行行，我看到你鞋子了，快别嘚瑟你那脚了，给你妈我让个路。” 哄了小闺女一句，林文君立马就回房找方大勇。 她推门进屋的时候，方大勇听到门开的动静，自己眼睛就睁开了。 一副好长时间没看到亲人的模样，满脸的惊喜和怀念，“媳妇儿！” 林文君端了个椅子坐在床旁边，“你那个亲娘，来咱们桂花村寻你几回了，你怎么个想法？” 曹桂琴自从出院去住了县城招待所，腿养的差不多后，基本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来一次桂花村，就是为了看看方大勇回来没有。 次数多了，还回?? 回自觉不留宿，村里其他人也都有了看法，觉得是她不待见这个婆婆。 方大勇的笑脸立马就没了，“我没娘。” 从他小时候，曹桂琴抛下他，甚至还把家里所有的钱票都卷走那一刻起，他就没娘了。 “唉！” 林文君叹气一声，“那等她下次来，你明白跟她说清楚吧，不然她不会死心的。” 她之前也找了曹桂琴，跟她说了方大勇不会认她的事情，她非不信，她也没办法。 方大勇点头“嗯”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行了媳妇儿，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这次回来给咱们一家都带了礼物回来，你也去看看。” 他拉着林文君的手就往堂屋走，“南征我那包裹呢，装礼物的，你们给我放哪儿了，赶紧找出来。” “这儿呢！” 方香香背着自己的新书包，一边给方大勇指道：“姥爷，我给你放这里了。” 顺着方香香的小手，方大勇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带回来的包裹，里头的东西被拿出来不少，都憋了好多，他差点没看出来。 他在里头翻找着，从里面拿出一条红围巾出来。 “瞧瞧媳妇儿，红围巾，这颜色亮不？” 林文君接过去，摸了摸红围巾，质感还是很不错的，很扎实紧密的毛线，大冬天戴着看着就暖和。 “我看省城那边的年轻姑娘，她们外头穿个大衣配个红围巾，特好看，就是那大衣不容易买着……” 他去百货大楼几次，那大衣次次都没碰上，每次都是说货卖没了，要等下次上货的。 “没事，没买着就没买着，这大衣就是看着好看，没棉衣保暖的。”林文君善解人意道。 她没穿来之前，也是不喜欢大衣，更偏爱羽绒服和棉衣的，大衣好看，但对她这种体寒人士不友好，偏生她又不爱里头穿一堆。 “对了，你出门前，我给那一百，你没花光吧？” 林文君想起钱的事情，立马就是一伸手。 那可是一百块，家里家当的一半了。 “没……没花完。” 方大勇扣扣索索，从自己的衣服里头一层层翻找，掏了半天才掏出来，“还剩下67块两毛。” 说着怕林文君以为他多花了钱，连忙还是报备起来。 “我们省城学习吃饭都有补贴，我就是求人办事塞了两块钱，其余的都是给孩子们买礼物了。” “你那红围巾三块钱，香香的书包两块二，东梅要的镜子一块一，西月没说要啥我给买了那边小姑娘最爱的口红，一块五。” “剩下就南征和北秋俩的鞋子最贵，南征的球鞋8块，北秋的小皮鞋最贵要15块，这合计起来就花了32块八毛了。” 林文君把钱接过来，不仅没说什么，还给方大勇额外塞了五块钱。 “想到了一家人，都给买了礼物，为什么独独没有你自己的呢？” “所以，这五块是你的礼物。” 方大勇颤巍巍的接过，有些不敢相信，“媳妇儿，这五块给我的？” 他平常零花钱可都是和南征北秋一个等级的，五毛钱啊。 五毛钱到五块钱，这简直发了啊！ 林文君收好剩下的钱，点点头，“当然是你的，我每天都要上班，估计也没功夫去给你置办什么东西，所以……这五块你留着给你自己买点喜欢的吧。” 也没多长时间就要过年了，家里每个人都有礼物，缺了方大勇的也不好。 “媳妇儿，你说出来的话可不能反悔，那……那我可就收下了哈！” 林文君：“放心吧，五块钱，我还不至于逗你玩的。” 说的她好像旧社会压榨的地主一样，她平常管钱归管钱，也没特别抠唆过吧！ 第75章 你还想踢掉我们学校？ 第七十五章 你还想踢掉我们学校？ 回家休息一天，第二日清早方大勇就回了大队上，迫不及待的就要把在隔壁省县学来的生产知识运用实操。 “这回儿去隔壁省县可给咱学到真东西了，人家大队长说了‘庄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除了咱们自己的屎尿农家肥，还得舍得上化肥。” 方大勇说的慷慨激昂，“公社给咱们批的化肥，不能跟以往一样舍不得用了，咱们学隔壁密植，要把稻苗株距再缩小两寸，就更得加强肥水管理。” “肥？你说得轻巧！” 队里立马就有人插话了，“公社批的那点氨水，哪里够？剩下的全靠咱们粪坑里那点家当，你再学人家密植，肥力跟不上，全是瘪壳！” 被反驳了，方大勇也没生气，笑嘻嘻的问道：“你们知道啥叫土家肥吗？” “就是得挖塘泥、河泥，烧火土灰，沤制秸秆肥。” 方大勇往前走两步到田地里，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搓捻，又闻了闻。 对队上的人说道：“就比如说，这块地缺磷，光上氮肥不行，得想办法多烧点火土灰。” “咱们先把地给养肥了，粮食种下去自然也能提产。” 他这回去学习，可都是认认真真记了笔记的，也是诚心想要把他们桂花村的粮食产量提上去，让村子富起来的。 “队长，密植真能一下子提高几百斤产量吗？” 方大勇说的那么自信，底下的人也有点被他鼓舞了。 “那是当然，没用的话咱们公社还能下血本，又是补贴火车费，又是补贴食宿的让去学吗？” “我这次去可瞧见了，人家那粮食交上去后，自个都有盈余，家家户户都是吃饱没饿着的。” 怕大队上的人不相信，方大勇还特意让跟着去学习的两个队上的人出来作证。 跟着去学习的两个人，也都是见识过隔壁省县的“富有的”，配合着方大勇的发言，疯狂的点头。 有了“人证”，大队上的人也信了八九成。 “大队长，只要粮食能增产，我们就跟着你干，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方大勇非常满意，“这就对了，跟着我干，保准大家伙明年都饿不着肚子。” …… 林文君早起上班经过田里的路上，大老远就听到了方大勇那大嗓门吹嘘的声音。 无奈的笑着摇头，就继续赶路去妇女办了。 天气热还能坚持早起，天气凉了之后，早起上班还是太艰难了。 等她快跑去妇女办的时候，文校长和赵书记一早就在那边等着她来了。 妇女办的办事员也都一个个的不敢吭声。 文校长来了，她们还能张罗两句，赵书记来了，她们就没招了。 林文君进屋看到这俩人，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道：“赵书记、文校长，一大早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文校长上前一步先开口道：“林主任，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和赵书记来，还不就是为了扫盲班的事情吗？” 先前她来几次都被四两拨千斤的推搡走了，咬着牙去村里给扫盲班招生扩班。 村里学生没招到几个，还把原来“妇女扫盲班”那最后几个独苗给熬走了。 她这才不得不请赵书记出马，她喊不动林文君，她不信赵书记的面子，林文君还能不给的。 林文君确实很给赵书记面子，但是活儿说什么也不接手。 当初都利用完她们妇女办，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现在说什么都不能上这个当。 “林主任。” 赵书记摆出一副领导的姿势，强人所难道：“扫盲班的事情，文校长那边只是辅助，你是妇女学员们的主力，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难不成真为了一点补贴钱，就忘记了自己当基层干部的基操？你是妇女主任，本来就该给妇女同志们谋求福利。” “这公社上，免费给妇女同志们一次读书认字的机会，这么好的福利，你还说放弃就放弃？” 林文君听笑了。 赵书记不愧是当领导的，这明明吃亏的事情，到他嘴里还成了福利了。 真是福利，那还能轮到他们妇女办吗？早都被其他部门的人给抢走了。 “赵书记，补贴补的是出力一方，文校长拿了补贴，让我们妇女办出力，这算什么福利？” 赵书记听着就头疼。 果然这林文君还是为了上次补贴的事情搞这一堆事儿。 “行了林主任，补贴的事情，文校长也退步了，愿意跟你们妇女办平分……这以后你们还是互相帮助的合作。” “书记，我不同意平分补贴。”林文君强硬道。 要是之前文校长第一回是平分，不是全霸占，她还能忍忍。 但霸占了全部补贴，事情处理不了，需要她们妇女办擦屁股了，才想起平分，她不接受这个。 “那你想怎么样？” 赵书记把水杯重重往桌子上一嗑，声音大的，吓的旁边的妇女办办事员，还有文校长都变了脸色，大气不敢出。 “我给你派任务是信任你，你推三阻四的，还想我求你吗？” 要不是“妇女扫盲班”是他年底需要上报的业绩，他压根都不想掺和到这俩女人中间。 一点小补贴钱，这个那个的个个都来麻烦他。 林文君半点没被赵书记的话语镇压，不怕死道：“您是书记，哪有您求我的份儿，都是我们来求您。” “我的诉求也是很简单，‘妇女扫盲班’我就算接手也想单干，不需要文校长帮忙，同样补贴也是我们妇女办全拿。” “合作的话，之前也不是没和文校长合作过，效果您看到了，我们招生效果那么好，文校长那边教的一个人都没留下了。” 林文君的话，半点没给文校长留面子，明明白白说了她们学校那边，不仅没能力，还要分功劳，抢补贴。 “林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扫盲班的事情，你难不成还想踢掉我们学校？” 文校长气的不行，也没管赵书记是不是在旁边，大声质问林文君，“你以为光会招生看孩子就能弄好扫盲班吗？” 第76章 成交 第七十六章 成交 “就你们妇女办这群人，每天只会管一些村里鸡毛蒜皮的烂事，她们还能教学生？” 文校长说完，赵书记也同意的点头，劝林文君道：“所谓术业有专攻，教书那是学校那边的本事，你们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大包大揽。” 林文君轻笑，“文校长，你说这个话之前，也得先看看你们把扫盲班的学生教什么样了吧？” 一大班的学生，教的全跑光了，还有资格说她们了。 林文君满脸嘲讽，文校长也没法反驳。 确实她们之前那个扫盲班在妇女办的人退出后，有点手忙脚乱，但他们学校的人，起码个个都是正经的老师。 “林主任，咱们都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凭良心说话，之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个我认，我道歉。” “但是，你要把我们学校的人踢出去，自己全拿补贴单干，我话放这里，你不一定会比我干的好。” 林文君反讽回去，“我要是比你干的好，那你之前拿的那些补贴可要全额还回来？” “你……” 文校长没敢直接答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那个万一，真被林文君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做成了，那岂不是他们学校还要额外掏钱出来补这个窟窿。 总不能给老师们发过的补贴，再去重新要回来吧。 “好，我替文校长答应了。” 赵书记不管学校那边的利益，只想着自己的扫盲班的业绩，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我丑话也说前头，你办好了后面补贴我会一直发，文校长之间的补贴也会拿回来，但要是没干好，妇女办的补贴也需要还回来。” “成交！” 林文君答应是爽快，赵书记和文校长也没有多待，事情说完就走了。 等把人送走回来，妇女办里头的人都是一脸愁容的看向她。 “林主任，您这会不会草率了，虽然抢补贴是好事儿，但万一……我们也跟文校长那边一样了呢？” 刘大嘴着急的不行，那不相当于真白干了吗？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赵书记和文校长今儿这一出，就是为了强压我们继续办扫盲班的事情。” 她就算不答应，赵书记也会压着她答应。 与其被动的被他们拿捏，还不如自己顺势应下，然后提要求，谋福利。 “富贵险中求，补贴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但别人越是瞧不起我们妇女办的人，我们越是要拿出本事给他们瞧瞧。” 林文君拍手喊着妇女办的人集合，“妇女扫盲班招生，咱们之前招过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大嘴还是你去广播站宣传。” “凤菊、姗姗，之前你俩帮着带过扫盲班学员的孩子，跟她们处的比较熟悉，你们挨家挨户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先前那一批学员先召回。” 林文君安排完，陈姗姗举手问道：“主任，学校那边不参与了，学员老师这块怎么办？” 总不能真让她们妇女办的人上吧，她们哪会这些的。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让妇女办的人，都按照自己的安排，抓紧去干活后，林文君自己也忙了起来。 这次不比之前，妇女扫盲班的事情什么都要她们这边亲力亲为，所以一定得提前做好规划。 就连老师、课程表，还有学习安排，这些都得提前想好，免得办起来的时候抓瞎。 林文君特意花了三天时间，把这些都整明白之后，才拿着这些课程、学习安排，找上了知青点。 要说桂花村最有文化的一批人，那还真不是学校的老师，得是知青点下乡的知青们。 这些知青们，哪个不是高中毕业的，要不是高考取消了，不能考大学，他们的文化，未必不能考大学。 就现在下乡了，还经常有一批知青天天下工就抱着自己带来的书和课本，每天来回看呢，可见都是热爱学习的。 林文君是个直性子，在知青点话都是直白着说，没拐弯抹角。 “村里之前办了‘妇女扫盲班’，现在又要重新办起来，但缺几个老师，我准备从知青点选两个。” “选的老师，不是白干活，每人每天都有五个工分的补贴，上课时间也不长，就每天三四个小时。” 林文君一说完，知青点的知青们心里都有了思量。 每天三四个小时，那几乎就是耽搁半天时间。 半天上课，没有上工累，还能拿五个工分补贴，不少知青都心动了。 他们知青不比村里本地人，有时候累死累活上工一整天，也才六七个工分。 力气小些的女知青，有时候甚至五个工分都拿不满。 更娇气一些的男知青——顾知寒，动不动干半天请假半天的，一天下来五个工分也是没有的。 所以，这五个工分的补贴，对知青点的知青们都是顶顶大的诱惑。 林文君把他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又大声宣布道：“有意向的知青，可以下午下工去我们妇女办报名。” “报名的知青，需要先领一张卷子考核一下基本知识教学能力，考核过关的，我们会从中挑选两位的。” 知青点的知青虽然都是高中毕业的，但有些知青已经下乡好多年了，她也怕他们被磋磨的知识都退步了。 所以还是提前考核一下，再方便挑选。 卷子她一老早就准备好了，等下午她还需要妇女办的办事员们用老办法多撰写几张发下去。 林文君这话一出，不少知青点听到还要考核写试卷，都有点退缩。 她也没管，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成，她不信没有一个能上钩的。 下午下工的时间点。 知青点的知青们还是来了大批，大部分是新下乡的知青来的最多，下乡时间长的知青只来了两位。 还有一位，甚至是陈姗姗刚结婚的新郎——沈知青，沈清风。 陈姗姗看到他来了，也意外的不行，挤过去就优先递给了他一张试卷，把旁边排队的其他知青气的白眼翻不停的。 “咳咳……” 林文君小声提醒陈姗姗，“照顾自家人别太明显，咱们这可是公平公正的选取。” 第77章 选老师 第七十七章 选老师 “我们家清风压根就用不着我特殊关照，他自己绝对有实力通过的。” 陈姗姗看着接过试卷立马去一旁奋笔疾书的沈清风，一脸的骄傲，“主任，您别看我们家清风长的好看，其实实力也不差的。” 林文君笑着敷衍，一转眼就看见自己二女儿带着顾知寒，也挤到前头拿试卷。 还是挽着胳膊那样式的。 要不是这里头的人忙的忙，着急挤着拿试卷的一堆，给人看到又要到村里说闲话了。 “西月。” 林文君走过去，扯着方西月的胳膊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说话，“咋回事，咋还挽上人胳膊了。” “就挽着了呗。” 方西月半点不脸红，坦然道：“之前不都跟您说过了吗？我要和顾知寒在一块的事情。” 林文君当然知道这事，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这才多久，就给挽上胳膊了。 “你……你和顾知青，现在就挑明在一起了？” 方西月远远看了一眼顾知寒，微微点头，“还没，但也差不多快了。” 只差窗户纸没捅破了。 反正那层窗户纸，她戳定了，他也跑不了。 “啊？”林文君震惊。 顾知寒这啥人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容易被追上的吗？ 一点不矜持，还男主呢？ 她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男主，哪个不是历经考验、稳重自持的？哪个像他这么好追，一副便宜样的！ “好了妈，我不跟你说了，我也送顾知寒来考试了，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呢，我就先回去了。” 方西月跟林文君说着话，余光瞥到顾知寒也开始在写试卷了，连忙就要走人。 人送了，面子功夫做到位，她也要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至于等他考完？那可不在她的计划内。 她忙着呢，可没那闲工夫在这干等着他慢悠悠地写完那些题。 林文君看着二女儿这送完人立马就要撤、毫不留恋的架势，心里反而舒坦了些，“行，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这边我看着。” 等方西月走了，林文君这才把心思全放到考场里这些拿了试卷正埋头苦写的知青们身上。 她的目光尤其重点关注两个最扎眼的——沈清风和顾知寒。 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俩长得顶顶俊俏的男知青，除了脸盘子好看、招小姑娘喜欢之外，肚子里是不是真有点硬邦邦的干货和实力。 林文君背着手，装作巡视的样子，慢悠悠地晃过去，特意在沈清风和顾知寒两人身边多停留了一会儿，假装看窗户或者看别人，实则眼风悄悄扫过他们的试卷。 粗略一看，两人的卷面倒是都写得满满当当。 至少态度上看起来都挺认真，不像那些抓耳挠腮、半天写不出几个字的。 看起来他俩还真有两把刷子，但见真章，还得是看得分。 考试时间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知青们陆续写完交了卷子，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去等通知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妇女办的几个办事员和林文君。 “好了，大家抓紧时间，把标准答案对一下，开始批改卷子吧，这次选拔很重要，都仔细着点，公平公正。” 林文君拍了拍手，吩咐下去。 她话音刚落，眼睛就在那摞试卷里扫了一圈，精准地找到了目标，走过去亲自把顾知寒和沈清风两个人的卷子抽了出来。 “林主任，清风的卷子，要不就让我来批改呗？” 陈姗姗一直留意着林文君的动静，见她果然特意把沈清风的卷子挑了出来，立刻凑上前笑着请求，眼神里满是期待。 林文君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小九九，立刻严词拒绝，“不行！姗姗，你和沈知青那关系，咱们得避嫌，这卷子必须别人改，我来就行。” 林文君说什么也不给陈姗姗，连忙拿着两张卷子就回了自己的工位。 沈清风的试卷就在面上，她直接先改的就是他的。 拿出红钢笔，铺开标准答案，一行行仔细看了下去。 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每道题都答得干净利落。 尤其是数学部分，几乎全对，只有最后一道题因步骤省略扣了两分。 林文君边看边点头，心想陈姗姗这回倒真没吹牛，沈清风确实有真才实学。 她心情不错地抽出顾知寒的试卷，原本没抱太大期望——毕竟这人平时一副懒散模样，又像是只会哄小姑娘开心的绣花枕头。 可才看几行，她就愣住了。 虽然顾知寒的字迹很潦草，不如沈清风的工整，但试卷答题内容还是有点东西的。 原本以为沈清风就很不错了，没想到顾知寒不仅数学部分全对，试卷上一些开放的题目，答的也很有见解。 好吧，果然男主不愧是男主，智商这块，作者亲妈还是把属性值给拉到了顶格。 试卷全批改完，林文君把一些明显乱写，甚至空大半题的知青全给刷了下去。 这么一刷，剩下的也没多少知青合格了。 沈清风和顾知寒这两人，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的，但她还想格外破例要个女知青。 妇女扫盲班，都是女性，来个女知青教书，同为女性，除了学字算数之外，思想的教学也很重要。 成爱月，这个女知青，试卷内容平平无奇，不好不坏，但开放题的见解很不一样，很有自己的思想。 这样的思想教学，多少也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些学习的女性。 既然她要排除文校长单干这个“妇女扫盲班”，那么她想要的，也不仅仅是让她们认几个字，会一点数学，更重要的是解放妇女们的思想。 “大嘴，明儿你去一趟知青点，把试卷都发下去，顺道把选好的扫盲班老师去那边公布一下。” 林文君把选好的顾知寒、沈清风、成爱月三个人的试卷单独抽出来。 刘大嘴接过点头，应了下来。 陈姗姗看见定下的人选里有沈清风，高兴的合不拢嘴，“林主任，我说什么来着，我们家清风文化不差吧？” “我就算是避嫌不改他的试卷，他照样也是能凭自己选上的。” 第78章 就不给你养老 第七十八章 就不给你养老 扫盲班的老师定下来，先前一批的扫盲班学员也喊回来了一批，再加上新招的一批，直接就合成一个班。 “妇女扫盲班”又红红火火的开课了。 赵书记那边知道林文君，特意招了三个知青教学，态度上还是很支持的。 文校长那边气的要死，偶尔碰上林文君因为孩子的事情来学校这边，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林文君也没当一回事，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别人越气，就证明她这个扫盲班办的好。 林文君每天忙的团团转，方大勇因为要提高粮食产量的事情，也是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就在夫妻俩都忙的不行的时候，曹桂琴这个不速之客又来了。 这次她得了消息，知道方大勇回来了，直接就直奔他来了。 还挑的中午吃饭的点，林文君和方大勇一回来就能看到她站在门口，还杵着个拐杖，看样子腿还没好。 曹桂琴看着林文君旁边的方大勇，一眼就认出他是自己的儿子。 “大勇啊！” 曹桂琴立马就哭喊着扑了过去，“我是你亲娘啊！” 方大勇扶着她，拒绝她趴自己身上，“有什么话，先进屋说吧。” 这会儿正是下班下工的时间点，村里人到处都是人走来走去的，在屋外头，被人看过去了，都要传闲话。 他就那么单手扶着曹桂琴，让她进了屋。 林文君在后面关好门，也跟着进屋了。 方大勇把曹桂琴带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说话，林文君想避嫌出去待着，被喊了回来。 “媳妇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没必要出去，没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在你面前说的。” 方大勇拉着林文君跟他一起坐在曹桂琴的对面。 对他来说，他媳妇跟他结婚二十多年，比起他面前这个亲妈，更像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 “儿啊！” 曹桂琴两眼泪汪汪的，控制不住的伸手过去捧着方大勇的脸看，“娘走的时候，你还是个青瓜蛋子，没成想这一回来，你老成了这样。” 方大勇挥开曹桂琴的手，“我12岁那年你走的，我现在50岁了，肯定是老了，再不老我不成妖怪了。” 还想要继续煽情的曹桂琴哽住了，随后低着头，“大勇，我知道你怪我，当年我走也是没有办法……” “可这次娘回来，就是想要补偿你的呀。” 说着，曹桂琴赶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把钱票。 “看，你看。” 曹桂琴把钱都拿到方大勇面前，“娘现在有很多钱了，这些钱，娘都会给你的。” 方大勇看也没看那些钱，直接推开她的手。 他确是很爱钱，家里西月要去看病也很缺钱，但这个女人的一分钱他都不会要。 “你当年走了，就已经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了，现在回来唱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方大勇直白的戳穿曹桂琴的心思，“你是什么样的人，从你在我小时候丢下我，还把家里钱全卷走，我就知道了。” “对你是拖累的人，你会毫不留情的甩开，只有对你有用的人，你才会多看两眼，你现在回来找我给钱我，不过是想要我给你养老。” 他太了解曹桂琴了，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 没用的时候说丢就丢，有用的人才会给几分好脸色。 曹桂琴被戳穿，脸色有些挂不住，“就算我之前丢下你有错，可我到底是你亲娘，是把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娘，你给我养老是天经地义！” “你要是不给我养老，我就满村子去宣传，说你这个大队长有多不孝，自己的亲娘都不养，还要赶出去。” “那你就去说！”方大勇气的直接站起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怕吗？” “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怕，你当年把钱全卷走我都不怕，现在我还会怕一点闲话吗？” 当年那么艰难，家里一点钱和粮食没有，他爷还得了病，他硬生生自己去挖野菜，没尊严的在村里磕头借钱买药……这些他都经历过，他还会怕几句闲话？ 林文君拉着方大勇宽慰，转头眼神不善的看向曹桂琴，“你别想拿孝道压我们，村里跟你同一辈的人还没死光呢，你做的那些事，大家伙都知道。” “你要宣传就去宣传，我们也不怕你，反正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事情传开别人怎么说。” “大勇……” 曹桂琴又摆出一副可怜样，“娘，其实当年走的那会儿，一直都在想着你，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实在没办法，我一个年轻寡妇，我带着你更没法活的。” 方大勇冷冷看她，“所以，你拿走了所有钱和粮食，只想着自己活下去，半点活路不留给我和我爷。” “你当年都做了那么绝了，怎么还有脸来让我给你养老……再说，我听人说过，你后面不是又嫁人了吗？没再生孩子给你养老？” 曹桂琴眼神躲闪。 她当时拿走所有的钱和粮食，做的那么绝，就是想着再嫁人生孩子，没指望过方大勇。 只是没成想，她后来嫁那个男人，怀孕几次都滑胎了，那男人前头妻子也有孩子，也没继续要她生。 再后面，那男人死了，他儿子女儿不想给她养老，把她给赶了出去。 还好她聪明悄摸藏了不少钱，就想着拿钱回来找自己的亲儿子养老。 方大勇看她那样，心里也猜到了，“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生不出孩子给自己养老了吧？” 曹桂琴被踩到了痛处，大喊道：“你个不孝子，我当年生你吃了那么多苦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德行，我就该你生下来就捂死你。”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认你这个娘，也不会给你养老的。” 把话说清楚，方大勇直接拉着人就往外头赶。 曹桂琴抵不过他力气大，被他拉着推到了门外，嘴里骂骂咧咧的。 林文君担心的看了一眼关门回来的方大勇，“她这样闹，不会对你大队长的职位有影响吧？” 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怕有心人觊觎大队长的位置，趁机作坏。 第79章 学个鸭子叫 第七十九章 学个鸭子叫 “就算不要大队长的位置，我也不能让她进咱们家门，恶心咱一家。” 方大勇这句话说得大声，表面是说给林文君听的，更是给他自己听的。 仿佛声音足够大，决心足够狠，就能把那段不堪的过去，把曹桂琴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彻底从生活里摒除出去。 曹桂琴还在外面叫唤，方大勇懒得再管。 他几乎是半拉着林文君，脚步又快又重地从院子跨进里屋，好像慢一步，门外那些污言秽语就会追进来似的。 堂屋的门槛绊了他一下，他踉跄一步，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门槛，还是骂那搅事的人。 进了屋，光线暗了下来。 方大勇松开林文君，站在屋子当中，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跟进来的林文君。 她脸上没有抱怨，没有指责，甚至没有过多好奇，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媳妇儿，就别管那不相干的人了，今儿想吃啥，我给你做。” 方大勇撸?? 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动作幅度大得有些夸张，跟要和谁干一架似的，大步就往厨房门走去。 厨房门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木柜子，上了锁。 那是林文君平常放些精细吃食的地方。 方大勇伸手拉开柜门，柜子里东西不多，一小布袋白面，一小碗猪油，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红糖，几颗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瓦盆里。 他翻捡着，动作有些粗手粗脚，面粉袋子被他扯得晃了一下，扬起细白的粉尘。 “要不和面，下个面条吃？顺道再去自留地里拔几颗菜，再弄个蛋花汤？” 林文君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全然明了。 方大勇这人，脾气是倔，性子是硬，像山里的石头，可内里却重情。 他此刻假装的忙碌，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和无措。 她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 曹桂琴的出现，撕开的或许是他小时候心里那道从未真正愈合过的旧伤。 “好啊，”林文君脸上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就吃面条吧，清爽。正好，趁着孩子们还没回来，你和面，我去自留地里摘几颗菜回来。” 她说着，就拿起墙边放着的小竹篮，准备往外走。 方大勇这会儿可能需要一点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的情绪。 她留在这里，他反而更要强撑着维持刻意的平静。 看林文君主动拿了篮子要出门，方大勇果然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愧疚，张了张嘴。 最终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诶，好……你去，地里滑，小心点脚。” 林文君应了一声，挎着篮子出了堂屋门。 院门外，曹桂琴的叫骂声已经转移了阵地，开始走远在村子里叫骂。 隔着远，听不真切具体内容，但也不难猜出她嘴里会说什么诋毁的话。 林文君脚步顿了顿，眉头轻轻蹙起。 曹桂琴这么不管不顾地一闹，村里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风言风语。 她摇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抬脚往自留地走去。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挎着竹篮子，林文君在自留地里摘了几颗菜，路上故意磨蹭了一下，想要给方大勇在家留足个人时间。 “妈。” 林文君慢悠悠的走着，放学回来的方南征和方北秋，牵着方香香，看到她，立马快跑到她面前。 方北秋把方香香塞给方南征，特意过去挨着林文君说小话，“妈，我跟你说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林文君配合着，露出一个十分惊讶的表情。 “二姐谈恋爱了。” 方北秋挽着林文君没提篮子的那只手，激动道：“我可搞清楚了，二姐和知青点长的特好看的那个男知青，老挨在一起。” “二姐还老对着那男的笑，二姐对人笑诶……她甚至都没有对我这么笑过的，他俩之间肯定有戏。” 林文君当是个什么大秘密，结果就这个？ “妈，二姐谈恋爱了，你是打算棒打鸳鸯，还是说成全他们这桩美事啊？” 林文君摇摇头，抽出被方北秋挽着的右手，反手就把她的嘴唇子给捏住了，“我准备惩罚告状精。” 方北秋被捏成鸭子嘴，还是咿咿呀呀的反抗。 旁边牵着方香香的方南征看到，大笑个不停，“该！” 家里妈最疼二姐，她还敢跟妈告二姐的状。 方香香也嘻嘻笑着，“小姨，你的嘴巴好像小鸭子啊，你嘎嘎两声听听？” 方北秋挣脱开林文君的束缚，转脸就把嘴巴凑到香香的耳边旁边，“嘎！嘎！” 她自己“嘎嘎”完，还不忘也把方南征的嘴巴也捏了起来，强制他也学几声鸭子叫。 “哥，你说咱们是龙凤胎，小时候住一个肚子的交情，我叫了你也必须叫啊，你要是不叫，我放假就不跟你去卖瓜子了。” 反正她新裙子、新头绳和新发夹，已经全部都到手了，她现在去不去卖，全凭她的心情。 迫于威胁，方南征非常自觉的，还自己主动给自己捏了个鸭子嘴，然后才学着鸭子，嘎嘎叫了起来。 林文君几个人被他逗的直乐。 说说笑笑回家后，方大勇的面也擀好了，就等着林文君摘回来的菜下锅。 “怎么去了这么久？”方大勇迎上去，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林文君笑了笑，“路上这几个孩子打闹，耽搁了一点时间。” 她说着把菜拿去水井旁洗好，又去了厨房帮着他烧火。 等面条差不多煮好，方西月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宋娇娇。 “爸妈，今天娇娇也在咱们家吃饭。” 方西月拉着宋娇娇过去，“邮递员今天没来送东西，娇娇家里的余粮也见底了，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成，那就在家一块儿吃呗，刚好今天吃的面条，还放了点猪油，可香呢。”林文君说道。 宋娇娇这段时间老来他们家，方大勇也习以为常，自然道：“嗯，刚好今天我面条下的也多，够吃的。” 第80章 好货不等人 第八十章 好货不等人 吃饱喝足，林文君和方大勇年纪大了，吃完了就犯困。 方南征、方北秋还有方香香三个人，年纪小，正是睡不住，爱到处闹着玩的年纪，吃完就自己满村跑的没影子了。 她们三人一走，方西月拉着宋娇娇到空屋里就开始说起了小话。 “娇娇，我准备给顾知寒说我喜欢他，跟他挑明关系了。” “啊？” 空屋里，宋娇娇被方西月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脸颊气鼓鼓的。 “你……你这就是耍赖！” 宋娇娇跺了跺脚，“说好的公平竞争，哪有你这样突然加速的！” 方西月看着她这模样，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她伸手捏了捏宋娇娇气鼓鼓的脸颊，触感软乎乎的。 “傻娇娇，感情这种事，哪有绝对的公平？我这叫先下手为强，但你之前说要公平竞争，所以挑明关系之前，我也跟你说一声。” “你要是还放不下顾知青，也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一起挑明算了。” “可是……可是我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呢……”宋娇娇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扭捏和害羞。 她家境好，模样也出挑，向来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主动追求一个男青年，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心里那关还没完全过去呢。 方西月笑着轻轻摇头，无奈道：“那我可不等你，好货不等人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什么好货不好货，顾知青他是个人！” 方西月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在她这里，都差不多。 缓了一会儿，方西月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表情，语气却带着点循循善诱。 “别管好货还是人了，我这提前跟你报备了，也给你反应和准备的时间了，我们就各凭本事，看顾知青选谁？” 宋娇娇被这话一激，大小姐的傲娇劲儿也上来了。 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她宋娇娇怕过谁？难道还会输给西月不成？ 虽然西月是长得好看，性子也好，但她宋娇娇也不差！ 一股莫名的斗志涌了上来。 “行！说定了！挑明就挑明！我也要跟他说！” 宋娇娇挺起胸膛，努力做出气势很足的样子，“我们……我们分开跟他说！看谁……看谁能成！” 方西月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打算……嗯，就明天晚饭后吧，我去找他，你呢？” “我……我也明天！” 宋娇娇不甘示弱，但马上又迟疑了，“不过，不能同一个时间！” “当然，”方西月从善如流，“我去找他之后，隔一会儿你再去找他，如何？” “地点嘛……我就在知青点后面那片小树林边上等他吧，那边清净，你嘛……你自己再找个地方？” 宋娇娇脑子一热，也没细想，只觉得不能输阵，立刻同意。 “好！那我就在……就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 …… 第二天。 整个白天似乎都过得格外缓慢。 上工的时候，宋娇娇好几次偷偷看向顾知寒的方向。 男人身姿挺拔，侧脸线条清晰，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 每次看过去，宋娇娇的心跳就漏跳一拍，赶紧低下头，脸颊发烫，手里的动作都乱了套。 顾知青简直长的太好看了，这要是和他成了，她的相貌也不差，她俩的孩子生下来，那得多好看啊。 估摸着生个女儿，肯定比西月长的还好看。 呸呸呸，想远了。 宋娇娇脑子里又开始反复排练着晚上要说的话，越想越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方西月那天则截然不同，和顾知寒约了个时间地点，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等着约定时间到了，特意换上了一件颜色更鲜亮些的衬衫，气定神闲地就朝着知青点后的小树林走去。 顾知寒过去的时候，远远地，他就看到方西月站在一棵树下，晚风吹起她的发梢和衣角，身姿窈窕。 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清亮地看着他。 “顾知青。” 她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 “西月，你找我什么事情，怎么非得来这里说，这里树多，蚊虫也多，别咬着你了……” “顾知寒。” 方西月打断他的话，喊出他的全名，抬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顿了顿，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更认真地看着顾知寒的眼睛，“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说完，她并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立刻害羞地低下头，而是依旧坦然地望着他。 像是一个耐心的钓者，已经抛出了最诱人的饵，静静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顾知寒愣住了。 他预想了各种可能，却万万没料到是如此直白的告白，眼前的姑娘大胆得令人惊讶。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大脑罕见地有些空白。 方西月没有催促，也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露出沮丧或不安。 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娇嗔和疑惑，打破了沉默。 “怎么？被我吓到了？还是……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她问得直接，却又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反而显得格外真诚。 “……不是。” 顾知寒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 他只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他的规划里，目前更多的是回城和前途。 “那就是不讨厌咯？” 方西月向前微微挪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肥皂清香隐隐传来。 她乘胜追击，“顾知寒，我没指望你立刻答应我什么，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不想留下遗憾。” “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 她以退为进，一番话说得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给予了对方充分的尊重和空间，丝毫没有逼迫感，反而显得格外善解人意。 顾知寒看着眼前方西月的笑脸，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种直接而明亮的坦诚，触动了一下。 第81章 摘甜瓜吃甜瓜，摘不下来就吃强扭的瓜 第八十一章 摘甜瓜吃甜瓜，摘不下来就吃强扭的瓜 顾知寒喉结微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好啊！”方西月笑得更加灿烂。 没有立刻拒绝，就是最好的信号。 “我等你想想，不过……” 她故意狡黠地眨了下眼，带着点少女的俏皮，“别让我等太久哦。” 说完方西月正准备走，刚抬脚就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枯枝。 她眼神微动，似乎不经意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但很快又收回目光。 顾知寒的注意力完全被方西月吸引，并未留意到那细微的响动。 另一边。 宋娇娇躲在大树背后，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本来是想来看看西月开始了没有，给自己打个气，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猛…… 居然就那么直接地说出来，而且顾知青也没有立马回绝。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树后站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带着一丝颤抖，却努力拔高音量，显得很有气势，“顾知青！” 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猛地冲上头顶。 宋娇娇瞬间忘了所有的紧张和害羞，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也要告白，不能输给西月。 正准备和方西月说些什么的顾知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 诧异地回头，只见宋娇娇脸颊通红，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插到了他和方西月中间。 方西月看着突然出现的宋娇娇，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心里却了然。 告诉宋娇娇她约的地点的时候，她就猜到她忍不住要过来看。 “宋知青，找我什么事情吗？”顾知寒看着眼前明显状态不对的宋娇娇，有些疑惑的问道。 宋娇娇鼓足勇气，仰头看着顾知寒，因为紧张，眼睛瞪得圆圆的，“顾知青，我……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勇气，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声音却小了下去，带着明显的磕绊。 “那个……我……我也……我也……喜……喜欢……你！” 最后“喜欢你”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宋娇娇觉得自己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立马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顾知寒的表情，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顾知寒看着眼前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宋娇娇，再看看旁边神色自若，甚至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方西月，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他的桃花运，哪怕是逃到乡下也这么旺吗？ 宋娇娇等了半晌，没听到回应，忍不住偷偷抬起一点眼帘，恰好对上顾知寒复杂难辨的目光，她像被烫到一样立刻又低下头，心脏狂跳。 嘴上却还不肯服软，强撑着大小姐的骄傲，补充道：“你……你听见没有！我……我喜欢你！比西月还要喜欢你那种！” 这与其说是告白，不如说更像是在逞强和攀比。 方西月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她看向顾知寒，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顾知青，你看，你很受欢迎呢，现在，好像更需要好好想想了？” 她这话既是说给顾知寒听，也是说给宋娇娇听。 话说完，没等宋娇娇反应过来，直接就拉着她走了。 路上，宋娇娇有些不高兴的挣脱开方西月的手，“你自己要走，干嘛拉着我，顾知青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方西月也不恼，“同时两个姑娘说喜欢他，总得给人一点儿反应时间吧。” “今天你就算在那等着，也等不到答案的，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呢。” 她想的开，反正顾知寒她势在必得，他嘴里的答案她也不是很急切想知道。 总归是拒绝也得变成同意。 摘下来甜瓜吃甜瓜，摘不下来，强扭吃个不甜的也行。 送宋娇娇回去后，方西月左脚拐个弯也回去了。 今儿，方东梅也回来了。 大包小包的从自行车上带了好些东西回来。 “二妹，快来帮我把东西搬屋里去。” 方东梅把自行车停好，招呼方西月过来搬东西。 方西月听话的立马过去，边帮忙边问道：“大姐，你这是把你们供销社的货架也搬空了吗？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回来？” “回屋说。” 方东梅手里拿着大包裹，眼睛余光看到村里有人朝她望过来，连忙让自家二妹住嘴，先拿东西。 等东西都搬进屋，方东梅才松了一口气。 “东梅，你这是都是些啥啊？” 林文君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方东梅回来就往堂屋地上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给咱们家办的年货。” “这么着急干什么，过年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方大勇也出来说道。 方东梅边从包裹里把东西一一拿出来，边解释道：“离过年是有段时间，但我之前不是认识了一个运输队的朋友吗？” “刚好他这次跑运输回来，带了不少新鲜好东西回来，我想着他下次跑运输的日子也不确定，干脆就这次多囤着些。” 方香香蹲下去，帮着她妈妈卸包裹，看见里头的罐头兴奋的不得了，“妈妈，好多罐头啊！” 之前家里那点罐头，姥姥每次平分都没多少，她都没吃够瘾。 林文君也看到了，惊讶道：“罐头还能带这么多吗？这玩意儿不是有定数的吗？你那个运输队的朋友很有门路啊！” “不是，这是自个儿做的那种罐头。” 方东梅解释道：“他跑运输有个地方种橘子树，橘子种的多，满山都是，村里人吃不完的会自己把橘子做成罐头，所以才能拿这么老些回来。” “还有这个，老山参，我特意让带回来给西月补身子用的。” 方东梅把带回来的一大包老山参递给方西月，“你这玩意儿补，你每天弄点在汤里，可养身体了。” “还有棉花，这大袋子都是，我特意让弄的，马上冬天冷了，咱们家那棉被一点不暖和，还是得拆了加点新棉花进去。” 第82章 是三百块哦 第八十二章 是三百块哦 方大勇伸手摸了摸，“这棉花真好，又白又软和的。” “爸，今年冬天咱家的被子准暖和。” 方东梅说着，又掏出虾米和海带。 “这是运输队小李，回城在沿海的地区带回来的，咱们这边稀罕，在当地多的是，他吃了说不错，给我也带回来一些，咱们要是吃的喜欢，下回让多带一点。” 方西月看这么多东西，担忧的问了一句，“姐，这么多东西，花了你不少钱票吧？” “没花票。” 方东梅抽空回道：“小李跑运输的那边村子不大对外，以物易物多点，我让小张带了几条肥皂、几包火柴，还有我攒下的几尺布票跟他们换的。” “算下来，比在供销社用副食票买划算多了。” 东西都掏出来后，方东梅连忙招呼林文君，“妈，罐头先拿出两瓶来，晚上尝尝鲜，其余剩下的您都收好了。” 林文君点头，指挥着一家人开始动手归置东西。 随后看着棉花规划道：“被子得抓紧做，眼看天就冷透了。东梅明天还得上班，西月，你手巧，明天跟妈一起把被子拆洗了，等日头好晒透了棉花，咱就续新棉花。” 方西月乖巧点头，“好，那我明天去老李叔那边说一声，这段时间就先不去他那边了。” 林文君“嗯”了一声，扭头看向方南征和方北秋，“你俩呢？明天放假不上学，还去卖货吗？不去的话，也在家帮忙呗？” “那不行。” 方南征立马摆手，语气急切道：“我的瓜子花生买卖最近可火热呢？我不去就是亏本了。” 要不是每个星期还得被按在学校里上课，他妈更是严防死守绝不让他逃学，他要是能天天扎根在县城电影院那边，那收入，他想起来心里都痒痒。 方东梅来了兴趣，“哟，听这口气，咱家南征这是赚不少啊？” “跟姐说说，你那瓜子花生的，卖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赚了多少小金库了？给你姐我透透底呗，让姐也开开眼。” 方北秋瞅了她哥一眼，见方南征扬着下巴，一副“你快猜猜看”的得意样。 便抿嘴一笑，抢在方南征前头，伸出三根手指在她姐面前晃了晃。 “这个数。” “30块？”方东梅猜道。 她本意是逗逗弟弟，没指望真能听到多大的数，想着顶天了攒下十几二三十块，对半大孩子来说已是巨款。 “那也确实还可以。” 方南征脸上的得意更浓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对！再猜！” “三十块不对，不会是卖了三百斤瓜子吧？”方东梅故意曲解道。 “是三百块！” 方南征终于憋不住了，一脸傲娇地公布了正确答案，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些，“整整的数呢！” “啊？” 这个数字一出来，全家人都震惊了。 方大勇嘴巴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三……三百块？你小子不是吹牛皮，蒙你老子玩吧？” 不怪他震惊，这年头，一个壮劳力在生产队挣工分，一年到头除去口粮，能分到手十几二十块就是不错的年景了。 他们一家人之前省吃俭用，牙缝里抠存了好几年的家底，也才两百多块，不到三百。 这小子倒好，不声不响地，就靠着卖点零嘴，竟然攒下了这么大一笔钱？ “爸，是真的。”方北秋出来为方南征作证道：“我跟着哥一起去卖的，那钱我俩都数了好些回了。” “你看我身上这裙子，这发夹，都是我哥赚钱之后给我买的。” 方南征见他爹还是满脸不可思议，有点急眼了，“爸！我真没骗人！要不我现在拿给您看？” 说着就要起身往他住的小?? 屋跑。 “行了，坐下吧！”林文君拉着方南征坐下。 她倒是相信这俩孩子赚了三百的，毕竟这时期属于供不应求的时代，只要去卖吃食，没有不赚的。 “那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方东梅插话道。 她也算是在供销社工作，见过大钱的，但南征这赚钱速度还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姐，你别急，听我说完嘛。” 方南征稍微冷静了点，继续说道：“本来嘛，就我和北秋每个星期就放假卖两天，赚的也还行，但远没有那么多，后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出来。” 他顿了顿，“我们学校不是有一群跟我玩得好的兄弟嘛，家里条件都一般，零花钱紧巴巴的，我就跟他们说，帮我卖瓜子花生，我不赚他们钱。” “我把瓜子花生炒好，按照我的成本价多加一点点批发给他们，他们拿到别的村或者县里电影院门口去卖，卖多少钱他们自己定，赚的差价全是他们自己的。” “这不就是……”方东梅迟疑了一下，“让别人帮你卖？” “对咯！” 方南征一拍大腿，“我一次能炒好多锅，省时省火候，他们呢，不用自己费劲炒，拿现成的去卖，多少都能赚点。” “一开始就两三个人跟着我干，后来看真能赚到钱，加入的人就多了，现在都有……七八个了吧？” 他看向方北秋求证。 方北秋用力点头，“嗯，七个。他们卖得好的，一天也能赚块八毛的呢。” 就这还是因为他批的货少，不然能赚更多的。 方南征接着说道：“我就每个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早上把货给他们分好，他们卖完了再跟我结账。” “这样一来，我虽然每斤赚得比自己去卖的少了一点，但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啊！这三百块，就是这么一点点攒起来的！” 方大勇听完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这个向来调皮捣蛋的儿子，脑袋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做生意的弯弯绕绕？ 方东梅反应过来，忍不住捶了方南征肩膀一下，“好小子！真有你的！这脑子怎么长的？怪不得你数学成绩老是上不去，心思全用在这上头了吧？” 方南征揉着肩膀，嘿嘿直笑，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得意。 方大勇沉默了半天，此时才重重地"咳"了一声，看向二儿子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同，“三百块……不是小数。” 他缓缓开口，“你打算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