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联姻的是你，我失忆后悔婚你怎么破防了》 第36章 潜在的占有欲 第三十六章 潜在的占有欲 矿泉水淅淅沥沥，顺着骨肉匀称的小腿肚流下。 山风凑了热闹，带走体表温度。但程归用手巾快速擦拭着，两相中和，沈知焰倒也不觉冷。 清洗完毕，沈知焰快速钻进车内。程归看她动作丝滑得像条鱼。 他丢了矿泉水瓶，又把一旁的裙子和高跟鞋装进袋子里。 “不要了。” 沈知焰本意是丢了。 但程归没听，说要丢也不是在这里丢。 沈知焰落水时，彩虹栈道站满了人。不排除当中有人认识她。 要是裙子落在户外，天亮了被人发现，煞有其事传出一桩山间艳闻，就不是落进湖里能洗得清的事情。 沈知焰不傻，知道利弊。没再说话，任他关上后车门。 十分钟后，程归换了一身行当，坐上驾驶位。 雄性生物的身体在户外有着一定优势，不惧走】光。脱衣、淋水、擦身、穿衣，程归动作一气呵成。 沈知焰透过后车镜窥视了这一出。 其实她没想看。 她甚至怀疑他有故意的成分。 但可能是镜子反射的角度就这么巧合，又刚好程归的身材足够赏心悦目。 沈知焰看了全程。 一路上，她脑海里都是背着光的黄金倒三角。 跟最开始摸到的触感一样。 - 今晚她就餐的餐厅主打半生态，一整片浅水湖泊是卖点。 水质良好。 湖畔里，除了归入野生保护动物类的候鸟走禽外，还有戏水的鸳鸯。 俗称水鸟。 有些追求野味的人，就喜欢偷猎，打水鸟再拿去黑市卖 不过这些年严打偷猎，私藏猎枪会入刑，附近居民因为拆迁拿了不少钱，大多收手了不接这私活。 程归想不出现时还会有人愿意冒险，图这一口饱腹欲。 唯一的可能，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猜想。 半路，等红绿灯的途中，他手机收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他把沈知焰接走时，告知吕艺臣后的回复，【好。】 另一条则是虚拟号码发来的彩信。 一张照片，后面附了一行数字，看起来像卡号。 程归点开放大。 是他刚才在车前为沈知焰洗脚时的场景。 能把沈知焰的脸拍得一清二楚，说明拍摄设备不差。但对方显然懂得什么叫】春秋笔法，偏要挑个刁钻角度，拍得暧昧不明。 背景是空旷万籁的山林，半敞的车门，女人毯子下一双笔直纤细的双腿，虚虚踩在他的膝盖。 他半跪着，低头专注。 被车门遮挡手上的动作，不知在作何，地面却有着一滩盈润流水。 孤男寡女，又是女站着，男跪蹲的姿势。 要不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估计连程归自己都无法免俗浮想联翩。 他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后面附赠一串银行卡号示意他打款的话。 这绝对是一张绝美旖】旎的写真。 程归看得陷入怔神。 灯已经红转绿，他还没起步。后面的车子等得有些不耐烦，在狂响喇叭。 沈知焰也忍不住开口问，“有事？” “没。” 程归踩下离合。 指腹在方向盘敲了敲。 在下一个红绿灯停下后，截图，往沈知焰的双腿打点码，再转发给吕艺臣。 吕艺臣收到后，立马查了下那串数字。 是国外的银行卡号。 现在金融体系管控严得很，要是真转过去了，一定会连带着自己的账户都被封控。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真的在要钱。 给他观感更像是在恶作剧。 有了这张偷拍照，吕艺臣第一时间排除了始作俑者是陆城地头蛇。 能拿到程归私人联系不是个简单的事。 而且那帮人只想和气生财，绝不会冲着程归贴脸开大，玩这种无底线的游戏。 不牵扯利益的话。 吕艺臣深吸了口烟。 再看照片。 只觉腹部涌流一阵。 敏锐地察觉到了镜头更偏爱沈知焰，巴掌脸大小的脸蛋清纯带欲，赋予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的典雅气质。 至于程归，则被夹带私心，成了一个匍匐在她脚下的…普通人。 他甚至看出了照片潜在的占有欲。 - 沉默不语抽完最后一口烟，吕艺臣往屋内走。 跟屋内面如土色的人说不用操心，沈知焰没事。程归今晚也在这就餐，碰到她出事，就顺手给捞走了。 得知被程归截胡，姜驰也如临大敌，“怎么能被他带走！现在她人在哪，我去接回来。” “那也比跟你走强。” 吕音仪恢复战斗力，呛呛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知焰当时掉湖里，情况紧急，他还在湖边慢条斯理地脱手表。 跟程归的当机立断相比，高下立判。 吕艺臣揉了揉鼻梁，用眼神示意家妹别给他没事找事。 私人恩怨，不适宜放在公众争吵。 “姜总有心了，但个人觉得程少应该能妥善安置好知焰，就不劳你操心。” “当然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小朋友就由你带回去。” 说完，看了一下卡座始终沉默的小孩姐。 但姜晓瑜第一个拒绝，“我不回云柏。” “那我载你回青锦公寓。”姜驰也接话道。 他没道理把自己侄女丢给吕氏兄妹照看。 而且沈知焰的公寓就在青锦。他也想过去看看她情况怎样。 见姜驰也爽快答应，吕音仪当即在心里拉起警惕。 回头问齐彦，“你们过来是你开的车，还是他？” 她拉不下脸坐姜驰也的车。 但如果车子是眼前这个男生的话，那为了打岔姜驰也的私心，她不介意同坐。 齐彦看出眼前的女生是个爱恨分明的性格。 “我开的车。”答完，绅士地在她开口前发出邀请，“不介意的话就坐我的车回去吧。” “行。” 事关沈知焰的安全，吕音仪不跟他客气。 哪怕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厢分配，都不用吕艺臣特地开口，接送姜言可回家就落在他头上。 不过。 在她上车后，吕艺臣没有按计划，把人送回云柏公馆。 车子开往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大厦林立，霓虹闪烁。 意识到男人的目的地是一家高端酒店，姜言可不安地攥紧了包。 但没敢中途喊停。 她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快到酒店的时候，吕艺臣冷不丁开口，“手机关机。” “啊？” 吕艺臣把车停在路边。 侧过身，单手放在方向盘，眸子微眯起看她。 “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把手机关机。我不想带你上去后，还会被姜驰也找上门。” 姜言可有一瞬犹豫。 可今晚赴约，她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群里的小姐妹得知她今天可能会跟大佬亲密接触，都在鼓励她勇敢踏出这一步。 据说初尝的体验不会很美好。 但后续会让人醉生梦死。 要是顺利把关系确定下来，她可能是群里最早有主的姐妹之一。 上一个是婉婉。现任是陆竹宇。 徐思甜还在努力，但跟姜驰也存有旧情，挤掉沈知焰是迟早的事情。 繁华的地段，街边车水马龙，无人在意违停区有他们的身影。 看着男人安静等待的眉眼，不笑时静敛得不近人情。 姜言可最后还是照做。 乖乖关机。 跟着他，进了酒店。 第37章 最大的仁慈 第三十七章 最大的仁慈 姜言可的初次体验，准确来说没什么印象。 进了房间。 吕艺臣开了瓶酒，给她多少，她喝多少。 等喝得晕晕乎乎，她扶着墙进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下。 出来时，灯已经被关了。 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粗粝的指尖，缠着她，带着她。 失望的是，整个过程没有接吻。她没有体会到唇】齿交缠是什么感觉。 不过姜言可能理解，她浑身酒味。吕艺臣应该是闻到了。 有一瞬间她后悔喝了这么多。 但不喝多，不借着酒精壮胆，她放不开。 黑暗中的男人，跟她平时接触的有点差别。她还以为像吕艺臣这样的绅士，会照顾着她点，细水长流。 但事实却是有点猴急。 不过算了。 小姐妹都说，男人床上床下，多少都会有点不一样的。 她姑且把这当成是他也动了情的证明。 姜言可不胜酒力，事后没来得及清洗，迷糊着睡着了。 男人确定她不会再醒来，抽出。 涂在她肚子里。 穿好衣服，去隔壁房交差。 酒店的经理给了一笔钱，让他离开，之后再把在隔壁房拍的照片打印出来，用牛皮袋装好。 通过客房服务，交给了吕艺臣。 这一家酒店，他有参股，负责办事的经理是他的人。 做这些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刚才走的人不算，他只是酒店外包服务的一个维修工。 长得高大。 要找到跟吕艺臣差不多身材的，其实很难。所以酒店经理一眼就相中了他。 查看好体检报告，让他深更半夜打开指定的房门。进去后，不准说话不准开灯，只管动腰。 时间也不能短。 担心他掉链子，经理还给了他延时的工具，湿巾喷雾还有环。 这些，男人通通都没用。 他对自己有信心。 酒店经理在事后吃了三分之一回扣。 但即使这样，男人办完事到手的钱依旧很多，多到他第二天就辞了职回老家。 吕艺臣不在意这些细节，只关注结果。 为姜言可的初次筛选出健康替身，已经是吕艺臣做出的，最大的仁慈。 - 牛皮袋里的照片被吕艺臣封存到保险箱。 如果可以，他希望它永不见天日。 但这还得取决于背后搞事的疯子会不会发病。 人家在暗，他们在明。 这让吕艺臣有点不爽。 所以在姜驰也的电话打过来，责问他怎么没把姜言可带回云柏时，他变相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 “敢来问我你堂妹的去处，不敢去问程归知焰在，姜总未免太会看人下菜了吧。知焰才是你女人，不是吗？” “我和姜言可男未婚女未嫁，就算真有什么，你阻止得了吗？” “送你一句话，不是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实在没魄力上桌跟我们玩牌，趁早让了吧。换那个惯会玩阴的来。” 姜驰也明明才是占理方，但吕艺臣也是怒气冲冲，当仁不让。 态度恶劣。 在提到换人入局后，他这才反应过来，吕艺臣这是在提姜木。 但吕艺臣什么时候跟姜木有过交集。他在脑海搜罗了下，没印象。姜驰也便当他是在虚张声势。 丝毫不掩饰对那个私生弟弟的嫌恶，“那人早就被排除在外。” “但该出局的是你。” 吕艺臣觉得他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后院都着火了，还在矜着维护那点自尊心，一副养尊处优的公子做派。 殊不知，这世道早就变了，又争又抢才有肉吃。 天之骄子都舍得躬身向下。 他个不上不下的地位身份，究竟在装什么啊。 一言不合半句多。 吕艺臣撂下“姜言可今晚在他这过夜”，当即挂断拒接。 饶是姜驰也有通天本领，也没法找上门。 姜言可的手机也关了机，姜驰也几乎把所有能想的结果都想到了，在云柏公馆里着急得像热锅蚂蚁。 但在这事上，姜春礼作为过来人，比他看得开。 “算了。言可老大不小了，有自己想要交的朋友也正常。” “多接触些，以后应对男人才有经验。无论是吃亏还是什么，总要学会成长。” 他最近吃的甜头有点多。 一脸餍足样。 对小辈这些情啊爱啊，只要无关大雅，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吕家野路出身，是上不了台面，但人家却是实打实地在给自己送钱。他没道理与之交恶。 而且姜言可说到底，不过是自己兄弟的孩子。 亲生父母都是奔着攀高枝去的，小女孩心里想什么，目标是什么，可比他明确多了。 “都散了，回房睡去。” 姜春礼一句话，断了姜驰也的纠结。 待他事不关己回房，姜祖母面露严肃，反过来问姜驰也，“知焰呢，应该也回公寓了吧？” 姜驰也神色不佳。 面对老人家在意的问题，只含糊不清应了句，“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沈知焰隐瞒这件事。 明明说出来后，下一次沈知焰回来铁定是关禁闭，而且时间只长不短。 但姜言可的随便和不自爱，让他越发觉得，上一次为了维护她声誉而让沈知焰受委屈的选择，是个错误。 早知是这样。 沈知焰关禁闭就没了意义。 他这一次，好像，又选错了。 - 姜驰也的这一通电话，耽误了几分钟。 吕艺臣紧赶慢赶，跟程归汇报进度。 【不搭理。】 【我们这能反击。】 没过一会儿，程归回了个“OK”的手势。 跟自己掌握的信息一致，程归对他的信任多了几分。 从收到虚拟号码的偷拍照，到天亮前就准备好反击，这办事效率还可以。 而且他们之间有个共同点。 从不过问细节。 都只要结果。 这让沟通过程变得极其高效。 程归手下负责公关舆论的部门也加班加点，监控一夜，没在网上发现任何负面信息。 看样子单纯是一个小丑在刷存在感罢了。 是他关心则乱，有关沈知焰的事情总是格外上心。 被诓骗了。 不过对方的目的也达到了。自己花上一夜在监控舆论，哪有时间撩拨误入窝里的女人。 天微微泛亮。 程归从客厅沙发站起。 准备回房假寐一会。 走到一半。 看到沈知焰从房间出来，拿着水杯，走到岛台前准备接水。 智能水机的开水键全是德文。 一般人看着堪比天书。 程归正要帮忙，就见她扫一眼，正确操作摁下了出水键。 还懂得给自己调温度。 她喜热饮。 55度的水喝起来都不烧喉咙。 程归隐下眼里的讶异，手插兜，问她，“渴了？” “嗯。” 沈知焰应着。 她做了个梦。 第38章 猎手对待猎物的耐心 第三十八章 猎手对待猎物的耐心 梦里又落水了，嘴巴全是泥，吓得她醒来后一直想喝水。 但程归似乎一夜没睡，就在客厅忙。 时而敲键盘，时而看手机。 他这里的套间是四点金大平层，要去厨房必须经过客厅。 沈知焰也是在床上纠结了好久。 最后对水的渴望战胜了尴尬。 跟进门披着毯子只能靠他抱进来的场景不同，现在的她穿着合适得体的睡衣。 看他转身去收电脑。 她随口问了一嘴，“忙工作忙了一夜？” “对。” 程归心想要是说出实情，估计会被沈知焰笑话一辈子。 “那是有点忙。” 沈知焰见他略显疲态，问他早上需要准点上班？如果不需要太早的话，她可以做个早餐，等他睡醒起来吃。 程归说不需要上班。 沈知焰便应下了。 她有自己的生物钟，到点就起来。 主卧安安静静的，程归在补觉，沈知焰便放轻了动作，从冰箱现有的食材里挑出几样。 程归睡眠浅。 可厨房的动静跟白噪音一样，他听着听着，难得睡沉。 也不可避免地，会做梦。 “张嘴。” 梦里他跟投喂小动物似的，投喂着眼前的女生。 短袖校服的领口处，有一道指甲抓痕。 是动手的人教训她留下的。 说她骚.不可耐，穿个短袖校服都不懂得遮遮掩掩。 可学校校服都是统一规格，统一布料。 该怪的应该是怪自己穿不出沈知焰的效果，而不是反过来说她。 程归完全相信，但凡沈知焰在校服做改动，那群人下一次教训她就能逮着这点做文章了。 她该有多无辜。 “还饿吗？” 他停下动作。 但梦终究是梦，女生像是吃不饱似的，点点头，又把脸一抬凑上来。 满眼信任。 可为什么在自己跟前这么熟络放得开，后来每一次碰面，她都装不认识。 每次周一升旗，他都是开头阵，走在最前列。站在高人一等的升旗台上，视线俯视向下，都能在密密麻麻的队伍中捕捉她的身影。 有几回，跟女生视线也有对上过。 但她眼神空灵，略略擦过，并无交集。 为什么要躲避！ 明明只需要开口求助下，以他的身份完全能护她周全。 区区一个沈家罢了。 当时少年众星捧月，心气高，等的始终是一个开口。 但她就是嘴巴紧闭。 气得他在梦里不顾她躲闪，强行撬开。 就是喂的东西不是很常见。 程归几乎是突地惊醒。 意识到这只是个梦，他喘.息着，起伏着。 单手上举，盖住眼皮，遮着窗帘透进来的天光。 心里似是不可置信，都隔这么久了还在做着学生时代的梦。 被子下有点濡.湿，黏腻。 他当即起身。 冲了个冷水澡。 至于一整套贴身衣物，全被扔在了垃圾桶。 - 沈知焰喜欢下厨。 车祸后在家养伤期间，更是无聊得，时不时待在厨房捣鼓。居家阿姨过来只需要收拾家务，都不用给她做饭。 上一次姜驰也食物过敏，就是吃了她煮的海参汤。 下料足，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这才把人吃进医院。但凡有点科技与狠活，他也不会晕到休克。 吃早餐的时候。 烘烤的面包松软可口，她在抹花生酱前特地问程归一句，“过敏吗？” 程归摇头，“不会。” “那好养活点。” 沈知焰涂好后递给他。 程归第一次听到这评价，勾唇一笑。 意有所指道：“口味挑剔的人，性格不稳定。” 不过他不会挑在这种共处的时候，提及他人太多。 不等沈知焰回应。 便把手机转了下，屏幕正向着她。 “说个正事，你跟这人有过交集吗？” 沈知焰看了下。 是昨晚餐厅内的顾客。 女生，背着最新款的B家挎包。这包，她听吕音仪吐槽过，加上配货，林林总总总价值十几个万单位。 而下一张图，续电的红外线监控里，趁乱推她下水的手的主人，也背着同款包。 虽说海城从不缺有钱人，但能在同一个餐厅找到撞包的女生可不多见。 准确来说，是完全不会发生。 “不认识。” 沈知焰摇头。 随即像是在确认地问：“是她吗？” 程归还以为她会问监控是哪来的。 看来已经跳过了这一环节，默认他有着要风得风的能力。 摘星取月，对他来说的确不难。 但她既不是星月，怎么就这么难得到呢。 “确定。” 程归舀一口奶油玉米汤。 风味跟餐厅里大厨做的差不多。 都说厨艺和开车一样，都是同一片大脑区域控制的。再对照沈知焰把车一丝不苟停进停车线的动作，就知道这说法不无道理。 “具体的我会去查查。”程归说，“作为你这一顿早餐的答谢。” “说不定是姜驰也在外欠下的情债，正没地方说理。正巧碰上你趁机泄愤。” 听着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沈知焰品出了挑拨离间之意。 不由得勾唇一笑。 “不无这个可能。” 但姜驰也的情事，她不感兴趣。 她正苦于找不到离婚的突破口。 “要是跟他有关的话，那真是天都在帮我了。” 程归看她还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顿时有点期待后续了。 感觉到程归在审视自己，沈知焰也丝毫不露怯。 “呛了好几口湖水我上哪说理去？” “这好处我应得的。” “那就祝你顺利。”程归给了沈知焰一个U盘，“两个画面的监控全都在这里了。” 昨晚除了等吕艺臣的消息，他也顺带查看了餐厅的监控。 餐厅老板跟他有点交情，得知落水的是他的人，二话不说按着他意思，把餐厅和户外的监控全送过来。 时间急促，程归谅他来不及备份。 沈知焰也在关注这个问题。 “是独一份的原件吗？” 程归一愣，随即回答了声“是”。 “那谢谢。” 沈知焰承下他这一番好意。 “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能支付你消耗这个人情的酬劳。” “这倒不用。” 程归只希望她能利用好，跟姜驰也谈判成功，早日离婚。 至于报酬这些，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当然，他觉得这是沈知焰过河拆桥的典型话术。 跟一个不缺钱的人谈钱，借此显露出自己的拙劣与短见，让他打消肖想她人的念头。 但同样的招式怎么能用两次。 看在她失忆的份上，程归没有点明开来。 他不是姜驰也，投其所恶的招式对他没用。 以及，再涵养，再温和，他终究是个男人，更是个蓄谋多时，打算后来居上的猎手。 猎手对待自己的猎物，总是会显得耐心。 第39章 踩狐狸尾巴，炸毛了 第三十九章 踩狐狸尾巴，炸毛了 难得沈知焰想自己讨回公道，程归索性放手了让她干。 他本意就想打磨她的爪牙。 眼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 吃完早餐，沈知焰回房换了套正装。 跟昨晚的睡衣一样，她在这里穿的所有衣服，都是程归助手深更半夜亲自送来的。 程归没过问她常穿的尺码。 在她第一次踏进屋洗热水澡期间，就把所有衣服配备齐全。 沈知焰套上睡衣出来时，还能看到他手拿着熨烫机，从若干个袋子挑了这一套衣服，挂上熨平。 对上沈知焰诧异的眼神，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总不能专程把阿姨叫过来，替你熨衣吧。” 但他明知，她诧然的重点不是这个。 沈知焰见他刻意带偏，想尽办法削弱身上的人夫感，自然不会拂却他的意思。 甚至在今早刚一换上，就特地走出房门，站在仪容镜左右比扮。 不吝夸赞，冲他谄媚吹捧。 “程总代劳熨烫过的衣服，穿起来气质都不一样了。” 讨好的语气太明显。 程归站在岛台洗着手，没好气地建议她应该打印一张纸贴在衣服上，昭告全世界，这衣服是他熨的。 “那不行，这太招摇了。”沈知焰觉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见好就收，是人类美好品德。” 程归看她心情好，心说这套衣服挑对了，应该选在沈知焰的心坎上。 不然她看起来不会这么活跃。 沈知焰嘴完贫，又站在镜子前欣赏了下。 她从镜子中看到了全新的自己。 不同于平时常穿的裙子，程归给她尝试的是连裤套装，深V领，但布料和剪裁得体，风格一点都不艳俗。 “好了，出门就可以约上姐妹逛街。” 程归一句话点醒她。 她单手抱臂，另一手拈指上举，挑眉了问：“你觉得我手上缺了什么？” “缺个包。” 程归把B家最新款的挎包挂她手上。 跟推人的女生是同款。 沈知焰眸光一闪，通过镜子的反射，抬头看他。 程归站在她身后打着领带。 慢条斯理道：“但遗憾的是，这包有点瑕疵，你今天需要过去专柜做保养维修。时间已经预约好，就在一小时后。” 沈知焰听完，“哎呀”一声，“我车子还停在医院，要先去开回来。” “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程归嘴上说着。 停了动作。 双手插兜，垂眸看她。 领带打到一半，剩下最后一个结松松垮垮，蔫儿坏地半耷拉着，等她收成。 沈知焰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妥协似的，转身。 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 手指暗暗使力，扯着领带。尽可能不触碰他衬衣的扣子，快速收紧。 同时也咬着牙，愤愤道：“看来程总做事喜欢半途而废呢。” “是喜欢事出有名。” 程归噙笑，揶揄她，“不然你睡我这儿，穿我送的衣服，我怕你出了这道门会心虚，找个借口用一句无功不受禄把东西全还回来。” “我送你的，不需要你还。” 沈知焰笔笔跟他算清楚，“我还做了早餐呢！” “那是另外的酬劳。” 程归说完，倾身。 吓得沈知焰缩手一退，后背贴在玄关柜。 强行推着他在一臂之外。 咬唇警告，“正事要紧，不准耍心眼！” 程归用狐疑的眼神看她。 “我拿手机和钥匙呢。” “没钥匙怎么开车？想哪里去了？” 沈知焰一愣。 看着他侧过身，拿起了玄关柜托盘上的东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从脸到脖子，肉眼可见变热变红。 程归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虚虚握拳，假装轻咳一声。 “走吧，我们顺路，我送你一段。” 他走在前。 沈知焰在后。 但沈知焰就是能感觉他在笑！ 这里独栋独户，没有邻居。按下电梯关门键后，沈知焰故地重历，又想起昨晚被抱上门的场景。 霎时间脸更红了。 程归亦是想到同一处去了。 嘴角一勾，看向沈知焰的眼眸温柔得能掐出水。 - 沈知焰其实更懂看人下菜。 换成别人，她昨晚断然不会接二连三做出出格的事情，一为在户外果断弃掉脏裙，近乎赤身裹着毯子。二为在只见几面的男人家里过夜。 但程归不一样。这些事情在他跟前，他就是原则。 世家子弟的家教与涵养，不光是百年家族用荣誉和声誉浸润出来，还有近乎教条似的道德感为他们背书。 因为讲究事出有名，所以比常人更懂礼义廉耻，拥有着内在的骄傲和外在的克制。 沈知焰捕捉到了这一点。 也习惯性地利用起来，为己所用。 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程归似乎并不想惯着她这点小心思，出门前跟她对阵，打了个有来有回。 这也导致沈知焰抵达医院后，淡漠打了声招呼。 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程归的角度看就是，踩到狐狸尾巴，炸毛了。 这样的性格才够鲜活。 沈知焰没有发现，但程归发现了。 她已经在逐渐暴露本性。 - 担心玩笑太过。 赶在沈知焰开车走人前，他跟小猫钓鱼似的，又放下了个诱饵。 给她转发了条助手刚查到的，推人者的信息。 推人的女生叫张佳如。 遗憾的是，她不是姜驰也欠下的情债。但对沈知焰无端的敌意，确实因他而起。 她跟徐思甜交好，对沈知焰自然不陌生。 只是。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就要无端被推下水，沈知焰当然不愿意。 拿着这女人的信息后，沈知焰给吕音仪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从B家的消费顾客入手，要到张佳如的联系方式。 吕音仪是各大品牌的座上宾，要这点信息不费劲。 她问沈知焰打算怎么做。 沈知焰告诉她，手头有张佳如推自己的证据，赔偿是一定要的，但那是后话。她今天只想当面对峙，更要动手。 “没道理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 吕音仪想了想说：“也行，干脆建议就把人叫来B家专柜前吧，盛达广场人】流量大，动起手来更带劲。” “B家柜姐跟我相熟，电话联系她过来检修挎包。理由合理，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这不巧了。刚好我手头也有个同款要去护理。” 沈知焰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需要检修的包。 在心里由衷佩服，程归布局走棋，先走三步的好习惯。 提前预判了别人的预判。 敢情都想一块儿去了，都打算从包入手。 第40章 不够！再来！ 第四十章 不够！再来！ 张佳如收到柜姐的信息，说今天专柜推出了个活动。 说一个月内购买的包包可以免费维护。 她动心了。 那天在白鹭餐厅就餐时突发停电。惶恐的人群中推推搡搡，害得她包的链子出现磨损。 细看看不出来，但拿到专柜一维护起来，总要花点钞的。 专柜的活动不常见，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先是私聊了姜言可，想约她出来陪同，还能顺带打听一下最近跟她暧昧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但消息石沉大海。 隔了半小时之久，姜言可都没回复。 看样子昨晚挺激烈，这会儿还没醒。 张佳如随即转战群聊，吆五喝六，想约个人一起。 徐思甜刚好没事，说自己可以。 张佳如便给她发了定位。 专柜在盛达广场，刚好在她们俩的中间地段。她跟柜姐预约了时间，先一步过来。 结果刚出电梯，走没几步，就被迎面两个女人夹道相迎。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 手被反向架着，一路向后，不断倒退。 吓得她下意识要尖叫。 但声还没出来，整个人先仰着脸，后倒摔进了大厅的鱼缸池子。 那本是吸引小孩玩的娱乐设施，十块钱三个捞鱼网，捞到了就带回家。碰巧今天要换水，没有小孩围着。 另一端是个工人在排鱼粪，沉在池子里的沉积物全漂浮水中。 张佳如本能想呼叫，来不及闭嘴。 灌进去一口。 恶心得她双手双脚直扑腾。 “不够！再来！” 她左侧的女人一说完，右侧同伙再次一起下手。 又压着她头，再灌一口。 这动静，吓傻了大厅所有人，愣是看了全程才想起要叫安保。 但这时候，两个女人已经收了手，准备撤离。 她们有预谋有默契，动作整齐划一，做完这些，直接丢下张佳如走人。 离开之前。 吕音仪还不忘拍了拍张佳如的脸，挑衅道：“想知道，去查监控呗。” 张佳如惊魂未定。 瘫坐在鱼池缸前，看着她们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羞耻又气愤，禁不住泪流满面。 这阵仗，她着实吓到了。 - 大厅的插曲，在沈知焰落座顶层的旋转餐厅时就传开了。短短一会儿功夫，添油加醋传了好几个版本，说张佳如知三当三，被正主打了。 “失策了，穿了件七分袖出门。” 吕音仪动手时弄湿了衣袖，干脆让相熟的女装店店长拿一套上来。 眼下刚换完走出洗手间。 沈知焰浅笑应着，“刚好换季，给你个理由换新装了。” 她也站在洗手池边，双手漫不经心地打着泡沫。 黄金色手镯，折射着温和的光线，中和了上衣无袖设计的干练感。沈知焰不是职场女性，不需要对外展现出过多的凌厉。 “这是哪家的设计，看起来很衬你。” 吕音仪相信，换一个人穿一定不会这么高级。 沈知焰说不知。 她在穿之前已经里外翻看了遍，没看到标签。 “那估计是手工定制。”说完，吕音仪又疑惑起来，“但这样的话，程公子哥家里怎么会有定制的女装？” 定制，最珍贵的莫过于是等待时消耗的时间。 少则三天，多则个把月。 一个男人家里出现定制女装，还能有多少可能性。 要么他自己穿，要么送人。 但衣服的尺码跟男人的身形不匹配，唯一的可能就是后者。 沈知焰穿起时就知，这是在为她量身定做。 她天生腿长，臀线高，市面上的连体裤都不适合她。 唯独这一条不会。 时间再往前调拨一个月，那晚在汤道池子的初次接触，为了躲避姜驰也，他们在泡得时间长了些，足够程归留心，手为量尺，眼为标线，记下她的各项尺码。 第一次感受到被重视。 沈知焰心里说不受用是假的。 也动了占有的心思。 耸肩，无所谓道：“不管是谁，衣服拿出是全新的，穿我身上，就是我的。这裁剪做工难得适合我，我不会太客气。” “啊对！就该是这样！”吕音仪喜欢她这不内耗的态度。 给人感觉劲劲儿的。 她们聊个天的功夫，徐思甜也及时赶到。 沈知焰专程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俯瞰而下，正是观望的最佳视角。 大厅人来人往，都拿异样的目光看两个千金名媛。 徐思甜看着张佳如狼狈不堪的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张佳如终于等来了同伴，不顾形象，泣不成声，“有人合伙欺负我。” 徐思甜：“你惹谁了？” 张佳如细想了下，也没惹谁啊。 “算了，先处理你身上的脏水。” 徐思甜不想在这里，跟着一起被人当猴看。搀扶起她，去就近的洗手间稍作处理。 上衣湿了，可以就地购买换上。但喝进去的水，张佳如死活扣不出来。 洗手间传来的干呕声，隔着两道墙都能听到。 徐思甜后悔今天出门了。 听得实在不耐烦，冲进去，给了她一罐可乐。 “抠不出就别扣了。喝完，压下去。” “要实在恶心，我带你去洗胃。” 张佳如只是纯恶心，不至于去医院的程度。 她呕得流出生理性眼泪。 啜泣着，“我来不及看清她们的脸。” “那报警吧。” 徐思甜替她做了主意。 但下一秒就被张佳如打断，“不行！” 对上徐思甜狐疑的眼神，她躲闪了下，只说先要去查监控。 可在监控室里，看到的却是她在白鹭餐厅推人的视频。 这一瞬间。 恐惧爬满了她脊背。 徐思甜也看得眼皮直跳，“你推沈知焰下水了？” 张佳如摇摇头，又点点头，显然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承认。 “那算了。” 徐思甜劝她息事宁人。 能让一个广场的监控室播放私人视频，说明沈知焰是有备而来。 再起冲突，对她们无利。 张佳如听见她这么说，心里面有点失望。 好歹自己是想讨好她，替她出气才这么做。 结果没想到徐思甜一句话，把自己摘干净了。 “那怎么办？”张佳如顿时没了主意，“我要去给她道歉吗？” 但这样，只怕姜驰也得知后，一定会对她印象不好。徐思甜不愿意被蠢人拖累，沾一身腥。 干脆给她支招，“你看看身边人谁能替你撑腰的，让他过来吧。” 张佳如想了想，给她姐打了电话。 得知自家妹当中被教训，张佳夏气势汹汹赶来，却在看到她背出门的挎包有好几处进水破损，不由分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招惹谁是你自己的事！” “跟我的包过不去做什么！”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啊！ 当着外人的面挨打，张佳如面子上过不去。 但徐思甜见怪不怪，出声安慰她姐，“要是太紧急的话，就先把包拿去维修吧。” 张佳夏也正有此意。 拿起包，火急火燎的。 甚至都顾不上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41章 想名正言顺吗，来争来抢啊 第四十一章 想名正言顺吗，来争来抢啊 “张佳如的钱，全是她姐的。她姐的钱不干净，闹大了对她们姐妹俩都没好处。” “我刚给张佳如的挎包灌了水，得尽快维修，不然小羊皮就报废了。折价严重，她们亏不起。” “待会一定会缠着柜姐，给她们插队。” 果不其然，吕音仪一通分析完，柜姐的电话就来了。 问说可不可以给另外一个顾客先维护。 沈知焰一口回绝，“不好意思，先来后到。” “好的。”柜姐主打两边都不得罪，只走了个流程，不多劝说。 但张佳夏不想这么做，开口施压，“我每年在你们这里消费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安排都做不好？” 柜姐面露难色，“实在抱歉，刚才另一位顾客的答复您也听见了。” “是啊，要是谁都能随意插队，那店里设立预约制度的意义又在哪呢？” 沈知焰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带着挑衅。 “谁的时间不是时间？有时候不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我劝你尊重规则。” 张佳夏听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只觉她狂妄又嚣张。 本能觉得自家妹就是被这女人教训的。 新仇旧账一起算，张佳夏咽不下这口气，冲电话另一端撂狠话，“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规则！” 她想着反击，当即叫来了自己的男人。 当男人进场，经过一楼大厅的鱼缸池子，出现在沈知焰的视野。 沈知焰搅动了下咖啡杯，给吕音仪使了个眼色。 她们花了一早上放的线，终于等到了鱼儿浮出水面。 - 真正的名媛千金，是不在乎一个包的价值。 背惯了，跟奶茶手提袋差不多。 就像程归。 包一拿到手，损坏时眼睛眨都不带眨。 但张佳如姐妹俩不一样。 她们买下的包是要倒卖出去的，而且渠道特定，才能确保回款到账。 这就需要挎包完好无损，不能有任何瑕疵。 男人看到挎包进水毁成这样，就知道十几万打水漂了，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按理说，价值十几万的东西被损坏，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报警。 但他不能。 这钱来得不干净，他不能为了这十几万把自己暴露出去。 所以只能逮着柜姐出气。 “现在！马上！把那女人找来！” “不找她过来，我立马把你们店给砸了！” 他本就是个暴发户，说话粗鄙，没什么风度。 柜姐吓得面容失色。 但安保部门已经收到上层通知，要求静观其变，不用报警，只能任由这几个人大闹特闹。 “走吧。” 沈知焰搅了半天咖啡，只抿了一口。 放下杯，示意吕音仪跟自己一起过去。 柜姐只负责帮她把张佳如引过来，拿钱办事，是无辜的。 刚要走出。 餐厅老板留意她许久，有意跟她搭讪，上前询问咖啡是不是不合口味？ 他正要介绍为保存咖啡豆的最新鲜风味，是如何如何从海外费尽心思运过来，就被沈知焰皱着眉打断。 “酸。不好喝。” “怎么会呢？” 老板摆出了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 但沈知焰懒得搭理。 挽着吕音仪离开时吐槽，“接触一个姜驰就够的了。没想到走出门，外面的世界还有千千万万个姜驰也。” - 姜驰也不知道自己在沈知焰成了一个爹味指代词。 他刚收到财务的消息。 集团名下有个子公司的工程款有平账痕迹。 正在抓紧时间，抢在工程负责人反应过来前对账。 袁方溪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但他没发现。 还沉浸在骂张家两姐妹是蠢货的气头上。 购买挎包的钱，是他跟上司领导一起合作，从一笔工程款抽出来的。 单笔数额不大。 为了求稳，就得这样一点点抽出。 可即使这样，事情还是出纰漏了。 原因就在张佳如的这个挎包拿到手后，太张扬炫耀。 小女孩心性藏不住事，殊不知在她经验空白的职场世界，有多少人盯着她姐的位置，盯着袁方溪露出破绽拉他下】台。 被查到是迟早的事情。 眼下袁方溪擅离职守，不在岗位，上司领导又联系不到他人，想直接从公司大厦跳下去心都有了。 - 沈知焰在袁方溪闹事后二十分钟内出现。 穿着得体干练的轻职场装，让人眼前一亮。 “听柜姐说，你找我？” 袁方溪以前就听说集团总裁姜驰也的女人是个恋爱脑，空有外貌，没有智商。 虽惊艳她的美貌，却仍用鼻孔朝天看人。 “就是你动手欺负了张佳如？” “疑罪请举证。先生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有监控证明？” 沈知焰始终浅笑。 穿着细跟高跟鞋，身高丝毫不矮他分毫。 袁方溪跟她对视站着，气场竟被反压住。 他的确没有证据。 张佳如遇事怕事，也不敢在这时贸贸然跳出来，强行指认是沈知焰欺负自己。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她到现在都还没坦白，事情的起因，是自己最先动的手。 “那我让你一下，你总该让一下吧。没看到我们这边的挎包受损严重吗！”袁方溪强词夺理道。 徐思甜也在旁补充，充当着一个和事佬。 “知焰，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好办事。” “我想阿驰知道后，也不会想你在外盯着姜家的名号嚣张跋扈。” 沈知焰不吃她这一套，嗤地，“你看我什么时候提过他了？你别在这里和稀泥！” 徐思甜嘴上放软，“我不是这意思。” 但沈知焰不惯着她。 “不是这个意思？但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话说出口容易让人误解，说明你表达能力不行。要么闭嘴，要么想清楚了再说。” 徐思甜想狡辩，“我…” “还有！”沈知焰突地提高调子，又打断了一次。 “再下场说多一句话，信不信明天传出去被教训的人就是你！” “张佳如跟姜驰也八竿子打不着，但你就不一样了。哪个更有八卦性，用膝盖想都知道。徐思甜，别忘了你的身份，跟现在的我还没得比！” 是，她是姜驰也的白月光。 但沈知焰离婚不成功，徐思甜注定就是上不了位的瘪三！ 沈知焰巴不得用这些话燃起她的斗志。 心里叫嚣着，“想名正言顺吗，来争来抢啊！赶紧的，我就等着把这身份送给你。” 徐思甜有一瞬间，感应到沈知焰对这一身份的厌恶。 正想对她改观。 却在下一秒，看到姜驰也出现的身影。 顿时警觉起来。 把沈知焰这些话解读成另一种层面的，以退为进的挑衅。 沈知焰看到姜驰也出现的那一瞬间，天塌了。 再看徐思甜。 很好，眼神也升级成更深一层的妒恨。 激将法不仅失效，还变成利刃，恨不得把她扎得千疮百孔。 “他怎么过来了？” 她小小声问吕音仪。 吕音仪环顾四周，示意她多留意，“安保升级了。” 沈知焰稍加观察。 嘶，还真是。 第42章 我们和好，好不好？ 第四十二章 我们和好，好不好？ 姜驰也过来的时候，没料想沈知焰会在这。 他行动之快，在查到子公司账务有问题，立马知会董事发文，联动多方力量，管控起这公司中高层行动。 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在海城。 唯独袁方溪不在岗。 他的上司领导联系不到人，还以为他提前收到风声，先跑路了。 兜转找到人在这儿，天知道姜驰也动用多少人脉，才得以将这广场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他能做到这个位置，除了感情方面理不清外，该有的干事能力和魄力还是有的。 “阿驰。” 徐思甜请了年假，不知原委，还以为他是来找沈知焰的。 担心自己会被张佳如连累，她抢先一步去迎接他 ，“怎么过来了？” “莫不是知焰的动静闹得太大，有人跟你通风报信了？你放心，这只是小事。” “小事？”姜驰也顿步，双眸没有一丝温情，带着冷漠和审视。 “别跟我讲，你也参与其中？” “没，我只是…” 徐思甜否认到一半，发现他整个气场都不对。 敏锐意识到他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 话锋一转，反过来问：“不知你指问的是什么？我今天过来是在陪佳如小姐维修挎包。但没想到，知焰跟她们有摩擦，正僵持着呢。” 说着，她舒展笑意，“刚才见你来势汹汹，还以为你特地过来给她撑腰。” 事出紧急，姜驰也决定即行动，管控限制子公司中高层的文件，机密级别仅在董事会流通。 徐思甜不可能知情。 他神色稍缓，“不是指你说的这件事。” “那就好，我不喜欢我们之间产生误会。”徐思甜颔首，正色道。 沈知焰权当他们在眉来眼去。 恰好专柜的维修技师处理好了挎包的小瑕疵，她道声谢，拎起就想走。 刚一转身。 跟师傅表露的善意还没收起，就撞进姜驰也的胸膛。 姜驰也过来的时候，顺带听说了沈知焰联手吕音仪，把张佳如摁进水池的壮举。 猜想是在教训推她下水的人。 但以牙还牙的做派，他第一次见沈知焰做。 惊讶之余，也觉得她手段泼辣。 “你在闹哪样？” 他原意是想问，教训人就算了，怎么又跟袁方溪起冲突！怎么偏是他！ “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宝典吗，想知道，自己不会去查啊！” 在姜驰也跟前，沈知焰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别说解释了。 如果可以，她更想要找个中介当传声筒。 沈知焰不耐烦让他闪开。 却瞥见袁方溪看了眼手机后，表情闪现一丝狠厉。 “姜总！”他强装镇定，想过来跟姜驰也握手。 走近的下一刻，掌心却亮出明晃晃的刀片。 “滚开！” 沈知焰用力推开眼前跟山一样的男人，拎起包，给了他当面一砸。 刀片应声滚落在地。 几乎在一瞬间，姜驰也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沈知焰护在怀中，踹了他一脚，直接断了他腿骨。 “啊啊啊！” 袁方溪凄厉的声音在广场响起，在地上抱着腿打滚。 所有安保力量顷刻出动，迅速围剿。 连带着张家两姐妹，也被控制住。 尽管她们吓得血色全无，一直在强调自己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话，多说无益。 姜驰也铁青着脸，吩咐把该带走的人全都带走。 至于沈知焰。 他也在秋后算账，“刀片这么危险，逞什么能！万一人家动作比你快，你以为你这张脸还保得住？” “姜驰也，你天生克我的是吧！” 沈知焰惊魂未定。 还要听这一番数落，早知道就应该让人用刀片劈断他手筋。 她杏眸怒瞪，看得出来受了惊，眼尾有点湿。 八成是心有余悸。 后怕自己真的毁容了。 姜驰也近距离看着她，焦灼的心情莫名平复下来。 似乎，觉得，她没受伤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比顺利抓到袁方溪的收获还大。 情绪平稳下来。 回过神看。 这才发现，沈知焰今天的妆扮跟往日不太一样。 她很少穿裤装。 印象中，次数少之又少。 家里的衣柜清一色都是裙子，姜驰也最开始还以为，她在讨好自己。 因为自己年少时期曾不止表达出对女人穿裙装的欣赏。 徐思甜穿起来就很有韵味。 相比之下，沈知焰照葫芦画瓢，温婉漂亮，但不对味。 给人感觉更不安分。 但后面发现，适合沈知焰的裤子着实不多。 要么版型不好，压低了她原本的视觉身高。 要么太过突出腰线，让人忍不住盯着她背影，浮想联翩。 瑜伽裤倒是可以。 但那只适合在运动的时候穿。 久而久之，姜驰也便打消了怀疑她心术不正的念头。 “再盯着我看，小心把你眼睛挖下来！” 沈知焰恶狠狠，威胁道。 但即使这样，姜驰也的目光也没收敛。 看到她脊背发毛。 等实在受不了，沈知焰不想跟他当众拉拉扯扯，不像话。 转身要走。 姜驰也却抢在她之前，攥住了她手腕。 这一次的力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轻。 可沈知焰仍然觉得浑身刺挠。 心里估摸着抓花他脸的话，是算家暴，还是算家庭纠纷。 下一秒。 竟听到了他破天荒，用一种近】乎妥协的、商量的语气，问： “知焰我们和好，好不好？” - 姜驰也想来是疯了。 竟然在偌大的广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交出了主动权。 明知沈知焰可能会蹬鼻子上脸。 但经历一场差点发生的伤人现场，那种肾上腺素飙升过后的空落感，他急需纾解。 他甚至希望，沈知焰能跟自己走。 随便去哪里，只要待在一起，在视线范围内就好。 姜驰也理解不了这种莫名产生的依赖。 姑且把这当成是人类的本能。 面对美丽事物即将破碎在自己跟前，是个人都会产生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他想象不了，沈知焰要是毁容的话，该有多可惜，也想象不出自己事后该有多愧疚。 在做足万全准备，全力围剿一个金融逃犯时，掉以轻心也就罢了，还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手相救， 这让姜驰也自尊心受挫。又因为救她的人是沈知焰，可以把这种受挫情绪勉强解读成对她的怜惜。 总而言之。 此时此刻，他很感激沈知焰。 大厅慢慢恢复了秩序，安保陆续押解着人上了警车，就连徐思甜，都免不了要跟着走一遭警局。 他们在这边自成天地。 安保不敢上前打搅他们的对话。 吕音仪在专柜出口，双手抱臂，得意洋洋。 她是第一次看到了姜驰也的担心和慌乱，心中正在唱着情种翻身把歌唱。 唯独沈知焰，俨然状况之外。 狐疑地看着男人清俊但疲惫的脸庞。 不解风情地，反问他： “说什么呢？我们有交好过吗？” 第43章 我们之间，既往不咎 第四十三章 我们之间，既往不咎 没有吗？ 姜驰也被她认真的语气问住了。 亦同样认真地回想。 试图拿出以前的相处细节说服她。 是婚前，沈知焰想方设法制造跟自己的偶遇，哪怕被明里暗里的冷待也没见她气馁？ 不，这不是交好。 还是婚后沈知焰无条件听从长辈安排，讨好着自己，以减少对她趁势上位的厌恶。 不对，姜驰也深呼吸一口。 很确定，这些都不是。 他心头有一些闷。 陷入一瞬间的不确定。 他们当真，没有心平静和地相处过吗？ 姜驰也这时才后知后觉，他们结婚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出口的，温馨交心的细节。 换成别人的话，同样是家族联姻，哪怕婚后如同陌路，闹离婚打得不可开交，也曾有一场婚礼将一对男女捆绑在一起。 至少在那个时候，当他们站在礼台之上，对着司仪说的那一句“我愿意”，也藏有几分真意。 可他跟沈知焰连婚礼都没有。 自然也没有这，哪怕逢场作戏也有一瞬产生同心同情的时刻。 姜驰也的沉默越发震耳欲聋。 在沈知焰的疑惑中喟叹一声。 最后，松手。 他不动声色消化着情绪，又不愿意被任何人窥见。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她语气带着隐约的希冀。 直到这时，仍希望沈知焰是在装失忆。 “你说你失忆了，但那天带你去聚会时，面对他们的排挤刁难，你怎么能清楚说出我们婚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等了半天，原来就想问这。 沈知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没对他隐瞒。 “因为我有个记仇本，上面全记载着你的蠢事。” “给我看一下吗？” 不知为何，姜驰也觉得写记仇本的确是沈知焰会做出的事情。 类似于写下， 【某年某日晴，姜驰也急于证明自己差点被做局，蠢不可及！】、【这年这日阴，带了外援阻止姜驰也和朋友给皮包公司做担保，还遭到拆台白眼，鼠目寸光！】诸如此类的话。 他开始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本记仇本。 这让沈知焰很难理解。 “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姜驰也。” “我们之间，既往不咎。” 姜驰也的态度很是坚持。 即使在外人看来他抿唇不语。 但沈知焰跟他距离近，能清晰感受到他情绪如骇浪惊涛，铺天盖地席卷周身，又不知为何，强行压抑着、撕扯着，左右脑不断博弈拉锯，最终伴随着毁灭般的醒悟，最终归于平静。 有这么一瞬间，沈知焰觉得他很可怜。 半是无奈回他道：“在我搬出的房间里，自己去翻吧。” - 难得沈知焰收起对抗的锋芒，姜驰也今天一直皱着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但沈知焰没耐心陪他在原地继续耗。 见没什么事，便揽着吕音仪离开。 她今日第一次出手，收成颇丰。 既教训了推她下水的张佳如，心里解恨。 也钓出了张家姐妹花背后的金主，袁方溪。 袁方溪是个小人物。 中饱私囊用来哄女人的数额，在庞大的工程款里根本不够看。 小打小闹，换成平时压根没人当一回事。 可现今他作用特殊。 自他起，往上一层追溯，全是姜家的人脉关系网。 换句话。 他既然敢这样操作，且被包庇许久，就足以说明姜氏集团对名下的子公司出现了管理环节的纰漏。 消息一走漏，程氏集团当即做出反应，公开通知暂缓跟姜家的项目合作。 这可把姜春礼给急坏了。 谈好的合作怎么能中止呢！ 风风火火跑到公司，要求姜驰也想办法挽留损失。 但姜驰也不想跟他说太多。 只把袁方溪所在的子公司做出的暗账摆到案桌。 “咱们要地皮，人家就给地皮，要项目就给项目，到头来连个自己子公司的账都查不清，这叫他们怎么放心把项目和钱都给过来！” “手下人蛇鼠一窝，手脚都不干净。换做我，也不想继续合作！” 当然，还有个理由，他没有摆明面上说出来。 程归有自己的脾气。 他猜测，一定是姜家在某些方面惹到他了。不然没道理会在这一环节公开反水。 可能是姜晓瑜从风馆摔下另有隐情。 亦或者，吕艺臣昨晚那一通电话，暗示姜木在私底下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冒犯到他了。 总之，姜驰也认为，这绝对是一次带着警告意味的小惩戒。 姜春礼不愿意到手的项目飞走，在姜驰也的建议下，强行压着董事会作出最终决定。 “让！” 让出最大利润，吸引多家公司竞标加入，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分一杯羹，把潜在的竞争对手变为合作伙伴。 这不失为曲线救国的方法。 于是，在程氏集团声明出来的一小时后，姜氏也紧接着出声。 表达对子公司管控不力的歉意，接着话锋一转，决定开一场招标会，把子公司负责的部分工程以外包形式分出去。 这决定，直接给了海城商界一个余波不断的震荡。 这段时间姜氏集团本就风头正盛，不少人都在虎视眈眈，想着入局。 敞开怀迎接对手的做法，让他们看懵了，也反应过来为了保住跟程氏集团合作，重新取得信任，姜氏甚至不惜与子公司割席断臂。 可见这一项目预估的利润蛋糕有多大，有多吸引人。 吕艺臣收到竞标邀请，咬着烟，不禁失笑。 “看来姜家的阿斗扶一扶，还是能上墙。” 他立即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加班加点，势必要分到这一杯羹。 交代完事情后。 想了想。 又给沈知焰一个电话。 语气掩不住的赞赏。 “我的乖妹妹们，就一个上午的功夫，你们竟然联手干了笔大的。” “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庆祝你们出手的勇气。” 沈知焰笑说不敢当。 “我只要回我要的公道。至于其他走向，不是我能把控的。” “别谦虚。这一笔人情，我记账上了。”但吕艺臣暂时想不出有合适的礼物送出去，思来想去，便向她允下一个承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好。” 沈知焰随口一应。 又收到了他发的地址，意思是让她跟吕音仪一起去大餐一顿。 几乎是同时，吕音仪那边也收到了她哥的转账。 意思很明显。 钱拿去花！大花特花！所有支出他来买单，花不完不准回家！ 第44章 用我给你的包，救你老公？ 第四十四章 用我给你的包，救你老公？ 吕音仪向来不跟家兄客气太多。 收下之后，绕路回一趟青锦，把姜晓瑜接出来，再带着她们疯玩了一天一夜。 直到凌晨。 吕艺臣派车过来接人才结束。 两大一小，战绩斐然。 大包小包塞满了后备箱。 沈知焰本打算随她一起走，但临时被程归截胡。 他人在车上，没下来。 给沈知焰发的信息。 【过来。】 刚好沈知焰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作为情报准确的答谢。 正拎着过去，想敲开车门，把东西递进去。 结果才伸出手，就被连人带包拉上了车。 男人早上打紧的领结，此时松松垮垮。 沈知焰情急一抓，顺着丝滑的带子向下走，直至抵在程归的胸口。 被中途攥住。 “再下去就过线了。” 蔫儿坏的笑意咬着她耳朵发痒。 车内空调偏冷，沈知焰却觉扶在腰上的掌心异常滚烫。 她忙不迭坐直起来，跟程归拉开了距离。 “我只是来给你东西。” 话落，司机比她先一步关了门。 沈知焰诶了声，要叫停下车。 但车子已经启动。 车板唰地一下，把驾驶舱和后车厢隔开。 空间顿时变得靡热又焦灼。 程归漫不经心，单手穿过她腰腹，贴近了点，凑过来。 利用体型的优势，压抑挤占着沈知焰座位的空间。 男人今晚的动作，强势得她动弹不得。 沈知焰受不了这种接触，想推开。 下一秒就被攥住手腕。 听他秋后算账。 “用我给你的包救你老公，你可真会废物利用。” 沈知焰狠狠瞪他一眼。 故意在这种时候提姜驰也，他故意的！ 但男人似乎很喜欢这种刺挠的眼神。 满足得靠在她肩颈。 眼神半眯半寐。 语气略微带着一丝不满。 “下次别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感情多好。” 车窗玻璃倒影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若隐若现。 沈知焰看着耳根子热。 无心揣摩他话里的醋意，心思放在了车外，担心会被看到。 尤其是在第一个红绿灯停下后。 她与吕音仪的车子并排。 吕音仪这时正摇下窗户，对着她这边手舞足蹈，就是听不清她说什么。 “她好像很着急。”程归维持着原动作，不后退不松手，“需要我放下车窗?” “不用。” 听到程归有恃无恐的语气，沈知焰猜到车子贴了防窥膜。 她的脸皮，不及男人的厚。 不想被路人看到他们举止亲密。 “可以退后点嘛？” 她酝酿许久。 鼓足勇气。 挑明。 “你的，挨到我了。” - “抱歉。” 程归松开了她。 重新坐回去。 路口红灯转绿，车子重新并入车流。 “言归正传。” 程归神色在明灭转化间，恢复自然。 语气也变得正儿八经。 要不是留在腰间的触感尚留余温，沈知焰都差点怀疑，从上车后的一系列接触，是自己的错觉。 “我只是给你个包包和张佳如的名字，你怎么能查到这么多？” 程归很好奇。 也止不住的欣赏。 他从未想到，沈知焰能给出这么大的惊喜。 恰如一只美丽的蝴蝶。 轻轻扑腾几下翅膀，就惹得与她风牛马不相及的商界出现变化震荡。 沈知焰不邀功。 含糊其辞回他道：“后续的，我不清楚。我心眼小，别人怎么对我的，我就想怎么对付回去。” “当真？” 程归显然觉得她隐瞒了一部分。 但沈知焰没正面回答。 而是拿出礼物，拆开后，在他身上比对了下。 “这是给你准备的。” 她刚才在购物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条领带。 暗纹紫色。 别有韵味。 常人一定驾驭不来，但程归雍容华贵的气场，一定可以。 程归看了一眼评价道：“不错。” 拆了身上戴的那条，双手随意一撑，下巴微扬。 露出的喉结上下一滚。 “试试？” 沈知焰便把领带打在他身上。 动作轻柔。 腕间淡淡的苦橙味，萦绕在程归鼻间。手上打绕的结，一点点钻得他心痒。 程归有点口干舌燥。 正想打断。 就听她开口。 “张佳如和她姐家里，没那么有钱。” “她们家在本地是开商超的，家庭条件比普通人好点，但跟真正的千金小姐相比仍然不够格。” “像这样配比要花上十几万的包，你可以为了找借口维修，人为毁坏，但对她们来说，暂时做不到挥金如土。” 所以，沈知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猜测，她们背后是有金主在给钱。 她只是趁机把事情闹大了，让她们背后的男人出现。 “要是她们男人有钱有权，我就拿着原视频敲她们姐妹俩一笔。因为她们一定是奔着嫁进门去的，容不得自己身上有污点。” “但像今天这样，她们男人只是个小喽啰，我也不会亏。” 海城圈子就这么大。 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传开了。 沈知焰早就因为不择手段倒追姜驰也，恋爱脑出名，形象不会再糟糕了。 相比之下，这对姐妹花更爱面子。 最重要的是，她们还有工作。 在职场的世界，见不到明枪明刀的尔虞我诈，但利益促使下的较劲跟，却是时刻在暗流涌动。 让张家姐妹丢了饭碗，才是沈知焰最实打实的目的。 至于其他方面，但凡跟她扯不上边的好处，全都是虚的。 “那你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程归有些无奈。 这招虽险，但也需要有强有力的后盾替她挡着。 要是没人护着，沈知焰指不定要遭到多大的反噬，亦或是报复。 但同时。 他也略感欣慰。 “每一次反击都拼尽全力，钝刀磨着磨着，也逐渐锋利起来了。” 沈知焰莞尔，“这次也托了程总的福。” 她由衷道谢。 “谢谢你。” 能反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说话间。 领带结也打好了，顺整，有棱有角，非常漂亮。 程归也受到了她心情雀跃的影响。 抬起她下巴。 指腹轻轻摩挲了下绯红的双唇。 与梦中的不同。 现实的她，总算不会一直让嘴巴紧闭着了。 “以后想做什么，记得多开口提要求。我能做到的程度，肯定比你想象得更满意更开心。” “好。” 沈知焰想都不想就答应。 但下一秒。 又觉他话里带话，蹙眉抗议，“你能不能别总是把话说得那么…不正经！” “都结过一次婚了，别装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程归挑明开来，不给她留下一丝退路。 “劣根性，天生的。” 沈知焰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司机把车开进停车场了。 她可以走了。 程归站在车门旁，单手插兜，目送进电梯。 而这时。 停车场，入口处，缓缓驶进了一辆车。 横亘在她和程归之间。 “沈知焰！” 姜驰也不知为何，也风尘仆仆下了车。 赶在沈知焰进去电梯前，拉住。 语气难掩焦灼。 “我来接你回去。” 第45章 不如再慷慨点，把人让给我 第四十五章 不如再慷慨点，把人让给我 姜驰也是从他们的婚房赶来的。 匆匆忙忙。 也急急切切。 他处理好公司的事情，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婚房。 在沈知焰的房间里，看到了她说的记仇本。 上面记载的内容，的确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 内容比想象中的更简略。 只有最纯粹的感受。 很神奇，放在以前，姜驰也没觉得自己做出的事情有多离谱偏心。 但经由她记录。 从另外一个视角看，会觉得自己有时暴躁得像得了失心疯。 且是，仅针对她才会发作的失心疯。 透过纸业上娟秀的字迹。 他见过，沈知焰在深夜迷茫过，也曾动了念头要放弃追求。 但下一页又能见到她因为自己伸出的善意，重燃起希望。 他看到的是一个缺爱的、没有安全感的女孩，仅凭一点点感受的善意而视为珍宝。 捻着记仇本的一角，姜驰也仿佛能透过错开的时空，向当时记录的女人一点抚】慰。 他就这么反复看着。 可慢慢的，本子记录的时间越往前追溯，姜驰也越发心虚。 有些时间线发生的事情，跟他当时对不上号。 心中也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她，好像把自己跟别人，记混淆了。 这成了姜驰也今天起，只能藏着掖着，不能公开的秘密。 因为他相信，一旦让沈知焰发现。 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女人，会像以前的沈知焰那样爱他了。 他不愿意。 - “我家就在这儿，你让我回哪？” 沈知焰一副生人勿进的语气。 向后，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同一天的再次见面，姜驰也仍惊艳她气场的改变。 “回哪里都行，婚房或是云柏。” 沈知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回云柏？” “实在不好意思，我对云柏公馆的印象仅限禁闭室。跪垫是硬的，地板是凉的，一整个晚上又冷又漫长…” “以后不会了。”姜驰也猛地打断她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耻于沈知焰把关禁闭的事情说出来。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其实，作为过去每一次害她关禁闭的帮凶之一，姜驰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至少在沈知焰的印象中，他的态度完全不可信。 她仍坚持上楼，回自己熟悉的领域。 僵持不下间。 程归亲自过来解围。 他旁观了全程。 赶在沈知焰气场败落之前，脚下生风，走到他们跟前。 “程总不会以为，在我眼皮子地下，还能把人带走吧？” 眼底肃杀冷冽。 居高临下站在姜驰也跟前。 话里藏话，在为上一次沈知焰被带走，失联了三天三夜的事情算账。 姜驰也似乎完全没有料想，程归也在这里。 因下车走得急，程归没来得及穿外套。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领带却是刚打上去的，凌乱中透了一丝欲盖弥彰的暧昧拉扯。 等近距离走近，胸口前的衬衣还有粉底蹭到的痕迹。 姜驰也也是男人。 意识到他们同坐一辆车过来的同时，眼皮突突直跳。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沈知焰！” 腮帮子始终紧绷着，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叫这个名字的语气是多么陌生，多么克制。 又是多么的，遗憾。 沈知焰轻蹙了眉头，觉得他的愤怒来得莫名其妙。 “我的确是坐了程总的车回来，但具体缘由，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更何况，这种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不是吗？” 她指的是，以前姜驰也在不得已带她出席活动时，为了给自己甩脸，经常在活动结束后，打发她去坐其他男人的车。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姜驰也过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劝沈知焰重新来过，让自己弥补过去的。 只是沈知焰不感兴趣。 程归也不让。 有意上前一步，挡住了姜驰也的视线。 用眼神示意沈知焰离开。 沈知焰从善如流。 等进了电梯。 停车场仅剩两个男人在对峙。 一个要她留，一个纵容她走。 她快速摁下关门键。 电梯门合并时，能看到程归在说话。 音量不大。 但电梯间距离她不远。 沈知焰仍能清晰地，程归看似商量，实际宣战的话。 “姜总大量，能劝得动集团的董事会让出利润，能力不差，对外也慷慨。” “不如就再慷慨点，把人也让给我？” 凭什么是“让”？ 当她是姜驰也的物品吗！ 沈知焰咬着唇。 心跳砰砰直跳。 商场叱咤风云，动起手没轻没重就算了。 怎么到她这里也在打得不可开交。 从她的角度，看不清姜驰也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电梯关门向上，很快把她带离了现场。 - 青锦公寓是独栋独户。 电梯门抵达开启时，沈知焰看到，姜晓瑜在门口蹲着等。 乖巧的。 昏昏欲睡的。 她一下子把地下停车场的两个人抛却脑后。 走出，温柔地抱抱她。 “等很久了吗？” “不会。”姜晓瑜闻着她身上的苦橙味，分外安心，“我也是刚到。” “发现没门进，你要赶紧联系我。” 沈知焰带着她进门。 姜晓瑜顺手把她挎包放在玄关柜。 这会儿沈知焰才意识到，她上程归的车时，压根就没带包，也没带手机。 也后知后觉。 为什么在红绿灯处，吕音仪在车窗边，毫无形象地比划了。 敢情那会儿就在提醒她，包包和手机没拿。 看着小孩姐一句话都不解释，沈知焰面露惭愧。 “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 她随即打开了电子锁。 示意姜晓瑜录入指纹，“下一次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自己进门。” “不用。”姜晓瑜摇头拒绝，“我会等你。” 沈知焰摸了摸她头，“没关系的。你音仪姨也有录指纹，这样进出方便点。” 说完，牵着她手，按着电子锁提示操作。 沈知焰站在她身后，犯了几次迷糊 姜晓瑜在每一个环节都比她先反应过来，知道要怎么做。 但她没表现出来。 她很喜欢被沈知焰的香水味周身萦绕的感觉。一股明亮的、带着绿意的苦橙味，辛辣中带着涩。 很是让人醒神。 就像她跟沈知焰待在一起的感觉。 洗完澡出来，姜晓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盘腿坐在沈知焰跟前。 沈知焰见她欲言又止，尝试开口了好几回都没说出口。 她干脆用眼神鼓励她。 “想问什么就问吧。” “在我看来，你是个小大人了，可以平等对话。” 得到了她的鼓励，姜晓瑜没再犹豫开口。 睁着好奇的眼，问：“你跟程叔叔，是在交往吗？” 第46章 男性对绿色是很敏感的 第四十六章 男性对绿色是很敏感的 “没有。” 沈知焰视线从大包小包移开，抬起，狐疑看她，“怎么了？” “我看你给程叔叔准备的礼物是领带。” 在小孩姐对人情关系的解读中，送领带是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就像她的妈妈在生前，也会精挑细选最适合爸爸的领带。 只是后来爸爸都不领情。 “你可以理解成，是顺带的。” 沈知焰拿出购物清单，想给她解释一下什么叫配货，却发现姜晓瑜也买了一条。 “我也有想要送的人。” “是个长辈。” 姜晓瑜从其中一个袋子拿出了自己选的东西。 递给她看。 领带跟沈知焰挑的是同个牌子。 但挑的颜色比她送出的暗紫纹更艳丽些，款式也更张扬一些。 如果说送给程归的领带是适配他的气场，那姜晓瑜挑的这个款式，更像是她对他的祝福。 要明媚要张扬，不要一天到晚都是阴涔涔。 沈知焰看了一下，放回去，笑着道：“那你认识的长辈应该很年轻。” “嗯，他是不老。” 姜晓瑜盖上了礼盒。 直到两人回房休息，都没再提及这一位长辈 其实她没告诉沈知焰，她见过有比程叔叔更适合暗紫色领带的男人。 沈知焰也认识。 但她失忆了。 她忘记的东西，比她认为的要多得多。 - 姜晓瑜回到房间，没有立即关灯睡觉。 而是仔细认真地，包装了礼盒。 赶在深夜，沈知焰睡下后。 悄无声息溜出去。 沈知焰之前没给她指纹通行。 她怕回不来，不敢出门。 但今晚开始，她可以了。 夜深露重，小区绿化带的草地都有点湿，她走得很急，顾不上鞋子沾湿会露馅。 到最后都是在用尽全力在跑。 再快一点，快一点。 一想到约定的地点，有人在等着自己。 她就迫不及待。 终于在小区的庭院中。 她见到了想见的人。 “姜木！” 带着童稚而沉闷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小区半空响起。 深夜仍亮着灯火不多，她的呼喊并未引起注意。 很快消弭在昏黄的路灯背后。 姜晓瑜难言激动，尾调有点哽咽。 快跑过后心脏在胸腔咚咚的跳，震得她五脏内附都在疼。 但她没减速。 脚磕绊到男人的轮椅时，整个人几乎是扑到了长辈身上。 她尊敬的、亲爱的，长辈 亦是她的另一位舅舅，出身贴上 满腔的想念倾泻，碰到姜木的那一刻，姜晓瑜总算不用装得像个小大人一样，嚎啕大哭。 再早慧早熟，充其量，她也只是个孩子。 姜木目露慈悲，摸着她的头。 怜悯笑着看她。 “疼吗？” “不疼，不…” 姜晓瑜语无伦次。 但也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从室内风馆摔下的伤势。 泪流满面着，还撸起衣袖，给他看自己的皮肉伤。 仅剩一些未消散的淤青。 姜木看着，重重摁了下，摁得她龇牙咧嘴。 笑着道：“还行，凑活。” “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就这么对我！” 姜晓瑜把手中的礼盒袋丢他怀里。 姜木拆开了看。 幽邃墨深的翡翠色，用上质感更沉闷的天鹅绒，恰如覆盖着霜雾的冷杉叶，克制庄重而不失生命感。 她眼光着实不错。 只是。 姜木哭笑不得。 尝试向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女生灌输一些常识。 “晓瑜啊，你知不知道，通常来说，男性对绿色是很敏感的。” 但姜晓瑜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满眼希冀。 盯着他。 企图从姜木的嘴里撬出一点夸赏的话。 姜木不会拂却一个小辈送礼的心意，允诺道：“好了，下一次在正式场合见面时，我会带上。” “好！”姜晓瑜开始期待，“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快了。等着就好。” 姜木示意她面已经见过，可以回去了。 “出来待太久，小心知知发现了，关你禁闭。” 姜晓瑜咕哝着，“怎么样也不会比在云柏住得差。” “这是实话。”站在他们的管家王顺哄着她道，也把从云柏公馆收拾出来的小行李包递给她。 “上次小小姐一出门就没再回来，有些东西我就自作主张帮你带过来。” 姜晓瑜想说不用。 她出来住的这段时间，所有的日常用品沈知焰都帮自己备齐了。 “拿着吧。” 姜木眸帘上掀，闲闲淡淡的一句，顶得过管家婆婆妈妈的千百句。 姜晓瑜听话，从王顺手里接过。 时间的确不早了，再待下去，太阳又要起来了。 姜晓瑜哪怕不舍，也知道要回去。 但走之前。 她平视着窝在轮椅上的姜木。 “你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吗？” 姜木嗯啊一声，“等待医学奇迹” 姜晓瑜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严肃点，姜木。我们说的话题一点都不好笑。” 姜木单手托腮，看着她笑，“我知道。” 姜晓瑜接着又问：“你可以好起来吗？” “可以。” “真的？” 向来对姜晓瑜有问必答的姜木，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月光衬得他肤色很白。 因长久不见天日，皮肤下的青筋如虬般拱起，姜晓瑜清晰地看见他手背还留着针孔。 她不想强人所难再问下去。 指着他一头银发，这些天因顾不上打理，重新长出来的发根白里透黑，像极了流浪没有家的野狼。 “下一次我帮你染发根吧。” “好。”姜木最后一次揉了她的头发。 掌心比她的还冰凉。 姜晓瑜其实更想跟着他一块儿走。 但她不能。 人不能尝到了甜头，就一头扎下去把自己腻死。 蜂蜜得冒着被蜜蜂蛰得满头包的风险尝，才会觉得好吃。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法高枕无忧。 沈知焰要是不想收留自己了，她还得回去云柏。 可姜晓瑜既然出来了，就没再打算回去。 回到房间。 她珍视地，把姜木给她的东西放在榻榻米底下，再把海绵垫、床单都铺得工整无痕。 这才满意睡下。 是夜，难得沉静，无梦。 - 姜氏招标会召开在即。 海城好几个派系下的集团都在争分夺秒，明面上的竞标书瑶做得漂亮，私底下也在各显神通，活络各自的人脉。 吕艺臣那晚吩咐下去后，也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不过在姜言可这里，他仍会花费巧思，包装出一个贴心体贴的男人形象。 在发现她心情不太好后，吕艺臣特地约她在酒店见面，好好哄着。 “怎么突然难过起来？” 吕艺臣示意她跟自己同坐一张贵妃椅上。 跟骗小孩似的，把人搂到身前，亲抚着她的后背。 “没事。” 姜言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以为他想，今天过来的时候特地在里面穿了套装。跟她平时的风格不搭，按小姐妹支招的话说，脱衣看到的话，一定血脉喷张。 但吕艺臣只跟她对视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倾身，烟头摁在了烟沙里。 “下次吧。” 他给出的理由也体面。 “你还没恢复好。” 第47章 那你还真是信任我 第四十七章 那你还真是信任我 姜言可有些气馁。 但想到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也觉情有可原。 悻悻然系上了风衣外套，跟着他出去吃宵夜。 海城是个不夜城，地理范围也不大，打小用山珍海味养叼了嘴的权贵们挑餐厅时常重合。 他们在同个餐厅遇到张佳如时，表情并不意外。 但姜言可远远看着，不敢走近。 张佳如也看到她了。 看着她身边的男人替她鞍前马后，嘲讽一笑。 姜言可不安攥紧了衣角。 感觉自己像是被抓住了把柄。 她跟吕艺臣过来酒店的第二天早上睡过头了，没接到张佳如的电话。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出了事，被沈知焰出手教训一通。 听说事情闹得有点大，还连累到张佳如她姐丢了工作。 张佳如因此消寂了好几天。 在上午悄无声息地退群了。 姜言可私聊过徐思甜，想了解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徐思甜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冷淡。 只让她别打听，别给自己惹一身骚。 虽然直觉相信徐思甜说的是实话，但姜言可本质上是个敏感胆怯的人。一旦群里有人退出，她就隐隐约约害怕，觉得这不是个很好的兆头。 这些小女人的心事，姜言可没法跟吕艺臣亲口说。 在喜欢的男人跟前，她也有形象包袱，担心吕艺臣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塑料名媛群，会看不起自己。 就餐期间提心吊胆。 生怕张佳如会过来跟自己搭话套近】乎。 好在这情况没发生。 茶余饭后，吕艺臣叫来了司机，“吃饱了，我让人载你回去。” 姜言可错愕，“不留下过夜吗？” “在公司加班了好几天，今晚我想回家看看。” 吕艺臣揉着发涩的鼻梁。 吕音仪最近不知在弄什么勾当，神神秘秘的，连他都瞒着，他属实放心不下。 姜言可性格乖顺。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没什么怨言。 吕艺臣在她上车后，难得大发善意，给她发了条信息。 不过是简单普通的几个字，让她回到家后报平安。 姜言可却受宠若惊。 吕艺臣看着她回复的表情包，没有了聊下去的欲望。 他经常这样。 总在对照着某一套标准在找替代品，但迄今为止，无人可超越。 只会适得其反，让自己陷入某一种执念。 及时收手吧。吕艺臣在心里劝诫自己。 下一秒，拎着打包好的宵夜，一路导航都不用开，凭着肌肉记忆来到了青锦。 “路过。” 走进屋时，他顺口一提。 但沈知焰没往心里去，蹲下，给他拿了双拖鞋。 “刚好你过来了。” 她指着客厅醉醺醺的吕音仪，“我正要给你发信息说，她今晚住我这儿呢。” 沙发上，吕音仪没半点形象躺着。 头向后一看，看到她哥时扶着脑袋，“我好像喝出幻觉了，竟然看到我那一点都不着家的哥哥了。” “行了。”吕艺臣盘腿坐在她跟前，弹了她一个额头，“不就是前天临时加班，没来得及回去捧场吕厨娘的饭菜吗！” “我最近着实忙。等手头的竞标项目到手就有空了。” “那你现在怎么舍得过来了？” 吕音仪砰地开了瓶酒，递给他。 吕艺臣顺手接下，但不喝。 “我待会要开车。” “没事。我问过知焰了，你要留宿的话就睡客房，今晚我跟知焰挤一挤，怎么着都能挪个窝给你。” 吕音仪拍着胸脯义气道。 沈知焰也从厨房拿了几副碗筷，把宵夜分成几人份。时候不算早，小孩姐陪她们熬到现在，肚子也饿了。 她笑着，拆台道：“你家小妹从昨天离家出走到现在，正闹别扭呢。但我晾你应该没发现。” 吕艺臣耸肩，讪讪然道：“确实是。” “留下吧。”沈知焰小小口咬着马鲛鱼肉，说，“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换成别人一定不行，但如果是艺臣哥的话，那肯定没问题。” 柔和的光线给沈知焰的周身镀了一层晕染滤镜，吕艺臣看着她被烫热的脸，更加衬得她唇红齿白。 语气颇为无奈，“那你还真是信任我。” 但这话，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没留意。 这会儿几个小女孩的话题，已经转移到张佳如身上了。 据吕音仪的小道消息，张佳如的姐姐，张佳夏丢了工作不久就被控制起来了。 涉嫌构成的罪名是洗钱。 因为不参与袁方溪在姜氏子公司的贪污通谋，罪情较轻，但对一个安分守己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张家眼下正在求爷爷告奶奶，想办法搭讪姜氏中能说得上话的人求求情。 可袁方溪作为姜氏内部使用的棋子，在事情败露后都被踢出局，更何况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事情到这就算告一段落了。一群老狐狸要他顶下大部分的罪名，强加给张佳夏账户的金额只会往高了加，不会减的。” “这时候就该弃车保帅，把张佳如摘出来。她底子还算干净，等这事过去了，沉寂个几年再出来，稍加包装下，怎么着都能卖出个好价钱。” 吕艺臣分析完。 一群人醍醐灌顶。 吕音仪率先反应过来，啪啪两声给他鼓掌，“果然是抱着卖猪崽的长辈思维，当断则断，毫不废话。” 她告诉吕艺臣，她知道的最新动态是，张佳如要被送出国了。 这年头出国，对海城的少爷小姐们来说，是个避风港。在圈子惹到什么事，出去躲几年，时间会替他们消淡不利影响。 不知为何，沈知焰想到了徐思甜。 微微挑眉。 不经意对上了姜晓瑜的眼神。 姜晓瑜狗腿又谄媚，凑过来低着声，“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帮你去打听。” “消停下哈。大人的事情小孩别冒头。”沈知焰在守护小孩姐的单纯方面，跟吕音仪如出一辙。 又给她碗里放了根烤肠。 “吃你的。脑子别转悠，我看着晕。” 姜晓瑜瘪瘪嘴，心说沈知焰跟自己相处好歹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发现，她本事其实大着呢。 算了，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她决定私下查，要是能查到什么猛料，一定可以给沈知焰一个大惊喜。 一群大的小的吃饱饭足，夜更深了。 开回家至少半小时，不现实。吕艺臣干脆留下，去地下车库的车子拿换洗衣物。 摁下车锁键。 他有一瞬间感觉到了脊背发凉的感觉。 但环顾四周。 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踪迹。 下楼上楼，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等沈知焰再次帮他开门，站在玄关前换鞋时，他才惊觉后背有一层细薄的冷汗。 “你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他装作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