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的明白特种兵吗》 第1章 参军去！ “是，有什么事找你舅，你舅可是管后勤的，饿不着你...” 说话的男人在大夏天西装革履，硬凹霸总人设。 女人长相精致，眼里含着担忧。 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要参军的新兵——林天。 “行，等到分兵的时候我请去养猪，咱上边可是有人的！” 话音刚落，脑袋挨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爸，又打我？ 现在部队的饮食保障，都跟地方商家采购的，哪有那么多猪让你养。 “想什么好事呢，现在都是跟人合作，养猪，做梦去吧！” “没事，儿子，虽然咱养不了猪，但咱可以吃成猪啊，你到了部队听妈话，别饿着自己。”许雪卉给出她能想到最大的安慰。 “得嘞！您儿子的实力您二老还不清楚，就算是草根，也能咽下去！” 新兵入伍的火车站总是离愁，无数身穿绿军装，佩戴大红花的年轻人跟父母一一惜别。 这群年轻人都是十八九岁，或高中毕业，或考上了大学保留学籍入伍。 很多都是第一次离开家，父母总是担心。 林天不一样，天才小熊猫一枚，18岁就已经大学毕业了。 大学毕业疯玩了两个月，什么刺激玩什么。 今天还在海边冲浪呢，明天到山地滑雪去，不管是潜水还是滑板，什么高空跳伞、攀岩……通通来一遍。 硬生生把自己从白面小生晒成小黑蛋。 还好现在养回来了。 有次，在滑野山时，因动作过于激烈，结果直接卡在树上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胳膊腿没一处好地。 幸好路过一支解放军，被战士及时救下。 当时就脑子一热，当兵去！ “哔哔哔——” “爸妈，集合时间到了，我过去看看啊！” 说完，林天扬了扬手，便迅速转身，小跑着离开，潇洒的很。 一时间，进站口哭声连成一片，叮嘱声不绝于耳。 “路上小心啊，记得打电话。” “穿厚点别感冒了，照顾好自己。” “一定要听教官的话！...” 当其他父母都热泪盈眶盯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说最后的离别话时。 林天早跑的不见人影了。 “哎，这小子，真是没心没肺。” 林志辉低声嘀咕，“他走了，咱俩也该趁机溜了。” “那是亲儿子，当兵都不送送成什么了！”许雪卉对着林志辉翻了个白眼，随即一脸无奈的加快脚步。 转向司机，“李叔，麻烦快一点，我们定的十点的机票！” 有亲情，但不多，主要不能耽误赶飞机。 作为富二代，两人非常有自知之明，公司都交给经理人打理，每天最愁的事就是去哪里玩。 生了儿子，也不围着他转，把他扔给老一辈，依旧是二人世界。 就是这个儿子，上学的时候就嫌同龄人幼稚，一路跳级，没想到18岁就毕业了，两人还以为基因突变。 直到林天毕业后玩遍龙国，上天入地没不敢干的。 没错，是咱林家的种。 他们又不要求儿子挣钱，也不追求他有大志向， 活的快乐就可以，只要不创业，还是美好明天。 * 火车上，车厢里一片沉默，新兵们的眼中还带着未完全干涸的泪痕，显然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 林天正坐在座椅上，专心致志的研究大红花。 以为是批发的，没想到还挺结实，用布做的。 找到了一个接口，那就不好意思了，现在不是我能做主的时刻。 顺着头，一直往下撸，红丝带一下抽了一米多。 突然卡住了，遇到节点。 “嘿，我还不信了！” 他正要大干一扬时，胳膊被人怼了一下。 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质朴的圆脸男孩站在他旁边。 嘴里呲着牙，笑得特别憨厚。 “吃苹果。” “谢谢谢谢。” 他也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管巧克力递给他。 “这，这咋都是英语，俺看不来。” 林天哈哈一笑，“没事，俺娘非给俺塞的，吃不死人！” “吃不死人就行。” 那人松了口气，笑容瞬间又回到了脸上，眼睛一亮，“嘿，恁，恁也是河豫嘞！” “我，我，我不是河豫嘞！” 看着二胜的眼睛，林天也笑出来。 这一笑把王二胜都看呆了，情不自禁开口，“娘嘞，你这长相咋来当兵了。” 没注意看感觉林天比别人高一点，凑近了才发现长那么英俊。 林天扬起嘴角，“无间道2不拍了？” “啊？” “德华怎么也来参军了。” 二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脑子一转，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林家人就没有丑的，林天更是结合男女老集大成优点，五官长得好，精致帅气。 尤其皮肤还白，走街上回头率超高。 周围人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林天，有此子，吾危矣。 王二胜天生自带喜感，人也热情，拽住林天开始说天说地。 林天也是闲不住的人，一开始碍于大家都很安静，也没敢吭声。 现在有二胜这个自来熟，他可来劲了。 “我跟你说，这两个月我干可多事了，去了好多城市，什么岛冰，火山，咱都见了一遍......” “羡慕，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 “有机会我带你去滑雪，从两千米山上往下蹦，那感觉，酷毙了！” “真嘞!那我可当真了，以后我就跟你混！” “放心，跟着哥混，三天饿九顿，吃得不好也能瘦！” “啊？” “哈哈哈。” 一座人都被王二胜懵逼的表情逗乐了，一看他身上，还真有点小胖。 都是十八九岁大小伙子，悲伤就那么一会，主要还是对新生活的好奇。 “到时候你饿了来找我，我家开饭店的。” 一个比二胜还要胖的大胖立马接话，不用他说，也能猜到。 “吃完饭还能来我家，运动健身一条龙！” 都在一个车厢了，哪怕不是一个班也是一个新兵连的，早认识认识不是坏事。 随着车轮的嗡嗡声，天色渐渐变暗众人七扭八扭互相靠着。 “天儿，你能睡着不，我带了毯子给你盖？” 王二胜看着林天那张白净的脸，眼神有些狐疑，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 不像他，糙得很，不挑环境不挑地。 “不用不用，我睡眠质量好得很。” 林天顿了顿，接着懒散地靠在座椅上，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突然就像是切换了一个模式，整个人的呼吸平稳下来。 “天儿？天儿？” 王二胜用食指探到他的鼻息，呼吸平稳。 “我嘞个乖乖，一秒入睡啊！” 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部队生活，开始啦~ 第2章 还没到地就要挂了？ “所有人注意！前方到站！” “到站了到站了，别睡了！” “洗把脸，精精神神下车，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第一印象很重要！！” 车上的负责人，拿个大喇叭，声音穿透整个车厢，从头到尾，睡眠再好的人都被吵醒了。 “天儿，天儿，起床啦！” 林天仍然闭着眼睛，坐姿是所有人里最端正的。 身体依旧随着车厢的晃动略微左右摆动，要不是眼睛没睁开还真以为他醒了。 “没事，还有时间，到了再喊我。” 声音带着一丝懒散，又沉沉睡过去了。 到地方了，王二胜站了起来，低头看向还在昏昏欲睡的林天，看着他完全没有打算醒来的样子。 王二胜眯了眯眼，笑了笑，伸出罪恶的双手。 大拇指和食指一张开，迅速夹住他的眼皮。 林天只觉得眼皮，呲一下，就被迫睁开了，王二胜的大脸一下填满了他的视野。 “哎呀妈。” “起了，走吧，时间到了。” 二胜带着林天起来，顺着人流就往前走。 下了车，林天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一些。 发现大家已经都整整齐齐地佩戴好小红花了，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显得如此正式。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脖子，他的大红花也老老实实挂脖子上了。 回头一看，二胜憨厚的脸庞，露出笑意。 这兄弟行！ * 林天抬头看看，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太阳洒在他脸上。 日出东方，好兆头啊！ “集合！” “集合！” “全都过来集合！” 列队，点名，各自检查行李，然后站到大卡车旁边。 军用大卡车可没有梯子，车厢挺高的，快到他胸口了。 林天没有丝毫犹豫，双脚用力一蹬，身体灵活腾空，没有停顿就稳稳地上车厢。 把行李一放，探出头，对王二胜伸出手。 “二胜！先把行李给我！我拉你上来！” “好！”王二胜闻言，急忙一边抓紧行李，一边迈步向前正打算将行李交给林天，伸手过去，却突然听到了一声严厉的喊叫。 “停停停！你俩干什么吃的！旁边有扣不知道打开啊！”一个身形健硕，气势十足，一看就不是善茬，对着两边站岗的大喊。 林天一怔，四处看看，发现四辆车的其他士兵都还老老实实待在车旁，就自己已经上来了。 “哟，身手不错啊。” “那是！咱可是登过...” 他本想吹嘘一下，话到嘴边，看那人似笑非笑的脸，识时务的没往下说。 “挺能耐的。”班长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冷冷地说道，“让你们上车了吗？既然你都上去了，那你们这队就不打开了。” 林天撇撇嘴，不打开就不打开。 “来，二胜！”林天喊了一声，迅速伸出手。 二胜顺着他的手，挣扎了一下，还是有惊无险的上来了。 “不是，胜哥，你真得减减肥了！”林天一看自己的手都被掐红了。 “嘿嘿，别看我重，身上肉都是有用的。” 王二胜跟林天，一人一个，其他人也跟蚂蚁搬家一样，一个个排队上车。 “不用。” 一个新兵冷着脸拒绝了两人的双手，自己爬上去了。 王二胜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一滞，显得有些无措。 这是他第一次遭到明确的拒绝。 林天安抚的对着王二胜笑了笑。 “没事儿，咱们还省力气了。” 车厢里 “都别不说话啊，哥几个介绍一下自己！” 车厢里，沉默的气氛被林天一嗓子打破。 他一手扒着车门边沿，脸上带着几分灿烂的笑容，眼神清亮。 “我叫林天，苏省人，今年18！” 林天率先开口，向车上的战士们介绍自己。 紧接着，在他旁边的王二胜也开口捧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俺，俺叫王二胜，河豫老乡！我家种苹果的，大家想吃苹果都来找我！” “我作证，他家的苹果又大又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接过话茬，“我叫孔宝瑞，来自鲁山。” 孔宝瑞是跟他们一节座椅的。 “我叫福满德，也是鲁山人！”紧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在火车上有一面之缘的大胖。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真对得起这个名字，满身都是福。” “哈哈哈哈！”车厢里顿时一阵爽朗的笑声。 在没有互相不熟悉的时候谈论家乡是最好消除屏障的方式。 大家开始有谈理想，谈来当兵的原因。 林天开了个头就当起了捧哏，谁说话都硬说上两嘴。 “我是看了特一，特别想当特种兵，一看就可帅了！”孔宝瑞一句话一下打开了话茬。 “小庄！” “同道中人啊！” 旁边的王二胜猛地点头，手一挥，满脸激动，“我最喜欢小影，可惜...” “我喜欢第二部，狙击手！听上去就很酷！” “你这什么落后消息，已经播了。” “不知道还会不会拍三，我希望能拍空军的故事，我本来还想去空军的，体检没过去！”一个瘦瘦的年轻人半仰着身子，一脸遗憾。 “我还是爱三多，兵王啊！”福满德揉了揉肚子，语气中透着崇拜，“我这体型，要能练成三多的样子就好了！” 听着战士们的讨论，林天陷入迷茫中。 怎么大家都看过？难道就他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就知道个名字，里边讲什么一点都没兴趣。 说实话，要不是解放军那一救，还真跟部队没缘分。 “那天哥，你是为啥来当兵啊。” 林天微微一笑，没有多解释，这样的行为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保家卫国当兵入伍哪还需要原因！” 他抬了抬下巴，语气坚定，信仰纯正。 在他身后，仿佛散发出金色的光。 好闪，好亮，好刺眼！ 突然，一个急转弯。 林天在最靠近车门处，屁股离地了，在那一瞬间，他脱离了地心引力。 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旁边的福满德。 福满德不多让，直接伸出双臂，一把将林天牢牢抱进怀里。 “林天，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会飞出去的！” “咳咳，福哥，你再不松手，我就是唯一一个还没进新兵连就被压死的新兵了。” 福满德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胳膊牢牢按住林天的脖子，差点把人勒得翻白眼，脖子都红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把住力气。” 林天大口喘着气，揉揉脖子，“福哥，你......怎么过的体检？” 林天话音刚落，旁边几个战士顿时起哄，“对啊福哥，你这体型，过体检是不是作弊了？” “我家开饭店的，为了当兵，我特意减了四十斤，瘦得跟杆儿似的。” 他说到这儿，肚子上的肉颤了颤，“结果一通过体检，心放下来了，又涨回来了。” 众人乐成一片，笑声传到驾驶舱。 第3章 终究是小胖承担了一切 “这届新兵还挺活跃。” 坐在车厢前头的老班长，听着后边一阵一阵的笑声，咧嘴笑了笑。 “呵呵，珍惜现在的笑容吧，” 司机微微一顿，转过头看了一眼后方，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到了地方，哭都哭不出来！” 老班长挑了挑眉，“给他们来个刺激的！” 司机应了一声，握紧方向盘，猛地一打。 一脚踩下油门，一个大转弯骤然来临！ “哐当！”整个车厢猛地一晃，连车门都发出一声哀嚎。 “哎呦！” “卧槽——！” “这怎么开车的！我感觉是故意啊！” 王二胜被惯性甩得一屁股坐到了通道上，没顾得上站起来。 仰着脸冲司机的方向喊，“师傅，这车还能稳一点不！” “跟旁边人都抓紧紧，飞出去可没人救啊！” 林天这次不用靠福满德抱，因为全车人都飞起来了。 他不觉得难受，反而觉的很刺激。 这才哪到哪，在不计过山车的十分之一。 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还挺带劲啊。” 王二胜爬起来，揉了揉屁股，龇牙咧嘴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屁股有点疼。” 每个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准备来面临接下来更大的冲击波。 行动起来，不管之前聊没聊过天，认识不认识，统统拽住身边的人胳膊。 脚下死死顶住地面，尽量将身体向前倾，三角稳定姿势。 正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到了？” “没有吧？怎么那么快，可能加油呢！” 没等众人思索明白，外边已经传来叫喊声，语气里透着严厉。 “所有人！下车！” “快！” 林天反应最快，别人还不知道在干嘛，他就把帽子带上，整了整衣领，腰带系紧，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 “磨磨唧唧干嘛呢！” 林天一下车，面前一条大路，周围好像只有四周这一处建筑。 抬眼一看，尽是黑着脸的班长。 “哦吼，好吓人的场面。” “站好站好，别说话。” 福满德低声提醒，一脸严肃，拉着林天的袖子。 只不过严肃的表情，在他饱满的脸上，格外逗乐。 他有一瞬间差点没绷住，死咬了下舌尖，才忍住。 等所有人都下车后，带队老班长整队。 “稍息，立正！” “应到88人，实到88人，全都交给你们了。”站在最前面的班长说完敬了个礼。 “辛苦。”军官回了个礼。 林天挑了挑眉，一杠三，上尉，新兵连连长吗？ 身后排了十来个士官，应该是他们的新兵班长了。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身边突然站起了一个跟他身高差不多的人。 前边还在办交接手续，林天很想转头看看他的班长，硬生生忍住了。 无他，经过一路上其他战友的科普，他已经对流程有点熟悉了。 王二胜这个特种兵爱好者，着重给林天讲述了小庄的行为，生怕他也一个冲动，得罪班长。 一般这种刺头，在新兵第一面就显露出来。 这种人在新兵连，通常活的都不怎么轻松，林天虽然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 可他又不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可不愿意当这个典型。 新兵嘛，立威多么正常的事。 就像小时候，班主任上来第一件事，一定要绷着脸，小孩子才会怕。 大人也是一样的，立威立住了，后边才好带。 一车人咬死了，能忍则忍，一定不能当出头鸟。 “会不会走路！” “你是在顶嘴吗！” “二十个俯卧撑！” “......” 还没上路，就听见隔壁班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 郭远鹏从班头走到班尾，步伐沉稳，目光锐利。 意外的是，居然没人跟他对视。 尤其那个小胖，一看他过来，就打哆嗦，硬生生转移视线，他有那么吓人吗？ 找茬都找不着地方。 看着眼前十个人，虽然站军姿不是很标准，态度一看就端正。 郭远鹏冷哼一声，“呵，看来这是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也不废话，“向右...转。” 带着一班就往宿舍走。 * “你说那个毕业了的兵也在我们连？” 蒋腾飞给带兵班长递了一根烟，眼神盯着新兵离开的方向。 “是啊，就刚才第一个下来那个。” “是吗？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个，净关注后边那个大胖子了。” 现在大学生入伍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稀缺了，只是每年分到边防团的没有多少。 更别提这种重点大学的，上边还有政策，有些给的条件很丰厚，一入部队就是士官了。 很少分给他们这种单位。 “他是毕业后来的。” “多大？” 毕业后，那不得二十多了。 不是年龄歧视，现在义务兵就两年，能留下来的才会着重培养。 “才18岁。”老班长突然补充了一句。 “18！”蒋腾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巴能塞鸡蛋。 “对，据说跳了好几级，刚满18，不然都过不来。” 听见这，蒋腾飞点点头，心里还是惊讶。 本来不是定的他当新兵连连长，定的人突然过不来，让他临时顶上的。 新兵的档案都没看全呢。 蒋腾飞，站起身来，拍了拍班长的肩膀，“好，谢谢班长，我这过去看看。” 老班长吐出一缕烟雾，“又是一年好时光，祝你们好运。” * 新兵连是单独的一个区域，标准的宿舍楼，食堂，操场，面积很大。 四周隐隐约约能听到其他连队训练的声音，一路走来都很干净，连个树叶子都没有。 宿舍门前 “进去吧？还让我请你们啊？” 一路上班长都没说话，整的一群人心里一直敲鼓。 听见这冷嗖嗖的声音，林天的心一下放下来了。 脸黑音冷，就这个调调，符合刻板印象。 “班长，您不进去我们哪敢动啊。”林天说完这句话，就见郭远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走进了屋里。 林天后悔了，拿起手轻轻拍在自己的帅脸上，嘴怎么那么快。 立马紧随其后，拿着行李乖乖的放在门口。 其他新兵感受到这种气息，乖乖的把包安好，排排站好。 “都坐下吧。” 郭远鹏的话，这时候就是圣旨，新兵们终于敢动了。 “哎呦！” “卧槽-” 林天一转头，地上躺个人。 只见小胖委屈巴巴坐在地上。 大胖有些慌乱，一脸不好意思的对着王二胜伸出手。 “二胜，没事吧？” 没等他回话，福满德一个使劲，就把王二胜从地上扶起来了。 小马扎也因为剧烈的晃动翻了个跟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赶巧了嘛不是，俩大块头看上同一个马扎。 一屁股下去终究是体重轻的受伤害！ 第4章 到了班里成老幺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远鹏，是你们的新兵班班长。” 郭远鹏说完，巡视了一遍所有人。 “未来的三个月，我们都会同吃同住，同甘苦共患难，我希望三个月内，咱们班的人就是当第一的尖尖。” “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人答到！” 说完，郭远鹏掏出腋下的文件夹，开始点名。 这一遍点名主要是让名字与脸对上号。 毕竟一下车，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起码看上去还行。 “王二胜！” “到！” 王二胜紧张地站得笔直，语气急促，手都在颤抖。 郭远鹏朝他点点头，眼里带着一丝微笑。 “不用那么紧张，坐下坐下，认认脸。” 他咧开嘴笑了笑，连忙坐下。 “嘿嘿，班长，你这么说俺就放心了，我一来看你黑个脸，让我想起来上学时候的教导主任，以前老抓俺，有一次...”他越说越起劲，话匣子一打开，停不下来了。 林天坐在他旁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裤脚。 “天儿，你拉我干啥，我还没讲到后来咋回事呢。” 郭远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他讲，我也想知道他最后把人小女孩怎么了。” “后来人家家长找来了嘛，我就碰了一下人家，就让我回家去。” “那你真扒拉人家小女孩了？”郭远鹏挑了挑眉，目光戏谑。 “冤枉啊！真不是我啊！”王二胜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好了好了，下一个。” “谢苇从！” “到。”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郭远鹏皱了皱眉，“大点声！” 谢苇从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身体微微前倾，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谢苇从！” 谢苇从就是来自丰丰的，家里人嫌他缺点男子气概，放军营锻炼了。 “福满多！” 没人回应，他微微皱眉，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福满多！” 还是没有人答应，郭远鹏眉头皱得更紧了，“福满多没来吗？” “班，班长，我叫福满德。” “福满多是泡面...” 福满德可委屈了，这么大块头老被人叫错。 “哦哦，不好意思啊。” 这场小插曲让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新兵们看着福满德憨憨的表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二胜甚至直接拍着腿笑，憋得脸都红了。 郭远鹏顺势挥挥手，“行了行了，别笑了，继续点名。” 接下来，新兵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刚刚还紧绷着的神经，现在明显松弛了许多。 只不过，有一个兵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表情。 在众人逗趣的时候甚至没有眼神。 “陆傲！” 一个瘦削的身影站了起来，站姿笔直，目光平视前方，眼里却透着一股冷意。 “到，我来自三山。”声音低沉而简短，没有多余的语气，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林天好奇打量着这个战友，就是他拒绝了他的帮助，好有性格一人。 体型精瘦，性格高冷，眼神里有股煞气。 郭远鹏心里微微一动，得格外留意。 “李强！“ “到！” 将近两米的大高个，体格魁梧得像个铁塔，站起身，林天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介绍一下自己。” 李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也是来自三山的，我是体育生，大家有训练上的问题可以问我，我是十项全不能冠军！” “什么意思？” 李强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我练了很多项，什么训练项目都会一点，但都不太行。” 全班哄笑，郭远鹏嘴角也微微扬起，点了点头，“好，十项全不能，坐下吧。下一个！” “林天！” 林天一个激灵站起来，“到！” 林天咧开嘴，笑得两眼弯弯，“我是苏齐的，今年18岁，多多关照啊。” 说完微微一笑，显得一脸无害。 ...... “现在，给你们半个小时，自己把违禁物品找出来，分床位，一会儿我来检查。” 说完，郭远鹏就走了。 新兵连之所以被称为最苦的日子，一方面是训练多，科目多，要在短短时间里把一群社会人，训练成军人。 另一方面是真的苦，娱乐项目几乎没有，手机、扑克、麻将是绝对禁止的。 当然，还有心理因素，到新环境不适应是肯定的。 “愣着干嘛！我要选这个，别跟我抢。” “天哥，你不说也没人跟你抢的。” 只见林天一把把自己行李放在班长上边，谁也没想跟他抢这个位置。 “说多了你不懂！” 林天拍拍床板，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睡觉太死了，怕你们都到操场了，我还在这睡觉呢！先下手为强，懂吧？” 不到几分钟，大家都选好了自己的床铺。 大部分人挑的都是离自己行李近的地方，反正睡哪不是睡。 分完床铺分柜子，一人一个。 “哥们，你家是种苹果的吗，拿那么多，能解决吗？” 李强看王二胜，床上摆满了，出言调侃。 “俺打听过了，一般东西不让拿，苹果顶饿还不违规，来来来......” 说着，王二胜就从兜子里拿出来，开始给大家分了起来。 “都别客气，拿着吃，吃不完放柜子里。” 大家都很友善的谢过，除了一个人。 “不用，我不吃这些。” 陆傲冷冷地说，连头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却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整个宿舍一下安静了下来，原本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 王二胜的手一下滞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胜哥，我爱吃我爱吃，全放我柜子里！” 林天大大咧咧地一把从王二胜手中抢过苹果，打破了沉默。 “好，不对吧，我8月的，你几月的。” 王二胜今年快19，他是家里的老幺，一直都是最小的，见谁都叫哥，林天这一声胜哥让他有着一种全新的体验。 “我，我也8月的。” “几号？” “八月十八。” “那你比我还小，亏我还叫了你那么多声天哥。” 林天是卡着年龄线进来的，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全班最小的。 “嘿嘿。” 林天不语，只是一味的傻笑。 “我二十。” “我十九。” “我二十一了。”李强说。 “我，我也十九。”谢苇从说。 “陆傲，你呢？” “二十。” 还真是高冷。 “诶，你们了解部队吗，是不是真的像人家说的，天天训练，没有自由啊？” “我知道我知道，特一里小庄他们就是这样的，不过就演了三集，应该不是很困难！”王二胜率先抢答。 “你要走小庄的套路？” “不，我走得是陈喜娃的套路，最好分到普通连队，快快乐乐过两年。” “义务兵好像假期都不是很多，我听说有事可以请假。主要还是看兵种，听说还有人能开坦克呢！” “那我要去，我报报名！”福满德一下来了兴趣，坦克，多酷啊。 众人看着他圆润的身材，沉默了。 林天暗暗思付，不一定能进去啊哥。 “我来是打枪的，我太向往打枪是什么感觉了。”谢苇从小声的声音，说起枪，也大声了。 在座的所有人，谁小时候不玩枪。 小男孩的玩具，一度跟枪划上等号。 跟小伙伴玩打枪游戏，打子弹，比比谁打得好。 连公园里都有打气枪的游戏。 一提起这个话题，大家表情明显丰富起来。 “小庄打了49环，我一定紧随他的脚步！” “大家可以放心，我来之前好好练了，有我在，咱们班，就是第一！” “啊？那，那我没训练过......” 第5章 想女人了？ “不用担心，咱们要是什么都会也不能来这里，先别说这些，先给我解决解决这一堆。” “辣条！” “硬通货，我听说部队里的饭没味，一开始还想带个女人过来，目标还是太大了。 “女人？” “老干妈啊。” 宿舍瞬间爆发出一阵笑声。 “先别笑了，这往哪藏，我不想上交啊。” 林天拿着一包辣条，恋恋不舍。 这可是陪伴他走南闯北的小辣条。 在山上，吃一口，提神醒脑。 吃两口，干劲不少。 吃三口，烦恼全抛。 “要不，先塞被子里？” “不成，还得叠军被呢。” “柜子里？” “不成，一会儿要查！不然……”林天话音未落，王二胜灵光一闪，眼睛一亮，“你吃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 林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辣条分给班里九个人。 “别愣着啊！拿着吃！”他说着，还贴心地撕开包装，一个个塞到大家手里。 “宝哥，给。” 孔宝瑞拿过辣条，闻了一口。 “就是这个麻辣麻辣，爽。” 连陆傲都被塞了两包。 陆傲皱了皱眉，想把辣条扔出去。 林天冲过来，双手合十，趁陆傲愣神的功夫，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根辣条。 陆傲满脸无语，冷冷地看着林天：怎么能有这么自来熟的人？！ 吃辣条的同时，大家被辣得直喘气，渴得不行。 王二胜赶紧贡献了自己的苹果，直接拿到人手一个。 满宿舍一边啃辣条，一边啃苹果， 总而言之，等郭远鹏半小时后来查班时， 每个人额头上都冒着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垃圾桶里，还有半桶的苹果核，包装袋被压到了底。 他嘴角抽了抽，没多说。 新兵嘛，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虽然他是第一次带新兵，可自己也是有七年军龄的老兵了，对新兵还是很宽容的。 “再强调一遍，手机，不能拿，现在有拿了的，自己主动交出来。” 突然，李强小声嘀咕，“报告，班长，不是说可以跟家里联系吗？” 郭远鹏转过头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给家里报平安，每周有一次机会，用公共电话。” “啊？”李强瞪大眼睛，一脸不情愿。 郭远鹏走近一步，站到他面前，抬手指了指，“拿来吧。” “什、什么？”李强愣了愣，装傻充愣。 “手机。”郭远鹏直视着他，语气更沉。 “别吧，我刚在q上加上一个小姐姐。” “别说小姐姐，就算是你亲姐也不行！” 李强咽了咽口水，磨磨唧唧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台新手机。 他一脸肉痛地递过去，低声嘀咕，“再见了，我的小四。” 林天恋恋不舍的看着小五，最终还是交上去了。 郭远鹏点点头，还行，起码班里没有明显的刺头。 新兵带好了能给自己履历添一笔，明年转三期。 他对手底下的兵还是有希望的，他的新兵，就得当最好的， “现在，把床铺收拾好，门口集合。” 新兵，有些经过训练有意识。 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接触，坐床拉椅子这种小事，慢慢教吧... 很快把宿舍收拾干净，来到门口集合。 他们宿舍很占便宜，118. 一楼中间，他们出去后，站在中间位置。 等其他班从楼上下来。 有两名军官已经在最前面等着了。 两名上尉。 林天一出宿舍就注意到了。 就是在团门口见到的那名军官，旁边那位不认识。 等所有人都到齐，右边的上尉率先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兵连连长蒋腾飞。” 说完敬了个军礼，对着一众新兵自我介绍，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他转向旁边的上尉，“这是你们的指导员，岳怀瑾。” 岳怀瑾微微一笑，站到台前，语气亲切。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兵连的指导员，岳怀瑾。三个月之内，咱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岳怀瑾笑着对新兵介绍自己，叮嘱一些事项。 林天看着台上的岳怀瑾，总觉得看着眼熟。 像谁呢？ 对！赵刚。 亮剑里那个政委，长得不像气质很像，岳怀瑾就给他这种感觉，文质彬彬，很亲切。 部队里很常见的组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就像李云龙跟赵刚，松弛有度才能让新兵尽快适应军队。 后来，各个排长陆续开口介绍。 “二排长。” “到！” 一个声音洪亮的青年站了出来，他下身的肌肉线条明显，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健硕，气场也异常强大。 林天他们是二排一班。 原本他听到分到118宿舍时，还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一班”的魔咒。 从上小学开始就是一班，后来跳级中学都是一班。 到了大学，更是打头阵，2011班。 他成绩好，大多数都是第一名，常年跟一过不去了。 他严重怀疑，这就是他至今没脱单的原因！ 没想到，现在还是一班，二排一班。 等新兵连各级领导都介绍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蒋腾飞没有废话，下令让个排长带着队伍前往食堂。 ...... “知道现在要干什么吧？” 蒋腾飞站在食堂前边，笑眯眯的对着新兵说。 “拉歌！” 现在也不是封闭的。 谁家里不认识几个当兵的。 饭前拉歌，部队传统。 蒋腾飞笑着看着新兵们，“对！就是拉歌，你们会什么啊？” “我的祖国。”有人率先提议。 “打靶归来。”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团结就是力量……”也有不少人报出这个耳熟能详的歌名。 蒋腾飞点了点头，“行！就这个，团结就是力量，一排长，起个头！“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即便有些人唱得走音，节奏也不太对，但总归，一首歌算是完完整整唱完了。 唱完之后，众人就在各自班长带领下走进了食堂。 第一天，除了一些着急的班长，给大家一个适应的缓冲期。 上边这些领导都管的很松，乐呵呵的，让新兵有种春风拂面的感受。 没整什么幺蛾子，总体来说，第一天算是非常和善。 第6章 萝卜开会 上车饺子下车面。 大多数新兵入营第一顿都是面条，象征细水长流。 主要是新兵到的时间不一致，面条切好，来了下锅。 卤子贴心的做了好几种，西红柿鸡蛋，肉臊子，素臊子，甚至还有可以要求班长给你现浇热油，油泼面。 每个人的碗里都放了个煎鸡蛋，还有榨菜丝儿，辣萝卜。 红剁椒，醋，不合口味自己调。 “同志们，再一次欢迎你们来到168边防团。” 蒋腾飞站在饭堂中央，声音浑厚，“军营是个大熔炉，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互相认不认识，只要你迈进了这扇大门，就是兄弟，是战友，是家人！” “别的不多说了，大家开始吃饭！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说完，蒋腾飞和岳怀瑾率先动筷，紧接着班长才发号施令，让大家坐下。 谢苇从一边扒着饭，一边抬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林天，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嘴张了又张，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林天，你到底是哪里人啊？” 只见其他新兵已经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有些南方人吃阳春面，香油打底，去前边打上素汤。 旁边打热油的班长排起长队，等老班长给打热油。 食堂一时间全是吸溜吸溜的面条声。 只有林天，每一个档口跑一圈，还没动筷。 “我啊，就爱大龙国的美食，你抓紧吃，不用管我。” 说完，林天又往碗里狠狠加了一勺醋，拌匀。 他是那种吃火锅能调三种蘸料的人，油碟麻酱干碟，必不可少。 既然有的选，一定要物尽其用，所有卤子来一遍。 只见林天碗里的码子已经比面还多。 萝卜开会，群英荟萃。 林天把码子拌开，才开始吃他来军营的第一顿饭。 吸溜吸溜，一边吃一边搅开。 “要是这时候来一口小麦果汁就好了。”福满德打个饱嗝，感慨。 “有的。”林天接茬。 王二胜更是星星眼看着他，“天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渠道？” 林天笑得一脸神秘，慢悠悠地补充，“话没说完，那是几个月后的事。” “害。” 禁酒令08年就发布了，只不过，在基层，还是有许多单位没有严格执行。 但不管什么兵种，都有一个共识--新兵连禁烟禁酒。 郭远鹏看了这群新兵好几眼，万千汇成一口气，算了，第一天。 一顿饭，整整吃了半个多小时，众人才走出食堂。 ...... “班长，我们现在要干嘛去啊？” 郭远鹏带着新兵走的不是来的路，又开展新地图了。 “领个人用品啊。” 带着他们来到库房。 部队给新兵派发个人用品。 两套长袖作训服，两套短袖体能服。 除了服装，还有生活用品，被褥，床单，被套、枕头等等...... 还有经典小黄盆，牙刷、牙膏、暖水瓶、马扎等。 “这个就不用了吧？俺来时候带了好几条呢！” “你要搞特殊？给你就拿着！” 林天探过头，只见王二胜手里拿着两个大裤衩子。 还挺贴心的，全包啊。 内衣、背心、腰带都是新的。 更别说各种各样的包，挎包，背包，还有茶缸。 总之，这些方面，给新兵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蚂蚁搬家一样把这些东西搬回宿舍，把东西放好。 林天一回宿舍，就迫不及待的把新衣服全换下来。 打上腰带，精精神神。 “娘嘞，小天，你这内裤怎么还带字母的？” 本来东西就多，大家都很忙，把东西全都叠好放好。 打扫卫生，懒得管别人的事。 但是王二胜没控制声音，太响亮了。 “我看看我看看，真的诶，这是啥k...C?牌子货啊。” “这一条得好几千呢。” “真的假的，让我瞅瞅。” 其他几个新兵也凑过来了。 饶是林天自认为脸皮挺厚的，也遭不住被人看裤衩子啊。 林天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抢回自己的内裤。 然而，王二胜眼疾手快，转手就把内裤递给了福满德。 “我看看，嘿，这布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胡说，明明我摸着挺软和的！” “是不是真的几千块的布料和我几块钱的布料有什么区别，没准就是个噱头。” 孔宝瑞狐疑的看着手里的布料，“这么神奇吗，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等等等等！” 林天见局势不妙，决定不再等下去，猛地一跃起，扑过去抢自己的内裤。 “我那里还有一堆，等有空了，一人一条！ 林天一看再不拦着这人就要闻了，一把跳起来，把内裤抓进自己的手里。 “天哥大气！” “富哥，求抱抱...” “滚呐！！” 只有陆傲，默默地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擦拭，一边皱着眉头，显得十分不耐烦。 那张冷峻的脸上，明显写着几个字——“我不想参与”。 低气压从身上散发出来，新兵们自觉离他远远地。 ...... “好像部队也没那么邪乎，以前听人家说，什么都要规定时间，但今天发现，都是自助餐，吃多少拿多少也没人催诶。” 闹一会，众人坐在小板凳上闲聊。 “是啊，网上都说特别严厉，新兵特别惨，还要给老兵洗脚！”新兵伍琛怯怯的说。 “不会吧？” “真的，有些地方还打新兵，反正也没人知道，我表哥就是，两年到了，连长来劝都不行，死活不在这地待了。” “那你怎么还来了？” “没考上大学呗。” 这话一说，几个新兵纷纷附和。 对普通家庭而言，当兵也是一条出路。 在部队这几年，还有津贴，出去后还有退伍费。 而且部队不用操心，什么都包了。 而且，要是表现突出，考上军校，以后就是军人了。 义务兵跟职业军人还是不同的，军人就是职业，和医生，公务员这种差不多。 别人问什么工作，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军人，而不是笼统的一句，当兵的。 “部队里能抽烟吗？我受不了没有烟的日子啊。” “新兵肯定是不行啊，一般不可能给新兵抽烟的。” “啊！我妈逼我戒了一年烟都没戒掉，现在当个兵要戒了。” “没事，咱到时候偷偷抽，不被发现就行......” 林天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还对着新衣服臭帅呢。 实在是，插入不进去这个话题，他说什么都好像在炫耀。 他没有学业上的压力，已经毕业来当兵的。 就算没有家里，凭他自己的能力也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更别提他家里是真的有家产要继承。 一旁王二胜鬼鬼祟祟，凑到林天身边，小声说，“诶，小天，你抽烟吗？” “我，我不抽。” “啊~” “你要干嘛？” “我在鞋跟后边别了两根烟，还想着最后的狂欢呢。” “鞋后跟？你不硌得慌？！” “没事，我做了保护了。” 王二胜也说不清楚怎么不跟离他最近伍琛一起去，他就觉得林天性格好，跟他和的来。 就是有两根烟也想分给林天一根的那种。 “emmm，这样吧，等晚上熄灯后，去厕所，我给你放风。” “还得是你！” 第7章 完啦 新兵连会议室 “现在汇报各班情况......” 等汇报差不多了，指导员岳怀瑾微微皱眉，紧盯着几位在接兵路上就吵吵嚷嚷的班长。 “我知道一些班长着急，这次，大伙的情况都差不多，新兵的成绩从某一方面决定了能否有下一阶段。” “但我还是老生常谈提一句几率，注意方式方法。”他停了一下，语气愈加严肃，突然抬起头，“去年某军区一个新兵捅班长这种恶劣事件，我不希望能在咱们连重演。” “打骂新兵，甚至侮辱新兵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想提高成绩，自己想其他方法。” 蒋腾飞严肃的补充：“没错，说实话，我知道有些必要的手段，是可以允许的，但要是出现恶劣事件，别怪我不客气。” 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 “老郭，走那么快给新兵洗脚去啊？” “不用你管！” 郭远鹏头也不回，脚步更加匆忙，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和其他班长骂骂咧咧的风格不同，他打算走怀柔政策。 一下车，这帮小子看着就不是找事的人，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 郭远鹏觉得自己在第一天，还是要走自己的路。 想当初，他新兵连的时候，他班长就是那么做的。 当时，还是稚嫩的郭远鹏，两行泪直接飙出来了。 太感动了，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好过。 其他先不说，那一个晚上，让郭远鹏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决定如法炮制，给这些小兔崽子们来一下。 于是，一到宿舍，就开始计划。 “先别忙了。” 郭远鹏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他摸了摸后脑勺，清了清嗓子，“辛苦了一天，大家坐下来，歇会儿。” 他们不敢动，站在原地。 “愣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郭远鹏一边说，一边走到自己的床铺旁，干脆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都过来，别拘着。” 硬朗的脸上，突然泛起诡异的笑容。 “第一天到连队，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谢苇从小声回答，声音轻的像蚊子哼哼。 “就还行啊？那看来我这当班长的还不够意思啊。” 离郭远鹏最近的林天甚至觉得背后一凉，余光一瞥，发现门没关，冷风正往里钻。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想：完了完了，这班长该不会是要训我们吧？ “都收拾好了，班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什么吩咐，咱们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比你们早来几年而已，不用那么客气。” “最前边有热水，走，拿上盆，接热水。” “好。” 到了宿舍，林天自然的把鞋袜一脱，把累了一天的脚放进盆里。 热气腾腾的一泡。 “哦吼——舒服！” 正当林天闭上眼睛沉醉在这一刻时，突然觉得脚上有种非同一般的触感，滑滑的、凉凉的。 这让他想起来某次在林子露营里，也是这种凉凉的感觉，一睁眼，一条蛇正顺着脚往上爬，吓得差点心脏停跳。 猛地睁开眼，惊得条件反射般往前一踹。 “啊！”脚用尽全力向前伸去。 “咚！” 林天感到脚踝撞到了什么硬物，定睛一看，他瞬间石化。 自己的脚，停在了班长郭远鹏的脸边，差几厘米就碰到了鼻子。 盆，就在郭远鹏的头上。 头发稀稀拉拉贴在额头，落下洗脚水。 而郭远鹏脸上，还有没收回去的笑脸，僵在脸上。 “完啦！” 其他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张大嘴巴。 连高冷的陆傲都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天。 “班长班长，对不起，我脚太敏感了，真不是故意的！” 郭远鹏抹了一下脸，呲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 “我帮您擦擦！” 林天急得手忙脚乱，赶紧抓起自己的毛巾。 扑过去往郭远鹏的头上一盖，一顿狂揉。 毛巾搓得哧哧作响，力气之大，郭远鹏差点被按得站不稳脚。 “好了好了，真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 郭远鹏怕再不喊停，自己还要受这非人的虐待。 林天又是拖地，又是擦地，一下忙的不可开交。 郭远鹏转身走到一个新兵面前，蹲下，准备再来一次，感动万千新兵的行为--孩儿洗脚。 吓的那个新兵，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把脚缩回来，紧张得脸都白了。 “班长，班长，我洗好了。” 然后提起盆，慌慌张张就往洗手室跑，生怕被郭远鹏抓去洗脚。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新兵立刻反应过来，像炸了锅似的。 争先恐后把脚从水里抽出来。 不管洗没洗干净，全都端起水盆往洗手间跑，脚步声在楼道里此起彼伏。 忙忙碌碌的宿舍，一下子空了，只有林天和郭远鹏两人面面相觑。 林天尬的把地拖了两遍，又擦了两遍。 他心里苦啊。 郭远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个老兵也不可能跟新兵计较去。 而且他以前的老班长还教给他一项绝招没使呢。 等一群人回来，熄灯号也响了。 正巧，这时熄灯号响了起来，悠扬的旋律飘进宿舍。 郭远鹏拍了拍手，声音平稳，“睡觉。” 总之，第一天，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 林天躺在床上，几乎是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这主要归功于，毕业后旅游的经历。 尤其林子里，搭上帐篷，就要逼着自己睡觉。 每天行程是固定的，睡不着就要拖别人后腿。 一些自然美景，是有时间限制的。 就这样，林天的睡眠质量已经被他培养成超级好的状态。 在夜里，他们在的位置，还是有点冷的。 新兵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睡到半夜，林天突然感觉一阵冷意顺着脖子爬了上来，把他硬生生冻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被子滑到了腰上，半截身子暴露在冷空气中，冻得直哆嗦。 就在他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 郭远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拉起他的被子。 仔细地盖好，还顺手把边角掖进了床铺缝隙里。 不夸张的说，他爹都没给他拉过几次被子。 没想到，到了陌生的军营，感受到这种温暖。 他想说什么，张开嘴就被郭远鹏制止了。 郭远鹏抬起一只手，食指轻轻贴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嘴里用气音低声说，“继续睡。” 给林天感动的差不多鼻涕一把泪一把。 后来才知道，就是这狗日的拉开被子的。 第8章 我想成为你 “你他娘的都是猪啊！都五点半了还睡！” “起床！那么大响声都唤不醒你啊！” “我再说最后一遍，还有人没起来，别怪我不留情面！” 郭远鹏真的有当演员的天赋，一开始是高冷的班长，昨天当了一会儿暖男。 现在跟吃了炸药一样，贴心的在耳边叫起床。 “起床跑操！赶紧！” 能起来的都起来了，起不来的那是死活都叫不起来。 例如福满德，那个壮士。 郭远鹏死拽都没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给他都气笑了。 那勇士不仅没起来，反而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直接打起了轻鼾。 “你牛！” 郭远鹏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到胸上，这下醒了。 “班长，求求你，让我再眯一会儿，就五分钟，五分钟行不行？” “眯你个蛋！” 郭远鹏咬牙骂道，说完不等福满德反应，从旁边拿起一杯凉水，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扑。 “哗啦！” 这下彻底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茫然地擦着脸上的水，“班长~” “再磨叽马上提干！” ...... 林天以为自己起床会异常艰难，没想到一下就醒来了。 军营像是有魔力一般，嘟嘟嘟声音一响，唤醒睡梦中的每一个人。 起床，刷牙，两分钟搞定。 “林天，你不厚道！” “我怎么啦？这么严重的控诉。” “你忘了我们的小约定。” 王二胜在边上哼哼唧唧，他委屈啊。 睡觉时候他一会儿看一眼林天，一会看一眼。 就想着他一起身，自己紧随其后。 没想到最后等来了郭远鹏。 这下好了，没觉硬睡。 “嘿嘿，今晚，今晚，绝对让你吸上最后一口。” 五分钟后，传来集合哨声。 “所有人，楼下集合，准备出操！” 出操 部队的出操，就是锻炼。 通常老兵五公里，新兵三公里，时间没到，会自行安排一些体能。 一般流程都是，起床，出操，吃饭，再回去整理内务，随后开始每天的正式训练。 当然，新兵尤其前一两周，训练强度不会安排很大。 循序渐进嘛，不能要求每一个人的体能，一来就达到标准。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班长又失踪了！ 新兵蛋子林天站在队伍中，脑袋空空，眼神迷离。 直到蒋腾飞站到队伍前面。 “今天是星期一，是你们新兵连开始的第一天。” “大家都是上过学的，星期一要干什么知道吧。” “升旗！” “没错，升旗，现在，所有人提起精神，迎接到军营的第一面旗帜！” “现在，所有人，向右看...齐！” “向前...看！” “右转弯，齐步走！“ 新兵们排成排，一群人往升旗台走去。 现在他们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穿上了一样的衣服，有些经过三天的役前训练，有一些整队的意识。 还有些省份，没有役前训练，直接发配了。 这就导致了，现在他们走起路来，一点都没有电视上那样，咔咔的。 只不过没有声音，跟着前面走就是了。 到了升旗台 蒋腾飞站在队伍面前，面向新兵，严肃的说。 “今天，是你们当兵的第一天，当你穿上这身衣服，成为一名军人，你就跟过去不一样了！” “你身上，是有着祖国和人民的期望，有光荣使命的！” “是肩负着沉甸甸责任，是国防事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从今天开始，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军人！” “所以，当这面旗帜冉冉升起的那一刻，你们真的就从前辈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接力棒，他们鲜血染红的旗帜，正式由你们接手！” 蒋腾飞的这番话，正式为新训拉开帷幕。 “连长同志，新兵连升旗仪式准备完毕，应到88人，实到88人，是否开始，请指示。” “开始！” 踏！踏！踏！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十名身着礼服的士兵，扛着钢枪，踢着正步，昂首挺胸朝着升旗台迈步前行。 皮鞋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所有新兵，在此刻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步一顿。 林天盯着眼前的一幕，思绪飞到十一在首都看升旗的那一天。 龙国的升旗，龙国人的执念，人总要在首都看一次升旗。 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从前一天晚八点，生生等到了两点验票。 手上拿着小红旗，奔跑在队伍的最前线。 站在了第一排，在秋风瑟瑟的首都，心跳到嗓子眼。 当国旗升起的那一刻，龙国人的爱国情怀达到顶峰。 当时，他钦佩走在前面的每一名战士。 现在，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奏国歌！” 龙国人都无比熟悉的庄严乐声响起。 “敬礼！” 前方传来一道吼声，所有士兵面向国旗，抬起手臂...... “起来，不愿......” 此刻，每个新兵都变得严肃。 举起手臂，看着那一抹红旗，冉冉升起。 从小到大，林天唱过那么多次歌，看着那么多次升旗。 只有这次，他的心跳几乎要跳出来。 在旗帜升到最高处，恍惚间，他好像踏在了前辈走过路的后面。 在这一刻，他想成为他。 ...... “一二一，一二一...” 升旗结束后，各班班长，带着新兵，开启他们的第一个三公里。 三公里，其实不多，只不过，短短一个三公里，也能摸清班里人的基本素质。 毕竟，福满德那体格子，能跑完三公里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李强属于体能特别好的，十项全不能冠军，体格子杠杠的。 陆傲紧随其后，这都在郭远鹏意料之中的，不苟言笑，眼神有股狠劲。 往往，这种兵，很容易带出成绩。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林天。 谁说部队没有偏见的，郭远鹏对林天就有。 长得好，白净的，还有着莫名的乐观。 其他人初到军营，或多或少，都不适应，焦虑。 想家的话即使不说也会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林天仿佛天生乐观派，每当他的视线跟他对上，他都能想起小学学的那篇课文。 小白杨。 第一印象把他归到谢苇从那一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没想到，他居然能跑在陆傲后边，甚至隐隐有超越的趋势。 他不知道，林天这两个月，玩的有多快乐。 滑雪那种需要耗费极大体力的运动，林天大半时间全用在锻炼上了。 后边，他甚至敢跟着专业队去滑野山。 当然，这也是他来参军的契机...... 陆傲能接受自己比李强弱，可他不愿意输给林天。 “这小子居然真能追上来！” 陆傲心里一紧，咬牙加速，试图拉开距离。 但他发现无论他如何提速，林天始终咬得很紧。 “陆傲，别掉速啊！” 林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陆傲咬紧嘴唇。 “你小子很狂啊！” 最后一圈，林天开始试探性地加速。 几次试图从外侧超越陆傲，但始终咬紧牙关，拼命守住自己的位置。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贴在一起，步伐声也越来越同步。 终点线越来越近，两人同时冲过，几乎难分先后。 郭远鹏站在终点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不错，有点意思。” 前边几个兵有多满意，后边就有多难过。 “王二胜！你是被地黏上了吗！” 王二胜已经很努力了，一开始还能跟上队伍，后来越拉越开。 “班长，我真不是不想快，是腿它不答应啊！” “提速，你不提速我就来帮你提速！” 王二胜听到这话，吓得一个激灵，脑袋里瞬间冒出一个画面——郭远鹏扛着他在操场上狂奔。 他立刻努力加快脚步，嘴里喘着气喊，“班长，我……我在提速！” “你管这叫提速？蜗牛都比你快！” 郭远鹏两步冲到他身边，伸手就往他背后一拍，“跑起来！再给我掉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拍直接拍出王二胜的求生欲，他憋着最后一点力气，迈开脚步，往前跑了。 王二胜这种，就属于，在队里不掉队的。 如果有人垫底，他就摆烂了。 反正，他不是最后一名，有人垫底，安安心心偷懒。 正义的郭远鹏，一定严肃杜绝这种害虫，给他好好揪揪毛病。 第9章 磨被子也磨自己 “良好的内务，是军人战斗力的体现之一，现在，我来说一下内务整理标准......” 林天对内务的唯一了解，就是广为闻名的豆腐块。 他在上大学前，没有住宿过。 上了大学，才知道某些省份，上学也要叠豆腐块，还会扣分。 部队里的标准，明显更严格。 地面、床单、被罩、桌椅摆放、洗漱用品都有严格的要求。 以前听说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就挺奇葩的了，现在，牙刷都要放同一个方向。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我来教大家怎么叠被子。” 林天这辈子叠被子的次数，几乎算是没有。 仅有的几次，还是大学查宿舍，胡乱糊弄的。 所以，郭远鹏这话一出，他就火速站在郭远鹏旁边。 认认真真学习。 郭远鹏直接把被子拿到宿舍中间，开始演示。 郭远鹏一边动手，一边解说，“首先，把被子抖开，铺平。” 他用力抖了两下，整条被子像张平展的纸，规规矩矩地躺在床铺上。 “接着，把两边对折，压实。” “这一点很重要，压得越平，后面越省事。” 林天跟着点头，目光紧盯着每一个细节。 郭远鹏继续说道，“接下来，把被子从三分之一的位置折上来，再压。” 他动作利落地完成这个步骤，抬头扫了一圈，“看懂了吗？” 林天举手，认真问道，“班长，这个三分之一，是要用眼睛估，还是要量得特别准？” 郭远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用眼睛估，不用拿尺子，别太离谱就行。” 接下来，郭远鹏演示了最后一步。 “把上半部分折下来，再压实边角。记住，边角一定要整齐，才能折出棱角。” 他用手掌反复压了几次，直到被子呈现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看好了，就这！” 郭远鹏满意地站直身子，指了指床上的被子，“不管是军姿，还是被子，整齐是最基本的标准！” “现在，自行练习！” 在郭远鹏讲解的时候，许多新兵没有听得很认真， 一个被子嘛，能有什么难得。 几下就能叠好了，大差不差就行。 可是，当叠好之后，不少人傻眼了。 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真的是豆腐块。 平整，干净。 强迫症来了都要竖起大拇指说好看。 “班长，好厉害，怎么一下子就变样了！” “是啊，我错过了什么！” “太牛了吧，跟电视里一样的！” 郭远鹏压压想起来的嘴角，“少拍马屁，今天被子叠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用上床，随便找个空地练习就行。” “可是，地上很脏诶~”谢苇从有点洁癖，他不愿意把被子放在地上。 “宿舍的地，比你们脸都干净！” 谢苇从不敢反抗，只是，还是用纸擦擦了。 “擦吧，擦吧，擦完了被子没叠好，一样算账！” 有了威胁，谢苇从更小心翼翼的。 老老实实按着班长教的步骤，一丝不苟的面对眼前的被子。 只是，被子这个东西，不是认真就能叠好的。 那些网上流出来的标准版，都是人家经过日积月累的练习，才能出来的。 而且，被子这东西，也有点窍门。 就像士兵里的许三多，洒水让被子变硬，看上去也能整齐。 洒水的目的，就是让被子变薄，压实，就好叠了。 就像郭远鹏，他的被子也跟他好几年了，才能这么快就能让新兵惊呆。 “不对啊？刚才明明是这样教的啊。”王二胜按着郭远鹏的方法，实验一遍。 “这不听我使唤，我一动它就动。”孔宝瑞眉头皱的夹死苍蝇，这根本不是一个东西，他叠的只能说是叠了，班长那才是军被。 许多人都抓耳挠腮，左顾右盼。 跟身边的人交流，仿佛，多说两句话，被子就能自动叠好一样。 郭远鹏看了一圈，嫌弃从眼里流出来。 他还是经历的少了，看惯了跟战友一起的内务，忘了新兵是什么样。 乱七八糟的，有高有低，每一个人的水平线，都能当乐谱。 直到他走到林天面前。 “你以前，学过？” “报告班长，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叠。” 郭远鹏又绕着被子看了一圈，虽然跟他还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已经有六七分像了。 “都停一下，过来看看林天的被子。” “天哥，你变了！” 王二胜的眼神仿佛在看出轨的丈夫。 明明说好一起当咸鱼的，怎么你一下子成优等生了。 一起差不可怕，可怕的是中间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 显得他们手脚不灵活，特别笨...... “我真的是第一次叠！” 林天能在18岁这个年纪，数一数二的大学毕业，一定是有原因的。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除了有些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吃，剩下的，就是林天这种，先天后天共同加成的。 安安静静做完一件完整的事，往往比事件本身更重要。 在家人发现他有非同寻常的专注力后，竭尽可能的培养。 在小时候，他就拥有拆家的特权。 在这个过程中，专注力的发展，建构能力的提升，都至关重要。 上了小学后，他在课堂上表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安静。 深入思考，专注学习。 从小培养的好习惯，让他在郭远鹏开始教学时，就全神贯注的集中在班长的手上。 用什么手法，什么角度，如果换成自己，应该用什么力度完成。 表面上，林天只是安静的看，实际上，他在脑子里已经跟着郭远鹏练了好几遍。 “我不管，天哥，你是不是偷偷学了。” 郭远鹏冷哼一声，“哭什么丧？自己笨手笨脚，倒是先检讨自己，别拿别人当挡箭牌！” 其他人顿时闭了嘴，讪讪地低下头。 “菜就多练！” 宿舍里一片忙碌。 新兵们聚精会神地摆弄着各自的被子。 双手不停地按压、修正、折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被子棱角被雕琢出来，新兵们身上的棱角也差不多磨平了。 各国都有类似的训练，就像小日子的禅定，鹰国擦皮鞋一样。 都是训练的一种手段。 让新兵融入，心静下来的一种方式。 第10章 小树不修不直溜 “班长，咱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喜闻乐见的项目--站军姿。” “啊！？” “叫个毛，都这么过来的，一上午时间，给你们叠被子，弄内务，还叠不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哦哦，班长，我这个被子不听我话，我一捏，它就跑了！” 福满德对着被子好无奈，正常的被子，在他的体格衬托下，都显得格外娇小。 他一捏，这边好了，那边飞了！ 堂堂连锁铁锅炖二公子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场就让班长过来给他叠！ “砰！” 后脑勺传来一阵小痛。 “让我帮你叠，要不要我帮你吃饭帮你拉屎啊！” 福满德立刻一缩脖子，“真的，我这个一弄就跑，我实在拿它没办法了。” “没办法，！你看看人家林天在干什么，学不会人家的手法，还学不会人家的方法嘛！” 福满德往门前看去，只见林天把被子折成两半。 拿着小板凳一遍遍的压，一次次的重复。 用身体的重量，把被子一趟趟压实。 从头到尾，往返重复。 被提到名字的林天，叹了一口气。 “来了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熟悉的口吻，又是熟悉的拉踩!” 以前就是爷爷奶奶这毛病，导致林天小时候都人家就不愿意跟他玩。 最后还是小天的个人魅力征服同伴，不然，连个朋友都没有了。 林天站起身，“各位战友，我观察了，被子就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的东西，我们要用暴力手段，让被子，服服服服帖帖！” “小小被子，挡不住一班同志渴望蜕变的决心。” “小小被子，挡不住一班同志突破极限的信心。” “小小被子，挡不住一班同志奔赴强军的雄心！” “为了强军梦，就是现在，一被不压何以扫天下！” 林天的一顿演讲，整个宿舍都寂静了，甚至别的班有听到如此宏大的志向，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好红好专，好想身边有个刺刀。 一班的同志们，眼都红了，不就是个被子，跟它战！ 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态度，压被子压得甚至有些狂热。 恨不得把床倒过来，把被子放底下。 郭远鹏乐了，“小词整的挺硬啊。” “不，这就是我们新一代年轻人的追求。” “好好好，追求，咱们班内务交给你了，谁弄不好，我就修理你。” “......” 说完，走出宿舍，准备看看其他班的情况。 新兵的斗争，从接兵第一天就开始了。 都是随机分配的兵，每个班情况都差不多，最后成绩怎么样，关乎班长的面子。 人争一口气，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谁想承认自己比别人差。 尤其郭远鹏，一生要强的男人。 第一次带新兵，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还得看看别人的表演，加强自身素养。 “被看中，终归是我的宿命，颜值越高，责任越大，没办法。” 感慨了一句，林天就转过身，对着还在水深火热中的战友说， “兄弟们！现在，我将从第一个人，也就是我们的二胜同志，来一对一指导。” “其他人先放下手中的被子，都聚过来，咱们的问题都差不多。” 其他人纷纷放下手中的被子，到二胜面前，除了陆傲，埋头苦干自己的被子。 他才不信他会比林天差，只要自己多叠两遍，也能赶上他，甚至超越他。 “陆傲，快来，不来不是一班人。” 林天深受不转不是龙国人之害，作为一个在某博资深用户，他深谙其道。 果然，单纯的陆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只是，他让我停我就停，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林天看了一眼孔宝瑞，示意了一下。 “傲哥，学学没坏处，早弄早痛快。”边说边强制性的把陆傲拉过来。 这下，人齐了。 “你先完整叠一遍，大家看着，有什么问题先不说话，仔细看一遍。” 王二胜按照他的方法，叠了一遍。 “都看出来了吗。” 叠被子说实话不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事，基本上就是每天反复的练习，把被子跟着自己慢慢磨合的过程。 “大家看，刚才，班长说要一掌的距离，大家就按照一掌的距离来叠的。” “实际上，大家每个人手的长度是不一样的，就像福满德，他的手有班长一个半大了，还按一掌来估算，就是不合理的。” “实际上，按这个距离估算就能找到自己契合的长度。” “你的手是22厘米，那你就应该......” 就在一群人，专心致志的跟被子作斗争的时候。 蒋腾飞跟岳怀瑾两人，在走廊上走走看看。 “咱这帮新兵，热闹得很。” “正常，第一天嘛。” 也不是视察，主要是第一天训练，看看各班战士的状态。 哀怨，抱怨，吐槽这种正常情绪都可以理解。 着重关注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兵。 不说话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 真一个不注意，跑了，责任在谁。 退兵还好说，就当没来过。 真当了逃兵，才十几岁的孩子，整个人生都毁了。 录入失信名单，贷款、选举任何国家优惠政策都会与你无缘。 户口本上会多出‘拒服兵役’永久标签，说现实一点，结婚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拿户口本。 态度再恶劣一点，整个媒体通报。 社会性死亡了。 去年就有几个人合伙要当逃兵，被团长按下了了，做了退兵处理。 今天三令五申，要关注新兵的心理问题。 俩人一合计，最大限度的陪伴。 用爱感化新兵生涩而柔软的内心。 一路走过来，每个班都大同小异，压被子嘛，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走到一班，听到林天的一番讲话，两人对视一眼。 岳怀瑾感慨，“现在的新兵，能人辈出，这么快就领悟到我当初一星期才悟出的道理。” “现在都是九零后，脑子活泛。”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呵呵，新人没来不知道，一看新人，咱们也成老油麦菜了。” “走吧，回去看看训练计划...” 蒋腾飞走之前，回头看了蹲在地上给旁边人讲解要领的林天。 这高材生，脑子是挺好使的哈！ 第11章 浪费粮食？ “班长，怎么样，我教导成果不错吧！” 林天一看到郭远鹏过来，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迎上去，胸膛挺得比山还高。 谦虚？承让？ 不存在，有夸必须当场接着！ 他用力挥了挥手，像指挥千军万马般。 “登登登登，敬礼！” 一班人乖乖听林天的话，动作略显僵硬但满是认真劲儿，齐刷刷对着床上的“战斗被子”敬了一个七扭八歪的军礼。 每个人眼里都亮晶晶的，明显自我感觉都不错。 郭远鹏原本还想夸两句，可看到林天一那副忍不住飘上天的模样，再看看这群说啥做啥的样。 “嘚瑟什么玩意儿呢，看你们这被子，鼓的跟个大面包似的。” 福满德拉着郭远鹏的袖子，就是一套小连招。 捏袖，摆动，小委屈，再发出不明声响，“嗯~~~” 郭远鹏当时就没快吐出来。 嫌弃的抹掉福满德的手，扭头，“勉强...有那么一点小进步吧。” 林天从郭远鹏背后伸出个脑袋，“班长那是不好意思说，他对咱们可满意来了，他说咱们是他带的最好的一届新兵。” 说完，还用双手在郭远鹏脑袋上比两个‘v’，在他的大黑脸上格外喜感。 郭远鹏一拍手掌，冷哼了一声，“话那么多，把被子都放到床上，吃饭！” 说完果断转身，留给一班人坚决的背影。 他怕再待下去，破坏了从别的班长身上学到的威武班长脸。 “走咯，吃饭去咯！”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大小伙子，吃穷老子。 林天肚子早抗议了，早上时间紧任务重，今天中午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胃王’。 ...... “团结就是李一亮，团结就是李一亮......“ 还是熟悉的腔调，还是熟悉的歌。 主要是还没正式训练，大部分人能念出完整词的，就这一首。 还开始，不做特别要求，能唱出声就行了。 很快，一遍《李一亮》就唱完了。 林天满心欢喜，翘首以盼，恨不得穿越墙体，和大鸡腿亲密接触。 可是，蒋腾飞给新兵们来了个大合唱。 “一帮大老爷们，蚊子声都比你们嚎的声音大，重来！” 连长发话了，不得不重来。 这下，没张嘴的都张嘴了，起码声音大了一遍。 “蚊子进化成苍蝇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几遍才能进化成人。” 新兵们只能站在太阳底下，一遍遍重复李一亮。 唱歌不要紧，主要是饿着肚子，还能闻到食堂飘出来的阵阵香味。 每唱一句，肚子就叫一回。 短短几句歌词，弄出二重唱的奇异效果。 “那个兵，你嘴里含了什么，被口香糖黏住了啊？” “最左边那个，以为在边上我就注意不到你是吧！？” “话放在这里，唱不出气势，进化不了，就一直在这唱，唱到合格为止！” 班长们直接站出来，看哪个人不好好唱，上去就是一顿爱的供养。 “大声点！气给我顶上来！” 林天喊得脖子都大了，脸红脖子粗，就是现在他的真实写照。 一边唱一边心里默默祈祷。 “各位大爷们，我真的想吃饭，求求你们扯着嗓子喊吧。” 终于，可能是蒋腾飞大发慈悲，还是林天的祈祷管用了。 他们终于按班进去了。 还有一个班，达到连长水准，达不到他们班长水准，被留下来开小灶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林天美丽的干饭心情。 食堂的格局，跟昨天一样，一人拿个大餐盘，吃多少拿多少。 按顺序排队，把自己需要的菜都夹好，就可以走了。 新兵的米饭，是老兵帮忙打好的，包括早上的馒头包子，林天他们一进来，桌子上就摆好了。 算是对新兵的一些照顾吧，这个照顾通常不会很持久，一个星期，以后就得选值日打饭了。 人进化到食物链最顶端，不就是为了吃肉嘛，林天深以为然。 “鸡腿，红烧肉，羊肉小炒.....” 只要是肉菜，全都一网打尽。 到最后还是有点空，都走到最后了。 “算了，今天宠幸一下花花吧。” 说完，把仅剩的两颗西兰花放进餐盘里。 这顿也算是有荤有素了，嗯，荤九成素一成的那种。 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吃相完全没法优雅。 “还没正式训练呢就饿成这样……下午开饭得几点啊？”林天一边埋头苦吃，一边脑袋里已经开始琢磨后半天的温饱问题了。 筷子依旧上下翻飞，连停顿都没有。 饿狼进食也是有底的，终于，他停下了筷子，长舒一口气，随手抓起餐盘上的苹果开始啃。 没错，他们还有水果，每天的品类都不一样。 又大又红，又脆又甜。 “此等苹果，人间极品。” 林天吃完饭，慢条斯理的等着同班人。 人嘛，新地方，总是群居动物。 跟战友待一起比较有安全。 “谁让你把饭倒掉的，把馒头给我捡起来！” 一声怒吼，从放置餐盘的地方传出，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吃不下了，我不捡！” 新兵被班长当众批评，脸涨得通红，嗓音带着倔强，有些承受不了这种场合下的批评，语气中带着反抗。 班长的眼神冷了几分，声音更加低沉却有力，“我再说一遍，捡起来！” 班长的态度很坚决，新兵有点动摇。 可他抬眼扫过整个食堂，那些注视的目光仿佛一根根针扎进他的自尊心。 心里的倔劲儿也更加强烈，咬着牙硬挺着不动：凭什么你让我捡，我就得捡？不捡！ 一时，僵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蒋腾飞默默走过来，弯下腰，从泔水桶里捡起那个已经浸湿的馒头。 馒头湿哒哒的，边缘沾着些饭汤，看着就让人反胃。 可下一秒，蒋腾飞竟然张嘴咬了一口馒头！ “嘶——”食堂里瞬间爆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岳怀瑾也走了过去，从桶里捞起另一个馒头，淡定地咬了一口。 各个排长，排着队一样，从泔水桶里，把新兵扔下的东西捡起来。 “别别别，别这样，我错了，你们别吃了，我吃！” 新兵崩溃了，眼泪涌了出来，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 他宁愿被人打一顿，写检讨，关禁闭。 他受不了这样的场景，恨不得跪下来求他们别吃了。 岳怀瑾看着新兵，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没关系，以后能吃多少拿多少，吃不饱再去拿就行了，我们军营的饭，每一口都来之不易。” 另一边蒋腾飞一转头看见食堂新兵看热闹的脸。 “看什么看！都吃饱了是吧！吃饱了撑的出去跑两圈！” 经过眼前的一幕，众人赶忙往嘴里塞饭。 就算塞不下了也硬吃，太吓人了。 林天震惊了，原来部队是用这种办法治浪费粮食的。 他不耻浪费粮食的人。 有些人认为，现在种地能力节节升高，浪费点粮食怎么了。 林天认为，但凡种过粮食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话。 尤其北方，一亩地，只能熟一回，一年时间，只能出一亩。 一季的粮食就是农民一年的盼头。 浪费粮食，真的是对不起种它的人。 同时，也给林天上了一课，部队，真的是一个集体。 连长指导员也不例外，他们是一体的。 第12章 站军姿 中午，谁也不敢碰金贵的被子。 甚至不敢接近床，几人拿起小板凳，靠在墙边，浅浅闭了闭眼。 下午，全连集合，操场上，士兵们齐刷刷地站军姿。 就是保持标准的姿势，一动不动。 可这怎么站也是有讲究的。 郭远鹏站在队伍前，声音洪，“眼睛盯住一个地方，不能动，还要有神，你就想象前面有个东西，盯着看。” “脖子要伸直，不能靠前也不能往后仰，顺着骨头舒展的朝上，吊顶知道吧，就当把脑袋吊起来。” “放松，收腹，双手自然下垂，膝盖不能打弯......” 他边说边示范，做得分毫不差。 每一个动作，都是用他的方法讲出来，没有用干巴巴的官话。 连王二胜都理解的很透彻。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做起来就不是一回事了！ “福满德，你挺个大肚子干什么？怀孕了？” “班长...我真的收腹了，没办法！” 郭远鹏走到他面前，使劲一拍，果然，肚子是实心的。 他叹了口气，“先天条件在这儿，服了。那就站正了，别再松垮了！” 接着，他继续在队伍间巡视，眼神像鹰一般锐利。 时不时，突然站到某人身后，扬起他的手，轻轻推推他的腿。 动作不到位的，立刻被抓个现行。 郭远鹏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二十个俯卧撑伺候！” “班长！我刚才只是——”某新兵还想辩解。 “少废话，趴下！标准动作，做起来！” 总之，你站久了，想放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报告！” “说。” “班长，我眼里进了一颗小虫子，申请揉一揉。” 郭远鹏挑眉，走过去一看，这小子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天是真的很难受，小飞虫好歹不歹，飞进他眼里。 他拼命眨眼，不仅没眨出来，反而越眨越深，整只眼像有蚂蚁在啃，刺挠得厉害。 实在忍不住了。 见状，郭远鹏终于点头：“准了！” 得到“圣旨”，林天立刻抬手，先是轻轻揉了几下。 感觉稍微舒服了，又多揉了两下，彻底把那只眼睛“伺候”明白。 揉着揉着，顺手把另一只眼也揉了几下，干脆再活动活动胳膊，伸展一下筋骨。 郭远鹏转过身，看到林天那一副嘚瑟的模样，气得眉头一挑：“林天，你特么揉个没完没了是不是？！” “二十个俯卧撑！” “啊？” “四十个！” 得，做吧。 小小四十个俯卧撑，对我林天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他站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整个人精神气爽，又准备继续站军姿。 继续站军姿。 军姿也是个功夫活，队里动作的基础。 一会儿，浑身被汗浸透。 “都好好站，你们这个年纪，正确的站军姿，还能长高几厘米。” “看这太阳，多好，边运动边补钙，这不得高发财！” 众人一通，腰不累了，手不酸了，脑子清醒了。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身高啊。 据不可靠消息，只要身高超过一米八，一定会让这个认知充斥生活的方方面面。 林天一米八，刚到这个点。 但他也想长高一点，具体有什么用不知道，就是得长！ 李强说，“班长，我不用了吧，再长都要两米了。” “两米很高吗？你这身高打篮球都不一定够，而且，你舍得自己一个人在阴凉，其他战友享受快乐吗？” 李强很想点头，说愿意，奈何理智战胜了感性。 老老实实站着吧。 郭远鹏走到陆傲面前，猛地拉了拉他的胳膊， 但陆傲就像一根钢铁柱子一样，纹丝不动。 郭远鹏皱眉，轻声提醒：“太用力了，放松一点。” 见陆傲还是我行我素，随他吧，自己遭罪自己知道。 两个小时站军姿，所有人是在俯卧撑，站军姿，二重活动中完成的。 终于到休息时间了。 林天一屁股坐倒在地，躺了下去，这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两个小时。 他甚至觉得，站军姿比跑步还要难。 严格来说，这是林天第一次站军姿。 连连跳级，上大学的时候才14岁。 跟同学人相比，他跟个矮冬瓜一样。 班主任从小到大拿他当个宝，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这个招生金波波累着了。 干脆给他安排到病号连。 跑两圈也比站军姿强，尤其最后，抓心挠肺的。 “那个兵那个兵，往地上躺什么玩意，班长呢，是不是晕倒了！” 蒋腾飞余光扫到突然有人就倒下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他就说现在的兵都是少爷兵，站个军姿都能站晕倒。 俩小时抬了三个了。 医务兵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好好看着嘛。 蒋腾飞见还没有人上前，大步流星朝林天走来。 林天趁着休息的时候，把眼闭上，尽情享受放松的时刻。 突然脸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一睁眼，连长的大脸快贴到他脸上了！ “哎呀呀...!” 把他吓得一激灵，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了。 转眼一看，班里人看好戏一样看着他，尤其二胜，牙都呲出十八颗了！ “你，没事吧？” 林天急忙回答，“没事啊，身体杠杠的。” “没事往地上躺什么玩意儿！衣服不脏啊！” 蒋腾飞见是乌龙，心里松了一口气，走了。 郭远鹏和其他班长去围墙跟抽根烟。 现在，整个操场上都是新兵，一个领导都没有。 林天也不敢往地上躺了，喝口水，放松放松腿脚。 李强大声说，“现在先别捶腿，等晚上回去拉伸，听我的。” “现在你一打，肌肉散了，到时候更拉不开了。” “人家是专业的，老老实实听就完了。” 正当林天准备闭眼休息时，李强的声音又响了。 “林天，上厕所去不。” 林天摇摇头。 “林天，去接点水啊。” 继续摇头。 他现在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了，在树荫下发呆。 周围的气氛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恢复体力。 天挺蓝的，还没品出味儿呢。 “嘘嘘嘘......” 一阵刺耳的哨声响起来，各个班长从四面八方过来。 又开始了。 第13章 坑人啊 还是站军姿，一动不动的站军姿。 蒋腾飞拿来了一个好东西，新兵们都好奇的不行。 林天余光扫着方方正正的一个盒子。 什么鬼？ 怕新兵们晒低血糖了，准备的糖块嘛。 可一会儿，他就开始叫苦不迭了。 这他么是扑克牌！ 蒋腾飞站在队列前面，神情温和温和的说，带着点儿戏谑的笑意 “我知道你们站的无聊，咱们来玩一个小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谁不让扑克掉下来’。” “既然是游戏，就要有惩罚，掉下来一张，跑一圈。” 蒋腾飞一笑，“有哪个班有幸把一半都掉下来了，那不好意思，五公里。”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后我来检查成果。” 说完，他从队伍里抽出一个士兵，反过来帽子，示范道，“顶住了啊，帽子掉在地上加五分。” 示范的士兵一脸苦瓜相。 帽子反过来保持平衡很简单，接触面积大，只要动作不是特别大，都能接受。 可腿中间加上扑克牌就不一样了。 一心两用，既要关照自己的头，又要把腿夹紧。 难度骤然增大，难受的嘞。 “嗯？” “你这个力气可以。” 蒋腾飞塞到林天这里遇到了阻碍。 紧绷绷的都塞不进去。 到部队里的就没有罗圈腿，身体都很正常。 不是林天吹，他的腿直的，出去都能做腿模。 就算没有扑克牌他的腿也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连长，天生的。” “天生的是吧，那这对你有点不公平啊。” 不一会儿，林天的每个手指缝里都塞满了扑克牌，连胳膊肘上也夹了两张。 林天都快成刺猬了。 扑克牌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压力山大。 把所有新兵都关照完。 蒋腾飞在队列前面，“对了，这个五公里是在操课后进行，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耽误进度对吧。” “现在开始计时！” 新兵们纷纷叹气：怎么大半天了，才开始计时，那你磨叽什么呢！ 人家是连长，人家说了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温依旧炎热。 大家都在忍耐着一心两用的煎熬。 每个人都紧张地夹着扑克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 自己掉了不要紧，还有团体总分，耽误了班里，还能好过不。 “啪。” 突然，一声轻微的落地声打破了队伍的沉寂。 林天余光一扫，只见前排一个新兵，面色紧张，一脚不稳，一张扑克牌掉了下来。 “啊！”那名新兵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 蒋腾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掉了吧？跑一圈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中不断传来扑克牌掉落的声音。 林天班里也不例外。 每掉一张牌，心里就一动。 默默数着拍子过日子。 一个班十个人，现在掉了三个，还有二十分钟，只要再坚持一下，五公里就不用跑了。 林天心里一紧，眼睛忍不住扫向旁边的王二胜。 胜哥的姿势有些不稳，脚微微一晃，显然是由于长时间的站立带来的疲惫，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胜哥，稳住啊！” 林天心里默默祈祷，余光一直看着王二胜。 一旦他掉牌了，咱们班就得去跑五公里！ 突然，王二胜的腿猛地一抖，扑克牌“啪”地掉到了地上。 林天一瞬间的心脏仿佛被猛地抓住了，完了，掉了。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张牌。 没等林天庆幸呢，谢苇从就给了大家一个小惊喜。 “不好意思。” 林天紧闭双眼，不敢睁开，怕是他的幻觉。 “嘘嘘。” 一小时结束。 蒋腾飞伙同辅导员一起来查岗。 每个班都远超目标，地上扑克牌掉了一地。 新兵嘛，能理解。 惩罚不是目的，主要是让新兵有立起来的意识。 郭远鹏看着林天头上的帽子，没有丝毫晃动。 手指尖的扑克牌也没有掉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他却像个雕塑一样，岿然不动。 “不错，这种稳定的状态就对了。” 林天的意识已经不在他本我身上了。 心无旁骛，甚至到了哲学阶段。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到了庄子那个境界。 物我两忘，自我和本我同一在一起..... “一班的！看看林天，站的笔直笔直，咱们一定要有立起来的感觉！” 郭远鹏的一嗓子彻底把林天从宇宙中拽回来了。 “身体保持直线状态，呼吸调整，好了，现在可以放松一下，活动活动胳膊腿。” 听到这话，新兵们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个小时比刚才两个小时还管用。 汗如雨下，每个人身下都是一片阴影。 “天哥，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怎么站军姿一点事都没有啊。” 王二胜一脸佩服的看着林天，他不行，他一站直了感觉全身都刺挠的不行。 抓心挠肺的。 林天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故作神秘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哼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诚心诚意的告诉你。”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王二胜赶紧凑过脑袋，眼睛瞪得溜圆，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智商143。” “嗯，然后呢。” “细品去。” “不是，这站军姿跟智商有关系吗？” 还没等王二胜思考这个问题，集合哨又响了。 ......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这种最简单最基础的口令，班长示范一遍就开始练习了。 同为龙国人，这几种口令都刻在骨头里了。 每次整队无外乎都是这些。 可就是这样也状况百出。 “谢苇从，分不清左右是不是！向左看齐你看谁呢！” 郭远鹏的声音炸雷一样，吓谢苇从一个哆嗦。 “我...我向左看啊。” “你左边是谁！” “我左边没人啊，但是口令不是向左看嘛。” 给郭远鹏差点气乐了，指着谢苇从的方向，“大家都看你你就不用转头了，看你呢！” “哦哦......” 谢苇从连连点头，小脸涨得通红，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赶紧调整了姿势，老老实实盯着前方不敢再动。 他是班里个子最低的，一直是向右看，没转过弯。 班长叹了口气，转身严肃地对全班。 “记住！基准点不用转头！以后别给我再出这种低级错误！” 第14章 第14章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向右...” “向前...” 新兵们的脑袋刚跟着指令偏过去，紧接着又听见新的口令。 尤其是谢苇从，颤颤悠悠的，脑袋上全是汗，跟不上啊。 “王二胜！不集中注意力，我有说向前看吗，十个俯卧撑！” 二胜脸色一苦，不敢多言，迅速趴下。 等适应之后开始练习转身。 “向..右、向..前、向左转！” 郭远鹏不断加难度，不停加速度，弄得一众新兵晕乎乎的。 “回正啊祖宗们！等什么呢！！” 谢苇从没弄清楚，脚下一顿，结果正面撞上对面的陆傲。 两人鼻尖几乎相贴，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郭远鹏喊，“你俩要干啥，亲嘴啊！” 一下子哄堂大笑，林天也勾了勾嘴角。 陆傲眉头紧皱，迅速后退一步，嫌弃地擦了擦鼻尖，低声道：“离我远点。” “乐乐乐，我要站在队列中间都笑不出来，你看看你们这样子，最简单的听口令都能做错。” 郭远鹏突然语气严肃，“向右转！” “啊？” “听口令做动作祖宗们，我说什么把话听完了做就行啦，一个脑子长着出气的！” 郭远鹏总算知道为什么被叫去带新兵脾气会暴躁了。 最简单的向左向右转都频频出错。 尤其福满德这个神人，看着块头大可是他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啊。 总有人身体发软，转过去站不稳踉踉跄跄。 其他人也没好哪去，就没有一次整齐的转过身，总有那反应慢的。 这一个个脑子转不过来弯咋整。 想着，郭远鹏瞟了一眼林天。 这小子还行，挺机灵，一次都没有错。 只是，一次都没错那还是新兵吗。 “林天！” “到！” “向左转！” 听到指令，林天立马以左脚跟为轴。 脚跟和脚掌前半部分同时用力，身体向左转九十度，动作一气呵成，标准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随后，右脚取捷径迅速靠拢左脚。 “啪。” 一声，林天完美转了一个身。 “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向左转，向后转，向...” 林天跟个陀螺一样，就是没出错。 这小子，有点意思。 郭远鹏看着他，心中不禁暗自点头。他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可没这么稳当。 好在第一天训练时间不是很长，随着一声哨响，训练结束了。 * “我的娘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部队吗，这才第一天可怎么熬啊...” 福满德进宿舍，往床上一躺。 整个人摊烂泥一样瘫着，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自语，生无可恋。 他刚躺下，旁边的孔宝瑞睁大眼睛，一副看死人一样的表情。 “完了，你完了。” “什么意思？” “新兵的床不能随便坐，更不能躺。” 福满德一听，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不信地瞪着他：“瞎说吧？现在操课都结束了，还能管到老子休息？” “反正我提醒你了。” “兄弟们，有没有去洗澡的，我这黏的实在受不住了。” “谁不洗澡啊，天哥，我这就来！” 王二胜一边说，一边迅速从床底下拽出一个黄色塑料盆，顺手抓起肥皂，兴奋地冲了出去。 福满德也不管什么躺不躺了，眼疾手快抓上洗漱用品，跟上队伍。 一群人就朝澡堂走去。 统一的大澡堂子，先到先洗，林天他们在门口排队。 隔着磨砂玻璃，澡堂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人，嗯，干干净净的人。 谢苇从纯南方人，从来都没有在外边洗过澡，不只是他，很多南方的新兵走到门口，都不想进去了。 谢苇从踏进去后，整个人僵住了，“这...这怎么连个帘子都没有啊。” 他低下头，不敢乱看，耳朵红透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李强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穿，直接进去。 他紧张地问：“李强……你们真光着就进？”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你看你还围个围巾。” “我靠！” 王二胜一把谢苇从围巾拿下来了。 “你疯了！”谢苇从慌乱地捂住自己，脸涨得通红。 林天抹了把脸上的水，说：“别闹了，赶紧洗，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休息。” 林天都洗一半了，他也是南方人，就这几个月活糙了，不开玩笑，他现在已经无视别人的目光。 孔宝瑞盯着林天，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惊呼，“哇哦，林天你好白。” 王二胜一听，凑过来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我看看，大白萝卜嘿。” 林天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他来说，这纯粹是夸奖。 “别看了，来给我搓搓，后边够不到。” “咦，你这挺埋汰啊。” 李强一巴掌上去，灰咔咔掉。 “你洗你也这样！” 林天随意一抬头，发现谢苇从还缩在角落里，畏畏缩缩在角落里。 不敢抬头看也不敢，试图隐身。 林天嘴角微微一扬，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给谢苇从安排上，他肯定没搓过。” 话音刚落，王二胜和孔宝瑞对视一眼，露出邪魅的笑容，默契地拿起搓澡巾，缓缓向谢苇从逼近。 “你逃啊，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宝贝儿，来吧~” 谢苇从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靠近，止不住地往后退。 “不用，不用，谢谢了真不用！”他慌乱摆手，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害怕。 “这时候就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了，来吧。” “啊！！！” 一声惨叫响彻澡堂子，引得其他班的人注意，纷纷探头张望。 “那边的，杀猪呢！” “哈哈哈哈哈——”澡堂里瞬间笑翻一片。 等林天洗完都穿上衣服要回去了，谢苇从还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搓搓干净，以前我也不适应，以后你就爱上了。” “我不干净了。” 林天乐了，“不至于啊，搓个澡而已。” 谢苇从哀怨的看着他，“你懂什么，这是对我的侮辱。” 王二胜和孔宝瑞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子，你现在全身光滑溜溜，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林天笑着摆摆手，“别闹了，赶紧回去早弄完早休息。” 第15章 三个一百人干事？ 郭远鹏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皂味。 一看头发湿湿的，几个人一看到他跟老鼠看见猫一样，一动不动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没人回答，郭远鹏收起了笑脸。 “四个一百准备。” “什么！？” “开练！” “训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对，是结束了，加练。” “啊？” “看你们这小胳膊小腿，还好意思叽歪，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好好练练肌肉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深蹲，不做完不许睡觉。” 说完，郭远鹏把衣服一脱，撑在了地上。 一班人看班长先趴下了，把抱怨的话塞巴塞巴咽肚子里。 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能听见旁边宿舍都行动起来了，各种催促不绝于耳。 其他班长都是站着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只有郭远鹏是趴下跟他们一起做的。 弄得一群大老爷们心软软，只是，再软的心，硬实力不允许也不行啊。 “班...班长，我求求你，我是真的压不下去。” 福满德能把手撑住不往下掉，已经达到他的极限了。 他咬牙，双腿抖得厉害，可还是没撑住。 “咕咚”一声趴了下去，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 “做不下去的撑也得给我撑住！” 一百个俯卧撑，郭云鹏跟玩的一样，一下一个一下一个，新兵们还艰难的起身呢，他已经做完了。 对于新兵来说，简直是要命。 十个人除了李强这个体育生，没有一个完成的了的。 全都撑在地上，等待下一个一百。 林天也是，他自认为体力还不错，也只能一下做四十个。 他撑在地上，调整着呼吸，眼角余光突然发现，陆傲的视线一直往自己这边瞟。 林天心里顿时犯嘀咕：“不是吧？我跟你没仇没怨的，真把我当竞争对手了？” 他偷偷瞥了陆傲一眼，故意挑衅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胳膊一弯 “四十......五！” 话音刚落，陆傲眉头一挑，不甘示弱地也跟着做了一个。 这一下，林天的胜负欲彻底被点燃了。 他嘴角一扬，眼神变得犀利，猛地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 “四十六！” 陆傲眼神一沉，牙一咬：“四十七！”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不服一个，开始了无声的较量。 林天现在是咬着腮帮子，拼了命的做。 陆傲也不多让，胳膊抖得筛子一样，死命往下做。 郭远鹏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就等着看谁先撑不住。 终于，陆傲的手猛地一抖，身体失去控制，整个人砸在地上，直接趴平，脸贴在地上，大口喘气。 “呃……操……” 林天嘴角扬上天了，“赢了！” 一松懈，手臂一软，整个人也跟着扑倒在地。 “两位爷，一百个都没做够，逞哪门子强。” “休息五分钟，随后一百个仰卧起坐。” 趴在地上的新兵们纷纷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绝望。 福满德脸上布满痛苦：“班长，咱们不是刚做完俯卧撑吗？直接转仰卧起坐，这……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你再说一句奖励再加五十个。” 休息间隙 “不是，哥们，咱俩没仇吧，怎么你一副要跟我较量的意思？” 林天从小到大都是个乐呵呵的性格，没跟谁红过脸，脾气也好，朋友缘不错，真要说有什么敌人，那还真没有。 顶多有人对他不太亲切，但像陆傲这样带着明显的竞争意味，还真是头一回遇上。 陆傲低头捏了捏拳头，“我不是跟你较量，我是争第一。” “争第一？” 林天挑了挑眉，来了兴趣，“听着挺牛啊，那我怎么成了你的目标？” 陆傲抬眼看着他，“新兵连成绩优秀，才能进好连队。我想去最好的地方，成为最好的兵。” 虽然李强体力挺不错的，但其他方面挺弱，只有林天，总是比他好一点，他的目标自然就是赢过林天了。 说实话，不是林天也有别人。 “行吧，懂了。”林天耸耸肩，嘴角带着一丝玩味，“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了，不能让你轻易把第一拿走啊。” 他的语气很随意，完全没有那种非要争个高低的紧迫感。 他进部队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一定要成为兵王的执念，甚至连能在部队待多久都没仔细想过。 但至少，第一天的训练让他觉得挺有意思。 他不争，不代表他要刻意隐藏实力。 扮猪吃虎那套，他干不来。 有多少实力，就展现多少。 都是大小伙子，谁怕谁呢？ 王二胜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嘀咕：“这俩人搞啥呢？第一天火药味就那么重……” 福满德趴在地上喘气，一脸生无可恋：“别管他们了，咱们这种普通人，能活着下个连就行……” 郭鹏走到福满德面前。 “你先撑过今天晚上再说，仰卧起坐准备。” “班长，干做啊？我们以前都有个压脚的。” 其他新兵也纷纷附和：“对啊对啊，我们在学校都是两个人一组的！” 郭远鹏冷哼一声，“把腿屈起来，为了练腹部力量，不是装模作样的。” 林天瞥了眼陆傲，见这家伙已经调整好姿势，随时准备冲刺。心里暗自咋舌：“好家伙，劲头还真不小。” 他笑了笑，也默默躺下，把双腿屈起，轻轻呼出一口气：“行吧，那就练呗……” “不是，福满德，你是一个都做不了吗？” 其他新兵再差再慢也能慢慢磨几个，就这家伙，一开始就抱着个头，动都动不了，跟停滞了一样。 “班长，我冤啊，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了。” 郭远鹏低头一看，还真是的，肚子上的肉都挤到边上了，跟个充气气垫似的。 “一班的同志们，从今天开始，咱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这位壮汉减肥，在咱们班绝对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 “得嘞！” 一众新兵纷纷起哄，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刚才累得趴在地上的人，也来了精神。 尤其是王二胜，笑的最欢，他以为自己有点小胖肯定是重点关注，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班长，你放心，以后，俺就是监督委员，绝对不让他多吃一口！” “你笑什么？”郭远鹏目光一转，冷不丁看向王二胜，“你很轻吗？你俩一起受监督！” 福满德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王二胜，叹了口气：“咱们这下真成‘难兄难弟’了。” “别废话！仰卧起坐继续！不做到位，明天不开饭！” 福满德和王二胜同时哀嚎了一声，然后咬牙坐起身，继续！ 第16章 白折腾 三个一百做完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早知道不洗澡了，折腾半天白折腾了。” 孔宝瑞瘫在床上，半睁着眼，气若游丝地嘟囔了一句。 可惜没人搭理他。 新兵们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残血，彻底消耗殆尽。 挺尸！ 王二胜本来也想睡，眼睛刚闭上，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两根烟，怎么也静不下来。 等大家都睡熟了，当下轻手轻脚爬起来，悄悄溜下床。 “你干嘛？” 黑暗中，郭远鹏的声音突兀响起，把他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回床上。 “我...我去上厕所。” “哦，快去快回，不要超过五分钟。” 郭远鹏倒头就睡。 王二胜走到门口，又回头纠结地看了一眼睡在班长上铺的林天。 心一横眼一闭，推了一下他。 “天……天哥？” 林天皱了皱眉，翻了个身，似乎没醒。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上厕所还不去。” 他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发现郭远鹏又撑着眼皮看着自己。 “我...我，我一个人有点不敢，想让天哥陪我。” “胆子这么小，我陪你去！” 郭远鹏闭上眼穿上衣服，‘现在新兵都是这么样吗，上个厕所还让人陪。’ “啊？不用吧……”王二胜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地后退半步。 “磨磨唧唧的赶紧！” 郭远鹏靠在墙上，手环胸口，头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着了，等了好一会儿。 “好了没？” “好了好了，这就来。”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宿舍方向，心里五味杂陈——烟没抽到，尿还差点憋回去，白折腾了！ 而此刻，林天在床上翻了个身，睡得正香，完全不懂二胜的艰难...... *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林天就听见一阵蚊子叫。 “什么动静？” “呜呜呜，天儿，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好疼！” 林天一转头，只见福满德哭了起来，那么大块头哭起来跟蚊子叫一样。 满脸委屈，五官挤在一起。 说实话，林天一点心疼的感受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 他忍着笑意，“你是哪儿疼啊，我给你治治！” “我全身上下都疼！” 一起床，每一寸肌肉都诉说它的疼痛，每一块肉都哭诉它的委屈，二公子根本没吃过这种苦。 “害，这么大人还哭！不害臊啊！别人哭两句我也不说什么，你一个都没做完有什么好哭的！第一天练习有点反应很正常，快点！” “啊？班长，我不行了，我要请假！” “请个屁！” 郭远鹏一个大脚丫子直接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哎哟——！” 福满德顿时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老老实实穿衣服了。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纷纷憋笑，林天忍不住低声调侃：“神医郭大脚，一脚治百病。” 郭远鹏冷哼一声，“别废话，五分钟后集合！” 把被子简单铺好，齐刷刷出早操去了。 等出完操回来再叠被子。 “天儿，你不觉你忘了什么吗？” “明白明白，今天晚上一定。” 一看王二胜幽怨的眼神，林天就知道该做什么事了，他昨天晚上确实累了。 跟陆傲，一比再比，手都哆嗦。 今天起来他身上也疼，强忍着没说。 这天训练内容跟前一天差不多，慢慢磨着磨着就融入了。 新兵们也不像昨天那样紧张了，站军姿也不晃了，浮躁的心慢慢稳下来。 “一令一动” “一！” “二！” “一。” 新兵们还等着那声‘二’，结果左等右等死活等不来。 正义的老班长给这群新兵上了美美得一课，有时候，连亲爱的班长也不能相信。 林天站在最前面，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麻痹，仿佛每一寸神经都被冻住了。 什么叫蹲下不起立，摆臂不换臂今天算是见识了。 “干什么干什么，低于这个线的全都给我蛙跳跳一圈！” 只见以排头为基准，郭远鹏拿起一根卷尺，从头拉到尾。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马抬起小胳膊。 蛙跳这种东西，只要体验过，就没有不欲生欲死的。 相比之下，胳膊的麻痹还算能承受。 “林天，你是排头，你动了所有人都得动。” 林天比例好，长得好，动作做起来虽然有时候有点晃动，瑕不掩瑜。 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是比其他人好看。 郭远鹏果断让林天当排头，以他为基准，只要做的不如他的，全都在地上趴着了。 “这是在折磨他们还是折磨我啊。” 太阳底下，林天泪如雨下，其他新兵还能趁着惩罚动一动，他只能安心等着班长的下一句。 关键这个班长不像其他班长一样大吵大闹，只是一昧的道德绑架。 林小天多单纯的人，为了兄弟们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也得强撑着。 大家都是新兵，都在同一个起跑线。 可是，有些人的起跑线就是比别人扭曲一点。 老兵们领在前面，一走一回头，看新兵们走的对不对。 前边的项目都在本地上，新兵们再差说几句也能做标准，一动起来就不行了。 “孔宝瑞，你吃饭用哪只手？” “右边啊。” “那你看看你出的是哪只手。” 郭远鹏已经被折磨的叹气了，他昨天还想着他们班起码没有愣的，今天新兵就给他上了一课。 正常走路还知道换换手，走起正步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了。 “林天！” “到！”林天立刻站直，声音洪亮。 “你来带他们走。” “是。”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报告！” 所有人微微一愣，目光转向声音的方向。 陆傲站在队伍中，眼神专注，脸上没有任何犹豫。 郭远鹏目光一沉，盯着他：“说。” “为什么要林天领队，我做的不好吗？” “你是在质疑我吗？” “不是，我只是在好奇。” 他眼神坚定，没有一丝退缩。 他从小在军区长大，熟悉这里的规矩，他清楚，第一个被选出来带队的人，通常是副班长人选。 虽然这才是刚开始，他希望他是能受郭远鹏看中的人。 郭远鹏没有回答，带着几个问题兵走了，一时，场面有点尴尬。 第17章 被带跑了可还行 “全体都有，向前看——齐步走！” 林天走到前面，替代了郭远鹏的位置。 “停！一令一动，齐步...走！” 只有站在队列前面，才能深刻感受，为什么他在队列中感觉走的还可以，班长还要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让队伍停下来继续。 队伍一走起来，步伐杂乱，摆臂不整齐，有人迈错了步子，有人胳膊僵硬。 走的还不如电视上演的黑西装呢。 “后排第三个，摆臂低了。” “第五个，步子没对齐。” “前边第二个，手怎么翘起来了！” 一班剩下的新兵们想着班长走了，换了林天应该不会对他们太狠。 尤其是王二胜，自认为自己已经走的很标准了，甚至再练练可以比肩阅兵，自信飘上天了。 “嗷！” 他猛地大叫一声，立刻捂住手，不可置信定的看着林天。 林天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只见他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柳条，在掌心上拍了又拍声音清脆。 “摆臂太高了。”林天淡淡道，语气不疾不徐。 王二胜一脸震惊，“不可能！俺刚才明明……” 柳条再次在掌心一拍，林天笑意不变，“还嘴硬？” 王二胜吞了吞口水，看出那笑容下的冷意，立刻站直身子，乖乖把手调整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哎呦！” “轻点啊！” “林天，我真错了。” 一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要有人步子没对齐、摆臂不到位，柳条便精准落下。 “这柳条到底啥做的？咋这么疼？” “就这细细一条，打上去疼得钻心，但皮肤上连个红印都没有，邪门！” 挨过打的都知道，最疼的就是这种细条条，还有韧性的。 打在身上疼的想升天，偏偏还疼在皮肉上，林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连表面的伤痕都看不到。 一班人是有苦说不出。 连陆傲都挨了一条子。 “行啊，林天，够狠。” 林天握着柳条，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狠？这可是温柔的提醒，要是真狠，早让你们趴地上起不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噤声，站姿立刻比刚才端正了几分。 办公室里，蒋腾飞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笑的合不拢嘴。 “这个新兵行啊，果然我没看错！” 岳怀瑾一开始还很淡定，后来被勾起了好奇心。 “谁啊？” “不错不错，这招可以！这小子懂带兵，够狠，也够分寸。” 蒋腾飞越看越兴起，没空搭理他。 岳怀瑾一看这情况，直接上手抢了过来。 只见操场上新兵站的特别立正，尤其是一班，走起正步大有进步，完全不像一班新兵。 “这群新兵吃镇定剂了？” “你往一班排头看。” 看完之后岳怀瑾也笑了。 “挺聪明的，班长不能打新兵，没说新兵不能打新兵，下手挺有分寸。” 作为588团直属侦察连的连长和指导员，他们的任务很多。 按理说，带新兵的任务本不该落到他们头上，更不可能让连长和指导员同时驻扎在一个新兵连。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负责带这个连队的连长突发意外。 团里一时间抽不出合适的人选。 无奈之下，蒋腾飞被紧急调来临时顶替。 “你说，要不要把他收到咱们侦察连？” “再看看吧，这才几天，得综合来看，不能因为咱们一句话就定了他，对他不公平，对其他新兵也不公平。” 蒋腾飞点点头，显然认同了岳怀瑾的话。 侦察连，尤其是边防团的侦察连，选人要谨慎，确实危险系数相对比别的连队大的多。 ...... “一个一个来，今天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一次次念口令又重走，郭远鹏火气上来了。 明明走路是正常的，一正步走就顺拐。 这是什么行为？ “抓着腰带，听口令跟我走！” “前——进。” “前——进！” 走两步，郭远鹏就要回头看一眼，确定身后的新兵没有走错，才会喊出下一个口令。 “特奶奶的，唾沫都说干了，总算有了点进步。” “下一个。” 带着班里的老大难走了好几圈，总算纠正了七七八八。 虽然现在还算很标准，起码不顺拐了。 “行，现在就先到这，走着正步回去，让那些耻笑你们的人好好看看，咱们并不比别人差！” “是！！” “一二一，一二一。” 林天在队列前面是首先发现孔宝瑞叶志强回来了的。 仔细一看，出左腿的时候抬右手，出右腿的时候抬左手。 没想到短短一会儿，班长就能把两个顺拐的纠正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视线转移到郭远鹏身上，步伐很标准的75厘米，动作流畅而精准势，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 一看跟新兵蛋子的气质就不一样。 只是...怎么...越看越奇怪？ 郭远鹏走到一班面前，转正步为踏步，给班里人展示一下训练成果，嘴里依旧喊着一二一的口令。 可是，怎么面前的新兵们表情越来越奇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郭远鹏皱了皱眉，神色严肃：“一二——” 他下意识瞟了一眼两个顺拐兵，没错啊，不是很标准，起码顺拐纠正过来了。 难道他们班都是一群没有同理心的家伙？ 转头看林天，面色还算正常，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脚...... 靠！ 怎么老子也跟着同手同脚走路了。 “班长，您的步伐好像也……” “闭嘴！” 郭远鹏涨得通红，没想到被新兵带沟里去了！ “一个，一个！”他低声自语，努力控制动作，调整步伐。 只见他收紧腰腹，右脚轻抬，左臂自然摆动，步伐逐渐平稳。 老兵就是老兵，一踏一调就改成正常步伐了。 “在队伍中如果你发现你走的跟别人不一样怎么办？” “噗......”福满德实在没忍住，实在太搞笑了。 “不要笑！你能保证你从来不会出错吗！？” 郭远鹏神色略显别扭，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退去。 很快调整好情绪，抬头看向队伍，声音恢复沉稳：“刚才有点小失误，正好今天可以教你们如何调整步伐。” “步伐错乱时，最忌急躁。调整时，要停下来，找到自己的平衡，再继续。” “尤其踏步的时候，发现错了，只需要停一下，再起腿...” 林天收起了笑容，专心看着郭远鹏示范，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关键是能及时调整过来。 第18章 偷偷摸摸干嘛呢！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真好抽，可想死俺了。” “天哥，你真的不抽啊，这还有一根呢。” 林天看着王二胜胳膊往这拐，手攥的紧紧，嘴角一顿抽抽。 “不用，我怕抽了有脚气。” “咦，跟你们这种没抽烟的人没话题，就算上边有脚气我也得有这一口。” 没进部队前没发现这一口那么快乐，进来越不让抽越心痒痒。 “啧...呼...”猛嘬一口。 王二胜现在的表情就跟于大爷似得，想上天。 “快点吧，新兵连抽烟是大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你了啊。” 林天蹲在厕所，闻着味阵阵作呕，混合起来别提了。 “没事的，新兵连那么多人，龙国那么多烟民，不差俺一个。” “反正你加点小心，我听说尤其第一周，管的严。” 把领口拔到鼻子上，林天加重语气叮嘱。 其实他会抽烟，还是他爸亲自给他点的烟，教他怎么过肺。 他爹原话，“烟有时候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个契机，办事的时候先点一根，低个头，问路都顺畅。” 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 各项人际交往，不抽烟能行吗，起码他就不止一次看到班长跟其他班长凑一起抽烟的场景。 所以林天基本上就是可以抽，但没必要。 他又没烟瘾。 突然，林天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低声，“快！好像来人了！” 王二胜着急忙慌把烟口往地上一蹭，烟屁股都没舍得扔，往裤兜里一塞，烫的龇牙咧嘴。 “呼呼！” 大口大口把烟味往窗户外吹，生怕留下一点遗迹。 还没弄完脚步声渐近。 两个人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好啊，蹲在厕所干坏事，哪个班的！” “首长，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求求你...” 王二胜低着头，一个劲的认错。 嗯？声儿不对。 林天一扭头，看见孔宝瑞跟李强两个人挺着胸，装领导。 随即翻了个白眼。 “真的，俺这是第一次进部队，存货只有这一根了，您要是不嫌弃...” 听着王二胜都快哭出来了，孔宝瑞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行，罚你今天洗全班人的袜子吧哈哈哈哈。” 王二胜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居然耍老子！！” 跑着就要掐他的脖子。 “咳咳。” “好了好了，给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隐藏。” 孔宝瑞一下打开腰带。 林天惊讶，“你要干嘛，这可是厕所，你不会让我们看你上吧。” “你要看我也不介意。” 孔宝瑞边说边把把腰带翻过来。 “有些腰带是双层的，里面掏个小口子，刚好能塞两根烟进去。要是被摸到，别人也只会以为是腰带里面的硬衬。” “看我的。”李强从伸出手，上边有个创可贴。 “什么意思？” 李强一下把创可贴拉开，一下露出藏在下边的烟管。 烟管放在创可贴下面，扁扁一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牛逼啊，怎么变得那么细。” “专门买的这种，好用的很。” 为了躲过审查，李强专门把木棍修剪的很短，藏在扫帚上，很难有人看出来。 低头把扫帚下的火柴拿出来。 林天看的一愣一愣的，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一下子，有两人的加入，三个人抽的那叫一个过瘾，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时之间，厕所里堪比仙境。 林天在门口放风。 “喂喂喂！悠着点！都往窗户那边吹，你们是想整个连队都知道你们在这里过‘神仙日子’吗？” 王二胜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满脸陶醉：“你不懂，这叫享受。” “享受个鬼！”林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几个人肆无忌惮的抽，林天嘴角抽搐。 “再不快点，这味儿迟早要飘出去，到时候被逮了，你们就等着去喂猪吧。” 孔宝瑞吐掉烟屁股，用鞋底碾了碾，嘴角挂着一丝笑：“放心吧，‘作战’结束，‘战场’必须打扫干净。” 说着，弯腰用手拨弄了一下地上的灰，把残留的烟灰仔细掩盖。 李强也不含糊，他把烟管重新贴回手上的创可贴，拍了拍手，自信满满：“完美回收，天衣无缝。” 等几个人把烟抽完，全都收拾干净了，才敢往外走。 林天在前面探了探头，回头低声：“没动静，走！” 几人迅速鱼贯而出，假装若无其事地朝宿舍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进寝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冷笑—— “呵呵，几位干嘛去了？” 几人瞬间僵住，动作顿时不自然了起来。 林天率先反应过来，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慢慢转身：“班长…呃，我们刚刚…呃，去上厕所。” “上厕所？” 郭远鹏走到林天面前，慢慢凑到他身边，鼻子耸动，身上一股淡淡的烟味涌入鼻尖。 再靠近一点凑到脸前面，发现靠得越近烟味越低。 皱着眉又问了一句。 “好好说干嘛去了！” 林天抿抿嘴，他是真上厕所，可后边几个人怎么办。 虽然他没抽，在门口放风一个包庇罪是少不了。 纠结的时候郭远鹏已经把三个人全都闻了一遍，眼神越来越冷。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厕所味变烟味里。” “这下完犊子了！”王二胜心里咯噔一下，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就抽了这一根就发现了。 “两百个俯卧撑，再训练后五公里，抽烟的自觉点。” 都是班里的，郭远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抽烟这回事每个班都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为了这些事真闹开了不值当。 往大了说真给这些小子上加一笔，后边分兵不好。 林天看郭远鹏的神情，果断趴下来做俯卧撑了。 王二胜有些愧疚的看着林天，都怪他，明明人家不抽烟还要拉个放风的。 抽一根不行还抽第二根，倒霉啊！ 也趴在地上。 李强跟孔宝瑞也跟着做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有惩罚算技不如人，应该的。 几个人趴了一排，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炽热的水泥地上。 一楼就这点好处，从来不用担心活动面积不够，可劲造吧。 林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坚持着。 王二胜和李强早已满脸通红，烈日当空，快受不住了。 郭远鹏看着几个人，尤其是林天。 作为老兵油子，他一眼就知道林天根本没抽。 可他没有解释，没有推卸责任，甚至一句辩解都没说，就这么默默接受了和其他几个人同样的惩罚。 罚是罚了，郭远鹏看着他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林天。”他突然开口，“你不会觉得冤枉？” “班长没有冤枉我，我也有错。” 郭远鹏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起来吧，你不用做了。” “我跟他们一起。” 王二胜几人一愣，抬头看向林天，好感动！ “哟，老郭，大中午的还加练啊？” 二班长起来上厕所，看见地上爬了一排。 郭远鹏抬起头，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怼，“不用你管，赶紧滚。” “哈哈哈。” 第19章 谁的脚这么味 “噔噔噔噔噔噔~” “您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现在是首都时间......” 新兵们拿上小马扎，开始观看一天唯一的算的上休闲活动的节目——新闻联播。 在经历一天枯燥的训练后，看几眼电子屏幕都觉得这新闻可太是新闻了。 聚精会神严阵以待。 就是不让跟旁边的人交流。 但最后还挑几个人来抓人点评。 庆幸的是一班有林天这个“优等生。” 说几句既不让班长尴尬又保全班里人的面子。 主要还是林天一副学霸样，腰板挺直，眼神里一看就有东西。 和旁边呆若木鸡的王二胜形成鲜明对比。 郭远鹏不点都觉得亏得慌。 “嗯，不错，咱们在部队里面，也不是彻底跟社会脱节，我知道很多同志啊，看新闻不好好看，觉得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实际上呢，咱们穿这身衣服，就有这份责任...” 作为老兵，也是第一次带新兵的班长。 郭远鹏一直给班里人把道理揉碎了讲。 他不想班里的人两年前干干净净进来，两年后也干干净净出去。 军旅生涯总得留下点什么。 “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着底下人茫然的表情，郭远鹏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 “战友们，你们觉得腿是什么感觉。” 今天老郭突发奇想，在三个一百后加了十分钟鸭子步。 用他的话说，门口的地那么大一块，就是拿来用的。 咱们占据了一楼的地理优势，一定要给楼上兄弟打个样。 于是，一班人出去走鸭子步了。 二班长一看，这能行吗！ 就你们班人能耐，能加练，我们二班人是吃素的啊！ 空地上又多了一个班。 楼上人一看地上爬满了人，还以为紧急集合了，抓紧下来。 没想到是这几个老六。 下来都下来了，还能上去？ 走一圈送班长，再走一圈送连长。 连长都送了，指导员你好意思落下？ 又走一圈送指导员。 “班长，现在都送完了，我们能不能回去了啊？” “回去？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新兵一愣，试探的说道：“爸爸妈妈？” “诶！那就再走一圈送给爸爸妈妈，他们要知道你在部队那么用功，一定咧开了嘴笑。” “呼呼呼！班长，这下能休息了吗？” 走了好几圈，新兵已经气喘吁吁了，走到班长面前天真的想回去。 “人要懂自爱啊，所有人都送一圈了，就留下你自己合适吗！” 新兵叹气，“那就再来一圈呗！” 班长一瞪眼，“你把自己看的那么轻！来三圈！” 不理会新兵的唉声叹气，班长看谁走得太慢。 上去就是一脚！ 就这样，一个班卷一个班，一圈卷两圈。 等回到宿舍，所有人衣服都不想脱，往地上一趟。 “我想死，谁能一刀给我解决了，我谢谢他。” 福满德觉得自己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他的每一个器官都呼吁着一个共同的话题。 他累的想死。 “哥，你要实在想走自己栓条绳，我们也没力气了。” 林天躺在床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主要是他床在上铺，中间这两个床并在一起，爆改两米大床，横着躺平的感觉是挺好的。 “咦。” 闭上眼睛嗅觉就是灵敏。 陈年酸菜加上捂了很久没干的臭毛巾，再加上一点点霉味。 斗胆睁开了眼，往床底下看去。 只见小黄盆里面放着几双没洗的袜子。 定眼一看都定型了。 “yue，这是哪位仁兄的！” 林天拿着鼻子，把盆拿出来。 这下全班人都闻见了。 “我艹！这他么炸弹啊。” “生化危机不需要病毒，把这个投放过去，还有鹰酱什么事。” “不用不用，这个直接扔细菌皿里，病毒都杀死了！” “哈哈哈就是。” 林天问了一圈，没人认领。 连盆带袜子直接扔到中间，等洗漱的人进来。 余光一瞥，看见一个很悲伤的表情。 眼神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愣愣的看着远方，又像是发呆。 可发呆脸上会抽搐吗。 “丛丛，走，出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林天笑得灿烂，眉眼间透着一股真诚的热情。 微微前倾，上身趴在床沿上。 “快点快点，门口等你啊。” 林天两步上去，直接把他的衣服一拿，没给他拒绝的时间。 快步走到门口。 谢苇从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像是做出某种决定。 毅然决然的下床了，就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还是不习惯？” 林天声音放轻，带着温和的调侃。 “是不是觉得训练太苦，环境太难熬？” 谢苇从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没有否认。 小声回应，“我...我觉得我应该能适应。” “没关系的，我听说老兵说了，最苦就是新兵这几个月，而且后期也不会很苦了，我们适应过后就好了...” “而且啊，我跟你说，当兵就没有坏事，你想想，这几天身体是不是好了，觉是不是够睡了......” 林天一个劲的输出，谢苇从一个劲的听。 已经从新兵连说到了以后成为将军了，谢苇从也很期待。 部队里等级分明，像打关升级一样，一步步往上升。 现在升级了新军装，连参军年限都能看出来。 可是，他的腿都要站麻了。 赶紧把袖子一攥，阻止林大演说家。 “没有，谢谢你林天，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的好的人。” “啊，不..不用谢。” 黑夜掩盖了林天的不自然，脸上红晕燃起，整个脖子都冒着热气。 好直白的表达，好认真的陈述，他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被人当面夸。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许不对劲。 林天猛地反应过来，“那你一脸要哭的表情干什么！” 谢苇从委屈爆了。 “我脚疼啊！” “啊？”林天愣住了，“脚疼？” “每天站五六个小时，我脚都摸出泡了！？” 好不容易休息了，把鞋脱了，好好看看脚。 结果被林天拉过来，猛猛走了两里路。 一动就疼。 “那、那什么……你把鞋脱了我看看。” 林天紧张的结巴，蹲下身，一把把鞋脱下来。 几个水泡闪着亮光，怎么看都惨不忍睹。 “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就几个水泡。” “哎呀，磨磨唧唧的。” 林天一把就把谢苇从扔到背上，背着他就往医务室跑。 好几个水泡都烂了，血肉模糊，再感染了就不好了。 “真不用，诶诶，你快放我下来！” “别扯犊子了，你少说两句话我还能轻松点，你说你看上去挺瘦的，背上怎么也这么重啊！” “......” 第20章 拉伸 他们走后，两个人影笑得合不拢嘴。 “今年春晚还要人不，给这两个报上名，人才辈出啊。” “春晚不要人，咱们团部搞晚会，有机会有机会哈哈。” 岳怀瑾把烟往地上一踩，拿纸包上。 “起码心是好的嘛。” 蒋腾飞烟都拿不直，“啊对对对，把人家水泡挤出水的好哈哈哈。” “行了，走吧，起码林天热心肠这点没跑吧。” “好什么好，装模作样！” 蒋腾飞拇指食指一掐，把烟熄灭，走了。 要不是岳怀瑾知道连长这个性格，还真是能被冷脸蒙住。 “好一个口是心非。” ...... 医务室内 林天紧张兮兮的看着医生操作，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哥，林哥，求求你，我害怕，让我走吧！” 谢苇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猛地拽住林天的袖子。 眼神里满是惊恐。 “没事，医生肯定会...”话说半句林天就不敢往下说了。 因为，他看见医生拿了一整瓶的酒精，一排排银针，大的比他的手还长，在灯光下发出骇人的气息。 谢苇从止不住的后退，声音带着哭腔，“医生……医生，我求你了，这个自己能好，真的不用处理……” 部队里的医生，没有看过病也听过其大名。 什么战场上用针缝断指，把手掏进身体里心脏复苏，多吓人啊！ “别动。” “诶？”谢苇从的腿不受控制，往边上踢。 军医一个眼神林天就怂了。 “那个，丛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天一把把他的腿固定住，死死定在那。 “林天！你特么别乱来！兄弟一场，你不能这么坑我！” 医生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的让人发毛：“拿过来。” 林天咽了咽口水，把脚往医生面前一送。 下一秒，冰冷的针尖精准刺破水泡，黄白色的液体缓缓溢出。 整个人像被通了电，嘴里“嗷”地一声，差点直接蹦起来。 林天眼疾手快，手跟大钳子一样死死摁住他：“忍住！别乱动，医生还没上药呢！” 谢苇从泪眼汪汪：“你特么要不先放开我？” 可林天的手跟个大钳子一样，死死压住他。 紧接着，酒精棉一抹，灼烧般的痛感瞬间炸开。他倒吸一口冷气，眼泪飙出来。 谢苇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倒吸一大口冷气，眼泪瞬间飙出来：“啊啊啊啊啊——！！！” 医生面不改色，继续处理，“以后起水泡早点处理，现在还遭罪。” 自从水泡挑了，谢苇从一句话不说，默默流泪，抱紧自己的小腿腿。 林天笑的肩膀直抖，“那医生，这个影响运动吗？我们都是新兵。” “不影响。” 给他缠上纱布，林天搀着他回去了。 “林哥，为什么你身上也是细皮嫩肉的，怎么你站着没事，我才站几天满脚都是泡了。” “因为我来之前，去旅游，有些地方只能徒步，每天一二十公里都很正常，你这个也是正常现象。” “把水泡挑开，再涨上，再挑开，这个过程中，就是的形成过程，用科学的话讲就是‘摩擦—增厚—硬化’的过程，正常生理现象。” 谢苇从将信将疑，“你不是学金融的吗？怎么这么...” “文绉绉是吧，我就喜欢这些有的没的。” 两人一瘸一拐往一班走，还没走到宿舍，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 福满德鬼叫一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谢苇从脸都白了，前面这段路刚好没有路灯，走过去需要很大的勇气。 “天，天天，我...我害怕！” 林天扶额，决定了，下周主要目标——给这位爷提提胆子。 不复之前的耐心，林天一肘子就给他杵走了。 没有等谢苇从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等进去了才发现地上又爬满了人，姿势千奇百怪的。 有的双腿交叉着趴在地上，身体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有的双腿伸直，脚尖指向天花板，背部弯曲； 有的反手触底，整个身体弯成了“U”型，头部几乎要碰到膝盖，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天，你们是在做法吗？” 这下班里人才看到门口的两人。 郭远鹏在前面，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让你们自行拉伸没让你们满地爬！” “都给我滚到前面跟我做！！” 林天站直了身体，乖乖排队，跟着班长的命令走。 伍琛转头对着孔宝瑞小声嘀咕，“诶，要不部队里的拉伸好用呢，拉一拉好像比之前舒服一点。” 孔宝瑞也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是啊，这个方法可以，梦回小学。” “梦回小学？谁要做不到位就如同此人。” 郭远鹏话一说完，一脚踏在王二胜的大腿根上。 “嗷~~！！” 什么是仰天长啸，什么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部队本没有猴，被鞭挞多了也就多了猴。 冷酷无情的黑脸班长没有减轻力量，死死压制住二胜想要起来的心。 这一觉下去天灵盖都要开了。 “两个人一组，把筋踩开。” “谢苇从，从从，从哥，来我这里。” 孔宝瑞一听这话瞬移到谢苇从边上，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开玩笑，踩腿这种东西当然得挑体重轻的人，要随机分给福满德，一脚下去就能见阎王。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拉着谢苇从不撒手。 本来脸皮就薄的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求助看向林天。 “闪开闪开，能不能关照一下病号。” 林天转头对着郭远鹏说，“班长，他脚下都是水泡，刚挑完，这两天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下。” 郭远鹏听后，眉头一皱，上前就把谢苇从的鞋脱了。 已经包好的脚经过一段时间已经透出些红色。 “胡闹！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 谢苇从被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体，脚底的伤口一拉扯，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赶紧上床，我这里还有点消炎药，睡前吃一颗。” 不止如此，还免了他明天的训练。 其他人见状要么捂着肚子要么捂着腿。 “班长~我也病了~~” “哎呦！我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申请去医院看看~” “那...你是不是需要个帮手，我愿意陪同！ ” “再比比明天我保证让你们全上医院！” 此话一出，偃旗息鼓。 大家立刻老老实实地练起睡前小节目，不敢再多嘴。 陆傲和伍琛组成拉伸搭子，两人身材差不多，有来有回的。 王二胜一看见林天就笑，拉伸都要变成按摩专场了。 “谢谢哥今天帮俺。” 林天指指后脖子，示意继续。 王二胜跟个小二一样又是按又是敲。 福满德一坨堵在门口，班长亲自给他做拉伸。 一叽歪就一巴掌上去，只能狠狠咬住下嘴唇，不敢说话。 有时趁着郭远鹏转身，忍不住做做鬼脸，撇撇嘴，抒发一下情绪。 狠狠给个超级无敌大冷眼，怕了吧！ 第21章 恭喜加入扫厕所组 “大家今天不要洗袜子，今天咱们的袜子有人包了！” 整个宿舍瞬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就你话多！” 王二胜气鼓鼓的瞪着说话战友，嘴嘟得像个包子。 林天恍然大悟，转头盯着王二胜：“等等，昨天那盆袜子是你的？” 王二胜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想聊”三个字。 孔宝瑞笑嘻嘻地补刀，大声嚷嚷，“本来班长要让他把袜子吃了，他跪地求饶，说什么‘班长我错了，我洗！我洗一周！’这才把事给摆平了！” 二胜恼羞成怒，“你扯淡，明明没有跪地求！” 林天摸摸下巴，“哦~那就是求了~” “牛啊二胜，牺牲自己，成全大家！” “记住，搓的时候要用力，别想糊弄过去！” “闭嘴！” 咬牙切齿地瞪着孔宝瑞。 “孔宝瑞，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先把你的袜子吃了！” 孔宝瑞笑的直不起腰。 “你吃，你吃，不够我这里还有哈哈哈。” 这才发现，不小心把扔了说成吃了，更生气了！ 王二胜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走向了水池，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咬牙切齿：“都给我等着！” 这下宿舍里更欢乐了，笑声直传到厕所。 “这么有活力？刚好今天下午没训练任务，但是可以临时增加点生活任务。” 郭远鹏走进来宣布一项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又走了。 “生活任务是什么东西？” “收拾自己？” 众人摸不着头脑，不管啦，高高兴兴训练去咯~ 前一周的训练难度都不会很大，主要还是让新兵适应。 看着训练内容繁多，其实跟大学军训训练内容差不多。 不外乎军姿队列，再加上打扫卫生。 总之，一周时间过去，人都认熟了，就有些归属感了，也不那么想家了。 可接下来这个“生活任务”真的想让林天回家了。 “啊...这...” 王二胜看着眼前的厕所，都愣住了。 一班所有人站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震惊、绝望、抗拒，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全连新兵用的厕所！ 这是什么概念？一天下来，上百双鞋踩过的地面、堆积如山的垃圾桶、若隐若现的异味……简直是人间炼狱！ “班长……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林天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挽回一点希望。 “考虑个屁！” 郭远鹏脸色冷酷，“昨天是谁训练完不收拾内务，袜子乱丢，鞋子乱放？既然嫌脏，那就给老子干干净净地把厕所收拾出来！” 王二胜哭丧个脸，点我呢，是点我呢吧！？ 他想抗议他不敢看班长，他想回头他不敢面对战友。 拿了个刷子委屈巴巴的走到最里面。 他们的条件还可以，有水冲。 就是上过这种厕所的人都知道，是在前面一根管道下水。 重量到了水箱才会放开，只是这种厕所有个缺点。 前面几个干干净净，到后边就稀稀拉拉。 等到最后总有漏网之鱼不按规定轨道行驶，一不小心就要错位。 “动起来！”班长一声令下，大家只能认命，纷纷捡起拖把、刷子、抹布，各自分工。 战斗开始！ 伍琛颤巍巍地端起拖把，眼神死灰，“兄弟们，今天，我们只能自救了……” 谢苇丛原本是个“伤员”，本想偷懒。 被郭远鹏一个眼神钉住，只能不情不愿地擦墙：“我只是个可怜的病号啊……” 另一边，孔宝瑞蹲在边上，手拿着刷子，里拿着刷子，眼里带着生无可恋。 “这……这得是啥人，怎么能拉成这样啊……” 奇葩事年年有，今天他算是见识了。 这么大的地方不去，非得弄到边上。 一想到可能有人踩到还带出去。 “yue，这他么小孩没有这样的啊！” “臭就算了，他么还对不准位！” “你少说点吧！”林天头都大了，赶紧打断，“再形容下去，我感觉这顿饭要吐出来了……” 林天拿着刷子，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去思考空气中的复杂味道，开始刷地板。 每刷一次脑子就疼一会。 林小少爷这辈子见的屎都在这里了。 以前听说训练苦，没人跟他说过还要干这些啊。 还好他没有洁癖，可谁天生喜欢这些呢。 眼神都麻木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陆傲站在厕所门口，皱着眉。 冷脸上难得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脸色难看的吞了柠檬似的。 “班长……” “我能不能换个任务？比如擦窗户？或者扫走廊？这个……真的不行。”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比别人特殊，还是嫌脏？” “不是……我是有洁癖……” “哦？”郭远鹏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光，“你是觉得自己比这地面干净，还是比我们所有人都干净？” 陆傲咬紧牙关，手都快攥青了，他真的不想干！ “你也别说废话了。” 郭远鹏直接打断他的挣扎，脸色一板。 “全连新兵用的厕所，难道你不用？你也是新兵，这里面有你的一份，你有什么资格不干？” “我……” “再废话，加训十公里。”郭远鹏冷冷地补了一句。 陆傲：“……” “给我个手套。”他艰难地咬牙开口。 孔宝瑞立刻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傲哥，欢迎加入‘地狱清洁组’。” 陆傲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颤抖着戴上手套，拿起刷子，蹲下身，闭着眼，开始擦地。 战友们纷纷围观，王二胜感慨道，“洁癖战胜不了军纪。” 林天笑着补充，“但军纪可以战胜洁癖。” 第22章 别样厕所 打扫完厕所，一班人几乎是拖着身子回到宿舍。 “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惨烈的活……” 孔宝瑞瘫在床上，眼神涣散，“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带走了……” “这要是再来几次，我觉得我的鼻子都能进化出屏蔽功能。” “这还是好的，没遇上旱厕，可是要挖粪的，那滋味，啧啧啧。” 林天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意思，你挖过？” 王二胜叹了一口气，“唉，俺们农村人，跟你们城里人比不了，以前小时候都是旱厕。” “旱厕就是几个砖头，垒高，就是最原始的厕所，冬天还好，夏天你就上吧，一上一个蛆，运气好了还有小动物作伴。” “什么动物？” “屎壳郎啊！” 王二胜说起来绘声绘色，憨厚的脸上加上顶级豫语。 美滴很美滴很。 林天是服了，二胜挺有意思，普通话方言来回切换，就这么自由。 李强也有同感。 “你们是夏天遭罪，我们那里，冬天上厕所就是在上刑，你一个不注意，诶，冻住了。” “回头一看，都成棍了！” “那怎么办？” “拿热水浇啊！” 陆傲本来在洗手间把手都要洗烂了，一听这。 又回去洗了一遍。 “我们村的厕所，是用木板搭的，下面是猪圈，上厕所还能顺便喂猪，环保又高效。” “你这算啥？”李强不服气，“我们那儿的厕所，夏天苍蝇比人还多，你得一边甩手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不然屁股都能给叮出包来。” 其他人更是被点燃了话题，纷纷说起来自家厕所。 那是绘声绘色，言情并茂。 林天不止一次为龙国广大的地貌惊叹。 连厕所都有那么多花样。 部队的节奏很快，新兵们迎来第一个周末。 破天荒的没有早操，他们可以晚醒半个小时。 起床后还是先整理内务，活动一下，吃饭。 周六上午的时间有些老兵会擦枪，炮兵擦炮，坦克擦坦克。 设备保养时间。 可作为新兵，他们连个枪都没见到过。 保养什么？保养保养自己吧。 “班长呢？怎么又不见？” “不知道，神秘人干神秘事，咱们老实等着就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打仗时候的妻子，含情脉脉的望着远方的山，等待丈夫的归来~” 所有人：“……” 孔宝瑞一脸嫌弃，“福满多，你擦鞋就擦鞋，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戏？” “我再说一遍，我叫福满德，你们可以叫我德哥！” “知道了，福满多。” 新兵们擦栏杆扫地，洗鞋洗衣服。 “这一天天，怎么在部队当起了清洁工。” 郭远鹏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小册子，眼神淡定地扫视一圈，充满深意，“不用你当清洁工了，下面有意思的事来了。”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凑过来。 “啥东西？” 郭远鹏轻飘飘地把小册子往桌上一拍。 “条令条例。” “给你们一周时间，到下周五，全连考试，好好学。” “另外，考试有排名，我给你们定的目标是90分，不过分吧？” “啊？” “满分一百分，90分。” 林天彻底无语了，抬头望天，“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愿意当清洁工。” 郭远鹏冷笑一声，“太迟了，都给我坐下，好好看看书，把心静一静。” 一班人欲哭无泪地翻开小册子，翻开这罪恶的小书。 不抓紧时间，到时候考试多丢人啊。 “我还以为彻底逃离学习了，没想到翻开书了。” “我妈要是最知道他儿子看字，第二天老坟就得冒青烟。” “你们想的有点少了吧，这是最基本的，后边什么理论，这个历史，等分班了，你是什么兵，就得学习什么知识，这个学习环节会贯彻整个军旅生涯。” 陆傲作为一班里，唯一一个在大院长大的孩子，听都听会了。 他现在也没有一见面时的高冷了，一起掏过粪的交情，可不是别的班能比的！ “别翻了，先听我讲。” 刚才不是你要看，现在又让人不翻？ 算了，谁让他是班长呢。 齐齐坐好等发话。 “其他的你们看看书也能明白，我着重讲一下这个保密守则。” “班长，这上面有。” “我能不知道有！？我怕你们哪个糊涂蛋看不懂龙国话，我给你讲一遍！” 众人瞬间闭嘴，乖乖坐好。 郭远鹏清了清嗓子：“在部队里，保密是第一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明白！” 郭远鹏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泄密啊，不是电影中那样跟人接头，写上装备什么的，简单举个例子。” 他一转头，扭向第一个王二胜。 “王二胜！” “到！” “现在我是你妈，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我。” 王二胜挠了挠头，“班长，俺，俺妈是女的，你是男的，这个...不合适吧？” “假装！” “哦哦。” 郭远鹏深吸一口气，面上堆满了笑。 “胜子，你现在在哪个部队呢。” “哦，我在边防团呢。” “我问你在哪个部队，什么号。” 王二胜不假思索，“妈，我还是新兵，等下连队了我再告诉你。” 郭远鹏马上收起了笑，严肃的对着众人说，“看，这就是泄密，只要你傻乎乎报出番号，你就已经违反了条令条例。” “那..那俺妈要是问呢？” “你就说部队纪律严明，不能透露。” 郭远鹏斜了他一眼，“如果你妈继续追问，就让她来部队找我，我亲自和她谈。” 全班人顿时笑作一团，王二胜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吧……” 郭远鹏敲了敲桌子，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哪怕在部队里，聊训练计划，武器装备也要注意场合，别乱说，别显摆，尤其不能在通讯设备里提起。” “我知道有些人搞个对象，恨不得把命给她，全交代出去，不好意思，你把这些交代出去，那你也就交代了。”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听得格外认真。 孰轻孰重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班长是严肃活泼中讲道理，就要认真听。 自己的事自己把握，龙国的军事法庭不跟你开玩笑。 第23章 唬牌 “一张三窜窜。” “两张三！” “跟一张。” 陆傲淡定的往地上一放，“再来一张。” “......” “行啊，俺跟三张。” 王二胜皱着眉，紧张地看着手里的牌。 林天眼神骤然一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少扯了，掀开！” 王二胜的心猛地一沉，故作淡定的说，“我有王，你谨慎啊~” “我手里就有两张，你哪来的三张三！” “开！” “浅啊，浅，怎么能有你这么浅的人。” 迫不得已把底下的牌拾走，王二胜气哼哼的. “这他娘的还能不能玩，一副牌，三分之二下去了，一张三都没有！！” 二胜破防了，手都拿不住了。 试图从林天、陆傲两人脸上找出破绽。 这两个人一个冷的跟面板一样，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一个笑的跟太阳花一样，满脸都是多余的表情。 “嘿嘿，一张K。” “掀！” “恭喜二胜同学，又多一个大将。” “老板一张~” 王二胜默默拿起来，塞进自己的牌里。 “再来一张老板，爆牌两张~” “陆傲，你怎么回事你！出牌啊！” “我没k。” “那完了。” 王二胜看见自己手里的三张k，没希望了。 “都不要是吧，再来两张~” 陆傲也不淡定了，“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出了两张？” “不好意思哦，还有一张王，嘻嘻。”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鸦雀无声。 王二胜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战友们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和笑声。 “天哥牛啊！” “玩个唬牌都能玩出花样，乐死。” “天哥，你这脑子是雷达吧，咋就算得这么准！” “还看什么手机，这不比手机好看！” 在部队里，大家偶尔玩牌打发时间，但从不赌钱，更多的是考验彼此的心态、眼力和心理战术。 林天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记住啊，一个人给我打饭，一个人给我洗衣服。” 可惜他的话没人接。 “怎么能呢，怎么能是几个K全在他那呢！”王二胜嘟嘟囔囔的，一直不接受结果。 陆傲话不多，只是一味的把林天的衣服拿走。 林天最爱看王二胜傻不拉几的样，拿起水边看边欣赏。 每一句抱怨都在他的爽点上。 舒坦啊~ 孔宝瑞在操场外大声诵读几遍条令条例，回来后，抓起水壶，猛灌几口。 猛地皱眉，瞪大双眼，“你们怎么那么悠闲？还能玩下去牌，我都紧张死了！” “不怕，我都会得七七八八了。” “为什么啊陆傲？” 福满德声音幽幽传来，“人家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跟咱们零基础的又不一样！” 话里冒着酸泡泡，几万字啊！ 何年何月才能倒背如流，看的眼都泛酸。 “我已经会差不多了，这几天我有自信能通过考试。” “凭什么！？” “你是不是有考题？” “讲讲，是不是做小抄了，老实交代！” 一群人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先天条件不行，没有在大院里长大的条件。 这后天得努力啊。 “没有，讲究方式方法努力背就行！” “胡扯！”孔宝瑞哑着嗓子喊。 “好几万字你几个小时就能背差不多了？！” 林天无奈，优秀的人总是备受质疑。 “就是，好多条呢，努力没用啊。” “对啊，条令条例那么多，光是数字都能把人绕晕。” “要不……咱们想个办法？” “啥办法？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你想的哪个？” “还能哪个？小抄呗！” “小抄？这玩意儿带进去被抓住，处分可不轻！” “那就不带进去，写手上？” “笨！写在矿泉水瓶的标签上，揭开就能看。” “咱们根本没矿泉水瓶！” “那就提前写在桌子上，进考场再假装无意瞄一眼。” “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吧……” “要不，咱们找个厉害的，考试时候悄悄提醒？” “这还不如老老实实背呢，万一别人也不会，那不完蛋了？” 林天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作弊，越听越没谱，实在忍不住了，无奈地招呼一句。 “行了，都坐过来，林老师开始授课了！” 众人一听，纷纷搬着小板凳围了上来，竖起耳朵。 林天翻开纪律条令，清了清嗓子。 “首先不能盲目，要猜命题人的目的，咱们都是新兵，不会让一个个罚站一样，把几万字一字不差背出来，咱们有时间，上边也没时间啊。” “那...考什么？” “客观题为主，主观题为辅。” 王二胜挠了挠脑袋，“天哥，你说慢点，我没记住。” “哎呀呀。”孔宝瑞急的冒汗，“不用记，就是选择题多！林天你接着说。” “别想着歪门邪道了，咱们按目录背，抓关键词，效率更高。” “全是一条一条的，背的时候拿个笔，画上。” 王二胜还是有些迷糊，皱着眉问：“那具体怎么操作？” 林天笑了笑，把书翻到一页，“比如这一条——‘官兵必须严格遵守作息制度’。你可以先记住核心关键词：‘官兵’、‘严格遵守’、‘作息制度’。然后自己用口述或者默写的方式，把整句话补充完整。” “我试试！” 王二胜拿起笔，边读边画，“官兵……严格……作息……欸，好像真的容易点。” “行了，就这个方法，背去吧！” 人的记忆能力是天生的，林天就属于要比别人好的那种。 过目不忘差点，也能在短时间内牢牢记住大量信息。 这种文字性的的记忆，只要他全心全力的记，个把小时就能记得七七八八。 再加上多年读书的方法，就算现在出考题，他也有自信通过。 “纪念章...边防...纪律...平等~~~” 一时之间，一班又进入了快乐的学习时间。 “第一百条，表彰...” “这个警告说的就是...” 郭远鹏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全班认真学习的景象。 林天也没闲着，做俯卧撑——真男人的胸膛就得广阔！ 点点头，不错，他走过来这么多班，都在看手机，打电话，玩游戏。 还是自己班人懂事啊。 莫名的，郭远鹏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眼角不知道被什么沾湿了双眼，一种酸酸的感觉由心底迸发！ （夸张了啊。） “挺认真啊！” 第24章 发手机啦 “班长，你回来了。” “我们都专心的背资料呢。” 郭远鹏收起了脸上的笑。 面容严肃的说，“行，表现还可以，要是谁拖后腿，那就是我下一周的重点关注对象，到时候嘛...哼哼。” 话没有说完，班里人已经自行脑补出。 在操场上汗如雨下，到食堂里不给饭，回到宿舍还给全班洗衣服的凄凉场景。 一个个抱紧了自己。 背的声更大了！ “咳，先抬起头看我。” 只见郭远鹏手里拿着一排手机。 新兵们眼神立马不一样了，闪着期待的光，汇聚成射线差点让班长睁不开眼。 “总则应该都差不多了吧，每个人来我面前背两条，然后拿走。” 林天首当其冲，话一说完就立定在他面前。 忽视后边人要杀人的视线，自信张口。 “根据龙国人民......” 郭远鹏没有为难，把他的手机递到了他手上。 林天拿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在郭远鹏后边指点江山。 “唉唉，别卡壳啊，这才第几条？”他摇头晃脑地点评，“背这么慢，不会是平时不看书吧？” “第六条就不会了？这么半天在看什么！？” 排在后面的战友们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 “林天，你拿到手机还不滚？”有人低声吼道。 “急什么嘛，难得看看大家学习的积极性。” 林天笑得贱兮兮的，甚至还拍拍郭远鹏的肩，“班长，我建议这种时候应该来点惩罚机制，比如背不出来的，手机没收？” 郭远鹏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回了句，“你要是再不走，我现在就把你的手机没收。” 林天一听，脸色一变，秒换狗腿笑容，“班长，您忙，您忙，我这就走！” “站住！” 林天一脚都迈出去了，又撤回来。 “班长，您..还有吩咐？” 郭远鹏放大声音，叮嘱了几句。 “纪律要求就不重复了，说点你们不注意的，打游戏不允许充值，绝对绝对不允许赌博，这个只要被查到，直接通报。” “还有，不允许浏览不良网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多说了。” 没理会新兵们微妙的表情，郭远鹏叫下一个人。 林天早就出门，找了一个清净地。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正当林天以为没希望的时候。 “喂，儿子！” 视频里，林志辉戴着墨镜，一身休闲装，身后是湛蓝的天空，波光粼粼的海面。 “臭小子，long time no see！” 林志辉咧嘴一笑，“你妈刚还说你是不是被新兵连折腾傻了，连家都不记得了。” 林天哭笑不得，“林大总裁，今儿还有空看手机呢，我还以为你们又去哪里探险了！” “行行行，那你说说，这些天咋样？训练跟得上不？” “没问题，简单得很。”林天嘴硬道，“就比大学军训稍微累一点。” “呵呵。”林志辉一听，立刻拆穿，“你再吹？你大学没军训，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林天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妈呢？让我跟她说几句。” 林志辉把手机转向一旁，只见许雪卉女士戴着大草帽，正躺在沙滩椅上，一边敷面膜一边悠闲地晒太阳。 “干嘛？烦不烦，”她微微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声音带着几分不耐，“这个时间太阳正是晒日光浴的最好时机，别挡我。” 闭上眼都知道身边是谁，磨磨唧唧的。 刚才还志气昂扬，一遇到老婆就气势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蹲在前面。 “儿子，儿子~” “胡说，部队不让打电话！” 许雪卉根本不信，在她印象中，部队就不怎么让打电话。 她弟就是，说只能用座机打，还不能回电，一问就是有规定，怎么到林天这里就有意外了？ 林志辉冲着林天耸耸肩，这可不赖我哈？ “卉卉女士！” 一听声音，许雪卉立刻把面膜拿下来。 看到林天，立刻坐直了身子，“呀！儿子！你怎么样？吃得好不？” “妈，我没事，饭菜挺好的，训练也还行。” “起来起来，让妈看看。” 她盯着林天，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瘦了点，呀，你这小寸头，也太短了吧！” 走之前许雪卉专门带着林天，到店里设计的造型，既不违反规定又帅气。 怎么今天一看成平头了呢？ 林天摩挲了一下头型，“跟大部队保持一致，咱不能搞特殊。” “行，在里面待几年过过瘾就可以了，外边还有家产等你继承呢！” 林天扶额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那需要什么，让你爹给你寄过去。” 想了想，部队好像还真没什么需求。 管吃管住管喝，里边还有娱乐活动，每天根本没时间想自己缺什么。 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爸，你给我寄点红花油吧，这东西还挺重要。” “知道了。”林志辉声音很远，不知道在干什么，“老婆，直升机来了，快点上来！” “行，儿子，照顾好自己，妈还有事。” 话音刚落，电话便无情地挂断了。 林天愣在电话旁，愣愣地盯着那一片空白，嘴角抽动。 “这也太草率了吧？” 别的国家当兵，父母牵肠挂肚。 龙国当兵，绝大多数父母都很放心。 又不像有些国家，当兵真的就是为了打仗去的，现在很多国家还处于战争中，甚至有些国家，强制征兵。 可能走了，就是最后一面。 相比之下，龙国安全很多。 这几年，大量军旅剧题材，让更多人了解部队。 除去当兵光荣这些，更多是大家相信龙国军人，相信纪律，相信制度。 尤其在改革后，那些明面上欺负新兵的行为已经很少了。 像林天他们，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班长也没有动他们一手指头（纠正另算。） 现在部队是让寄东西的，不过只能寄些吃的用的这种，还有专门的接收点。 到时候接到通知去拿就可以了。 第25章 怪事年年有 给家里人都报完平安，终于打开了扣扣。 一上去林天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不能一个消息都没有吧？ 最终选取了最具有代表性，最受龙国人喜爱的方法。 退出重进。 图标卡了一下，随后消息赶集一样，纷至沓来。 低头一一回复消息，身在部队，可人跟人之间的联系不能断。 除了几个死党，他当兵这件事跟谁都没说。 大学毕业后，几个舍友都回到自己家乡。 毕业后考学的考学，考公的考公，找工作的找工作。 原本说有空聚一下的话逐渐变成一种奢望。 “天儿，怎么这么久才上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大学舍友徐书恒问。 “有缘自会再见。” “都挺好的吧，徐总，创业怎么样？” 徐书桓是隔壁机械自动化的，两个人很投缘，经常一起讨论问题，聊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还行，总算走上正轨了，现在政策对大学生回乡创业很不错，当初还是市长亲自接待的我们，你要是当初跟我一起干，现在，啧啧。” “好好好，你加油，争取让我一出去就抱上大腿！” “你真是，等着吧，等我一飞冲天了，带你上天。” 两个人互相恭维，一个要当A市第一霸总，一个争当霸总小弟。 胡侃呗。 挂了电话，给扣扣家族全都续上费，这才安心的点开一集懒羊羊。 “怎么都欺负小懒，他还是个宝宝啊！” 作为某羊忠实粉丝，某天一有空就看两集解压。 看到小懒被孤立，某天心都要碎掉了。 小懒上边有乌云密布，小天也抱紧自己。 冷风吹拂过脸颊，心中不禁涌上一阵莫名的悲伤，蓝瘦！ 突然，感觉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军装，身材高挑的军官从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 紧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起身。 “首长好！” “不用不用。” 上尉拉下林天的手，放在两边。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绕林天转了两圈。 林天弄得紧张兮兮的，动都不敢动。 他觉得自己就像小懒，这名军官就是灰太狼。 看他的眼神中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弄得他森森的。 “首长，您有什么事吗？” 军官笑笑，摆了摆手，“没有，碰到了看看你。” 看看？这是什么陈述。 “不是，听说这届新兵连有个长得特别帅的，估计就是你了。” 林天眉毛一挑，“首长，您认错人了吧，肯定有比我长得更好的。” “呵呵，不会，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说完，军官忽然微微俯下身，靠近了几分。 林天毫不退缩，直直地迎着军官的眼神看了过去。 身高差一点点，气势丝毫不逊色，目光很坚定，全身散发一种莫名的从容。 上尉更满意了，“不错，18是吧，还能长一长。” 没等林天反驳呢，这名奇怪的军官就走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林天抱怨一声，没当回事，准备去趟小卖部。 都走到门口了，一摸兜。 没带钱！ 又回了趟宿舍。 手机就是这样，一直玩也没意思。 可要是拦着不让玩，那就变得异常有意思。 一班新兵们就是这种心态。 没发手机前，偷偷想着这个周末要看多少书，要做多少训练。 一拿到，什么背单词，什么加练，什么条令条例。 都不重要！ 看鬼畜的看鬼畜，刷段子的刷段子，打游戏的打游戏，每个人的表情那是轻松加愉悦。 王二胜特地选了个角落，背对着众人。 “俺妈，俺在这里过得可难了，我……我每天都要训练，好早就要起床！” 说着，还特意拉长了声音，哼哼唧唧的，让描述更惨一点。 屏幕那头，他妈顿时不乐意了，嗓门比他还大，“你个小崽子，训练怎么了？！部队就是让你混日子的？” 王二胜赶紧补充，“可妈，俺每天都得跑十几圈，饭还没家里的香，教官还天天盯着俺，稍微慢点就让俺加训！” “跑步咋了？俺和你爹当年干农活，一天扛两麻袋粮食，还要走十几里地，听见俺抱怨过没？”他妈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王二胜瞬间语塞，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可妈，你和俺爹能睡懒觉，俺，俺不行啊！” “你个臭小子！再跟我贫嘴，等你回来，看俺不收拾你！” “不...诶？”一看，手机早被挂断了 宿舍里一群战友早就笑得不行。 林天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学着王二胜的语气，“俺妈，俺在这儿~遭大罪了……” 王二胜怒了，放下手机就要扑过来，“林天，你丫找打是不是？！” 林天憋着笑，故意摆出架势，勾勾手指：“来吧，二胜子，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少嚣张，看招！” 王二胜怒气冲冲地扑过来，看起来很猛，脸崩得通红，气势很到位。 结果冲得太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连忙手舞足蹈地稳住身形。 “哈！哈！哈！” 林天找准机会，三飞踢！ 一脚就定位了。 周围的战友纷纷拍手起哄。 “干他！” “王二胜，用你的绝招——肉弹冲击！” “放屁！我哪有那么重！”话音刚落，他猛地扑过去，想压制林天。 结果林天眼疾脚快，往旁边一闪。 他直接扑到床上，脸埋进枕头，四肢摊开，一动不动。 宿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哟，新出cos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角色。” “呜呜呜，林天！我再也不会叫你天！你欺人太甚！” 王二胜扑楞着腿，手也没闲着，控诉林天。 声音凄惨无比，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惜他叫的越大声，一班的战士们笑的越起劲。 小胖墩的脸上，肉一弹一弹的，挥舞着小短腿，放狠话都不起作用。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一闹腾，宿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说再多抱怨，日子还是得照过，倒不如乐呵乐呵，省得家里人担心。 其实，抱怨完了，自己是舒服了，发泄完情绪，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可家人听了却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还得整夜睡不踏实。 想到这里，王二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翻了个身，把手机拿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家里发了条消息—— “妈，俺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别担心，俺在部队挺好的，饭管够，训练也没多辛苦。” 收着短信的王妈妈，皱着眉头夹死苍蝇的表情。 “这孩儿？让部队练傻了？啥时候说这么文邹邹的话？” 接着继续剥花生，嘴里念叨着，“不知道今天猪下崽的咋样啦。” 第26章 服务社走一遭 部队的小卖部不叫超市，叫服务社。 其实里面东西跟外边差不多，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常见的泡面饮料，水果什么的，甚至不常见的烟也有。 而且经过部队严选，放心买，可劲造。 孔宝瑞本来跟条令战斗，一说去服务社，屁颠屁颠跟着来了。 “天儿，看，这还有一瓶可乐！你喝不喝，请你！” “就一瓶，你留着自己喝吧！” 孔宝瑞赶忙把仅有的一瓶揣进兜里，一起结账。 边走边嘟囔，“这些狗日的，就留这么一点东西，我的牙缝都不够塞。” 服务社的受众群体是整个团部，这群新兵，拿捏不住情况，来的时候货架上已经空了很多。 饶是如此，也还剩些。 两人在门口会合，孔宝瑞算是开了眼。 只见林天已经结完账了，手里拎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袋。 “你是要搬空服务社啊！” “我说怎么货架那么空，原来是你小子。” 袋子里全是吃的，只饼干就塞了满满一袋子，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尤其是士力架，装了整整一层，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留啊。 林天非常理直气壮，“买点……以备不时之需……” 孔宝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疯狂抽搐，“不时之需？你这东西，够不够吃到退伍？” 林天甩了甩肩上的泡面箱，一脸理直气壮。 “咱当兵的，最重要的就是补给充足！等下次你们饿肚子的时候，哭着求我卖泡面，我就可以趁机涨价！” “你这不是新兵连的战友，是黑心商人吧？” 怪不得学金融的，黑心商人专业对口。 林天乐了，扬了扬手里的泡面，“叫我林老板，说不定以后战场上还得靠我救济你们。” “就几包泡面，谁稀罕！” 嘴上这么说，眼里死死盯着林天肩上的面。 泡面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一包不够，两包撑。 天天吃烦，不吃想。 部队里的饭菜实在是太健康了，米面菜，搭配非常合理。 既有膳食纤维，又营养均衡。 可人啊，有时候就是犯点贱。 “林老板，给兄弟两包，兄弟拿可乐给你换。” 林天立刻抱紧手里的泡面，警惕地后退一步，“不赊账，现金交易，童叟无欺！” 孔宝瑞彻底服了，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口袋里唯一的一瓶可乐，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这样，帮我把这两包提回去，我送你两包。” 孔宝瑞眼一下就亮了，“真哒！？” 他突然大聪明一下，“四包，俺连你买的所有东西都拿回去。” 林天耸耸肩，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那就算了，我自己拎回去。” 说着，他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物资，生怕孔宝瑞看不见。 孔宝瑞看着他满身的“军需物资”，心里那个馋啊，可话都说出口了。 眼珠子一转，忽然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拍了拍林天的肩。 “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你看你扛这么多，别累着了，来，我帮你拎！” “条件呢？” 孔宝瑞一本正经地伸出两个手指，“两包泡面，不讲价！” “行吧，成交。” 孔宝瑞除了自己买的一袋东西，手里接过林天的两袋子，肩上扛着泡面，甚至两个胳膊肘里，还挂着瓶饮料。 整个一小型移动服务社。 林天跟在后边，跟个大爷似的，背着手，动不动催促两句。 “态度端正点，注意服务质量，别摔了我的货，很珍贵的。” “注意挺胸抬头，站的那么久的队列怎么对你不起作用呢。” “哎呀呀，你看看这个步伐走得，你得庆幸现在没有检查的，不然，丢人啊。” “走快点走快点......” 孔宝瑞一忍再忍，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你他娘的来试试！” 林天摇头，“凭什么，我可是付你工资了。” “两包泡面你拿俺当驴使呢，你干脆坐上来得了！” “这主意不错，要不你试试？” “滚！！！” 林天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别嚎了，回去给你加一包榨菜，奖励你的辛勤劳动。” 孔宝瑞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再说榨菜，我就把你这堆破烂扔地上！” 林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孔宝瑞终于清静了，大黄牛一样，吭哧吭哧往宿舍走。 只是，走着走着，怎么没有后边的脚步声了。 阳光强烈，空气里弥漫着闷热的气息，树影也不动。 周围静得让人不安。 地面上飘起一层薄薄的尘土，连风都没有吹动一下。 孔宝瑞皱了皱眉，心里感到一阵不妙。 他感到脖子后面传来一股凉意，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林天？” 没有回应，四周依然安静。 孔宝瑞心头一紧，感觉有些不对劲。 环顾四周，他的背部已经被汗水浸透，像是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 他加快步伐，继续往前走，但耳边依然没有声音。 表面上很淡定，实际上，思维已经发散到跟贞子姐姐玩过家家了。 实在不行，俊雄，放俺一马，改天你重生，我认你当哥。 呜呜，太吓人了，一个人都没有，他感觉他被世界抛弃了。 “站住！” 孔宝瑞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哪个班的，叫什么，知道你违反规定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眯了眯眼，试探性地问，“什么规定？” “根据《兵营物资管理条例》第三条，你已经超量携带个人物资，违反了‘轻装前行’的原则，属于不合格行为。” “林天，你又扯什么淡！” 已经被骗了一回，他可不会再被骗第二回。 孔宝瑞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这么一条？！” 林天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的，专门给你这种超重超量的人准备的，还有，你刚才偷懒停下来休息，也算是违反规定，走得太慢。” “我都快到门口了，你还在磨叽，严重耽误我的行程，扣工资啊。” 孔宝瑞眼里冒火，你且等着吧！ 第27章 宝贝儿~ “收到啦，宝贝！我等这一刻等得好久了！” “终于能和你视频了。” “你看，你终于可以陪我聊天了~，之前训练那么忙，没时间理我，我都快无聊死了。” “怎么会呢，宝贝！你知道的，训练太累了，根本没时间陪你，现在终于可以了，我好开心啊~” 林天他们到了宿舍，放下东西，决一死战的时候，看到福满德脸上堆得溢出来的笑。 脸上的肉都堆在腮帮子上了，声音跟被夹了一样，瘆得慌。 俩人搓搓激起的鸡皮疙瘩。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吗？” “应该是吧，都，都叫‘宝贝儿’啦。” “咦，恋爱的酸臭味！” 把东西归置归置，东西看上去多，实际上塞进柜子里，也要按顺序摆放。 部队里还会对私人物品，无差别进行突击检查。 摆放乱了，尤其被上边领导发现。 反正班长肯定不会给好脸色。 这边福满德还跟他的小女友腻歪呢。 “你进了部队变帅了，那个...能不能带我看看你的战友们？我都快想象不出你们的生活了。” 这种小要求在男人眼里根本不算事，可上午才交代了保密规定，他有点为难。 “那个，小雪，我们有规定，不能拍这里。”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 对面女声声音一下低了下来，失落的表情，看的福满德一阵心痛。 “这样吧，我让战友们给你打声招呼，这个应该不违反规定。” 摄像头后边，福满德几乎给兄弟们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眼神里透着请求。 甚至用上了不耻的手段，表面卖萌，实则恶心班里人，请他们给撑个面子。 作为一班一个唯一有女朋友的人，兄弟们表面说着恋爱酸臭，实际上还是会给他面子。 “嗨，你好啊。” 王二胜首当其冲，对着对面探出了头。 “你好你好。” 几个战友依次到摄像头前，脑袋占据着整个画面，一点违规动作都没有。 对面女生热情的应付着，眼神却有些不对。 不是说部队里帅哥特别多吗？怎么一般般呢。 有点失望，还是打个招呼。 福满德把手机拿回来，中间不小心扫过林天。 “诶？诶！把摄像头转过去！” “啊？没东西啊？” “不！你转过去！” 福满德很纠结，一方面是小女友，一方面是林天。 “天儿，方便，给嫂子打个招呼不？” “不了，给嫂子带好。” 福满德松了一口气，都是男人，就林天那张脸，别说女人，不是人都能看出帅气。 很有危机感！ 对面女人撇了撇嘴，“那，好吧~” 福满德就不愿意看到他的女人低头。 “你不是很喜欢古家那个包嘛，等我一发工资就给你买，宝贝儿。”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亲亲~” 众人没眼看，嫌弃的转头，一会儿，总算结束这挠人的折磨。 “德哥，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咱们班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 “是啊，认识几年了？” “嘿嘿，认识半年，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我已经认定她了，我觉得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说起女朋友，福满德是一脸自豪。 虽然他长得胖，可他女朋友很瘦啊，而且还挺漂亮。 带出去就有面子。 “没见过面怎么谈上的？” “网上认识的，我们刚好在一个区里，每次说见面总有阴差阳错的原因见不上，但有机会，见了面，就把事儿定下来了。” “大家到时候都要来啊。” 一群人蹲在福满德面前问脱单小妙招。 林天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没见过面，长得那么好看，声音也好听，看上福满德了？ 不是林天有色眼睛，这一对一看就不登对。 就算美女与野兽，人家野兽身材也挺好的。 而且，对面女声总给他怪怪的感觉。 没等思考出来要不要提醒一下，突然被一个大黑耗子袭击了。 “咳咳咳。” 林天被撞得往后退一步。 只见王二胜贱兮兮的扑到他怀里。 “天天~听说你去服务社买东西啦~” 林天把头一扭，扬的老高，“怎么了？你不是再也不跟我说话了吗？” “都是兄弟都是兄弟，兄弟没有隔夜仇，怎么样，给兄弟带点呗。” 说着，他的手已经不客气地伸向了林天的大袋子。 “诶。”林天一个灵活闪身躲开。 拆开泡面，信守承诺，给孔宝瑞扔了两袋，榨菜分了一包。 说着，给在场的每一位都分了榨菜，就是故意越过王二胜。 “就是不给你，想吃，自己去买。” 王二胜不依不饶，“天天，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卖的了，给点嘛，兄弟们都饿了！” 就在这时，战友们围了过来，眼睛盯着他的泡面袋。 “嘿嘿，给点嘛，天天。”一个战友笑着伸手。 “别光给他，给我点！”另一个战友也伸了手。 林天皱了皱眉，准备拒绝，但王二胜已经悄悄绕到他身后，猛地抓住泡面袋一角，“嘿嘿，抢了！” “抢！抢！抢！”战友们高喊着，纷纷扑上来。 整整一箱泡面瞬间被抢的七零八落。 翻了个白眼，“诶，我说，分就分了，起码卫生搞一下吧。” 现在林天的话就是圣旨，几个人把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 “诶！那是我补充能量的，那个不能动！” 本来就要给班里人一起分的，他一个人没必要买那么多东西。 可动了我的能量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哼！哈！嘿，哼!哼!哈!嘿！” 经过一番操作，终于虎口夺食，保住了自己的小库存。 谢苇从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一群人，把林天满满当当的零食袋分了几乎一半。 “谢谢你啊，等下次我买了东西也分你一份。” “啊，不用，拿着吃呗。” 他买东西的时候每样东西都买很多，买的时候就想着一起分了，潇洒一阵是一阵。 “那好吧，我这是从家里带的酱，分你一瓶。” 林天惊呆了，拿着酱，好感动。 这种感觉就是你喂养一群猫，有一天，它伸出爪子，给你舔舔手。 “瞧瞧，看看人家这觉悟。” “诶诶，说你呢！王胖子。” “嘿嘿，俺这里还有带的苹果，原生态无污染。” 林天蹲下来一看，苹果都皴了。 “这福你享吧，我就爱吃些有添加剂的。” 几个人又翻翻柜子，找出来一堆有的没的。 分享这东西就这样，一个人分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有什么分什么。 把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了个遍，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部队的娱乐设施还是挺完善的，休闲区有乒乓球桌、篮球场，还有电视。 连下象棋的桌子都有。 想学习的话，还有专门的自习室、电脑室。 里面配置都挺好的。 只要想进步，里面是绝对支持。 只是，时间怎么不禁用啊！ 发手机好像还在昨天，今天就跟周末说拜拜了。 第28章 不要害羞 “到了地方不要乱看，不要大声交谈，跟上前面人的脚步，排队。” “有医院引导人员问引导人员，有问题跟我说。” 郭远鹏在车前，不停交代着注意事项。 “好好好，知道了。” 每个新兵都在心里迫切点头答应。 来了这些天，每天都在营区。 现在是第一次出去，虽然只是去体检，但也是跟外面接触。 新兵们都很激动，班长说一句点一次头。 “还有，我要是不在，就找排长，找连长，不能随意离开队伍......”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 新兵直接给班长渣男三连回，心已经飞到外面了。 郭远鹏做事雷厉风行的，说话也快速简短。 可一想到带他们出去，心中总有一种坠坠的感受。 这种感觉跟新老师第一次带孩子出去郊游一样。 担心手下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班长，知道了，我们会跟着你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看着林天认真的眼神，莫名，他的心镇定了下来。 没再叮嘱，跟着新兵们上车。 没去部队前不觉得，出来后发现外边的一草一木，都散发着奇迹的吸引力。 稻谷低垂，远山朦胧。 阳光洒下，村庄安静，炊烟升起，空气里有稻香。 牛羊吃草，麻雀飞过。 士兵们望着窗外，久违的自由扑面而来。 有人深吸一口气，记住这片土地的味道。 而这些，跟一班战士们都无缘。 车子颠簸前行，他们睡得比路还平。 整队，站好。 听着人家的安排到一个个科室。 部队里新兵体检，在新兵入营一个月内举行。 体检复检，通常由省内指定医院进行。 所以尽管他们这一届只有88个新兵，但还要跟其他团的新兵一起体检。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来那么早的原因。 “深呼吸，别憋着！”医生一边用听诊器贴在王二胜胸口，一边叮嘱。 “他的血压有点高。”旁边的护士低声汇报。 “昨天吃太咸了吧？” 班长瞥了一眼王二胜，他讪讪一笑，不敢吭声。 胸透、心电图、内外科检查，一项项进行，新兵们从最初的紧张慢慢变得适应。 部队复检，很严肃的。 每一项都要记录在册，这个体检数据，甚至会跟着档案走。 如果新兵在复检中，发现有严重的健康问题，可能会被退回原籍。 不过对于已经接受过参训前的体检，也没当回事。 老老实实等着，对于小护士抛来的眼神，已经习惯了，甚至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 “唉，谁说的长相不重要，你看看，天儿，这是第几个了。” “是啊，只要是路过的，几乎是每个体检室门口都停留一秒钟的水平。” “也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明星了，咱们就是旁边的小助理。” “安静！” 班长一声低吼，让新兵瞬间收敛，纷纷站直了身子。 楼道里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不！医生！你是不是查错了，我眼睛很好的！！” 一声算的上凄厉的喊声，从眼科检查诊室传来。 “求求你，求求你再查一遍！” 医生严肃着脸，语气不变，“好。再查一遍。” 几分钟后，结果依旧不出所料，医生抬起头，“你确实有弱视，尤其是左眼，视力相当差。”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不认识的连长走进来，目光落在新兵身上。 “报告！连长，医生说我眼睛有问题，可能是弱视！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没问题啊！”新兵几乎快要哭出来，眼睛里满是求助的神色。 “是，医生，您再仔细瞧瞧呢，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弱视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算不上病。 可对于当兵的来说，这就是天灾。 视力差，不仅意味着无法清楚地观察敌情，可能错过指挥员的命令，在战斗中导致致命的错误。 作为一名军人，眼睛必须得好，必须要清晰地看到每一处细节、每一份危险。 现在对于视力要求已经放松了，有些岗位矫正视力也可以。 可对于危险系数高的兵种，眼睛必须是原生态的。 后面他们上二楼，没有看热闹的机会了。 走到二楼，大房间里面还有小房间。 “脱衣服。” “啊？” “害臊什么，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敢的。” “不是！让你脱衣服，没让你全脱光啊！！” 新兵年年有，今年奇葩特别多。 一下子，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穿着裤衩子的一群人。 还好都是同性人，不然真的会害臊。 “林天！谢苇从！” 检查这个还要组队啊？ “从从，你不会害羞吧。” 谢苇从脸又红了。 “说什么呢，又...又不是没别人看过。” 林天坦坦荡荡的进去了，谢苇从跟着他的脚步。 心里转念一想，还好，跟着林天，自己班里人熟悉。 至于检查过程就不描述了，总之，前前后后，都进行了一次深度交流。 林天正要穿上大裤衩，听见旁边老医生的调侃。 “小伙子长得不错嘛，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了。” “诶！天生发育好。” 林天多坦荡一个人，跟医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尤其这种话，哪个男人听了不开心。 只是，另一边的谢苇从可遭罪了。 此时，他正趴在床上，嗓子压抑着某种声音..... 这家伙整个人跟煮熟的大虾一样，浑身通红无比，嘴巴死死咬着手臂。 医生就，检查的很细致。 几分钟后，两人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里面都检查什么呀！？” 他们是第一组贵宾，刚走出门就被围住了。 “检查什么？自行体会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嗯，东西不少。” 王二胜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什么意思？” 主要这两位出来，神色差异实在过大。 林天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有点兴奋。 谢苇从呢？哦，他已经穿好全身衣服躲在小角落了。 “很细致哦~” 林天指了指他们身上的短裤，之后，任凭他们怎么追问，也不说话。 丢给他们一个饱含深意的表情。 走出去了。 第29章 突发意外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人肠胃这么不好吗？” 林天到了厕所，看已经排满了人，体检人数众多，已经排到楼道上了。 “班长，厕所排队太长了，我去楼上厕所了。” 郭远鹏看他已经开始小踏步，笑骂，“别给你的小兄弟憋坏了，快去吧！” 得到圣旨，林天直奔楼上。 “呼......这下舒服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林天松了一口气。 没有磨蹭，从洗手间往出走。 部队擅自离队是大忌，虽然他跟班长打招呼了。 但他们只是一二层楼体检，上边是正常医院。 万一耽误人家不好。 转到楼梯口，突然，一个男子路过。 林天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那人的背影。 只见穿着灰色外套的步伐急促。 “你这人怎么回事，碰到人不知道说话啊！” 男人充耳不闻。 一根线一样，往前走。 “那人怎么回事？”林天心里一动，立刻警觉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神态不对劲，四肢走路的时候胳膊甚至没有打弯，像...老式港台片中的僵尸...... 刚迈开步伐，一阵尖锐的怒吼打破了医院的安宁。 “医生！你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林天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睛瞬间瞪大。 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走廊的尽头，那名男人站在一个白大褂面前。 手中握着发亮的凶器，一枚匕首，像是改良过，很长。 刀刃在光线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 医生脸色苍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双手举起，试图保护自己，但根本没有威胁感。 “你冷静点！” 医生颤抖着声音劝道，男人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完全不听劝告。 “冷静？你让我冷静？” “我已经受够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原地转了一个圈，刀划过医生，护士，甚至来看病的患者。 突然他眼神一变，快速转身，抓住了医生的手腕，将匕首抵住了那医生的脖子，眼神疯狂、充满威胁。 “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男人咆哮道，匕首的刀刃压下，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医生的脸瞬间惨白。 林天目光一紧，心中一阵紧张。 这个男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再这么下去，不仅医生的生命危险，医院里的人也可能随时陷入更深的危机。 没有犹豫，站了出来。 缓步走向前，眼睛紧盯着男人，心跳得极快，表面上保持冷静。 “你，是有什么需求吗？不要做傻事，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质，那可以换我，我绝对不会...” “你闭嘴！”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又带着不肯退让的愤怒。 “你们都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今天谁也别想走！你们所有人，都得陪我一起死！” 医生惊慌失措地望着周围，眼中充满求助的神情，但她没有出声，只是轻轻颤抖着。 林天迅速冷静下来，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决定赌一把。“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放了她，我们可以商量。” 男人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相信林天的话。 刀刃依然紧贴着医生的脖子，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明显的紧张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 林天继续劝道，同时暗中观察着男人的动作。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医生，又看了看林天。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更加疯狂，“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没有人能救我了！” “你没有绝路，放下匕首，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林天的声音很沉稳，他用眼神示意医生不要轻举妄动。 同时也暗中准备做出反应。 然而，男人的反应却极为激烈。 他突然拉着医生，急速后退，试图拉着她作为人质逃离，匕首在脖子上，很快，一道血渍渗出。 林天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心知不能再拖延了。 “你别动！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不要伤害她！”林天逼近一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我没有时间了！你们都得死！”男人说完，猛地推开医生，朝着林天扑了过去，匕首再次高举。 林天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下意识的闪过。 他猛地扑向男人，趁他挥刀的瞬间，将匕首从男人的手中夺了过来。 那人开始拼命挣扎，疯狂地挥舞着拳头，用力反击。 “你敢反抗我？”男人用力将林天推开，语气充满愤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怕死！” 林天猛地对上这样一只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两颗燃烧着怒火的火球。 瞳孔分散，目光空洞，仿佛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只剩下一个目标——杀人。 林天晃了一下，就这一下，被男子抢过匕首。 狠狠朝林天心脏捅捅去。 “小心！！” 林天警觉的往旁边一个转身，躲过了要害，手臂却被划了一道。 男子趁机一拧手腕，匕首骤然转向，刀刃再次朝林天的方向逼近，冰冷的寒光直刺他的腹部！ 电光火石之间，林天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他猛地发力，借着男子的拉扯之势，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握住了匕首的柄——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送！ “呃——！” 把匕首抢过来扔到地上。 同时奋力将男人推开，保持一定距离。 然而，男人的疯狂并没有停歇。 腹部流着血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他死死抓住林天的衣领，用力拉扯，想要用最后的力气将他拉入死亡的旋涡。 林天强行压住男人的手腕，试图让他不能再动弹。 那人的反抗越来越激烈，突然，用膝盖狠狠顶住林天的腹部。 林天猛地一呛，几乎摔倒在地。 可手还是死死攥住男子胳膊。 “别动！” 医生见状，终于找到空隙。 迅速冲上来抓住了另一只手臂，竭尽全力把他拉开。 “你们别过来！” 男人的愤怒几乎让空气都开始颤抖，他用力挣脱。 “抓住他！别让他再乱来！” 林天喘着粗气，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压住。 冲进来的保安和护士们扑了上来，迅速控制住了他的双臂。 最终，男人被成功制服，保安们将他带走，场面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林天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双手还微微发抖。 就在刚才，匕首的刀刃擦过他的手臂，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 如果，自己没有转身呢？ 第30章 虚惊一场 边防团的战士们还在体检，已经接近尾声。 然而，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厅的安静。 车上下来一个人，身穿便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眼神格外犀利。 他身后紧随其后的是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员，脸上严肃得几乎没有表情。 步履匆匆，越过新兵们。 “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警察？” “不知道，可能触发支线剧情了。” “啥？啥剧情，俺咋不知道！” 王二胜刚穿完裤衩子，正准备套上裤子，就听见这句话，顿时一脸懵逼。 孔宝瑞一本正经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主角团啊，我看的小说，几乎所有的主角，只要一出门，必有事！” 说的信誓旦旦，他们不是来体检的新兵，而是某本小说里的顶级天命之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新兵们顿时来了兴趣，个个眼神发亮，蠢蠢欲动。 “诶？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保不准，俺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啊！” 王二胜两只眼睛盯着门口，兴奋地搓了搓手。 “就你？真要是小说，你活不过三章。”旁边的陆傲开口道，“还没名字那种。” “你别瞎说！”王二胜拍了拍胸口，“俺怎么也是个搞笑担当！” 蒋腾飞也看见了。 为首的人是边防警察局副局长。 同是相关系统，人员都能混个脸熟。 这时候看他们的神情，必然有任务。 和其他新兵连连长交流一眼，各自默契的回到队伍中。 “怎么样了，还有几项？”蒋腾飞低声问道，目光扫过已经体检完的新兵们。 “差不多了，基本咱们连的已经体检完成了，就有两个还在二楼，估计也快了。” 蒋腾飞点点头，“嗯，等那两个出来，点名，早点打道回府。” 他看了一眼大厅里来回走动的警察，具体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既然警察都来了，这里交给他们。 要是老兵，还能守在原地，看情况帮上点忙。 可他们带的都是新兵，不能冒这个风险。 ...... “同志，我看你穿着军装，是解放军吗？” 林天刚想说话，就被一群医生护士围了个严严实实。 作为刚才勇敢出手制服歹徒的恩人，医院上下对他是真心实意，态度格外热情。 “这可不行，伤口必须再检查一下！” “快，推去拍个片，看看有没有更深的伤口！” “赶紧安排个病床，让他休息！” 不过是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结果硬是被整出了重伤的架势。 林天一脸哭笑不得，“真不用这么夸张，把伤口包好了就可以，我们一会儿还要集合呢。” “集合什么！”一个严肃的医生瞪了他一眼，“你小年轻不懂，万一刀上抹了什么毒怎么办？” 林天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军装，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了。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他试探着说道。 “应该？这可不是儿戏！”主任一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万一有潜伏性毒素呢？再说，你流了多少血自己心里没数？” 林天看看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胳膊，现在倒真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听医生的吧，先做检查。”旁边的护士也跟着劝道。 林天叹了口气，只能老实坐着，任由医院一群人围着他忙活。 * “呜呜，班长！我差点见不着你了！” 福满德一把抱住郭远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作为少数几个需要二次复审的体检人员，他是郭远鹏亲自陪着来的。 作为班长，他不想手里的人都进来部队了，还要被退回去。 虽然退兵不会对士兵个人产生任何影响。 但耽误的时间成本呢？ 现在这个时间，很多学校都开学了，这时候再回去也很难和同级人相处。 而且，都是自己班的士兵，分到一起都是缘分。 “怎么样啊！” 郭远鹏皱皱眉，把人拽开一点。 一脸嫌弃地看着福满德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一个大男人，哭哭哭！ “嘿嘿，刚好，就差那么几斤，医生都不可思议，那么多肉，里面内脏什么的都好的很，而且我还很灵活，你看！” 福满德一脸得意，脚下一转，原地来了个托马斯半旋，动作还算流畅。 “而且啊，什么血压血糖血脂，正常的很。” “真的？”郭远鹏狐疑的问。 “那当然了！好几个医生说的，查了好几遍呢。” 郭远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练了。 想着，大步朝着集合点走去。 “王二胜！” “到！” “谢苇从！” “到。” “陆傲！” “到。” ...... “林天!” “林天？” “班长，他好像去厕所了。” “这小子掉厕所里了啊！” “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去找找他。” 说完，郭远鹏甩了下军帽，迈步走出集合队伍，往厕所方向走去。 “郭远鹏，怎么了！？” 蒋腾飞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步伐匆匆的郭远鹏，正往楼上跑。 “连长，我们班林天上厕所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很久了，我去找找。” “好，那我跟你一起过去。” 林天他有印象，不仅有印象，还老有印象了。 第一个记住名字的士兵，虽然接触不多，极其深刻。 “不是就两层楼，怎么还去楼上？” “刚才人多，他去的楼上。” “哦。” 联想刚才的警察，蒋腾飞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希望这家伙安安全全的。 到了地方，两人把每一个位置敲遍，也没找到林天的身影。 这下，蒋腾飞也急了。 “到底去哪儿了？不能私自出医院了吧？这可是大忌啊。” “不可能！林天就不是私自脱离队伍的人！” 虽然他有时候挺皮的，可是，郭远鹏从心里觉得这孩子做事有分寸。 既能和陆傲这种大院子弟称兄道弟，又能和王二胜这种普通士兵打成一团。 和他这个老兵都没有隔阂，乐乐呵呵，始终不卑不亢。 “出去问问吧。” 和一般诊室的人山人海不同，三楼的诊室全都停诊了。 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拖干净，涉事医生护士还有目击证人，全部在医院隔离室。 “同志你好，有没有看见一个新兵，大概这么高......” 第31章 说带走就带走？ “同志你好，能，出示一下证件吗？” 蒋腾飞愣了一下，很久没有穿着军服，还被人要证件的经历了。 “好。” 护士仔细核对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们是来找刚才的‘英雄’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蒋腾飞的眉头一挑，心里有些好奇：“‘英雄’？” 护士点了点头，笑得很和善。 “就是那个在医院里挺身而出的那位年轻人，他可是大英雄，刚才可是在关键时刻抓住了那个歹徒，救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在议论他呢！” 两人迷迷糊糊的跟着护士，上电梯。 发现一群人围着一个人。 两人凭借身材优势，很快挤到前排。 林天看见他们看到蒋腾飞和郭远鹏出现在面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算看到亲人了。 “班长，连长，你们来了！” 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袖口破裂，胸口还有大片的灰尘和血迹。 白净的脸上被刮出几道伤痕，血痕交错。 刚才还是大馒头呢，怎么一转眼不见成脏脏包了。 作为老班长，郭远鹏看到林天这副样子，立马就受不了了。 眼睛一眯，凑近看林天的胳膊，眉头一皱：“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胳膊怎么回事啊！还包上了！” “没事，没事。”林天赶紧摆手，“就是点小伤，真的不严重。” 旁边护士插嘴，“小伤？差一点就插进你的骨头里，错一点就把筋挑断了！” “这么严重？再查一遍！” 林天赶紧一把按住班长的手，连忙摆手，“不不不，真的已经检查过了，看着严重，实际上就是皮外伤，没事，真没事。” 郭远鹏在还是有些不放心，一遍遍跟医生确认。 确认好几遍，养好就没事了。 才将将放下心。 而蒋腾飞，一来就被主任拦住了。 他没来得及开口，医院一个主任已经急忙迎了上来。 “同志！谢谢你们，谢谢这位小同志！要不是他，可能会有好几个人没了性命！” 主任握住他的手，力道有点大，显得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蒋腾飞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林天。 显然，这小子干了件好事。 主任继续解释，“当时是这个小同志不顾个人安危，生生把那把刀扯到自己手里，保住了其他人的性命，要是没有他，也许情况会更加严重！” 听着这顿夸，蒋腾飞的差点没扬起来。 好小子，没看错人。 才入伍几天，就敢徒手拔刀。 作为新兵，他们还没有接触格斗。 和犯罪分子当面对质，就这份勇气，就值得侦察连一个位置！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蒋腾飞正色道，“相信任何一个当兵的，面对当时的情况，都不会无动于衷。” 两人客套了几句，随后主任提到，改天会把锦旗送到部队里。 蒋腾飞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锦旗啊，荣誉啊。 你选择看病的时候，会选择满面墙“妙手回春”的医生，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大白墙。 有时候，这种旗帜，也能彰显一定的实力。 边防荣誉不少，锦旗各种摆了好几面墙。 可还是新兵就能获得这种殊荣。 作为一面旗帜，更能激励新兵。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蒋腾飞笑着说，“在边防，这种事常有，打交道的时候多得是。” 医院室内一下气氛是如此的融洽、和谐、其乐融融。 “我们时间有限，新兵们都还等着呢，那我们就先走了。”蒋腾飞说。 “好好好，下次再见。”主任笑着回应。 “呵呵，咱们见面的地点最好不要在医院。”蒋腾飞调侃道。 主任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对对对，在医院不好。” 郭远鹏带着林天，站在蒋腾飞身后。 像极了过年走亲戚的小孩。 看着大人你来我往。 就在这时，突然门被打开。 一队黑衣人到场。 一个神色冷峻的警察走到他们面前。 语气生硬的说，“你好，现在有一起案子，需要当事人的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顿时，病房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蒋腾飞冷笑一声，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耐。 站起身，身姿笔挺，军人的气势不加掩饰。 “你们什么部门的？有正规手续吗？” 小警察咬了咬牙，声音生硬，“我们是警方办案，手续稍后会补上，请你们配合。” 说着，就要往里进。 蒋腾飞往前一步，伸出手挡住。 冷哼一声，语气更沉，“手续稍后补上？你们上级是谁？” 郭远鹏扭头看向林天，眼神里透着不耐，嗓音低沉。 “不用管他们，没听说过请人还是这个态度。” 作为老兵，这几年他们跟警察打过不少交道。 边防部队嘛，偷渡的、误入的、迷路的，军警联合执法是常态。 往常虽说各管一摊，但彼此面子上总是过得去，合作起来也算顺畅。 可今年的新警察，是真不长眼。 用这种审犯人的语气来“请人”？ 郭远鹏嗤笑一声，扫了眼那个年轻警察，眼里满是不屑。 这小子，怕不是以为自己是来镇场子的？可惜找错地方了。 他们团可不是吃素的，真要杠起来，谁怕谁？ 作为当事人，林天已经默默做了好几套保健操。 眼神扫过包的跟个粽子一样的胳膊。 要是家里人知道自己进部队才一周就负伤，怕是能直接杀到部队来把他拽回家。 从小到大，野也野过，疯也疯过，皮是皮了点，但真没受过什么伤。 结果进部队第一周就破功，而且还不是训练受伤，不是执行任务受伤，而是——救人受伤。 林天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儿有点冤。 看这架势，还得等一会儿。 懒洋洋地往病床上一靠，正打算再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 结果刚一动，肩膀就传来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食堂有没有病号餐啊...... 蒋腾飞直接杠上了警察，连门都不让进，架势摆得死死。 仿佛门里门外划了一条绝对不可逾越的界线。 那帮警察脸色难看，尤其是那个之前口气冲的小警察，手握成拳，像是憋着火，却又不敢真发作。 病房里，医护人员看着这一幕，也没给警察什么好脸色。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群人一上来就大呼小叫，气势汹汹的，跟查案没两样。 可问题是——人都抓住了，他们才姗姗来迟，摆出这副阵仗是给谁看呢？ 护士推着药车路过，嘀咕了一句：“嫌疑人都送警局了，这会儿才来演戏？” 林天靠在病床上，单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心里乐呵呵的：行啊，连长这一堵，警察连病房的门槛都迈不过去了。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门口，警察还在试图据理力争。 而连长依旧不动如山，双手抱胸，脸上写满有本事拿手续来，不然休想进门的态度。 气氛一下陷入尴尬，这时，一个男人神色匆匆的来到面前。 第32章 哪个兵迟到！ 蒋腾飞眯眼一看，是刚才穿着便衣的男子。 侦查处的处长赵文强。 “怎么做事的，一点分寸都没有！” “知不知道面前站的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了多少遍在外面要注意......” 他的语气开始带上几分威慑，试图稳定局面。 蒋腾飞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一出。 “不管是什么身份，也不应该是这份态度吧。” 赵文强脸色一僵，随后脸上挂笑。 “不好意思啊蒋连长，这都是今年新下来的警员，还是实习生，不知道情况......” 蒋腾飞不为所动，哼，这么横的实习生。 赵文强看后面人不好的脸色。 心里一阵骂娘，让你们把所有见证人请来，这么请的啊！ 赵文强堆着笑，上前挽住蒋腾飞的手，想拉到边上。 “有什么在这说就行，拉拉扯扯干什么！” 赵文强面上闪过一丝为难，还是往前拉。 “借一步说话。” 蒋腾飞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顺着他走了两步。 万一真有事呢？ 到角落里。 “蒋连长，不好意思了，我替他们给你们道歉，但这也是事出有因。” “嗯？” 赵文强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沉重，“那个持刀杀人未遂的嫌疑人，死了。” “死了！？” 蒋腾飞的语气瞬间提高了几分，眉头紧锁，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伤人和死人，完全是两个层次的概念。 伤人，哪怕情况危急，还可以通过及时抢救扭转局面，但一旦死人，那就不单单是案件了，而是刑事案件，责任和后果都完全不同。 蒋腾飞瞬间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眼神深邃地注视着赵文强，压低声音问道：“这事是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文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 “事情有些复杂，嫌疑人之前因持刀威胁他人被逮捕，然而在押期间情绪不稳定，突然出现了并发症，医生已经尽力抢救，但最终未能挽回他的生命。” 蒋腾飞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在警察局死的，还是在路上死的。” “路上。” “这个变故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评估案件的性质，而且……可能会引起一些波动。” 说完，拿出了一道手续。 协助调查，章鲜红鲜红的，明显是才盖不久。 蒋腾飞思索了片刻，“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是新兵连连长，那是我的兵。” 赵文强连忙点头，“应该的，只是问一下细节，绝对绝对不会影响这个兵。” ...... “到底什么情况啊，已经在这里站了半小时了。” “是啊，好不容易今天没训练任务，没想到，在这里加了一项，站军姿。” “要我知道是哪个人，害老子在烈日底下发展，老子非把他打出屎不可！” 新兵们已经唉声遍地了。 本来为了抽血，从昨天晚上六点吃完晚饭，就再也没吃东西。 好不容易要回去了，还发生了少人事件。 一个人缺了，全新兵连88个人都得等着。 尤其看着其他还没有他们快的连，一辆辆车开走。 那滋味，别提了！ 一班人大眼瞪小眼，默默低头，不敢说话。 其他班都是满员，他们班不仅少一个，还又少了一个。 班长不见了，他们就像老鹰没了妈。 乖的跟鹌鹑一样。 “诶诶，好，行，那我们先走了。” 岳怀瑾接过电话，连连点头。 “各班清点人数，没问题上车！” 王二胜忍不住问，“俺们班长都没在，咱们不会被扔在这里吧。” 陆傲冷笑，“你就在这里替咱们守着，我先上了。” “嘿，别急嘛。” 孔宝瑞没好气地瞪了陆傲一眼，但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谢苇也紧跟其后，脚步匆忙地一个个跟了上去。 大家像潮水般涌向车厢，只剩下王二胜一个人站在原地。 王二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队伍，顿时有些傻眼，“啊？都走了？那……俺也得走啊！” ...... “问的时候注意点，不要提死人这件事。” “明白，新兵嘛，咱们都是当领导的，手底下人出了什么事，最终还是咱们自己人心疼嘛。” 赵文强一副理解的表情，实际上又为刚才的态度解释一遍。 两者都属于国家武装力量，跟边防团的同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万一跟上边告个状，面上过不去。 尤其部队这里，最是护短。 588团团长周国强更是护短出了名的。 是个手底下兵受了委屈能找到师里的主。 林天看来人了，紧忙站起来。 就是刚才那个穿着便衣的男人，换了警服，警衔上有几颗星。 什么级别看不明白，没接触过。 “不用不用，就是简单问个话，做。” 他敢说林天也不敢放松。 这辈子第一次进警局，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赵文强拿起资料，看了看林天。 “林天同志，你在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一些，现在，我们需要你再详细讲一讲你当时的行动和反应。” “那时情况比较混乱，犯罪嫌疑人持刀威胁多人，我当时想，如果不采取行动，可能会有更多人受伤，甚至丧命，于是我就决定去尝试制止他。” 赵文强点头，目光锐利了几分“你当时不顾个人安危，直接冲了上去，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据我所知你还是一个才入伍的新兵吧。” “考虑过。但当时的情况太紧急，我知道如果不制止，他可能会伤害到更多人，我只是本能地去做了该做的事情。” “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冲上去？” “他拿着刀，情绪很不稳定，已经把刀架在医生脖子上，甚至划破了皮肤，血都渗出来了。只要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眼神呢？” “不好说……很空洞，好像没有聚焦。” 赵文强的眼神微微一变，手里的笔在纸上轻轻点了点，随后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林天身上。 赵文强敲了敲手中的笔，沉吟片刻，随后抬头，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你刚才说本能反应，那是因为你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没有啊，咱当兵的，周围都是老百姓，这个时候不上，都对不起身上这身军装。” 赵文强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似笑非笑，“小伙子，觉悟很高啊。” 林天直视他，眼神毫不躲闪。 “你是在审问我吗？” “怎么，紧张了？” 林天依旧坐得笔直，眼神不卑不亢，“谈不上紧张，只是感觉你问得有点……正式。” 赵文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突然话锋一转，“可你知道，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是退缩的。” “可能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赵文强低笑了一声，合上文件夹，目光变得深邃，“是啊，你确实不太一样。”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意味深长。 “小伙子，你有没有考虑过，退役后加入我们？” 林天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赵队，你这是在挖人？” “优秀的人，总该有更多的选择。” 林天没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瞬，随后站起身，朝他敬了个军礼。 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选择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林天严重怀疑，这位眼前的赵处长，对于每一个出入警察局的军人都这么说。 一路走来，最大的感想就是。 警察局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许多警察大腹便便，腰带勒得死紧，明显是日子过得太滋润。 这要是搁部队，恐怕一个月不到，就得被体能训练操翻。 林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待遇，怪不得都想着转业进来。” 第33章 333333 “连长，我饿了。” “那你什么意思？” “我要吃饭。” 蒋腾飞忍不住笑出声：“呦呦呦，你还真不客气啊？” “那我不管，刚才人家留饭你非给推了，你现在就得负责我的肚子。” 林天直接蹲在地上，一副不吃不走的架势。 蒋腾飞哭笑不得地看着蹲在地上撒泼打滚……呃，不对，是一脸认真不走的林天，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小子还真是随遇而安啊。” 林天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那可不？跟着你们出来，连口饭都吃不上，传出去多丢人？” “你倒是会找人。” 蒋腾飞看了一眼一旁的郭远鹏，“不去找你们班长，反倒赖上我？” 林天一本正经地说道，“工资不一样，待遇肯定也不一样，得找最合适的投资方。” 蒋腾飞被他这套说辞逗乐，回头看了眼郭远鹏，“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兵。” 郭远鹏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压不住笑意，“年轻人嘛，心里敞亮。” 郭远鹏看着林天生出感叹。 这些年轻人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想当初，他当新兵的时候，都没敢跟连长说过话。 这位直接一整个自来熟。 “现在附近哪有饭馆啊...” “连长，可以打车，我知道离这里三公里的地方有个炒菜，挺好吃的。” 郭远鹏插话，连长请客的机会可不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蒋腾飞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随即看了眼时间。 “行吧，谁让我是你连长呢。打车是吧？你不是知道哪儿有好吃的，带路。” 林天瞬间喜笑颜开，利索地站了起来，“连长英明！”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作为连长，点菜的权利肯定交给手底下两个兵，让他们商量去。 他以为要狠狠出次血，没想到两位挺有分寸的。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热菜凉菜都有，辣菜凉菜兼顾。 搭配得当，不铺张不浪费，菜量刚好。 蒋腾飞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伸筷子，却见林天站了起来，拿起汤勺，先舀了一碗酸菜鱼的汤，双手稳稳地递到他面前：“连长，先喝口汤暖暖胃。” 蒋腾飞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你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见。”他也不客气，端起碗喝了一口，酸香浓郁，带着微微的辣意，一下子勾起了食欲。 接着，林天又给郭远鹏舀了一碗，放在他面前，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后才拿起筷子。 郭远鹏瞥了他一眼，“哟，还挺懂规矩的。” 林天咧嘴一笑，“饭前喝汤，养胃！” “还好你这是伤了左肩，不然吃饭都是问题。” “左肩伤着，不影响右手夹菜，吃饭这种事，哪能耽误？” 林天是真饿了，现在都快到下午了。 上一次吃饭还是在上一次。 “这饭馆不错，味道很正。”林天含糊不清地说道，嘴巴根本没停。 蒋腾飞无语地看着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饿了就是战斗状态。”林天一边嚼一边说道，眼里透着坚定的光，“趁热干饭，才能最大化吸收能量。” “就是，连长，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吃点热饭怎么行。” 郭远鹏的一顿饭下来净帮腔了。 “你们随意，我是把上一顿的份一起补上了。”说着，他又端起酸菜鱼的汤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最后满足地长舒一口气，“爽！” 蒋腾飞点了一根烟，似乎随意地问道，“说真的，你今天在警局的表现不错，有没有想过以后转业进警队？” 林天刚想夹杂着调侃的回答瞬间卡住了。 怎么又是这话题？ “连长，您这话怎么听着跟赵处长一个味儿？” 蒋腾飞挑了挑眉，“赵文强跟你说过？” “可不。”林天叹了口气，“我严重怀疑，他对每个进警局的军人都这么说。” “我才到部队多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是觉得警队不适合你，还是根本没想过？” “连长，咱们先吃饭，讨论未来这种高深话题，得配点酒才有氛围。” 郭远鹏乐了，“那你这意思，是打算喝两杯再聊？” “别别别，”林天赶紧摆手，“我这伤还没好呢，喝酒算工伤吧？” “算算算，你看好了，工伤好好养。” 郭远鹏正剔牙呢，突然还来了个任务。 “得嘞，我绝对让林天体会什么叫做绝对的‘营养健康’。” 看着林天的眼神带着几分羡慕。 人比人气死人啊，他来部队这么多年，就一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 这位，一上来就有功劳了。 起码一个三等功没跑了。 连长那话他也明白，表面问人家想不想跳槽。 实际上就想问以后从不从事他们这一行。 林天的资料又不是什么秘密，他的出路要比普通士兵多很多。 要真是公子哥，干个两年，跑了就算了。 看连长的神情，似乎不想让他走。 今天这一出，起码有勇气这一点，就值得培养。 第34章 偶遇大爷大妈 边防警察局内，烟雾弥漫，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众人凝重的脸上。 “还是查不到？” 赵文强皱着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库查询结果。 “是的，赵处。” 技术员敲了敲键盘，调出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我们用人脸识别系统比对了各地的数据库，甚至连黑名单系统都查过了，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根本不存在。” “怎么可能？”一名刑警皱着眉，“没有户籍记录？没有指纹比对？这家伙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技术员无奈地摇头，“不仅是户籍，社保、出入境记录，甚至手机卡登记信息，全都是空白。这在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他用了假身份，或者……是有人故意抹掉了他的痕迹。” 赵文强沉思片刻，目光冷厉，“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背后的水，恐怕不浅。” “还有一点。”另一名警员翻着案卷，语气低沉，“我们调取了事发地周边的监控，发现他进入现场之前，似乎就已经知道监控的死角，行动十分谨慎。这不是普通人的作风。” “那么谨慎的进入医院，却那么高调的持刀杀人，最后死在了去警局的路上，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边防前两年严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诡异的案子了。 要么这个人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偷渡的，再想深一点，万一是对面几个国的手笔...... 赵文强深吸一口气，“继续查，调取更早的监控，沿着他的行动轨迹往回找，哪怕是再小的线索，也不要放过。” ...... 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艳阳高照，一阵就刮起大风。 三个人，蹲在路边。 风呼啦啦地刮着，卷起几片枯叶，在他们脚边打着转。 寒风萧瑟。 “班长，你确定这条路还有班车吗！” 林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寸的三个人。 刚到地点，就走了一辆。 蹲的腿发麻。 郭远鹏干脆坐在了路沿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脚。 “没事，这种时候，最考验心理素质，有时候你走了吧，车就来了。” 林天抬起头，看一旁的蒋腾飞。 “连长，按理来说，你这个级别，是不是给配辆车？” “连里有，那是连的。” “不能打车？” “咱们那深山老林的，车进不去。” “那让人来接咱们？” “行。” 林天一提，蒋腾飞才想起来，他还有手机呐。 当即打开，却怎么也按不开屏幕。 三人对视了一眼，集体沉默。 片刻后，林天仰天长叹：“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郭远鹏点点头：“对，风没吹透我，现实倒是给我整破防了。” 蒋腾飞拍了拍裤腿站起来，淡定开口，“行了，多大点事！区区二十公里，走起来！” 最高领导发话了，还能怎么办，走起来。 三个人刚迈开步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一辆班车正稳稳驶来，车头灯亮着，像是黑暗中的救赎。 车门刚一打开，林天第一个蹿上去，正想着终于能坐下好好歇会儿，结果一抬头—— 好家伙，车里几乎座无虚席，清一色的大爷大妈。 他们仨身上还穿着军装，刚一踏进车厢，瞬间就成了全车人的焦点。 大妈们眼睛都亮了，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哎呀，解放军小伙子啊！” “瞧这精神头，真帅！” “这大冷天的，怎么站外头呢？是不是回来探亲的？” “可不得给他们腾个座嘛！” “小伙子们，来，坐这儿！” 林天、郭远鹏、蒋腾飞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脸懵逼。 “那个……您坐，您坐，我们站着就行。”蒋腾飞连忙摆手。 在连里面呼风唤雨的蒋连长，碰上大妈略显羞涩，话都结巴了。 刚说完，旁边一个大妈不干了，“站什么站！当兵的也要好好休息，这还有伤员呢，快坐下！” 林天被一把拉到座位上，屁股还没挨着座，大妈已经开始热情提问：“小伙子，在哪当兵的？几年兵了？” “呃……” “怎么受伤了，胳膊上还有纱布，是不是去执行任务了？” “可怜的孩子，阿姨这里有香蕉，给你拿着。” 好嘛，一群大爷大娘像是点燃了什么程序，不断往林天怀里塞。 至于为什么不给蒋腾飞他们？ 冷下脸一看就不好相处。 谁说大爷大娘不看脸的，林天这就种男女老少通杀的长相，再加上笑呵呵的神情，一下捕获了这群人的芳心。 “诶诶，谢谢谢谢，不用了，我们不能拿......” 林天怀里已经被塞了好几个香蕉，橘子，还有不知道哪位大爷掏出来的两根火腿肠。 “车上又没有外人，吃！谁要是说你，我找你们领导说理去！”一个大妈拍着胸脯，语气掷地有声。 林天求救似的眼光看两位领导。 一个看天，一个望地。 恨不得直接隐身。 林天抱着满怀的“战利品”，索性不再推辞，扬起一抹招牌式笑容，眼睛一弯。 “大爷大妈，您别光问我啊，咱们这车上这么热闹，是不是也是去赶集的？” “哎呀可不嘛，今天镇上有个大集，我得去买点新鲜蔬菜。” “咱这集是什么时候开啊。” 给火腿肠的张大爷转头。 “三六九，小伙子。” “大家叫我小天就好。” “咱们这一块，集都是固定时间的，你要是有喜欢的，给大爷说，大爷有车，给你送过去。” “得嘞，那我就等您啦，我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等您给我送来。” “行！” 林天就不是羞涩的人，跟着车里的大爷大娘，一通胡说乱造。 从国际战事，聊到葱现在什么价格。 从今年高考，聊到小学数学。 说的话真不真不重要，主要是把话接下去，气氛就活络了。 总之，等下车的时候，那两个已经下去了。 他还被大爷大妈拽着不放。 “小伙子，改天再坐咱这趟车啊！” “对对，很少有这样跟人说话这么尽兴的时候了！”张大爷拽着林天不撒手。 知己，是知己吧。 “来来来，带上这个，路上吃。”一位大妈又往他手里塞了个红苹果。 另一个大娘拉拉他胳膊，压低声音说，“下次见面，我给你介绍我侄女，今年二十二，长得那叫一个俊....” “大爷大娘再见，祝一路平安！” 林天逃一样的下了车，一刻也没敢停留。 开什么玩笑，我才成年好吧！ 等车走了，蒋腾飞郭远鹏才放开大笑。 “行啊林天，这刚回去的路上，就有人抢着给你介绍对象了？” “我说怎么一路上对你格外热情，感情是提前物色人选了？” “羡慕嫉妒是吧，改天我就给你们练习，话说回来，连长你是不是都快三十了还单着，还有班长，你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林天一张口，就知有没有。 标准回家过年催亲话语，听得两人捂住耳朵就跑。 要回去，还得走好几公里呢！ 第35章 思考 回到部队，下午的操练已经结束了。 “你们说，这天哥都到晚上了，怎么还没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不止林天，今天一下午，连长，班长也没在，挺不习惯，整的挺神秘的。” 林天在三楼，体检在一二楼。 事件发生之后就没下过楼，等再下楼，他们已经回去了。 再加上犯罪人疑点重重，死了。 所以，这个情况，只有连长指导员知道，连排长都只知道发生事了，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 “能不能是林天体检没过去，带着重新测了？” “不可能！每天早晨跑操的劲头，那身体好的跟牛一样。” “开小灶？听说有些训练特别严格的，任务非常严苛，搞得像特训基地一样。” 咚咚咚。 林天倚在门框上，敲了敲。 “说我坏话呢？” 在宿舍的人全围着林天。 惊喜开口。 “难道真去特训了？！一下午没见，俺可想死你了！” 王二胜看见林天，冲过来就是一个爱的抱抱。 弄得林天一阵呲牙咧嘴，是真疼啊。 “嘶，轻点轻点，疼！” “你这伤哪来的？不是特训，那难不成真让你上战场了？” “瞎说什么呢！” 林天一屁股躺在床上，大大地喘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什么非睡觉时间不能躺床？不重要，不重要！ 此刻，他连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腿更是抖得跟筛糠似的。 两个领导非说要给训练他的肺活量。 结果呢？先是快跑，再是慢跑，间或来一分钟走路。 愣是把一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林天瘫在床上，脑子里还回荡着蒋腾飞意犹未尽的评价——“小子，体能还得练啊。” 他翻了个白眼，刚想闭目养神，结果宿舍里的战友们就围了上来。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连长、班长都跟你一起出去了，你们干啥去了？” “是不是偷偷开小灶了？！” 林天看着他们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扬，眼神里透出一丝促狭。 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真想知道？” 众人连连点头，眼里写满了“快说！”。 林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坐起身，拖着语调道：“那就……” 所有人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盯着他。 “……想着吧。” 话音一落，他猛地从床上一翻身，吹着口哨，晃悠悠地站起身。 用右手从床头拎起脸盆，用力一抛，单手稳稳地接住，走了。 盥洗室里，林天拧开水龙头，任冰凉的水流过手指。 他看着自己镜子里的模样——头发被汗水打湿，额头几乎滴着水，脸上还带着汗水。 抬起右手往脸上泼了一把水，凉意瞬间让他精神了一些。 左臂敷了麻药，没什么感觉，透着纱布还是能看到里面的血红。 提醒着他今天这趟折腾的“战果”。 疲惫感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很奇怪，看着镜子里的人，他居然觉得陌生。 没等他好好梳理一下，新闻时间到了。 随后是陌生又熟悉的一套流程。 学习一下法律知识，看一看条令条例，转眼，就到了晚上。 宿舍里一到晚上，琴奏合鸣。 你方唱罢我方休。 福满德雷鸣般的鼾声，整个宿舍楼都能听见。 有的呼噜声低沉悠长，两个和声在一起，奏交响乐。 再配上偶尔的磨牙，咯吱咯吱，要吸人骨髓的感觉。 林天瞪着眼睛，细细感受麻药下去的疼痛。 起初只是微微发麻的胀感，接着，一股刺痛迅速蔓延开来，从左胳膊一路钻进骨头里。 蚂蚁在啃食，咬碎他的每一寸神经。 疼着疼着，疼久了，却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反正睡不着，索性披件衣服，走了出来。 坐在小花坛中，仰望天空的月亮。 这好像是入了部队，第一次看它。 清冷，柔亮，深邃。 看着它，心也没那么焦躁了。 “麻药劲过了吧，熬过了今晚就好了，头一天是最难熬的。” 郭远鹏在林天转了第一次身的时候，就知道他没睡。 看他出来，不放心，跟着出来了。 “班长，你当初，为什么参军？” 郭远鹏没有立即回答，先是点了根烟，又顺手给林天点了一根，贴心地递到他嘴边。 他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唇间吐出，在微风中消散。 “我那时候啊……”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怀念，“那时候家里穷，老爷子是老兵，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男人就得去当兵，去部队里磨一磨，练出个样子来。” 林天听着，眼神微动，沉默地抽了一口烟。 借着这团雾气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郭远鹏侧头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不过你跟大多数人不一样。” 林天挑了挑眉，没说话。 “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对部队没有任何功利的想法。”郭远鹏顿了顿，声音低下来，“甚至……带着一股考究的探查。” 林天失笑，沉默了几秒，班长就是班长。 抽了一口烟。 烟气滤过肺，从呼吸口传出。 “我是被解放军从树上救下来的。” “哦？这事儿我还没听你说过。” “我从三岁上学，上到了18岁，我的前18年，都在学习，要学非常多，不只是知识。”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一毕业，我就想我未来做什么，说句讨打的话，上大学这几年，我就自己赚够我后半生的钱了，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我开始旅游。”林天顿了顿，嘴角翘起，“一开始还算正常，山川名胜，古迹人文。后来，慢慢变成了徒步、蹦极、滑雪……追求那一瞬间的刺激。”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呢？然后就一头撞树上了，直接挂在树杈上，下不来。” 郭远鹏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倒霉？” “可不。” 林天耸耸肩，弹了弹烟灰。 “当时腿卡住了，动弹不得，天寒地冻的，我就那么挂着，意识都快模糊了。 后来是一支巡逻的解放军队伍发现了我，几个人配合着把我弄下来，还背着我在雪地里走了十几公里，把我送到医务点。” 郭远鹏的笑意渐渐收敛，静静地听着。 “那是我人生中，头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情感。”林天低声说道。 “茫茫大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后，他们来了。” 林天轻轻吸了口烟，目光沉静，“那支队伍把我救下来，没有留下名字，没有求任何回报，甚至连部队番号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确认我安全了，就转身离开，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那时候，我感动坏了，心里突然有股冲动——我是不是也该去当兵？”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吊桥效应的影响下。”林天的声音带着一丝自我审视，“但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他想起今天的经历——面对那个拿着刀威胁老百姓的家伙，他没有多想，直接冲了上去。 那一刻，他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只是本能地想要保护身后的那群普通人。 再后来，面对那些围上来的大爷大妈，他们用最朴实的话语调侃他，关心他，甚至往他手里塞水果、塞馒头的时候，林天忽然觉得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当兵的保护什么？不就是身边的这些人吗？ 突然就觉得，当兵，也挺好的。 第36章 被拉去当壮丁 “起床起床，快快快！” 每天起床号响了，就要迅速爬起来，穿上挂衣服洗把脸，开始早操。 经过一周的调理，连福满德这个起床困难户，都能按时睁开眼。 三公里已经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不管速度不管时间，总算是能跑下来了。 林天自觉的把排头位置让给陆傲，今天在最后，不能因为自己受伤，拖慢整个班的进度。 “林天，你这两天不用训练了，在边上看着就行。” “班长，我只是伤了胳膊，没伤着身，跑步应该不碍事的。” “连长说的，有事找连长去！” 说完，就带着一班人打冲锋了，霎时间，跑道上活了起来，“一二一”，哨声不绝于耳。 不用训练，这种大好消息，对于其他新兵来说，这无疑是个大好消息。 这种快乐，相当于军训时候，人家苦兮兮的晒太阳，你拿着冰棍打着伞，还能抱怨两句天气不够凉快。 可对于林天来说，有种想大干一场，中途突然被一刀拦截的感觉。 昨天才想好，这两年内要好好干，对得起身上的军装。 今天就被勒令别训练了，知道连长是想让伤好快点。 严重打乱他的计划！ 林天也不傻，不可能放着伤病去强行训练。 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那干什么去呢？ 正想着，一个战士快步跑来，神情严肃：“同志，连长叫你去办公室。” 新兵连营区相对完整，宿舍，操场，射击场，办公楼一应俱全。 算不上豪华，足够新兵们完成基础训练。 每年全团的新兵都在这里度过他们最初的军旅时光，等新兵连下队后，这里便成了全团的预备训练场。 哪个连队需要，都可以打申请借用，毕竟边防团地广人稀，从不在乎这点场地资源。 只是……这办公楼，未免也太草率了点。 两层小楼，白色墙面早已褪去了几分鲜亮，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 角落里，已经有了细纹，甚至这里，连个顶都没有。 光秃秃的几间办公室。 不过也能理解，新兵连的主要任务是训练，日常事务不算繁杂，领导层级也简单，真正常驻在这里的，也就连长和辅导员两人。 这里并不需要豪华的配置，实用就好。 林天推开办公室的门，刚站定敬礼，目光一缩。 屋里不止连长，指导员也在，正低头翻阅着什么。 听见声音，指导员抬起头，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眼神里透着几分揶揄。 “连长，您找我？”林天挺直背脊，目光沉稳，随后又敬了个礼，“指导员好！” “呀，我们团的小英雄来了，快来让我看看！” 岳怀瑾一见林天进门，立刻笑眯眯地开口，语气故意拉长，哄孩子一样，还摆了摆手，示意林天靠近些。 林天脚步一顿，嘴角抽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被指导员这么一调侃，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指导员，别调侃我了，我容易害羞。” 蒋腾飞闻言，着水杯的手都不喝了，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你害羞？你昨天都要别人拐到村子里做女婿了。 害羞个蛋！ 下一秒，岳怀瑾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关系，小英雄害羞都是好看的。” 林天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下更逃不掉了。 “别调侃他了，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你不是985毕业的高材生嘛，来到连里不得为部队做点贡献。” 林天心里一紧，看向角落几个大箱子。 985大学毕业生来搬箱子？好，好主意。 “看哪呢，看这！来来来。” 蒋腾飞起身，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椅子，伸手把林天拉了过去。 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那张办公桌，不知怎地，就觉得吧，这桌子特别稳重，这椅子吧，特别舒服。 哦吼，连长的座椅，连长的桌子，连长的办公室。 就这样水灵灵坐上了。 这种感觉，相当于皇帝的座椅。 地位超然。 “哈哈，怎么样？坐得舒服吧？” 林天把背往椅子上一靠。 “小岳啊，去，把门给我关上，训练声有点吵。” “小蒋啊，给我倒杯水，嘴有点干。” 指导员好脾气，顺着他把门关上。 蒋腾飞可不惯着他，一个大巴掌扇过去。 让连长给你倒水，你怎么不上天呢！？ “打开熟悉的三件套，咱们新兵连全连所有的电子资料，这两天都交给你了。” “啊？” “啊什么！这些东西你应该都会，交给你了。” “我...我还受伤呢，不能虐待伤员啊！” 全连88个新兵，虽然人数看上去不算多，但要将所有人的电子资料整理、分类，输入系统，并确保没有错误，这份工作可不轻松。 每个新兵基本情况，体检数据，都要整理。 活儿碎，不重，就是废人。 “那我不管，我今天下午吃饭前要看到你整理完，你就算手断了我也得看见。” 此时，蒋腾飞就像恋爱中不讲道理的人，不管什么时间，我要你出现，你就得出现，你要是不出现，那我就要生气。 林天也顾不上抱怨，打开一沓沓纸质资料。 密密麻麻，一页页翻开，眼前的每一份资料都需要仔细核对。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几乎没有停歇。 “福满德家里人是显作用了吧，200斤体重，多一两都要超过标准。” “我去，居然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体重，这小子看上去不胖，看来是肌肉啊。” “呵呵，体检的真严格，做过痔疮都能看出来。” 一个个新兵，在林天眼里，数据显示，像扒光了让他看。 一点隐私都没得嘞。 林天也不觉得无聊了，看着一个个数字，越做越开心。 无他，主要是看点太多了。 一般体检只会写合格不合格，部队体检可是全方位全方面。 不只写标准，还写具体数据，而且，还有医生手写的检查实况。 跟看小作文似的，又能八卦又能帮忙干事。 “咔咔咔”，键盘的敲击声不断响起，林天的眼神越来越专注，思维也在资料间快速切换。 连两位新兵连最高领导人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第37章 杞人忧天岳 “你确定这个方法，能让他快速从杀人的情绪中缓过来？” “别胡说！不是他杀的，是他救人，最多就是伤了嫌疑人。” 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昨天晚上都没睡。 发生这种事，不管是好是坏，都和他们有直接关系。 昨天情况复杂，警方，医院，部队，三个不交集的平行线突然有了交点。 嫌疑人活着还好，只是明显的挟持人质，被制裁的事件。 主要是他死了，关键死的不明不白，活着怎么都行，死了问题就大了。 但这跟林天没多大关系，作为新兵，在那种情况下勇于站出来就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可对于直接领导还得写材料，一定要放大林天的优点，着重说明他勇于出手的情节。 至于什么上厕所啦，一行带过去就行。 交给上边也不能彻底轻松，还得关注着进展。 这关乎着是能拿三等功，还是二等功。 新兵连能拿功的案例，一个军区都没有几个，这种事可遇不可求的。 试问哪个当兵的，站岗的时候，没想过有人脑子一抽冲卡，制服的场景。 和平年代，立功不容易。 要么有重大科研成果，要么在比武中取得成绩，或者有突出贡献。 可军营那么多人，能拿上功勋的能有多少。 “按照认知行为理论，做最手工活，简单的重复劳动，有助于改变负面思维，缓解焦虑和抑郁情绪。” “可我看他状态不错啊，情绪上我没觉得什么问题。” 蒋腾飞昨天几乎半天都跟林天在一起，在他看来，他一点都没受影响。 “林天跟别的兵不一样，18岁就读完大学了，这种人在社会上也找不到几个。” “而且，他是很富裕的孩子，虽然我没跟他接触太多，可接触这几回，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内心世界要比普通人要强大。” “乐观，宽容，这种特质通常很难得。” “这不是很好吗？” 蒋腾飞不解的问，在他看来，反应敏捷，身体好，脑子好，就是妥妥的军官预备役，等新兵连后，到侦察连，就让他考军校，很稳。 “这种可贵的特质，是需要很强的精神花费时间培养的，就是因为这样，他对人性恶的认识，往往要比其他人晚一些。” “让一个屠夫杀人，很正常，要一个读书人杀人，就会后背发凉，这种反差极大。” “因此，对他的考验也就更多。” “我相信，在今天之前，他连个鸡都没杀过，突然捅了一个人，你觉得会是表面上那么开朗吗？” 蒋腾飞吸了一口烟，回忆林天的神情。 对啊，怎么能有人捅了人之后，被反击，捅伤自己。 然后给了那个人一刀之后，一点芥蒂都没有呢。 猛然间，在他眼中，警局的淡然变成了强装镇定。 在面对老人的调侃变成了强颜欢笑。 蒋腾飞已经想象出来，没有加以干涉。 林天会一直强装着镇定，表面钢铁一般坚硬，实际上内心跟个豆腐渣一样。 风一吹，就碎了。 小孩子有问题，就是家长的责任。 新兵有问题，那就是他这个连长的问题！ 何况，他还是那么喜欢林天。 要因为自己，让部队失去一个优秀的兵，一个未来的军官。 而且林天还挺对他胃口，那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蒋腾飞一改不以为然的态度。 “那指导员，我们还应该怎么办？要不要申请一下心理援助，团里好像有资源。如果实在不行，让团长去师里找几个专家来。绝对，绝对不能让我的兵有心理阴影。” 现在部队都有心理医生，但新兵连的心理医生，大多针对新兵入营的不适合，焦虑这方面的。 对于伤人之后的应急反应，还是团里的医生更靠谱。 说着，觉得刻不容缓，现在就想起身找团长了。 岳怀瑾扭头看他，差别好大。 他却没有急于回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语气变得稍微平缓。 “先观察一下吧，咱们发现及时，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经过时间的淡化，再弄点小措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两个人商量好对策，回到办公室。 在蒋腾飞的脑补中，林天应该在他们走后，一个人，做着重复的工作。 以泪洗面。 等推开门，却看见林天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哪找来的收音机。 正放着评书。 他躺的板正，一点都没意识到门被打开了。 阳光照在身上真舒服，偶尔嗑嗑从饭店拿的瓜子。 耳边还有新兵连的各位送来的怒吼。 就是这个舒坦。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aaaaaaa。” 蒋腾飞嘴都快抽出风了，知道的知道在唱变脸，不知道的以为你要上吊呢。 “干嘛呢！” 一声怒吼叫醒了沉浸在戏剧艺术的林天。 一个机灵立起来。 讨好笑笑。 “连长，已经弄完了，每一个班一个文档，放在桌面上，您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蒋腾飞打开电脑一看，还真弄完了，一只手都这么快，看来以后得多压榨压榨啊。 岳怀瑾进来，温和的对着林天询问。 “你昨天到今天心理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或者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对于这种兵，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打直球。 “指导员，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不用担心我，昨天班长已经跟我谈过了，我已经明白当兵的意义了，我觉得能保护别人挺好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蒋腾飞没想到那么那么快就自我纠正了，果然是他看好的小苗，就是茁壮！ “弄完了就走吧，还想留在这留你吃饭啊，给你个特权，你今天去食堂还能帮你们班打好饭。” “得嘞！” 林天拿上命令，马不停蹄的就跑，一刻都不敢耽搁。 解决一件心事，蒋腾飞舒服了。 蒋腾飞看着林天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说你杞人忧天，我看中的人，能差嘛？” 岳怀瑾笑了笑：“您英明。”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哭天抹泪的。 蒋腾飞闻言，心情愉悦，再次拉开抽屉，准备抽根烟，放松一下自己。 可刚掏出来一根烟，忽然发现—— “我靠！拿两根抽就算了，怎么一整盒都没了！” “好不容易大方了一回，买了两盒中华，现在一根都不剩了！” “算了算了，还是伤员，饶他一回。”他自言自语，自己安慰自己。 从裤兜里掏出一一根，正准备点烟时，顺其自然往抽屉一摸。 “这他娘的怎么连打火机都顺！！” 声音传过墙都能听见怒吼。 林天跑的更快了，当苦力活不给报酬怎么行！ 第38章 第一次考试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训练场上的新兵们汗流浃背，喊练声此起彼伏。 每天晚上，四个一百的训练雷打不动，俯卧撑、深蹲、仰卧起坐、蛙跳，一个都不能少。 孔宝瑞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有气无力地嘟囔：“我现在是真羡慕林天啊，看看人家，受伤了就不用受这罪。” 伍琛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呵呵，居然有人羡慕林天？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他还在办公室呢。” 孔宝瑞动作一顿，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的办公楼，咽了口口水。 “可是……不就是整理个文件、写个报告什么的吗？总比我们在这里趴着受虐强吧？” “你要不信，换你去？”伍琛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挤出一句，“天天面对连长那张黑脸，饭都吃不香。” 孔宝瑞被说服了，自从体检之后，不知怎地，连长也不和蔼了，指导员也不可爱了。 跟黑脸病犯了一样，整个一找茬专业户。 今天查内务明天查队列，动不动就要全班一起受罚。 就在这时，办公楼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天单手扶着门框，抬头看看月亮。 在家里公司都没干过的事，来到部队全做了一遍。 有些人受伤了能心安理得地休息，而有些人，就像拴着绳的驴，哪怕瘸了一条腿，还得拉磨！ 美其名曰开导他的心理，实则就是写材料。 “哥几个，还做着呢。” 林天慢悠悠踱步到队伍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战友们，语气悠闲。 孔宝瑞艰难地撑起身体，喘着粗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幽怨，“嗯，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不完都不让上床的。” “就是，你倒是清闲。”伍琛一边咬牙做着俯卧撑，嘴里嘟囔着，“咱们兄弟流汗流泪，你就坐办公室吹风喝茶，简直是天壤之别！” 林天闻言，挑了挑眉，“那我也不好意思看着你们，自己休息啊，这样，咱们玩一个小游戏。” 孔宝瑞警惕地眯起眼睛，“什么鬼？” 林天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伍琛的背，笑容逐渐和善，“很简单，背条令条例，从王二胜开始。” “啊？背……背什么？”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明天考试，今天我给你们加深一下记忆。” 林天在前面挪步，走到王二胜面前。 “问个简单的，团级单位执行奖励的批准权限。” “三等功。” “师级呢？” “二等功，高级士官三等功，中级士官二等功。” 林天惊奇的蹲下来，看王二胜。 “胜子，行啊，刮目相看了啊。” “俺就用你的办法，记个关键词，合并一起记，好像也不是很难。” 纪律条令不是那种干巴巴的字，实际上很多都是大白话，上过政治课都能理解。 只要好好记，一定能记得住。 “那行，咱们继续——伍琛，轮到你了。” 伍琛心头一紧，赶紧调整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林天踱步到他面前，单手叉腰，慢悠悠地问，“问个基础的，‘军人违反纪律的处理方式有哪些？’” 伍琛眼珠子一转，飞快地在脑子里搜寻答案，半秒后咬牙答道：“警告、严重警告、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开除军籍！” 林天挑了挑眉，点点头：“不错，答得挺快，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揶揄，“你少了一个‘留党察看’。” 伍琛脸色一变，怎么那么多记了就把这个漏了：“哎呀，忘了！” 林天笑了笑：“没关系，咱们讲究‘知错就改’，作为惩罚——俯卧撑二十个，边做边把这几条再背一遍。” 伍琛叹了口气，趴下开始做俯卧撑，一边起伏一边大声背诵。 “警告、严重警告……记过、记大过……” 其他新兵也在林天的提问下，不断加深印象，跟着回忆。 * “他娘的！体能跟不上，学也不会！看看人家一班在干嘛！你们怎么睡得着觉的！” 二班长听着人家班复习就生气，怎么其他班没有班长都那么自觉，自己这群懒得跟蛋子一样！ “班长，咱们不是刚抄完三遍吗？” “三遍？你们抄三遍算什么？你们能记住多少？你们知道自己抄的是啥吗？” “现在都起来，给我拿起来大声读！明天谁不及格，我就让谁抄十遍！” 二班兵心里止不住的骂娘，不敢怪班长，就一个劲的在心里骂一班。 就你们会表现？ 郭远鹏在一边远远看着。 舒坦啊，自己果然是好运气，遇到这么一群懂事的兵，自己上厕所去都没偷懒，反而很自觉。 不错，真不错。 “行了，今天蛙跳不跳了，好好复习一下明天的考试，好好休息。” 班长一声令下，一班人瞬间从地上起来。 地板哪有床舒服啊。 得益于他们这两天努力，再加上正确的方法。 可以说做起题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会的秒选，不会的也能蒙个百分之五十。 就算学渣也感受到这种做题跟冲关一样的刺激。 “林天！” 一出考场，孔宝瑞快跑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孔宝瑞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脸，猛地就是一顿亲！ “死啊！” 林天一个劲的推搡，孔宝瑞一个劲的亲。 终究还是少了一只手，被偷袭个正着。 “你恶不恶心！” 这下回去得用钢丝球洗脸，不然脸不能要了。 “嘿嘿，多亏你昨天晚上提问我，最后一个大题考的就是这个，我一个字都没错。” “好好好，记得给我打饭，我去了啊。” 考完试，其他兵还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时间，就能吃饭。 林天不一样，林天还得去办公室，批卷子。 蒋腾飞是真把他当牲口使，连长按理来说不应该都配个文书嘛，他的文书反正林天至今没看着。 任何琐碎的他不想干的活都扔给他，美其名曰帮着他克服心理恐惧。 连辅导员也学坏了，说能者多劳。 林天恨啊，恨自己还有一颗好手！ 不过努力还是有用的，一班同志们在全连8个班中，勇夺第一次考试的第一，且没有一个人不合格。 第39章 选班副 新闻联播后，要开一个班务会。 十个人拿着小马扎，整整齐齐的坐好。 “今天的班务会比较简短，”郭远鹏清清嗓子，目光严肃，“有两件事要和大家通报。首先，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 “林天，你来说吧。” “是！” 林天站起身，自信的笑浮现在脸上。 他拿着手中的纸，抬起头，看着在座的每一位战友，语气铿锵有力：“成绩已经出来了，咱们班在新兵连10个班中，断层第一！” 话音一落，整个班顿时沸腾了起来。 十个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格外灿烂，随即，一阵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一班，断层第一！” “真是太长脸了！咱们班的面子一下子大了！” “一班牛逼！” 小小的一次测验不算什么，但这是整个新兵连第一次正式的考试。 当兵的就要争，军人对争的理解，不是好勇斗狠，而是凡事都要奋勇争先，敢当第一。 第一次第一，值得庆祝。 “这第一有没有什么好处啊，像什么不用加练了这种？” 福满德最关心这个，这周他被重点关注，想尽一切办法免除训练。 郭远鹏冷笑，“呵呵，你学条例给我学的啊！你加练给我练的啊，再说这种话下周厕所你打扫！” 表面大家都很正经，实际上竖着耳朵听着呢，一听这话，歇了心里的心思。 “下面，第二件事，咱们班要选一个副班长，有想当的，毛遂自荐。” 众人低下来的头又扬起来了，副班长诶。 对于副班长，大家都听说过。 不仅新兵连有副班长，下了连队，也有副班长。 副班长在新兵连来说，其实是个虚职，可大小也是个官啊！ 王二胜首先站出来，“班长，你看看俺咋样，俺要是当选了，一定带着一班弟兄们，次次争第一。” 打入伍前，他爷爷就告诉他一定要把握机会，成为班长更好，他爷爷在老部队就是班长。 而且，他喜欢班副这个称呼，伍六一叫伍班副，那他不就是王班副了。 “行，王二胜算一个，还有没有？” 李强起身，“班长，我可以，我是武校出来的，我要是当班长，一定把咱们班练成新兵连最能打的班！” “好好好，意见保留。” 郭远鹏略显敷衍的回复，还是没开始练格斗，还年轻，不知道部队的格斗长什么样。 他扭头看向陆傲，“你呢？” “班长，我愿意当班长，能成为班长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管好班里。” 陆傲是这两周，综合水平算得上第一的选手。 家里人都是当兵的，听说从小都是军事化管理，就是没考上军校，直接来当兵了。 福满德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作为班内倒数人才，这种事就不是他能考虑的。 “还有没有要选的？” 郭远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林天身上，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一个人强不是强，一群人强才是强。 个人英雄主义在鹰国部队盛行，可在龙国，集体力量才备受推崇。 林天虽然综合成绩不是顶好的，却跟陆傲这个大院子弟有来有回。 最主要的是，他愿意帮助别人，而且这种帮助似乎没有功利性，就是自然而然发生了。 在外和别人交流时游刃有余，在内跟每一个人关系处的都好。 甚至有天生的领导力，他说的话，班里人能听得进去。 某方面，林天就是他选中的那个人。 郭远鹏就差把林天瞪出花了。 “班长，别看我了，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也不能老瞅啊。”他边说边笑，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郭远鹏不接话，就定定地看着他。 林天招不住一个老兵的冰冷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笑意，态度变得认真：“班长，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担任副班长的职务，给其他有能力的人吧。” “为什么？” “对啊，为啥啊，天哥，你要是参选，俺可以主动竞争。” 不止郭远鹏有疑问，一班人都炸了锅了。 “天哥，你咋能不参选呢？”孔宝瑞站了起来，满脸惊讶，“你要是参选，我们全都支持你，真不选，我们可真不知道该选谁了。” 连陆傲都罕见的露出疑问的表情，他自认为是林天最大对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参与。 郭远鹏皱眉，不对劲。 他还是没有放弃劝说，“能力，是要培养的，没有人天生就是班副。” 林天再次拒绝，“班长，我现在胳膊还有伤，参加训练也带领不好弟兄们。” 他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担心无法完美完成副班长的任务，也不知道问题出现时该找谁解决。 他对部队了解不深，甚至连普通人看过的几部军旅剧都没看过。 自己没有足够的经验担任这样的职务。 在这个阶段当班副是不负责任。 当然，他不知道班副还有一个口头禅，“班副班副，专管内务。” 很大一方面，他想多了。 他的责任心太强。 郭远鹏叹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个正当理由，人家不愿意拖后腿，他一个班长能说什么呢？ “行，现在候选人，王二胜，李强，陆傲。现在每个人撕个小纸条，把你觉得能胜任班副的人名字写上。” 林天自然而然的从孔宝瑞那里拿过纸条，他现在可是伤员。 无视王二胜目光灼灼的眼神，果断地写下陆傲两个字，给班长递过去。 没什么可挑剔的，队列还是力量，虽然性子孤傲些，他可是最了解部队的人。 他适合当这个副班长。 郭远鹏看着大家交上来的纸条，宣布：“好，选举结果出来了。陆傲，得票最多，成为我们班的副班长。” 一时间，班里爆发出一阵掌声，大家都纷纷表示祝贺。 “谢谢大家的信任，”陆傲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站直了身子，眼神坚毅，“我一定会尽力完成副班长的职责，和班长一起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未来。” “好，陆傲，副班长的职务交给你了。” 陆傲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接过了这个责任。 “天哥，真不选副班长吗？” 孔宝瑞拍了拍林天的肩膀，笑道，“我觉得你也很适合。” 林天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副班长的责任不小，而且我还得集中精力恢复，其他人更适合。” “你可真是个好人~” 孔宝瑞撇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寸啊，怎么这个时候选副班。”他心里嘀咕着，有点难受。 其实他早就知道，林天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得差不多了。 换药的时候他偷偷看过，伤口几乎快结疤了，医生也说林天恢复得比其他人快。 要不是天哥没彻底恢复，他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副班。 第40章 第二条生命 “你的枪，为什么弹道向左？” “报告！因为我不想被敌人拿到！” 电视里的主角声音铿锵有力，回答首长的话时眼神坚定，仿佛这就是战士的最高信仰。 电视外，王二胜已经激动得不行，整个人都快从小板凳上跳起来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爽！我的枪，不能被敌人拿到！”他挥舞着拳头，声音激动，“俺以后拿到枪，也要把弹道调左！” “那你被敌人挟持了我拿到你的枪岂不是也打不中。” 王二胜张了张嘴，顿时愣住，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 “呃……”他挠了挠头，眼里的光芒顿时黯淡了几分，像是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林天被王二胜拉着看军旅剧，前面还好，越看槽点越多。 看来军旅剧还是不能全信，有些事情要自己判断。 “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枪？” “明天就是。” “真的！？” “真的，明天就发枪了，上次连长跟我说的。” 林天给连长写那么多资料也算有点好处，起码连长能给他透露些小内幕。 新兵们再三确认，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讨论着。 “我靠！终于迎来我最期待的部分，好男儿就应该扛枪保家卫国！” “听说一发枪，这把枪就属于你自己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坏的话，是这样的，除了跨度大，枪是要跟你两年的。”陆傲解释。 “终于啊！终于到我的高光时刻了！”孔宝瑞双手握拳，眼里满是憧憬，“新兵连第一次摸枪，我就打满环！然后被人看中，直接升入神枪手连，我就是下一个狙击手！” 林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孔宝瑞？你以前练过枪？” 孔宝瑞理所当然地摇头：“没有啊，这是我给自己设计的剧本。” “害！” 林天无语地拍了拍额头，王二胜直接翻了个白眼。 “哥，你清醒点，先把枪端稳再说吧！” ...... 早上五点，起床号都没响，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醒了。 “班长，几点了？” “早着呢，老实睡你的觉。” 枪的魅力就是很大，总算啊，总算能摸到枪了。 每隔几秒，就有人看墙上的挂钟。 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 “嘟嘟嘟~~” 整栋宿舍楼瞬间沸腾，快速整理好着装，不需要人催不需要人喊，一个个在门口排列站好。 等待班长的一声令下，这就要冲锋。 郭远鹏看见一双双期待的小眼神，又高兴又想笑。 “你们啊，一会儿，一定要严肃对待，绝对绝对不能掉链子，授枪仪式上谁要是脑子缺根弦，我就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是老班长之怒。” “是！” 激动的新兵们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现在班长说啥就是啥，等拿到了枪，跑个十公里都没问题。 清晨，嘹亮的军歌回荡在上空，新兵们全员列队，整齐地站在操场上。 目光紧盯着前方整齐摆放的一排箱子。 箱子上系着大红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庄重而肃穆的气息，每个人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蒋腾飞站在队伍前，声音洪亮“今天，是你们军旅生涯的重要时刻——授枪仪式！从这一刻起，你们不仅仅是新兵，更是肩负使命的战士！” “枪是军人的第二条生命，现在，你们准备好迎接自己的第二条生命了吗！？” “时刻准备着！” 所有人瞬间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胸膛里燃烧着无法言喻的激动和自豪。 “现在，开始授枪仪式！” “王德昌！” “到！” 一排长走到箱子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揭开盖在上面的绸布。 一杆杆锃光瓦亮的03式步枪映入人的眼帘。 黑色枪身泛着冷冽的光泽，静静地等待着它们的新主人。 连长蒋腾飞上前一步，大声喊道：“授枪！” “授枪！”负责发枪的士官们重复着命令，拿起第一把步枪。 “江宇恒！” “到！” “现授予与你03式步枪一支，枪号******，请接枪！” 授枪仪式开始，叫到名字的新兵，从排长手中接过钢枪。 “林天！” “到！” “林天同志，我现在授予你03式步枪一支，编号15862，接过这把枪，意味着肩负祖国赋予你的神圣使命，” “希望你能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这把钢枪，你能不能做到！” 林天斩钉截铁的回答：“能！” 大步向前，站定，双手郑重地接过步枪，手掌触碰到冰冷的枪身。 他的目光扫过枪身，最终落在了枪号上——15862。 ——这是他的第一把枪，属于他的编号，从这一刻起，这把枪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记住你的枪号，它是你的战友，你的责任！”士官沉声说道。 “是！”林天用力点头，双手抱枪，缓步退回队列。 接下来，枪一把一把地传递到每个新兵手中。 “王二胜！” “到！” 王二胜兴奋得脸都快笑开了花，双手接过枪“1072，记住了，这就是我的命根子！” “孔宝瑞！” “到！” 孔宝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双手接枪后。 低头一看枪号，认真地记在心里——1108，咧嘴一笑，“我的枪，绝不落入敌人之手！” 林天听见了，忍不住提醒：“你先把保险学会开了再说吧。” 孔宝瑞顿时噎住：“嘿嘿，细节，细节！” “陆傲！” “到！” 陆傲双手接过步枪，将枪带用力一拉，拇指压在枪托枪带三分之一处，用力一甩，步枪顺势稳稳当当背在后背上。 郭远鹏看到了，止不住的想笑。 会点东西就臭嘚瑟！ 林天又星星眼了，班副！这个帅！我也要学！！ 随着最后一名新兵领枪完毕，连长目光环视全场，再次走向最前面。 还差最后一个环节。 “现在，所有人举起右手，跟我念接枪誓词！” 面向红旗，右手握拳举起右手，在连长蒋腾飞的带领下，大声宣誓。 “我宣誓！” “我宣誓！” “从今天起，我正式接过步枪！” “枪在手，责在肩！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刻苦训练，掌握技能！听从指挥，严守纪律！” “敢打必胜，不辱军威！不负军人使命，不负钢枪荣光！” “宣誓人，林天！” “枪在手，人不懈！战场上，你的枪就是你的命！现在，全员检查枪支，准备拆解训练！” “是！” 震耳欲聋的回答在操场上空回荡，新兵们紧握步枪，正式踏入军旅生涯的下一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