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星哪有飞升香》 第432章 嘴上有功夫 走进会所，悠扬的爵士乐萦绕在耳边，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复古的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香槟和高级香水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 大厅内已经到了很多人，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手中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轻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快看，那不是孙歌王吗？”赵桐低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偷偷地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孙歌王是乐坛常青树，出道二十多年，经典作品无数，是许多人的偶像，包括赵桐，毫不夸张的说，她是听着孙歌王的歌长大的。 “还有那边，是陈天后！”张嘉佳激动的紧紧握着拳头，眼中充满了兴奋、 陈天后以独特的嗓音和扎实的唱功闻名，也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存在，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今晚算是没白来。 尽管她们在公司里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歌王歌后，但是像今晚这样能够一下子见这么多这么全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 所以五个人看起来既兴奋又拘谨，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紧紧地跟在张老师的身后，就差手牵手了，只有眼睛不老实，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知道的是新人组合第一次参加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狗仔乱入呢。 相比之下，张文倒是显得从容淡定，身价几百亿的大佬都求他买药，区区一些歌王天后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老师，这里！” 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张文循声望去，是蒋莉。 对方正站在一群人中间，穿着一件黑色长裙，肩上搭着一件银色的外套，看起来优雅大气，此刻正笑着朝他招手。 “张老师，我和雅萱姐去见几个朋友。”李雨琦和蒋莉那个圈子里的人不熟，又在人群中看到自家公司的艺人，于是主动提出分开，避免过去之后变成小透明。 那些人可都是天后天王的存在，就算雅萱姐过去了也只能站在一边赔笑，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张文带着赵桐等人走向蒋莉，“莉姐，晚上好。”赵桐等人也纷纷打招呼。 蒋莉一把拉过张文，热情的向周围介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文，《人间》《新生》《最好的我们》这些热门歌曲都是他写的，后面这几位小美女是未来少女组合成员，很有潜力的新人，我的师妹。” “原来是张老师，久仰大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很早就想与你认识一下，今天终于见到了，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张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啊，《新生》那首歌的歌词写的太好了，每次听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知道是否有幸能与你合作？”旁边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士也笑着说道。 “喂喂，你们第一次见到张老师就想着合作，是不是太唐突了？我不一样，我是第二次见张老师，张老师肯定会先和我合作的。”一位戴着贝雷帽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旁边一人打趣道。 张文一一和这些人握手问好，其中两位认识，都是叱咤乐坛多年获奖无数的歌星，还有两位眼熟，虽说一时间叫不上名字，但也都是乐坛著名的实力唱将。 “谢谢各位的认可，我想咱们未来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张文笑着说道，算是答应下来了。 这几位都是其他公司的艺人，可以合作。 众歌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说而已，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答应了，虽说这么多年，她们拿过无数奖，也有自己的代表作，但是作为一名歌手，谁会拒绝一首好歌呢？ “张老师，我可当真了。” “张老师，一言为定，我等你的好消息。” “……” 周围人看到这边的情况，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能被一群歌王歌后争着邀请合作，这对歌曲创作人来说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啊。 这年轻人谁呀？真是走狗屎运了。 张文和蒋莉等人聊了一会儿，见到大家不管喝不喝酒，手里都拿着酒杯，于是暂时脱离这个小圈子，向放酒的地方走去。 刚从服务员手中拿起一杯香槟，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不是张老师吗？” 张文转过头，就见身后站着两个穿着浮夸的男人，一个穿着明显大两码的黑色衬衫，上面绣着蓝色的玫瑰花，另一个穿着红色的西装，上面布满了闪亮的珠片。 和见你身旁的那几位艺人的热情相比，眼前这两位看起来十分的傲慢，趾高气扬的，眼中更是毫不遮掩的露出轻蔑之色。 来者不善！ 张文心想。 今天来参加这场聚会的都是圈内人，来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叙旧，二是为了拓展人脉。 而这两个人却明晃晃的把敌意写在脸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明显超出了聚会的范畴。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些人，而这些人却主动来挑事，之前的颁奖典礼主持人如此，眼前这两个人又是如此，难道这就是大家常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或者还是说，这一切的背后有人在指使？ 一时间，张文想到了很多人。 虽然他经常助人为乐，没干过什么坏事，但嫉妒令人面目全非，总有一些人想要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这几个月也树立了不少敌人。 “怎么，不认识我们？”穿着玫瑰衬衫的男人眉头一挑，声音中明显透着不悦。 而穿着红西装的男人则配合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刚写歌就能抱上蒋莉的大腿，哪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周围人听到有人在阴阳怪气，纷纷看过去。 原来说话的是程科和吴江瀚，刚才那话说的恶毒呀，这不明摆着说这个年轻人是靠关系才能站在这里的吗？ 难道三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而且这个恩怨还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在今天这个场合闹。 张文转过身，认真的在眼前两人的脸上打量着，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们是男模吗？” 问完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不是说音乐圈的聚会吗？怎么混进来两个男模的？难道还有节目？” “噗嗤！” 周围立刻有人没忍住笑出声，目光也不自觉的投向程科和吴江瀚。 两人的穿着本来就浮夸，现在被这个年轻人一说，还真有点儿串场卖艺的意思。 程科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瞪着眼睛怒道，“你会不会说话？谁是男模的？我们是歌手！” “歌手？”张文微微一怔，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歌手啊，抱歉抱歉，没认出来，主要是你们这身打扮太有特色了，都敞开着衣领，穿着紧身裤，我以为是会所找来表演的嘉宾，还纳闷，怎么只有男模没有女模。” “哈哈哈！”周围的笑声更大了，而且看热闹的人也更多了。 吴江瀚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冷冷的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说真的，你写的那些歌也就那样，全靠炒作和有人捧。” “是吗？”张文淡淡一笑，轻抿了一口香槟说道：“不知道两位歌手有什么作品，唱一下给我听听，我也好学习学习。” 吴江瀚表情一僵，这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是靠参加音乐综艺火起来的，在节目里也大都是翻唱别人的歌，当然，他也曾写过几首歌，不过反响平平，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也没有人记得。 倒是一旁的程科扬起了嘴角，一口答应下来，“行，那我就给你唱一首我自己的歌，让你长长见识。” 说完清了清嗓子，一边挥动手臂打着节拍，一边张嘴唱了起来。 “你的睫毛眨呀眨，像星星在说悄悄话……” “我假装低头看脚尖，其实偷偷描摹你的侧脸……” 在场的众人很快就听出来了，这是程科的成名曲，也是靠着这首歌曲，程科拿下了当年的金曲奖最佳新人奖。 看来这个年轻人要遭殃了。 在大家的心中，这个说话很有意思的年轻人明显是圈内新人，属于初入江湖刚刚崭露头角，在写歌方面肯定不如出道十年的程科。 有人在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得罪程科和吴江瀚了，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随着副歌部分唱完，程科也停了下来，一脸炫耀的说道：“听到了吗？这才叫歌，不像某些人，写的都是口水歌，一点营养都没有。” “不错，赏！”张文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朝着程科扔了过去，“接着。” 程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打开一看，结果是一枚一元硬币。 “送你一颗小心心，剩下的不用找了。”张文说着看向周围人问道：“还有人打赏吗？” “……”众人一阵无语。 程科又不是在卖唱，打赏一元不是侮辱人吗？ 再说，就算是打赏，也应该往裤腰带里塞一百一百的。 “没有人打赏了？”张文看了一圈，然后说道：“既然没人打赏，那我就是榜一大哥了，还不快点儿感谢榜一大哥。” 程科恼羞成怒，直接把手里的硬币摔在地上。 “你特么……” “我有一个问题。”张文突然大声说道，直接打断程科骂人，随后手磨蹭着下巴，提出心中的疑问，“刚才那首歌，是你写的？” “当然！”程科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歌词像是偷窥狂写的？又是假装低头，又是偷偷描摹，这要是在地铁里，还不直接告你个骚扰？” “噗！” “噗！” 周围的笑声此起彼伏。 憋不住了，实在憋不住了。 就连被人冠以女神称号的几位女歌手，也都忍不住笑出来。 大家听程科唱的时候，本来没什么感觉，现在听年轻人这么一说，确实像在偷窥。 有人好奇的向身边人询问，“这个年轻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刚才吴江瀚说这人抱了蒋莉的大腿，蒋莉应该认识。” “他呀，我知道。”李雨琦凑过来说道：“听过蒋莉那首《新生》吗？他就是这首歌的创作人张文。” “什么？他就是张文？” “是那个写出《人间》《新生》《最好的我们》这三首爆款歌曲的张文吗？” 众人一听，顿时惊讶的不得了。 要说现在音乐圈最炙手可热的歌曲创作人，非这位张文莫属，甚至被人称为‘金曲制造机’。 许多歌手都想请他写歌，只是苦于不认识，又没有联系方式，只能望歌兴叹，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如果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位金曲制造机，那程科确实有点儿不自量力了。 不说别的，张文写的那三首歌，全部登上过华夏热歌榜第一，而程科刚才唱的那首歌，最好成绩也才第四。 不能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也相差甚远。 真不知道程科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说张文的歌是靠炒作火的，你炒作一个试试？ 程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特别是在听到周围同行的笑声时，心中的愤怒更是蹭蹭的往上蹿。 “你懂个屁！这叫青春的悸动，是细腻的情感描写！”程科大声辩解道。 “哦？悸动？哪里悸动？是下半身吗？”张文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继续说道：“我建议你把那句‘偷偷描摹侧脸’改成‘请允许我欣赏你的容颜’，至少不会被当成变态。” 周围的笑声就像大年三十晚上炸开的烟花，一声接着一声，就连一直端着前辈架子的孙歌王都没忍住，用咳嗽掩饰笑意，对身旁的陈天后说道：“这位张老师嘴够毒的，不过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能写出《人间》《新生》这样的歌曲，嘴上肯定是有功夫的。”陈天后笑着说道。 吴江瀚见程科下不来台，赶紧站出来救场，怪声怪气的说道：“张文，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写的歌全靠粉丝刷数据，《最好的我们》那首歌，副歌跟五年前的一首网络歌曲旋律高度重合，怕是抄的吧？” 这话就像是一颗炸雷扔到了人群中，周围的笑声瞬间消失，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愕，只剩下爵士乐还在继续响。 …… (本章完) 第433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大家都安静下来，没有人笑了？ 因为在音乐圈，抄袭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特别是词曲创作人，一旦坐实，基本上没有哪个歌手会冒着风险与之合作。 所以吴江瀚的这句话，简直等于给张文的创作生命判了死刑。 众人看了看吴江瀚，又看了看张文，开始琢磨着吴江瀚的话靠不靠谱。 有人觉得可能是真的，要不然吴江瀚怎么会说的信誓旦旦，那么肯定？也有人觉得是假的，歌都发了那么长时间，如果真抄袭了某首歌，早就被神通广大的网友发现了。 千万不要小瞧网友，里面卧虎藏龙。 张文看着一脸小人得志的吴江瀚，突然笑了出来，甚至肩膀都在抖。 “你这是急了吗？连抄袭这种话都敢说？你把那首歌找出来，咱们现场让大家评评理如何？” 张文选择直接在这里与吴江瀚正面对线。 在他看来，对方的话无疑是在断他的财路，一旦抄袭歌曲这种事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跟其他歌手合作？怎么卖歌？ 剩下那十几首歌岂不是要砸在手里？ 抄袭网络歌曲？ 啊呸！ 就算抄，也是抄老祖宗的。 不对，老祖宗奖励给他的歌，怎么能叫抄呢？ 那叫祖传！ 别人都是祖传手艺，他这个是祖传歌曲。 有毛病吗？没毛病。 吴江瀚见到张文自信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竟然没唬住？ 不过他听过《最好的我们》那首歌，想要挑刺还是很容易的。 “那首歌的名字我忘了，不过确定旋律差不多。” “忘了？呵呵，自己写不出好歌，就靠诬陷别人找存在感？你们俩就这点儿能耐？”张文满脸不屑，语气嘲讽值拉满。 “你少血口喷人！”吴江瀚大声的说道：“别的暂且不说，《最好的我们》这首歌不就是靠靠‘4536251’那套万能和弦撑起来的吗？换个编曲换个词，跟那些烂大街的口水歌有什么区别？” 程科眼睛一亮，好像买了复活甲一样，立刻又来了精神，张口附和道：“没错，拿着被人用烂的东西当宝，还好意思说我的歌？哼！” 两人一唱一和，眼神里都是得意，仿佛抓住了张文的把柄。 周围人听到这里，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看向程科和吴江瀚的时候，眼中也充满了鄙夷。 还以为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才指责张文抄袭，原来就凭着使用了万能和弦。 懂行的人都知道，‘4536251’是华语流行音乐的常用套路，从情歌到舞曲，很多爆款歌曲都采用了这套和弦。 可是一首歌曲除了和弦之外，还有很多东西，比方说和声结构、创作逻辑等等。 如果使用了‘4536251’这套万能和弦就算抄袭，那么在场至少有一半人都抄袭过。 所以程科和吴江瀚指责张文抄袭，就等于指责他们这些人也在抄袭。 试问谁听了会不生气？ 这特么不是指桑骂槐吗？ 张文并没有被程科和吴江瀚的话激怒，淡定的喝完杯中剩下的香槟，这才说道：“看来两位对和弦很有研究嘛，那我就说说和弦的事。” 心想：跟王琦学习的音乐知识终于能够用上了。 他没有再去看程科和吴江瀚，而是转头面向在场的音乐人说道：“4536251确实是万能和弦，就像做菜用到的葱姜蒜，可能家家都有，但不是谁都能做出满汉全席。同样的和弦，有的人能写出《青花瓷》，有的人能写出《爱如潮水》，有的人能写出《最好的我们》……” 说到这里，他故意瞥了一眼程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继续说道：“还有的人却只能写出‘睫毛眨呀眨’这种幼儿园水平的歌词，这就是差距！” “你！”程科又被戳中痛处，整个脸涨的通红，就跟猴屁股似的。 “而且……”张文看向吴江瀚，“你说《最好的我们》靠的是和弦，那你倒是用这套和弦写一首出来试试？别说七周榜首，就算能进前十，我都算你赢。” 吴江瀚整个人瞬间僵住，他哪有这本事？ 如果能写出爆款，也不用上综艺节目翻唱别人的歌了。 “还有.”张文的目光再次落在程科的身上，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看了一下你刚才唱的那首歌，用的不也是‘1645’这套和弦吗？比‘4536251’还老套，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经典，到我这里就成了抄袭？难道你的和弦是金主做的不成？” “哈哈！”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甚至有人大声叫好。 大家都是音乐人，也都懂乐理，‘1645’确实是比‘4536251’更加基础的和弦，程科和吴江瀚拿这个攻击别人，简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程科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躲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嘲讽对方一波，给某些人看看，却被对方反过来扒了个底儿掉，甚至连裤衩都没有留。 张文没有理会程科脑血栓后遗症的样子，突然提高嗓音，看向众人大声的说道： “其实用什么和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动人，我的歌能屡次登上热歌榜第一，能让未来少女从淘汰走上金曲奖提名的舞台，靠的不是和弦，而是情感，这才是音乐的力量，不是某些只会抠和弦、比炒作的人能懂的！” 他说的这些话，不仅是反击，更是宣传广告，让更多人认识他这个人，认识他的歌，得到大家的认同，以后才会多多合作。 果然，等他说完，不少人都频频点头，特别是一些词曲创作人，甚至都鼓起了掌，心中高度认同。 “说的好，有情感的音乐才能引发共鸣！” “程科和吴江瀚脑子瓦特了吗？竟然能说出那些话，太外行了。” “看来金曲制造机并非浪得虚名，这次我站张文这边。” “……” 众人的议论传到程科和吴江瀚的耳朵里，两人彻底傻眼，站在原地就像两个小丑，接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甚至就连一些平时关系不错的圈内好友，此刻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瞬间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老陈，老吴，你们是不是喝多了？不能喝就别喝。”这时，一个男人走到程科和吴江瀚的身边，从两人手中夺过酒杯，笑着对周围人说道：“他们喝多了，脑子晕了，大家别介意。” 张文眉头微皱，打圆场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会所门外遇见的颁奖典礼主持人沈新安。 对方这话说得圆滑，脸上也堆着标准的主持人式微笑，既给了程科和吴江瀚台阶下，又想把诬陷抄袭的事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难不成程科和吴江瀚故意找茬，是这个主持人指使的？ 现在还有这么没脑子的人，甘愿被人当枪使？ 程科没有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在听到沈新安的话，眼珠子一转，立刻眯起了眼，装出一副喝多的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对对，喝多了，嘴不听大脑使唤了。” 吴江瀚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误会，都是误会，张文你别当真，我们开玩笑的。” “开玩笑？”张文冷笑一声，目光锐利的盯着程科和吴江瀚，冷冷的说道：“喝多了就能随便否定别人的作品？喝多了就能诬陷别人抄袭？你们也是音乐人，应该知道抄袭的后果，要是喝多了就能开这种玩笑，以后谁还敢来参加聚会？” 吴江瀚笑容一僵，没想到对方会抓着不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穿他的伎俩，这已经不是双方的对线了，而是把周围的同行全都拉了进来。 程科的脸色也很难看，早知这人这么不好对付，之前就应该多做点儿功课。 “张老师说笑了，他们确实喝多了，还请张老师别往心里去，我替他们向你道歉。”沈新安再次打起了圆场。 程科和吴江瀚已经被打上‘诬陷人’的标签，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用，这种时候只能他站出来当和事佬。 “我可没说笑。” 张文看向这位主持人，既然对方想强出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面子？对方的面子在他面前还不如鞋垫子。 “沈老师，你是金曲奖主持人，应该很懂音乐圈的规矩，对作品可以批评，但不能抹黑，对新人可以指点，但不能刁难，今天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大家全都提防着那些喝多耍无聊的人，谁还会用心做音乐？” 周围人纷纷点头，刚才还觉得沈新安会做人，识大体，此刻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打圆场，分明是想包庇。 沈新安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牙齿狠狠地咬着，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目光偷偷地扫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没人站出来调解呢？不应该呀。’ ‘大家都是来参加聚会的，忍心看到气氛被破坏？’ 沈新安作为主持人自然是不知道，当程科和吴江瀚将万能和弦说成抄袭的时候，就已经把绝大多数人推到了对立面。 程科紧紧地握着拳头，双臂因用力而轻微的颤抖，周围人的反应早已被他收入眼中，这个时候除非有天王天后级别的前辈出来打圆场，否则谁站出来都是炮灰，沈新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天王天后谁会管他们这种烂事？ 想清楚后，程科一咬牙，突然弯腰鞠了个躬，口中说道：“张文，我们错了，不该喝了点酒就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这一举动倒是把众人看愣了，谁也没想到程科会鞠躬道歉，要知道对方刚才可还趾高气扬，没把张文放在眼里。 不过这道歉听起来实在没什么诚意，又把责任推到了酒上。 酒招谁惹谁了？ 张文看到这一幕，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道歉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们记住，音乐不是用来攻击别人的武器，没那个本事就好好唱歌，别整天盯着别人的成绩发酸。” 其实他本来就没想把这两人怎么样，只要能低头道歉就足够了，太咄咄逼人反倒显得他小气。 现在既得到了道歉，又在众人面前树立了专业音乐人的形象，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刚刚好。 沈新安见到张文终于松口，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露出一个职业式的微笑，“既然张老师这么说，那这件事就翻篇了……” “翻不翻篇就不用你操心了。” 蒋莉突然走过来，站在张文的身边，手里端着酒杯，气场全开。 “程科和吴江瀚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作为前辈，我倒是想劝你们一句，与其在这里耍嘴皮子，不如回去好好练歌，你们俩都多久没有发新专辑了，再不想想办法，怕是真要被新人拍在沙滩上了。” 这话比张文的话还狠，直接戳中程科和吴江瀚的痛处。 一个在吃老本，一个靠在音乐综艺中翻唱维持热度，关键是他们还都年轻，正是创作出歌的黄金年龄，不是那些四五十岁享受生活的老牌艺人。 所以一时间臊的两人恨不得原地瞬移消失。 站在人群边上的孙歌王这时也悠悠的开口，“小蒋说得对，音乐圈靠作品说话，不是靠谁嗓门大，张文的歌能火，自然有火的道理，你们不服气，可以写出更好的歌来超过他，耍这些小聪明没意思。” 天后和歌王都已表态，程科和吴江瀚自知脸都已经丢光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最后只能挤出人群，灰溜溜的离开。 沈新安的脸色并不好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看着周围人笑着说道：“大家继续，不要因为刚才的事影响心情……” 众人淡淡的看了沈新安一眼，没有去理会。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这次聚会的主人似的，真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张文，如果说之前还只是道听途说，那么现在则对这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音乐才子，金曲制造机，还真是名不虚传。 …… (本章完) 第434章 认可 黑色的商务车驶离会所停车场。 程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真皮座椅上，“嘭”的发出一声闷响，在封闭的车厢里回荡，车窗上倒映出他狰狞扭曲的侧脸，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特么的，那个姓张的算什么东西，刚出道就这么嚣张。”程科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就是写了几首破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自己是音乐教父了？” 坐在一旁的吴江瀚，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他掏出烟盒从里面抖出两支烟，自己叼一根，又扔给程科一根，打火机“咔吧”一声蹿出火苗，车厢里瞬间弥漫起呛人的烟雾。 “是我小瞧他了，没想到这小子伶牙俐齿，不仅没被咱们唬住，反倒把咱们怼得下不来台。”吴江瀚猛吸了一口烟，然后阴沉着脸说道：“今天聚会这么多人，咱们俩的脸算是丢尽了。” “哼，今天这事不算完，他不是很嚣张吗？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程科冷冷的说道，烟灰簌簌落在在西裤上也浑然不觉。 此刻的他，心中已经被愤怒的火焰填满，烧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烫，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那个姓张的踩在脚下，报仇雪恨。 “你想怎么样？”吴江瀚侧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他知道程科的性子，有仇必报，而且手段向来不怎么光彩。 当年有位新人抢了程科看上的一首歌，结果没过半年就被爆出‘耍大牌’‘私生活混乱’的黑料，至今还在十八线苦苦挣扎。 程科狠狠地吸了几口，将烟蒂摁在车载烟灰缸里，眼神阴鸷的说道：“别忘了评审团里面传出的话，有人早就想收拾他了，今晚就先让他嚣张一下，明晚他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哼！” 吴江瀚眼睛一亮，伸手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评审团的郑岚老师和天禧传媒的李总可是老朋友，那个姓张的敢得罪李乐华，郑岚老师肯定不会放过他。” 程科点点头，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次金曲奖，那个姓张的获得了好几项提名，不过郑岚老师已经放话，要让他颗粒无收，连个安慰奖都得不到。” “是吗？看来明晚有好戏看了。”吴江瀚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程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继续说道：“颗粒无收只是开始，这个姓张的不知天高地厚，还得罪了奇异视频的高层，就算是以后也别想得奖。” 吴江瀚兴奋的直搓手，跟着说道：“那我也给他加把火，明晚颁奖典礼结束，只要那个姓张的拿不到奖，我就找几个熟悉的记者发稿，就说他创作能力名不副实，全靠蒋莉提携，再找几个营销号，把他跟李总对线的事翻出来，骂他忘恩负义，看以后还有哪家公司敢收留他。” “不够。”程科摇摇头，眼神冷得像冰，“得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才行，我准备托人联系几个狗仔，明天一早就在酒店蹲点，拍他‘耍大牌’的证据，实在拍不到……就制造点证据。” 说完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阴森的笑。 吴江瀚神色一怔，他太清楚程科说的‘制造证据’是什么意思了，当年那位新人的黑料就是这么来的。 “这，不会不会太冒险？”吴江瀚有些犹豫，“那个姓张的现在风头正盛，蒋莉和许多歌手都挺看重他的。” 网上对线是一回事，现实对线又是另外一回事，这要是被抓着，然后再顺藤摸瓜，他们的名声在音乐圈可就彻底臭了。 “放心吧，这事我有经验。”程科语气阴森的说道：“明晚颁奖礼结束后，会有‘粉丝’去堵他要签名，到时候故意制造混乱，只要他敢推人，或者表情不耐烦，立马就会登上热搜，到时候再买一些水军带节奏，保证让他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吴江瀚听得头皮发麻，却又抑制不住地兴奋，这阴招太恶毒了，但用在别人身上他很喜欢。 “那未来少女组合呢？要不要一起……”吴江瀚想着，一个也是阴，两个也是阴，不如一网打尽。 “急什么？”程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先扳倒那个姓张的，未来少女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就没了主心骨，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拿捏？不说别人，天禧传媒的李总就不会放过她们。” “有道理。”吴江瀚认同的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联系记者，程科也没有闲着，拿着手机给相熟狗仔发消息。 街边路灯的光线穿过车窗照在两人的脸上，一阵亮一阵暗，眼里的兴奋和阴狠交织在一起，就像两头伺机而动的鬣狗，随时准备掏缸。 …… 会所内，觥筹交错。 蒋莉从服务员手中拿起一杯香槟递给张文，眼角带着笑意，“行呀你，三言两语就把那俩货说的抱头鼠窜，没脸见人。” 刚才程科和吴江瀚离开时，狼狈的身影给今晚到场的同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音乐圈。 要知道像刚才那样的正面对线，在这个‘看破不说破’的圈子里面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 而且气球一旦被戳破，那就是死仇，丢人的一方以后肯定还会伺机报复。 张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接过香槟说道：“对付那种人，就得比他们更硬气，要不然我的名声还不被他们败坏光了？” “不过……”蒋莉瞥了眼周围，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类，特别是那个程科，阴险的很，今晚你让他在这么多同行面前栽了跟头，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这两天小心以点，如果遇到什么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莉姐提醒，我心里有数。”张文向对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以示感谢。 如果那两个不长眼的真来找他麻烦，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鞠躬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了，他会让那两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麻烦。 想在他身上找存在感？ 呵呵，惹错人了。 正说着，孙歌王孙一楠端着酒杯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乐坛前辈。 “小张，刚才那番话说得好，音乐圈就应该这个样子，有本事摆在台面上较量，耍阴招算什么能耐？” “就是。”旁边一位作曲人也附和道：“想当年我们写歌，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程科那小子，早年间就靠蹭热度上位，现在还想打压我们这些词曲创作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是前辈们看得通透，我就是觉得好好做音乐比什么都强，认真做事才是正道，歪门邪道走不了多远。”张文笑着举起酒杯。 理解万岁。 “没错。”孙一楠与眼前的年轻人碰了碰酒杯，满脸欣赏的说道：“听说你获得了最佳作词、最佳作曲和最佳编曲三项提名？明晚的颁奖礼，我看好你，你的《人间》要是拿不到奖，我第一个不答应。” 周围几位前辈也纷纷点头，一位曾拿过两次金曲奖的音乐制作人笑着说道：“《人间》那首歌的编曲确实见功力，尤其是弦乐的运用，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把情绪烘托得恰到好处，年轻人能有这功底，实属不易。” “这都是王琦的功劳，我就是提了点不成熟的想法。”张文听见后说道，语气里的真诚不掺半分水分。 然而这一行为在周围的前辈看来，却是谦虚的表现。 词是你写的，曲也是你写的，却说只提了点‘不成熟’的想法，谁信？ “小张，有实力就是有实力，不需要谦虚。” “没错，就拿《最好的我们》这首歌来说，虽然是给新人组合唱的，却写出了独有的朝气，比市面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口水歌强多了，以后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陈天后的眼中充满了欣赏。 言外之意：希望能够合作。 “求之不得”张文笑着说道。 这些天王、天后出道多年，早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是非常合适的合作对象和销售对象。 “小张。”有一位美女歌手站出来，“我特别喜欢你创作的那首《人间》，明年三月我有一场演唱会，能不能唱这首歌？放心，版权费不会少你的。” “没问题。”张文说道，有人主动送钱，岂有拒绝的道理？ “张老师，我有一位导演朋友，他的电影缺少一个主题曲，我觉得《人间》这首歌非常合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电话？我让我朋友联系你？” “行。” “……” 众人讲张文围在中间，虽说都在提合作，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认可？ 要知道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和待遇。 而且经过刚才那一番对线，张文已经彻底在同行面前展示了自己，所以在接下来的聚会中，不断有人主动示好，有递名片的，有谈合作的，让他成为全场最忙的人。 陈思露看着张老师，两眼不停的闪着光，小声的对身边的程思思说道：“张老师真厉害。” 程思思用力的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跟着这样一位老师，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也一定能闯过去。 夜色渐深，明星们陆续道别离开，也让聚会的气氛慢慢淡了下来。 会所门外，张文带着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位成员跟蒋莉等前辈告别，然后和李雨琦、蔡雅萱汇合，坐上回酒店的车。 “张老师，明天我们能拿到奖吗？”赵桐小声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本来能提名就已经很高兴了，但是经过今晚的事，她突然特别希望拿到最佳新人组合这个奖。 不是为了名利，而是想证明她们未来少女组合不是靠炒作，不是靠运气，而是真的有实力。 张文看着赵桐的眼睛，瞬间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想了想说道：“其实能不能获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用作品证明了自己，七周热歌榜第一，上线两个月播放量破三亿，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成绩，不是任何奖项能够替代的。” 赵桐点点头，组合在这段时间确实收获了很多粉丝的喜爱，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期待那个金灿灿的奖杯。 “不过……”张文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侧过身说道：“有我给你们写的歌，拿奖也不是没可能。” 五位组合成员一听，眼睛里的光芒顿时比外面的路灯还要亮。 “我对你们有信心。”李雨琦举起手臂，拳头紧握，为未来少女组合加油，“到时候我请客，给你们办一个庆功宴。” “谢谢雨姐琦。”程思思笑着回应，“我们也对你有信心。” “我就算了。”李雨琦连连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豁达，“有莉姐这尊大神在，最佳专辑我是不敢奢望了，明年再说吧。” 她的专辑无论是在评价上，还是在销量上，都和莉姐的专辑相差甚远，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明年就不同了，明年的专辑里面有张老师写的歌，到时候甭管遇见谁，都会有一战之力。 蔡雅萱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突然开口，“其实奖项这个东西，有时也看机缘，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顿了顿，她又看向张文，“倒是张老师，这次三项提名，很有希望成为最大赢家。” “借你吉言。”张文笑了笑，如果连神曲都得不到奖，那其他提名的歌曲就更没资格获奖了。 其实他对能不能获奖并不在意，但是三首歌都获得了最佳金曲奖提名，如果连一个奖都不给，怎么都有点儿说不过去。 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是不能不给他老祖宗面子，所以这奖，该拿还是要拿，拿到了可以供给老祖宗。 张文风轻云淡的态度让成员们安心了许多，赵桐开始念叨明天走红毯要注意的事项，张嘉佳担心裙摆太长会绊倒向蔡雅萱请教经验，陈思露则在心里默默排练可能用到的领奖感言…… 每个人都开始期待明天的颁奖典礼。 …… (本章完) 第435章 耍大牌？ 在无数音乐人和歌迷的期待下，终于来到了金曲奖颁奖典礼的举办日。 清晨，广城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张文就穿上一身休闲装离开酒店。 他觉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无聊，想着明天就要返回京城，于是决定出来走走，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魅力。 “张老师早，需要用车吗？”余芳容热情的走上前，作为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她的职责就是24小时为嘉宾服务。 “不用，我出去随便逛逛。”张文摆了摆手，谢绝了对方的好意，然后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守在警戒线外，这些记者见到有人从大门里面出来，立刻齐刷刷地看过去，可是在看清之后，又纷纷移开视线，有的甚至还打起了哈欠。 张文并不意外，这里毕竟是主办方指定的嘉宾入住酒店，来往的明星多如牛毛，像什么一线大咖、流量偶像，谁会关注一个幕后词曲创作人？ 在娱乐圈，哪怕是最顶尖的词曲作者，关注度也不如一个三四线艺人，毕竟前者的名字只会出现在歌词本上，而后者却能频繁出现在屏幕中，曝光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张文沿着道路慢慢走着。 清晨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水汽，混杂着青草的味道。 道路周围随处可见早起晨练的市民，老人们打着太极，收音机里放着粤剧选段，年轻人在跑步，耳机里放着流行歌曲，构成了一幅生动鲜活的城市画卷。 张文闻着味道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面竟然全是早点铺，少说也有六七家，而且各家的牌匾上都写着老字号。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为选择哪一家而烦恼，但是张文不一样，他决定每家都尝尝。 “老板，一份及第粥。”张文走进第一家早点铺，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好嘞。”系着围裙的老板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就端上来。 绵密的米粥里面卧着猪肝、瘦肉和猪腰，撒上葱花和胡椒粉，香气瞬间在鼻尖炸开。 张文舀了一勺吹了吹，刚送到嘴里，余光却瞥见两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站在巷口，手中拎着沉甸甸的背包，眼睛不时的向他这边偷瞄着。 这是……记者？ 他在酒店外面见过这两个人，所以现在一眼就认了出来。 什么情况？ 有人对他感兴趣？ 那还真够无聊的。 张文没有理会，继续低头喝粥，只是实在有些想不通，他一个词曲创作者，既不是流量明星，平时也没什么绯闻，有什么值得跟踪的？ 他端起碗，几口喝完剩下的粥，然后起身走向第二家早点铺。 “老板，来份虾饺皇、蒸凤爪……” 巷口的两位记者看到他换了店铺，也悄悄挪动了脚步，不过依旧站在能看到他的位置，拿着手机假装在拍小巷的风景。 张文也假装没看见，悠闲的品尝着美食，心里默默的为那两位记者感到可怜，如果去跟踪那些一线明星，说不定还能拍到点有价值的东西，跟着他，怕是要失望了。 除非是美食频道的记者。 吃完虾饺凤爪，张文又去了第三家买了个流沙包，甜而不腻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接下来是第四家、第五家、第六家…… 至于那两位记者，虽然一直在跟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谨慎变成了惊讶。 这大概是他们跟拍的目标中，最能吃的一位。 一个早餐，最后竟然吃了七家，把这条巷子的早点铺吃了个遍，他们严重怀疑，如果巷子再长一点，再多几家早点铺，目标一定会继续吃下去。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照在箱子里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温柔的光泽。 张文摸了摸肚子，起身离开最后一家早点铺，出门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巷口两位记者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张文走了一路，两位记者就跟了一路，搞的张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要不要搭讪个小姐姐，给两位记者提供一些新闻素材，要不然回去怎么向领导交代。 就在他替记者着想的时候，突然就见两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迎面走来，快步冲到他的面前停下。 “张老师，能给我们签个名吗？我们是你的粉丝。” 说完递上海报和笔。 张文愣了一下，脚步下意识的停住。 那是一张未来少女组合的海报，上面印着五位成员，与其说是他的粉丝，不如说是未来少女组合的粉丝更加准确。 既然是粉丝，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们怎么认识我？”张文一边签名一边随口问道。 长发女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握着咖啡杯子的手紧了紧，倒是旁边的短发女人立刻回答起来，“我们也是未来少女的粉丝，一直在酒店周围，昨天看到你和未来少女一起下车，又听见她们喊你张老师，所以猜测你就是张文张老师。”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谢谢你们对未来少女的支持。”张文签好名字，将海报和笔还了回去。 长发女人抬手去接，在碰到海报的时候，手里的咖啡杯猛地倾斜，褐色的液体泼了一声，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哎呀！”长发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瞪着眼睛指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想签名就不想签名，干嘛打翻我的咖啡泼我一身？” “啊？” 张文直接愣住了，这话说的，实在是莫名其妙。 既然手中已经拿了咖啡，为什么还要用这只手去接？玩杂耍呢？ “不是，我连碰都没有碰到你手中的咖啡好吗？”张文感觉很冤，比在地铁里面被小仙女诬陷的少年还要冤。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咖啡自己长腿跳起来泼我吗？”长发女人不依不饶，声音尖利，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张老师，我们好心找你签名，你不愿意也就算了，还动手欺负人，太过分了。”短发女人也大声嚷嚷起来。 “我没有！”张文皱起眉头，这两人一唱一和，就算他再傻也猜到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果然看到跟了一路的那两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记者正拿着手机对准他，显然早就开始拍了。 而那两位记者在见到张文看过来，非但没有回避，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调整角度，甚至分出一个人特意将镜头对准长发女人身上的咖啡污渍，像是在拍证据。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签名？这个男人的是明星吗？” “原来是明星耍大牌。” “不就是想要一个签名的，还把咖啡泼在粉丝的身上，真是太过分了。” “……” 这些稀碎的议论就像雨点一样砸在张文的身上，让他更加确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 张文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落回那两个女人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你们演够了吗？是谁派你们来的？直接说目的，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长发女人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慌，眼神闪烁着不敢与张文对视，不过在看到正在录像的记者之后，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们就是单纯的粉丝，被你欺负了还不能说吗？”接着看向周围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呀，金曲奖提名者张文耍大牌啦，欺负粉丝！” 她一边喊，一边拽着身上的衣服，将上面的咖啡污渍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张文？是那个写歌的吗？” “一个写歌的也这么大架子？” “这年头儿的明星，没出名的时候装孙子，刚有点儿名气就尾巴翘上天了。” 周围人看向张文的时候，眼神开始带着明显的不满，显然对‘耍大牌’的行为非常反感。 长发女人见到大家全都站在自己这边，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的说道：“你不想签名就直说，我不找你签名就是了，为什么要打翻我的咖啡？” “打翻你的咖啡？”张文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嘈杂的人群，“那我倒要问问你，既然是来要签名的，为什么手里要端着一杯咖啡？” 长发女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辩解道：“我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喝。” “所以你就用拿着咖啡杯的这只手来接海报？”张文反问道，目光就像鹰眼一样锐利，“大家都看见了，你右手端着咖啡，左手明明空着，为什么非要用右手接？是觉得左手不够灵活，还是故意想让咖啡泼在自己的身上？” 这话一出，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呀，右手已经有东西了，还用右手去接？太不合常理了，哪有人拿东西不用空手去接的？ “另外……”张文步步紧逼，继续说道：“我明明是将海报递给这位短发的女粉丝，你为什么要凑过来抢？还用拿着咖啡的手来抢？” 长发女人一听，顿时有些慌了神，支支吾吾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她可能是太着急了！”短发女人见状不妙，立刻跳出来帮腔，“我朋友看见你太激动了，一时手忙脚乱，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咄咄逼人？”张文看向两人，冷笑着问道，“那我再问问你们，既然是未来少女的粉丝，那你们就说说未来少女的五位成员都叫什么名字？” “呃……” 短发女人浑身一震，赶忙转头看向长发女人，像是在说：你快回答。 然而长发女人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在说：我不知道啊。 “怎么，答不上来了吗？”张文大声的说道：“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未来少女组合的粉丝，却连成员的名字都答不上来，还说你们不是别有用心？” “我们……我们是新粉，不行吗？”短发女人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新粉？新粉怎么知道未来少女组合来到了广城？新粉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张文说到这里，突然看向那两位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指着两人说道，“这两位是娱乐记者，从我离开酒店开始就一直跟着，想必就等着拍下这‘精彩’的一幕吧？” 那两位记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往后面躲。 围观的人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齐齐看向这两个男人。 “刚才我就看到他们了，一直鬼鬼祟祟拍来拍去，还以为是路人！” “原来是一伙儿的，想故意搞事情！” “太过分了吧，为了黑人家不择手段！” 舆论瞬间反转，指责声全都落在了两女两男的身上。 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脸色惨白，相互对视一眼，瞬间确定下一步计划。 “你胡说，我才不认识这两个人呢。”短发女人大声说道。 “看到明星太激动也是错？以后再也不追星了，哼！”长发女人说完就转身准备往人群外面走。 “站住！”张文冷哼说道：“诬陷完就想跑？是不是在这里演不下去，准备把视频剪切一下发到网上继续诬陷我？” “没，没有，你别胡说八道。”短发女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但是心虚的样子已经说明一切。 被猜中了。 “既然不承认，没关系，有个地方能够说清楚。”张文笑着说道。 “哪里？”长发女人疑惑的问道。 “派出所。”张文直接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打110。 两个女人一听，顿时脸色惨白。 眼见情况不妙，那两个记者还想趁乱逃跑，张文伸手抓住一个，将人拽了回来，至于另一个，直接被热心群众拦住了去路。 看了半天的热闹，必须蹲个大结局。 很快，警车出现。 张文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而那两个女人和两个记者还在不停的狡辩。 因为涉及到诬告陷害，再加上当事人有名人和记者，最后全都带回了派出所。 …… (本章完) 第436章 拦截 派出所。 短发女人刚一进门就捂着眼睛哭起来，声音尖的就像被踩了尾巴的泰迪一样。 “警察，我们真是被冤枉的，是他耍大牌还反咬一口，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长发女人也拽着体恤向警察展示，一脸无辜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是他故意打翻咖啡的，这就是证据，哪有人自己往自己身上泼咖啡的？” 至于那两个穿着冲锋衣的记者更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是新闻记者，有采访自由，这是我们的记者证，他诬陷我们，就是心虚。” “行了行了，别吵了，都有发言的机会。”年长的警察拿着笔录本，脸上带着职业性的严肃，他见过太多各执一词的场面，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看向面前几人问道：“你们谁先说说情况？” “我说！”体型瘦高的记者抢着开口，“我们是奇异视频的记者，来广城参加金曲奖颁奖典礼，今早正常在酒店外蹲守新闻，看到张文出来，出于职业本能跟上去，中午见到他与两位女士发生争执之后，立刻拿出手机拍摄，结果他就诬陷我们和这两位女士是一伙的，给他下套。” “对，就是这样。”另一位痩矮的记者点头附和。 “是这样吗？”警察看向那两个女人问道：“你们确定和这个两个记者不认识？” “不认识，我们真不认识。”长发女人认真的说道。 “警察，我发誓。”短发女人将手举了起来。 警察没有再问什么，转头看向张文问道：“你怎么说？认不认同他的说法？” “不认同。”张文听见后说道：“他们几个到底认不认识，不能只凭口说，最好查查手机。” “查就查！”瘦高记者自信的说道。 “对，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痩矮的记者认真的说道，并且主动将手机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张文看着这两位记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冷笑一声，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两人八成已经将联系内容从手机里面删除了。 不过，这难不倒他。 “警察，你们这里有没有计算机方面的专家，能够将手机里面删除的内容恢复？如果没有，我可以帮这个忙。”张文语气沉稳的说道。 这话一出，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两位记者脸色瞬间就变了，眼中也闪过一抹慌乱。 特别是那个痩矮的记者，手里的手机差点儿没拿稳掉在地上。 “你，你什么意思？我们的手机里没什么可恢复的，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 瘦高的记者也着急了，立即附和道：“就是，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搞什么鬼，篡改我们的手机内容！” 而那两个女人也是慌得一批，长发女人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短发女人则脸色苍白。 年长的警察看了看神色慌张的四个人，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张文，心里大概有了数，于是朝着一旁的年轻警员说道：“小胡，把她们的手机收上来，联系技术科的同志，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是，王队。”小胡应了一声，上前去收手机。 那两位记者顿时急了，汗水从额头流下来，瘦高个记者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长发女人，快速使了个眼色。 长发女人收到信号，立刻大声说道：“误会，可能张老师真的是不小心碰翻了我的咖啡，是我误会他了。” 短发女人脑子转得飞快，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打起了圆场，“对对对，既然是误会，我看就这么算了，张老师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这么小心眼跟我们这些粉丝一般见识吧？” 张文看到两个假粉突然变脸，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目光冷冷的盯着两人：“算了？刚才在马路上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我耍大牌，现在一句误会就想翻篇？”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警察，语气坚定的说道：“警察同志，这不是小事，她们故意诬陷我，还联合记者想要制造负面新闻，已经构成诽谤，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找个人演场戏，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年长的记者点点头，显然非常认同这个说法，他伸手敲了敲桌子，声音严肃的说道：“是不是误会，不是你们说了算，手机必须上交，等技术科的结果出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长发女人彻底慌了，以前屡试不爽，没想到这次却栽了跟头，一旦目标真的要追究到底，她的前途，她的人生，岂不是都要完蛋？ 或许现在承认，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等到警察从手机里面查出来通话计划，一切都为时已晚。 “噗通！” 长发女人两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一脸哀求的说道：“我坦白，是他联系我……”说着伸手指向瘦高个记者，继续说道：“他给了我三千块钱，让我假装张老师的粉丝，找机会制造一些话题，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三千。”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瘦高记者惊讶的看着同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经吓。 短发女人听到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了，索性直接坦白，“她说的是真的，我也是被钱迷了心窍，才会答应做这件事，希望张老师能够原谅我们。” 瘦高记者见两人都招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像是被人从身后捅了两刀，瞪着眼睛说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他一边吼，一边看向警察，急得满头大汗：“警察同志，你们别听她们俩瞎说，她们这是诬陷，我一个堂堂的记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痩矮个记者也连忙帮腔，“对，我们根本不认识她们，肯定是他们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来栽赃我们。” 年长的警察看了看方寸大乱的两个记者，又看了看低头认罪的两个女人，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冲着一旁的小胡使了个眼色。 小胡立马会意，夺过手机就转身离开。 瘦高记者还想抢回来，可是在接触到年长警察威严的目光之后，硬生生的停下脚步，嘴里面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痩矮记者也是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十几分钟后。 年轻警察来到年长警察的身边，附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年长警察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泛起了冷意。 年轻警察汇报完后就退到一旁，而年长警察则目光锐利地看着两位记者，声音低沉的说道：“技术科已经恢复了你们手机里删除的聊天记录，还有转账凭证，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瘦高记者浑身一颤，呆呆的站在原地，眼里充满了绝望。 年长警察合上笔录本，站起身，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涉嫌诽谤、寻衅滋事，还涉嫌团伙作案，这件事我们会严肃处理。” 两个女人一听，吓得浑身发抖，一边鞠躬一边道歉。 “张老师，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求求你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我还在读研，想赚点儿生活费，如果通报到学校，我一定会被开除的。” 年长警察看向张文，眼神里带着询问，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张文看着眼前这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却没有半点儿同情，冷冷地说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被扣上‘耍大牌’的帽子，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里面混？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长发女人一听，哭的更加厉害了，倒是短发女人想到了什么，看向年长的警察问道：“我们主动坦白，是不是可以重新处理？” 年长警察点点头，“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酌情处理。” “能不能放了我们？”短发女人问道。 “放了？这是肯定不行的。”年长警察摇了摇头。 “……”短发女人脸上的期望瞬间消失，眼中充满了懊悔。 痩矮记者看向瘦高记者，急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而瘦高记者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微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事已至此，必须联系上程科，如果对方能给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大不了被关一段日子；如果对方不打算给钱，到时候再坦白从宽也不迟。 “把他们带下去，分别看押，录详细口供。”年长警察说道。 “是，王队。”小胡应了一声。 两个女人和两个记者就这么被警察带走，长发女人还在哭哭啼啼，短发女人则低着头，一脸颓然，痩矮记者脚步有些踉跄，而瘦高记者则努力维持着镇定，只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 接待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年长警察看向张文，语气缓和了一些：“张先生，让你受委屈了，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跟你沟通，你先去忙吧，别耽误了下午的颁奖典礼。” 张文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两个记者并没有说实话，他们应该也是受人指使。” “明白。”年长警察点点头。 “谢谢。” 张文与警察握了握手，然后转身走出派出所。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文抬头看了看湛蓝如洗的天空，虽说这场风波耗费了不少精力，但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刚10点，离颁奖典礼还早，于是他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悠闲的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张老师，你去哪儿了？”回到酒店，张文就被赵桐等人围了起来。 虽然五个女人都是成年人，但是看不见张老师，这让她们不自觉的有些心慌，有种失去主心骨的感觉。 “出去随便逛逛。”张文听见后笑着后说道，为了不影响这五个人的心态，他并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张老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没叫上我们？”张嘉佳问道。 “今天酒店外面全是记者和歌迷，我怕和你们一起出去就逛不成了。”张文说道。 “不会那么夸张吧？我们只是新人，又不是歌王歌后，谁会在意我们？”张嘉佳有点儿不相信。 “你们可不要小瞧自己。”张文一本正经的说道：“新歌连续七周霸榜第一，上线到现在播放量超过五亿，MV舞蹈更是引发全网效仿，你们现在的人气可不低。” 五个女人一想，觉得张老师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金曲奖颁奖典礼将在晚上19点正式开始，不过在颁奖典礼之前还有一个艺人走红毯环节。 为了能将更好的自己展现在观众面前，艺人们从中午就开始准备，化妆、做造型，争取成为红毯上最美的妞和最靓的仔。 张文对走红毯没兴趣，也不打算走红毯，所以并没有刻意去化妆抹粉，只是穿上高悦和白麓共同挑选的一套西装，就上了主办方安排的车。 酒店距离举办颁奖典礼的体育馆并不远，也就几公里，不过由于前往体育馆的车实在太多，所以速度一直非常慢，就像蜗牛一样走走停停。 “好慢呀！”赵桐一边看着时间，一边望向车外，其他四人也是满脸焦急，生怕去晚了耽误了走红毯。 她们是新人，所以走红毯的顺序被安排在了前面，一旦迟到，后面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惹怒主办方。 “淡定。”张文不急不躁的说道：“还有一个小时才到走红毯时间，就算走一走也到了，再说，又不是只有咱们被堵在路上，大家都堵着，你们担心什么？” 赵桐等人知道张老师说的没错，可是她们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这种情绪可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汽车行驶到一个路口，正要转弯，突然一辆白色轿车从旁边的车道冲过来，车头挡在了商务车的前面。 “吱——”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车内的人因为惯性全部向前冲去。 “嘭！” “嘭嘭嘭！” 女孩们猝不及防，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脸上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司机也是吓了一跳，狠狠地按着喇叭，示意对方让开，别加塞。 可是那辆白色轿车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前挪，一定要插进来。 “搞什么，会不会开车！”赵桐一边轻轻的揉着被撞到的手臂，一边不满的说道。 “可能是赶着投胎。”张文淡淡的说道，随后看向身旁的开车的司机，“师傅，不急，让他先走。” 不是他怂，而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安全抵达红毯现场，没有必要跟这种人斗气，万一真剐蹭起来，反而更耽误时间。 司机点点头，也不再按喇叭，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今天不是载着明星，非给对方来个美式截停不可。 前方车流慢慢移动，白色轿车顺利加塞进了队伍，然而刚往前开了没几米，突然来了一个急刹。 “草，有病吧！”司机紧紧地皱着眉头，用力拍了下方向盘，由于商务车的底盘高、视线好，所以他能够清楚的看见白色轿车的前方。 虽然车流很慢，但是并没有堵死，完全能继续往前行驶。 “滴滴！”司机按了几下喇叭，示意对方赶紧走，白色轿车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会不会是车坏了？”张嘉佳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 张文想了想，然后指着旁边的车道，“师傅，从这边走。” “好。”司机点点头，随后打开转向，开始慢慢的向右拐。 然而车身刚过去一半，前面的白色轿车也突然打了右转向灯，慢吞吞地往右拐，正好挡在商务车的前面。 “特么的，故意的吧！”司机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女孩们也看出了不对劲，脸上多了几分紧张。 张文微微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前面的白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饶是他视力超乎常人，也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早晨被人跟踪下套有关，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参加今晚的颁奖典礼。 为了验证内心中的想法，他看向司机说道：“师傅，往左挪一挪。” “嗯。”司机按照张文的指示去做，向左猛打方向盘，给人一种回到刚才那个车道的感觉。 白色轿车也随之亮起了左转向，不给任何超车的机会。 司机踩下刹车，转头看向副驾驶，等待张文的下一步指示。 张文在得道确定的答案之后，二话没说，直接从文曲塔内召唤出一张霉运符，扔向前面的白色轿车。 随着霉运符缓缓融入进白色轿车当中，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轿车的车前盖突然冒烟，很快就有火苗从缝隙中窜出来。 “卧槽，真坏了？”司机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张嘉佳。 “别管它，从左边绕过去。”张文说道。 “好嘞。”司机立刻将左猛打方向盘，这一次没了白色轿车的阻挡，很顺利的超了过去。 张文通过后视镜看着那辆冒烟着火的白色轿车，此刻车门已经打开，一个男人慌张的从驾驶位里面跑出来，然后从后备箱里面取出灭火器，对着车前盖喷。 记者？ 又是一个记者？ 张文看到对方的技能面板，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很显然，这又是一场有预谋的拦截。 不会又是奇异视频的记者吧？ 张文一边想，一边打开车窗，随手丢出去一张霉运符。 霉运符在空中飘荡，最终落在了那位记者的身上。 “嘭” 汽车再次爆炸，火焰向四周袭去，扑向正在灭火的记者。 由于爆炸突然，记者完全来不及躲闪，直接变成了火人。 好在周围有司机取出灭火器，对着记者狂喷，很快就浇灭了对方身上的火焰，最终人没事，就是全身烧伤。 …… (本章完) 第437章 红毯上的难兄难弟 商务车驶入体育馆，在指定的位置停下来。 此时，红毯环节已经正式开始，入口的红毯两侧挤满了举着应援牌的粉丝，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与记者们密集的快门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还是煮开的那种。 “准备好了吗？”张文回头看向坐在后面的五位学生，希望路上发生的事并没有对她们造成影响。 五个女孩相互看看，最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为了这一刻，她们已经期待了很久，无论是化妆造型，还是表情管理，每一项都提前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能在金曲奖中大放异彩。 “记住，你们是最好的。”张文举起拳头，给五位学生加油打气，随后看向身旁的司机，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司机按下按钮，下一刻，面向红毯一侧的车门缓缓打开。 赵桐、张嘉佳、程思思、陈思露、苏瑾相继下车，然后手牵着手，迈步踏上红毯。 白色的纱裙在灯光的照射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裙摆随着她们的步伐轻轻摇曳，看起来就像五朵盛开的百合。 她们的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向红毯两侧的粉丝点头致意。 “看，是未来少女！” “看这里，看这里！” “我爱你们！” 粉丝们的欢呼声瞬间拔高了几十个分贝，手中高举的彩色应援牌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上面是未来少女五人的名字。 记者们的镜头也在此刻聚焦在未来少女组合的身上，闪光灯密集得像天上的星星，显然对这个近期热度很高的新人组合充满了兴趣。 赵桐作为队长，率先带着大家停下脚步，摆出对着镜子练了许多的姿势，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张扬也不怯懦。 张嘉佳和陈思露站在中间，一个帅气，一个优雅，将各自的魅力展现在镜头前。程思思和苏瑾则站在两侧，清新的打扮和甜美的笑容，配合着团队其他人的造型，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五人五色。 而她们的出现，仿佛给热闹的红毯注入了一股活力，不少原本在关注其他艺人的观众和记者也都被吸引过来。 “这几个小姑娘真不错，又年轻又有活力。” “造型90分，很衬她们的气质。” “她们今年获得两项提名，还真是潜力无限，未来可期啊。” “……” 周围都是对未来少女组合的议论。 虽然她们是新人组合，但是她们的成绩却是毋容置疑的，必须在新人组合前面加上两个字：超级。 其他今年出道的组合是新人组合，而未来少女则是超级新人组合。 赵桐等人显然也感受到了粉丝的热情和媒体的关注，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此刻彻底放松下来，在镜头前也更加从容自信。 她们变换着不同的姿势，时而集体比心，时而摆出各种不同的造型，每一个动作都会引来无数闪光灯。 直到下一位艺人入场，她们才离开媒体区，走向前面的体育馆。 张文看着五位学生的身影消失在体育馆大门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不错，没给他掉链子。 这也算是有女初成长。 张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正想进体育馆，余光却在等候区看到了两个人，正是昨晚在聚会中诬陷他抄袭，最后灰头土脸狼狈离开的程科和吴江瀚。 两人今天穿的并不像昨晚那么浮夸惹眼，都是一身挺括的西装，程科穿的是黑色暗纹款，吴江瀚则是藏蓝色，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人模狗样。 此刻两人凑在一起，脑袋离得很近，一直用一只手挡在嘴前，不知道在低声聊些什么。 说到兴起处，吴江瀚还忍不住扬起嘴角，程科更是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那副得意的样子，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 张文冷笑了一声。 这两个家伙，竟然还好意思来参加颁奖典礼？ 脸皮真特么厚。 昨晚在聚会上被当众拆穿诬陷的把戏，可以说丢尽了脸面，换做是他，早就没脸出现在这种场合中了，这两人倒好，不仅来了，还挺得意的。 张文走了过去，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听莉姐说，这两个人都是一肚子坏水，还提醒他以后要多多提防。 现在看到两人挡着嘴说话，直觉告诉他，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未来少女组合走红毯了，那个姓张的没跟着一起走，看来是堵在半路上了。”程科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得意。 “老程，还是你高明，竟然派车去堵他，想来那个姓张的现在正在路上焦头烂额呢。”吴江海嘿嘿一笑。 “这都只是开始，我还安排了两个记者拍他耍大牌的证据，就算他来到体育馆，赶上颁奖典礼，他也逃脱不了被骂的命运，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程科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对，就得让他尝尝厉害，否则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次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不可。”吴江瀚附和道。 “不聊了，快到你了，赶紧准备准备吧。” “嗯。” 张文听完两人的对话，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早晨被两个记者下套，还有刚才被记者别车，都是这个程科所为。 果然如莉姐说的那样，这两个人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看来昨晚还是太仁慈，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程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张文冰冷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眼里也闪过一丝慌乱。 吴江瀚也跟着回过头，在看到张文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刚才那副得意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赶紧看向身旁的程科，眼中透着疑惑，好像在问：这个人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堵在路上吗？ 程科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眼里也全是问号，好像在说：我特么哪里知道。 张文看着两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儿上扬起来，笑着走了过去，“两位聊得很开心嘛。” 程科强装镇定的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张文向前一步，目光如刀一般注视着对方，“倒是你们，用手捂着嘴说话，是在聊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我们聊什么，关你什么事？别来跟我们搭讪，不熟。”程科整了整衣服，一副高冷的样子，转头看向别处。 心里却在想：不是发微信说挡住了吗？为什么人还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并不是跑来的。 老子的五千块钱！ “说的也对，不熟不能乱搭讪，就像今天上午。”张文淡淡的笑着说道：“有两个记者一直跟着我，还找了两个女学生冒充我的粉丝，跟我玩了一局碰瓷，说我耍大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程科脸色一喜，这个套路他熟，以前曾不止一次用这种方式给竞争对手下套，每次都能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屡试不爽。 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既然那两个记者上午就已经行动，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网上也没有这个姓张的耍大牌的新闻，对方不仅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甚至看起来气定神闲。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那两个记者拿钱不办事？ 不应该呀，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以前每次都很愉快。 难道说，那两个记者被这个姓张的拿钱收买了？ 程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时，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张文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后来我报警了，经过警察同志的一番调查，在他们的手机里面找到了证据，证明这四个人是团伙作案，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不知道二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程科已经呆住了，心中更是慌得一批。 报警了？ 被抓了？ 如果那两个记者将他供出来，他的歌手生涯岂不是要到此为止？ 不行，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那两个记者闭嘴。 吴江瀚在一旁听着，手心都开始冒汗，这人说的事怎么跟程科做的事一模一样呢？ 难道…… 一瞬间，他的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甚至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两步，与程科拉开一点距离。 张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着程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难道你也经历过，我刚才的话唤醒了你的记忆？” 程科浑身一震，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跟着脖子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转身离开。 他现在只想快点儿联系上那两个记者，确认一下那个姓张的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吴先生，该你走红毯了。”一位工作人员来到吴江瀚的身边说道，同时伸手指向红毯的位置。 “啊？哦。”吴江瀚回过神后应了一声，随后慌忙的向红毯走去。 张文看着这两人再次落荒而逃的身影，这次直接一人赏一个霉运符，让这些凡夫俗子体验一把什么叫降维报复。 红毯上。 吴江瀚一边走，一边向两边的粉丝打招呼，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就像整容过度，面部肌肉不听使唤一样。 没办法，谁让程科派出去下套的记者被抓进派出所了呢？ 一旦那两个记者把程科供出去……咦？不对。 幕后主使是程科，又不是他，他在这里担心什么？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里，吴江瀚的心情豁然开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很多。 正准备走向媒体区，突然左脚被右脚一绊，身体直直的往前栽倒。 “嘭！” 一声闷响，吴江瀚摔在红毯上，脸更是结结实实的拍在地面上，姿势狼狈至极。 “……” 这一刻，喧闹的红毯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吴江瀚，眼中充满了惊讶。 很快，周围的记者就反应过来，纷纷对着吴江瀚按下快门。 吴江瀚双手撑着地面，身体缓缓站起来，挺括的西装满是褶皱，脸上也满是鲜血。 有从鼻子里面流出来的，有从嘴里面流出来的，而红毯上的那两颗白色的门牙显得特别的刺眼。 “啐！” 吴江瀚低头将嘴里面混着血的口水吐出来，在看到红毯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在红毯上吐口水，他也算是金曲奖第一人了。 “咔嚓！” 咔嚓咔嚓！ 记者们就喜欢这样的场面，对着吴江瀚没了门牙的嘴拍，对着吴江瀚红毯上的门牙拍，对着那摊口水拍。 而且由于红毯环节是网上直播，所以无数网友都看到了这一幕，直播间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很快就炸开了锅，评论区全是笑声。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甚至就连红毯两边的歌迷在看到吴江瀚没了门牙的样子之后，也都忍不住笑出声。 “快看，门牙掉了。” “真倒霉！” “什么提名都没有，至于这么激动吗？” 吴江瀚仿佛听到了周围人的嘲笑声，慌忙的捂住嘴，低着头，满脸羞恼的向体育馆大门走去。 “吴江瀚，你的牙！”有一位记者大声喊道。 “对呀，你的牙还在红毯上，快捡走啊！”另一位记者也喊道。 两人一唱一和，顿时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吴江瀚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自己的牙？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程科正在打电话，安排助理去堵住那两个记者的嘴，现在看到吴江瀚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笨蛋！” 一定是昨晚睡粉了，所以今天成了软脚蟹。 红毯继续进行，很快就轮到程科，他向下拽了拽衣角，随后挺胸抬头，迈步走上红毯。 面对粉丝，他挥手致意，面对记者，他面带微笑。 走到红毯中段，正想摆几个潇洒的姿势让记者拍照，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 “啊！” 一阵惊呼声响起，比刚才吴江瀚摔倒时还要大，记者们的镜头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齐刷刷对准程科。 还有地上那两颗牙齿。 程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手脚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听使唤，刚撑起身子又滑了下去，结结实实的又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红毯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卧槽，又摔一个！” “看他的头发，跟鸡窝似的。” “吴江瀚和程科，这两个人还真是难兄难弟呀！” “估摸是程科觉得被吴江瀚抢了风头，心有不甘，所以也来了这么一出。” 程科又羞又怒，脸颊涨得通红，好不容易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皮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他赶紧穿上那只皮鞋，也不摆姿势了，快步离开红毯。 工作人员在程科走后，来到对方刚才摔倒的地上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凸起的地方之后，这才带着疑惑离开。 红毯，继续。 …… (本章完) 第438章 黑幕 张文看着红毯上程科和吴江翰狼狈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后转身走进体育馆。 想给他下套？这就是代价。 颁奖典礼现场，此刻已经坐了无数音乐人，大家有说有笑，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张文来到属于他的座位。 这是整个会场的最后一排，而且还是一个角落，红丝绒的座椅靠背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张文。 “你确定这是我的座位？”张文看向工作人员问道，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虽然他是第一次参加金曲奖颁奖典礼，可好歹也有三项提名，还有三首歌入围最佳金曲奖，如果连他都坐在这里，那些没提名的人呢？是不是要自带小马扎坐在会场外面的走廊里？ “是的张老师，这上面有你的名字，不会错的。”工作人员的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随后转身离开会场。 张文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又看了看整个会场，心想：音乐圈这么卷？前面上千个座位都没有他这个金曲制造机的一席之地？ “张老师！”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文抬头一看，在侧前方看到了赵桐等人，五女坐在倒数第二排靠中间的位置，距离他隔着十几个座位。 难道新人都是如此？ 张文向赵桐等人点点头，这才坐下来。 “你是《新生》的创作人张文张老师？”坐在旁边的年轻人惊讶的问道。 “是我。”张文应了一声。 “张老师你好，我是《音乐周》杂志的记者郑阳，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歌迷。”男青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脸上写满了激动。 “你好。”张文与对方握了握手，心中再次冒出一个问题。 怎么会将他与媒体人安排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把他与音乐人安排在一起吗？ “你写的《人间》《新生》和《最好的我们》，都在我的歌单里，我能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采访吗？”男青年期待的问道。 “现在？不合适吧，颁奖还没有开始。”张文委婉的拒绝了对方，同时也警惕起来。 他想起程科和吴江翰的聊天，说不定身边这个男记者也是那两人找的帮手。 “那颁奖礼结束呢？”男青年继续问道。 “看情况吧，如果我能获奖，就接受你的采访，如果没有获奖，那就算了。”张文想了想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男青年兴奋的说道：“你创作的那三首歌质量上乘，一定能够拿到奖的。” “借你吉言。”张文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低头玩起了手机。 男青年看见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挺着腰板，抻长脖子，向会场前面眺望。 “嗡嗡嗡！”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张文看了看，是蒋莉打来的电话。 “喂，莉姐，有何贵干？”他接通后问道。 “你怎么坐在最后一排？”话筒里传来蒋莉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张文听见后抬起头，在会场前方的第二排看到了蒋莉，对方正回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可置信。 “工作人员带我来的，座位上还有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张文问道。 “最后两排通常都是留给媒体的，你不仅是音乐人，还获得提名，座位理应靠前才对，最差也应该是在中间，还有未来少女，她们是歌手，怎么会坐在倒数第二排？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蒋莉捂着手机小声问道。 张文一听，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本以为新人都坐在最后面，现在看来，这是有人想要故意让他难堪。 “我最近两天只得罪了程科和吴江翰。”张文说道。 “不可能，以他们两个的名气，绝对影响不了主办方，你再想想，往大了想。”蒋莉提醒道。 “往大了想.”张文将得罪过的人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最后只想到一个人，“李乐华，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她。” “李总？” 蒋莉秀眉微蹙，她知道前段时间张文和李总闹的很凶，甚至还在媒体上相互攻击，搞的整个娱乐圈就没有不知道的，最后还是以李总的道歉告终。 以她对李总的了解，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而且以李总在娱乐圈中的江湖地位，也确实能够影响到主办方。 “很可能是她，看来这次的金曲奖，你怕是要空手而归了。”蒋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空手而归？”张文愣了一下“她的手能伸这么长？” “你可别小看李总，她在娱乐圈深耕多年，人脉广阔，让谁得奖不一定能做到，但是不让谁得奖，简直是易如反掌。”蒋莉解释道：“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先挂了，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 张文挂了电话，心中了然。 难怪程科和吴江翰会那么嚣张，想来应该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什么，这才对他充满敌意。 ‘李乐华，最好不是你，否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场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整个会场也随之变得安静。 下一秒，舞台上方的环形屏幕突然亮起，流淌的金色音符从屏幕边缘倾泻而下，伴随着音乐前奏，两位主持人从舞台边缘缓缓走出来。 男主持人沈新安身穿墨色暗纹西装，女主持人刘雯则是一席酒红色的拖尾长裙，两人在舞台中间并肩站立，笑容灿烂。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欢迎来到第二十二届金曲奖颁奖典礼的现场！”沈新安声音激昂，传遍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每年的金曲奖，都是我们音乐人的盛会，在这里，我们见证了优秀作品的诞生，也见证了音乐梦想的绽放，今晚，注定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刘雯悦耳的声音也响彻全场。 “没错，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开启今晚的音乐盛宴，揭晓各项大奖的归属，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所有为音乐事业付出努力的创作者们！” 随着男主持人的话音落下，现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张文坐在角落，看着舞台上意气风发的主持人，又看了看周围激动的人群，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等到掌声停下，女主持人继续说道：“在揭晓奖项之前，按照惯例，我们要请上一位特别嘉宾，为我们带来开场表演，他就是，华语乐坛的常青树，孙一楠先生！” “哇！”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不少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孙歌王的出现，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伴随着熟悉的音乐，孙一楠出现在舞台上，笑着向台下挥手致意，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所有人都注视着孙歌王，有的人甚至跟着哼唱起来，气氛十分的热烈。 “……” 一曲唱罢，现场掌声雷动。 两为主持人再次走上舞台，笑着说道：“感谢孙一楠先生的精彩表演，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颁发今晚的第一个奖项了，最佳作曲人奖，请看大屏幕。” 舞台上方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提名作品的片段。 “华丽的转身，作词人唐心语。” “用爱说话，作词人张可依。” “家乡小路，作词人王佳音。” “新生，作词人张文。” 随着一首首歌曲和它们的作词人名字被念出来，现场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网上直播的评论区中也充斥着网友的支持声。 “必须是《新生》，张文的词写的太绝了，每一句都写到我的心坎里。” “唐心语的《华丽的转身》也不错，但我还是站张文。” “张文创作的三首歌曲都入围了最佳金曲奖，最佳作词人非他莫属！” 评论区刷得飞快，支持者们各执一词，但支持张文的声音明显占据了上风。 视频结束，男主持人沈新安笑着说道：“看来大家对这个奖项都非常期待，那么究竟谁能获得本届金曲奖的最佳作词人奖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颁奖嘉宾，著名作词人林文夕先生！” 在全场的掌声中，林文夕走上舞台，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信封，站在麦克风前缓缓打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手上，现场安静的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文紧紧地抓着座椅扶手，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但是他的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事情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林文夕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程，缓缓念出获奖者的名字：“第二十二届金曲奖最佳作词人奖获得者是《华丽的转身》作词人唐心语！” 话音落下，现场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后才响起掌声，而且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甚至就连当事人唐心语本人也是一脸懵圈。 “怎么会是唐心语？她的《华丽的转身》虽然不错，但和张文的《新生》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吧？” “是啊，《新生》的歌词那么有深度，传唱度也很高，没有理由不获奖啊！” “《新生》在热歌榜上连续两个月第一，半年过去了，现在还在热歌榜前十，怎么会没得奖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一些资深作词人直接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 坐在中排的王琦回头看向张文所在的角落，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是和蒋莉一起来的，对于这个结果，心中也充满了意外。 赵桐等人脸上的表情也从期待变成了失落，苏锦忍不住小声嘟囔：“怎么会这样？张老师的《新生》明明更好。” 程思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周围人多嘴杂。 张文安静的坐着，也许是知道有人故意捣鬼，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目光无意间扫到坐在第四排的程科，对方正和吴江翰用力鼓掌，回头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更是充满了挑衅，笑容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早就知道接过一样。 而网上直播的评论区也炸开了锅，之前支持张文的网友们瞬间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最佳作词人竟然不是张文？有没有搞错！” “《华丽的转身》凭什么赢过《新生》？就因为唐心语是老牌作词人吗？” “从销量到传唱度，《新生》哪一项不是碾压？” “失望，强烈要求公布评选标准！” 现场，唐心语已经走上台，从林文夕的手中接过奖杯，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而台下的议论声也很快结束，虽然疑惑，但也给唐心语献上了掌声。 “恭喜唐心语老师！”女主持人刘雯赶紧走上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最佳作曲人奖，让我们看看候选人都有谁？” 舞台上的大屏幕再次亮起，开始播放最佳作曲人奖的提名作品片段。 “《风起时》，作曲人孙天霖。” “《昨日星光》，作曲人赵巍。” “《想象中的美好》，作曲人胡家明。” “《新生》，作曲人张文。” 随着提名作品播放完毕，女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颁奖嘉宾，著名作曲家周大卫先生！” 周大伟走上舞台，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信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然而当他打开信封看到上面写的内容时，人明显愣了一下，甚至翻到信封外侧，确认自己拿到的是不是最佳作词人奖的获奖名单。 现场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不解周大伟这一举动，难道并不是对方心目中的最佳作词人奖？要不然为什么要重新确认一下？ 蒋莉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默默期待着张文能够获奖。 赵桐等人更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 周大伟抿了抿嘴唇，这才缓缓开口，“第二十二届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奖获得者是，《风起时》作词人孙天霖。”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掌声，只是和掌声一起的，还有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么情况？又不是张文？” “张文的《新生》无论是旋律的创新还是影响力，都要超过《风起时》，金曲奖到底怎么了，接二连三的让人看不懂。” “是呀，《新生》的旋律那么抓耳，没有理由不获奖啊。” 蒋莉失望地摇了摇头，回头看向张文，眼中充满了无奈。 赵桐等人也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沮丧，张嘉佳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的说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张文脸上依旧平静，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他知道，这肯定是李乐华在背后搞的鬼，就是不想让他获奖。 不是他输不起，歌曲的成绩在这里摆着，要说评奖公平公正，没有受到外界影响，鬼都不信？ 网上直播的评论区也再次被刷屏，网友愤怒的留言。 “周大伟的《风起时》也配拿奖？和《新生》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届金曲奖也太黑了吧。” “强烈抵制金曲奖，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黑幕，绝对有黑幕！” “……” (本章完) 第439章 不过如此！ 舞台上，孙天霖高高举起奖杯，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虽然他对获奖感到十分意外，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是一件好事，也许评委会的各位大佬不喜欢《新生》那样的风格，就喜欢他作的曲子呢？ 在感谢了一圈之后，最后高高兴兴的走下舞台。 “恭喜孙老师。”男主持人沈新安向孙天霖表达了祝贺，目光刻意瞟向会场的角落，随后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最佳编曲奖，让我们拭目以待。” “啪！”“啪！”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前两个奖项全部爆冷，这样的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国外的奥斯卡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大热必死。 难道今年的金曲奖也是如此？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最佳编曲奖的提名作品片段。 “《风起时》，编曲人黄涛。” “《深海》，编曲人孙博洋。” “《山野》，编曲人王静波、石剑。” “《新生》，编曲人王琦、张文。” 当提名作品播放完毕，沈新安这时说道：“有请颁奖嘉宾，著名编曲人张伟东先生！” 张伟东走上舞台，表情严肃，没有半分笑容，前两个奖项爆冷，让他对自己颁发的奖项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最佳编曲奖不会也爆冷吧？ 他接过信封，缓缓打开，眉头立刻皱起。 果然，又是爆冷。 今年的金曲奖到底怎了？难道是为了敬老，所以才将奖项颁发给这些老牌音乐人？ 他知道今晚这场颁奖典礼不仅会在网上直播，还会在电视上直播，所以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微笑着说道：“第二十二届金曲奖最佳编曲奖获得者是，《深海》孙博洋。” “唉！” 现场响起一片叹息声，不少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失望。 “果然还是如此。” “《新生》的编曲那么出色，竟然又没有获奖，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张文是不是得罪评委了？要不然怎么一个奖都没有？” “看来评委是在故意针对张文。” “嘘，小声点儿。” 随着孙博洋走上台，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说结果和大家猜想的不一样，但是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倒是坐在周围的观众，不停地大声起哄，“黑幕”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全都直播了出去。 一个两个冷门，大家能够接受，但是各个都是冷门，这不是把观众当傻子了吗？ 女主持表情有些尴尬，只能假装没看见，男主持则面带笑意，仿佛在嘲笑观众们不自量力。 接下来颁发的是一些技术类的奖项，有最佳装帧设计奖，最佳演唱录音专辑奖，最佳演奏录音专辑奖等等。 因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奖项，所以关注的人并不多，现场倒也没有再起什么波澜。 到了八点，随着表演嘉宾陈天后演唱结束，颁奖典礼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演唱类歌手及组合大奖。 “感谢陈天后的精彩表演。”女主持人刘雯走到舞台上，看着台下热情洋溢的说道：“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新人奖，这个奖项是对乐坛新生力量的肯定，看看今年的新人中，谁能脱颖而出。” 大屏幕上，依次出现了几位新人的身影和她们的作品。 “获得最佳新人奖提名的有：《夏日晚风》演唱者齐佳丽，《追梦少年》演唱者裴博文，《人间》演唱者唐艺，《街角的约定》演唱者刘子扬。” 张文拿着手机，看着某平台的现场直播，此刻评论区全是一个名字。 唐艺！ 他也觉得是唐艺，出道曲《人间》有几个亿的播放量，新专辑也售出超过一千万，这样的成绩就算其他三位候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怪物新人的名头可不是盖的。 最重要的一点，唐艺在天禧传媒的合同还剩下七年，收入有七成要上交给公司，李月华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肯定不会干涉，到是最佳新人组合奖…… 张文抬头看向舞台，等到颁奖嘉宾宣布结果。 蒋莉原本在为张文接连错失奖项而心情低落，现在看到唐艺获得提名，腰板立刻挺直，脸上充满了期待。 当然，也有一点点的担心，因为唐艺是张文的学生，天知道李总会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这一次颁发最佳新人奖的是实力唱将任梓禾，她在打开信封的一刹那，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对着话筒大声说道：“第二十二届金曲奖最佳新人奖得主是，唐艺，作品《人间》！” “哗！” 现场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比之前不知道要响多少倍，而且掌声热烈中透着真诚，显然是众望所归。 这一次，终于没有爆冷。 唐艺的粉丝们激动地欢呼起来，手中举着应援牌不停地挥舞，为自己支持的艺人加油助威。 张文看着站起身，被许多艺人恭喜的唐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唐艺是他的学生，也是他一手捧起来了，对方能够获奖，他打心眼儿里高兴。 唐艺走上舞台，从嘉宾手中接过奖杯，眼泪从眼角流出来，说话的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 “感谢评委老师，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和歌迷，更感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老师张文。”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的落在坐在角落的张文身上。 “年初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自闭的大龄练习生，是张老师耐心的指导我、开解我，让我有了站在舞台上勇气，更为我创作了《人间》这首歌，所以这个奖，不是我的，而是他的，因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唐艺。” 说着，她朝着张文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唐艺的举动，台下现实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远超之前的掌声，这既是对唐艺的肯定，也是对张文的肯定。 “哗哗哗！” 就在大家以为唐艺已经说完获奖感言的时候，却见她直起腰，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张老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词曲创作人，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众人一听，全都为唐艺的大胆惊到了，这句话明显是在为张文打抱不平。 台下打抱不平没什么，言论自由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站在台上说，这不是打主办方和评委们的脸吗？跟直接骂评委“你们有眼无珠”有什么分别？ 主办方可是音乐协会和《音乐家》杂志社，而评委们都是音乐圈的前辈和大佬，这话不是把这些人全都得罪了吗？ 直播间内的网友也被唐艺的言语惊到了，立即在评论区留言。 “唐艺好敢说！” “唐艺说出了我的心声。” “……” 现场的观众更加直接，纷纷在看台上大声叫好。 男主持沈新安紧紧地握着麦克风，尽管已经在努力控制情绪，可目光中的凶狠却没能藏住。 ‘什么玩意，一个新人也敢在颁奖礼上大放厥词，质疑评委们的决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果然有什么老师，就有什么学生，等着被抵制吧。’ 他没等唐艺回到座位，就径直的走到舞台上，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下面要颁发的是最佳新人组合奖，今年的新人组合也非常多，而且各个表现都非常好，让我们看看哪个组合能拔得头筹。” 说完伸手指向身后的大屏幕。 今年获得提名的有五个组合，随着未来少女组合的画面出现，赵桐等人再次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现场许多人在四处张望，寻找未来少女组合的身影，不少人都认为，这个奖项非未来少女组合莫属。 然而，当颁奖嘉宾念出获奖者的名字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获得最佳新人组合奖的是，花样女生组合。” “什么？” 现场犹如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比之前张文错失最佳作词和最佳作曲的议论声还要大。 虽然花样少女组合出道比未来少女组合早，还发行了一张专辑，可是市场反响平平，不仅没有爆款，甚至没有多少粉丝。 许多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组合。 “花样少女组合？这是什么鬼？有这个组合吗？” “谁能告诉我，花样少女有什么歌？” “心疼未来少女，明明那么优秀，却被这样对待。” “……” 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个人僵在座位上，脸上的血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对于其他四个获得提名的组合，她们专门调查过，无论是知名度还是歌曲传唱度，都远远比不上她们，怎么就在最佳新人组合这一奖项中被比下去了呢？ 不服气！ 太不服气了！ 张文注意到五个学生的异样，直接起身走了过去，附在队长赵桐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是李乐华的手笔，她想通过金曲奖来打压我们，这个奖原本是属于你们的。” 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转身返回自己的座位。 赵桐闻言一愣，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背后捅刀的人竟然是她们的老板。 太无耻了。 虽说她们重新与公司签了合同，但她们还是天禧传媒的艺人，她们获奖对公司难道不好吗？ 不过，既然是打压，目的无非是要给她们一点教训，不行，坚决不能如李乐华的愿。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头对身旁的张嘉佳说道：“别伤心了，这是李乐华对咱们的报复，都把头抬起来，坚决不能让她看笑话。” 张嘉佳一听，眉头立刻皱起，与赵桐对视一眼，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心中顿时充满了对李乐华的恨意。 对，坚决不能让李乐华看笑话。 她侧过身，又将赵桐的话告诉一旁的陈思露。 很快，其他几个人全都知道了。 她们抬头目视前方，嘴角慢慢扬起，将自信的一面表现出来。 想看她们的笑话？ 没门儿！ 此刻，镜头对准她们，没有失落，也没有伤心，自信的样子让她们的身上散发着光。 爆冷又怎么样？ 我们是不是最佳，成绩说的算，不需要评委评判。 接下来，蒋莉不出意外的获得了最佳女歌手奖，同时也包揽了年度最佳专辑奖，而王琦也凭借为蒋莉制作的那张专辑，获得了最佳制作人奖。 不过她看起来却并不开心，面无表情的走到台上，接过奖杯后冲着麦克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走下台。 全程没有说第二句话，给人一种十分高冷的感觉，似乎并不稀罕这个奖。 在颁奖典礼的最后，终于到了揭晓最佳金曲奖的时刻。 最佳金曲奖也被称为年度金曲奖，颁发给成绩最好，影响力最大的那首歌。 同时，为了鼓励创作，增加与歌迷的参与度，在最佳金曲奖之外，还设立了一个年度十大金曲。 年度十佳金曲由网友投票，得票最多的10首歌就是今年的十大金曲。 “获得最佳金曲奖的是，《新生》，演唱者蒋莉。” “得票最多的十首歌曲是《新生》《人间》《最好的我们》《风起时》《华丽的转身》……” “有请各位音乐人上台领奖。” 随着评委团团长念出十首歌的名字，现场响起了阵阵的议论声。 原因无它，十大金曲里面有三首张文创作的歌曲，甚至有一首还获得了今年的最佳金曲奖。 这样的人，竟然没有获得最佳作词奖和最佳作曲奖，简直就是对评委们的讽刺。 “老师，我们一起！”赵桐最先来到张文的身边，她想和老师一起领奖，让李乐华看看，左右评委又能怎么样？还能左右网友喜欢谁的歌吗？ “张老师！”唐艺也走从会场中间走过来。 张文想了一下，然后起身走上舞台。 由于昨晚参加了聚会，还和程科发生了冲突，所以现场有许多音乐人都认出了这个金曲制造机，在佩服的同时，手拍的也更响了。 评委没给的，他们给。 站在舞台上的主持人沈新安，在看到张文上台之后，眉头顿时皱起，随后伸出一只手挡在对方的面前。 “抱歉，张老师，你不是演唱者，不能上来领奖。” 张文理都没理，直接撞开对方，和未来少女组合一起站在舞台上。 “你……”沈新安狠狠地咬了咬牙，刚准备发怒，突然想起颁奖典礼还在直播，于是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评委团团长将年度十大金曲的奖杯颁给赵桐，赵桐接过后转手将奖杯交给了张老师。 而唐艺在接到年度十大金曲的奖杯之后，也同样将奖杯交到张老师的手中，似是在弥补老师错失最佳作词奖和最佳作曲奖的遗憾。 蒋莉也走过去凑起了热闹，将奖杯塞进张文的怀里。 张文现在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成为年度十大金曲奖的最大赢家。 然而就在人们羡慕的时候，却见她直接将手中的三个奖杯扔在了地上，原本热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 张文却好像没事人一样，面对现场一千多音乐人，两千多名歌迷，还有电视前和直播间的无数观众，淡定的走到麦克风的前面，缓缓开口。 “金曲奖，不过如此！” 说完从舞台上跳下来，潇洒的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 (本章完) 第440章 掀桌子！ 随着张文的身影消失在会场门口，整个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疯了，张文绝对疯了，竟然敢砸奖杯！” “这哪里是在砸奖杯？分明是在砸金曲奖的脸！” “换做是我，我也生气，三首歌进入年度十大金曲，结果连个单项奖都没有，评委全都眼瞎吗？” “不是眼瞎，是摆明了在针对他！” “……” 原本坐在后几排的记者，此刻就像疯了一样，也不管会场秩序了，疯狂的往舞台前面挤，快门声密集的就像暴雨，明星的反应，主办方的反应，以及评委团的反应，全都被记录下来。 评委团团长手里紧紧攥着发言稿，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皱巴巴的，原本庄重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怒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从事评委工作十几年，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金曲奖的舞台上如此放肆，这不仅是对奖项的侮辱，更是对整个评委团的挑衅。 可是看着台下记者们闪烁的镜头，他只能强压下怒火，心里疯狂的盘算着该如何挽回局面。 要是处理不好，这一届金曲奖非变成笑话不可。 主办方的几位负责人挤在舞台侧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总导演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控制台上来回点着，嘴里面不停地说道：“快切镜头，快把镜头切走！” 然而现场的混乱已经超出他的控制，由于金曲奖颁奖典礼是现场直播，所以扔奖杯那一幕早已经通过电视、网络被无数人看到，现在切镜头已经来不及了。 其中一位负责人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的打电话，声音因为慌张而显得十分急促，“立刻准备公关稿，一定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而坐在台下的程科和吴江翰，两人正捂着嘴偷笑，仿佛已经忘记走红毯摔掉门牙的窘态。 吴江翰虽然说话漏风，可还是凑到程科耳边，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姓张的真是疯了，竟然敢摔金曲奖的奖杯，这下他算是彻底完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程科冷笑着说道，心中的郁闷也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好了，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在音乐圈混！”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看好戏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张文身败名裂，被逐出音乐圈的画面了。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蒋莉、唐艺和未来少女组合。 蒋莉站在舞台，看着地上摔碎的奖杯，一开始还有点儿懵，可是在看到张文离去的潇洒背影时，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 唐艺和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个女孩儿则激动得满脸通红，心中兴奋不已。 在她们眼中，张老师刚才的样子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牛逼！ 特别是未来少女组合，之前错失奖项的失落和憋屈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眼睛四处乱瞄，只想好好看热闹。 《音乐周》杂志社的记者郑阳，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两只手都是颤抖的。 他要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发到网上，这一幕必定会登上热搜，成为娱乐版头条。 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金曲奖史上最震撼一幕，张文怒摔奖杯质疑颁奖不公。” 网上的直播间也早已乱成一团，弹幕就像瀑布一样刷屏。 “卧槽！张文太牛逼了，竟然敢砸奖杯！” “砸得好，解气，这一下砸的我浑身舒坦！” “三首十大金曲，加上年度最佳金曲，却拿不到作词作曲奖，这也太讽刺了吧？” “还有未来少女，竟然不是最佳新人组合，简直离了个大谱！” “……” 一时间，‘张文怒摔金曲奖奖杯’‘金曲奖不过如此’‘张文三首歌进十大金曲’三个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 短短几分钟，阅读量就突破百万，而且热度和话题度还在不断地上升。 有人斥责张文的无礼行为，也有人嘲笑张文输不起，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在为张文鸣不平，甚至还有人列出张文错失的三个单项奖得主的作品和《新生》进行对比。 数据一目了然。 无论是播放量、传唱度，还是专业评分，张文的作品都遥遥领先。 有了正面对比，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颁奖争议，而是评委团对张文的刻意打压。 一时间，对金曲奖评委团的质疑声充斥着整个网络，也将金曲奖的评审标准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主持人沈新安还在徒劳地维持着秩序，可是现场闹哄哄的，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导演看着台上台下混乱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无奈，对着话筒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宣布结束。” 与其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不如趁早结束这场颁奖典礼。 两位主持人听到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立刻走到舞台中间，看着台下交头接耳的明星，以及周围起哄的观众，硬是挤出一个职业的微笑。 “亲爱的朋友们……”沈新安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今晚，我们共同见证了音乐的力量，见证了梦想的绽放。第二十二届金曲奖颁奖典礼，在.”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一下，想到接下来的话稿内容，自己先尴尬了一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在无数的感动与欢呼中，即将落下帷幕。” 刘雯听到后，脸上笑容一僵，接过话继续说道：“是的，从开场时的激情澎湃，到每一个奖项揭晓时的紧张期待，再到此刻的……依依不舍，我们一同经历了这段难忘的音乐旅程。” 接下来轮到沈新安。 本来按照事先准备的稿子，两人还有几句话要说，但是周围观众的起哄声和口哨声让他将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在想了片刻之后，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沈新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说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第二十二届金曲奖颁奖典礼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参与，我们明年再见。” 说完深深地向台下鞠了一躬，拉着还在发呆的刘雯快步走下舞台。 主办方负责人也顾不上什么流程了，冲着对讲机大声说道：“通知保安，引导观众有序离场。”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原本万众期待的金曲奖颁奖典礼，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中草草收场。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打开安全通道，观众们蜂拥而出，一路上都在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摔奖杯，张文真是太猛了。” “真性情，要不然怎么能写出那么好听的歌？” “以后再也不看金曲奖了，太黑了！” “……” 而此时的张文，正沿着公路旁边的人行步道慢慢朝着酒店的方向走着。 晚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一丝凉意。 他双手插兜，指尖反复摩擦着手机的边缘，欣赏着周围的万家灯火。 想要让他难堪？ 那就别怪他掀桌子。 张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有人不安分，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打压他，那他也没有必要再顾及面子了。 金曲奖的面子是面子，难道他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吗？ 不给他？ 那就谁也别想要！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下屏幕，是高悦打来的电话。 “喂，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不会是想我了吧？”张文接通电话后语气轻松的问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高悦关心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和白麓都看直播了……” 张文心中一暖，他能想象出高悦和白麓担忧的模样，于是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 “真的？”话筒里突然传来白麓的声音，“你都把奖杯摔了，还说没事？我和悦姐在家看直播了，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句话说完，网上都炸开了锅，好多人说要封杀你。” “封杀我？”张文轻笑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道：“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你现在已经捅了马蜂窝，我看你还是别在音乐圈待了，回我们影视圈吧。”白麓说道。 “那可不行，我还准备狠狠打他们的脸呢。”张文说道。 “打脸？音乐协会和评委团那些大佬的脸都被你打肿了，你还想打谁的脸？”白麓疑惑的问道。 “别问，问就是保密，以后你就知道了。”张文笑着说道。 “……” 白麓直接无语，没想到男人竟然跟她卖起了关子，还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看来在电话里面并不适合聊这个问题，还是等对方从广城回来到床上谈吧。 “我认识一些音乐圈的人，需不需要帮你周旋一下？”高悦这个时候问道。 “怎么，你能让他们向我道歉？”张文问道。 “呃……” 高悦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让那些音乐圈的大佬和前辈向一个后辈道歉？怎么可能。 看来这个和事佬是当不成了，不说别人，张文这关就过不去。 “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高悦叮嘱道。 “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三人又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嗡嗡嗡！” 张文的手机不断地震动，全是一些熟人发来的信息。 有蒋莉、唐艺、王琦、赵桐等人，也有杨玉红、苏洋、王蓓、周书瑶这些姐姐妹妹们，消息中无不透露着关心。 他也一一进行回复，表示自己没什么。 最后由于发信息的人太多，他索性关掉手机，清静清静，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可以预想到，金曲奖主办方肯定不会承认错误，更不会忍气吞声。 京城。 李乐华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音乐频道正在直播的金曲奖颁奖典礼。 她拿着红酒杯的手轻轻晃动，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特别是在看到张文接连错失最佳作词奖、最佳作曲奖和最佳编曲奖，她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就是要让那个姓张的知道，得罪她是什么后果。 然而这种痛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她看到张文走上舞台，将奖杯摔在地上，还说出那句“金曲奖，不过如此”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手中的红酒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红色的酒液溅了一地。 “他怎么敢！”李乐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只是想打压一下那个姓张的，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就算为了未来少女，以后在公司也要老实一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直播现场砸奖杯，公然挑衅金曲奖的权威。 这一下子，整个金曲奖都成了笑话。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人是谁？ 是她！ 是她主动联系音乐协会的郑会长，还有评委团里的一些评委，话里话外暗示打压张文。 糟了！ 李乐华立刻拿起手机，手指因愤怒而有些颤抖，找到郑会长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话筒里传来郑会长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李乐华，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郑会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只是想打压他一下，谁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李乐华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辜。 “哼，现在全网上下都在说金曲奖有黑幕，我们音乐协会的声誉也受到了损害，你让我怎么收场？”郑会长冷冷的质问道。 李乐华心里暗暗叫苦，郑会长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她很清楚，如果不将这件事处理好，整个公司的歌手都会受到影响。 以后再想拿奖，可就不是送点东西就能够办成的了。 想了一会儿，李乐华这才说道：“这个姓张的实在太狂妄了，必须给他一些教训，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给我留面子，另外，明年音乐协会有什么活动和赛事，我们天禧传媒一定第一个站出来赞助。” 郑会长一听，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李总，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郑会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乐华赶紧说道，为今之计，只能破财免灾了。 郑会长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乐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是又气又怒。 “张文，你这个混蛋！” 她狠狠地咬着牙，眼里全是怨毒。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 (本章完) 第441章 莽村来的？ 金曲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金曲奖组委会的官方微博就发布了一则声明。 声明篇幅不长，但是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张文的谴责。 “本届金曲奖颁奖典礼期间，音乐人张文在舞台上做出摔砸奖杯、发表不当言论等过激行为，此举不仅严重扰乱典礼秩序，更凸显出其对行业奖项的极其不尊重。” “金曲奖作为华语乐坛极具公信力的评选活动，始终致力于推动音乐事业发展，对任何破坏行业规则、践踏奖项尊严的行为持零容忍态度，特此严正谴责。” 通篇声明对最佳作词奖、最佳作曲奖以及最佳编曲奖存在的争议只字未提，仿佛张文摔奖杯的行为只是一场毫无缘由的闹剧。 在声明发出后，很快就有数十位音乐大V相继转发，其中不乏一些常年担任金曲奖评委的音乐人。 他们在转发时还附上自己的评论。 “音乐圈最忌心浮气躁，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不懂敬畏只会走下坡路。” “金曲奖的权威不容挑衅，张文的行为已经触及行业底线。” “张文不尊重金曲奖，更不尊重其他音乐人，必须公开道歉。” “……” 这些大V的集体发声就像是提前编排好的剧本，试图在舆论中占据高地，将张文钉在‘破坏规则，践踏尊严’的耻辱柱上。 本以为靠着金曲奖和音乐大V的影响力，能够很快平息这场舆论，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组委会的预料。 这条声明非但没有平息前一晚的闹剧，反而像是往油锅里面泼了一瓢水，瞬间引爆了更猛烈的抨击。 愤怒而正义的网友就像潮水一般涌入金曲奖官方微博的评论区，短短一个小时，评论数就突破十万。 “笑死！只字不提评选黑幕，反倒是抓着摔奖杯不放，这是想转移视线吗？” “三首歌进入十大金曲，最佳金曲奖也拿了，结果连个作词奖作曲奖都没有，换谁不气？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尊重奖项？” “组委会怕是忘了，奖项的公信力是靠作品堆起来的，不是靠谴责观众认可的音乐人得到的。” “多说不宜，公道自在人心！” 很快，原本用于宣传本届获奖作品的置顶微博，就被密密麻麻的质疑声淹没，而点赞最高的几条评论全是对组委会和评审团的嘲讽和质问。 有媒体记者试图联系组委会工作人员求证评选细节，得到的回复却是‘无可奉告’，一些评委的微博也被网友留言，希望可以知道评选标准，然而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 组委会和评委的回避态度，进一步激化了公众的不满，质疑金曲奖的人也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张文摔奖杯的视频在各大平台的播放量呈现出几何级的增长，不到一天就突破了一千万。 甚至就连他撞开主持人的画面也被剪辑出来，引发更多人的猜疑。 特别是那句“金曲奖不过如此”，直接冲上热搜第一，并在网络上和现实中迅速传播。 这句话就像一句精准的吐槽，戳中了无数人对行业乱象的不满，迅速成为年度最火的流行语。 无论是社交媒体上的日常调侃，还是朋友间的闲聊，总能听到有人用‘不过如此’这句话来表达对不公现象的嘲讽。 而张文和他创作的歌曲也因为这件事，再次受到无数的关注，就连一些平时不关注音乐的网友，也忍不住找到那三首歌，想知道为什么年年颁奖都有争议，只有这一次落选者得到这么多网友的支持。 结果就是，嘲讽金曲奖的人更多了。 而《新生》《人间》《最好的我们》这三首歌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的播放量也迅速暴涨，霸占了各大榜单的前三位，还打破了多项平台记录。 天禧传媒培训部。 张文从广城回来后，只休息了一天就来到公司上班。 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网上关于金曲奖的最新动态。 每当刷到那些为他仗义执言的网友评论，他都会毫不吝啬地点赞，忙的手指一个劲儿的在屏幕上戳。 没办法，正义之士太多了。 办公区里的同事看到张文老师出现，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比看到明星还激动，毕竟明星可不敢摔奖杯。 “张老师也太酷了，我要是有他那样的魄力就好了。”一个女员工小声的对身旁的同事说道，眼中满是崇拜。 坐在一旁的女同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酷是酷，就是太莽了点。” 这话可是说到大家的心里去了，周围人纷纷点头。 “可不是嘛。”有人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之前跟李总闹成那样，整个娱乐圈谁不知道？这两个月，公司里面谁不是小心翼翼的，跟他说话都得掂量着来。” 其他人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培训部里的变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初张老师和李总在互联网上撕破脸，导致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低气压，他们作为培训部的员工，更是夹在中间难受。 那段时间，大家见到张老师都绕着走，甚至都不敢多跟张老师说话，生怕传到李总的耳朵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好不容易熬过这两个月，大家看到张老师和李总和平相处，并未发生冲突，开始慢慢恢复往日的热络，在茶水间碰到张老实也能闲聊几句，结果气氛刚刚缓和没几天，就出了在金曲奖舞台上摔奖杯这档子事。 听说颁奖典礼结束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李总来到公司就开始骂人，文案作的不好要挨骂，办公室里说话太大声要挨骂，甚至就连中午饭菜不合口味，也把行政部的头头叫出来骂了半个小时。 简直就是神来骂神，佛来骂佛。 “这次张老师得罪的可是金曲奖主办方。”一位老员工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可是音乐圈的老牌权威，他就这么把奖杯摔了，还放话‘金曲奖不过如此’，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我都怀疑张老师是不是从莽村来的，不然怎么这么敢想敢干，我在公司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词曲创作人。” “不过，今年的金曲奖确实过分，那些评委明显是在针对张老师。” “对错是一回事，后果是另一回事。”那位老员工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世故，“在娱乐圈里面混，光有才华和脾气可不够，得懂得审时度势，他这次是痛快了，可以后呢？音乐协会那边要是给他穿小鞋，以后谁还会唱他写的歌？” 周围听见后，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都认同这位老员工的话。 职场如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张老师的方向瞄，心里都在琢磨，这位‘莽’劲十足的张老师，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砰！” 这时，办公区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接着就看到总监徐青玉满脸严肃的从外面走进来，一瞬间，整个办公区都噤了声，谁也不敢说话，全都低头假装工作。 徐青玉在办公区内扫视了一圈，在看到张文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了过去。 “当当当！” 徐青玉敲了敲张文的办公桌，一甩头，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张文看见后，知道徐总监这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办公室，徐青玉“啪！”的一声关上办公室的房门，紧接着就收起了严肃的表情，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的大少爷诶，你能不能别给我惹事了？” 张文闻言一脸不解，“总监，我今天刚来上班，除了喝茶什么都没干，怎么给你惹事了？” “我倒是希望你天天在部门里喝茶，这样也就不会到外面闯祸了。”徐青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可是金曲奖啊，音乐圈的标杆，你在直播中摔奖杯，还说那种话，以后金曲奖、音乐协会要是因此针对咱们公司怎么办？” 张文看着徐青玉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语气平静的说道：“徐总监，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整件事其实是李乐华想通过金曲奖来打压我，所以不管是金曲奖还是音乐协会，都不会针对咱们公司。” “什么？”徐青玉整个人都石化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总不会干出这种事吧？” “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我觉得她是不会承认的。”张文淡淡地说道。 徐青玉秀眉紧蹙，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先不说李总会不会做这种事，单以李总的人脉，做这件事并不难。 她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李总的手段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了达到目的，虽然并不能说不择手段，但也确实做过不少出格的事。 可要说李乐华会为了打压张文，不惜动用关系影响金曲奖的评选，这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这，太离谱了吧？”徐青玉喃喃自语，额头上却开始冒汗，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张文问道，“你有证据吗？” 张文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但种种迹象都指向她，而且从我扔奖杯到现在，她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如果不是她，为了公司的利益，以她的脾气，早就发微博和我撇清关系了。” 徐青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转过身，用手捂住脑门儿。 老板不让人省心，员工也不让人省心，她太难了。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向三体人发送地球坐标的冲动。 赶紧毁灭吧。 “铃铃铃！” 突然，一阵电子铃声在屋子里面响起。 张文从兜里面掏出手机，在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看向徐青玉说道：“徐总监，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先出去了。” 徐青玉还在消化刚刚张文说的事，现在听到对方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文快步走出总监办公室，在关上门的同时，接通了手机。 “喂？” “张老师，有人在压你的热度，好像是音乐协会那边，咱们现在怎么办？”电话里传来记者江心的声音。 “这还用问？当然是再把我的热度顶上去喽。”张文来到一间没人的练习室，关上门后说道：“还是那句话，咱不差钱。” 上次从李乐华那里多要了几百万，这次正好能用上。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热度就是话语权，他可不会让金曲奖组委会这么轻易就捂住大家的嘴，更不会轻易放过李乐华。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江心见到张老师又要在网络上开战，立马兴奋起来，“张老师，你这次是打算跟金曲奖组委会开战吗？行，我这就去安排。” “另外，再联系一些娱乐号，把未来少女之前的舞台视频剪辑一下，突出她们的实力和努力，顺便提一嘴她们这次虽然没拿到最佳新人组合奖，但歌曲在十大金曲里占了一席之地，用事实告诉大家，她们有多优秀。” “明白，张老师，你就瞧好吧，我保证办的妥妥的。”江心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记。 “嗯，这次办得好，给你加个大鸡腿。”张文说道。 “嘻嘻，谢谢老板。”江心高兴的说道，连称呼都改了。 这个鸡腿可不是吃的鸡腿，而是红包。 每次帮忙，张老师都会给她一个红包，就像上次的‘剧组霸凌’事件，最后就得到了一个红包。 大鸡腿就是大红包。 挂了电话，张文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压热度的恐怕不仅是金曲奖组委会，还有李乐华。 说到底，这摊子事本就是李乐华搞出来的，现在闹的这么大，不仅金曲奖的公信力被大众质疑，就连向来以权威自居的音乐协会也被拖下水，想来李乐华现在肯定焦头烂额。 “既然不给我奖，那我就自己制造热度。” “耽误了我的好事，这就是代价！” …… (本章完) 第442章 你敢发誓吗？ 张文在回到京城之后并没有待多久，只过了一周便带着未来少女组合登上前往深城的航班。 今年的华夏电视台跨年晚会将在深城举行，彩排和录制工作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是未来少女组合出道以来首次登上国家级电视台的舞台，五个女孩儿脸上既紧张又兴奋，登机前更是化身话痨，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三个小时后，航班降落在深城国际机场，节目组派来的商务车早已在外面等候。 刚坐上车，张文就拿到了跨年晚会的最终流程表，未来少女被安排在第五个出场，表演的曲目正是《最好的我们》。 没过多久，商务车抵达跨年晚会举办地，深城体育中心。 此时，晚会舞台已经搭建完毕，后台的通道里面挤满了工作人员和表演人员，各路人马穿梭不息。 张文刚带着赵桐等人走进后台，迎面就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音乐协会的副会长孙世平，另一个是音乐协会的顾问田博洋，这人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金曲奖评委团团长。 两人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人，大部分都没见过，只有一个眼熟，但却叫不上名字。 老话说的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拨人在狭窄的通道里面撞了个正着，空气瞬间凝固下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田博洋首先发难，语气中带着不爽，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张文淡淡的说道：“这里是华夏电视台跨年晚会的彩排现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想来搅和搅和？” “怎么说话呢？”有一个跟班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孙副会长和田老师是跨年晚会的艺术顾问。” “是吗？”张文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小声的嘟囔着，“我说怎么一进来就感觉有些乌烟瘴气的，总算找到原因了。” “放肆！”那跟班厉声呵斥道：“在孙副会长和田老师面前也敢这么嚣张，真当音乐协会治不了你？” “好大的威风。”张文冷笑着说道：“金曲奖的黑幕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在又在我面前耍威风，如果传到网上，不知道网友会怎么想。” “你……” 跟班两眼一瞪，刚要说话，就见孙副会长伸出手，跟班冷哼了一声，后退两步，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孙世平视线扫过张文，最终落在未来少女组合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本事，靠着摔奖杯也能混上跨年晚会。” 赵桐等人听后一脸羞愤，但是为了不给张老师惹麻烦，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的忍着。 然而学生能忍，张文可不能忍。 他直视着这位副会长，语气嘲讽的说道：“能站在华夏电视台跨年晚会的舞台上，靠的是听众的认可，不像有些奖，打着权威的旗号，背地里却在干一些肮脏的勾当，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奖，早晚会被听众抛弃。” 孙世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神变得阴冷起来，咬着牙说道：“好，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谁先被抛弃！” “孙副会长不会又要在背地里干一些肮脏的勾当吧？”张文说完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让我猜猜，是不是打算找华夏电视台的领导，取消未来少女的节目？” 孙世平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很显然，被说中了。 他经常在华夏电视台举办的一些大型晚会中担任艺术顾问，和台里的许多领导都非常熟，想要取消一个艺人的节目，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只是现在被对方当众说出来，如果他再那样做，岂不坐实了他喜欢在背地里搞事的行为？ 孙世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不要胡说八道！”孙世平强装镇定，厉声反驳，“我身为跨年晚会的艺术顾问，关心节目质量是分内的事，岂容你在这里恶意揣摩？” 田博洋这时也在一旁帮腔：“张文，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胡乱污蔑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证据？”张文嗤笑一声，丝毫不惧的说道：“金曲奖的评选黑幕就是最好的证据，至于我刚才说的是不是胡说，你作为评审团的团长，应该比谁都清楚。” 周围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被这里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偷偷向这边望，现场吃起了瓜。 “你……”田博洋气的面红耳赤，看到周围目光，挺直腰板说道：“我不清楚，金曲奖的评审一直都是公平公正的。” “你敢发誓吗？”张文问道。 “发什么誓？”田博洋眉头皱着。 “如果金曲奖的评审不公正，你就变成老年痴呆。”张文说完，挑衅的看向对方，“你敢吗？” 田博洋不想发誓，很不想。 但是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如果不敢发誓，岂不等于告诉别人金曲奖的评审确实有问题？ 这不仅关乎他的个人声誉，还关乎着金曲奖的声誉，以及整个音乐协会的声誉。 要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协会上下可没少发文为金曲奖正名，若是在他这里栽了跟头，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田博洋的脸憋得通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有好奇，有嘲讽，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旁的孙副会长在用眼神催促，好像在说：不就是发誓吗？赶紧滴，又不会真灵验。 “怎么，不敢了？”张文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刚才不是说评审公平公正吗？现在连发誓都不敢，我看金曲奖最大的污点就是你这个评审团团长。” 田博洋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那双带着嘲讽的眼睛，又扫向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面孔，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知道自己今年要是不表态，明天‘金曲奖评审不敢发誓’的新闻就会满天飞，到时候他和金曲奖的声誉只会更糟。 “好，我发！”田博洋咬着牙说道，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定。 “好，来吧。”张文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田博洋深吸了一口气，提高声音说道：“我田博洋作为金曲奖评审团团长在此发誓，金曲奖的评审绝对公平公正，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就让我变成老年痴呆！” 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这誓言听起来实在有些可笑，甚至有些幼稚。 不过既然评审团团长敢发誓，看来金曲奖的评审确实很公平很公正。 “好！”张文听后，伸手为对方鼓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田顾问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老天会不会放过你。” 说完直接从文曲塔内召唤出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接着手指一弹，衍生物落在田博洋的头顶。 田博洋只觉的一阵凉风袭来，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过他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他不知道的是，头顶的无色衍生物已经渐渐变成白色，化身成了糊涂大魔王。 张文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了。 心想：小样，让你犟嘴！ 就在这时，走廊中的人群向两侧分开，接着就看到一位身穿米白色西装的中年女人朝这边走来。 见到她的人都知道，这位就是华夏电视台综合频道的总监方艺如，也是此次跨年晚会的制片人。 方艺如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目光快速扫过眼前的场景…… 田博洋脸色涨红，孙世平眉头紧锁，张文嘴角含笑，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个女孩则紧张地攥着衣角，还有周围看热闹的工作人员，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这是怎么了？”方艺如走进人群，声音温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不用排练了吗？” 周围人听到后，纷纷挪动脚步，快速离开这里。 孙世平率先收起怒容，对着方艺如说道：“方总监，我们就是和张老师交流一下，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方艺如看看孙世平，又看看张文，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行了，我也听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事，但这里是跨年晚会的后台，这么多人在，真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方总监说的是。”孙世平笑着说道，随后瞥了张文一眼，“只是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喜欢到处惹是生非。” “孙副会长，田顾问，你们是音乐圈的前辈，张老师年轻气盛，你们多担待点。”方艺如说道。 孙世平微微一怔，眼中多了一丝意外。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方总监竟然会为张文说话，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方总监的亲戚？ 方艺如对孙世平说完，随后又转头看向张文，“张老师，年轻气盛没什么问题，但要懂得适可而止，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更何况孙副会长和田顾问还是你的前辈。” 张文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却依旧明亮，看着方艺如说道：“方总监，我尊重你，但‘留一线’的前提是对方能配得上这份体面，如果一些前辈仗着资历干龌龊事，那这‘一线’留着也是给龌龊当遮羞布。” 他转过头，目光看向孙世平和田博洋，继续说道：“金曲奖的评选到底公不公正，孙副会长和田顾问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张文从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要是想踩我，还不许我说话，那我偏要踩回去，而且还要多踹几脚。” 田博洋刚要张嘴反驳，大脑却突然一阵发懵，张了张嘴，半晌吐出一个“我”，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孙世平疑惑的看了一眼老田，平时挺能嘚吧嘚的，刚才怎么卡壳了呢？ 既然老田不说话，那也只能由他来说了。 “方总监你看，他连你的话都不听，这哪里是年轻气盛，分明是目中无人，如果继续这么下，我还真担心接下来会耽误跨年晚会这个正事。”孙世平说完叹了一口气，一副为晚会担忧的样子。 “未来少女的彩排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会耽误的。”张文接过话说道：“倒是孙副会长，又开始搞起龌龊的小把戏了。” “你胡说什么？我作为艺术顾问，说出可能存在的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孙世平梗着脖子辩解道。 方艺如秀眉微蹙，孙世平说张文不听话，这孙世平何尝不是逮住机会就给张文上眼药？ 两人，半斤八两。 年轻的，气盛；年长的，气大。 本来她还想当个和事佬，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方艺如收起笑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语气里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既然你们谁都不肯让步，那我也不劝了，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在跨年晚会的彩排中出什么幺蛾子，或者在录制过程中搞小动作，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孙世平心中一紧，以前和方总监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对他可从来没有过这幅态度。 看来这个姓张的身后也是有人的。 “方总监，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孙世平认真的说道，同时还不忘拉踩一下张文。 “呵呵。”张文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老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有的人说得漂亮，背地里却总喜欢做些龌龊的勾当。” “你……”孙世平恼羞成怒。 一旁的方艺如知道两人吵下去会没完，于是板起脸说道：“你们要是想吵，我可以给你们开一个直播，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里待着，那就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都给我出去！” 这番话说的不偏不倚，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孙世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张文瞥了孙世平一眼，然后对方艺如说道：“方总监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最好如此。”方艺如说完，不再看两人，转身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带未来少女去候场，按流程彩排。” 工作人员连忙应着，示意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位成员跟着他走，最后只留下孙世平和田博洋等人留在原地。 孙世平冷冷的看着离开的张文，心中已经想好怎么打压这个人了。 “老田，咱们走。”孙世平对身旁的田博洋说道，随后向导演组所在的方向走去。 “哦！”田博洋应了一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动作迟钝，步伐缓慢。 …… (本章完) 第443章 应验 孙世平走了几步，发现身边没人跟上，不由的停下脚步，转头向后看。 只见田博洋背朝着他，走路慢的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人。 “老田，你去哪？”孙世平疑惑的问道，难道是要去卫生间？ 田博洋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依旧朝着反方向缓缓挪动。 孙世平看见后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老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怪他刚才没能拿捏住那个姓张的？ 一旁的跟班见到孙副会长好像生气了，赶紧追上田顾问，轻声说道：“田老师，你去哪？导演组在这边。” 田博洋停下脚步，目光空洞的看向面前之人，迟疑了片刻才喃喃自语，“我去哪？我去……” 说着露出疑惑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在裤缝上摩挲着，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含糊的字。 “颁奖，我要去颁奖……” 跟班愣了一下，看着田顾问说道：“田老师，你要去颁什么奖？金曲奖不是早就颁完了吗？” “颁完了？”田博洋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没颁完……张文的奖……还没给……” 一旁的跟班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金曲奖颁奖真有问题？ 而这话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孙世平的心上。 他快步走过去，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低声呵斥道：“老田，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跟我去导演组！” 田博洋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受惊了一样，看向孙世平的时候，眼中全是惊讶，“孙，孙副会长？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孙世平的耐心彻底耗尽，可看着田博洋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又充满了疑惑，“老田，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田博洋没有回答，反而转身继续朝着反方向走，嘴里面反复念叨：“我要……去找郑会长……告诉他评审错了……张文该拿奖。” “你给我站住！”孙世平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臂。 这一抓不要紧，他惊讶的发现，田博洋的小臂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是得了帕金森症。 周围已经有工作人员和表演人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孙世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更是又急又怕，急的是田博洋在这里胡言乱语，怕的是这些话传出去，金曲奖就彻底完了。 “田老师可能是累了，我送他去休息。”孙世平对着周围人勉强挤出个笑容，扯着田博洋就往休息室的方向拽。 田博洋却挣扎着不肯走，嘴里面说道：“我没累……我要去找郑会长……颁奖结果错了。” “闭嘴！”孙世平赶紧用手捂住田博洋的嘴，然后冲着一旁的几个跟班低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田老师带走。” 几个跟班见状，立刻上前帮忙，架起田老师就往休息室跑。 周围人看着匆忙离去的几个身影，悄悄的又聚拢过来，小声的议论着。 “哎，你们刚才听见了吗？田老师说评审错了，张文该拿奖。”一个伴舞看着周围的同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最近最大的娱乐新闻就是张文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摔奖杯，平时大家都是在网上吃瓜，没想到今天能在现场吃瓜。 “我也听到了，他还说要去找郑会长改结果。”旁边的同伴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难怪之前网上吵翻天，说金曲奖有黑幕，看来是真的！”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田老师刚才的样子？眼神呆呆的，说话也不利索，瞅这状态，你们说是不是发誓应验了？”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像真有点儿痴呆！” “我的天呐，不会真的应验了吧？这也太灵了。” “怪不得看田老师有点不对劲，让他们搞黑幕，这下遭报应了，活该。” “……” 而被架回休息室的田博洋，还在不停的挣扎，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放开我……我要去颁奖……张文的奖……” 孙世平“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咬牙切齿的看着像是发了疯的田博洋，恨不得用袜子将对方的嘴堵上。 刚才在走廊里，他隐约听到一些人的议论，“金曲奖黑幕”“发誓应验”“痴呆”每一句都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老田，你特么疯了吗？”孙世平冲着田博洋破口大骂，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 田博洋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冲着周围说道：“你们……放开我…..你们和李乐华是一伙的。” 几个跟班吓的脸都白了，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一个跟班战战兢兢地的看向孙世平，小声的说道：“副会长，田老师他……是不是受刺激了？刚才在走廊里就不对劲儿。” “受刺激了？” 孙世平眉头一皱，露出不满的表情。 可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田博洋的身上时，喉咙却好像被人掐住一样说不出话。 只见老田的双手四处乱抓，嘴里反复念叨着“金曲奖”“张文”，那副样子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一样。 “老年痴呆……”孙世平喃喃自语。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他想起田博洋在走廊里发的誓，想起那些关于誓言应验的议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发冷，仿佛掉进冰窟。 怎么会这样？ 不过是一句随口的发誓，怎么会应验呢？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身体撞在了墙上。 如果田博洋真的因为那句发誓变成了老年痴呆，传出去岂不等于告诉世人，金曲奖的评审确实存在黑幕？田博洋就是因为操控奖项最终遭到了报应？ “不，不可能！” 孙世平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否定这个可怕的想法，可田博洋那副样子，却又让他感到浑身无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对，送医院。 让医生查一查，看看老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把田老师送去医院。”孙世平看向几个跟班说道，“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田老师不小心摔倒磕到头了。” 跟班们连连点头，现在这情况，根本由不得他们说不。 很快，几人就架着田博洋离开体育馆，坐上前往医院的商务车。 孙世平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中田博洋疯癫的样子，一时间心乱如麻。 半小时后，商务车停在深城中心医院的急诊楼前。 孙世平让跟班把田博洋架进急诊室，自己则快步走到挂号台，压低声音说道：“医生，我朋友突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值班医生见到田博洋状态不对，立刻安排了检查，什么CT、核磁共振、血液化验……必须全都安排上。 当这些检查全都做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孙世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报告单上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只觉得头晕目眩，血压“蹭蹭”的往上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身体舒服一些，拿着报告单找到值班医生。 “医生，我朋友到底怎么了？” 值班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说道：“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没有明显的脑部损伤，也没有查出器质性病变，但他的认知功能出现了明显障碍，记忆力衰退，逻辑混乱，这些很像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 这话从医生口中说出来，顿时让孙世平感到大脑缺氧，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底闪过一丝害怕。 “可是，可是他才五十多，怎么会得这种病？”孙世平不解的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医生摇了摇头，“可能是突发性的神经系统紊乱，也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孙世平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想了想，小声问道：“医生，你说这个病，会不会是由发誓引起的？” “什么？”值班医生直接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比方说他和别人发誓：‘我如果怎么怎么样，就得年老痴呆’，结果应验了，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孙世平问道，眼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期盼。 值班医生坐直身子，脑袋微微向后仰，看向孙世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商一样，“老同志，你要相信科学，阿尔茨海默症的病因目前尚未完全明确，普遍认为与遗传、环境、生活方式等多种因素有关，跟发誓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孙世平被医生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是呀，他怎么会问出这么荒唐的问题？ 可是老田那诡异的状态，又让他不得不与那句誓言联系在一起。 “谢谢医生。”孙世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出医生办公室，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走廊里，灯光惨白。 孙世平撑着墙，拿着报告单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医生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却让现实的恐惧更加清晰。 老田的病不是发誓应验，可这发病的时间偏偏赶在发誓之后，这要是传出去，人们只会更加坚信金曲奖有黑幕，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这才降下报应。 他艰难的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此刻的老田已经安静下来，靠在床头呆呆的向窗外望，嘴里面时不时的蹦出两三个字。 “张文。” “金曲奖！” 孙世平死死地攥着报告单，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必须赶紧给郑会长打电话。 再拖下去，一旦被媒体知道，必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跟班照顾好老田，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掏出手机拨通了郑会长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会长，不好了，出事了。”孙世平急忙说道，虽然极力控制着，可声音还是抖得厉害，“田博洋突然在跨年晚会后台闹起来，我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说他这种情况可能是老年痴呆！” “老田？老年痴呆？”郑会长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老年痴呆了？” “可能是因为跟张文发誓有关。”孙世平说道。 “什么？”郑锦鹏直接破音，仿佛听到月球马上就要撞击地球一样。 “我们在跨年晚会彩排后台碰到了张文，张文让老田发誓，如果金曲奖评审不公，就变成老年痴呆，老田为了金曲奖的声誉，真就发誓了，结果没过多久就老年痴呆了，现在许多演出人员都在议论，说这是报应。”孙世平解释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郑锦鹏愤怒的声音：“你是猪吗？为什么没有拦着？这种誓也能让他发？”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孙世平苦着脸，委屈的说道，“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老田要是不发誓，不就等于承认金曲奖的评审有问题了吗？谁想到……谁想到真的应验了。” “应验个屁！”郑锦鹏在电话那头说道：“如果发誓真有用，谁还会发誓？这只是凑巧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能让人知道，你那边有没有记者盯梢？” “目前还没有发现记者，我让人守在病房门口，只是在跨年晚会后台的时候被一些演出人员和工作人员看见了，我担心这些人会将事情发到网上。”孙世平说道 “废物！”郑锦鹏破口大骂，“后台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说不定还有人用手机拍摄，你们当时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怕了？” 孙世平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却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解释道：“当时情况太突然，老田他……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们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 “别跟我解释，你现在立刻去查，看看后台有没有人录视频，有没有人发微博，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给我压下去。”郑锦鹏沉声说道。 “是，是，我这就去办。”孙世平连忙说道。 “哼！” 电话被挂断，孙世平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深知，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自己在音乐协会的日子恐怕就到头了，于是立刻返回病房，带上两个人返回体育馆。 …… 彩排现场。 体育馆里的灯光格外明亮，将舞台照得如同白昼。 未来少女组合的五个女孩正在台上认真地表演，她们歌声清亮动听，舞蹈整齐划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气。 张文坐在台下，一边看着表演，一边拿着手机给江心发消息。 “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当众发誓，如果金曲奖评审不公，就变成老年痴呆，结果现在真的变成老年痴呆了……把这件事顶上热搜！” 很快，对话框内就发来江心的回复。 “老板，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在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惊讶的表情。 张文看到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瓜保熟，放心发吧。” 江心虽然疑惑，甚至怀疑张老师是不是喝假酒出现了幻觉，但是一想到张老师的行事风格，立刻又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既然张老师说保熟，那么这件事就绝对靠谱，哪怕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好的老板，我这就安排，保证让这件事登上热搜榜。”江心发完信息，立刻联系媒体。 张文没有再说什么，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腿上，嘴角上扬起来，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敢抢我的奖…… 来呀，相互伤害呀！ …… (本章完) 第444章 无能狂怒 孙世平从医院匆匆赶回深城体育场。 跨年晚会的彩排还在进行，舞台上的歌舞声，后台的调度声，还有导播间里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片忙碌喧嚣的画面。 后台通道里依旧人来人往，不知道是不是孙世平的错觉，总感觉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都在偷偷看他，而且眼神中带着异样，就好像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一路上，他一直紧紧地皱着眉头，直到找到正在指挥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方艺如，眉头这才舒展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方总监，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孙世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渴求。 方艺如回过头，看到来人之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点不耐烦的问道“孙副会长，什么事？” “是关于田顾问的。” 孙世平左右快速扫了一眼，见到周围没有特别近的人，立刻往前凑了一步，随后压低声音说道：“田顾问刚才突发脑溢血，影响了认知功能，目前正在医院，可是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发誓造成的，方总监，你能不能让安保调下监控，将当时在场的人叫到一起，为田顾问澄清一下？” 方艺如神色一怔，随后睁大眼睛，满脸惊讶，“田顾问真的老年痴呆了？” 孙世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方艺如明显也是相信发誓一说的。 他连忙摆手，语气急切的说道：“不是老年痴呆，是脑溢血，医生说了，是突发性的神经系统问题，跟发誓没有半点关系。” 方艺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调监控可以，但我只能帮你找到当时在场的人，至于澄清，还是你来吧，而且现在是彩排的关键期，我最多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必须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 孙世平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感激的说道：“行，二十分钟足够了，多谢方总监。” 方艺如拿起对讲机：“安保部，立刻调取后台C区三个小时前的监控，找到孙顾问和张文聊天的片段，把当时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名单列出来，让他们十分钟内到二号休息室集合。” “收到！”对讲机那头说道。 孙世平听到后，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就连跟在方艺如的身后前往二号休息室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方艺如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孙世平，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见过田博洋发誓时的样子，也看过那些有关金曲奖黑幕的新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不像孙世平说的那么简单。 二号休息室。 孙世平搓着手来回踱步，心里既紧张又担心，他不知道那些工作人员和演出人员会不会配合，也不知道这场澄清能不能起到作用，现在只能期待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个身影陆续走进来，正是之前围观发誓的那些人。 她们在看到孙世平的时候，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并不知道被叫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还有人吗？”孙世平看向走在最后面的保安问道。 “没了，就这些。”保安听见后说道。 孙世平点点头，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显得平静真诚一些，随后看着眼前这些人说道：“各位，这么晚了把你们叫到这里，是想跟你们说一下田顾问的情况……”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演出人员打断，“孙顾问，田老师是不是真的因为发誓得了老年痴呆？” 孙世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想解释，旁边又有人开口了。“我当时就在场，听得清清楚楚，田老师说要是评审不公就变成老年痴呆，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变得不对劲了。” “肯定是老年痴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反常？”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发誓为妙，谁知道哪次不灵哪次灵？”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孙世平看着这样的景象，只觉得头皮发麻，他预想过澄清会有难度，却没想到这些人中毒已深。 “大家安静！”他猛地提高声音，“田顾问已经被送到医院了，经过医生检查，他是突发脑溢血，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年痴呆，你们不要乱说。”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一阵哄笑。 “孙顾问，脑溢血哪有这么巧的？偏赶在发完誓犯病？” “就是啊，我们可是亲眼看着田老师从正常说话到胡言乱语，那状态跟老年痴呆没两样，一会儿喊着要给张文颁奖，一会儿又说评审错了，这哪是脑溢血的症状？” “如果真是脑溢血，当时就应该倒下才对！” 孙世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找到一张图片放大，然后举到众人的面前：“你们看，这是医院的诊断书，白纸黑字写着‘突然性脑溢血’，还有医生的签名和医院的公章。” 众人扫了一眼，议论声反而更大了。 “现在ps技术这么发达，谁知道这诊断书是真是假？” “就是，你倒是把诊断书带过来啊。” “我看呀，就是发誓应验了，先让田老师脑溢血，然后再老年痴呆。” “……” 孙世平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好糊弄。 没错，这张图片确实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让人p的，为的就是让他做出的解释更有说服力。 谁想到这些人反诈意识太强，连他的话都不信。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方艺如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场面，眉头立刻皱起，表情严肃的说道：“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孙世平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说道：“方总监，你来的正好，她们不相信田顾问是脑溢血，非要说是发誓应验了。” 方艺如环视一周，声音清冷的说道：“孙副会长已经解释过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但我要说的是，跨年晚会在即，谁要是敢在外面乱传谣言，影响了晚会的正常进行，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虽然还是坚信自己的想法，但是谁也不敢再明着质疑，生怕被开除出表演队伍。 孙世平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方艺如，虽然对方没帮着澄清，但总算把质疑声压下去了。 他正想借着方总监的声势，问问有没有人拍照或者录像，突然就看到一个跟班慌忙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 “孙副会长，不好啦！”孙世平闻言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站好，好好说话。” 跟班站好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手机，指着屏幕上的新闻说道：“孙副会长，田老师老年痴呆的事被人发到网上了，现在已经上了热搜！” “什么？”孙世平大惊失色，抢过手机就看了起来。 屏幕上，“田博洋誓言应验老年痴呆”的词条位居热搜榜第六位，点进去就是老田老年痴呆的报道。 “曝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老年痴呆，疑似因发誓引起。” “据目击者透露，今日田博洋在某跨年晚会的后台与音乐人张文发生争执，期间，张文要求田博洋就金曲奖评审公正性发誓，田博洋当众发誓，若金曲奖评审不公，自己便会患上老年痴呆。” “令人意外的是，在发誓过后不久，田博洋便出现异常状况，他精神恍惚，言语混乱，嘴里反复念叨着‘张文该得奖’‘评审错了’等话语，行为举止与老年痴呆症状颇为相似……” 由于内容太过于劲爆，所以新闻刚发出来没多久，下面的评论区就写满了网友们的了留言。 “我的天呐，这也太邪乎了吧？发誓真能应验？” “看来金曲奖真有黑幕，不然田博洋怎么会突然变成老年痴呆？” “支持张文，希望能彻查金曲奖，还音乐圈一个公正！” “田博洋这是自食恶果，真是太快人心！” “……” 孙世平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每看到一条评论，脸就红上一分，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传到网上？”孙世平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惊慌，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恶狠狠的问道：“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将事情发到网上去的？” 休息室里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拉开距离，生怕又来一个发疯的。 “孙副会长，你可别冤枉人，我们一直在彩排，哪有时间将事情发网上？”一位工作人员说道。 “就是啊，再说彩排不让带手机，我们的手机都在领队那里，没手机我们怎么发？”一位伴舞说道。 “有些人虽然不在现场，但也知道这件事，说不定是那些人发到网上的呢？你跟我们吼有什么用？”有人小声嘀咕，声音中透着不满。 孙世平死死地盯着这些人，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这些人说的有道理，当时后台人来人往，而且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确实很难确定是谁发的。 可他现在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把气撒在这些人身上。 “我不管是谁发的，你们最好祈祷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否则一旦查出来，我让你们在娱乐圈彻底混不下去！”孙世平恼羞成怒的吼道。 众人听后，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封杀就封杀，谁怕谁？ 这里的人，不是幕后的工作人员，就是各个舞蹈团的舞者，没一个是明星，她们本来就不是娱乐圈的人，在不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又能怎么着？ 方艺如看到孙世平愤怒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走到对方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孙副会长，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孙世平浑身一震，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冰水，瞬间冷静了大半。 对呀！ 事情刚发生没多久，网上的新闻也出现没多久，而且现在是晚上，上网的人不多，如果现在就能将新闻从网上撤下，影响范围还是能够控制住的。 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光顾着发火了。 “方总监说的是。”孙世平连忙点头，语气急促的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就联系平台，让他们把新闻和热搜全都撤下来。” 说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翻出几个相熟的平台负责人的号码。 方艺如这么说，主要是不想影响彩排，现在看到孙世平不再揪着演出人员不放，立刻冲着大家挥手，示意众人回去彩排。 很快，休息室内就剩下孙世平和跟班两个人。 “喂，是刘总吗？我是音乐协会的孙世平啊，你看能不能帮个忙，把网上关于田博洋的新闻撤一下，都是些不实传言，影响不太好。” “孙副会长，既然是不实言传，你就让田博洋出面澄清一下，要不然这新闻现在热度这么高，我们强行撤稿，肯定会引起网友的不满，这对我们平台可不是一件好事。”被叫刘总的人为难的说道。 孙世平眉头一皱，咬咬牙说道：“钱不是问题，你说个数，多少都行。” “这不是钱的事，孙副会长你就别为难我了，有这工夫，让田博洋录一段视频发微博上，胜过千言万语。”刘总说道。 孙世平心想：要是老田能录视频，我特么还用费劲给你打电话？ “田博洋他.他突发脑溢血，正在医院，不方便录视频。”孙世平含糊地解释道，“你就通融一下，帮个忙，以后有什么资源，我们音乐协会肯定优先考虑你们平台。” “孙副会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如果田博洋他不方便录视频，晒个医院的诊断书也行，我们平台也好帮你说话不是？”刘总说道。 孙世平一听，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什么人呀！ 他握着手机，又拨通了第二个号码，结果得到的答复和刘总一样，都是没有充分的理由，没办法撤。 “一群废物！平时求着我们合作，现在有事了一个个全当起了缩头乌龟。”孙世平气得在休息室里面来回踱步，突然冲着墙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一旁的跟班吓了一跳，想要劝解，却又不敢，最后只能低着头，来个沉默是金。 “小王！”孙世平突然冲着跟班说道：“你去查，看看是谁第一个发的田博洋老师的新闻，查出来之后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删稿。” 既然平台不帮忙，那就只能从源头出发了。 “是。”跟班立刻走出休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孙世平来说都是煎熬。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休息室的房门才从外面推开，之前离开的人走了进来。 “孙副会长，人查到了，是一个叫‘娱乐小白’的博主最先发的微博，我和她联系上了，无论说什么她都不删稿，五百万也不行。” “什么？”孙世平深深地皱起眉头，五百万的撤稿费超出了他的预期，但是连五百万都不要，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铃铃铃！”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孙世平看了眼屏幕，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是郑会长。 老田老年痴呆的事不仅被人捅到网上，还上了热搜，郑会长现在肯定非常生气。 “你出去一下，再联系联系那位博主，条件任她开。”孙世平吩咐道。 其实主要目的是想把跟班支走，避免郑会长骂他的时候，被对方听见，以后他这个副会长的面子还往哪搁？ “是。” 跟班快速离开房间，生怕被孙副会长踢一脚。 孙世平关好房门，这才接通电话。 “喂，郑会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话筒里就传来郑会长的吼声。 “你是怎么做的事？不是让你把这件事压下来吗？为什么会上热搜？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郑会长，我联系了几个媒体平台，他们都不同意删新闻，我还联系上了最先将这件事曝光的博主，多少钱她都不同意撤回，我，我是真没办法了。”孙世平无力的说道。 该用的办法全都用了，他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废物！”手机那头骂了一句，接下来就陷入沉默，就在孙世平以为郑会长被气晕过去的时候，话筒里再次传来声音，“老田情况怎么样？” “陪着老田的人刚才发来消息，老田好像更严重了。”孙世平说道。 “短时间有没有治好的可能？”郑锦鹏关心的问道。 “郑会长，老年痴呆这种病，怎么可能治好？”孙世平苦笑着说道。 如果短时间内能治好，他也不用这么着急了。 “这样吧，你去找老田的儿子，让他用老田的微博账号发文，就说他爸是被张文污蔑气的，导致突发脑溢血影响了认知功能，跟发誓没有任何关系。”郑锦鹏说道。 “啊？” 孙世平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 对呀，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把责任推到那个姓张的身上不就行了吗？既能转移公众视线，又能保住金曲奖的声誉，还能给那个姓张的一点颜色看看，简直是一举三得。 高，实在是高。 要不人家怎么是会长，而他只能是副会长呢？这就是差距。 “会长英明，我这就去找老田的儿子。”孙世平连忙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记住，微博内容要伤心，要恳切，把矛头指向张文，说张文是因为没得奖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去气田博洋。”郑锦鹏嘱咐道。 “明白，我一定办妥。”孙世平连连点头，在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翻找出田博洋儿子田宇的号码。 田宇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平时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如果不是老田兜底，早就进局子了。 孙世平拨通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喂，谁呀？”田宇的声音很大，背景听起来乱糟糟的。 “是我，孙世平，你孙叔，你父亲的事你知道了吗？”孙世平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啊，不就是老年痴呆吗？没什么大不了了。”田宇满不在乎的说道：“人都有这么一天，很正常。” 孙世平被对方的态度气个半死，心想：你爸都住院了，你还在外面蹦迪，你真是你爸的好大儿啊！ 不过想归想，他没这么说，而是耐着性子说道：“小田，现在网上都在说你父亲是因为发誓应验才得的病，还牵扯出金曲奖的黑幕，这对他的名声和我们音乐协会的声誉影响很大。” “然后呢？”田宇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孙世平差点被噎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指条路，既能保住你父亲的名声，又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补偿，你干不干？” “干！”田宇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什么路？多少钱？” “你用你父亲的微博账号发一条声明，就说他是被张文污蔑气出的突发性脑溢血，从而影响到了认知功能，跟发誓没有任何关系，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张文的身上，事成之后，音乐协会给你五十万作为补偿。” 田宇没有立刻回答，显然是在考虑。 孙世平心里一阵紧张，生怕对方不同意。 过了一会儿，田宇才说道：“五十万太少，怎么也得一百万，否则免谈。” 孙世平气的直咬牙，但想到事情的紧迫性，最终还是答应下来，“行，一百万就一百万，你现在就发声明，还有，你得赶紧来深城，拍一张和你爸的合影发到网上博取同情。” 跟五百万相比，一百万没多少，这也算是花小钱办大事。 “没问题。”田宇笑了起来，“不过我不会写什么声明，你们音乐协会人才多，替我写一份没问题吧？” “好，你等着。” 孙世平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相信，只要这条声明一发，一定能扭转舆论风向，把所有的麻烦都推到那个姓张的身上。 到时候就等着接受大众的审判吧！ …… (本章完) 第445章 乱套了 深夜。 处在舆论漩涡中的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的微博突然更新了一条内容，是一份声明。 声明里，田博洋的儿子田宇详细的描述了父亲是如何被张文“恶意污蔑”的，字里行间都是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以及对张文“卑鄙行径”的愤怒。 “张文因未获得金曲奖而怀恨在心，在某晚会彩排后台故意用言语刺激，才导致我父亲突发脑溢血，影响了认知障碍。” 在声明的最后，田宇还附上一句话：“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紧接着，田博洋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条内容，上面是一张田博洋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照片，并配文：“爸，你一定要好起来。” 声明和照片一发，瞬间就有了效果。 网友们看到田宇声情并茂的声明，和那张田博洋孤单的背影，舆论顿时发生了反转。 “原来田老师被气出了脑溢血，张文实在太过分了，果然没得奖是有原由的。” “确实，被气出脑溢血影响认知功能，比发誓应验变成老年痴呆要靠谱的多。” “虽然田老师之前发誓挺让人在意的，但张文这种行为也太不地道了吧？” “说不定张文就是故意的，想要毁掉田老师和金曲奖。” 一时间，“张文恶意气病田博洋”“金曲奖无黑幕”等话题开始在网上发酵，不少人开始调转枪口，指责张文心胸狭隘、手段卑劣。 孙世平看着网上的舆论变化，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心想：还是郑会长的办法妙！ 他找到会长的号码，立刻给对方拨了过去，在电话接通之后，兴奋的汇报道：“会长，你真是太高明了，网上的风向已经变了，大家都开始骂张文了。” 郑锦鹏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随后说道：“这只是暂时的，不能掉以轻心，那个姓张的不简单，你要时刻提防网上的舆论变化。” “是，会长。”孙世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觉得那个姓张的能翻盘。 老田被送进医院是事实，除了“突发脑溢血”，其他也都是真的，除非那个姓张的能证明老田没突发脑溢血。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又打出一个电话，“喂，小梁，你去跟值班医生沟通一下，让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田博洋的病情，还有，你给我守住田博洋，任何陌生人都不得进入田博洋的病房，听见了吗？” “听见了。”跟班立即说道。 孙世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也终于挪了地。 体育场内。 张文拿着手机，正看着田博洋儿子发布的声明和网友们的评论。 当看到那些指责他恶意气病田博洋的言论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直接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叮！”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是江心发来的消息。 “老板，音乐协会这招太阴险了，竟然把脏水全都泼在了你的身上。”张文看完后轻笑一声，然后回复到：“别急，好戏才刚开始，他们想用一份声明和一张照片就想扭转局面，未免太天真了。” 江心立刻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老板，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张文简简单单回复三个字：“等着吧。” 他在退出聊天界面之后，点开自己的微博。 作为今年横空出世最受瞩目的音乐人，他的粉丝数虽然跟明星没法比，但也有两百多万，甚至还有一批对他音乐风格高度认同的忠实拥趸。 此时，评论区已经乱了套，前段日子还在为他没有获奖而纷纷不平的粉丝，现在又开始为他辩解。 “张老师，别理这些黑子，我们相信你。” “一定是金曲奖评审团心虚，所以才倒打一耙。” “张老师，快掏证据，打他们的脸。” “……” 张文看着这些评论，中心暖暖的，随后在输入框中敲下一段文字。 他没有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去指责别人，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关于田博洋先生的病情，我深表遗憾，但将其归结为‘恶意刺激’，未免过于牵强，如果真是突发脑溢血导致的认知障碍，可否请家属晒出医院出具的正式诊断书？毕竟比起情绪化的声明，公众更愿意相信医学证据。” 写完这一段，他直接点击发送。 微博内容一出，就如同在热油里泼了一瓢冷水，再次引爆舆论。 “我擦，张文直接硬钢了。” “张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勇，要诊断书没毛病。” “对呀，把诊断书筛出来给大家看看。” “张老师这是想抵赖吗？田老师，赶紧晒出诊断书锤死他。” 不管是支持张文的，还是指责张文的，此刻达成了统一，那就是让田博洋晒出诊断书。 有了诊断书，才能证明之前的声明是真实的，而是不是在故意隐瞒事实，将黑锅甩在别人的身上。 网上的呼声越来越高，将这场舆论战推向了新的高潮。 休息室。 孙世平拿着手机刷着微博，看到网友清一色要求晒诊断书的评论，他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诊断书倒是有，可是并没有突发脑溢血这一项。 没了突发性脑溢血，就无法证明老田的老年痴呆是被张文气的，更没法解释之前的声明。 这可怎么办？ 他想了想，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询问郑会长。很快，电话接通。 “会长，网上的评论你都看了吗？现在网友都让我们晒诊断书，这可怎么办？”孙世平声音焦急的问道。 如果不能快速做出回应，那么田宇发的那篇声明就白费了。 “慌什么！就说诊断书涉及病人私隐，不方便公开。”郑锦鹏说道。 “如果没人信呢？” “发誓应验都有人信，这怎么会没人信？如果还有人不相信，你就让田宇那小子发誓，让大家看看他会不会得老年痴呆！” “……” 孙世平想了想，觉得郑会长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利用登录田博洋的微博账号，以田宇的口吻发声： “各位网友，感谢大家对我父亲的关心，关于诊断书，涉及父亲的私隐，实在不方便公开，望大家理解。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父亲确实是被张文气到认知功能出现问题，若有半句假话，我愿像父亲那样发誓，患上老年痴呆！” 发出这条微博之后，孙世平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网友的反应。 没过多久，评论区就炸了。 “我的天呐，连发誓都用上了，估计田宇说的是真的。” “田老师的儿子这是想以自身为例子，揭穿张文发誓应验的说法吗？勇气可嘉。” “我觉得还是晒诊断书最可靠，有证据拿出来才是硬道理。” “发誓应验的说法确实太离谱了，还是被气出脑溢血听起来比较靠谱，如果田老师的儿子也老年痴呆，我就相信田老师老年痴呆是发誓的原因。” “……” 网友们的评论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被发誓震慑到了，开始动摇，另一部分人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依旧在呼吁晒出诊断书。 孙世平看了一会儿，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人站在他们这边就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在休息室里面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或许等田宇来到深城之后，让对方再多发几条微博，多说说田博洋平时的好，打打感情牌，说不定能争取到更多人的同情。 凌晨4点，田宇终于抵达深城。 孙世平亲自到机场迎接，带着对方前往医院。 田宇一上车就瘫在后座，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对着身旁的孙世平发泄不满：“孙叔，你怎么能在我爸的微博上替我发誓呢？你这不是咒我吗？” 孙世平撇了这个吴学武术的小子一眼，然后说道：“当时情况紧急，你又在飞机上，联系不上，我也只能这么做，要不然你爸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再说，就是个发誓而已，别告诉我你没发过。” “我发过，但那是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违背誓言的后果，可是这一次，我到现在都没看到诊断书，也不知道老爸老年痴呆究竟是不是张文气的，一旦不是呢？那我岂不是要变成老年痴呆？”田宇没好气的说道，并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父亲的朋友、上级就恭敬对待。 孙世平眉头一挑，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田宇嘿嘿一笑，“我冒着老年痴呆的风险来帮孙叔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加点钱来填补我受伤的心灵啊？” 孙世平脸色一沉，就知道这小子没憋好屁，“一百万还不够？你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孙叔，一百万是我帮你发微博的钱，咱们现在说的是你以我的名义发誓的事，”田宇振振有词的说道。 孙世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要多少？” “孙叔，以咱们的关系，十万块不多吧？”田宇笑嘻嘻的说道。 孙世平板着脸，十万块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轻易答应对方，一旦给对方一种要钱很容易的错觉，这种事以后肯定还会发生。 “田宇，我和你爸可是老朋友了，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孙世平说道：“最多两万。” “两万？还不够我去一趟酒吧的。”田宇撇撇嘴说道，“八万，不能再少了。” “四万。” “七万。” “五万，你爱要不要。”孙世平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要，傻子也不要。”田宇立刻说道，生怕孙世平反悔，“那孙叔，钱什么时候给我？” “你还怕我跟你赖账？等这事了结了，我一起给你。”孙世平敷衍道，随即岔开话题，“等一下到了医院，你好好表现，多和你爸说话，我会拍一些照片，到时候发出去，也好让网友们相信你是真心关心你爸。” 田宇无所谓地耸耸肩，“知道了，不就是演戏吗？我拿手。” 汽车很快到达医院，孙世平带着田宇直奔田博洋的病房。 推开门，只见田博洋依旧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向窗外，嘴里时不时地嘟囔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爸。”田宇走上前叫了一声。 田博洋缓缓转过头，看了田宇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又慢慢转了回去，继续望向窗外。 田宇微微一怔，没想到父亲会是这幅样子，难道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识了？ 他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孙世平，情况好像比对方在路上说的严重多了。 孙世平没有说话，而是冲着对方使了个眼色，示意再试试。 田宇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一边提高声音喊“爸”，一边伸手去握老爸的手。 可田博洋却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缩回手，嘴里喊道：“别碰我，奖是张文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田宇的手僵在半空中，嘴角一抽一抽的，回头看向孙世平说道：“孙叔，我爸都不认识我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孙世平恨不得给对方两个大逼兜，心想：你爸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走？有没有点良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田博洋说道：“老田，他是小宇呀，你儿子，他来看你了。” 田博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反复念叨着“奖杯是张文的。”“我错了。”之类的话。 田宇竖着耳朵，感觉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难道金曲奖真有问题？网上那些新闻都是真的？ 不知道能不能再要一点封口费。孙世平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着急，这样的状态，怎么拍照发到网上？ 他拉了拉田宇的胳臂，低声说道：“你再跟你爸说说话，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孙叔，我爸不会打我吧？”田宇担心的问道。 “不会，你爸不打人。”孙世平说道，随后走出病房。 田宇点点头，看着父亲呆滞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平时跟父亲的关系很紧张，但看到父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触动。 其实他还是希望父亲能够好起来的，要不然以后惹事，谁帮他平事？谁给他兜底？ 孙世平很快带着医生走进来，医生给田博洋做了简单的检查，随后对孙世平和田宇说道：“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认知功能障碍有加重的趋势，你们尽量不要刺激他，让他保持安静。” 孙世平点点头，送走医生后，对田宇说道：“你去床边，我拍几张你照顾他的照片，动作轻点。” 田宇来到床边，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孙世平则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行了，先这样吧，你在这里陪着你爸，我回去处理网上的事。”孙世平收起手机说道，随后就走出了病房，对站在外面的人说道：“注意一点，别让陌生人进去，有什么事立刻打我电话。” “是。”跟班认真的应道。 孙世平走出医院，回到车里，将刚才拍下来的照片发到网上，配文：爸，好好休息，有我陪你。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光斑。 张文从睡梦中醒来，翻了个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点开微博，推送的第一条就是田博洋账号更新的内容。 那是几张照片，年轻人坐在床边，眉头紧蹙，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看配文内容，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田博洋的儿子。 张文不由嗤笑一声，是想打感情牌吗？ 这种小把戏，也亏这些人能想得出来。 看着看着，张文的目光落在田博洋身后的被单上面，中间印着一行字：深城中心医院。 他想起昨晚田宇在微博上发的毒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对方这么想体验老年痴呆的滋味，那他不介意帮一把，让这个发誓彻底应验。 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 (本章完) 第446章 又呆一个 张文戴着帽子和口罩来到深城中心医院。 大厅里人不多，只有一些早起的患者和护士在走动。 张文径直走向护士台，装出一副焦急的语气问道：“你好，请问昨晚有没有一位叫做田博洋的患者入院？是认知方面出现了问题，怀疑是阿尔茨海默症。” “你是……”护士面露疑惑。 “哦，我和他是一个单位的，听说他昨晚出了事，刻意来看看他。”张文解释道。 护士没有再问，低头在电脑上查了几秒，然后说道：“人在住院部12楼的vip病房，房号是1208，不过家属嘱咐过，除非直系亲属，否则其他人暂时不能探视。” “没关系，我和他儿子比较熟。”张文含糊的说道，随后就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抵达12楼。 张文刚一迈出电梯门，就瞥见有一个病房外站着两个人。 他记得这两个人，正是昨晚跟在孙世平和田博洋身后的跟班。 看来是专门守在这里，避免被记者打扰的。 他脚步没停，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经过病房的时候看了一下病房号，确实是1208。 进入卫生间。 他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观察着1208房间，就像狙击手一样，静静等待着一个机会。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病房门突然开了，田宇揉着太阳穴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满是不耐烦。 “里面闷死了，我去楼下抽根烟，你们在这里盯着。”田宇向孙叔的跟班说道。 “田宇，孙副会长说，让你别乱走。”其中一个跟班说道。 “少废话！我爸那样又跑不了，我抽根烟就回来。”田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张文心道机会来了，他在田博洋的微博里面见过这个人的照片，确实是田博洋的儿子，而且技能面板上也显示这人的名字叫田宇。 他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快速走了进去。 由于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田博洋的儿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摆弄起手机。 张文站在目标的身后，不动声色的从文曲塔内召唤出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手指虚空一弹，衍生物就落在对方的头顶，看起来就像有一个巨大的蝙蝠蹲在脑袋上似得。 电梯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一楼。 此刻，田宇头顶上的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也渐渐变成了白色。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楼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四周，眼中充满了疑惑。“我….我要干什么来着？” 田宇伸手挠了挠头，眼里尽是茫然，他盯着医院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脚步在原地打转。 之前满脑子都是出去透透气，抽根烟缓解一下内心的压抑和烦躁，然而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空白。 站在不远处的张文默默的看着，手机也已经开启了摄像功能，主角正是田宇。 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已经开始生效，糊涂大魔王正在控制对方的大脑，连出去抽烟都忘的一干二净。 这哪里是糊涂大魔王？分明是戒烟小能手。 田宇漫无目的地在大厅内转了一圈，最后走到导诊台，看向护士问道：“美女，你看见我爸了吗？” 护士被问的一愣，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却眼神涣散的男人，疑惑地问道：“先生，你父亲是谁？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 “我爸……我爸叫田博洋！”田宇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出父亲的名字，可是下一秒又开始挠头，“我爸怎么来医院了？老头身体不是很好吗？” “田博洋？”护士微微一怔，立刻想起昨晚入院的那位认知障碍患者，再看看田宇这副模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你是田先生的儿子？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田宇说道：“我……我怎么会在医院？” 这话一出口，护士顿时脸色一变。 眼前的年轻人，不仅忘了来医院的目的，连父亲住院的原因都记不清了，这个状态和昨晚被搀扶入院的田博洋，简直一模一样。 “你昨晚不是来这里陪你爸的吗？”护士小心翼翼的说道，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 “昨晚？”田宇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可是脑袋里面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昨晚我好像在酒吧……对，就是在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酒，怎么会来医院？你是不是搞错了？” 护士被问的哑口无言，心想：难道这人喝多了，还没醒酒？身上没酒味啊。 等等！ 她突然想起昨晚追的网上八卦，然后迅速拿起手机登录微博，找到田博洋微博昨晚出现的那条消息。 “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父亲确实是被张文气到认知功能出现问题，若有半句假话，我愿像父亲那样发誓，患上老年痴呆！” 护士看完这条微博内容，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这人是田博洋的儿子，也就是说，微博上发誓的，就是这个人。 我擦！ 她觉得自己吃到了一个大瓜。 田博洋就是因为发誓患上老年痴呆的，难道当儿子的要步父亲的后尘，也要因发誓患上老年痴呆？ 护士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前在网上吃瓜的时候，她还嘲笑部分网友无知，竟然真会相信老年痴呆是由发誓应验引起的，简直离了个大谱，纯纯无脑行为。可是现在，她有点相信这个说法了。 老年痴呆不是传染病，不会这么快就从一个人传染到另一个人身上。 就算是遗传，眼前的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不至于这么年轻就发病。 护士突然想到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想来这父子俩坏事做的太多，这次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降下惩罚。 嗯，一定是这样的。 看来誓不能乱发，一旦应验了呢？ 由于问题太棘手，她不敢擅自做主，想了一下，拨通vip区的护士站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这里是vip区，请问有什么事？” “1208患者的儿子找不到回病房的路了，麻烦你通知一下1208病房里的其他陪护家属，来一个人到一楼护士站来领人。”护士一边说，一边看向田宇，生怕对方跑掉。 “什么？” vip区的护士直接懵逼了。 1208患者的儿子不是二十多岁吗？怎么会找不到回病房的路？ 一楼的护士听出了同事的惊讶，于是用手捂着电话，小声的说道：“我怀疑1208患者的儿子也患上了认知障碍，跟他父亲的症状差不多，现在连自己来医院的目的，父亲怎么会在医院都不记得了。” 电话那头的vip区护士沉默了几秒，显然是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病房外的陪护人员。” 挂了电话，vip区的护士立刻走向1208病房，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陪护人员，急声说道：“你们来一个人去一楼护士站，患者儿子好像也出现了认识障碍，找不到回病房的路了。” “什么？”两个跟班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田宇跟田老师一样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护士催促道。 两人不敢耽搁，但又不敢离开病房，最后商量了一下，一人留下，一人去楼下。 而一楼护士站这边，田宇还在对着护士追问：“我爸到底怎么了？我爸现在在哪？我爸……” 护士被问得手足无措，只能反复解释：“你爸在12楼的vip病房，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先冷静点，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 就在这时，一个跟班气喘吁吁地从电梯口跑过来，满脸焦急的问道：“田宇，你怎么了？你可别跟我们开玩笑啊。” 田宇转头看去，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想骗我去割腰子？” 此话一出，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跟班听见后嘴角一抽，就算不是医生，也意识到对方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拉住对方的胳臂说道：“田宇，我是音乐协会的范成啊，刚才你不是说出来抽烟吗？烟抽完了吗？快跟我回去，一会儿孙副会长就来了。” “孙副会长？孙世平？”田宇盯着面前这人看了几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哦，我记起来了，他还欠我一百零五万呢，快让他还钱。” 范成身体一僵，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没事提什么孙副会长呀，现在好了，被田宇当众说出来，一旦传到孙副会长的耳朵里，他也会跟着受牵连。 早知道深城之行这么凶险，他说什么也不会跟过来。 本以为能拉近与孙副会长和田顾问的关系，从音乐协会里面捞点好处，现在好了，好处没捞到，还惹了一身骚。 “田宇，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回病房陪你爸去。”范成一边说，一边拽着对方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陪我爸？我爸怎么可能在医院，你就不要骗我了。”田宇大声的说道。 “骗没骗你，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范成是连拉带推，终于把人弄进电梯，累的已经满身是汗。 “叮！” 电梯到达12楼。 范成拽着嘴里面嚷嚷着“还钱”的田宇走出电梯，快步领进1208病房。 在进门的瞬间，田宇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老人，还真是他的父亲。 此时的田博洋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嘴里面反复念叨着“奖杯是张文的，奖杯是张文的。” “爸？你怎么在这里？”田宇大声问道。 田博洋缓缓转过头，看了田宇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过了一会儿又慢慢转回去，继续自言自语。 “爸，孙世平欠我一百万，你快去帮我要回来。”田宇继续说道。 “……” 这一次田博洋没有任何反应。 范成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对父子的样子，不禁有些瘆得慌，心想：难道老年痴呆还能传染？ 为了避免被传染，他悄悄退出门外，顺便带上房门，确保病房里的声音不会传出来，随后快速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出孙世平的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六声才被接起，话筒里传来孙世平疲倦而又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副会长，出事了。”范成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慌乱，“田宇他……他好像也出问题了，刚才说要出去抽烟，结果不仅找不到回病房的路，还忘记他父亲在这里住院的事。” “什么？”孙世平直接从酒店的床上坐起来，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此刻却彻底清醒过来，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你再说一遍，田宇怎么了？找不到路？还忘了他爸住院？” “是的副会长。”范成苦着脸说道，“他现在只记得你欠他一百零五万，除了这件事，其他好像全都不记得了，护士说他这症状跟田老师的认知障碍差不多。”“差……差不多？”孙世平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田患上老年痴呆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连小田也患上了老年痴呆，还特么让不让人活了？ 再说，小田也没发誓呀，为什么会患上认知障碍？ 不对！ 孙世平突然心头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想起昨天晚上情急之下，用田博洋的账号替田宇发的那条誓……若有半句假话，我愿像父亲那样发誓，患上老年痴呆！ 虽然小田没发过誓，但他替小田发过誓。 难不成别人帮着发誓也能应验？ 之前他还觉得老田老年痴呆和所谓的发誓应验完全是巧合，可是现在…… 他彻底拿不准了。 “我马上过去。”孙世平说完这句话，一把挂了电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来不及整理衣服就匆匆离开房间。 由于正是早高峰时段，汽车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抵达医院。 孙世平冲进医院，在推开1208病房门的那一刻，脚步立刻停下来，身体也僵在原地。 病房里，田博洋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嘴里还是那句话“奖杯是张文的”，田宇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嘴里念叨着“孙世平欠我一百零五万，孙世平欠我一百零五万。” “田宇，你特么是不是装的？”孙世平走过去，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尼玛哪里是老年痴呆？分明是在学老田，向他讨债。 田宇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抓住孙世平的衣领，大声的喊道：“孙世平，你还我钱，还我一百零五万” 孙世平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八，而田宇是一米七八，现在被田宇用力这么一摇，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只在今早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气势全都没了。 一旁的两个跟班看到后，立刻冲上前，一个从后面抱住田宇，一个去抓田宇的手。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将田宇和副会长分开。 “叫医生，快去叫医生给他检查！”孙世平瞪着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看着田宇，“如果检查出来你是装的，别说一百零五万，你特么连一毛钱都别想得到！” …… (本章完) 第447章 弃子 没过多久，范成带着医生和护士回到病房。 医生先观察了一下田宇的状态，又向范成询问刚才发生的事，在听完之后，拿出手电筒照了照田宇的瞳孔，又让田宇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抬手、指鼻子、复述简单的句子…… 田宇要么反应迟缓，要么完全不配合，只有在提到“一百零五万”的时候，眼神才会有短暂的聚焦。 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除了一开始的疑惑之外，此刻又多了一丝谨慎，转身对孙世平说道：“孙先生，患者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做个脑部Ct和认知功能评估，才能确定具体状况。” “还确定什么？他就是装的！”孙世平忍不住冲着医生吼道，随后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转头看向坐立不安、眼神偏执的田宇说道：“行了小宇，我现在就拿钱给你，你就别再演了，行不行？” 田宇听到后，立刻冲了过去，双手再次抓住孙世平的衣领，大声的说道：“快把钱给我，快把一百零五万给我！” 孙世平被勒的喘不过气，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幸好范成和另一位跟班及时出手，制止住了田宇的行为，要不然非被勒死在这里不可。 “咳咳咳！” 孙世平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憋的通红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看向一旁的医生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就是装的！” 医生并没有因为被质疑就生气，而是面色平静的说道：“那你把钱给他试试。” 孙世平闻言，严重怀疑这个医生被田宇买通了，但是为了揭穿田宇，他豁出去了。 不就是一百零五万吗？他给就是了，到时候看这个医生怎么说。 “小宇，把卡号给我，我现在就给你转账。”孙世平说道。 “什么转账？我要的是钱，你还我钱！”田宇说着又朝孙世平冲去。 不过这一次范成早有准备，半路挡住田宇，伸手紧紧抱住对方。 孙世平被田宇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不解。 他刚才明明说了会转账，对方为什么还会发疯？演戏演上瘾了吗？ 医生看出了孙世平的疑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除非把一百零五万放到他的面前，了却他的执念，这样他兴许会安静下来，否则他恐怕会一直这样下去。” 孙世平一脸蒙圈的站在原地，转账一百零五万没问题，但是现在就拿出一百零五万现金，让他上哪弄去？ 哪怕去银行也取不了这么多。 就算凑齐了拿过来，看着一个人抱着一百零五万发呆，想想就有些瘆得慌。 “医生，那还是给他检查一下吧。”孙世平说道。 医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让护士把轮椅推进来，准备带田宇去检查。而田宇看到轮椅后，立刻露出抵触的表情，一边推护士一边说道：“你们要带我去哪？我哪也不去，我就要留在这里，等孙世平还我钱。” “……”孙世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医生走向田宇，出言安抚道：“别害怕，我们是带你去取钱的。” “取钱？真的？”田宇眼睛一亮，拒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嗯，真的。”医生点点头。 田宇不再挣扎，立刻乖乖的坐上轮椅，开心的说道：“走吧，去取钱，孙世平欠我的钱，必须还。” 医生和护士终于顺利的推着田宇离开病房，孙世平则担心田宇和医生合谋，所以也跟了过去。 他就不信看不出破绽！ 田宇很快被推入Ct室。 孙世平站在走廊里，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边怀疑医生会不会趁着他不在的情况下搞小动作，一边想着如果田宇真病了怎么办。 前者倒是没什么，拿钱就能解决，可如果是后者，这要是被网友知道，再跟发誓应验捆绑在一起，别说洗白金曲奖了，他自己都得跟着遭殃。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过了几分钟，护士将田宇从Ct室里面推出来，然后开始下一项检查。 孙世平一直跟着，希望能够找到田宇表演上的漏洞，可这小子演技太好，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他甚至怀疑这小子学的不是音乐，而是表演。 又过了一个小时，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找到孙世平，脸上表情凝重。 “怎么样医生，他是不是装的？”孙世平期待的问道。 医生将报告递给孙世平，摇摇头说道：“不是装的，脑部Ct显示，患者的海马体有轻微萎缩，认知功能得分也远低于正常水平，和他父亲田博洋的检查结果高度相似，都是认知障碍，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状。” “你说什么？”孙世平一把抓过报告，不敢置信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田得这个病我能理解，可田宇他才二十来岁，怎么会得老年痴呆？错了，绝对是仪器有问题。” 虽然他看不懂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但“认知障碍”这几个字，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孙先生，我理解你的震惊。” 医生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道：“二十来岁确诊认知障碍确实非常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全球范围内都有早发型认知障碍的病例，病因比较复杂，可能与家族遗传、基因突变有关，也可能是长期不良生活习惯或精神长期处于高压状态诱发的。” 说到这里，医生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继续说道：“他的情况，初步判断与家族遗传、基因突变，和长期熬夜酗酒导致的神经损伤有关。” “家族遗传？基因突变？神经损伤？”孙世平喃喃自语，手里的报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小子是把buff叠满了吗？ 之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田宇是装的，“发誓应验”更是无稽之谈，可现在医生的诊断报告摆在面前，连病因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毫无疑问，田宇是真的患上了和他父亲一样的病。 那他替田宇发的誓呢？ 难道真的又是巧合？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倒霉事发生在田家父子的身上呢？ “医……医生，他这么年轻，还有救吗？”孙世平声音颤抖的问道，带着一丝最后的侥幸，还有一丝愧疚。 医生摇了摇头，“之前不是说过吗？认知障碍目前还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通过药物和康复训练延缓病情发展，像他这个年龄，如果积极治疗，或许能让病情稳定一段时间，但是想要恢复正常，可能性很小。” “没有办法……” 孙世平呆在原地，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怎么办？ 要是传出去……对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医生！”孙世平一脸严肃的说道：“请你一定不要把田宇的病情告诉其他人。” 医生正要说话，就听见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范成手里攥着手机，脸色惨白地冲过来，差点儿撞到走廊的椅子上，嘴里面焦急的大喊：“副会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孙世平皱着眉头，一脸烦躁。 范成喘着粗气，把手机递到孙世平的面前，“副会长，你快看，田宇在医院一楼大厅的视频被传到网上了，都已经登上热搜了。” 孙世平心里猛地一沉，接过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 “田宇在深城中心医院迷路，疑似出现认知障碍症状。” 话题后面有一个刺眼的红色“热”字，显示这条新闻现在有很多人在关注，非常有热度。 他颤抖着手点开视频，画面中，田宇对着护士追问“我怎么会在医院”“我爸在哪”，脸上写满了茫然。 特别是田宇眼神涣散、脚步踉跄的细节，更是被拍的非常清晰。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孙世平崩溃的是，视频下方的评论已经有几千条。 “我的天啊，真的是誓言应验了，田宇发完誓就变成老年痴呆，这也太玄了吧！” “二十几岁就患上认知障碍？这不是报应是什么？”“这次总不会是张文气出的脑溢血引起的认知障碍吧？” “父子俩先后老年痴呆，看来金曲奖真的有问题。” “……” 这一刻，所有人都认为金曲奖有黑幕，更加怀疑田博洋作为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的公正性。 孙世平看着这些评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踉跄的就要往前倒。 范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关心的问道：“副会长，你没事吧？” 孙世平缓了半分钟，这才逐渐站稳，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现在网友和记者一定都知道田宇在这里了，你赶紧把田宇带回田博洋的病房，除了医生护士，不许任何人进入。” “是。” 范成转身朝着田宇的方向走去，推着轮椅就进入电梯，隐约间还能听到田宇的声音。 “钱呢，孙世平欠我的钱呢？你要带我去哪？” “……” 孙世平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堵上，可是一想到昨晚替对方发誓，就又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匆忙走出医院，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郑会长的号码。 电话嘟嘟一直响着，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孙世平的心上。 还好，在响了五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老孙，什么事？”话筒里传来郑锦鹏略带慵懒的声音，还夹杂着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会长，出大事了，田宇他……他也患上了认知障碍。”孙世平声音慌张的说道。 “什么？”郑锦鹏的声音突然拔高。 “医生刚出的诊断报告，情况跟老田的一模一样，说是什么家族遗传加基因突变加长期熬夜酗酒导致的，还说没办法根治。”孙世平快速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郑锦鹏低沉的声音，“田宇不是才二十几岁吗？他怎么也会得那种病？是不是仪器有什么问题，谁查都是认知障碍？” “中心医院是深城最大最好的医院之一，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田宇的表现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孙世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更糟的是，他在医院的异常表现被人传到网上了，网友全都在说这是报应，还说金曲奖有黑幕，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越说越急，甚至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砰！” 话筒里面没有传来郑会长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了杯子碎裂的声音。孙世平吓了一跳，身体一颤，手机差点儿掉在地上。 过了片刻，他见到会长还没有动静，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会长？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继续沉默，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而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这才响起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 “胡闹，简直是胡闹！田博洋的事还没压下去，田宇又出了这种事，你是想把协会彻底拖垮吗？” 孙世平被骂地不敢吭声，心里却非常委屈，明明是会长让田宇发声明的，这事能怪他吗？ 想归想，他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谁让对方是会长呢？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郑锦鹏也在思考对策，现在的网络舆论对金曲奖非常不利，如果处理不好，连音乐协会也会受到牵连。 许久，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语气冰冷的说道：“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孙世平愣了一下，没明白会长的意思。 “你听着。”郑锦鹏声音严肃的说道：“联系协会的公关部，让他们立刻拟一份声明，内容就说，音乐协会接到大量网友投诉，高度重视金曲奖评审争议，决定成立专项调查组，彻查本次评审过程，承诺给公众一个透明公正的结果。” 孙世平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会长的意思。 调查需要时间吧？这么大的事，一时半会儿肯定调查不清楚吧？最后调查一两个月不过分吧？ 一两个月以后，谁还记得这件事？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还在调查，反正调没调查，网友又不知道。 总之就是一个字：拖！ “好的会长。”孙世平应了下来，随后又问道：“那田博洋和田宇呢？声明里提不提他们？网友现在也很关心他们。” “提他们干什么？”郑锦鹏的声音冷得像冰，“从现在起，协会要跟他们撇清所有关系。” “撇清关系？”孙世平浑身一震，疑惑的问道：“可老田是评审团团长啊，而且田宇……” “那又怎么了？”郑锦鹏直接打断孙世平的话，语气中满是冷漠，“他们现在都患上了认知障碍，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清了，还能指望他们为协会辩解？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只能成为‘弃子’了。” 孙世平心中一沉，身上冷汗直冒，“会长，你得意思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老田的身上？” “不然呢？”郑锦鹏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不管拖多久，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老田是最合适的人选，反正他们父子俩都成那样了，就算想要反驳也说不出话，更不可能再回协会工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既能平息网友的怒火，又能保住协会的名声，也算是一举两得。” 孙世平拿着手机，深城的天气很缓和，但他却感到浑身发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郑锦鹏会这么狠，为了保住协会，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把田博洋当成弃子推出去。他们三个人已经认识三十多年，交情深着呢。 而且这次郑会长能将老田推出去背锅，那么下一次，会不会也将他推出去背锅呢？ 一定会的。 “我……我知道了。”孙世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么现在就有可能被对方推出去，和老田一起背锅。 “嗯。”郑锦鹏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记住，声明要写得诚恳，要让网友觉得协会是真的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敷衍。” “好，我会的。” “行了，就这样吧，有事在联系。”郑锦鹏说完，没等孙世平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孙世平举着手机，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知道，按照郑锦鹏的计划，老田积攒多年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而他，虽然暂时保住了自己，但也成为了帮凶。 可是他没有选择。 孙世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拨通了公关部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语气变的坚定起来。 这年头儿，不都是你在背后捅我一刀，我在背后捅你一刀吗？哪有什么君子？哪有什么朋友？ “喂，是公关部吗？立刻拟一份声明，内容是……” 他将会长的要求转述了一遍。 郑会长明明可以自己打电话给公关部，却要让他来打，这又何尝不是甩锅的一种行为呢？ 唉！ 孙世平打完电话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在声明发出去之后，事情能够快速平息下来。 要不然脑溢血的就是他了。 …… (本章完) 第448章 缓兵之计？ 中午。 随着“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田宇父子发誓应验”的话题登上热搜，一些好事的记者和网友纷纷涌入深城中心医院，想要一探究竟。 “护士，田博洋在哪个病房？”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来到一楼导诊台，面对护士的时候，脸上堆着假笑。 “我刚换班，不清楚。”护士一边说，一边低头假装整理着桌上的病历本。 其实并非她不知道，只是上头有命令，不准向任何人透露田博洋和田宇父子俩的相关情况。 “护士，别误会，我是田博洋的侄子，他是我二叔。”男人解释道。 护士抬头瞥了眼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见过哪个侄子到医院探望二叔还带着单反的？再说，你二叔住院，你连他住在哪个病房都不知道？” 男人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单反，立刻露出尴尬的表情，强撑着辩解道：“我到这边旅游，刚从新闻里面看到二叔病了，这不就赶紧坐车过来了吗？你应该能体谅我们这些家属的急切心情，对吧？” 护士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指着男人身后说道：“别告诉我，这些人都是田博洋的亲戚。” 男人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三四十人，手机拿着不是单反，就是手机，其中竟然还有几个眼熟的人，好像是同行。 更离谱的是，这些人正在排队认亲。 “我是田博洋的外甥，田博洋是我大舅。”一个穿着夹克的年轻人喊道，同时把手机藏在身后。 “我是田博洋的远房表弟。”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扯着嗓子说道，试图挤出一副亲切的表情。 “我和田宇是老同学，我们以前处过对象。”一个年轻女孩儿举着手机进行直播，语气夸张得像在演情景剧。 “……” 现场瞬间变成了田博洋和田宇的认亲大会。 穿着格子衫的男人直接无语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多不要脸的，这不是剽窃他的创意吗？ “你们赶紧走吧，不要扰乱医院的秩序。”护士严肃的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工作已经很累了，还要应付这些别有用心的记者和网友，这不是给她增加工作量吗？ 男人见到认亲被拆穿，于是改换策略，一脸哀求的说道：“护士，你就让我见见田博洋吧，现在很多人都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我们也是想给公众一个交代。” 身后的人一听，立刻争先恐后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护士，田宇是不是真的认不出人了？” “田博洋和田宇父子俩真的都患上老年痴呆症了吗？” “田博洋还有没有说金曲奖是张文的？” 嘈杂声不断地在大厅内响起，感觉这里不是医院，而是菜市场。“静一静，静一静！”护士忍不住大声说道：“这里是医院，是治病的地方，请你们安静，不要影响到其他患者。” 站在门口的保安也走了过来，维持现场秩序。 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记者大声的说道：“我们只是想确认田博洋和田宇的身体状况，他们的情况和金曲奖黑幕直接挂钩，公众有知情权。” “别问啦！”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田家父子在vip区的1208病房。” 这话就像一颗炸雷，瞬间让大厅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听，顿时不再询问，也不管真假，纷纷向电梯的方向冲去，就如同百米赛跑一样，速度快的就连博尔特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护士看见后急了，冲着这群人大声的喊道：“唉，你们不能去！” “他们是来探病的，为什么不能去？你这是阻止大家对田博洋田宇父子的关心。”张文义正词严的说道。 刚才那一声，也是他喊的。 助人为乐嘛，一直都是他的人生信条。 “田博洋的家属禁止外人来探视。”护士急着说道。 “你们中心医院什么时候变成田博洋家的私人医院了？怎么田博洋的家属说禁止，你们就禁止？再说，刚才那些人是外人吗？他们都是田博洋的亲戚，你怎么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张文反问道。 护士被问的一愣一愣的，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你是谁呀？” “我？”张文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的说道“请叫我正义之士。” “啊？”护士彻底懵了。 而张文就在护士疑惑的眼神当中，大步走向电梯。 12楼。 此刻的vip区病房的走廊里已经人满为患，乱成了一锅粥。 范成和另外一位同事站在1208病房门口，双手张开，死死地挡在门前。 三四十个记者加网友挤在走廊里，有举单反的，有举手机的，对着病房门拍照，嘴上也没有闲着，七嘴八舌的发问。 “田博洋在里面吗？” “让我们进去采访！” “田宇呢，出来说句话。” “……” 范成咬着牙，拦住突然出现的记者，大声的说道：“别挤，都别挤，田先生父子需要静养，不能接受采访，你们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人听。 有人试图从他的腋下钻过去，有人拉扯着他的衣服，还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对着镜头喊道：“家人们，我现在已经来到1208病房门口，里面就是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还有他的儿子田宇，家人们想不想进去看看？” 范成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汗水早已经浸湿了他身上的衬衫，他很想打电话联系副会长，可是连掏手机的工夫都没有。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孙世平从里面走出来。 他刚从院长办公室胡来，谈好加强vip区的保安措施，结果刚一抬头，就看到走廊里乌央乌央的人群。 不好！ 孙世平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返回电梯，然而还没迈出脚，就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孙世平！” “音乐协会的副会长。” 又是某位正义之士发出的声音。 下一刻，人群像潮水般涌向孙世平。 一时间，录音笔、单反、手机，全都怼在他的脸上，问题也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孙副会长，田博洋和田宇是不是真的患了认知障碍？” “孙副会长，田博洋说金曲奖是张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网上说他们父子是发誓应验，你怎么看？” “音乐协会作为金曲奖的主办方，对网传的金曲奖黑幕有什么想法？” 孙世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转身还想往电梯里面躲，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他被人群围在中间，进退两难，最后只能强装镇定的说道：“关于金曲奖黑幕这件事，我们音乐协会接到了大量投诉，稍后协会将统一进行答复，请大家以官方消息为准，不信谣、不传谣……” 众人一听，并没有立刻离开，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哪有什么没得到就离开的道理？ “孙副会长，官方答复的主要内容都有什么，可不可以提前跟我们透露一下？” “你所说的不信谣、不传谣，指的是什么？” “孙副会长，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是不是想继续掩盖真相？” 追问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孙世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病房里面两个老年痴呆，一个嘴里面念叨着“奖杯是张文的”，另一个喊着“还我一百零五万”，他哪敢让人进去采访？ 孙世平看了看眼前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又瞥了眼紧闭的1208病房，只觉得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逃又逃不掉，答又不能答，怎么办？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装晕！ 只要往地上一倒，周围不就安静了吗？ 这些记者和网友总不能连一个晕倒的人都不放过吧？ 一念至此，孙世平就开始慢慢酝酿情绪。 他先是故意放慢呼吸，让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随后两眼发直，目光逐渐失去焦点。 下一刻，他的双腿一软，身体故意向前倒去。 为什么是向前倒而不是向后倒？ 因为前面全是人，后面没有人，往前倒，倒在这些人的身上，不会疼，往后倒，一旦摔着或者碰着后脑勺，到时候就真的要晕过去了。 “啊！” 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站在最前面的记者下意识地伸出手，正好扶住将要倒下的孙世平。 而孙世平也顺势靠在这位记者的身上，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民成一条直线，就连呼吸都刻意变得微弱，只剩下胸口若有若无的起伏。 “孙副会长晕倒了！” “快叫医生！”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原本咄咄逼人的追问声也变成了慌乱的呼喊声。 有人退后，生怕被碰瓷；有人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可是拨出去之后才意识到这里就是医院；还有人举着手机，将镜头对准孙世平，冲着屏幕喊道：“家人们快看，孙世平被问晕了，你们猜他是不是心虚了？” 孙世平：尼玛！ 由于身处vip病房区，所以很快护士就来了，迅速给孙世平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血压有点高，心率偏快，可能是过度紧张导致的晕厥……先抬去急诊室吧。” 周围人在护士的指挥下，将孙世平抬到急救床上，然后推进电梯。 直到听见“叮”的一声，孙世平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装晕这招果然有用，要不然非被那些记者问死不可。 不过，孙世平是清净，但范成和同事却又成为记者和网友的目标。 就在双方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看快手机，金曲奖组委会发声明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刷新社交平台，连张文也拿起手机，好奇的盯着屏幕。 他倒要看看，金曲奖组委会这个时候下场到底想干什么。在金曲奖组委会的官方微博上，三分钟前更新了一条消息，标题为《关于本届金曲奖评审争议的回应》。 尊敬的广大音乐爱好者、媒体朋友以及社会各界人士： 近期，针对本届金曲奖评审过程中出现的相关质疑，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与讨论。金曲奖自创办以来，始终秉持“公正、专业、透明”的宗旨，对公众关切的问题高度重视，经紧急研讨，现发布如下公告： 一、成立专项调查工作组。工作组由行业资深音乐人、法律专业人士、媒体代表及第三方独立观察员组成，确保调查独立公正，不受任何干预。 二、彻查评审全流程。对评审团组建、打分记录、入围审核等环节全面核查…… 三、关于“发誓应验”的网传言论，组委会提醒公众，此类无科学依据的猜测易引发不实信息传播，建议大家理性看待，不信谣、不传谣，共同维护健康的网络讨论环境。 四、调查期间，每周会发布一次调查进展，若核查发现评审过程存在违规行为，将依法依规严肃处理，涉及作品也将重新评估，同时，组委会开通官方反馈渠道，公众可通过邮箱、专线提交线索，工作组将严格保密、逐一核实。 金曲奖的发展离不开公众支持，此次争议暴露出流程管理疏漏，我们将以严谨的态度推进调查，以实际行动回应公众信任，切实维护音乐行业的公正与尊严。 特此公告。 金曲奖组委会。 看完公告内容，走廊里立刻炸开了锅，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组委会反应挺快嘛，还公示了反馈渠道。” “什么不信谣、不传谣，田宇的视频都摆在那里，这叫谣言？” “我看这个公开就是为了稳住舆论，根本没打算真查！” “家人们，你们都看金曲奖组委会发布的声明了吗？觉得组委会有诚意的扣1，觉得是装样子的扣2，把想法打在公屏上。” 范成看到不相信的居多，作为音乐协会的一员，立马大声说道：“请大家相信金曲奖组委会，一定会还公众一个真相。” “组委会为什么对田博洋说的‘奖杯是张文的’这句话只字未提？”张文站在人群后面大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一切以组委会声明为准。”范成慌忙解释道，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说话。 “为什么没有调查期限？是不是组委会使出的缓兵之计，等风头过了，最后不了了之？”张文继续问道。 “我……”范成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组委会并没有对公众最关心的问题进行回应，在关键问题上也是避重就轻，是不是为了稳住舆论？” “……” 面对咄咄逼人的提问，范成直接哑口无言，深深地低下了头，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让你丫多嘴！让你丫想表现！ 而周围的记者在听到‘同行’的发声之后，纷纷拍手叫好。 几个问题，全都问到点子上了，并且以专业的角度，直接撕开了金曲奖组委会的伪装。这些问题也通过一些网络主播的直播，传遍了全国各地，本来大家都觉得金曲奖组委会反应很快，也听进去了公众的呼声，结果看了直播，顿时觉得公告没有一点诚意。 一时间，无数网友在金曲奖组委会的官方微博下面评论。 “避重就轻！” “缓兵之计。” “我们要的是诚意，不是应付。” “……” 与此同时，音乐协会办公楼。 郑锦鹏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飞快地滑动着手机屏幕，脸色随着网上的评论一点点沉下去。 “金曲奖声明没诚意”“记者三连问戳穿组委会”之类的话题已经成为网友关注的焦点。 而刚才发布的公告非但没有令公众满意，反而还激起了大家的愤怒。 “现在的网友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郑锦鹏咬牙低语，手指不停地按揉着眉心，脸上满是疲惫。 他原本以为发布一份声明，就能暂时稳住舆论，拖到大家逐渐淡忘这件事，可是没想到记者的追问，直接把声明的漏洞全都暴露出来。 郑锦鹏拿起手机，拨通公关部的电话，语气中带着怒气，“立刻把那些质疑公告的声音压下去！” “郑会长，我们试过了。”公关部负责人委屈的说道：“现在网友情绪太激烈，而且还有许多网络主播在医院直播，根本压不下去。” “压不下去？当初上报预算的时候，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出了事，你告诉我压不住？” “主要是这次的事太特殊了，田博洋父子的情况太有话题性，而且背后好像还有人在故意推动这件事，几个媒体平台都拒绝帮助咱们。” 郑锦鹏眉头一皱。 有人推动？ 是谁？竟然能让各大媒体平台不给音乐协会面子？ 难不成是某个副会长？ 他靠在沙发上，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拖延战术已经失效，反对声也压不下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给出调查结果，这样才能平息公众的怒火。 想到这里，郑锦鹏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之前对田博洋剩下的那点旧情，在声誉和利益面前也荡然无存。 “老田呀老田，你可不要怪我，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网友不给你机会！” …… (本章完) 第449章 做个了结 28号上午，距离金曲奖组委会发布公告已经过去40个小时，可舆论的热度不仅没有降温，反而愈演愈烈。 特别是公告下方的评论区，已经变成网友发泄的战场，脾气好点的兴师问罪，脾气不好的直接开骂。 甚至有人还学起了孙世平替别人发誓，如果金曲奖组委会48小时内没有公布调查结果，就让组委会所有人变成老年痴呆。 金曲奖组委会虽然在公告里面提醒公众，“发誓应验”此类无科学依据的猜测易引起不实消息传播，建议大家理性看待，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也担心会像田博洋田宇父子俩一样患上老年痴呆，于是公关部的负责人刘佳慧立刻找到会长，汇报网上舆论。 如果因为她的疏忽，导致协会的人全部患上老年痴呆，这个责任她可承担不起。 “会长，现在怎么办？”刘佳慧小心翼翼的问道。 最近这几天，她就没见会长的脸上露出过笑容，一直都板着脸，跟谁欠他钱似得。 郑锦鹏拿起报告，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脸色越来越沉。 “金曲奖声明没诚意”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突破一亿，孙世平病房外晕倒的视频也在各大平台累计播放量超过一千万，甚至还有网友将视频进行加工，做成了许多的鬼畜视频，以此来讽刺音乐协会逃避责任的行为。 “该死！”郑锦鹏将报告狠狠地摔在办公桌上。 他原本还想忍个几天，让事情的热度降一降，再慢慢放出‘田博洋违规操作’的结论。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网友对这件事的关注非但没有消退，反而一直揪着不放，还玩起了花样。 看来不能再拖了！ “立刻拟一份‘调查说明’，就说调查已经结束，然后把所有问题都推到田博洋的身上，理由嘛，徇私作弊，至于处理结果，音乐协会正式开除田博洋的顾问资格，撤销其评审团团长及所有相关职务，永不录用。”郑锦鹏冷冷的说道。 “现在就发？不等‘证据’吗？”刘佳慧愣了一下，据她所知，调查组昨天才成立，还没开始对评审团成员进行询问。 “等什么证据？”郑锦鹏没有好气的说道：“再等下去，证据没等到，协会和金曲奖的名声先臭了。” “那奖项呢？对哪个奖项进行调整？”刘佳慧问道。 郑锦鹏沉思片刻，这才说道：“就对最佳作词奖和最佳新人组合奖进行调整吧，发给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对了，先不要在这次的调查声明里面公布调整结果，就说目前正在重新统计，到时候看看风向再做决定。” “好的，会长。”刘佳慧不再问了，转身离开会长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金曲奖组委会官方微博再次更新，标题为：《关于本届金曲奖评审违规问题的初步调查说明》。 尊敬的广大音乐爱好者、媒体朋友及社会各界人士： 经专项调查组紧急核查，现就本届金曲奖评审过程中发现的违规问题，发布初步调查说明如下： 一、核查结果。调查组通过调取评审记录、核实相关人员证词，确认评审团团长田博洋在本届金曲奖评审期间，存在严重违规行为，因个人喜好，擅自修改参赛作品的评审打分，导致评审公正性受损。 二、责任认定。上述违规行为均为田博洋个人利用职务之便实施，金曲奖组委会此前对此毫不知情，此行为已严重违反评审规则，破坏行业公正，损害金曲奖声誉，已构成重大失职。 三、处理决定。音乐协会正式开除田博洋会员资格，金曲奖组委会撤销其评审团团长及所有相关职务，永不录用，同时对涉及修改打分的作品启动重新评审。 四、整改承诺。组委会将完善评审监督机制，未来评审团成员需签署“廉洁评审承诺书”，接受全网公示，评审打分全程录像存档，并邀请5名网友代表参与评审监督，确保流程透明。 感谢社会各界的监督与包容，金曲奖将以此次事件为鉴，坚守公正、专业、透明的初心，杜绝违规行为，为音乐行业发展保驾护航。特此声明。 金曲奖组委会。 声明发布后，网络瞬间再次沸腾，短短几分钟转放量就超过两万。 不过对于这次的声明，舆论分裂成两极，在网络上掀起新的论战。 “终于有结果了，没想到调查组的调查效率这么高，给调查组点赞。” “调查组好厉害，这么快就把田博洋揪出来了。” “骂归骂，组委会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特别是开除田博洋、重新评审和完善监督机制，这三点都说到点子上了，希望后续能真实落实，期待下一届金曲奖。” “田博洋作为评审团团长，竟然私自修改结果，活该老年痴呆，这就是报应。” 有人认可组委会的快速处理，呼吁给组委会改正机会，不过，也有人觉得组委会是在甩锅。 “笑死，把所有锅都甩给一个老年痴呆的人，难道组委会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田博洋一个人能擅自修改打分？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看见吗？难道就没有人对结果提出质疑吗？这分明是把大家当傻子糊弄呢。” “个人行为的说辞站不住脚，组委会对评审团有监督义务，田博洋违规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本身就是失职。” “田博洋都改了哪些作品的评分，为什么没有公布？” 不出意外，金曲奖组委会最新发布的调查说明再次登上热搜。 不过跟上一次相比，这次支持组委会的网友明显多了一些，毕竟这么快就给出调查结果，这样的调查效率可是非常罕见的，光是这速度，就足以浇灭许多网友的怒火，得到大家的原谅。 办公室里，郑锦鹏看着网上的支持评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悬了几天的心也落了地。 虽然还有质疑，但至少大部分网友接受了调查结果，也算是稳住了局面。 “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郑锦鹏喃喃自语。 深城中心医院。 张文坐在院内的长椅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金曲奖组委会刚发布的调查说明页面。 “个人行为？”张文皱了皱眉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 调查说明看似雷厉风行，实则全是漏洞。 田博洋只是评审团团长，评审结果最终是要交给组委会的，要说组委会什么都不知道，傻子也会信。 而且修改评分这么大的事，田博洋一个人就干了？ 这怎么可能！分明是把田博洋推出来当做替罪羊。 张文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人，可组委会屡屡避重就轻的处理方式，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耐心。 这叫什么？ 这叫给机会不知道把握。 就像牙膏一样，每次都挤一点出来，完全没有诚意。 新闻热度持续了这么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张文将手机揣起来，起身走进医院，不过并没有去乘电梯，而是进入安全通道。 他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摘掉头顶的帽子塞进包里，在来到12楼的时候，直接将包扔到墙角，然后挺直腰板走出安全通道。 走廊里，仍然有十几个记者和网友坚守在1208病房外。 尽管院方已经派出保安维持vip区的秩序，可还是阻止不了记者和网友对田博洋田宇负责的热情。 “大家请安静。”张文走过去，声音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vip病房区，患者需要静养，你们这样喧哗，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 记者和网友已经习惯了被院方的人驱赶和警告，所以对于‘医生’的话，并没有太在意。 有位记者甚至举起手机，一边录像一边问道：“医生，我们就想知道田博洋和田宇的情况，你就跟我们说说吧。” “患者病情如何，我们会通知家属，跟你们没有关系。”张文面不改色的说道，“现在请你们退后，别挡着病房门，我要进去查房了。” 众人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就连医院保安都以为这是来查房的医生，没有去阻止。 张文推门走了进去，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都小点声，别吵到患者，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病房里很安静，窗帘半掩着。 田博洋和田宇坐在各自的病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窗外，就像两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即使病房里来了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张文从文曲塔内召唤出神器戒律尺，先是来到田博洋的身后，将对方头顶上的糊涂大魔王驯服并收入文曲塔内，随后又来到田宇的身后，将对方头顶上的糊涂大魔王驯服并收入文曲塔。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拉开房门，依旧以医生的姿态，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安全通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傍晚，1208病房里面突然传出了动静。 “小宇，你怎么在这儿？”田博洋率先回过神，看着坐在身后的儿子，眼里充满了疑惑。 还有，这里怎么会是医院？自己不应该在跨年晚会的彩排后台吗？ 田宇浑身一震，目光从窗外收回。 看着父亲清明的眼神，他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爸，你……你认识我了？”田宇赶忙下床来到父亲面前，伸手在对方的眼睛前面晃了晃，“你，你好了？”“什么好了坏了的，你小子不会又闯了什么祸吧？”田博洋瞪着眼睛问道。 田宇听着熟悉的话语，顿时松了一口气，张嘴解释道：“爸，你之前得了认知障碍，连我都不认识了，还不停地念叨‘奖杯是张文的’，把我吓坏了，这不，我听到消息后，立刻从京城赶来照顾你，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 “认知障碍？”田博洋皱了皱眉头，努力回忆着，可是除了在彩排后台发生的事，其他的一律不记得了。 “就是老年痴呆，都上新闻了。”田宇一边说，一边从兜里面掏出手机，结果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老年痴呆？”田博洋嘴角一抽，随后怒斥道：“你咒谁呢？我怎么可能得老年痴呆？你爸我脑子好着呢。” “你还不信？我这就去找医生，让医生跟你说。”田宇说完就去开门，正准备出去，就被一群汹涌的人潮堵了回来。 十几个记者和网友举着单反、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田宇和病房内。 几天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 “你们要干什么？”田宇皱着眉头问道。 这一问，让门外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人看起来挺好的，不像有认知障碍啊。 “我，我们想采访你。”一位记者回过神后小声的说道。 旁边一位记者拉了拉刚才说话这位同行的衣服，然后看向田宇，试探的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你爹！”田宇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把他当成傻子了吗？竟然问这种无脑的问题？ 他不想跟这些人扯皮，于是一边推人一边说道：“赶紧让开，我要去找医生。” 众人一听，脸上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哪里是认知障碍？分明就是个正常人。 “家人们！”一位正在直播的网红激动的大喊道：“重大消息！重大消息！田宇清醒了，田宇的老年痴呆好了！” 一句话，直接惊醒了所有人。 众人再次将田宇堵住，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田宇，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之前新闻和医生都说你患了认知障碍，到底是医院误诊，还是你假装的？”最前排的一位记者率先发问， “田宇，你前几天得了老年痴呆，是不是发誓引起的？现在好起来，是不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家人们，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打在公屏中，我帮你们问……” 田宇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疑惑的说道：“你们问错人了吧？我是田宇，老年痴呆的是我爸。”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心想：难道田宇好了，但是忘记了老年痴呆时发生的事？ 然而田宇的话音刚落，就从病房里传出一个吼声：“你才老年痴呆，都说了，你爸我好着呢。” 病房外瞬间安静下来，记者们举着单反的手僵在半空中，主播们举着手机的动作也停下来，大家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1208病房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田宇，另一个就是田博洋。 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就是田宇，那么从病房里面传来的声音就应该是……田博洋的？ 眼前的田宇思路清晰、脾气火爆，病房里的田博洋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这父子俩哪有半分认知障碍的样子？ “田先生，你也清醒了？”最前排的记者率先反应过来，单反伸进门缝里就开始按快门，也不管能不能拍到。 病房门这时却被拉开，田博洋穿着病号服走出来，面带怒色的说道：“什么清醒不清醒的？我本来就没病，你们这群人堵在门口吵什么？” 他的出现，瞬间让走廊陷入沸腾。 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响成一片，手机直播的弹幕以每秒数十条的速度刷新，网红更是激动的嗓子都破了音。 “家人们，重大新闻，田博洋也好了，父子俩全都好了，简直就是奇迹呀，大家对此事怎么看？觉得是装的扣1，觉得是医院误诊的扣2，觉得另有隐情的扣3。” 记者们一股脑的挤到田博洋的面前，将田博洋团团包围。 “田老师，网传你是被张文气出脑溢血，所以才导致认知障碍，是真的吗？” “田老师，你之前被传患老年痴呆，连儿子都不认识了，还念叨‘奖杯是张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老师，金曲奖组委会上午发布声明，说你‘个人违规修改评分’，还撤销你评审团团长及所有相关职务，音乐协会也将你开除，你知道这些事吗？” “你说什么？”田博洋直接呆在原地。 一位记者掏出手机，找出金曲奖组委会发布的那条调查结果，然后将屏幕展示在田博洋的面前。 田博洋接过后一字一字的看着，越看脸色越黑，越看心情越差。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老年痴呆的，但微博上的内容他看的很清楚，金曲奖组委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分明就是想让他来背这个锅。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刺他？ 他明明都是按照郑会长的指示去办的，这特么不是卸磨杀驴吗？ “田老师，对于这份声明，你有什么想说的？”记者问道。 “假的，都是假的！”田博洋想也没想就直接否认，这件事关乎他的声誉，如果承认，将成为整个音乐圈的耻辱，“我田博洋做了十几年的评审，从来没干过违规的事，每一轮评分都要提交组委会审核，孙世平副会长还签过字，我一个人怎么改得了评分？孙世平呢？他在哪里？”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组委会说，这是田博洋的“个人行为”，而田博洋却说“有审核、有签字”，这明显是相互矛盾。 到底谁在说谎？ 与此同时，几个网络主播的直播间也炸开了锅，原本只有几千人，现在全都超过10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上涨。 “卧槽！原来组委会早就知道，孙世平还签了字，这是集体包庇吧？” “看来是组委会内部暗箱操作，出事了想把锅甩给老年痴呆的田博洋，谁想到田博洋好了。” “之前还觉得组委会处理的快，现在看来全是谎言，田博洋清醒得太及时了。”田宇这时也站在父亲身边，“爸，我就说你不可能得老年痴呆，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孙世平前几天还来病房，让我别跟外人提起‘你说奖杯该给张文’的事，现在想想，他就是怕你清醒了说实话！” “孙世平？”田博洋眉头一挑，之前在跨年晚会后台，就是跟孙世平在一起。 他将手机还给那位记者，但心中却充满了疑惑，怎么一个两个全说他得了老年痴呆？他什么时候老年痴呆了？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田博洋忍不住问道。 “我说！”站在最前面的记者高高的举起手，然后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也就是从田博洋被送到医院开始，快速的说了一遍。 等这位记者说完，周围其他记者还进行了补充，没用多久田博洋就知道了一切，而田宇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也痴呆了好几天。 “我没发誓，我冤啊！”田宇大声的说道：“微博上的照片都是孙世平让我摆拍的，微博上的内容也是孙世平发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承诺给我一百零五万好处费，到现在也没给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记者们齐刷刷的又将镜头对准田宇，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田宇在田博洋微博中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一切都是副会长孙世平在导演。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孙世平，原来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竟然是孙世平。 一个网红看到直播间里蹭蹭往上涨的人数，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20万了，已经超过20万人了，必须抓住这波泼天的流量。 于是，就见他扯着嗓子大喊：“家人们，实锤了！全是孙世平搞的鬼，摆拍、代发、暗箱操作，这个副会长太黑了！” 旁边一位主播看见后，也跟着大喊：“家人们，你们都听见了吗？孙世平不仅帮田宇发誓，还答应给田宇一百零五万封口费！” 舆论的矛头瞬间从田博洋转向孙世平，甚至就连一直很少提及的音乐协会，这个时候也成为网友狂喷的目标。 深城某五星级酒店。 孙世平正在和几个老朋友吃饭，庆祝闹剧终于平息，刚喝下去一杯酒，手机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屏幕，是范成的号码。 “喂，什么事？” “副会长，不好了，田博洋和田宇父子俩醒过来了，田博洋说评审都是经过你签字的，田宇说微博都是你代发的，还说你欠他一百零五万封口费……” “啪哒！” 手机掉在了地上，孙世平呆呆的坐在原位，脸上毫无血色，一片惨白，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被会长推出来背锅的画面。 …… (本章完) 第450章 老奸巨猾 “老孙，喝酒呀，不会刚喝两杯就想装醉吧？”同桌的朋友看到孙世平一脸呆滞的样子，不由的开口打趣起来。 “老孙，我们可都知道你的酒量，今天不喝一瓶，你别想走。”另外一位朋友也跟着起哄。 孙世平浑身一震，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只想在郑会长的电话打来之前，赶紧处理好田博洋父子闹出的事，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背锅侠。 “各位。”孙世平站起身，向在座的朋友抱了抱拳，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我得赶紧去处理，今天的酒先欠着，改天我做东，一定给你们补上。”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诧异的表情，拎起衣服就匆匆离开包房。 剩下五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懵圈的样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世平快速走出酒店，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手指颤抖着拿出手机，给田博洋拨了过去。 只要能让田博洋闭嘴，事情就还有转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浇的孙世平浑身难受，他不死心，又连续拨了两遍，结果依旧是关机。 想到有可能是田博洋老年痴呆期间长时间不用手机导致自动关机，于是他又找到范成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 “副会长，什么事？”范成小声的问道，就像做贼一样，背景里还有吵闹声。 “范成，你现在立刻告诉田博洋父子，让他们别说话，更别接受采访和直播，稍后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孙世平快速的说道，语气中满是慌乱。 他已经想好了，要钱也好，要资源也罢，只要田博洋同意闭嘴，一切都好商量。 “好，好的副会长，我现在就去说。”范成不敢耽搁，赶紧应下来。 挂了电话，孙世平的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他转头看向医院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范成，你一定要拦住，千万不能让事情再恶化下去了。 深夜。 孙世平戴着帽子和口罩来到医院。 VIP病房区一片安静，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1208病房外，记者和网红跟白天相比少了很多，只剩下几个靠在墙边打盹。 孙世平躲在安全通道内观察了一阵，然后给范成发去一条短信，内容非常简单：我来了，快开门。 很快，1208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正是范成。 孙世平猫着腰，快速溜到病房门口，闪身钻了进去。 病房内，田博洋和田宇都没有睡，两人坐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带有恨意的目光，还以为两人又老年痴呆了。 “老田，你……你真的好了？”孙世平摘掉口罩和帽子，上下打量着田博洋，眼中充满了不确定。 “没能如你们所愿，抱歉了。”田博洋说完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一样。 “老田，你误会了。”孙世平赶紧说道，努力挤出一副和善的表情，“我知道白天的公告让你受委屈了，不应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但你也应该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郑会长也是没有办法，要是不找个人担着，协会和金曲奖就完蛋了。” 他的话，既是解释，也是把郑会长拉下水，他要让田博洋知道，金曲奖组委会发布的调查声明，是郑会长的主意，而不是他孙世平的主意。 要死大家一起死！ “少跟我来这套！”田博洋语气冰冷的说道：“你现在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道歉和解释的吧？有话直说。” 另一张病床上的田宇这时说道：“孙叔，说之前，能不能先把欠我的那一百零五万转给我？” 孙世平噎了一下，心中暗骂对方掉进钱眼儿里了，口中却说：“没问题，你给我一个银行卡号，我现在就给你转。” 对现在的他来说，钱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如何保住自己副会长的职位。 田宇面上一喜，也没跟叔客气，当即登录网上银行，将卡号说了出来。 孙世平一边记，一边看向田博洋说道：“老田，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听我说，现在舆论闹的这么大，对你、对我、对协会都没好处，虽说协会将责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但也为你想好了退路，协会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说到这里，他往前凑了凑，接着说道：“协会原本的计划是，等你和小田清醒过来，协会以后的合作项目会优先给你家的文化公司，你也知道协会每年有多少项目，这可是一块肥肉，足够你们父子俩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田博洋闻言眼睛一亮，他是音乐协会的人，自然知道这块肥肉到底有多大，如果能够吃下，子孙后代都能跟着享福。 孙世平一直在观察着田博洋的表情，见到老田动心了，立刻继续说道：“可惜呀，还没等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和小宇就在媒体面前说了那么多有损协会的话，现在郑会长非常生气，已经打算取消这项优待了。” “别呀！”田宇立刻下了床，着急的说道：“孙叔，我改口，我改口还不行吗？你和郑会长说说，一定要把项目给我家的文化公司做，是不是，爸？” 田博洋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责怪对方沉不住气。 对于孙世平的话，别人也许会被蒙骗，但他跟协会里这几个老狐狸认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原计划？ 呸！ 恐怕是没想到他会清醒过来，又担心他继续说下去，揭露更多金曲奖内幕，牵连到音乐协会，所以才想着拿出一些业务用合作的方式来堵住他的嘴，以前可从没见郑会长这么大方。 “老孙，你早说呀，现在记者都知道了，我们再改说法，别人也不会信啊。”田博洋皱着眉头说道，心里也很后悔傍晚的冲动行为。 被协会开除又能怎么样？ 只要好处给足，再大的锅，他也愿意背。 孙世平一看有戏，马上说道：“老田，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你和小宇继续装认知障碍，明天面对记者和网友的时候，胡言乱语，表现出什么都记不清的样子，让大家认为你们的认知障碍并没有好，过几天我再以治疗的名义将你们接回京城，到时候在家等上一两个月，等大家忘了这事，你们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项目该给还会给，如何？” 他觉得这个计划相当完美，既堵住田博洋父子的嘴，又能把之前的爆料归为病情发作后的胡言乱语，还能保住自己的名声，简直一举三得。 田博洋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考，衡量利弊。 然而一旁的田宇又忍不住了，大声说道：“这个办法好，不就是演傻子吗？这个我会。” 说完目光涣散，嘴巴半张，盯着窗外一动不动，嘴角还往外流口水…… 孙世平看见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到现在还怀疑，对方之前的认知障碍是装出来的。 田博洋看见儿子的表演，恨不得给对方一巴掌，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看着老孙说道：“行吧，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可得保证，项目的事不能黄，不然……” “放心！”孙世平拍着胸脯说道：“我以副会长的身份保证，只要你们配合，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骗你不成？” 田博洋点点头，心里想着明天要如何假装认知障碍。 孙世平看到事情搞定，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随即登录手机银行，将一百零五万转给田宇。 这才是真正的封口费。 “老田，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等你们的直播。”孙世平又叮嘱了几句，然后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出去。 田博洋看了看病房里的范成，想了想说道：“小范，我们要休息了，你也回去睡吧。” “好的田老师。”范成听见后说道，忙活了一整天，他现在是又累又困，如果不是副会长的电话，他早就回酒店休息了，“对了，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把门反锁好，避免外面那些记者和网络主播闯进来。” “嗯。”田博洋应了一声。 范成没有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既然人都好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田博洋立刻将门反锁上，然后快步来到窗边，从花盆里面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录像，看时间，已经录了11分钟。 而11分钟之前，正是孙世平进屋的时候。 “爸，你把手机放花盆里干什么？你还想种出个手机不成？”田宇诧异的问道，他现在十分怀疑，老爸的老年痴呆没有痊愈。 “你懂个屁！”田博洋没好气的骂道：“这是咱们以后的长期饭票，有了它，协会就别想反悔。” 说着，他找到刚才录下的视频，点击播放。 不错，画面很清晰，对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就是儿子说的那几句话有点儿蠢，要不然就更完美了。 田宇好奇的凑过去，在看到录像内容之后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冲着老爸伸出大拇指。 “爸，还是你老奸巨猾。” “你说什么？”田博洋两眼一瞪，只恨当初没忍住，让这小子钻了空子来到这个世上。 “瞧我这张破嘴。”田宇伸手轻轻拍了拍脸，笑着说道：“你是老谋深算，有了这段视频，就算他孙世平想不承认都不行，如果当初我也把孙世平的话录下来，这一百零五万早就到账了。” 一想到银行卡里多了一百零五万，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起来。 田博洋站在窗前，看着刚刚走出大楼的田博洋，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老孙，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可别怪我跟你同归于尽。’ …… 次日清晨。 深城中心医院12楼VIP病房区，护士早早的就开始忙碌起来，而蹲守在1208病房外的记者和网红也没有闲着，他们有的靠在墙边啃着早餐，有的举着手机调试镜头，对于保安的劝说置之不理。 昨天田博洋父子清醒过来爆出猛料，今天谁都想蹲到后续大瓜。 走？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说，田博洋今天还会说更多内幕吗？”一位啃着面包的年轻记者小声问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1208病房。 “不好说。”另一位年长的记者摇了摇头。 “为什么？”其他人纷纷看去。 “田博洋的爆料昨晚就上了热搜，金曲奖组委会肯定也已经看到了，换做是你，面对一个了解金曲奖内幕的人，你会怎么做？”年长的记者问道。 “堵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话。”身旁一位记者说道。 年长记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其他人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为了堵住田博洋的嘴，金曲奖组委会肯定会想尽办法，威逼、利诱，总有一种方法能让田博洋闭嘴。 正说着，1208病房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开了。 只见田宇穿着病号服，眼神涣散地走出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哈喇子，身体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还钱，你们还我一百零五万……”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田宇的身上。 “又，又犯病了？”一位记者诧异的问道。 “不会是装的吧？”一位网红眼中尽是怀疑，他也听到了那位年长记者的话，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金曲奖组委会想尽办法让田博洋父子闭嘴了。 田宇看向说话的网红，突然目光一凝，身体直直地冲了过去，抓住对方的衣领大声喊道：“就是你，你欠我一百零五万，还我钱，快还我钱！” 其他人看见后，非但没有上去解救，反而纷纷退后，掏出手机对准田宇，有个网红更是激动的大喊：“家人们，快看，田宇又犯病了。” 经过的护士第一时间冲上去，指挥着保安制服田宇。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田博洋的声音，“小宇，你去哪，回来，我头好晕。” 记者们一听，迅速冲进病房。 就见田博洋站在床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右手不停地颤抖着，就跟得了脑血栓一样。 “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没改评分，我真没改评分，我……我就是觉得那个姓张的资历太浅，不配得奖，对，他不配。” 众人看着声调越来越小，逐渐变成自言自语的田博洋，一时间全都有些拿捏不准。 这田博洋父子俩，到底是真犯病，还是在演戏？ …… (本章完) 第451章 翻脸不认人 “田老师，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记者啊。”站在最前排的年轻记者小声的问道，生怕刺激到田博洋。 “田老师，你昨天说评审结果交给组委会签字，你不会连这件事也忘了吧？”年长记者眯着眼睛问道，目光锐利，充满了审视。 田博洋像是没有听懂，迷惑的眨了眨眼，口中喃喃道：“孙世平？我不是孙世平，我是金曲奖评审团团长田博洋，你们都要听我的，我想给谁打多少分就给谁打多少分。” 众记者看见后面面相觑，昨天还嚷嚷着从没做过违规的事，更没给参选作品改过分，今天却说想给谁打多少分就给谁打多少分，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网红的直播间里，此时也涌进了大量的网友，弹幕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又犯病了吗？昨天还说的那么清楚，今天怎么全忘了？” “装的，绝对是装的，昨天还中气十足，今天就站不稳了？” “看田宇嘴边的口水，好像是真的……” 就在这时，范成匆匆赶到病房，看着眼前的场景，赶紧挤了进去，对着记者说道：“大家让让，田老师父子病情出现反复，需要去检查。” 一位网红问道：“你能说说，田老师为什么又突然发病了吗？是真的出现病情反复，还是迫于压力装出一副犯病的样子？网友现在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范成听后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将这个网红骂了个狗血喷头，恨不得一脚将对方踢出医院。 关心？ 这特么是关心吗？分明是在搞事。 不过想归想，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向大家解释道：“老年痴呆都会出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情况，医生说了，这叫认知波动，所以对于田老师和田宇说过的话，大家听听就行了，别当真，也别追问，会影响他们的治疗。” 这是孙世平交给他的任务，模糊田老师和田宇的话，让大家认为这父子俩是在胡言乱语。 只要外界不相信，音乐协会和金曲奖组委会就是安全的。 众人闻言，虽然心中仍有疑问，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医生都说这是认知波动，他们还能说什么？ 范成看到记者们都不再说话，心中暗暗欣喜，然后客气的说道：“大家都先出去，让田老师和田宇好好静养，一切信息都以金曲奖组委会官方回复为准，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现场的记者和网红只能退出房间，避免真的被医院赶出去。 “咔！” 随着病房房门关上，田宇伸手擦了嘴角的口水，得意的问道：“爸，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一般，有点浮夸，太流于表面。”田博洋淡淡的说道。 “我这不叫浮夸，我这叫演技外放，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你刚才没看见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是不是范哥。”田宇并不同意父亲的观点，转头看向一旁的范成。 范成自然不能说不好，这场戏还没有结束，等一下依旧需要田宇表演。 他看着田宇，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田老师沉稳内敛，田宇肆意张扬，演的都很好。” 田宇一听，顿时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范哥，还是你懂我。” “……” 范成没有再说什么，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查看网上的舆论。 田博洋和田宇的发病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本来大家已经将矛头对准了金曲奖组委会和孙世平，现在被父子俩这么一闹，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骂才好。 真相到底是什么？ 酒店内。 孙世平紧紧地攥着手机，看着网红的直播画面，以及网友们的评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悬了一夜的心也彻底落回肚子里。 太好了！ 孙世平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一切都按照他设计的剧本进行着，只要再过几天，等所有网友都不再相信田博洋父子的话时，他就可以把两人带回京城，让这件事彻底消失在网络上了。 “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 孙世平看了看屏幕，见到是会长打来的，立刻接通。 “喂，会长，有何吩咐？” “老孙，我刚才看新闻，田博洋和他儿子又犯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锦鹏疑惑的问道。 他都已经准备把孙世平放弃了，结果田博洋突然又犯病了，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要不要让老孙背锅。 “会长，我已经与老田沟通过了，他会承担下所有，协会只需要拿出点项目交给他的文化公司去做就行，以后不会再有人揪着这件事不放，咱们协会和金曲奖也都安全了。”孙世平快速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 “哦？是吗？”郑锦鹏有些诧异。 “是的，我已经与田博洋达成协议，他同意继续装下去，范成也在医院那边盯着，保证不会有问题。”孙世平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就好。” 挂了电话，孙世平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气，虽然有些苦，却觉得浑身轻松，只要田博洋继续“痴呆”，之前的负面新闻就会慢慢被人遗忘，他的副会长职位也能保住。 与此同时，跨年晚会彩排现场。 张文盯着手机屏幕中田宇浮夸的表情，不由的笑了出来。 别人也许不知道田博洋田宇到底是不是真发病，但他却非常清楚，这两人就是在演戏。 糊涂大魔王已经被他收进了文曲塔，怎么可能出现认知障碍？ 看来金曲奖组委会和孙世平都下了血本，给了足够的好处，要不然田博洋也不会宁可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站出来背锅。 本来他还打算利用田博洋去对付真正的幕后黑手，既然对方这么喜欢演老年痴呆，那就继续痴呆下去吧。 中午。 张文来到中心医院，穿上一身白大褂，戴上口罩，前往1208病房。 走廊里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来拍田博洋父子的记者和网红。 他淡定自若走到病房外，在众人的注视下敲了敲房门。 “当当当！” “医生，查房。”张文说道。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很快，病房门打开一条缝，范成顺着门缝警惕的往外望，在看到站在门外的医生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刘医生？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肯定会慌，但张文没有慌。 他直接皱着眉头，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反问道：“你是谁？这不是田博洋父子的病房吗？” 说完看了看门上的门牌号。 “我是音乐协会的人，负责照顾田老师。”范成说道。 “你晚上不在这里住吧？我说前天晚上来查房的时候怎没有见过你。”张文淡定的说道：“听刘医生说患者出现认知波动？我过来看看。” 范成一听，对方来过，顿时不再怀疑，直接将门打开，“医生，你请进。” 张文点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只见田博洋和田宇一动不动的坐在各自的床上，面朝窗外，目光呆滞，跟前天晚上过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演技不错。 张文撇了撇嘴。 如果不是刚才被挡在门外的时候听到田博洋说了一声“别玩游戏了，赶紧起来发呆”，他差点儿就相信两人是真的再次出现了认知障碍。 “听刘医生说，是今早出现认知波动？上午状态怎么样？”张文一边问范成，一边假装为田博洋做检查。 一会儿用手在对方面前晃，一会儿去翻对方的眼皮，动作相当的熟练和专业。 “上午没怎么说话，就一直这么坐着发呆，偶尔念叨几句‘评分’，其他没什么异常。”范成编起了故事。 张文装模作样的继续检查，不动声色的召唤出文曲塔内的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右手一挥，扔到田博洋的头顶。 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再次化身糊涂大魔王。 “我先给患者做个简单的认知评估。”张文说道，伸手拍了拍田博洋的肩膀，“田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坐在床上的田博洋只觉得一阵阴风袭来，不过并没有当回事，按照“剧本”缓慢地转过头，眼神依旧涣散，嘴里含糊地说道“几号……评审表……评分……” 范成担心田老师露馅，于是在一旁补充道：“医生你看，他今天一直都是这样，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张文没有接话，又走到田宇的面前问了几个问题，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释放出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 如果两个人都得了认知障碍，幕后主使岂不是做梦都会笑醒？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这样才会有人去揭露一切。 相比田博洋的老奸巨猾，这个田宇的脑子看起来很空，很适合留着。 “两人的情况有些特殊。”张文对田宇测试完后，看向一旁的范成说道：“你作为陪护也要多注意观察，一旦出现什么异样，一定要尽快跟医生和护士反应。” “好的医生。”范成认真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人都好了，过几天就走了，还反应个毛呀。 田宇有些憋不住，偷笑了一下，随后又赶紧装出一副呆呆的样子，还刻意把嘴里的口水吐出去。 张文非常负责的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走出病房。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孙世平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对方眉宇间带着一丝喜悦，看起来心情不错。 张文想到田博洋和田宇昨天的爆料，这个孙世平绝对是操控金曲奖的幕后黑手之一，不能放过。 擦肩而过时，张文从文曲塔内再次召唤出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手指轻轻一弹，将衍生物弹向对方的腰间，那里是肝的位置。 随着孙世平走向1208病房，位于肝部的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也渐渐变成红色，化身成暴躁大魔王。 张文来到安全通道，将身上的白大褂脱掉，然后戴上帽子，假装网友朝着1208病房走去。 相比离开，他更想留下来看这场好戏。 病房内。 田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呆滞的表情也垮下来，双手不停地在脸上揉啊揉。 “可算走了，刚才这医生盯着人的眼神有点瘆人，差点儿没绷住。”田宇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父亲，见到老头还维持着面向窗外发呆的姿势，懒洋洋的说道：“爸，人都走了，别装了，歇会儿吧，等会儿要是有人来，还得接着演。” 田博洋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 田宇微微皱起眉头，起身用脚踹了下父亲的床，“爸？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田博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爸，你也演的也太投入了，都能当影帝了。”田宇挠了挠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范成，笑着说道：“范哥，你看我爸，入戏太深，喊都喊不动。” 范成也觉得奇怪，刚才医生在的时候，田老师还能配合表演，怎么医生一走就没反应了？ 他走过去，伸手在田老师的面前晃了晃，“田老师？田老师！你醒醒，医生走了。” 田博洋目光没有任何聚焦，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范成心里咯噔一下，伸手碰了碰田老师的腋下，挠对方的痒痒，结果还是纹丝不动，嘴角甚至没有一丝弧度。 “不对！”范成的声音开始颤抖，看向一旁的田宇说道“你爸好像……又患上认知障碍了。” “什么？”田宇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喊道：“爸，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 可是无论他怎么晃，怎么喊，甚至用手掐了一下，田博洋就像一尊雕塑，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不，不会真的又犯病了吧？”范成喃喃自语。 难道认知波动成真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吓的范成浑身一颤，他与田宇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慌乱。 “范哥，你去开门。”田宇暂时放弃父亲，回到自己床上，坐着开始发呆。 范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跑去开门。 还是一条缝，不过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立刻将门打开。 “副会长，你，你来啦。” 孙世平什么也没有说，抬脚走进病房。 范成赶紧把房门关上反锁，生怕外面的记者和网红听见屋内的动静。 孙世平看到坐在窗边的田博洋父子，心中莫名生气一丝怒火，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被演了，是我。” 田宇听见后，顿时不装了，赶紧下床说道：“孙叔，不好了，我爸他好像又犯病了。” “犯什么病？不都是装的吗？”孙世平说道。 “不是，这次不是，真的，不信你看。”田宇指了指父亲，示意孙世平自己去看。 孙世平走到田博洋的面前，看着目光呆滞的老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老田，知道你演技好，别演了。” 田博洋这次有了反应，口中喃喃难道：“奖杯……是张文的.” 孙世平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生气的说道：“老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还用这句话来威胁我？” “奖杯……张文的……”田博洋依旧是这句话。 这一次，直接把孙世平气炸了，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臂，用力摇晃，声音又气又响，“姓田的，我知道你是装的，不就是想要更多好处吗？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之前答应的项目也不会给你！” “别呀！”一旁的田宇不干了，拉着孙世平说道：“孙叔，你冷静些，我爸真犯病了，没威胁你，要不你再等几天，说不定过几天他又好了，认知波动嘛，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啪！” 孙世平抬手冲着田宇就是一巴掌，瞪着眼睛说道：“别用骗记者的把戏来骗我，我不吃这一套。” 田宇被打的连连后退，用手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 昨天这人还求他们改口，怎么今天就又骂又打了呢？难道就不怕他和父亲在记者面前乱说吗？ 不对，现在谁都知道他和父亲是认知波动，谁还会相信他俩的话？ 好恶毒。 “副会长，你冷静冷静。”范成赶忙走过去，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啪！” 孙世平又给范成一个巴掌，张嘴怒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你监视这两个人，你倒好，跟他们变成一伙的了。” 范成呆住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眼中充满了委屈。 虽然副会长喜欢指使别人干这干那，但是却从来没对任何人动过手，今天这是怎么了？ “奖杯……张文……” 田博洋还在念叨，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得孙世平彻底失控。 他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那气势，简直就是神挡扇神，魔挡扇魔。 田博洋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红印，但他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缓缓地、机械地将头转了回去，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打在别人的脸上。 田宇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打，整个人都回过神，愤怒的朝着孙世平就扑了过去，一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子，一只手冲着对方的脸狠狠扇去。 “啪！” “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病房内回荡，还夹杂着田宇的骂声。 “你特么敢打我，我今天打死你丫的！” “我算想明白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爸又犯病了，觉得他不会把协会的秘密说出来，所以反悔不想合作了？” “姓孙的，你就是个伪君子！”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很快，孙世平的脸就被扇的又红又肿。 一旁的范成整个人都看傻了。 心想田宇这是小宇宙爆发了吗？ 虽然场面看着很解气，但是作为音乐协会的人，如果他一直看热闹，回头极大有可能被副会长踢出协会，就算不踢，也会想方设法折磨他。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副会长比他大好几级。 范成看了一会儿，见到副会长嘴角已经流血，认为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上去抱住田宇，嘴里面大声说道：“小宇，别打了。” 田宇被抱的扇不到人，气的直接抬腿，一脚踹在孙世平的肚子上。 “去你么的老毕登！” “嘭！” 孙世平被这一脚踹的连连后退，直至撞在后面的床头柜才停下来，痛的他是龇牙咧嘴，身体弯的像一条虾，差点儿跪在地上。 他“啐！”了一口，把嘴里面混合着血的口水吐出来，结果竟看到里面还有一颗牙齿。 孙世平怒火中烧，到了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没几颗好牙，现在又被对方打掉一颗，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忍。 视线扫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有一个暖水瓶，他伸手抓了起来，朝着田宇就砸过去。 范成吓了一跳，那可是护士刚灌的热水，这要是砸到脑袋上，还不直接变成猪头？ 他猛地把田宇往旁边一推，热水瓶擦着田宇的胳臂，重重地砸在墙上。 结果内胆瞬间炸裂，滚烫的开水溅了田宇一身，虽然隔着一层病号服，可还是把田宇烫的嗷嗷直叫。 特别是手，没有保护，烫的通红，还冒着热气。 “啊！” “啊！”“啊！” 田宇不停的甩着手，试图缓解疼痛，然而毛用都没有，热的手指直抽搐。 他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孙世平，现在的局面是二对二，不对，是一对二，他父亲不算，这样的局面对他相当不利，继续打下去，挨揍的只可能是他。 想到这里，田宇直接来到父亲的身边，从老头的兜里掏出手机，冲着孙世平恶狠狠地说道：“孙世平，既然你翻脸不认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转身冲出病房，面对走廊里的记者和主播，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呀，音乐协会想让我爸背黑锅，孙世平许诺好处又反悔，我这里有证据，视频证据！” 说完找出前天晚上录下的那段视频，在众人面前点击播放。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视频中的对话声。 …… (本章完) 第452章 真相大白 “老田你误会了，我知道白天的公告让你受委屈了……郑会长也没有办法，要是不找个人担着，协会和金曲奖就完蛋了。” “少跟我来这套！” “老田，协会以后的合作项目会优先给你家的文化公司，这可是一块肥肉，足够你们父子俩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老田，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你和小宇继续装认知障碍，明天面对记者和网友的时候，胡言乱语，表现出什么都记不清的样子……” “我以副会长的身份保证，只要你们配合，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 手机里的视频清晰的记录了孙世平和田博洋私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两人的对话也在医院走廊里不停地回荡，通过记者和网络主播的直播传遍整个网络。 当画面中的孙世平走出病房，视频也到此结束。 走廊里异常安静，大家都在消化着刚刚看到的内容。 田宇挥动着手机，冲着身前的记者和网红大声说道：“你们看见了吗？我爸是音乐协会和金曲奖组委会推出来背锅的，他们许诺了很多好处，让我爸承担一切，其实我爸是被冤枉的。” 说到这里，他又露出一副气愤的样子，继续控诉：“可是就在刚刚，孙世平看到我爸又出现认知障碍的情况，突然就反悔了，我们都被孙世平骗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还用热水瓶砸我，你们看看我的手！” 田宇一边说，一边将烫的通红的手展示在记者面前，为自己树立受害者的形象。 众人看清后，眼中无不露出震惊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堂堂音乐协会副会长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出尔反尔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灭口？ 最先反应过来的年长记者挤到最前面，声音激动的问道：“田宇，这段视频是真的吗？孙世平真的许诺给你家项目，让你们装病背锅？音乐协会和金曲奖组委会都知道这件事？” 他的问题就像一道开关，瞬间打破走廊里的死寂，其他记者也疯了一般往前涌，问题就像冰雹一样砸向田宇。 “田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和田老师装了多久？” “孙世平提到郑会长，是不是音乐协会的郑锦鹏会长？他也知道这件事吗？他在整件事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你和你父亲为了好处同意背锅，来欺骗广大歌迷和网友，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两位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看到直播间内迅速上涨的人数，激动的语无伦次，其中一个更是喊的破了音。 “家人们，你们都看见了吗？孙世平让田博洋装病背锅，还许诺给项目封口，音乐协会和金曲奖组委会集体包庇！” 直播间瞬间炸了，也许是看到了大瓜，礼物特效刷到连屏幕都看不清，整个评论区更是成为网友的吐槽区。 “卧槽！原来都是计划好的，田博洋糊涂的时候，孙世平把他当背锅侠，田博洋清醒的时候，又用项目封口。” “孙世平太恶心了，许诺好处的时候说得比唱的都好听，现在见到田博洋又糊涂了就翻脸不认人，还拿热水瓶砸人。” “还有音乐协会和金曲奖组委会，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什么调查声明、调查结果，都是骗人的。” “……” 就在田宇准备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就见孙世平从病房里面冲出来。 他刚才听到了田宇的话，所以直接从对方手中抢过手机，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这还不放心，又用脚踩了几下，将手机踩的四分五裂。 众人看到孙世平狰狞的面孔，吓的纷纷后退，直到对方停下来，这才敢走上前，提出心中的疑问。 “孙副会长，视频是真的吗？” “你摔手机是不是因为视频是真的，你想毁灭证据对不对？” “视频里你提到了郑会长，是不是郑会长早就知道你和田博洋的勾当，或者，这就是郑会长让你这么做的？” 孙世平狠狠地咬着牙，强忍着暴打田宇的冲动，对着面前的记者说道：“视频是假的，是田宇用AI制作的，我从来没对田博洋说过那些话。” “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年长的记者问道。 “很简单，他父亲被协会开除，又被金曲奖组委会取消了评审团团长的职位，再也没办法为他谋好处，所以他制作了这么一个视频试图来威胁我，见到我没同意，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孙世平面不改色的说道。 在他看来，反正手机已经被踩碎，现在死无对证，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众人一听，立刻看向一旁的田宇。 “田宇，是这样吗？” “视频真是你用AI制作的？” 田宇没想到孙世平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当即放出大招，“视频是真的，我可以证明。” “哦？你怎么证明？不会又发誓吧？”孙世平冷笑着说道，眼里满是讥讽。 田宇没有理会孙世平的挑衅，面向记者继续说道：“我爸在拍下那段视频之后，将视频做了备份，并上传到云盘，我可以将视频发给各位，你们可以随意去做检测。” 孙世平听后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田博洋竟然如此狡猾，不仅偷拍下视频，还做了备份，如此一来，他之前的‘AI制作’解释岂不是变成了掩饰？ 众记者没想到还有反转，马上又将镜头对准孙世平，“孙副会长，田宇愿意将视频送检，你怎么说？” “孙副会长，视频到底是真的假的，你不会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吧？”一位网红问道。 孙世平本就心烦意乱，现在被这么一问，顿时恼羞成怒，伸手一把拍掉网红手里的手机，大声的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拍我的？你们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我要告你们。” 记者们看到孙世平面红耳赤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到底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众人看向孙世平的时候，目光渐渐变得鄙夷起来。 作为音乐协会的副会长，面对媒体竟然谎话连篇，这样的人，怎么能管理好音乐协会？ 网红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裂痕，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打掉手机算什么，打他才好呢。 想归想，他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对着镜头说道：“家人们，孙世平把我的手机拍掉了，手机屏幕出现了裂痕，大家说我要不要报警？” 评论区清一色回复“报警”，一方面是因为遭受到了欺骗，心中非常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反正跟他们没关系。 孙世平接触到记者们鄙夷的目光，心脏猛地一跳，再加上网红一个劲儿的叨逼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又一次伸出手，去抢这些人手里的手机。 “还拍？我让你们拍，拍死你们！” 孙世平的吼声传遍医院走廊，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那位举着手机的年轻记者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孙世平一把夺过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啪！”的一声，机身摔成两半，屏幕更是裂的像蜘蛛网一样。 “我的手机！”年轻记者急得赶紧去捡，却被孙世平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墙上，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孙世平没有停手，又扑向旁边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 只是这些网红早有准备，直接把手机高高举起，避免被孙世平抢走。 然而孙世平并没有放过这些人，先是抓着这些人的肩膀，见到拽不下来，松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啪！”“啪！” 网红被打的连连后退，手机更是晃的厉害，直播间的画面一时间变得非常混乱，不过网红并没有停止直播，一边挨打一边大喊：“家人们，孙世平打人了，他还想砸我们的手机！” 走廊里彻底乱了套，范成还想上前阻止，结果被孙世平一脚踹开。 其他人看见此景，只能护着自己的设备往后退，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还有一些人一边躲一边录下孙世平的施暴画面。 镜头中，孙世平头发混乱，嘴角带血，满脸狰狞地追着人抢手机、打人，哪里还有半点音乐协会副会长的体面？ 孙世平，杀疯了！ 范成看着发疯的副会长，只感觉天都塌了。 完了！ 副会长肯定完了。 “铃铃铃！”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终将目光投向孙世平，好像是对方的手机在响。 孙世平也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从兜里面掏出手机。 是郑会长的电话。 “喂，什么事？”孙世平没好气的问道，完全没了之前的卑微。 “老孙，你疯了吗？现在全网都在看你打人、砸手机，赶紧停止打砸行为，向在场的记者道歉。”郑锦鹏厉声命令道，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外冒。 他刚才接到上级部门的电话，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别说孙世平了，现在连他这个会长都危险。 “你才疯了！”孙世平破口大骂，“郑锦鹏，如果不是你收了别人的好处，让我们修改金曲奖的获奖名单，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金曲奖，你还想让我和田博洋背锅，我去你姥姥的！” 孙世平的吼声就像一道惊雷，瞬间让走廊陷入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孙世平，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还有大瓜。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郑锦鹏的声音在听筒里发颤，惊慌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收好处了？什么时候让你修改获奖名单了？孙世平，你别血口喷人！” 站在不远处的张文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原本以为孙世平就是幕后黑手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鱼。 看来李乐华为了不让他得奖，也是煞费苦心。 “血口喷人？”孙世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急败坏的说道：“是谁跟我说张文得罪的人，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又是谁在舆论到达最顶点的时候，决定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田博洋？” 这话一出，原本躲的远远的记者们，此刻就像疯狗见到肉包子一样，纷纷往前冲，将镜头对准孙世平，录音笔更是快要贴在了孙世平的手机上。 直播间内，弹幕彻底沸腾，在线人数甚至突破一百万。 “我的天呐，原来张文的奖是被音乐协会的会长黑掉的。” “郑锦鹏身为会长竟然修改获奖名单，真是胆大包天！” “我怀疑郑锦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强烈建议相关部门倒查五年。” “……” 电话另一端的郑锦鹏彻底慌了，声音低沉的说道：“孙世平，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赶紧给我滚回京城，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谈。” 他很清楚，老孙那边有人在直播，有些话实在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讲。 郑锦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是怕了，怕孙世平在直播镜头前，把更多秘密抖出来。 孙世平紧紧地握着手机，看着面带期待的记者们，突然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冷冷的说道：“当面谈？谈什么？谈你怎么收李乐华的好处，让你把张文的奖换成了别人？还是谈你怎么控制得奖结果，最后却把锅甩给一个认知障碍患者？” 他故意把“李乐华”三个字咬得极重，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哗——” 记者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本以为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 “孙世平，你说的李乐华，是天禧传媒的总经理李乐华吗？他给郑锦鹏送了什么好处？”年长的记者立刻问道。 “你刚才提到张文得罪了人，这个人是不是李乐华？” “孙副会长，据我所知张文也是天禧传媒的员工，李乐华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的员工？” 站在人群外的张文在听到“李乐华”这三个字时，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背后搞鬼的人还真是李乐华。 真相终于大白。 “很简单。”孙世平继续爆料：“因为张文捧红了未来少女组合，而未来少女组合与天禧传媒重签了合同，将收入分成改成了固定上缴，李乐华现在眼红了，所以才想打压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 他要把这些天受到的委屈，以及心中的愤怒，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 还是那句话，要死一起死，谁都别想好。 记者们的眼中充满了兴奋，没想到今天的瓜竟然这么多，真是量大管饱。 而直播间里，除了一些关注娱乐八卦的网友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张文和未来少女的歌迷，现在听到孙世平的爆料，顿时怒不可遏，纷纷在评论区留言。 “李乐华，太不要脸了，竟然连自己公司的艺人也打压，啊呸。” “李乐华有眼无珠，心胸狭隘，不配当天禧传媒总经理，赶紧辞职滚出娱乐圈。” “原来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不仅被黑了奖，还被老板因为钱的事针对，简直太惨了。” “支持未来少女组合解约，别在天禧传媒受委屈了。” 话筒另一端的郑锦鹏没想到老孙连这都敢说，顿时怒从心中起，声色俱厉的说道：“孙副会长，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是协会的副会长，说话要有证据，你要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嘿嘿，姓郑的，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别用这样的话来吓唬我。” 孙世平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疯狂的笑，冲着记者们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人觉得我是在报复，是在泼脏水，但我孙世平今天在这里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承担所有法律责任。” “孙世平！”话筒里传来郑锦鹏的怒吼：“你这样会毁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你本来不就打算毁了我吗？”孙世平怒声回怼。 在田宇公布录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协会也保不了他，而且以他对会长的了解，肯定不会保他。 “你……” 郑锦鹏被呛的哑口无言，最后狠狠挂断了电话。 对他来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跟孙世平继续掰扯，而是想方设法平息这件事。 “铃铃铃！”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李乐华的号码。 愤怒的火焰在郑锦鹏的眼中熊熊燃烧，如果不是李乐华，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喂？” “郑会长，咱们的事已经上热搜了，你说现在怎么办？”李乐华声音焦急的问道。 她身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平板电脑，里面正在直播深城中心医院VIP病房区孙世平发疯的画面。 她虽然只看了十几分钟，但并未错过孙世平的爆料，特别是在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时，激动之下差点儿脑梗。 看着直播间内网友对她的谩骂，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后悔，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无法倒流，能做的就是跟郑会长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还不都是你惹的祸？”郑锦鹏没好气的说道，恨不得将对方掐死。 李乐华嘴角一抽，心中不服。 怎么会是她惹的祸呢？ 操纵奖项也不是从今年才开始的，往年不是也有这种事吗？只是没被曝光而已。 要怪，也是怪对方无能。 作为会长，连协会里的人都管不了，甚至出现窝里反的情况，还被直播出去，这些能怪她吗？ 当然，这些想法不能说出去。 “郑会长，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吵架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吧。”李乐华提醒道。 郑锦鹏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住心中的怒气，就如同对方说的那样，以后说不定还需要对方出手帮助。 他稍微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对于孙世平的指控，你我坚决不能承认，这样吧，一会儿咱们联合发一个声明，一起否认，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孙世平的身上，另外，我会和孙世平的家人沟通，让孙世平闭嘴，你也找找媒体，尽量减少对孙世平的报道。” “明白。”李乐华说道。 她很清楚，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否认，否则就凭“暗箱操作金曲奖”这件事，就足够让她们被娱乐圈封杀。 对方将会被撤掉会长一职，而她自己也会被逼退出天禧传媒管理层。 “我来拟稿，一会儿发给你。”郑锦鹏冷冷的说道。 “谢谢郑会长。” 挂断电话，李乐华松了一口气，目光死死地盯着直播中的孙世平，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又感到十分的费解。 以前孙世平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两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和利益冲突，对方这次为什么要把她爆出来呢？ 据她所知，在今年金曲奖颁发的所有奖项里，不止她跟协会打过招呼，还有人请郑会长吃过饭。 再说，他孙世平当了这么多年副会长，难道身上就没有一点泥？ 李乐华越想越不明白，而直播间中的孙世平也让她感到非常陌生。 又骂人、又打人，这真的是孙世平吗？ 咦？ 李乐华突然一怔，伸手拿起平板电脑，仔细盯着屏幕。 刚才镜头在医院走廊里面扫过，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张文。 据她所知，张文就在深城，陪着未来少女组合参加华夏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彩排，而田博洋住进医院，貌似也跟这个人有关系。 不都说田博洋是被这人气出脑溢血才引发的认知障碍吗？ 难道孙世平发疯，也跟这个姓张的有关？ 难道孙世平被张文收买了，所以才在镜头前爆料？ 不会吧！ 听说两人还在跨年晚会彩排后台发生过言语上的冲突，应该是死对头才对。 莫非只是巧合？ 她又看了一会儿，直播间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张文的身影。 难道看错了？ 李乐华揉了揉眼睛，直到郑锦鹏发来写好的否认声明，这才将视线从平板电脑上收回。 也许，只是身形相似。 …… (本章完) 第453章 精神病？ 就在“孙世平大闹医院，爆料金曲奖黑幕”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的时候，音乐协会的官方微博更新了一篇措辞严厉的声明。 “针对近来网络上关于本协会副会长孙世平所发布的不当言论，协会郑重声明：孙世平所提及的音乐协会会长郑锦鹏收受他人好处，进而操纵金曲奖获奖名单一事，纯属无稽之谈，系其个人的胡言乱语。” “音乐协会始终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举办各类音乐奖项评选活动，对于孙世平恶意造谣，严重损害协会名誉的行径，协会已启动法律程序，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以维护音乐协会的合法权益与良好声誉。” 与此同时，天禧传媒的官方微博账号也发布了类似的声明。 “天禧传媒在此严正回应网络传闻，公司总经理李乐华从未向音乐协会相关人员送礼，更不存在干预金曲奖评审结果的行为，孙世平毫无根据的指控，是对天禧传媒以及李乐华总经理的恶意诋毁。” “天禧传媒一直致力于发掘和培养优秀音乐人才，积极推动音乐行业的健康发展，坚决抵制任何形式的不实谣言，我们保留对孙世平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要求其立即停止侵权行为，消除不良影响。” 两份声明一经发布，迅速在网络上引发轩然大波，由于双方身份非同一般，所以很快就登上热搜。 孙世平的指认，郑锦鹏和李乐华的否认，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觉得音乐协会和天禧传媒的声明太敷衍，既然孙世平敢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的，就这么轻飘飘地否认，谁信？ 还有人觉得孙世平说的是胡话，是被田宇曝光后的狗急跳墙，毕竟音乐协会和天禧传媒那么大的机构和公司，总不会集体撒谎吧？ 就在事件热度持续走高的时候，深城这边，又有一场大戏正在上演。 孙世平的妻子和儿子在接到郑锦鹏的电话之后，马不停蹄的从京城赶到深城，将还在医院的孙世平拽回酒店。 “爸，你别再乱说了。”孙世平的儿子孙梓阳看着面前的父亲，语气里满是不耐，“郑会长说了，只要你现在闭嘴，承认之前是一时冲动胡言乱语，他就会给咱们家提供几个大项目。” 孙世平坐在沙发上，心中还在气愤郑锦鹏的甩锅声明，现在听到儿子这些话，猛地站起身，指着儿子骂道：“臭小子，到底谁是你爹？我被郑锦鹏当枪使，还要告我造谣，你不站在我这边，反而替他说话？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儿子。” 一旁的妻子赵燕赶忙上前拉住丈夫，语气恳求的说道：“老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你也马上就到退休的年龄了，何必跟郑会长置气？安心的赚点养老钱不好吗？” “钱钱钱，就知道钱！”孙世平甩开妻子的手，气愤的说道：“凭什么我孙世平要退一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去办的，出了事他反而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有他这样当会长的吗？这次我就要跟他硬钢到底。” “硬钢到底？你拿什么硬钢？”孙梓阳冷笑一声说道：“人家郑锦鹏是会长，你只是副会长，不知道胳臂拗不过大腿这句话吗？你要是再闹下去，不仅拿不到好处，恐怕还会被警察抓走，到时候咱们这个家可就彻底完了。” “啪！” 孙世平抬手冲着儿子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为了点臭钱，连你老子的名声都不要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孙梓阳直接被打蒙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捂着脸说道：“爸，你干什么打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还真想和郑会长鱼死网破？到时候我和妈怎么办？ 赵燕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语气哀求道：“老孙，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你就认下来吧，又不会掉块肉，你真的斗不过郑会长。” “啪！” 孙世平又杀疯了，这次扇了妻子一巴掌，冷冷的说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怎么就斗不过郑锦鹏了？难道他郑锦鹏还是三头六臂不成？” 赵燕被扇的连连后退，差点儿摔倒在地。 孙梓阳连忙上前扶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一刻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爸，你竟然打我妈？” 赵燕也是满脸惊讶，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丈夫第一次打她。 “你们俩全都该打！”孙世平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算看透了，你们俩全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为了钱，连我都能出卖。滚，都给我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赵燕极力摇头辩解。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说话，出去，都给我出去。”孙世平指着房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赵燕和孙梓阳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的离开房间。 “妈，我看我爸他真的疯了。”孙梓阳脸色阴沉不定。 他的文化公司全靠父亲带来的项目存活，如果父亲被踢出音乐协会，还得罪了郑会长，他的文化公司用不了多久就会关门歇业，家里也会失去重要的经济来源。 “是疯了，他以前什么时候打过咱娘俩？”赵燕伤心的说道。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让这个家毁在爸的手里？”孙梓阳想到郑会长的承诺和威胁，不禁有些心慌。 赵燕听后，一时间沉默下来。 她想起家里的房贷，想起国外读书的女儿，想起怀孕的儿媳，还有即将出生的孙子，这一切绝对不能因为老公的任性而毁掉。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拨通了郑锦鹏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郑会长，我已经见到老孙了，他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你在深城这边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想把老孙带回京城，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赵燕沉声说道。 一旁的孙梓阳听后直接呆住了，两个眼睛睁的跟灯泡一样大。 老妈要将老爸送进精神病院？ 这，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郑锦鹏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欣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果断做出选择，这种魄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一定是被老田父子刺激的，弟妹你放心，我和老孙这么多年，他出了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郑锦鹏慷慨激昂的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叫人联系你，帮你把老孙带回京城。” “谢谢郑会长，以后我儿子的公司还请你多多关照。”赵燕说道。 “你是说梓阳吧？放心，老孙的儿子，就是我的干儿子，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郑锦鹏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是一种利益交换。 对方帮他摆平孙世平，背下了所有的黑锅，而他给对方足够的好处，保证孙家的生意越来越多。 “嗯。”赵燕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你真要把我爸送进精神病院？”孙梓阳小声的问道。 “难道你还有其他阻止你爸闹下去的办法吗？”赵燕抬头看向儿子，虽然有些不忍，可是为了这个家，她不得不这样做。 孙梓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该说的都已经对父亲说过了，结果非但没有劝说成功，反而还挨了一耳光，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可儿子若是打老子，那就得天打雷劈了。 这大概就是血脉压制吧。 没过多久，赵燕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对方自称是郑锦鹏的朋友，同时也是一位医生，负责协助将“患者”带回京城。 赵燕立即说出酒店名字，并约好时间，让对方在外面等候。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赵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过号码，就是要等的人。 “走吧。”赵燕看向一旁的儿子。 孙梓阳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点点头，跟在母亲的身后，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 “叮咚！” 门铃响起。 很快，房门打开。 孙世平在看到站在门外的老婆和儿子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本来赵燕念在夫妻的情分上还有些内疚，可是看到丈夫说话的口气，这点内疚立刻烟消云散。 “老孙，天都黑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儿子要请咱俩到外面吃饭，走吧。”赵燕一边说，一边挽上丈夫的胳臂。 “吃什么吃，气都被气饱了。”孙世平耷拉着脸，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甩开妻子的手。 “别生气了，我们都听你的还不行吗？。”赵燕说完之后，冲着儿子使了个眼色。 孙梓阳马上会意，陪笑着说道：“爸，我错了，这顿饭就当是儿子给你赔罪的还不行吗？而且我妈是第一次来深城，吃完饭你带她四处走走，散散心。” 孙世平看到老婆和儿子相继道歉，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赵燕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挽着老公走出房间，孙梓阳将房卡揣进兜里，这才追上去。 三人走出酒店。 “咱们去吃什么？”孙世平的语气软了一些。 赵燕脸上堆着笑，目光快速地扫过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不过那个车牌号她非常熟悉，正是郑锦鹏那位朋友在电话中提到的车牌号。 “你不是爱吃粤菜吗？阳阳说附近有家粤菜馆味道特别好，咱们去尝尝。”赵燕一边说，一边故意往商务车的方向走。 孙世平也没多想，跟着妻子的脚步往前走，直至走到商务车旁，车门突然“哗”地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从里面走下来。 孙世平微微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白大褂就走到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架起了他的胳臂。 “你们要干什么？”孙世平厉声问道。 “孙先生，我们是深城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接到家属求助，需要配合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其中一个男人淡淡说道。 孙世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挣扎着说道：“什么精神检查？我没病，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赵燕这时说道：“老孙，你别激动，就是去做个常规检查，你最近总生气，我放心不下。” 孙世平浑身一震，看向妻子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是你让他们来的？你跟郑锦鹏串通好了，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这一刻，他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的道歉、请吃饭，全是陷阱。 孙梓阳被父亲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赶紧别过头，声音颤抖的说道：“爸，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最近太激动了，又骂人又打人，你还是去医院好好调理一下吧，对身体好。” “好个屁！”孙世平破口大骂，“郑锦鹏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然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们还是人吗？” 赵燕和孙梓阳心虚的没有说话。 而那两个医生可不管这些家庭纠纷，一使劲儿就把‘患者’架进车里。 “我没病！”孙世平大声喊道：“让我出去，你们这是绑架，我要告你们！” 说完挥动着拳头就向医生砸去。 两个医生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直接将人按在座椅上，然后用束缚带捆住。 孙世平并没有放弃，一边骂，一边晃动着身体，连整个车都跟着震动起来。 其中一名医生从银色的医疗箱里取出一个针管，二话不说直接扎在‘患者’的身上，孙世平挣扎了几下，最后渐渐的没了动静。 “医生，我爸没事吧？”孙梓阳担心的问道。 “没事，镇静剂而已，睡一觉就到京城了。”医生淡淡的说道。 孙梓阳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医生，你们稍等一下，我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马上就回来。” “嗯。”医生点点头。 孙梓阳立刻返回酒店，将父亲的行李装好，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这才拎着行李箱离开酒店。 很快，商务车缓缓离开酒店，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 (本章完) 第454章 喊冤 12月31号，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跨年的喜悦当中时，一条“音乐协会副会长孙世平因情绪失控，出现暴力倾向，被送入京城安定医院治疗”的消息突然在网络上炸开，一时间竟压过了各大电视台跨年晚会的宣传热度。 在这条消息中，不仅有“医院接收证明”的照片，还能在患者姓名一栏中清晰的看到“孙世平”的名字。 而在“患者症状”一栏中，赫然写着：患者情绪长期不稳定，经常出现言语过激、肢体冲突行为。 消息一出，很快就有京城本地的网友在线进行知识普及：京城安定医院是京城著名的三级甲等精神专科医院，在精神科领域具有较高的声誉和实力。 也就是说，孙世平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并且“病情”不轻。 起初，许多网友并不相信，甚至怀疑照片是经过PS的，毕竟昨天孙世平还在深城中心医院对着镜头爆料郑锦鹏收礼、李乐华改奖，怎么就突然成精神病人了呢？ 不过质疑声还没有持续多久，实锤就来了。 有媒体记者在京城安定医院门口‘偶遇’孙世平的妻子和儿子，并询问其网上流传的关于“孙世平送入精神病院进行治疗”的消息是否属实。 孙世平的妻子含泪点头，承认孙世平因工作压力和创作压力过大，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这次去深城出差太急，忘记带药，才会突然情绪失控。 而孙世平的儿子则对被殴打的记者，以及被造谣的郑锦鹏和李乐华深表歉意，并承诺会进行赔偿， 采访视频在被记者发布到网上之后，质疑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网友们讨论的话题也从孙世平爆料金曲奖黑幕，变成了音乐协会。 此前顾问田博洋‘认知障碍’的闹剧还未平息，如今又爆出副会长‘情绪失控’，大众对音乐协会的印象彻底跌到了谷底。 “音乐协会这是怎么了？里面的人不是老年痴呆，就是有暴力倾向，是选人的时候没做体检吗？” “之前孙世平爆料郑锦鹏收礼、李乐华送礼，现在突然被送进精神病院，怎么看像是在封口呢？” “听说田博洋又出现认知障碍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了，有没有正常人站出来说句话？” “……” 郑锦鹏看着网上调转的方向，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边让协会官方账号转发“孙世平送医”的消息，并配文“祝愿孙副会长早日康复”；一边联系熟悉的媒体人，放出“孙世平因竞选失败怀恨在心”的消息，试图将之前的爆料定性为个人报复。 另一位处在舆论风波中的主角李乐华则更加的直接，让天禧传媒的公关团队下场，批量购买热搜话题，像什么“孙世平精神状态存疑”“金曲奖黑幕爆料或为谣言”，很快就冲上热搜。 与此同时，还安排水军在评论区带节奏。 “孙世平此前爆料时就情绪激动，多次出现语无伦次的情况，现在被家属送进精神病医院，看来昨天的指控纯属胡言乱语。” “之前就觉得孙世平的爆料没证据，现在看来果然是疯话，还好我没信他，差点儿就错怪了李总和郑会长。” “孙世平年纪大了，精神出现问题很正常，大家不要再说了，给人家留点隐私。” “……” 张文看着有关孙世平的新闻，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没想到孙世平的家人会这么狠，竟然把孙世平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郑锦鹏到底给了孙世平的家人多少好处，要不然妻子、儿子怎么会把丈夫、父亲送进精神病医院？ 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灾难和利益面前，亲情算个屁？ 张文放下手机，抬头看向车窗外。 他已经从深城回到京城，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华夏电视台的跨年晚会采用的是录播的形式，未来少女组合的节目已经录完，所以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深城。 汽车缓缓在一处住宅区外面停下，车门自动打开。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商业活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张文对坐在后排的赵桐等人说道。 “好的老师。” “老师，辛苦你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老师，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 赵桐等人下了车，笑着跟张文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进小区。 汽车重新启动，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 其实张文完全可以回家休息，但他就是要回公司，因为只要他一出现，公司里的人就会想到孙世平的爆料。 别看孙世平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说出的话好像都不靠谱，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结合这些田爆出的金曲奖黑幕，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堂堂天禧传媒公司的总经理，不仅心胸狭隘，出尔反尔，甚至还在重要颁奖中打压自家公司的员工和艺人，这样的人配当总经理吗？ 所以他的存在，就是对李乐华的嘲讽。 几分钟后，汽车抵达天禧传媒。 张文没让司机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而是命其直接停在公司门前，他要从正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张文回来了。 此时正值下午3点，因为今晚就是跨年夜，明天就是元旦，所以很多员工都没了工作的心思。 大家一边摸鱼，一边等待下班。 一楼大厅。 站在前台的两位小美女正在眉飞色舞的聊着今晚的安排，突然瞥见张文的身影，一直叭叭的嘴立刻停下来，眼中满是惊讶。 “张，张老师？” 张文从前台经过，冲着两位前台打招呼，“嗨，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两位前台立马回过神，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张老师，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张文停下脚步，看着两女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两女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想：最大的事，就是李总在金曲奖上打压你。 不过这件事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口，老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传到李总的耳朵里，她们第二天就得带着个人物品，然后以圆润的姿势离开公司。 “不会吧？”张文诧异的问道：“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的艺人和员工，一点值得说的八卦都没有？有没有一姐一哥吵起来，或者公司想要雪藏谁的八卦？” “张老师，这些……我们最近都没听说。”留着长发的前台尴尬的说道。 “张老师，年底艺人们都很忙，也很少来公司，所以也没什么八卦。”另一位留着马尾辫的前台解释道。 心想：现在李总最想雪藏的人就是你和未来少女组合。 “是吗？那还真是没意思啊。”张文嘟囔了一句，然后走向电梯。 正在等待电梯的员工在看到张文的时候，全都愣了一下，随后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看地砖的看地砖，总之就是不看张文。 很快，电梯到了。 张文走进去，转身看着依旧站在外面的同事，疑惑的问道：“你们不上去吗？” 众人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门关上，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文件轻微摩擦的声音。 张文站在门前，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很多道目光正在他的身上打转，有同情，也有一丝不敢言语的愤懑。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培训部到了。 张文抬腿走了出去，刚一推开培训部的大门，原本闹哄哄的办公区瞬间安静下来。 他抬眼望去，二十多个员工或坐或站，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传来细微的风声。 “张老师，你回来啦！”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舞蹈老师李月彤，她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走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怎么样，节目录的还顺利吗？” 未来少女组合的舞蹈就是她编排的，也是她指导的，关心一下没毛病。 “顺利。”张文听见后笑着说道：“名师出高徒，有你这位舞蹈老师，她们就算是随便跳跳也比其他人好。” “你可别捧我了。”李月彤被逗得笑起来，“对了，你怎么没有回去休息，这个时间还来公司干什么？” “看笑话。”张文说道。 “啊？” 李月彤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张文的意思，苦笑着说道：“你呀你，行了，你去看吧，我走了。” 说完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张文回到工位，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装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培训部。 接下来就是四处乱逛，先去唱片制作部转了一圈，又去经纪部转了一圈，影视制作部也没放过，主打的就是四处刷存在感，甚至连人事部、法务部都没有放过。 在把大部分部门都逛了一圈之后，他乘电梯来到22楼，前往新来的副总经理陈明远的办公室。 “当当当！” 张文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很快，办公室里面就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进来。” 张文推门走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这样的搭配看起来虽然随意，但却给人一种亲民的感觉。 “陈总，我是培训部的张文。”张文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张老师，久仰大名。”陈明远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伸出手笑着说道：“我非常喜欢你写的歌，是你的粉丝。” “谢谢陈总的喜欢，以后我会写出更多更好的歌。”张文握住对方的手，如果不是从高悦口中听说过这人就是一个笑面虎，他差点儿就当真了。 说起来，能被董事安排在天禧传媒担任副总经理，还逼得本来想靠当甩手掌柜给董事们一点颜色看看的李乐华不得不回到公司坐镇，能是一般人吗？ 两人坐下来，陈明远笑着问道：“张老师，你可是稀客，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不会推辞。” 张文听见后，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换上一副满是委屈的苦脸，声音陡然拔高，大声说道：“陈总，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这一嗓子喊的猝不及防，把陈明远吓了一跳，第一次见面就喊冤，这不合适吧？ “张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种话？”陈明远疑惑的问道。 张文往前凑了凑，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气愤：“陈总，你最近没看网上的新闻吗？昨天在深城中心医院，孙世平爆料李乐华为打压我，买通郑锦鹏修改金曲奖结果，把本该属于我和未来少女组合的奖给了别人，你说哪有这样的总经理？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陈明远一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还是金曲奖那点事。 从金曲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网上关于评审黑幕的新闻就一直没有断过，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随着评审团团长田博洋住院，事情也闹的越来越大，不仅天天在热搜上挂着，而且天天都有新瓜吃，在娱乐圈更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我知道这件事，不过，孙世平不是有精神病吗？他的话可信度不高，你不必放在心上。”陈明远安慰道。 同时也想起了一些有关这位张老师和李乐华的传言，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要拉上他一起对付李乐华！ “陈总，你真的相信孙世平有精神病？”张文反问道。 “孙世平是被他妻子和儿子送进医院的，这事还能有假？”陈明远淡淡的说道。 他自然很想对付李乐华，在公司里获得更多的权力，可是事关音乐协会，他并不想掺和进去。 张文微微眯起眼，目光在对方的脸上仔细打量着，过了一会儿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说新来的陈总比李总英明果断，对员工也是关怀备至，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陈明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天下乌鸦一般黑？ 有这么说副总经理的吗？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连李乐华都敢坑，他差点儿就生气了。 张文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失望的说道：“陈总，你就全当我没来，金曲奖的事我自认倒霉，以后我再也不给公司的艺人写歌了，红不红，得不得奖，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 (本章完) 第455章 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明远看到张文离开，心中顿时急了，虽然这是第一次与对方见面，但却早已听过对方的传说。 这个年轻人靠着三首歌，不仅捧红了唐艺和未来少女组合，更助蒋莉在刚刚结束的金曲奖颁奖典礼中获得多项重量级大奖，以一己之力将公司的音乐业务收入提升了120%。 他刚空降到天禧传媒，急需做出成绩向董事们证明自己，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既有能力，又与李乐华有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完美的左膀右臂人选。 如果对方撂挑子，不再为公司的歌手写歌，那么明年公司的音乐业务收入岂不要大幅度下跌？ 到时候非但拿不出亮眼的成绩，还会被李乐华揪着不放，别说制衡李乐华了，以后能不能坐稳副总经理这个位置都难说。 张文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陈明远就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决不能让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走掉。 “张老师，等一下！” 虽然陈明远已经极力控制，但语气中还是透出几分焦急。 张文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转过身，疑惑的看向对方，故意问道：“陈总有事？” 陈明远快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语气无比恳切的说道：“张老师，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明白你对李乐华做法的不满，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张文看着陈明远急得额头微微冒汗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而是怀疑的问道：“陈总，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骗你，领导不为下属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陈明远认真的说道：“等一会儿我就去找李乐华，为你讨一个公道，如果她拿不出令你满意的赔偿，我就去找董事汇报。” “谢谢陈总，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张文说完顺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啊？ 陈明远神色一怔，直接僵在原地。 他刚才说“等一会儿”，不过是为了稳住对方而已，想着先将人稳住，再慢慢琢磨对策，谁想到对方竟然会留下来等消息，这不是逼他现在就去吗？ 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如果现在再改口，只会显得他没有诚意，以后还怎么让对方信服？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去会会李乐华，就算讨不到‘公道’，至少能向这个年轻人表明态度，以后对方就是他的人了。 “好！”陈明远硬着头皮应下来，“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过去。” 说完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张文看着这位陈副总经理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他早就猜到对方在用缓兵之计，之所以故意坐下来不走，就是逼对方去找李乐华，将事情闹大，让李乐华难堪。 而此刻的总经理办公室，李乐华正阴沉着脸，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已经从秘书口中得知张文回到公司的消息，也知道对方去了陈明远的办公室，这两个人现在都是她的心腹大患，凑到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在她猜想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接着就看到秘书从外面走进来。 “李总，陈副总找你。”胡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乐华眉头一挑，那个姓张的不是去了陈副总的办公室吗？这么快就谈完了？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让他进来吧。”李乐华淡淡的说道。 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是公司的总经理，难道还需要怕一个副总经理和一个员工不成？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胡秘书走出办公室，很快，陈明远就推门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严肃。 “陈副总，有什么事吗？”李乐华主动问道。 陈明远走到办公桌前，板着一张脸问道：“李总，最近网上流传，你为了打压张文，竟然去找郑锦鹏，将原本属于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的奖颁给了别人，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李乐华心里一沉，没想到陈明远竟然是来替张文出头的。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一声说道：“陈副总，你说的都是旧新闻了，难道没看今天的新闻吗？说这话的人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陈副总，你不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吧？” 陈明远看着李乐华嘴角那抹带着嘲讽的笑，心里早就猜到对方会拿‘孙世平是精神病’当挡箭牌，将所有的质疑都轻飘飘的抹去。 但他今天来，可没打算给对方留退路。 “李总，孙世平是不是精神病，你我心里应该都很清楚，我现在要问的是，你有没有找郑锦鹏改奖，有没有把原本属于张文和未来少女的金曲奖换成其他人。”陈明远大声质问道。 李乐华被问得脸色一沉，手指在紧紧的抓着座椅扶手，一个副总而已，竟然敢来质问她这个总经理？ 天禧传媒可是她一手创立的。 “陈副总，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可是公司的总经理，怎么会把自家艺人的奖颁发给别人？”李乐华冷冷的说道。 打压自家艺人这种事，她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一旦从她的嘴里面说出来，公司里的艺人还会尊敬她吗？ 没人想要一个损人不利己，时刻会在背后捅刀子的老板。 “李总，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刚才张文找到我，向我讨要一个公道，不知道李总准备怎么补偿张文和未来少女组合？”陈明远压根就不信对方的话，像对方这种人，就算被堵在被窝里，也能说是在抱团取暖。 “补偿？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给他补偿，难道就凭一个精神病在直播中说了几句无凭无据的话？如果是这样，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个精神病人来抹黑陈副总你，说你品行不端、作风不正呢？”李乐华冷笑着反问道。 虽然说了慌，但她的心里一点都不慌。 无他，惟手熟尔。 “看来李总是不打算对张文进行补偿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上报给董事，不知道各位董事会不会相信你的解释。”陈明远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不想跟对方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砰！” 房门被狠狠地关上。 李乐华终于不再压抑心中的愤怒，抓起桌上的文件就朝房门扔了过去。 “哗！” 文件在空中四散开，犹如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一个副总经理，也敢跟我叫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李乐华破口大骂，完全不怕被人听到。 事实上陈明远也确实听到了，但他不可能回去跟李乐华对骂，更不可能跟李乐华打架，那是无能的一种表现，真男人都是事上见真章。 ‘哼，希望在面对董事们的质问时，你还能这么硬气！’ 陈明远心想。 回到办公室，陈明远一推门就迎上张文询问的目光，他立即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张老师，李乐华那个女人嘴太硬了，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承认在金曲奖上打压你，还说孙世平是精神病，说的话不可信。” 他看似是在打抱不平，实际上是在把李乐华那里遇到的问题抛给张文，让张文去解决。 张文自然知道陈明远的心思，也猜到李乐华会不承认，不过还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皱着眉头回应道：“哦？真的？她真的不承认？” “是的。”陈明远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不仅不承认，还不打算赔偿，太可恶了，等一会儿我就向董事汇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担任总经理。” 说完这句话，陈明远就后悔了，如果眼前的年轻人还想留在这里等着他向董事汇报，他是汇报呢，还是不汇报呢？ 这个电话肯定是要打的，但是今明两天并不合适，总不能让各位董事带着怒火跨年吧？ 将旧年的火气带到新的一年，光是听着就让人火大。 “砰！” 张文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气愤的说道：“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我这就去找她当面对质，陈总你去做个见证。” “好。”陈明远痛快的答应下来，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在这里等他给各位董事打电话告状就好。 而且张老师和李乐华这么一闹，到时候全公司就会知道，李乐华的威信也会受到影响，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张文气势汹汹的来到楼上，不顾胡秘书的阻拦，直接推门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李乐华还在生气，见到进来的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张文，谁让你进来的？你还有没有点规矩？胡秘书呢？” 胡秘书紧跟着走进来，听见总经理的话，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别喊了，是我自己进来的。”张文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咬牙切齿的问道：“李总，我问你，金曲奖是不是你找郑锦鹏改的？” 跟在后面进来的陈明远被张文的气势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敢跟李乐华拍桌子，看来之前对他都是客气的。 李乐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撑着总经理的威严，冷笑一声说道：“张文，你怎么和陈副总一样脑子有问题？连精神病的话也信？一开始孙世平还说金曲奖公平公正呢，你怎么不信？” 陈明远一脸无辜，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骂，这一次他可什么都没有说。 “李乐华，你敢不敢发誓？”张文问道。 “发什么誓？”李乐华没好气的问道。 “如果你找郑锦鹏修改过得奖结果，立马就患上老年痴呆。”张文说道。 李乐华秀眉微蹙，她看新闻了，田博洋就是因为发誓患上了老年痴呆，到现在还反反复复。 虽说音乐协会已经否认，可事情发生的也未免太巧了吧？ “怎么，不敢吗？”张文冷笑着问道，语气充满了挑衅，“要不你还是承认吧。” “谁不敢了？”李乐华梗着脖子说道：“你这是封建迷信，我才不那么做呢，哼！” 张文眼睛微眯，看来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要难缠，不过没关系，就算不中激将法，他也有办法让对方亲口承认。 他默默地从文曲塔内召唤出高级负面人格衍生物，手指一弹，衍生物便飞向李乐华的右上腹部，也就是肝所在的位置。 很快，衍生物就从透明渐渐变成红色，进化成暴躁大魔王，而李乐华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眉宇间充满了不耐烦。 “李总，你不会是怕了吧？”张文刺激道：“你是不是害怕发誓应验，然后像田博洋一样变成老年痴呆？” “放屁！”李乐华直接从办公桌后面坐了起来，指着张文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让我发誓，你配吗？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去找了郑锦鹏，让他剥夺了你的金曲奖，你能把我怎么样？” “……” 听到她的话，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明远惊讶的睁大眼，之前对方还百般抵赖，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承认了，还得是张老师啊。 而一旁的胡秘书，脸色早已变得惨白，传言归传言，猜测归猜测，可一旦从李总的口中说出来，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总经理打压公司艺人，联合外人剥夺自家艺人奖杯。 这种事一旦坐实，谁还会加入这样的公司？甚至就连自家公司的艺人也会心怀不满，严重的甚至会想离开公司。 “李总，你刚才说没做，现在又说是你做的，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难道你也患上了老年痴呆不成？”张文阴阳怪气的问道。 “你才患上老年痴呆了呢！”李乐华没好气的说道：“你的奖就是我搅和黄的，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代价。” “李总，我可是公司的人啊！”张文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委屈的说道：“就算未来少女的合同做了修改，让公司少赚了一些钱，可我还捧红了唐艺，还为蒋莉写过歌，他们的唱片大卖，为公司带来了不少的收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 “过什么分？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李乐华说着伸手指向房门，“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在办公室看见你。” “李总，你太过分了！”张文气愤的说道。 李乐华抓起桌上的相框，狠狠地向张文砸去。 “砰！” 相框准确的砸在张文的肚子上，痛的张文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 “李乐华，你怎么能打人！”一旁的陈明远赶紧站了出来，冲着李乐华大声指责。 “再不走，我连你一块打！”李乐华恶狠狠的说道，这一次直接将平板从办公桌上捡了起来，作势就要砸。 陈明远看见后，赶紧扶住张文朝办公室外走去。 李乐华看到人都走了，脸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 “李总，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胡秘书不解的问道。 “你一个秘书，也敢管我？你也给我滚出去。”李乐华直接开骂。 胡秘书浑身一颤，赶紧走出办公室。 陈明远扶着张文，关心的问道：“张老师，你没事吧？” “有事，我得去医院看看。”张文咬着牙说道，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这么严重？我送你去。”陈明远说道。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李乐华已经疯了，如果没有陈总你在公司坐镇，她能把公司掀个底朝天。”张文说道。 陈明远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很对，于是说道：“那你小心点。” “嗯。”张文摆了摆手，然后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在19层停下，门外站着几个要下楼的员工。 大家在看到弯着腰的张文时，全都愣住了，走进电梯后，刻意与对方拉开一点距离。 “张，张老师，你怎么了？”有人忍不住问道。 “被李总打了。”张文说道。 啊？ 众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敢接话。 就这样，凡是有人上电梯问起来，张文都会回答被李总打了，甚至在走出电梯的时候，也不忘跟前台说一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同情他。 张老师实在是太惨了，不仅金曲奖被李总搅黄了，还被李总打了一顿，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在无数人关怀的目光下，张文坐上一辆网约车。 而当网约车开出去没多远，他就直起了身子，并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手指点击播放。 “张文，谁让你进来的……” “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去找的郑锦鹏，让他剥夺了你的金曲奖，你能把我怎么样？” “……” 李乐华的声音在网约车内回响，正是张文他刚才进入办公室后拍下的全过程。 他也是受到了田博洋偷拍孙世平的启发，所以才刻意拉上陈明远，有了证人，视频才更有说服力。 “李乐华，看你这次还怎么辩解。” …… (本章完) 第456章 栽倒两次！ 傍晚六点，距离各大电视台跨年晚会播出只剩下两个小时，本该被“晚会节目单”“明星造型”占据的网络热点，突然被一条爆炸性的视频取代。 起初，这段名为“天禧传媒总经理李乐华承认操控金曲奖”的视频只在几个贴吧小范围传播，可在短短十几分钟内，随着网友的疯狂转发，视频就像扔进棉花地里的烟头，瞬间点燃全网。 视频里，李乐华坐在办公桌后，手指着张文破口大骂，其中，“就是我找的郑锦鹏，剥夺了你的金曲奖”“你的奖就是我搅和黄的，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代价。”“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些话尤为刺耳。 特别是最后，李乐华抓起相框砸向张文的画面，更是让屏幕前的网友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模糊的画质，没有刻意的剪辑，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办公室里的灯照亮了李乐华脸上的嚣张与戾气，背景里张文痛苦的叫声，还有副总经理陈明远的打抱不平，更让这段视频的真实性无可辩驳。 一时间，无数网友被李乐华的行为激怒。 原本大家在看到孙世平被送入精神病医院治疗之后，都认为对方在昨天对“李乐华送礼”“郑锦鹏收礼”的指责是胡言乱语，也相信了音乐协会和天禧传媒发布的澄清声明。 可是现在看到这段视频，众人顿时全都明白了，原来李乐华和郑锦鹏一直把大家当傻子耍。 “李乐华也太嚣张了吧？总经理就能随便打骂员工？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职场霸凌。” “张文太惨了，写歌捧红那么多艺人，结果被这么对待，还被李乐华打压，要是我，早就辞职不干了。” “李乐华和郑锦鹏竟然真的在背后操控金曲奖，公平何在？公正何在？” “我怀疑孙世平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治疗，是遭到了李乐华和郑锦鹏的报复！” “……” 评论区不停地刷新着，愤怒的网友迅速占领了各大社交平台，相关话题更是如同坐火箭一样蹿升。 “李乐华操控金曲奖。” “李乐华打骂员工。” “李乐华与郑锦鹏狼狈为奸。” 受到欺骗的网友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发泄心中的气愤。 他们来到音乐协会的官方微博，在早前那条澄清微博的评论区中留言。 “骗子死全家！” “之前说孙世平是精神病，现在李乐华自己承认了，你们还装死？” “要求重新调查金曲奖评审过程，给张文和未来少女一个公道。” “罢免郑锦鹏，他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 协会工作人员看到不断增加的指责和谩骂，最后不得不紧急关闭评论功能，结果反而引来更多的质疑。 网友们纷纷转移战场，在协会成员的微博评论区留言。 天禧传媒也不能幸免，公关部此刻更是乱成一锅粥。 她们做过无数次危机预案，却没想到李总竟然会“自爆”的这么彻底。 想要发声明否认，可视频证据确凿；想要删掉那条视频，但是已经传遍全网，根本删不过来；想找张文私下和解，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对方；想让李总出面道歉，却没胆子那么做。 思来想去，只能看着新闻发呆。 还在公司的陈明远在看到网上的新闻之后，开心的合不拢嘴。 其实一开始看到热搜上的录像时，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因为作为事情的亲历者，他并没有看到张文在录像，可是现实就摆在这里，他只能说：干得漂亮！ 现在看来，那位张老师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就等着李乐华上钩，至于他，恰好成了这场局里的证人。 视频热度还在疯涨，不过陈明远却觉得热度还不够，最好再热一点，热到全民都在讨论，热到董事们也能看见才好。 想到这里，他立即给关系要好的几家媒体打去电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李乐华承认送礼操控金曲奖”这条视频炒起来，炒的越火越好。 如此一来，不仅能影响李乐华在公司的地位，还能打击到对方身后的人脉。 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李乐华的人脉受损，实力自然就会下降，对他以后的抢班夺权，也是极为有利的。 ‘李乐华呀李乐华，你总不会也去精神病医院看病吧？’ 此时的李乐华已经回到家，在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手机之后，脸色“唰”的一下就阴沉下来。 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她在办公室内承认打压张文的视频。 从承认找郑锦鹏改奖时的嚣张，到抓起相框砸向张文的凶狠，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怎么会！”李乐华喃喃自语，声音都跟着颤抖。 她明明记得张文进入办公室时并没有携带任何拍摄设备，可是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就是张文偷拍的。 可恶！ 李乐华狠狠地咬着牙，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她还奇怪那个姓张的今天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软弱，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嚣张，原来是在给她下套。 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李乐华操控金曲奖”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热”字，点击进去，评论区全是对她的谩骂和指责。 不行，绝对不能任由这条视频继续传播下去！ 她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公关总监的号码拨了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们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都是一群废物吗？为什么不把网上的新闻删掉？” 公关总监委屈的说道：“李总，视频流出的第一时间我就联系了各大社交平台，可是在删除之后，又会在其他网站上出现，删不完，根本删不完。 “说那么多干什么，删不掉只能说明你无能！”李乐华没好气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这条视频在网上消失，把热度压下去，否则公关总监这个位子你就别坐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公关总监心中郁闷，明明是李总口无遮拦，结果却要让她来承担后果，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难受，想哭。 李乐华看又了一遍那段视频，心中越看越气。 她恨张文，恨对方竟然偷偷录像；恨陈明远，恨对方当时为什么不拦着她；更恨网上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的网友，明明她为天禧传媒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就因为一个人，一件事，把她定性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铃铃铃！”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李乐华看了看屏幕，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郑锦鹏。 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铃声就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 她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很久，最后还是选择接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喂，郑会长。” “李乐华，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手机听筒里面传来郑锦鹏暴怒的吼声，“你在办公室里胡说八道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他都已经准备去和小女友约会了，结果刚坐上车，就接到公关部的电话，这才知道李乐华自爆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现在全网都在骂他。 孙世平指责他收礼操控金曲奖，他不怕，因为对方没有亲眼见到；可是李乐华承认给他送礼，他就淡定不下去了，因为对方是当事人，当事人都已经承认，他怎么解释都白费。 感受到郑会长的愤怒，李乐华有些心虚，委屈的说道：“郑会长，你不能怪我，是张文给我设套，我当时被他激得没忍住，这才说了那些话。” “没忍住？我看你是没脑子！”郑锦鹏没好气的说道，“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这种事可以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但就是不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现在好了，你不仅在办公室亲口承认，还动手打人，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虚吗？” “郑会长，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李乐华小声的说道，心中无比的后悔，如果早知道那个姓张的会如此卑鄙，她说什么都不会把打压对方的事情说出来。 “我看你就是得意忘形了，你现在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这件事影响到我，我让你和天禧传媒吃不了兜着走。”郑锦鹏冷冷的说道，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恨不得隔空给对方一拳。 刚解决完孙世平，这个女人又冒了出来，简直就是猪队友。 李乐华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也在此刻彻底爆发，对着电话吼道：“郑锦鹏，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如果不是你将我泄露给孙世平，他会知道我给你送礼的事？你身为会长，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放屁！”郑锦鹏骂道：“我已经摆平了孙世平，事情也已经告于段落，是你得意忘形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这次不仅需要应对媒体，还要应对官方的调查，如果我不能继续当这个会长，你也别想好过。” “哼，谁怕谁呀，大不了鱼死网破！”李乐华已经杀红了眼，别管是副总经理，还是会长，谁都别想拿捏她。 “你……” 两人在电话里面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有退让，原本还算“默契”的合作关系，此刻也彻底被撕碎。 “啪！” 挂了电话，李乐华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整个屏幕都碎成了蜘蛛网的形状。 自己人欺负她，外人也来欺负她，难道她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张文！” 李乐华狠狠地咬着牙，狰狞的样子恨不得将对方生吞了。 “铃铃铃！” 地上的手机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李乐华瞥了一眼，在一道道裂痕之中，隐约能看到两个字：赵董！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里，赵董最近一直对她的种种决策和行为非常不满，还派来了陈明远来抢夺权力，此次来电，恐怕也是为了网上的视频进行问责的。 老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只犹豫了片刻，她就接通了电话。 “赵董，你……” 李乐华刚一开口，就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 “李乐华，你到底在搞什么？” 吼声夹杂着怒火，震的李乐华直皱眉头，等另一边安静下来，这才说道：“赵董，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张文给我设的套，故意激我……” “废话，他激你，你就承认？他激你，你就动手？你是三岁小孩吗？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赵桐冷冷的指责道，没想到在今年的最后一天，竟然还给他添堵。 “赵董，我已经让公关部处理了，马上就能压下热搜。”李乐华说道。 “压热搜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赵董气急败坏的说道：“还有，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张文？他今年写的那三首歌，为公司带来很多收入，你这样对他，对公司有什么好处？” 听到张文的名字，李乐华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赵董，张文他太狂了，不仅不把公司的制度放在眼里，还算计公司，让公司遭受了损失。” “具体的呢？”赵董问道。 “他为未来少女修改合同，将分成变成固定上缴……” “合同的事我知道。”赵董没等李乐华说完，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应该想想，如果没有张文，未来少女组合能火起来吗？能有现在的商业价值吗？现在看到组合火了你眼红了，早些时候你怎么不捧这五个练习生？” 李乐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赵董说的是事实，她根本无力反驳。 赵董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张文和未来少女都是公司的人，你倒好，不想着怎样将人才留住，反而联合外人抢他的奖，你这是在毁公司的根基，以后谁还会用心创作？谁还会把公司当成家？” 李乐华被说的满脸通红，她承认赵董说的没错，但她身为公司的总经理，她的尊严呢？难道她就不要面子吗？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赵董严肃的说道，声音中透着警告，“两天之内，把网上的舆论压下去，然后找到张文，向他道歉，获得他的原谅，要是做不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你就等着卸任总经理的位置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自己把路走死的。” 李乐华一听要给那个姓张的道歉，顿时急了，“赵董，天禧传媒可是我一手创建的，他张文算什么东西，让我给他道歉？” “李乐华！”赵董大声提醒道：“天禧传媒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所有股东的，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所有董事共同做出的决定，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李乐华紧紧地握着手机，仿佛要握碎，赵董最后那句“天禧传媒不是你一个人的”，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创始人”身份上。 她仗着是天禧传媒的建立者，平时在公司里随心所欲的掌控资源，决定艺人命运，却忘了这家公司早已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了。 她不想给那个姓张的道歉，可是自从上次因为“剧组霸凌事件”损失了一个艺人和一部电视剧之后，各位董事就对她公报私仇的行为颇为不满，甚至还派来陈明远制衡她。 如果这次不按照那些董事的决定去做，说不定真的会被踢出局。 创始人引入资本，最后被资本踢出局，这种事还少吗？ “难道真要道歉？” 李乐华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上次道歉并赔偿，就已经让她丢尽了颜面，时隔两个月竟然要再次道歉，传出去还不成为公司员工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都说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而她却在同一个人面前栽倒两次。 这个张文，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就在李乐华在家里面焦躁踱步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娱乐新闻推送，标题赫然写着： 金曲奖组委会发布声明：重新评审修改分数作品，张文、未来少女获更正奖项。 李乐华看到之后，眼中满是震惊。 她记得郑会长说过，重新评审的事能拖就拖，最好能拖到舆论平息为止。 可是这才过去几天？难道郑会长想要借此息事宁人，重新梳理金曲奖的声誉？ 她点击进去，认认真真看起了声明。 “经金曲奖组委会专项调查组核查，本届金曲奖个别评审分数存在异常，经过重新评估，最终决定：最佳作词奖由张文获得，最佳新人组合奖由未来少女组合获得。金曲奖始终致力于维护音乐行业公平、公正，未来将完善评审机制，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李乐华看完后阴沉着脸，组委会将本该属于张文和未来少女的奖项还给了他们，这相当于公开打了她和郑锦鹏的脸，也彻底坐实了她‘操控奖项’的罪名。 她赶紧退出新闻，想给郑锦鹏打电话质问，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声明，可是指尖刚触碰到屏幕就停下来，她想起刚才两人在电话里面翻脸争吵，这个时候打电话，郑锦鹏肯定不会接。 她看着声明下方的评论区，里面已经出现很多条留言。 有一部分网友是为张文和未来少女高兴的，认为这两个奖项实至名归，还有一部分网友要求组委会和天禧传媒给张文和未来少女道歉。 她再次想到赵董的话。 看来，只能向那个姓张的道歉了。 李乐华在手机里翻到张文的号码，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最终按下了拨号键。 很快，电话接通。 “张老师，我是李乐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才传来张文淡淡的声音，“李总，有事？” 李乐华顿了顿，艰难开口道：“关于金曲奖的事，还有我在办公室里对你的态度，是我做的不对，我想你道歉。” 此话一出，就像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气势全无，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就是张文略带嘲讽的声音：“李总这声道歉，来的未免也太迟了，不过，光道歉就完了？” 李乐华早就猜到对方肯定会借此讹上一笔，无奈的说道：“我赔偿，你说个数吧。” 张文听后轻笑了一声，“李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初你联合郑锦鹏修改奖项，让我和未来少女没有获奖，你知道这对我们的事业影响有多大吗？” 李乐华心中冷笑，不就是想让她主动说一个数吗？废什么话！ “你看五百万怎么样？” “陪我五百万没问题，那未来少女呢？”张文问道。 “啊？” 李乐华眉头一皱，她说的五百万赔偿是一次性解决这件事，怎么到了对方的口中就变成一个人的赔偿了呢？ 她很想骂对方一句贪得无厌，可是一想到赵董的话，最终还是把所有的气都咽了下去。 “未来少女也五百万。”李乐华冷冷的说道。 “李总，未来少女就因为错失最佳新人组合奖，损失了好几个原本谈好的代言，总价超过一千万，你想用五百万就打发她们，恐怕不行啊。”张文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一千万？”李乐华惊呼出生，声音都在发抖，“张文，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再说，金曲奖组委会不是已经把最佳新人组合奖还给未来少女了吗？” “二手的奖，谁稀罕！”张文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好吧，一千万就一千万。”李乐华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李总大气。”张文笑着说道。 未来少女第一年向公司上缴的份子钱，这不就有了吗？ 他非常希望李乐华能够继续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盯着他不放，到时候就有第二年的份子钱了。 “张文，我已经答应赔偿，也希望你能够撤回网上的那段视频。”李乐华着急的说道。 “撤是撤不回来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撤下热搜，然后发个声明，对你表示原谅。”张文说道。 李乐华冷哼一声，就知道热搜是这个人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声明。” “放心，我可是很诚信的。” “……” 挂断电话，李乐华就登陆微博，紧盯着张文，等待声明。 几分钟后，对方的微博竟然真的更新了。 “收到李总的道歉，诚意十足，我选择原谅，对于金曲奖，我的那个就不要了，至于未来少女那个，我替她们收了，毕竟新人需要鼓励。” 李乐华看完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感到很郁闷，这么几个字就花了她一千五百万，简直就是讹诈。 老天爷呀，你快治治这个人吧！ 李乐华看向窗外，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向老天爷求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