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老黄牛》 第1章 重生 天驰王朝 邕城 青山村 “你要休了我？” 一脸憔悴的陈曦月不可置信看着李文德。 李文德一脸不耐烦道:“对！” 陈曦月红着双眼，捂着发疼的胸口:“李文德，做人要讲良心，我陈曦月嫁给你的时候你们李家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有数吗？ 你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 是我，是我嫁过来做着你们一大家子的饭，洗着你们一大家子的衣服。 我像一个男人一样，撑起了整个家，照顾你生病的父母，照顾你年幼的弟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读书。 你父母吃药的银钱，你在书院的束缚，那都是我用一针一线绣的绣品换来的！ 现在你终于高中了，却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你不怕天下读书人都以你为耻吗？” “你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一个村姑能够嫁到我们家，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去你娘的村姑，要不是我这个村姑，你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啊。 要不是我这个村姑，你天天能在那里之乎者也？ 我是村姑怎么了，天天伺候你爹娘，照顾你弟妹，孩子，你眼瞎，全都看不见是吧？ 要不是我这个村姑，你全家他娘的早就饿死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闭嘴，我怎么就娶了你这样一个粗俗不堪的泼妇……” 场景转换 李清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娘，你吃点东西再睡！” 陈曦月看着六岁的儿子，心里得到一些安慰，这个家里，现在除了儿子，所有人都巴不得自己去死。 她想也没有想，就从儿子手里接过鸡汤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 一阵绞痛感从小腹处传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威胁所生下的儿子。 “李清，你……你……居然给我下毒？” 原本一脸恭敬的李清，瞬间面色狰狞道:“娘，你都嫁给我爹这么多年，享福也享够了。 你就放心去吧，这样我爹就可以娶丞相家的千金，我也就可以有一个丞相外公！” 陈曦月不可置信看着儿子:“李清我是你亲娘啊？” “我宁愿你不是我亲娘，不是从你肚子爬出来的，我真的想不通，我爹明明是一个秀才，为什么要娶你这样没有文化的村姑，泼妇……” 土墙房内。 用茅草铺垫的床上躺着的少女拧着眉，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珠，一滴清澈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 睡梦中她的鼻翼一收一缩，粉色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呜呜呜……” “娘……娘……” 声音里带着悲痛与绝望！ 不远处在厨房做着活计的干瘦妇人，听见女儿的呼叫声，急匆匆朝屋中走去。 “曦月，曦月，娘在呢！你这孩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陈曦月在李月芬担忧的呼声中醒来。 刚睁开眼就看见亲娘，更准确说是年轻时候的娘。 一看见李月芬就一把搂住了娘，大声哭泣起来，好像就将几十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娘……娘……我真的好想你，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李月芬轻轻拍着闺女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娘怎么忍心丢下你！” 陈曦月感受到娘亲那满是老茧的手心，搓在自己额头带来的刮刺感，整个人这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她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叫道：“娘！” 这不是她那个被活生生累死的娘吗？ 李月芬突然想起灶膛上还烧着火，急匆匆就要往外走，嘴里还不忘朝着闺女吩咐。 “你这孩子真是睡迷糊了，赶紧起来去洗把脸，等会你爷爷，你大伯他们就要回来吃饭了。” 李月芬的目光移到了娘亲那已经鼓起来的腹部，瞳孔一缩，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目光随着娘亲的出去，这才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环境。 泥色的土坯墙，上面坑坑洼洼的，破旧的屋门，墙角的蓑衣…… 这不是自己出嫁之前在娘家所居住的房子吗？ 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掌心有着不少的茧子，可是这不是她那双饱经风霜，指关节又粗又大的手。 下意识地就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感受到掌心的柔嫩。 陈曦月心头一震，整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整个人快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子，冲到屋里的木盆跟前。 盆里有水，很快就倒映自己的样子。 比小麦色还要偏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枯黄的头发，尽管整个人很瘦，但脸上依然带着两分尚未褪去的婴儿肥。 这是十一岁时候的她？ 陈曦月盯着盆中的面容，瞳孔快速地收缩。 她不是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用农药给毒死了吗？ 怎么就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时候？ 不自觉地伸手捏上了自己的面颊。 “嘶……” 真疼？ 这不是做梦？ 是真的？ 感受着脸颊上的疼痛，看着水中明显的指甲印，陈曦月笑了，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不知道是她临死前的执念太深了，还是老天爷开眼，让她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回想起娘亲挺着的大肚子，这真的是自己十一岁的时候。 现在应该正是抢收的时候，自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了，就开始发起了烧。 整个陈家的情况比较复杂，陈曦月已经是孙辈了，十几号人都还住在一起。 爷爷叫陈大久，今年五十八，是一个特别健壮的庄稼汉，十八岁的才娶了逃难来的女子杨瑶为妻，隔年就生下大儿子陈家旺，又过了两年生下了二儿子陈家胜。 在陈家旺十岁，陈家胜八岁的时候，杨瑶病逝了。 两年以后，陈大久跟同村死了男人，独自带着一个闺女的徐寡妇在一起了。 两人一个死了媳妇，一个死了男人，说起来也是绝配。 两人成亲以后，徐寡妇又给陈大久生了两儿一女，分别是陈家峰，陈家宝，陈家慧。 而陈曦月的爹就是陈大久跟杨瑶所生的儿子陈家胜。 大伯陈家旺今年三十六岁，因为头上长了疖子，一直都没有成亲。 第2章 罪魁祸首 上辈子大伯到死都没有成亲，更不要说留下一儿半女了。 陈家胜今年三十四岁，娶妻李月芬，生下了陈曦月。 不过在生陈曦月的时候伤了身子，后面又怀上过一个孩子，不过没有保住，时隔十年，李月芬再次怀孕。 想到这里，陈曦月的眸子暗了下来，娘亲肚子里这个是弟弟，可是由于娘亲在怀孕期间营养不良，弟弟从出生开始身子就特别差。 月子期间李月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所以奶水很少，弟弟身子本来就差，又没有足够的奶水，还在家里出了几次意外，所以弟弟还没有两岁就夭折了。 也是为了给这个弟弟凑银子救命，就为了二两银子，十三岁的陈曦月才会嫁给本村比她大了七岁的李文德。 李家跟陈家一样，同样是一大家子，李父身体不好，李母要照顾李父，李文德跟他的弟弟两人都要读书，妹妹又养得特别娇气，别说下地干活，就是连饭也不会做。 李文德读书可以，十四岁已经是秀才了，也是整个青山村唯一的秀才。 不知道是不是江郎才尽，就止步于秀才，这几年间也下场了，已经二十岁了愣是没有中举。 李母开始挑选儿媳妇，来为自己减轻负担。 经过她的精挑细选，李母选中了陈家勤快能干的大孙女陈曦月。 就在陈家胜跟李月芬两口子，正在为儿子的医药费着急上火的时候，李母就在这个时候找媒人上门提亲，想要替儿子求娶陈曦月为妻。 今天心里特别清楚，自己的儿子早就心中有人，那人还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家。 如果儿子能够中举，这事还是可以商量，可是儿子今年都二十了，也下场考了两次，都没有中。 尽管知道儿子心有不甘，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再说了儿子心仪之人可是当朝丞相的千金王芙蓉，那样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嫁进他们家，更加不用说帮她撑起这一家子了。 李文德长得那是一表人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还是整个青山村唯一的秀才姥爷，陈家胜跟李月芬也觉得的这门亲事也是一门好亲事，问过陈曦月的意思以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的命依然没有留住，而陈曦月也踏进火坑。 陈家胜受不了这个打击，认为是他害了儿子，又害了闺女，一下子就病倒了，陈家旺为了凑钱给弟弟看病，去码头扛大包，为了比别人多拿两文钱，最终累坏了身子。 陈曦月嫁进李家以后，家中所有的活计都归她，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要做绣活。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养活相公，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 而“怀才不遇”的相公李文德，就像睁眼瞎一样，看不见家中已经见底的米缸，更加看不见陈曦月这个妻子那浑身上下满是补丁的衣服，只知道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读他的圣贤书。 李家上下所有人都坚信李文德一定可以中举，可是他们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名落孙山。 陈曦月就像一个男人一样，承担起了整个李家的生计。 春天下地插秧，下种，等地里菜成熟以后，又挑着菜步行去镇上叫卖，钱都是一文钱一文钱地赚。 就这样，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那个，郁郁不得志的相公打气加油，终于在十几年以后，李文静中举了，参加殿试的时候，名次还特别靠前，进了翰林院。 整个李家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宅子有了，大鱼大肉也有了，可是陈曦月这个当牛做马的媳妇他们看不上了，李文德的白月光王芙蓉也和离了。 李父李母瞬间就觉得亏欠了大儿子，给儿子这么有才学的人娶了一个大字不认识一个村姑，顿时他们看陈曦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弟弟妹妹更是觉得陈曦月这个大嫂他们风光霁月一样的大哥。 就连陈曦月的亲生儿子李清，都觉得陈曦月配不上李文德。 所有人都恨不得陈曦月早点去死，好让李文德跟王芙蓉这一对苦命鸳鸯破镜重圆。 大家都在等着陈曦月主动让出正妻的位置，李文德一生体面，他的文人风骨绝对不允许让他做出贬妻为妾的事，陈曦月心里恨，可是她一人孤立无援，丝毫没有办法。 王芙蓉更是在大家的默许之下堂而皇之的出入李府，李文德跟王芙蓉两人更是经常出双入对，带着她去珍宝阁买上好的头饰，镯子。 两人经常一起吟诗作对，王芙蓉跳舞，李文德吹箫伴奏，二十载劳燕分飞的恋人，再次合体破镜重圆。 而那个为李家奉献了一辈子，累弯了腰的陈曦月却要被人像扔垃圾一样甩掉。 所有李家人都忘记了，当初村里有人占了李家的地，是陈家胜，陈家旺兄弟两人，还有李月芬举着锄头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将李家两垄地给抢了回来。 李家没米下锅，陈曦月的爹娘为了维护李文德这个女婿的颜面，夜半三更的时候，瞒着村里所有人，偷偷送来粮食…… 可是这些事，李家人全都忘了…… 陈曦月刚刚生下李清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李清那哭声就跟猫叫一样，李母借口要照顾李父，根本不管她们娘俩，是李月芬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她们娘俩送过来，有不分昼夜的照顾陈曦月母子两人，最后直接累死在李家…… 陈曦月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屋外就响起来了后奶奶徐菜花的叫骂声！ “陈曦月，你个赔钱货还在屋里躺尸呢？ 眼瞎看不见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你去村里看看，哪家像你这么大的丫头，自己装病在屋里躺着，要不要脸，你爷爷都多大年龄了，还盯着大太阳在地里忙活呢，你是怎么躺得住的……” 陈曦月听着这叫骂声，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猩红，要说李家是将她逼上绝路的魔鬼，那么徐菜花就是让自己一家人最后觉得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