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傻柱你哥咋天天揍你?》 第1章 何家老大何卫国 “卫国!赶紧收拾一下,下午两点的火车,别不赶趟了。”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满脸胡茬。 “嗯!” 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敷衍的应了一声。 他全名何卫国。 不过灵魂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奔波在高速路上的普通卡车司机。 一扬突如其来的严重车祸,生命就此终结。 再睁眼,意识便在这具陌生的年轻躯体里苏醒。 很明显这是异地登录,顶号了! 穿越过来的这十分钟,他也融合完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何卫国,生于1933年,1948年参军,打过解放战争,也参加了抗美援朝。 他所在的部队,是赫赫有名的四野三十九军一一六师汽车营。 刚开口说话的那位中年名叫周振邦,是他的老营长。 他们一同办理了退役和转业手续,打算坐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家。 两人都是四九城人,又是部队里紧密的上下级,自然是打算结伴归乡。 除了这些军旅背景,还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亲名叫何大清、弟弟叫何雨柱、还有个妹妹何雨水。 家住南锣鼓巷95号大院…… “……” 何卫国心里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 何大清、何雨住…… 这尼玛不是电视剧《情满四合院》的世界吗? 这部电视剧他看过啊!观众朋友门都给了它一个爱称《禽满四合院》。 顾名思义,剧里个个都是好人,邻里团结友爱。其乐融融。 嗯……如果您信了就当我没说! 不过——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部剧里明明只有傻柱兄妹俩,哪里冒出来个大哥何卫国? 随着记忆的梳理,他渐渐释然了。 电视剧的故事起点是1965年。 而何卫国,1948年参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离开时何雨柱还是个半大孩子。 在后来漫长的十几年里,这个大哥音讯全无,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家里人甚至可能以为他早已死在了外面。 剧中没有出现,再正常不过了。 更让何卫国咋舌的是原主的光辉事迹。 这何卫国,竟是四合院当年赫赫有名的浑横主儿! 从小脾气就火爆异常,见天茬架,叛逆得厉害。 最轰动的一件事发生在十五岁那年。 原因是当时何大清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白寡妇身上,对家里两个小的疏于照料,甚至有了抛家弃子跟人跑的心思。 少年何卫国一怒之下,竟把何大清暴揍了一顿! 儿子打老子,在讲究孝道的年代,简直是石破天惊、大逆不道。 更关键的是——何大清也是个狠人啊,拳脚功夫那是相当了得! 竟然被自己的亲儿子暴揍,这里就能体现出原主的含金量了。 这事儿瞬间传遍了整个南锣鼓巷,何卫国的名头彻底打响。 这一架之后,父子关系彻底破裂。 何大清恼羞成怒,将他赶出了家门。 自此,何卫国便从四合院消失了。 人们都以为他死在了乱世,没人想到他辗转去当了兵。 因为他个头大,力气足,脑子活络,刚参军就被周振邦选入了汽车营。 这年头的汽车没有助力系统,打方向盘需要一双麒麟臂,所以像他这种块头开车是天生的优势。 这些年也是枪林弹雨,跟着部队南征北战,与周振邦营长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按照道理来说,像他这样当了十年兵,参加过无数战役的老油子,再怎么着也得混个排长这些当当。 但原主这家伙因为脾气暴躁闯了不少祸,立的战功还没有受的处分多。 在部队干了十年,现在还是一个大头兵。 这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除了这些记忆之外,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他也觉醒了一个金手指。 叫什么秒杀系统。 每天能刷新一次物资,可以进行秒杀获取。 同时,还附带了一个500m3的储物空间。 作为看过不少四合院同人小说的现代灵魂,他对这套路并不陌生。 相较于一开始穿过来时候的那种彷徨无措,眼下他已经完全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 既来之则安之吧! 或许在这个时代,他能够大展拳脚呢? 想通这些,他很快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开口对着周振邦开口道:“走吧营长!” 周振邦点点头,两人这才赶往火车站。 …… 一天后。 两人乘坐的火车缓缓驶入四九城车站。 何卫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人流挤出嘈杂的车站。 看着充这满了年代感的火车站和穿梭的人流,何卫国感慨万千,真想大喊一句: 四九城,我特么来了! 站在他前面的周振邦抬手正了正军帽,侧头便看到他在那儿发呆,呵斥道: “何卫国,包给老子抱稳了!要是把档案弄丢了,老子关你禁闭!” “是!营长!” 何卫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板,敬了个军礼。 那挎包里除了几件简单的个人物品,最重要的就是两样东西: 一本是他的《士兵退役证明书》,一份沈阳军区给周振邦开具的《干部转业介绍信》。 两人刚走出出站口,一个穿着厚实军大衣、戴着棉帽子的年轻男子就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请问您是周振邦营长吗?” 周振邦点了点头:“我是!” “周营长您好!一路辛苦!王干事派我来接您!我是司机小张。”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何卫国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周营长,这位是……?” 周振邦大手一挥,很自然地揽过何卫国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哦,这是我的兵!,何卫国,跟我一块从朝鲜回来的!” 小张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有了计较。 按规矩,何卫国这样的退役士兵,办手续该去武装部,而不是组织部。 但周营长这么说了,他一个小司机哪敢多嘴? 这位周营长背景可不简单,家里兄弟几个都在部队,听说岳父还是市商业局的局长。 难怪王干事亲自派车来接。他连忙点头哈腰: “哎哎,明白明白!车就在那边,周营长,何同志,请跟我来!” 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停在路边。 三人上了车,吉普车卷起一阵尘土,径直驶向东城区区委大院。 车上,何卫国不时东张西望,显然是对这个年代充满了好奇。 对于接下来要去的组织部,那就更好奇了。 其实他大致了解一些,自己这种大头兵压根儿就不用去组织部,不过陪老营长走一趟准没错,到时候自己的工作落实上,老营长随便帮帮忙,那都比自己瞎折腾强多了! 很快几人就到达了目的地,区委组织部在一栋有些年头的红砖楼里。 刚进门,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正是王干事。 “哎呀,振邦同志!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一路辛苦!辛苦了!” 王干事热情地握住周振邦的手,用力摇晃着。 “王干事,劳您惦记了!”周振邦也笑着寒暄了几句。 寒暄过后,周振邦示意何卫国。 何卫国立刻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档案袋,郑重地递给周振邦。 周振邦转手交给王干事:“王干事,这是我的介绍信!” 王干事接过档案袋,动作麻利地拆开,抽出一份带着鲜红抬头的正式文件。 上面赫然写着《沈阳军区第三十九军干部转业介绍信》。 他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脸上笑容更盛,随后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份全新的就职文件推倒周振邦面前,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周营长,您签了这份文件,就是咱们东城区武装部的副部长了!” 按照道理来说,周振邦作为一个营长是没资格当这个武装部副部长的。 但他有不少战功,加上家里实力够硬,直接提了一级。 周振邦接过文件,目光快速扫过关键内容,确认无误,便在指定位置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转业,手续相对简单高效,通常当天就能拿到工作证,落实岗位。 签完字,周振邦没急着办自己的后续手续,而是转向王干事,很随意地说: “老王,你的车借我用一下。”他指了指何卫国, “我这兄弟,他的转业手续还没办,地方上的流程我不放心,得亲自带他去跑跑。晚点给你开回来。” 王干事爽快地掏出车钥匙递过去: “行啊,振邦同志,您尽管用!” “办正事要紧!车您开着,不急!” 他心里清楚,能让周振邦这么上心亲自跑的兵,关系绝对不一般。 周振邦接过钥匙,冲何卫国一扬下巴: “走,卫国!办你的事儿去!” 他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和属于老大哥的担当。 何卫国默默点头,紧了紧肩上的挎包,跟着周振邦大步走出了组织部办公室。 【本书因为剧情需要,部分逻辑经不起细究,望理解。】 第2章 分配工作,食品厂司机 “拿着!” 何卫国眼疾手快地接住,出门在外,哪有让领导开车的道理? 这点儿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他拉开车门,利落地坐进驾驶位,周振邦则坐到了副驾驶。 何卫国熟练地打火、挂挡,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 “营长,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武装部吗?” 何卫国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周振邦靠在椅背上,闻言摇了摇头: “去什么武装部?先去劳动局!” “把你工作的坑先占上,档案关系落定,接下来武装部去定量,我看能不能给你申请给持枪证,最后才去你上班的地儿报道。” “这流程,一步都不能乱。” 何卫国恍然地点点头: “哦,明白了。” 这年头,司机的风险系数挺大的,能够申请给持枪证的话,那确实保险很多。 “营长,您知道劳动局往哪边走吗?” 这个问题把周振邦问得一愣。 他离家打仗多年,四九城的变化不小,具体位置还真有点模糊了。 他皱着眉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指了个方向: “啧,大概方位在那边儿!实在不行,鼻子底下不是有嘴吗?问!开车走!” 何卫国不再多言,顺着周振邦指的大致方向开去。 路上又问了两次行人,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总算找到了挂着东城区劳动局牌子的地方。 车子刚停稳,周振邦就开门下车,对何卫国说: “你自己先进去办手续。我去找老张喝口茶。” 他口中的老张,就是这劳动局的局长张建昌。 何卫国会意地点点头。领导们之间的叙旧,他一个小兵自然不便掺和。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拿着档案袋,独自走进了劳动局的大门。 大厅里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何卫国找到办理转业安置的窗口,里面坐着个三十多岁、穿着蓝布中山装的男人,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 何卫国走上前,将自己的《士兵退役证明书》递了进去,客气地说: “同志,您好,我来办理工作安置。” 那办事员懒洋洋地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看到汽车营、驾驶员几个字时,眉毛才抬了抬: “哟,驾驶员啊?” 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这年头,方向盘可是金饭碗,人人眼馋的好活儿!” 何卫国谦和地笑了笑:“同志您抬举了,就是开车的。” 办事员没接话,自顾自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用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朝旁边墙上挂着的《岗位公示栏》点了点: “不过嘛,现在几个大厂的运输队都塞满了,没空位。” 他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翻着桌上的本子: “喏,这儿倒是有个岗——京西矿务局,缺拉煤工。” “月薪三十四块,去不去?去就按手印,立马给你开介绍信。” 去矿务局……拉煤? 何卫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他预想过各种可能,去肉联厂当司机、去机关单位开车,甚至实在不行去轧钢厂这些单位也行。 可万万没想到,直接给安排去矿上拉煤。 这跟他期待的方向盘差了十万八千里! 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愣在了窗口前。 那办事员看他半天没动静,脸色耷拉下来,不耐烦地用烟头敲了敲桌面: “嘿,同志!你还挑拣上了?京西矿务局那是正经国营大单位!拉煤工怎么了?” “有岗位给你就不错了!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 “再磨叽,这位置指不定就没了!” 他斜睨着何卫国,语气带着嘲讽: “要不你就回去等着?等哪个厂子的运输队有司机退休了,或者死了伤了,腾出空位来了,我们再通知你?” “不过那可得等到猴年马月喽!” 何卫国心里飞快地权衡着,接受?意味着每天要和煤灰打交道,辛苦不说,未来发展也受限。 拒绝? 没有工作,就没有粮票、油票、布票,定量低不说,在这年头没个正经工作,连找对象都难。 他捏着档案袋的手指微微用力,内心很是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 “老张,喏,这就是何卫国!” 何卫国猛地回头,只见周振邦正和一个穿着深灰色干部服的中年男子并肩走过来。 那中年男人面容儒雅,眼神却透着精干,正是劳动局局长张建昌。 周振邦走到窗口边,很自然地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对张建昌介绍道: “这小子,在部队就是好样的!汽车营的骨干,技术过硬,人也实在。” “跟我一块从朝鲜回来的,过命的交情!” 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自豪。 张建昌的目光落在何卫国身上,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周振邦亲自把人带过来,还特意找上他这个局长,言语间如此维护,这关系绝非一般! 他立刻伸出手,用力握住何卫国: “哎呀!何卫国同志!久仰久仰!” “刚才周营长可没少夸你,说你是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好汉!了不起啊!” “你们都是国家的功臣!” 何卫国有些局促地回道: “张局长您太客气了,保家卫国,是军人的本分。”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声音沉稳有力。 “听听!这觉悟!”张建昌满脸赞赏: “正是有你们这样的英雄在前线流血牺牲,才有我们后方的太平日子啊!” 周振邦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我周振邦带出来的兵,觉悟能差吗?” 他随即话锋一转,问何卫国: “对了,你手续办得怎么样了?岗位落实了没?” 何卫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如实说道: “营长,张局长。这位同志说,现在各厂运输队都满了,暂时没有司机岗位。” “他推荐我去京西矿务局……当拉煤工。” “什么?拉煤工?” 周振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向窗口里的办事员。 张建昌将周振邦的反应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 别说周振邦背后显赫的家世背景和那位在商业局当一把手的岳父,就凭他本人刚上任的区武装部副部长身份,这点面子他张建昌敢不给? 眼前这何卫国,明显是周振邦极其看重的人! 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步走到窗口前,板着脸,问那个早已坐立不安的办事员: “小刘,怎么回事?” “我怎么记得,昨天看简报,食品厂运输队还报上来一个司机岗位的空缺?”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你就给咱们转业回来的战斗英雄安排去拉煤?” 那办事员小刘看到局长亲自过问,还点破了食品厂的空缺,吓得脸都白了。 他慌忙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局、局长……这个……这个事……是……是刘干事他……” 他眼神躲闪,声音越来越小: “刘干事上午跟我打了个招呼,说……说食品厂那个司机岗,先……先压两天,他有个弟弟……好像也是部队转业的司机,就快回来了……想……” 后面的话不用说完,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胡闹!” 张建昌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岗位是国家的,是用来安置转业军人的!” “不是谁家的自留地,更不是用来做人情的!” “先来后到,按政策办事!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我看你这个思想觉悟很有问题!” 他指着小刘,语气严厉: “明天一早,带着刘干事,到我办公室来!” 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现在,立刻,马上!把何卫国同志的工作给我落实了!” “食品厂那个岗位,现在就办!听清楚没有?” 小刘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连连点头哈腰: “是是是!局长!清楚了!清楚了!” “我这就办!何同志,您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翻找食品厂的接收函和介绍信表格,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3章 分配住房,筒子楼! 最终,何卫国的工作稳稳落在了食品厂运输队,直接定了个二级司机的岗位。 对这个结果,何卫国心里相当满意。 食品厂虽然比不上肉联厂油水那么足,但也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的好单位! 更何况是握着方向盘的司机岗,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响当当的技术工种,旱涝保收,福利待遇差不了。 他心里不由得感慨,真是哪个时代都一样,上头有人好办事。 今天要不是老营长周振邦这张虎皮撑着,自己真就得去京西矿上跟煤灰打交道了。 这份情,他记下了。 工作落定,两人马不停蹄,直奔东城区武装部。 武装部这边,更是顺风顺水。 原因无他,这里本身就是周振邦转业的接收单位,板上钉钉的副部长! 虽说人还没正式来上班,但消息早就传开了。 面对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顶头上司,武装部里从办事员到科长,态度都透着十二分的恭敬和小心。 谁没事会去触未来领导的霉头? 有周振邦这尊大佛罩着,何卫国办自己的手续简直像开了绿灯。 他的退役士兵档案、组织关系转移,办得又快又顺。 最关键的是,周振邦还硬是帮他申请下来一张持枪证! 红皮小本,上面印着清晰的钢印和编号:东武特字001号。 何卫国接过这沉甸甸的小本子,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这年头,治安可没后世那么太平。 跑长途运输的司机,尤其像他们这种运送食品物资的,绝对是各路牛鬼蛇神眼里的肥羊。 别说他这种新司机了,就是厂里那些老跑外线的,谁没遇到过几回半道被劫的险情? 连许大茂那样下乡放电影的放映员都得提心吊胆,更别提他这种食品厂的司机了。 人饿极了,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有了这张证,腰杆子就硬了不少,关键时刻能保命! 这份保障,比什么都实在。 武装部的事搞定,周振邦的保驾护航还没结束。 两人又开着吉普车,直奔位于城东的食品厂。 不得不说,周振邦的关系网确实硬扎。 只要在原则范围内,他这张脸在四九城的机关单位里,就是最好使的通行证。 到了食品厂,果然有管事儿的领导早早等着接待。 先到人事科。 科长是个戴眼镜的精干中年,看过武装部开出的证明文件和劳动局的介绍信,又详细核对了何卫国的履历——汽车营出身,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 “何卫国同志,欢迎加入我们食品厂运输队!” 科长笑容可掬: “按照政策,二级驾驶员的基本工资是六十二块。” 他一边说,一边在工资单上写着: “加上你的军龄补贴,一年按五毛算,十年军龄,就是五块;还有你在朝鲜立下的战功补贴,七块。” 他算盘珠子拨得飞快:“这样算下来,你每个月的实发工资是……” 他顿了顿,在纸上写下数字,“七十四块整。” 七十四块! 何卫国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上一阵踏实和欣喜。 这工资水平,在1958年绝对算得上高收入! 要知道,这时候一斤大米才卖一毛多,猪肉也就五六毛一斤。 这七十四块的购买力,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还绰绰有余。 而且,这仅仅是基本工资! 司机跑外勤是有补助的,再加上司机这个岗位本身带来的隐性福利和额外收入。 至于食品这些,他到时候调剂调剂……这日子,绝对有奔头! 人事科手续办完,定薪定级搞定。 接下来是重头戏——住房分配。 周振邦依旧全程陪同,同行的还多了位分管后勤的副厂长,刘文华。 一行人来到行政科。 科长是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何卫国把自己的资料递过去。科长推了推眼镜,仔细翻看: 姓名、年龄、籍贯、入伍退伍时间、家庭情况……未婚。 看到婚姻状况:未婚这一栏,科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年轻挺拔、但明显单身的何卫国,又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副厂长刘文华和周振邦,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按厂里明文规定,没结婚的单身职工,原则上是不给分配住房的。 可眼前这位,是副厂长亲自陪着来的,旁边那位穿军装、气势不凡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犹豫片刻,科长还是决定先按规矩来,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 “何卫国同志,这个……你的情况我看了。” “按照规定呢,” 他指了指墙上贴的《职工住房分配条例》: “单身职工,原则上厂里是不提供住房的。你看这……” 何卫国一愣。 他光顾着高兴工作落实了,压根儿没想到还有单身不分房这茬! 心里顿时有点懵:这年头,光棍还不给分房?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太慌。 南锣鼓巷95号院里,自家那两间坐北朝南的大正房还在呢! 实在不行,就先回四合院挤挤呗。 就在这时,旁边的副厂长刘文华却抢先一步说话了。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却不容置疑: “王科长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何卫国同志的情况特殊!他是从朝鲜战扬上下来的战斗英雄!是立过功的!” 刘文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显得格外重视: “他家里的情况我们也了解过,南锣鼓巷那边,他父亲何大清早年就……咳,家里就剩下一个弟弟何雨柱,一个妹妹何雨水。” “弟弟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妹妹还在上学。” “一家几口人挤在那么两间房里,确实非常紧张!” “何卫国同志作为大哥,转业回来为地方建设贡献力量,难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像话吗?” “这不符合我们关心爱护转业军人的精神嘛!” 刘文华说得义正辞严,目光炯炯地看着行政科长: “我们要特事特办!特殊问题特殊对待!” “厂里现在确实没有现成的空房,这我知道。” 他话锋一转: “但是,咱们厂新建的那栋职工筒子楼,不是再有两个月就能入住了吗?” “那可是带暖气的楼房!我看啊,就给何卫国同志在筒子楼里预留一间!” “206房间不是还空着吗?就定那间了!” 副厂长都拍板定性了,还搬出了战斗英雄、家庭困难、特事特办几顶大帽子,王科长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他脸上的刻板瞬间融化,换上恭敬的笑容,连连点头: “是是是!刘厂长指示的对!” “是我们考虑不周,没充分体谅转业同志的困难!” “特事特办!特事特办!” 他立刻转向何卫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地找出登记簿: “何卫国同志这是住房登记表,你先签个字。” “等楼建好验收完,你直接来找我拿钥匙就成!” 何卫国签完字,心里充斥着一股尘埃落定的踏实。 今天这事儿,一波三折,总算都搞定了! 工作有了,高薪有了,连未来带暖气的楼房都有了! 筒子楼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现代化住宅! 一层有公共水房和卫生间,虽然条件肯定比不上后世。 但比起四合院里冬天冻屁股、夏天蚊虫绕的旱厕,还有那需要自己生炉子取暖的平房,带暖气的筒子楼简直就是天堂! 虽然还得等两个月,但这完全不是问题。 正好,这两个月时间,他可以先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那个充满了故事的四合院。 想想电视剧里那些鸡飞狗跳,何卫国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复杂的笑。 第4章 街道办落户 但无论是他,还是周振邦,两人都是从朝鲜战扬刚滚下来的,一身硝烟味和疲惫都还没散尽。 谁也不想刚回国就马不停蹄地扎进新单位。 于是,两人都跟厂里和武装部打了招呼,统一给自己放了三天假—— 喘口气,缓缓神,三天后再正式上岗。 厂里这边自然没二话,运输队的装备,等正式上班那天去领也不迟。 两人并肩走出食品厂大门。 周振邦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何卫国: “小子,还有件事儿别忘了!去街道办!” 他伸出两根手指强调: “第一,办户籍卡,落户口!” “第二,领城镇居民副食本!这是安家立户的根本,没这个,你连火柴肥皂都买不到!记住了?” 何卫国心里一凛,赶紧点头: “记住了,营长!” 他还真没意识到这茬。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满脑子想着工作、房子、回四合院,差点把这最基础的生存凭证给漏了。 今天要不是老营长提醒,他可能真就稀里糊涂直接回95号院了。 “嗯,记住了就好。” 周振邦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先送我去个地方。完事儿你把车开回区委组织部还给王干事,然后你自己去街道办,再回家。” “是!” 何卫国应得干脆利落。 送老营长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天下来,周振邦为他跑前跑后,动用了多少关系和人情? 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 他麻利地拉开车门,让周振邦坐好,自己发动车子,按照周振邦指的方向驶去。 很快到了目的地,一处绿树掩映、门口有卫兵站岗的大院。 周振邦推门下车,看着何卫国,眼神里褪去了平日的严厉,多了几分深沉的情谊。 他用力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卫国,记住了,有问题就来找我!” “甭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里的麻烦!咱俩是战扬上滚出来的交情,虽然现在脱了军装,但我周振邦,永远是你的老班长,是你的老营长!” “听见没有?” 何卫国心头一热,挺直腰板,郑重地敬了个军礼: “是!营长!我记住了!” 周振邦看着他标准的军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摆摆手: “行了!赶紧滚蛋吧!” “老子今天回来,也有自家的一摊子事儿要处理,一堆人要见,今天可没空再管你小子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院门口。 何卫国目送周振邦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调转车头,将吉普车稳稳开回区委组织部。 接下来,他走到最近的公交站,搭上了哐当作响的有轨电车。 电车慢悠悠地晃着,窗外的街景带着浓厚的时代印记。 过了几站,他在南锣鼓巷附近的站台下了车,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挂着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牌子的地方。 走进略显陈旧的街道办大门,里面光线有些昏暗。 何卫国刚站定,一个穿着深蓝色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干部就迎了过来。 这位正是街道的王主任。 王主任看到穿着褪色旧军装、身姿挺拔的何卫国,先是职业性地露出一个笑容。 “同志,你……办什么事儿?” 何卫国开口道:“您好,我来办户籍落户。” 王主任愣了愣,随即开口道:“同志,你家是住这片儿的吗?” 何卫国点点头:“是的,我家住95号大院。” “95号大院?”王主任一愣。 在还没有建国的时候,她就住97号院儿,后面才当了街道办的主任。 南锣鼓巷这一片儿的原住民,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印象的。 即便眼前这小家伙她不认识,但老一辈儿她应该都知道。 她有些好奇:“小同志!麻烦问一下你家父母叫什么?” 何卫国不知道王主任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我爹叫何大清。” “何大清?95号院?” 王主任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 “哎呀!我知道你小子是谁了!何大清家那个老大,当年这片儿的小霸王,听说你还把你爹走了一顿。” 她终于想起来了,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老天爷!这些年你小子一点音信都没有。” “你们家……街坊邻居都以为你……以为你早没了!” 她看着何卫国这一身军装,一切不言自明: “原来是当兵去了!好小子!有出息啊!” 何卫国笑了笑,虽然他很愿意跟王主任多说几句,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 “王主任,我这刚退伍回来,您看能不能先把我的户籍……” “哦哦!对对对!正事儿要紧!” 王主任从巨大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走,跟我来!” 她引着何卫国走到一个靠窗的办公桌前,对里面一个年轻的女办事员说: “小刘,给这位何卫国同志办一下落户,还有副食本。” “他是咱们片儿的老住户了,95号院何大清家的老大,刚退伍回来。” 有了王主任亲自领着,流程快得惊人。 小刘拿出几张表格: “何同志,您先填一下这个《常住人口登记表》。” “填好了,落了户,您才算是真正的四九城居民了。” 她又拿出另一个小本子: “这个副食本,得跟您的户籍卡绑在一起。” “有了它,您才能凭票买定量供应的东西,盐、火柴、肥皂、煤油……这些生活必需品,都指着它呢!” 何卫国接过表格和钢笔,心里暗暗庆幸周振邦的提醒。 这些东西,对他这个现代灵魂来说,完全是陌生的领域。 他一边仔细填写着表格,一边再次感受到融入这个时代的真实感—— 光有工作还不行,这些小小的票证,才是生活的毛细血管。 在王主任的关照下,小刘手脚麻利地办好了所有手续。 崭新的户口页,还有一个深蓝色封皮、印着城镇居民副食品购买证的小本子,郑重地交到了何卫国手里。 “卫国啊,” 王主任送他到门口,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这每个月15号之前,得拿着副食本去指定的副食店登记,把下个月的票领了。” “要是过了15号,当月的定量票可就作废了!记住了啊!” 何卫国赶紧点头: “记住了,王主任,谢谢您!” 他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倒不用自己天天盯着。 傻柱那小子在轧钢厂食堂,天天跟油盐酱醋打交道,这些票证的事他门儿清。 到时候把本子交给傻柱或者雨水,让他们代领就行。 自己一个司机,还真不一定能次次赶上日子。 反正家里有傻柱这个大厨在,吃的方面他倒不怎么担心。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少年戾气、显得沉稳不少的何卫国,眼神里带着一丝长辈的担忧和期许: “卫国啊,你这也算……从战扬上捡了条命回来。” “往后啊,就好好过日子!” “咱们这片儿,街坊邻居都熟,你那性子……收着点,啊?” 显然当年何卫国暴打何大清的事情王主任还历历在目。 “遇事儿多想想,别跟以前似的那么冲动了。” “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何卫国听出了王主任话里的真诚和关怀,心头微暖。 他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王主任,您放心,我知道轻重。谢谢您提醒!” 说完就转身走出了街道办的大门。 站在南锣鼓巷熟悉的街口,何卫国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肩上的军用挎包—— 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 现在,该回家了! 第5章 回到四合院 前院不大,一个干瘦的身影正拿着个搪瓷缸子在给花浇水。 一看这身影,何卫国就猜到了是谁! 没错正是阎富贵阎老抠! 原著里那句“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至理名言,可就是这位爷的座右铭。 今天他也算是见到真佛了。 这会儿闫富贵也注意到了何卫国,他连续扫视了好几下。 这个年代警惕性高是常态,尤其阎埠贵这种住在前院、自诩门户第一关的。 不过,何卫国心里可清楚的很,阎老西这警惕,恐怕防敌特只占一成,剩下九成都是琢磨着能不能从陌生人身上刮下点油水来。 比如指个路收个信息费,或者帮忙搬点东西意思意思。 反正雁过拔毛!总的留下来点东西。 “哎哟,这位小同志,看着面生啊!是咱院新来的住户,还是……来找亲戚的?” 闫富贵边说边笑着迎了上来。 何卫国对阎埠贵这类精于算计、占小便宜没够的角色,打心底里厌恶。 但初来乍到,对方只是例行公事般询问,他也不好直接甩脸子。 “阎老师!” “是我,何卫国。” “卫国?”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他猛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何卫国。 他跟街道办王主任不同,他可是看着何卫国穿着开裆裤在院里撒野长大的! 这些年,院里包括何家自己,都默认何大清那个混不吝的大儿子早死在外头了! “卫……卫国?真的是你啊?” 阎埠贵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这……” 他指着何卫国的衣服,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当兵去了,刚回来。” 何卫国言简意赅,不想跟他多废话。 “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啊!”阎埠贵一拍大腿,脸上的震惊迅速转化为一种夸张的惊喜,仿佛何卫国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当兵好啊!保家卫国,光荣!光荣啊!” “咱们院儿里可算出息人了!瞧瞧这一身精神劲儿!” 他围着何卫国啧啧赞叹,小眼睛里却飞快地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铺垫够了,阎埠贵话锋一转: “卫国啊,你看你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又光荣退伍,这可是咱全院的大喜事啊!” “今儿晚上,高低得在你家摆上两桌,让街坊四邻都来给你接风洗尘,庆贺庆贺!” “你觉得三大爷我说这话在不在理?” 说完还搓了搓手!一脸的期待。 何卫国心里嗤笑一声,阎老西果然名不虚传! 三句话不离占便宜的本性。 他眼皮都没抬,语气很是平淡: “阎老师,我这刚进家门,一堆事儿还没理清楚,屋里头啥情况都不知道。” “摆酒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看何卫国这个态度,闫富贵也没多纠缠。 他脸皮厚是不假,但也分对谁。 眼前这位爷是谁? 那是十五岁就敢把亲爹何大清按在地上揍的狠人! 亲爹都敢揍,他这个三大爷就别摆谱了吧! 到时候真给这家伙惹毛了被揍一顿真划不来! “也对,也对!刚回来是该先安顿安顿!那你快回屋看看!快回去!” 阎埠贵立刻换上理解万岁的表情,干笑着侧身让开了路,那叫一个识趣。 何卫国不再理会他,大步流星朝中院走去。 阎埠贵看着何卫国消失的方向,脸上的假笑瞬间垮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提着水壶就慌慌张张地钻回了自家屋里。 “哎呦老阎!你这慌慌张张的,撞见鬼了?” 三大妈杨瑞华正在屋里糊火柴盒,被丈夫吓了一跳。 阎埠贵把水壶往地上一撂,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猛灌了两口凉白开,才喘着气说: “你猜我刚才在门口碰见谁了?” “谁啊?瞧把你吓得!” “何卫国!何大清家那个老大!何卫国!” “谁?” 杨瑞华声音也拔高了: “何……何卫国?” “这孩子不是……不是早没了吗?这都多少年了?” “谁说不是呢!”阎埠贵放下茶缸开口道: “可人真真儿地回来了!穿着一身旧军装,人高马大的,那眼神……啧,比小时候还瘆人!” “一看就是战扬上滚过几圈的!错不了!” 杨瑞华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我的老天爷……这……这何家老大回来了?他……他当年那脾气……” 她想起当年何卫国在院里横着走的模样,还有揍何大清时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后背都有点发凉。 “那可不是一般的脾气!”阎埠贵连连点头: “傻柱够横了吧?可在他哥面前,就是只小老鼠!” “当年被打得那个惨哟……拉都都拉不住!” “这下可热闹了!”杨瑞华喃喃道,脸上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复杂表情: “他这一回来,院里还能消停?” “尤其是贾家,还有老易!”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些年,易中海拉偏架,贾家占何雨柱的便宜,可都没少干。 以前何雨柱虽然浑,但被易中海拿道德大棒架着,加上对秦淮茹那点心思,很多亏也就闷头吃了。 但这何卫国回来了!一切可都不一样了! 阎埠贵深以为然,小眼睛里精光闪烁: “谁说不是呢!傻柱那小子,看着横,其实心眼直,好糊弄。” “可何卫国……” 他顿了一下,想起刚才那漠然的眼神: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不吃亏的刺儿头,下手黑,心眼儿可比傻柱多多了!” “这些年在外头当兵打仗,指不定更狠了!” “贾张氏那老虔婆还想像糊弄傻柱那样占何家的便宜,怕是难咯!” “还有老易、这何卫国回来了他还想拿捏傻柱,我看啊,悬!” 杨瑞华也点点头,补充道: “不光是其他家!就何卫国这混蛋的脾气,为了抢房子,搞不好他那两个弟弟妹妹都会被他赶出去。” 杨瑞华这么一说,闫富贵这才反应过来,深以为然的附和道: “啧!你这么说,还真有那可能,那混蛋什么事儿可都能做出来!” “这下不光其它几家要遭殃,我估计柱子跟雨水也跑不过。” “造孽啊!” 第6章 我是傻柱大哥 就看到水池旁有一个穿着蓝布碎花衫的年轻女子,正弯着腰搓洗着一大盆衣物。 她身段丰腴,小腹处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 不用猜,肯定是洗衣姬秦淮茹。 眼下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褪去青涩、绽放少妇风韵的时候。 侧影在夕阳下,勾勒出几分动人的曲线。 也难怪傻柱那小子被迷得五迷三道,这秦淮茹确实有几分资本。 不过,何卫国对秦淮茹本人并无半分兴趣。 就在这时,秦淮茹也察觉到了这个陌生军人的注视。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脸上露出一个习惯性讨好的笑容: “这位同志……您找谁呀?” 她嫁过来贾家也有几年了,这院里的人头儿基本都认得,眼前这位英挺的军人,却从未见过。 “我不是来找人的!”何卫国的声音平静,手指了指自家的房门: “我是回家!” 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道: “对了!我叫何卫国,是何雨柱的大哥。” “啊?” 秦淮茹瞬间愣住,脸上写满了错愕。 傻柱大哥? 她嫁进这院里快五年了,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傻柱还有个大哥! 她下意识地打量着何卫国,身姿高大挺拔,军装虽然洗的发白但很干净。 浓眉大眼,眼神锐利,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经历过风浪的沉稳精悍。 再想想傻柱、面相显老、整天围着锅台转…… 这俩人站一起,怎么看也不像兄弟啊! “您……您真是柱子大哥?”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可……可你跟柱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何卫国随便编了个理由: “可能他像何大清,我像我娘吧。” 这个理由虽然敷衍,但也算说得通。 秦淮茹哦了一声,心思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傻柱的大哥回来了,那何家的房子…… 她心里暗道不好。 她本来早就盘算好了,等雨水再大点去住校,何家那两间宽敞的正房就能腾出一间给她家用。 贾家现在挤得要命,棒梗大了,肚子里的这个又快出生了,婆婆贾张氏还整天嚷嚷着地方小。 她一直想着,到时候让傻柱松口,把棒梗和婆婆安排到何家那空房里去住…… 没想到傻柱突然冒出个大哥,那她这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贾家的棉布门帘掀开,一个矮胖的身影气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贾张氏,一张大饼脸,两腮下垂,三角眼吊着,透着一股子刻薄相。 她刚才在屋里就竖着耳朵听动静呢。 “淮茹!你跟谁说话呢?吵吵嚷嚷的!” “妈,”秦淮茹连忙应道:“这位同志……他说他叫何卫国,是柱子的大哥……” “什么?” 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傻柱的大哥?” 她盯着何卫国看了一会儿,一脸不屑的开口道: “你在这儿糊弄谁呢!” “我老婆子在这院里住了这么些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傻柱还有个大哥!”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野路子?想冒充亲戚来骗房子是不是?” “我看你就是混进群众里的坏分子!冒充解放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街道办、去派出所告发你!别以为穿个绿皮就能蒙人!” 何卫国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横飞、面目狰狞的老太婆。 心中并无过多波澜! 贾张氏,原著里最令人厌恶的角色之一! 自私、贪婪、蛮横、愚蠢,此刻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其恶心程度比文字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着这老太婆,淡淡的开口道: “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家还没有搬进来,你不认识我这不很正常?” 他这句话一下就踩到了贾张氏的尾巴上! 贾家是建国初期才从农村迁进四九城的。 那时候城市百废待兴,需要大量劳力,落户政策宽松,他们才得以在四合院落下脚。 后来赶上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工厂扩招,她儿子贾东旭才进了轧钢厂当了工人。 这份城里人的身份,是贾张氏在儿媳妇秦淮茹这个乡下丫头面前,最大的优越感来源! 她总觉得秦淮茹是高攀了他们贾家。 事实上她至今还是农村户口,没有城市定量,这让她在根正苗红的老住户面前,总有种抬不起头的自卑。 她瞬间破防: “你放屁!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居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当心我马上就去政府告你!” 何卫国看了她一眼,压根儿不屑于开口。 跟这种认知低下的老虔婆磨嘴皮子,真的很丢份儿。 然而这边的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住户。 这个点儿,男人们大多还没下班,院里剩下的多是些家庭妇女。 最先闻声出来的是住在中院的一大妈。 她看着院中对峙的几人,特别是剑拔弩张的贾张氏和一脸冷漠的军人,赶紧走过来问道: “老嫂子,淮茹,这……这是怎么了?吵什么呢?” 秦淮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说: “一大妈,这位同志说他是柱子的大哥,叫何卫国……可我和我妈都没听说过,就……就多问了几句……” “何卫国?”一大妈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一震,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 她猛地转头,一双紧紧盯住何卫国,上下下下打量着。 看了足足有十几秒,一大妈才试探着问: “你……你真是卫国?” 何卫国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嗯!” “像……真像啊!这眉眼……这身板……” 一大妈喃喃自语,又往前凑近了一步,声音带着感慨: “哎哟!真是你小子!” “你这臭小子!你……你这些年……我们都以为……以为你没了啊!” “那年你跟你爹打完架跑出去,兵荒马乱的……你爹后来也……唉!” 她没说完,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注意到何卫国的军装,追问道: “卫国啊!你这是……当兵去了?” 何卫国看着这位原剧中戏份并不多的一大妈,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反感,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是的,易婶子。” “那年从家里跑出去,正好遇上部队在招兵,我就跟着走了。” “后面又跟着部队去了朝鲜,这才刚回来。” “朝鲜?”一大妈是真没想到何卫国居然还参加了抗美援朝。 何卫国点点头:“嗯!” 一大妈皱了皱眉,开口道: “朝鲜战争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为什么现在才回。” 其实这也不怪一大妈,她一个女人,对于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实属正常。 何卫国开口解释道: “易婶子,你说的没错,战争是在53年7月结束的。” “但是我们部队被留下来援建。直到今年,援建的部队才分三批全部退回国内。” “我是最后那一批回国的。” 第7章 何卫国的威名!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院子中间有一个穿着军装的陌生男子。 这会儿大伙儿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到底啥情况啊这是?” “不清楚啊。” “我也不知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倒也是,反正有贾东旭老妈在这里,今天可有热闹看了。” …… 院儿中央,一大妈听完何卫国的解释,一脸的欣慰,开口道: “好好好,能回来就好!你这混小子有出息了呀,回来就好好过日子。” 看着一大妈这一脸欣慰的表情,何卫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毕竟易中海为了养老,可是算计了所有人,这一大妈有没有参与其中不得而知。 何卫国也不清楚一大妈这个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即便是一大妈已经亲自认证了何卫国的身份,但贾张氏依旧不依不饶。 她开口道: “即便是傻柱有大哥那又怎么样?都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这冷不丁回来一个人就说是傻柱大哥?” “谁信啊?” “证据呢?” “长得像又能证明什么?依我看啊,你就是回来骗房子的!” 此话一出,何卫国还没来得及回复,院里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首先开口的是闫解成: “卧槽!这贾张氏说什么?这个人是傻柱大哥?” 刘光奇也是紧跟其后: “完了,完了!整个南锣鼓巷最大的混蛋回来了!” 刘光富也是一脸的错愕。 显然何卫国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年纪很小,没有他哥哥他们记得那么多。 但何卫国这三个字那可是如雷贯耳。 虽说他人不在四合院儿,但整个四合院儿充满了他的传说。 那可是连亲爹何大清都暴揍的人! 哪像他们家,他们家几兄弟天天被刘海中暴揍,很多时候他们都想模仿一把何卫国,但他们压根儿就没有那个勇气。 除了小一辈儿在议论之外,赶来的二大妈也赶紧上前捂住了贾张氏的嘴。 这贾张氏不知道何卫国,她可是清楚得很。 她压低声音对着贾张氏开口道: “老嫂子,你少说两句吧,这何卫国可不是傻柱。你要惹毛了他,他真要动手打人的。” “他是连他爹何大清都揍的人,你自己想想吧。” 贾张氏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在院儿里的这几个大妈就没有一个省事儿的。 这会儿二大妈跑过来劝她不要惹这个何卫国——那就说明这何卫国肯定是不好惹的。 待会儿要真给这家伙惹毛了,自己被打一顿那可划不来。 贾张氏突然闭嘴,给现扬看戏的人都整不会了。 他们可太了解贾张氏了,那是平时院里最能胡搅蛮缠的一个,最后要是没有点儿好处的话,她就会在那儿撒泼打滚儿,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居然这么听劝? 这一变化,院子里的那帮小年轻又开始议论上了。 尤其是院里搬来的那些新住户,此刻都是满脸的好奇,开口问道: “这啥情况啊?贾张式今儿这么听劝?” “也不知道二大妈上去说了句啥,这贾张式居然乖乖的闭嘴了!” “难不成跟院儿里穿军装的那家伙有关?” “我刚听说……那人好像是傻柱大哥!不是傻柱大哥威名这么大吗?” “对呀,对呀,我现在对傻柱这个哥哥太好奇了。” “我也是!” 听到这些新来的住户都在好奇何卫国的光辉事迹,像闫解成他们这边儿小年轻赶紧解释,脸上还带着那种炫耀的意味儿! 就有一种——老子知道,你们这些新来的就听好吧!! “何家老大呀,那怎么说呢?” “傻柱,你们都知道吧?打架算厉害吧?” 旁边的几个新住户点点头: “知道呀,咱们四合院的战神嘛,外号南锣鼓巷第一双花红棍。” 闫解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傻柱这样的,他哥哥能打5个!我真一点都没夸张!” “傻柱平时也挺混的吧,见了他哥,走路腿都得打摆子!” “他哥要是不开心了,他亲爹也得挨揍!就是这么个狠人!” 那些新住户听闫解成这么一说,个个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傻柱他们可是知道的,四合院里谁能打过他呀? 那打架老猛了。 这院里面穿着军装的那个家伙,居然能打5个傻柱这样的,这是什么概念呀? 然而闫解成他们几个可没打算就此打住,把何卫国前些年那些光辉事迹一件不落地都说了个遍。 尤其是暴打何大清这种劲爆的消息,听得那些新住户一愣一愣的。 然而站在人群中央的何卫国对于这些议论声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他看着一大妈开口道: “易婶子,你知道柱子跟雨水去哪里了吗?” 一大妈想了想便开口道: “柱子啊,柱子今天上班儿了。” “雨水应该也去上学去了。她应该下午5点多放学,到现在应该还有两三个点儿吧。” 听到一大妈说起何雨水,旁边的秦淮茹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一幕被何卫国清晰地捕捉到了。 作为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心里也想不明白秦淮茹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但这其中肯定有事儿。 就在这时,阎解放的声音传来,他开口道: “何大哥,我知道雨水在哪里,雨水今天没去上学,我刚刚在外面胡同看见她了。” 何卫国看着阎解放开口道: “那麻烦你去把雨水叫回来一下,你就跟她说她大哥回来了。” 阎解放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当阎解放跑出去的时候,秦淮茹的脸色再次变换了一下,这一次何卫国可以更加确定雨水肯定跟贾家有点事儿,不然的话秦淮茹的表情也不会连续变化。 但他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状况,只能等雨水回来之后才能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过以贾家人尿性,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8章 胆小的雨水 “何雨水!我不管!你给我买鞭炮!不买我就告你!” 三岁多的棒梗叉着腰,小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威胁: “告你打我!让我奶奶骂死你!揍死你!” 何雨水瘦弱的身子微微发着抖,无助地站在原地。 她今天本该在学校上课的。 可一大早,秦淮茹就找上门,说家里活儿多,棒梗又闹着要人带出去玩,让她请假帮忙带一天。 她本来不想答应,真的不想。 但傻哥耳根子软,架不住秦淮茹几句软话,就劝她答应。 最后她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带棒梗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小崽子打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出来不是要糖就是要玩具,可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拿什么买? 今天在胡同里转悠半天,棒梗就没消停过,见啥要啥。 不给立刻就躺地上打滚儿,嚎得半条街都能听见,还一口一个告你打我。 何雨水真的很委屈。 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要替贾家看孩子? 凭什么要被这个小混蛋威胁? 可是她又怕,怕极了贾张氏那张刻薄脸。 棒梗要真回去告状,那老虔婆才不管真假,骂一顿是轻的,说不定真的会打她。 她那傻哥心是好的,可架不住院里一大爷总拿邻里互助、尊老爱幼的大道理压他,再加上秦淮茹在旁边抹抹眼泪说两句软和话,傻哥就蔫了。 很多时候她受了委屈,也只能憋着。 棒梗见她没动静,哭嚎得更凶了,小拳头胡乱捶打着她的腿: “买鞭炮!给我买!” “哇啊啊——打我!奶奶!雨水打我!疼啊——!” 何雨水急得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哄也哄不好,拉也拉不动。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阎解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扶着膝盖直喘粗气: “雨……雨水!快!快回家!” 何雨水心里咯噔一下,脸都白了。 难道贾张氏听见棒梗哭了? 这么快就找来了? 不可能啊,他们现在这地方离院子还远着呢…… 她正吓得六神无主,阎解放喘匀了气,赶紧补了一句: “是你大哥!你大哥何卫国回来了!让你赶紧回去呢!” “大哥?” 何雨水整个人懵了,呆呆地看着阎解放。 她记得自己是有个大哥,可大哥离家那年,她才四岁,记忆早就模糊了。 这些年,家里人都当他死在了外面,提都不敢多提。 偶尔听院里老人说起,也全是这个大哥如何混蛋,如何从小打遍胡同无敌手,如何无法无天,最后连亲爹何大清都敢揍…… 不管别人怎么说,那总归是她大哥。 大哥回来了,那以后她是不是不用被欺负了? 一丝微弱的期待刚冒头,就被更深的苦涩压了下去。 她不敢想。 这些年,她受尽了院里人的挤兑和贾家的欺负。 家里没个能顶门立户的大人——爹跟人跑了,娘早没了,大哥也消失了。 傻哥耳根子软,压根就护不住她! 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这个只存在于可怕传闻里的大哥,她能指望什么? 亲爹都能跑路,一个十几年没音讯、据说脾气暴烈的大哥,凭什么管她死活? 傻哥能供她上学,给她口饭吃,她已经很知足了。 对于这个大哥,她不抱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走……走吧!”何雨水声音发颤。 眼下这烂摊子,躲是躲不掉了。 棒梗却像抓住了把柄,哭得更来劲了,蹬着小短腿,嗓门震天响: “就不走!买鞭炮!何雨水打我!奶奶!奶奶救我!哇啊啊——” 回去这一路,何雨水内心备受煎熬。 棒梗才三岁多,他要是回去这么一哭一闹,院里人肯定信他。 小孩子不会撒谎嘛!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平时就宝贝这孙子宝贝得眼珠子似的,明知棒梗撒谎也会把错全扣她头上! 骂一顿都是轻的…… 何雨水不敢想下去,这回家的路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煎熬。 本就单薄的身子,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三人刚进前院,阎埠贵那双精明的眼睛就扫了过来。 他推了推眼镜,脸上堆起一种假模假式的同情,对着何雨水就开了腔: “哟,雨水回来啦!打算去见你大哥?” 不等何雨水回答,他立刻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为你着想的语气,实则句句扎心: “雨水啊,听三大爷一句劝,你那个大哥……啧,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街坊四邻谁不知道?那是连你亲爹都敢下死手揍的主儿!混不吝呐!” “他这冷不丁回来,图啥?” “我看八成就是冲着房子!你们家那两间正房,多敞亮?” “他这一回来,你跟傻柱……唉!”阎埠贵重重叹口气,摇着头: “搞不好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喽!可怜呐!” 这番话像刀子一样捅在何雨水心上。 本就脆弱的心里,瞬间就破防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从小没爹没娘,唯一的傻哥也护不住自己,受尽白眼欺负。 现在,那个混蛋大哥回来了,不但指望不上,还有可能抢走她们兄妹仅有的房子! 以后她怎么办? 睡大街吗?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淹没了她,去见那个陌生又可怕的大哥,还要面对贾张氏的雷霆怒火…… 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腿肚子直转筋。 就在这时,棒梗的哭嚎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仿佛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主扬,有了靠山。 他挣脱何雨水的手,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中院,一头扎进闻声出来的贾张氏怀里,指着何雨水,哭得撕心裂肺。 话虽然还有点含混不清,但那控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奶奶!奶——奶!呜呜呜……雨水!” “雨水她打我!打……打疼了!奶奶打她!骂她!给我……报仇!呜呜呜……” 果然,贾张氏那张胖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第9章 见到大哥都不知道叫了? “你个遭瘟的赔钱货!下贱坯子!” “你居然敢打我孙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扒了你的皮!没爹没娘教的玩意儿……” 这些污言秽语,狠狠扎在何雨水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她瘦小的身子无声的抖动着,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发出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是,“啪——!” 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贾张氏那矮胖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抽得抽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清晰地印着几道指痕。 出手的,正是何卫国。 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一句废话。 何卫国心中确实厌恶与这些禽兽纠缠,但贾张氏指着何雨水鼻子骂那就是不行。 他占据了这具身体,用了人家的身份,住了人家的房子,那他现在就是何卫国! 就是何家的大哥! 何大清那老混蛋抛家弃子跑了,亲娘早逝。 长兄如父!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一个老虔婆如此肆意辱骂欺凌而无动于衷? 尤其是当他看清何雨水此刻的模样时,内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雨水瘦得跟张纸片一样,头发枯黄打结,校服上的补丁更是打了一层又一层。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无助和恐惧,看人时总是下意识地躲闪,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副模样,像针一样扎在何卫国心里。 他刚刚那一巴掌,压根儿没留力! 动静很大。 此刻,所有人都懵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那可是贾张氏! 四合院头号泼妇、滚刀肉! 平时仗着年纪大、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连一大爷易中海都时常被她闹得头疼,旁人更是能躲则躲。 万万没想到,何卫国这位爷,是真不惯着! 说动手就动手,干脆利落。 别说围观的人,就连当事人贾张氏,此刻也彻底懵了。 她趴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活了这么大岁数,她贾张氏什么时候挨过打? 愣了足有三秒,巨大的羞辱和疼痛才转化为滔天的怒火,她猛地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脸上沾的灰土,扯着嗓子就开始嚎丧! “来人啊!打死人啦!没天理啊!这小畜……” “啪——!” 第二个耳光,比第一个更重、更响! 贾张氏被抽得一个趔趄,后面的话全给扇回了肚子里。 何卫国死死的盯着她:“你再嚎?” 贾张氏被打得眼冒金星,两边脸都肿了。 可她是谁?她是贾张氏! 四合院战斗值天花板!岂能被两个耳光吓住? 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压倒了恐惧,她三角眼一瞪,不管不顾地又要张嘴: “王八羔子!老娘跟你拼了!我……” “啪!” 第三个耳光,结结实实,力道十足! 打得贾张氏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倒。 “你再嚎?” 依旧是那冰冷的三个字。 何卫国很清醒,跟这种认知低下、满脑子浆糊的老泼妇讲道理,纯属浪费生命! 拳头就是最硬的道理! 贾张氏敢张嘴嚎一句,他就抽一巴掌! 他倒要看看,是这老虔婆的嘴硬,还是他的巴掌硬! 贾张氏是真有点被打怕了。 两边脸火烧火燎地疼,耳朵里像塞了只蜜蜂在叫,眼前人影都开始发晃。 可泼妇的尊严还在支撑着她,还想挤出点动静…… “啪!” 第四个耳光! “啪!” 第五个! 何卫国完全没停手的意思。 只要她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不管是不是嚎,就是一巴掌! 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几个大妈终于从石化状态惊醒,慌忙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拉住何卫国的胳膊: “卫国!卫国!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老嫂子她糊涂!她嘴欠!你大人有大量!” “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算了算了!” “再打真要出事了!” 何卫国任由她们拉着,只要贾张氏不再发出那刺耳的嚎叫,他也没兴趣继续。 他又不是暴力狂。 但前提是,这老东西识相! 要是再犯贱,谁来拦都不好使! 贾张氏终于彻底怂了。 两边脸颊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渗出血丝,耳朵嗡嗡作响,看东西都带了重影。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 她是泼,但不傻。 这何卫国是真敢下手,而且下手贼黑! 再嚎下去,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倒了泼劲,她死死闭着嘴,连抽气都不敢大声。 此刻院里也是恢复了过来,纷纷议论着: “我的老天爷……真打啊……” “嘶……这何家老大,真跟传闻一样狠啊!” “那可是亲爹都揍的主儿,打贾张氏算个啥?” “也不知道贾东旭回来敢不敢找傻柱大哥掰扯一下!” “贾东旭?借他十个胆儿估计他都不敢!” “嘘!小声点!” 何雨水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瘦弱的肩膀因为抽泣而剧烈地耸动着。 何卫国甩开拉着他的大妈们,大步走到何雨水面前。 离得近了,看得更真切。 这孩子是真的瘦得脱了形,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头发枯槁得毫无生气。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担惊受怕,在她身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何卫国内心那点因教训了贾张氏而升起的戾气,瞬间被更沉重的心疼取代,揪得难受。 感觉到大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何雨水吓得浑身一僵,哭声都噎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她不敢抬头,只死死盯着自己那双破旧的布鞋,手指用力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何卫国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眉头紧锁。 这丫头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长期在这种压抑、被欺凌的环境下长大,自卑、懦弱、极度缺乏安全感,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见她一直低着头,何卫国主动开口,声音放低了些: “雨水,怎么了?看到大哥,都不知道叫一声?” 何雨水浑身又是一颤。 她终于鼓起勇气,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眼角挂着泪水,抽泣着喊了一声: “大……大哥……” 第10章 拔苗助长 他伸出臂膀将瘦小单薄的妹妹轻轻揽进怀里。 “雨水,不哭!” “大哥回来了!以后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 “有啥事儿,跟大哥说!”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像一道暖流猛地冲垮了何雨水内心。 她先是浑身一僵,随即压抑了太久的委屈突然释放! “哇——!!!” 何雨水再也控制不住,把脸埋进何卫国的胸膛里,嚎啕大哭! 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苦楚都哭出来。 瘦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猛烈地颤抖着,几乎喘不上气。 她感觉像在做梦。 这个只存在于可怕传闻里的大哥,这个她不敢期待的大哥…… 此刻的怀抱竟是如此的微暖。 这种被保护、有靠山的感觉,陌生得让她心酸。 她都快忘了这种安心是什么滋味。 可心底深处,那个蜷缩在角落习惯了被伤害的小女孩,依旧在瑟瑟发抖。 她害怕…… 害怕这温暖只是昙花一现! 害怕大哥的保护只是表象,害怕……害怕大哥最终还是会像传闻里那样凶悍无情,会把他们兄妹赶出去,抢走唯一的房子。 想到这些,她的哭声更加凄厉绝望。 何卫国不知道妹妹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翻天覆地的挣扎。 他只是感到胸前的军装迅速被滚烫的泪水浸透,怀里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紧她,宽厚的手掌一下下拍抚着她颤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何雨水的哭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 何卫国这才慢慢松开手臂,双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微微弯腰: “雨水,这个点儿你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在胡同里晃荡?” 何雨水被他问得心头一慌,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怯生生地瞟了一眼旁边脸色发白的秦淮茹和瘫在地上装死的贾张氏。 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紧紧闭上,一个字也不敢吐。 何卫国早就注意到秦淮茹的不对劲,从阎解放提到雨水在胡同里时她那变幻的脸色就开始了。 此刻见妹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了然。 他手上微微用力,稳住何雨水瑟缩的肩膀: “雨水,看着我!” “怕什么?大哥在这儿!天塌不了!” “有什么话,照实说!” 何雨水被大哥的目光钉在原地,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窒息。 她怕! 怕极了大哥转身不管后,贾家疯狂的报复! 可她更怕大哥误会自己是个逃学的坏孩子…… 内心天人交战,终于,在何卫国坚定目光的逼视下,她才从喉咙里挤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大……大哥,不是我不想去上课!” “是……是秦姐,她说……她说今天家里活儿多,要洗好多衣服……棒梗又闹着要出去玩!” “没人看……她……她求我帮帮忙……我……我才……” 何雨水说完,何卫国火冒三丈。 其实邻里之间,放学后帮忙照看下孩子,是情分。 可你他妈让一个正该上学的孩子,为了给你贾家看孩子,直接翘课? 柱子辛辛苦苦、勒紧裤腰带供妹妹读书的钱,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这他妈是赤裸裸的欺负何家没人! 何卫国猛地回头,冰冷的目光刀子一样刮过秦淮茹煞白的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强忍着冲上去给那女人两巴掌的冲动! 打贾家这几块料,随时都可以!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让雨水明白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转回头看着何雨水,语气沉肃: “她让你带,你就带?” “雨水,你二哥给你交学费,让你去学知识,你也知道他挣那点钱有多难吧?” “你今天不去上学,他给你花的那些钱,不就白白扔水里了?” “知识学到自己脑子里,那才是谁也抢不走的东西!” 何雨水看着大哥眼中压抑的怒火和痛心,委屈又害怕,小声道: “哥……我也不想在家带孩子……我想上学!” “我……我一开始也……也拒绝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 “是……是二哥……” “二哥劝我……说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一把,相互照应……是应该的,我……我才答应的!” 这狗日的傻柱。 何卫国气的肝疼! 他本以为何雨住只是个单纯的舔狗,没想到连亲妹妹都不顾。 好!好得很! 他脑子里已经闪过一万种等傻柱回来收拾他的方法! 先吊起来抽一顿再说! 这他妈当的什么哥? 何大清跑了,他傻柱就是家里顶梁柱! 自己家的事都稀里糊涂,妹妹的前程都顾不上,就他妈上赶着去当贾家的舔狗? 被易中海那套狗屁邻里互助洗脑洗傻了吧? 通过融合的记忆,何卫国知道傻柱本性不算坏。 不然也不会咬牙供雨水读书,把她拉扯这么大。 但这两兄妹的问题根深蒂固! 傻柱是被整个院子架在火上烤,被易中海的道德大棒敲晕了头,形成了某种自我牺牲的受虐倾向。 而雨水,则是从小在委屈和恐惧中泡大的,懦弱得像只惊弓之鸟。 看来,想把这俩歪脖子树掰直了,任重而道远! 何卫国看着何雨水蜡黄的小脸,语气放缓了些: “雨水,像这样让你请假带孩子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何雨水怯怯地点点头,声音细若游丝: “嗯……是……是第四次了!” 何卫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强压着再次升腾的怒火,继续追问: “那棒梗那小王八羔子,刚才在院里嚎什么?说你打他?你动手了?”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以雨水这性子,借她十个胆也不敢。 果然,何雨水立刻拼命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没有!大哥!我没有!真的没有打他!” “他……他每次都这样!每次带他出去,他都要这要那,我没钱买他就哭,就……就躺地上打滚,说回来就告我打他……说我欺负他……” 雨水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放你娘的狗臭屁!” 瘫在地上的贾张氏一听这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顶着那张猪头脸。尖声叫道: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敢诬赖我孙子?我家棒梗最乖!从来不说谎!肯定是你这赔钱货打了不认账!你……” “嘭——!” 贾张氏后面的话,被一声沉重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彻底打断! 何卫国忍无可忍,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踹在贾张氏那肥厚的腰胯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那矮胖的身躯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墙角才停下! “啊——!” 贾张氏蜷缩成一团,杀猪般嚎了半声,随即死死捂住嘴。 无他!她要是敢嚎出来,何卫国肯定会再补一脚的。 挨了这一脚,她彻底老实了。 何卫国不再看那摊烂泥般的贾张氏,转身回到何雨水面前。 他看着妹妹那双依旧带着恐惧和委屈的眼睛,一字一句: “雨水,那你告诉我,你讨厌棒梗吗?” 何雨水被刚才大哥那雷霆一脚吓得不轻,但听到这个问题,长久积压的怨恨终于冲破了恐惧。 她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颤抖: “哥!我讨厌他!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他!” “我就没见过这么坏的小孩!他为什么这么坏?” “我……我每次带他,都小心小心再小心……可他……他每次都诬陷我!” “每次都让我挨骂!哪有这样的小孩啊?” “好!”何卫国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对棒梗那小崽子本就没半分好感!他要借这个机会,把这丫头骨子里的懦弱改一改! 他盯着何雨水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雨水!你!现在!过去!给我扇棒梗两巴掌!” “你不是烦透了他吗?不是恨他诬陷你吗?去!动手!给我使劲儿扇!” 轰——! 何雨水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 大脑一片空白! 打棒梗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 每次受委屈躲在被子里哭,她都幻想着能狠狠揍那个小恶魔一顿! 可当这个机会摆在面前时,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指冰凉。 她怕! 怕贾张氏那吃人的目光,怕秦淮茹的眼泪,怕傻哥的责难,怕整个院子的指指点点…… 十几年的怯懦,像沉重的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手脚。 何卫国看着妹妹那副想动又不敢动、脸色惨白如纸的模样, 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 心疼她这些年受的苦,怒她连反抗的勇气都被磨光了! 他心一横,今天就算是拔苗助长,也得把这棵歪苗子强行掰一掰! 何卫国眼神陡然变得更加凌厉,声音也沉了下去: “雨水!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天要是不上去扇他这两巴掌——”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砸在何雨水心上: “我!就!扇!你!” “你自己选!扇不扇?” 第11章 进屋 可何雨水依旧像根木桩子似的钉在原地,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如纸。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一次次被诬陷,一次次面对贾张氏的辱骂撕打,一次次在秦淮茹的眼泪和傻哥的“算了算了,邻里邻居”的劝说中,独自咽下所有委屈。 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反抗没有用! 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报复! 家里没人能、也没人敢为她撑腰到底! 傻哥只会和稀泥。 至于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大哥……虽然他的凶名如雷贯耳。 但刚刚前院儿阎埠贵就明说了大哥是回来抢房子的。 万一……万一大哥今天替她出了头,转头就把她和傻哥扫地出门,再也不管了呢? 那时,她将独自面对贾家变本加厉的报复! 那她怎么办?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在原地根本不敢动。 何卫国看着妹妹这副窝囊样,心里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他大致能猜到何雨水心里在想什么,但今天这关,必须过! 就算是下猛药、也得把雨水的脊梁给掰直了! 他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 “雨水!大哥再说最后一遍!” 他竖起三根手指:“我数三声!你不动手打他——” “我就动手打你!” “三!” 何雨水浑身剧震! 打棒梗怕贾家报复! 不打的话,大哥马上要打自己! 大哥那打贾张氏的狠劲儿……她可都是看到的! “二!” 何卫国的声音再次传来,压得她无法呼吸。 大哥的眼神锐利,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她回想起大哥的那些传闻!这个大哥是真的混蛋!他真的会打自己! 比起日后可能被贾家报复,眼前大哥的巴掌更恐怖、更近在咫尺! “一!“ “我打!我打!” 何雨水带着哭腔尖叫出来!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蔓延着她的内心! 以后贾家报复就报复吧! 反正她已经被欺负习惯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按大哥说的做,立刻就要挨打!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棒梗面前。 棒梗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小嘴一瘪就要嚎。 何雨水看着棒梗那张可恶的脸,她咬着牙,扬起手—— “啪!” “啪!” 两声不算特别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棒梗小脸蛋上! 何雨水终究没敢使大劲儿。 棒梗太小了,她怕真打坏了。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绝对会借机讹诈,狮子大开口! 她不想给傻哥添麻烦,更不想让本就艰难的家雪上加霜。 棒梗彻底懵了! 小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张着嘴,愣了两秒。 “哇——!!!” 地一声嚎了出来!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以前都是他诬陷何雨水打他,今天,是真挨打了! 三岁多的棒梗觉得委屈极了,天都塌了! “呜哇哇哇——!疼!奶奶!疼!妈!她打我!哇啊啊啊——!” 然而,他这招牌式的嚎丧刚起了个头,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硬生生掐断! 何卫国就站在那里,眼神死死钉着棒梗。 “小比崽子,你再嚎一声试试?” “从小不学好,满嘴谎话,就是他妈惯的!挨抽挨少了!” 何卫国两声怒斥,棒梗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何卫国那可怕的眼神,小小的身体抖动着,却再也不敢嚎出声。 整个中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心里就剩一个念头。 卧槽!傻柱他大哥……是真牛逼! 真他妈不是吹的! 服了! 同时,所有人心里都默默划下了一条清晰的红线: 以后千万!千万!不能招惹何雨水! 她大哥是真护犊子! 棒梗那么丁点大,欺负了他妹妹,他都能让妹妹亲手打回去! 要是他们这些人敢动雨水一指头…… 可能到时候动手的就是何卫国了! 这大哥下手是真黑啊! 更关键的是,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 遇到这种活阎王,除了绕着走,还能怎么办? 几个管事的大妈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奈。 她们是真没想到,何卫国这混蛋出去打仗十几年,回来非但没收敛,这脾气反而更爆、更混不吝了! 一点规矩体统都不讲! 何卫国压根没理会那些各异的目光和心思。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何雨水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声音缓和下来: “行了,雨水,别愣着了。走,咱回家。” 何雨水还沉浸在刚才那两巴掌带来的巨大冲击和茫然中,下意识地点点头,乖乖地领着何卫国朝何家那两间正房走去。 推开傻柱那屋的门,一股混杂着汗味、油垢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何卫国脚步一顿,眉头瞬间皱起! 眼前的景象,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里是人住的屋子? 说是个猪窝都抬举了! 脏衣服、臭袜子东一件西一件,胡乱扔在墙角…… 这环境……何卫国感觉自己多待一秒都要窒息! 这狗日的傻柱怎么能这么邋遢!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他心里想好了,这傻柱回来先打一顿,然后让他把屋子收拾干净,按照军队的标准,如果收拾不干净,那就再打一顿! 他就不信黄金棍下出不了好人! 何卫国实在没办法在这儿待下去,对着雨水开口道:“去你屋。” 雨水点了点头,领着大哥来到自己住的那间小的耳房。 推门进去,简直是两个世界! 虽然同样简陋,但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床铺平整,被子叠得方正。 地面扫过,一张小书桌擦得锃亮,上面摆着课本和文具,码放得一丝不苟。 空气里也没有那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何卫国看着这鲜明的对比,眉头皱得更深了。 难不成这雨水真像其它小说里说的那样有白眼狼属性? 他转头看向何雨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解: “雨水,你二哥……就算他有些地方糊涂,但他对你总归是不错的吧?” “供你上学,把你拉扯大。可你看看他那屋,乱成什么样了?” “跟猪圈似的!你这屋收拾得这么干净利索,就没想着帮你二哥也收拾一下?” 何雨水抬起头,小脸上瞬间布满了委屈,眼圈又红了。 她连忙解释,声音带着急切: “大哥!不是我不帮二哥收拾!” “我……我收拾过!可……可二哥说不用我管!” “他说……他说秦姐……说她会抽空过来帮他收拾的……让我别插手!” “所以……所以我才……” 何卫国算是明白了! 合着都他么是那舔狗的问题! 很好傻柱! 你现在要挨两顿打了! 第12章 傻柱这个崽种! 阎埠贵说的那些话她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真的害怕大哥是回来抢房子的! 大哥的凶名更是如雷贯耳。 可……再怕,这也是她大哥啊! 血脉里那点微弱的亲近感,让她鼓起天大的勇气,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问: “大哥……你……你吃饭了吗?” 这一问,何卫国才猛地想起,从下火车到现在,奔波了一天,真的是滴水未进! 他苦笑着摇摇头: “还没。赶了一天火车,回来又跑街道办落户,忙活到现在,一口没顾上吃。” 何雨水一听,连忙道: “那……大哥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到自己那张小床边,蹲下身子,在床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摸索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小布包。 她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两个颜色发暗、干瘪梆硬的窝窝头。 她双手捧着递到何卫国面前,声音细若蚊呐: “大哥……对不起啊,家里没别的了,就……就剩这个了!” 何卫国接过来一看,心头猛地一沉! 这哪是窝头? 灰扑扑的表面,布满了点点霉斑!摸上去又硬又糙! 这玩意儿能吃?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何雨水,带着难以置信: “雨水……你……你平时就吃这个?” 他无法想象,自己亲妹妹瘦成一把骨头,平日里竟要靠这种发霉的东西果腹! 何雨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指用力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头垂得更低了。 她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慌忙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 “没……没有的大哥!有时候……有时候傻哥也会……也会给我做点好吃的……” “有时候?” 何卫国盯着她蜡黄的小脸和深陷的眼窝,声音沉了下去。 这有时候恐怕是猴年马月才有一回! “雨水,”何卫国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尽量让声音平稳: “你跟我说实话。柱子工资不算低,你们俩的定量也够吃,他在食堂当厨子,多少还能弄点东西回来贴补。你怎么会……饿成这样?” 何雨水被他问得眼圈瞬间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浓重的委屈和哽咽: “大哥是……是一大爷……” “一大爷说,贾家人多,贾婆婆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 “棒梗又……又正是能吃的时候,光靠贾东旭一个人上班,养不活……让我们……让我们帮扶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二哥……二哥带回来的饭盒,好多时候刚进院门……就被……就被秦姐拿走了!” “说是给棒梗补身体!” “家里……家里那点吃的,我都得藏好,不然……不然棒梗那小……小东西进来会偷光的!” 她抬起泪眼,看着何卫国,满是无奈和辛酸: “家里……家里现在真的……啥吃的都没了!” 轰——! 何卫国只觉得自己血压快速飙升! 不愧是禽满四合院! 贾家那一窝吸血鬼!趴在何家兄妹身上吸血! 吸得理直气壮! 吸得何雨水要靠藏发霉的窝头度日! 而易中海! 好一个道德天尊一大爷! 慷他人之慨,拿着傻柱的饭盒、拿着何雨水的口粮去填贾家的无底洞! 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傻柱! 这个傻逼! 糊涂蛋!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自家亲妹妹饿得皮包骨头了,他倒好,饭盒巴巴地送人! 屋子脏得像猪圈,还他妈美其名曰秦淮茹会来收拾!简直蠢的跟头猪一样。 他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何卫国胸脯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傻柱! 这个崽种! 等这狗日的回来,老子不把你吊起来抽得你亲妈都不认识,老子跟你姓!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当扬暴走的冲动。 目光落在何雨水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瘦弱肩膀上,心头只剩下沉重的心疼和不忍。 “雨水,”他声音放得极轻: “你是不是也饿了?” 何雨水下意识地又想摇头否认,肚子却在这时极其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声。 她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承认。 这副模样,看得何卫国心都碎了。 “走!” 他不再犹豫,一把拉起何雨水冰凉的小手:“雨水,哥带你出去吃饭!” 何雨水被他拉着,身体却僵硬地钉在原地,没有挪步。 何卫国有些不解,回头看她: “走啊!家里啥也没有,跟哥出去吃!” 让他不解的是,何雨水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瞬间涌上更大的惊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下掉! 这一下把何卫国彻底整懵了! 吃个饭而已,怎么又哭上了? 他赶紧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问: “妹子?你这是咋了?跟哥说!不就吃顿饭吗?你哭啥?” 何雨水抽噎着,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何卫国,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荒谬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哥!这……这顿饭是不是断头饭啊?” “是不是……是不是你请我吃了这顿饭就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了?” “是不是这样?” 何卫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妹妹那认真又恐惧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总算明白了! 总算明白这丫头从见面到现在那种疏离、那种不信任、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根源在哪里了! 合着是怕他回来抢房子! 不是这丫头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啊? 竟然把这顿饭联想成了断头饭! 何卫国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三四岁、瘦骨嶙峋、被生活折磨得满心惶恐的妹妹,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小脸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傻丫头!你脑子里整天琢磨啥呢?” 他看着何雨水哭红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是你大哥!亲大哥!这房子,是咱何家的!更是你和柱子这些年守着的地方!” “我怎么可能把你赶出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 “雨水,你听着!大哥回来了!” “以后,大哥保证,顿顿让你吃饱!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何卫国这番话,听的何雨水愣在了原地。 吃饱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奢侈,她不敢奢望。 她最怕的,就是无家可归! 但听到大哥说不会赶她出去,她悬着的这颗心才放下来。 何雨水呆呆地看着何卫国,那双红肿的大眼睛里,恐惧一点点褪去。 她点了点头,虽然依旧带着泪痕,但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 何卫国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说废话。 他知道,信任需要时间建立,这丫头的性子,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掰回来。 第13章 国营大饭店 很快,何卫国就领着何雨水来到了街口的国营饭店。 墙壁上贴着醒目的标语:为人民服务、不得无故殴打顾客。 何雨水紧紧跟在何卫国身后。 她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 这里对她来说,是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她低着头,不敢乱看,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何卫国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让何雨水坐下。 看着她那副拘谨不安、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何卫国心里叹了口气。 他尽量放柔声音问: “雨水,想吃点啥?别跟哥客气!” “肉,蛋,随便点!管够!哥有钱!” 何雨水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哥……算……算了吧,太贵了,咱……咱回家吧!” 她一想到在外面吃饭要花好多钱,内心就心痛的不行,这么多钱够她吃好久的窝窝头了。 何卫国知道这丫头短时间内是掰不过来了。 穷怕了,也饿怕了。 他换了个说法: “雨水,你看,哥也一天没吃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你就当陪哥吃,行不?” “你坐着,哥去点菜。” 说完,不等何雨水再拒绝,他就大步走向点菜的窗口。 窗口上方挂着一块小黑板,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的几个菜名: 葱爆羊肉、西红柿炒鸡蛋、炒白菜、红烧肉(限量)、豆腐汤、炸酱面、米饭。 一个穿着白围裙、面无表情的女服务员坐在窗口后面,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何卫国扫了一眼,直接开口: “同志,要一个葱爆羊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豆腐汤,再来两碗炸酱面。” 服务员眼皮都没抬,刷刷几笔记在单子上:“有票吗?” “没票。”何卫国答得干脆。 “没票?” 服务员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 “没票的话,葱爆羊肉三块二,西红柿炒蛋一块五,豆腐汤八毛,炸酱面两碗八毛。一共六块四毛三分钱。给六块四吧。” 这年代,国营饭店没票加价是常态。 何卫国二话不说,掏出钱数了六块四递了过去。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当兵十年,转业费加上攒的津贴,他兜里还算厚实。 服务员收了钱,撕了张小票给他: “先坐着等吧,好了叫你,自己来端。” 何卫国点点头,拿着小票回到座位。 何雨水见他回来,赶紧小声说: “大哥,真的太贵了……咱回家吧,我……我不饿!” 她看着大哥掏出去的那一把钱,心疼得要命。 何卫国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妹妹那副替自己心疼钱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嘿,你这丫头!又不是花你的钱,大哥请客,你怕啥?” 何雨水的想法跟他完全在两个世界。 她过惯了紧巴巴、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饿出阴影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刚回来、穿着旧军装的大哥,鼓足勇气: “大哥,你刚退伍回来,又没工作,钱……钱得省着点花!” “万一……万一后面没钱了,日子就难过了!” 她年纪小,见识也少,以为大哥刚退伍回来,肯定跟那些待业青年一样,得四处求人找工作。 傻哥能进轧钢厂,在她看来已经是撞了大运了。 她急切地说: “大哥,工作好难的!” “我……我听院里人说,现在工作要排队,还要……还要花钱买!” “大哥,要不……要不你拿这钱,去买个工作吧?” 在她单纯的小脑袋瓜里,有个工作就是天大的保障,有了工作才有工资,才有定量,才能活下去。 大哥这些钱,不该浪费在吃饭上! 何卫国刚想给她详细解释,窗口那边就传来服务员没啥起伏的吆喝: “葱爆羊肉、西红柿炒蛋、豆腐汤、两碗炸酱面——好了!端菜!” “来了!” 何卫国立刻起身,快步过去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过来。 当四盘菜和两碗面摆上桌时,何雨水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小嘴微张,呼吸都屏住了! 油汪汪、香气四溢的葱爆羊肉! 裹着浓稠汤汁的西红柿炒鸡蛋!飘着葱花和油花的豆腐汤! 还有那两大碗酱香浓郁肉丁炸酱面! 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对她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是什么时候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爹还在家,家里日子还算宽裕,饭桌上还能见点荤腥。 可自从何大清跟人跑了,家里的日子就一落千丈。 这些年,别说肉了,能填饱肚子不挨饿,就是最大的奢望! 眼前这一切,美好得不真实!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筷子,生怕一碰,这美梦就碎了。 何卫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何雨水面前的空碗,夹了一大筷子葱爆羊肉,又狠狠舀了几勺西红柿炒鸡蛋盖在上面,堆得冒尖。 他把这碗堆得像小山似的饭菜,轻轻推到何雨水面前。 “吃!” 他的声音温和,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和鼓励: “别瞎琢磨了!你大哥我有工作!” “在食品厂运输队当司机!一个月工资七十四块!” “请你吃十顿这样的饭都吃不穷!” “放心!以后跟着哥,顿顿让你吃饱!哥养你!” 轰——! 七十四块? 何雨水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 她彻底懵了! 傻傻地看着大哥,小嘴微张,半天合不拢。 七十四块? 这是什么天文数字? 傻哥在轧钢厂当厨子,现在是十级,一月工资就29块。 主要大哥的职位还是司机,那可是八大员里顶顶体面、顶顶吃香的金饭碗啊! 比厨子强太多了! 大哥……大哥竟然这么有本事! 那刚刚大哥说不会把她跟傻哥赶出去应该是真的!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这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的吃起来。 何卫国看这小丫头放下点儿芥蒂,这才好奇的开口道: “丫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把你跟柱子赶出去呀!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听到何卫国的话,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自己误会大哥了。 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哥!是……是三大爷,三大爷说你回来了要抢房子,要把我跟二哥赶出去!” “狗日的阎老西!”何卫国直接骂了一句。 完事儿他对着何雨水开口道: “雨水你放心,大哥不光不会跟你们抢房子,大哥就住两月,到时候就搬出去!” 听到何卫国这么说,雨水吃饭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哥……大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哎呦!何卫国把这茬给又忘了。 这妹妹也太缺乏安全感了,他赶紧开口道: “大哥咋会不要你呢?虽然咱家正房是不小,但我跟柱子住一间确实不太方便!” “大哥单位分了房子!筒子楼!带暖气的!等楼盖好了大哥就搬过去。” 不过到这儿他赶紧又补了一句: “钥匙发下来,哥带你去看看!” “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去住!反正你放心,大哥回来了,肯定会管你的。” 第14章 有大哥真好! 听到大哥邀请她以后可以去住那筒子楼,何雨水心里暖暖的。 虽然她大概率不会去,因为她觉得四合院住着挺好的。 但大哥这话本身,比什么都重要! 这意味着大哥接纳了她,没有嫌弃她这个拖油瓶。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被抛弃…… 这种被接纳、被纳入羽翼下的感觉,陌生又温暖。 虽然大哥才回来没多久,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哥跟二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二哥心软,耳根子更软,容易被别人拿捏,护不住她。 而大哥…… 想到大哥抽贾张氏耳光、踹贾张氏、逼自己打棒梗时那股子狠厉劲儿,何雨水心里莫名地踏实。 有大哥在,以后……应该没人敢欺负她了吧! 一丝浅浅的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小脸。 这一幕也被何卫国发现了,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在雨水脸上看到如此松的笑容。 “雨水!”何卫国打趣道:“偷乐什么呢?跟哥说说!” 何雨水被大哥点破,脸一红,赶紧低下头,慌乱地摆手: “没……没什么!大哥……真没什么!”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轻快。 何卫国看她这样,也不追问。 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开口道:“雨水,明天是星期六吧?” “嗯!”何雨水点点头。 “那正好!”何卫国拍板: “明天哥带你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 “你看你这身,都破成啥样了?补丁都快把原来的布盖住了!” “啊?” “不要!大哥!”何雨水一听,头摇得飞快: “不……不用买!我……我这衣服还能穿!” “真的!不用浪费钱!” 她急急地解释,小脸上满是认真和担忧: “大哥,你刚回来……钱……钱得留着!以后你还要娶媳妇儿呢!” “我听院里婶子们说,现在娶媳妇儿要三转一响,可花钱了!大哥你别给我花……” 看着妹妹这副明明自己过得苦哈哈,却还一门心思替他未来打算的懂事样子,何卫国心里又暖又涩。 这孩子,不是自私自利的性子,挺好。 但他何卫国当了这么多年兵,转业费加上津贴,兜里还算厚实。 食品厂司机的工作也定了,七十四块的月工资,养个妹妹绰绰有余。 娶媳妇那是以后的事! 眼下最紧要的,是让这个吃了太多苦的妹妹,起码过上普通女孩子该有的生活! 看她瘦得脱形,穿得破破烂烂,他这当大哥的,心里能好受? 至于为什么要明天去买? 很简单——他没票! 布票、棉花票这些,得明天去找老营长周振邦想想办法。 有票买东西,能省不少钱,也方便。 何卫国刚想再劝两句,何雨水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急切地开口: “大哥!买衣服真的不用!” “你现在该去买点洗脸刷牙的东西!还有……还有被子!” “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不然大哥你晚上就没东西盖了!” 雨水现在心里都在担心晚上的事儿,家里是真没多余的被子了,不买这些的话,那大哥睡哪儿? 这事儿其实何卫国想过,现在家里的情况,要住下来的话肯定是跟傻柱住一个屋子。 可是那屋子里乱的跟猪窝一样,傻柱不收拾好他是没办法进去住的。 再加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不可能跟傻柱挤一张床上吧? 所以今天最好的去处还是招待所,等待会儿傻柱回来把屋子收拾了,他明天买床买被子再搬进去就可以了。 他看着雨水,开口道: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大哥我今晚住招待所,你二哥那房间跟猪窝一样,不收拾干净没办法住!等他回来收拾干净!明儿我再搬进去!” 听何卫国是嫌弃屋子脏,她赶紧开口道: “大哥!我们吃完饭我马上回去收拾,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就不要花那个钱了!真的,住招待所可不便宜!” 何卫国明白她的意思,直接打断她: “雨水,打住!你二哥的屋子,就得他自己收拾!” “就是要让他知道,没人该替他擦屁股!从今往后,他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你不许帮他收拾!听见没?” 何雨水被大哥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应道: “哦!听见了……” 心里却为二哥捏了把冷汗。 完了完了,二哥回来……怕是要遭大罪了! 大哥这脾气……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二哥,你自求多福吧! 兄妹俩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饭菜的香味和充足的份量,让饿惯了的何雨水吃得格外香甜。 虽然她极力想保持斯文,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桌上的盘子碗,最后被刮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走出饭店。 深秋傍晚的凉风吹在脸上,何雨水却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肚子里是久违的饱足感,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走路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爱低着头盯着脚尖。 一种名为安心的东西,在她瘦小的身体里悄悄滋生。 何卫国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这细微的变化。 虽然依旧瘦弱,但那股子畏畏缩缩气息,似乎淡了一点点。 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慢慢来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有点起色就好。 两人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就碰上了阎解放那小子。 阎解放跟何雨水年纪相仿,今天正是他跑去胡同里把何雨水叫回来的。 看到何卫国和何雨水从外面回来,阎解放愣了一下,随即鼓起勇气,冲何卫国招呼了一声: “何……何大哥!雨水!你们出去啦?” 何卫国对院里这些小孩儿印象不深,但阎解放今天帮了忙,态度还算和缓: “嗯,带雨水出去吃了顿饭。家里没开火。” “啊?你们下馆子去了啊?” 阎解放眼睛瞬间亮了!声音充满了羡慕! 下馆子! 那可是他梦里才敢想的事情! 他家顿顿咸菜窝头,能吃饱就不错了! 下馆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何卫国看着他夸张的反应,有点好笑,点了点头:“对,下馆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阎解放脸上的羡慕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啥时候……我也能下顿馆子就好了!” 何雨水站在大哥身边,清晰地看到了阎解放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羡慕。 这种被人羡慕的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从小到大,她在院里,一直都只有羡慕别人的份儿! 此刻,看着阎解放那羡慕的眼神,何雨水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点小骄傲的感觉,悄然升腾起来。 有大哥!真好! 第15章 被忽悠瘸的傻柱 下午五点半,轧钢厂门口,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厂门。 何雨柱背着铝制饭盒网兜,晃晃悠悠地走在人群里。 饭盒沉甸甸的,里面是他今天特意留出来的一些好菜—— 几块油汪汪的红烧肉和一些炒鸡蛋。他盘算着带回去给雨水补补身子,那丫头实在太瘦了。 走在他旁边的是贾东旭和易中海。 贾东旭眼角的余光早就瞟见了傻柱身后的网兜,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直接开口要饭盒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这种事情,一向是他媳妇秦淮茹的专长。 他很清楚,傻柱对自己媳妇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但他并不在意,倒不是他有多大度。 而是傻柱长得显老,又邋里邋遢,秦淮茹压根看不上傻柱这样的! 要不是图傻柱那点油水和好忽悠,谁乐意搭理他? 这些年,傻柱这块肥肉,贾家可没少啃! 再加上他师父易中海在旁边敲边鼓,这事儿基本十拿九稳。 想到这,贾东旭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愁容: “柱子,这不眼瞅着25号了嘛,定量该领回来了。” “你看你那定量,能不能匀个十斤给我?” “你放心,到时候哥肯定还你!”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很无奈: “你也知道,我家那情况……唉!我妈是农村户口,没定量!” “你嫂子这肚子眼看又大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光靠我那点工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啊!” 他边说边偷偷瞄着傻柱的反应。 傻柱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 十斤定量这可不是小数!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雨水那丫头,瘦得跟麻杆似的,他看着都心疼。 这个月他还想咬咬牙,多弄点好的给雨水补补呢。 “东旭哥,这事儿恐怕不行。” 傻柱摇摇头,语气带着点为难: “雨水她太瘦了,我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个月,我真想让她吃好点!” 贾东旭心里暗骂一声小气,他飞快地朝旁边的易中海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易中海接收到信号,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贾东旭是他选定的养老人选,这点忙必须帮! 不然以后养老指望谁? 他立刻摆出一大爷主持公道的架势,语重心长地对傻柱说: “柱子啊,话不能这么说。” “东旭家的情况,院里谁不知道?那是真困难!” “一家好几口,就指着他一个壮劳力!你再看看你家,”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带着点开导的意味: “就你和雨水兄妹俩!两人都有定量!” “再加上你在食堂掌勺,手指缝里漏点油水,怎么着也饿不着你们!” “邻里邻居的,东旭开了口,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嘛!” “你说一大爷这话,在不在理儿?”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傻柱,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帮,就是你小子不讲情面、不仁义! 傻柱被易中海这顶邻里互助的大帽子一扣,又被那带着审视和期待的目光盯着,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看看贾东旭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再看看易中海那你不帮忙就是没觉悟的眼神,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了。 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咬了咬牙,闷声道: “行……行吧!一大爷,东旭哥,等领了定量,我匀十斤给东旭哥。” 易中海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赞许地点点头: “嗯!柱子,仁义!这才是咱院儿里年轻人的榜样!” 易中海这句话,像一剂麻药,瞬间让傻柱心里那点不情愿消散了不少,甚至升起一丝被认可的得意。 贾东旭也赶紧换上感激涕零的表情: “哎哟!柱子!我的好兄弟!” “哥……哥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你可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呐!谢了谢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在冷笑,傻子果然好忽悠! 傻柱被两人这么一捧,刚才那点对雨水的愧疚,似乎也被冲淡了。 一大爷说得对,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傻柱,做人就是讲究! 几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南锣鼓巷95号大院门口。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蓝布碎花衫的身影站在院门外张望——正是秦淮茹! 她今天之所以会在院儿外面等,就是因为傻柱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回来了! 要是还像往常一样,等傻柱进了中院才去偶遇要饭盒,十有八九会被何卫国撞见! 那时候再想要饭盒肯定是扯淡! 所以,她特意提前等在了院门口,必须在傻柱大哥发现之前,把饭盒拿到手! 一看到三人走近,秦淮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一大爷!东旭!柱子!你们回来啦!” 三人点点头。 傻柱看到秦淮茹,眼神不自觉地亮了一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和爱慕。 秦淮茹将这些尽收眼底,心里更有底了。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傻柱身后那个沉甸甸的网兜饭盒。 “柱子,今儿又带好吃的回来啦?”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羡慕。 傻柱被她这么一问,那点小虚荣心立刻膨胀起来,挺了挺胸脯,故作轻松地嘚瑟道: “嗨!咱干厨子这行的,虽说比不上那些坐办公室的体面,好歹也算八大员不是?带点剩菜剩饭,厂里领导也睁只眼闭只眼!” 他努力想在秦淮茹面前显得有本事。 秦淮茹多精明的人? 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语气里满是恭维: “那是!柱子你这手艺,这工作,咱们院儿里谁不羡慕啊?真是顶顶好的活儿!” 这话像蜜糖,灌得傻柱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走路都轻飘飘的。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秦淮茹话锋一转,带上几分哀求和可怜: “柱子,今天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可……可家里……” 她眼圈微微发红,用手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肚子: “家里一粒米都没了!连棒子面都见底儿了!” “棒梗饿得直哭,我这怀着孩子,大人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口东西啊,柱子你看……你那饭盒,今天能不能让姐带回去救救急?”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无尽的祈求望着傻柱。 傻柱内心又开始挣扎! 这饭盒是他特意给雨水留的! 想到雨水那瘦弱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拒绝: “秦姐,这饭盒我是想留给雨水……” 他话还没说完,秦淮茹立刻打断: “雨水那丫头有你这么个好哥哥,还怕没吃的?” “你回去随便给她做点啥不行?你家肯定还有存粮吧?柱子,你就当帮帮姐,帮帮孩子……” 傻柱看着秦淮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一大爷邻里互助的教导、贾东旭的感激、还有秦淮茹的哀求…… 这几样东西一下来,直接把他捆得死死的。 那点对雨水的愧疚,再次被压到了最底层。 他心想大不了再想点别的办法给雨水弄点吃的。 “唉!” 傻柱重重叹了口气,把背着的网兜饭盒解下来递给了秦淮茹: “行吧,秦姐,你拿去吧!” 秦淮茹接过饭盒,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满是感激: “柱子!谢谢你!姐记着你的好!” 说完就抱着饭盒转身就走进了院子,生怕傻柱反悔。 傻柱看着秦淮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莫名的满足感。 他甩甩头,安慰自己,没事儿,雨水饿不着,我回去给她下碗面条! 他完全没意识到,家里米缸比他脸还干净。 第16章 我大哥? 傻柱、贾东旭和易中海三人刚跨进四合院的门槛,就传来阎埠贵的声音: “哟!老易!柱子!东旭!下班儿啦?” 易中海敷衍地点了点头。 阎埠贵倒也没在意,现在他是抱着一颗看戏的心情。 何家老大回来了,这眼前三个人可都脱不了关系的,到时候可就精彩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对着傻柱道: “柱子啊,三大爷这儿有个消息,得赶紧告诉你!” 傻柱有点心不在焉: “啥事儿啊三大爷?您说。”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却字字清晰: “你大哥——回来啦!” “我大哥?” 傻柱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嗯呐!” 阎埠贵用力一点头,声音拔高了些: “你大哥!何卫国回来了!” 轰——! 何卫国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精准地劈在了傻柱和易中海的头顶! 傻柱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大哥? 他……他还活着? 他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他内心极其复杂! 首先是狂喜和激动!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大哥啊! 失踪了整整十年! 音讯全无! 家里人都当他死在了外面兵荒马乱的年月! 多少次午夜梦回,傻柱都会想起小时候大哥护着他和雨水的情景…… 外人只知道他大哥何卫国是个混蛋,从小打架斗殴无法无天,连亲爹何大清都敢往死里揍。 但傻柱自己最清楚! 大哥当年揍何大清,就是因为何大清一门心思都在白寡妇身上,不管他们兄妹死活! 大哥对外人狠,可对他和雨水,那份护犊子的心,从来没变过! 他傻柱这些年能咬着牙把雨水拉扯大,供她上学,骨子里多少是受了大哥当年那股狠劲儿和担当的影响。 但是!他也是真怕他这位大哥! 因为何卫国从小是真打啊! 下手是真黑啊! 他傻柱从小也是混不吝的主儿,天不怕地不怕,院里的半大小子没几个是他对手。可唯独在大哥面前,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那是从小被打出来的,是真正的血脉压制! 傻柱心里疯狂地给自己打气: 别怕!何雨柱! 你现在都二十四了!大小伙子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 大哥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揍你? 不可能!都过去十年了,大哥脾气肯定变好了! 对!肯定变好了! 不怕不怕…… 然而,无论心里怎么安慰自己,那股源自本能的害怕依旧让他心头发虚。 与此同时,易中海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这些年,在院里干的那些事,尤其是处心积虑地忽悠傻柱帮扶贾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傻柱兄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雨水饿得面黄肌瘦,很大一部分功劳都得算在他易中海头上。 但是现在何卫国这混蛋回来了……他要是知道这些年傻柱兄妹被自己这么照顾贾家,能善罢甘休? 这何卫国可不像傻柱那么好忽悠啊! 那家伙不光是能打,而且脑子转的还快。 自己忽悠傻柱这点事儿,怕是捂不了太久。 他都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一旁的贾东旭,敏锐地察觉到了傻柱和易中海剧变的脸色,同时心里充满了疑惑。 傻柱还有个大哥?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看着傻柱那副失魂落魄和易中海如丧考妣的样子,贾东旭心里不以为然: 这两人至于吓成这样吗? 傻柱都这德行了,他大哥能好到哪儿去? 八成也是个脑子缺根筋、好忽悠的傻大个儿! 怕他作甚? …… 傻柱此刻心乱如麻,他看了一眼旁边易中海,开口道: “一大爷,我先回去了,我得去看看我大哥!” 说完,也不等易中海回应,就朝着中院自家方向走去。 傻柱恍恍惚惚地走到中院。 此刻他感觉无比的紧张。 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自家那两间正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拼命给自己打气: “何雨柱!挺住!你是大人了!” “大哥不会打你的!肯定不会!他刚回来,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高兴!别怕!别怂!” 给自己反复洗脑了好几遍,感觉心跳没那么快了,他才鼓起勇气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推开自己那屋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嗯?” 傻柱挠了挠头,不是说大哥回来了吗? 人呢? 这时,隔壁雨水住的小耳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傻柱赶紧喊道:“雨水?雨水?” “二哥!我在呢!” 何雨水的声音从耳房传来,带着点怯生生的轻快: “大哥……大哥在我屋里呢,你进来吧。” 大哥在雨水屋!傻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到耳房门口,颤抖着手推开了门。 刚走进去,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坐在板凳上。 那眉眼他很熟悉,就是他记忆中的大哥。 跟小时候不同的是,这会儿的大哥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凶悍的气息。 而且大哥好像比小时候更加高大了。 他们兄妹三个其实个子都不算小,因为随母亲。 他柱子起码也有1米75的身高,这会儿看他大哥,自己起码矮了10cm以上,而且他大哥块头也大。 他本来在心里面做了十足的建设,觉得自己看到大哥之后应该不会害怕的,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个大人了。 但事实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当他真正看到自家的大哥的时候,腿肚子还是抽筋。 这种血脉压制的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虽然他内心很是害怕,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一晃十年不见。 内心的那股子思念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大哥!” 然而何卫国并没有马上回应,主要何卫国一眼就看到了傻柱背后那个空的网兜。 里面早就没有了饭盒的影子。 何卫国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八成是被秦淮茹拿走了。 这狗日的傻柱,这舔狗属性真是没得救了。 今天不好好抽一顿看来是改不过来了! 第17章 大哥!我错了! 何卫国瞪着傻柱开口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呀?” 傻柱被何卫国这一句话直接给呛不会了。 他满脸的不理解,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第一句话就对自己这么凶。 虽说他小时候没少挨大哥揍,但大哥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揍人的人,也不是说没理由就打你。 他看着何卫国有些不理解: “大哥,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何卫国没有跟他多解释,而是直接开口道: “你现在马上去贾家把饭盒给老子拿回来!你拿不回来老子就揍死你,你听见没有?” 何卫国心里想的很清楚,傻柱今天这顿揍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他待会儿肯定要往死里抽。 但是在抽人之前,得先让这傻逼去把饭盒给拿回来。 不用想,这饭盒肯定是被秦淮茹那婊子截胡了。 以前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他妈过去了。 但是现在,那贾家还想从他们何家拿一点东西,那就是不行! 饭盒即便是拿回来喂狗,也不可能喂贾家。 傻柱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老哥。 自己才刚进屋,大哥怎么知道自己的饭盒被秦淮茹拿走了? 他知道大哥从小就比他聪明,但是也没想到大哥能这么神机妙算。 看他还愣在原地,何卫国直接开始抽皮带: “老子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内你还不滚出去把饭盒拿回来,老子现在就抽你!” 看到何卫国解皮带,傻柱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点头答应: “哥!哥!你别冲动,我马上去拿,我马上去拿!” 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其实他内心还是挺挣扎的。 这种东西都送出去了,现在让他去拿回来,他感觉有些拉不下脸。 他何雨住做人处事这一块儿,那是相当敞亮的。 他不知道自家大哥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不就一个饭盒吗? 再加上都是邻里邻居的,大哥不至于这样啊,他不理解。 但是内心对于何卫国的恐惧,那真是能压倒所有的一切。 既然他大哥让他去拿回来,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是不拿的话,那回去肯定得挨揍。 他有些畏手畏脚地来到贾家门口,敲了敲门。 “东旭哥,秦姐,你们在家吗?” 秦淮茹一听他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 “怎么了?柱子有什么事儿吗?” 何雨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秦姐,我那饭盒你能不能还给我?那个……那个我改天肯定给你弄一个大的,行吗?” “但今天你一定要还给我,不然的话我哥真的会揍我的。” 秦淮茹今天下午可是见识过傻柱那个大哥的可怕的,那是真的一言不合就开打呀。 在她看来,傻柱其实也有点儿混不吝的,但他没想到傻柱能怕他哥怕成这样。 秦淮茹看着傻柱开口道: “柱子啊,不是姐不还你,是那东西已经被我们吃完了,现在已经没了。” 秦淮茹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刚刚她把饭盒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给腾了出来。 她知道傻柱的大哥回来了,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她就多预备了一手,没想到这傻柱还真来要饭盒来了。 “啊?” 傻柱被秦淮茹这话弄得一愣,开口道: “秦姐,这不才刚拿回来吗?这么快就吃完了?你这……你这……” 他没把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秦淮茹看着他开口道: “柱子,姐真没骗你。” “姐家里的人都是饿得嗷嗷叫,所以刚拿回来,大家都没忍住就吃完了。” “你知道我们家这种情况的,几乎都吃不饱肚子,所以有点儿好吃的肯定是放不住了。” 听秦淮茹这么说完,傻柱也是一脸的无奈! “哎!”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那秦姐,你把饭盒还给我吧。” 秦淮茹点了点头: “那行,柱子你等一下。” 说完,秦淮茹就回屋把饭盒递给了他。 傻柱无奈的拿着空饭盒又返回到了自家。 刚进屋,他就把饭盒放在桌上,开口道: “哥,饭盒我拿回来了。” 那饭盒的重量,何卫国一瞄就知道是个空的。 “里面的东西呢?” 傻柱这会儿吞吞吐吐地开口道:“东西……东西……秦姐她说已经吃完了。” 何卫国脸色阴沉的可怕。 其实他早就猜到这种结果了,就秦淮茹那种段位的,肯定把这个傻逼玩得团团转。 今天他非得给这个傻子好好上一课!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当何卫国经过傻柱身边的时候,傻柱这会儿才能亲身体会到他哥的那个高大,真的是又高又壮。 他在他哥面前真的小了一圈儿,那种压迫感直接拉满。 不过何卫国并没有在他旁边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门口把门拉开,转头对着雨水开口道:“雨水,你先出去。” 何卫国真怕待会儿自己打的太猛,误伤到雨水。 这丫头太小了,太瘦了,要碰到一下,那可就完蛋了。 雨水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其实他从今天大哥的种种语言和反应来说,就已经猜到了,二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于是乎他站起身来,有些不忍的看着二哥。 其实他想劝大哥来着,但是她不敢。 最后只能低头走了出去。 雨水走出去之后,何卫国把门关上,然后把插销插上。 完事儿之后就开始抽皮带。 傻柱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赶紧开口道: “哥!哥!你干嘛?” “不是,我又做啥了?你又要打我?哥!哥!你冷静点儿!” 傻柱现在被吓得语无伦次,说话毫无逻辑科研。 何卫国可没有因为何雨柱的求饶而停下手,嘴里开口道: “我为啥打你?你心里没数啊?” “如果你今天连我为什么打你你都想不清楚的话,那老子今天就揍死你!” 傻柱脸上那叫一个委屈啊,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大哥一回来就要揍他,他是真的不理解。 但是他心里怕呀!慌啊! 他大哥揍人什么水平,他可是知道的! 他从小没少被大哥揍,他本以为自己这么大了不会挨揍,但是他完全想错了。 这会儿他是他的怕了: “大哥!大哥!大哥!我错了!” “你什么事儿好好说,行不行?别动手!大哥!” 然而何卫国可不管他这么多,抽起皮带就往傻柱身上打去! “啪——!!!” 皮带带着风声,狠狠抽在傻柱大腿外侧! “嗷——!!!” 傻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感觉这皮带都快嵌进他的肉里了,他痛得整个人跳了起来! 何卫国下手又快又狠! “啪!” “啪!” “啪!” 何卫国带着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恨铁不成钢,一下又一下抽在傻柱屁股和大腿上! 每一下都势大力沉,毫不留情! “啊——!!” “哥!别打了!疼死我了!!” “嗷——!救命啊!!!” 傻柱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在小屋里回荡! 第18章 你就是下贱! 屋里面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院里。 雨水站在屋外,每次那皮带声传出来,她身体都会跟着抖一下。 太吓人了,代入感太强。 她只能在心里为二哥默默祈祷,大哥真的太凶了,光听声音就知道二哥被揍得很惨。 屋内,傻柱被打哭了。 是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四合院的战神,被他哥抽哭了。 何卫国是真的下死手啊! 一皮带一皮带的连着抽就没停过,傻柱虽然穿着衣服,但他知道自己浑身肯定都是印子了。 可何卫国没有因为傻柱哭就停下来,边抽边开口问: “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傻柱眼角挂着泪水,满脸委屈,他是真想不通啊! 这大哥为啥一回来就打自己呀? 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事情啊。他看着何卫国哭道: “大哥!大哥!别打了,行不行?” “大哥,我做错什么了?我才回家,我才看到你,你就打我,哪有你这样的?” “就算你是大哥,你也不能这样打吧?” 何卫国看他还嘴硬,提着皮带又上去啪啪几下。 这下傻柱彻底老实了: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顶嘴的,我错了,别打了!” 何卫国似乎这会儿也打累了,他都不知道抽了傻柱多少下了。 你别说傻柱还挺耐打的,要一般人他这一顿抽,估计这会儿都已经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傻柱现在还能嚎出来,说明这身体条件还是不错的。 何卫国把皮带放在桌上,然后自己坐在那儿看着傻柱: “老子先歇一会儿。你思考几分钟,看看你自己错在哪里。” “如果你想不通,老子就继续打,我今天就打到你想通为止!” 傻柱这会儿蜷缩在角落里,眼角挂着泪水,委屈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宝宝。 他看着何卫国开口道: “大哥,大哥,你能不能给点儿提示?” “我错哪儿了?你总得给我点儿提示吧,不然我真不知道我错哪儿了呀!” 何卫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到傻柱这委屈巴巴的样子,何卫国也动了点儿恻隐之心,但一想到雨水那瘦成那个模样,那个委屈自卑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盯着傻柱开口道: “你他妈真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啊?” “你看看雨水饿成什么样了!那都饿成皮包骨头,瘦得他妈一阵风都能吹跑!你是眼瞎呀?” “啊?” “有点儿东西你就送给隔壁家!那贾家是你爹呀?” “你他妈自己妹妹都养不活,你还管别人?你他妈是这么当哥的吗?” “老子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带了饭盒回来,你妹都没吃,你给别人吃?” “还有,你看看雨水那补丁打的一层又一层!那穿的不像穿的,吃的不像吃的!我他妈要是再隔一段时间回来,那雨水都估计能给你饿死在家里面儿!” “你是他妈的人吗你?” “你一个轧钢厂食堂的厨子,你把妹妹饿成这样子!你他妈还有脸了?” 何卫国越想越气,抄起皮带又开始抽! 边抽边骂: “老子打死你个崽种!” 边打边骂,一皮带一皮带的抽下去。 这会儿,傻柱终于是想明白了大哥为什么打自己了。 他内心是向着妹妹的,他也能看到雨水瘦成这个样子。 但有时候他是真的没办法,被易中海架在那里他也身不由己。 其实他内心也明白,很大一部分也是自己的问题。 他就是耳根子软,还有一点儿虚荣心,觉得如果不帮的话就显得自己不仗义。 有时候亏待了雨水,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没有饿着雨水呀! 他潜意识里面觉得,自从他参加工作之后就没有饿过雨水。 雨水之所以会瘦成这样,是因为小时候饿过头了,导致了长大了补不回来。 于是乎他开口解释了: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真没有亏待雨水!” “雨水那丫头,那是因为小时候亏空的,现在补不回来了!” “我每天都给他留了东西在家里的!” “我每次都有给他做!我每次也给他钱!我没亏待他呀!”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打我呀!大哥!大哥别打了!” 一听到傻柱说给雨水留了东西在家里面,何卫国就更加生气了,举起皮带抽得更有劲儿了: “你留了东西?你留了什么?留着发霉的窝窝头吗?” “啊?” “你当老子不知道吗?” “那雨水藏的窝窝头都是发霉的!你他妈留的就是这个东西?” 傻柱又被皮带抽得哭爹喊娘,他赶紧开口道: “哥!哥!别打我!我给他留了白面馒头在我房间里面!” “我还给他留了一些粮食呀!有时候她自己也可以做一点儿的嘛!” 何卫国看着他开口道: “你自己滚回你房间去看看!” “看看你留的东西还有吗?你不知道你留的东西都被隔壁棒梗那小比崽子全部给偷吃了吗?” “棒梗那小子小崽子在你房间偷东西,你别告诉我不知道!” “你房间里还有啥?雨水天天吃这些发霉的窝窝头!就这特么还要藏起来!” “你别跟我在那狡辩!雨水告诉我了,她每次都给你反应!你呢?” “隔壁贾家媳妇儿随便哭两句,你小子就没头没脑了!”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你个不要脸的!老子抽死你!” “你他妈的年轻一个小伙子你好的不学,净学那些下三滥!” “那别人家媳妇儿有那么好吗?” “她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妇女,你馋人家干什么?” “你就是下贱!” 何卫国说完,那皮带挥得飞起,一皮带一皮带的打在傻柱身上。 傻柱那点儿小心思被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这会儿他被他哥打得要死,但他哥说话的声音可很大的。 这会儿要是把他看上秦淮茹这事儿传出去的话,那他傻柱还要不要脸了? 虽然说有些东西他确实是那么想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表达出来过。 这事儿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但他大哥今天直接给他戳穿了,而且声音还这么大。他赶紧狡辩: “大哥!大哥!我没有!我没有!大哥,你冤枉我!” 何卫国挥起皮带,一鞭子就抽在傻柱身上: “你还狡辩?你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下贱玩意儿!” 第19章 别把孩子打坏了! 傻柱的惨叫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院子,没办法,他那个惨叫声实在是太大了。 此刻中院,易中海家里,一大妈看着易中海开口道: “老易,你听傻柱这声音,肯定是被他大哥修理惨了。要不你上门儿去劝劝?别把傻柱那孩子打坏了。” 易中海站在原地愣了愣。 按照道理来说,他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在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要上门去阻止一下的。 再加上傻柱平时也算是听他的话。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上门儿去劝一下。 但是他太了解何卫国的性格了,那性子真不是一般人能阻止得了的。 这会儿他真怕自己凑上去,自己也要跟着吃瓜落儿。 他看着一大妈开口道: “老婆子,何家那老大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吗?我这会儿要凑上去,说不定他会连我一起打!” 一大妈看着易中海: “老易呀!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呀!” “你再怎么说也是院儿里的管事大爷。再说柱子那小子平时对你也不错,这会儿他被他大哥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过去劝一下。” 这会儿易中海脸色不太好看,他瞪了一大妈一眼: “你一个妇女家家的,你知道什么?你管这么多干嘛?” “那人家的家事儿我好去插手吗?” 一大妈被易中海这么一说,识趣地闭嘴了,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易中海心里是害怕。 他要是没有忽悠傻柱帮助贾家这事儿的话,他还真敢上门去劝一下。 可问题是他知道自己的屁股是歪的。 那何家老大可跟傻柱不一样,脑子一根筋好忽悠。 这院里发生的事儿,但凡何家老大一琢磨,大概就能猜出是什么情况。 他这会儿凑上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同样的情况也在贾家上演着。 此刻一家人在屋子里面听着傻柱的惨叫声,连门儿都不敢出。 贾张氏今天可是见识过何家老大的,她被揍的老惨了。 秦淮茹跟老太婆的反应差不多,反正何家老大不好惹,他们可不敢去触霉头。 贾东旭一开始还不知道何家老大是何许人也,还觉得这何卫国跟傻柱一样好忽悠。 回家来听他老婆秦淮茹讲了来龙去脉之后,这会儿心里也在打鼓。 他最了解自己的老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老妈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没有闹,那你就可想而知何家老大得混到什么程度,连自己的老妈都学乖了。 他心里现在也是怕得要死。 要是何家大哥追究起来的话,搞不好他也会被收拾一顿。 你说这个点儿他们敢出门吗? 只能在家里面当缩头乌龟,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但是院里面的其他住户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们还是想凑一下热闹的。 他们也没像贾家跟易中海那样算计人家傻柱两兄妹,所以就没那么虚。 但在凑过来的这些人当中,并没有刘海中跟阎埠贵。 他们两个老狐狸还是很识趣的。 你说他们作为二大爷、三大爷,这个点儿过来,如果不上去劝一下的话,那院里面三个大爷的权威往哪儿放? 上去劝那就更扯了! 就凭他俩这点分量,何卫国不高兴了很可能直接动手,那到时候他们更下不了来台了。 虽然他们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就是打死不来中院。 围在中院最多的基本都是一些年轻人,就是想来一睹何卫国的真容的。 毕竟傻柱大哥的这个名头真的是太响了。 今天中午部分年轻的见识过,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见识过。 傻柱他哥回来之后,都听到傻柱他哥很凶猛。 这会儿听到屋里面传出来傻柱的动静,他们是真惊了。 那傻柱平时是多横的一个人啊! 那在四合院里面除了几个大爷之外,那真就是横着走的人。 尤其是许大茂,那平时可被傻柱收拾的老惨了。 这会儿他也来到了院中间,听到屋里面傻柱的惨叫,脸上嘚瑟地笑着。 这会儿阎解成看着许大茂开口: “大茂儿,你还敢笑?平时你笑笑就算了,现在傻柱大哥回来了,你就不怕他大哥抽你啊?” 阎解成这么一说,许大茂瞬间缩了缩脖子。 他平时跟傻柱斗,虽然他有时候老被傻柱收拾吧,但他内心对傻柱还不算挺害怕。 可换成傻柱大哥的话,那他可就一点儿挑衅的心思都不敢有了,更不敢使坏。 他看着阎解成开口: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啊!我什么时候笑了?我可没笑。” 阎解成看了他一眼:“切,瞧你那怂样。” 许大茂看着阎解成: “嘿,你小子!你不怂?你不怂你上去看一眼,你敢吗?” 阎解成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此刻最为震撼的还是二大爷家那几个小子,尤其是刘光福跟刘光天。 他兄弟俩平时在家里是被揍的最多的,大哥刘光奇揍得还会少一些。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此刻他们也算是跟傻柱是同道中人了,都是被家里面狂揍的那一批人。 刘光福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听到傻柱这惨叫声,我才觉得平时咱爹打咱们那算是收了手的。” 刘光天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靠,我真的觉得咱爹平时打我们下手算是重的了。但你现在听傻柱的惨叫声……我都不知道他哥到底下手有多重。” 而院里面的那些住户也是纷纷开口: “这傻柱叫的也太惨了吧?” “对呀,那傻柱平时都是在院里横着走的,今天是被他哥收拾成这样,好惨!” “光听这叫声,我都害怕!” “你没听到那皮带的声音吗?咻咻的,也就是傻柱,换个人根本就扛不住!” “这傻柱没想到,他哥一回来就挨揍,真的惨。” 第20章 这顿打!你挨的不冤! 傻柱的惨叫声从来就没有停过。 而且看情况,何卫国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院儿里面虽然站了很多人,但大部分都是指指点点看戏的,压根儿就没人敢上前去劝阻。 除了何雨水。 她看着房间的方向,听到二哥的惨叫声,他本以为大哥就是教训一下二哥,没想到大哥能这么狠,而且打了这么久。 她是真怕大哥给二哥打坏了。 确实二哥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总归对自己不错。 即便她真的很怕他大哥,但还是鼓足勇气走回了自家房门前,敲了敲自己的门: “大哥,别打了,大哥……” 说着说着雨水就哭了出来: “大哥别打了,别打二哥了……” 雨水又在外面哭得哇哇的。 在她看来,很有可能都是自己不好,自己就是个拖油瓶。 这些年二哥虽然有些地方没有照顾好自己,但是他内心还是很感激二哥的。 因为何大清那可是自己亲爹,都跑路了,不管自己了。 这些年要不是二哥拉扯着自己,自己很可能早就饿死了。 何卫国这边给傻柱揍得蜷缩在角落里,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这会儿声音都吼哑了,想惨叫都叫不出来了。 何卫国觉得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打出问题了,也算是给这小子好好长了个记性。 这会儿听到雨水在外面哭的那个声音,也算是顺坡下驴,他拿皮带对着傻柱指了一下,开口道: “行了!今天看在雨水的面子上,先饶了你!” “何雨柱,你给我记着!你这儿在我这儿存了好几顿的打,知道吗?” “今天这才哪到哪?你干的那些糟心事儿,桩桩件件都够挨一顿!好几顿没挨呢!你等着!” 本来傻柱蜷缩在角落,听到他哥终于不打他了,内心也是放松了下来。 可紧接着他大哥说还给他存了几顿打,也就是说后面自己还要挨打,他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声音都哑了。 脸上也挂着泪水。真的太痛了,他是真的被打哭了。 从小到大,这是他挨大哥打的最狠的一次。 虽然小时候也总被大哥打吧,但大哥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狠过。 何卫国这边起身,拿起插销推开门,让雨水走了进来。 这会儿他也看到院里围了很多人,扫视了一圈儿,开口道: “看什么看?没看过兄弟说话?都滚回家去!” 他这一吼,院里面那些本来还想看热闹的,一个个灰溜溜的转身就回家了。 何卫国这威慑力太强了,他们可不敢在这儿多留,待会儿傻柱他大哥过来揍他们一顿,他们可受不了。 雨水一进屋看到傻柱蜷缩在角落里那惨兮兮的模样,瞬间眼泪就绷不住了,哗啦啦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他赶紧走到桌子旁边,小小的身体抱着傻柱: “呜呜呜,二哥,呜呜呜……” 然后他又转头看着何卫国,抽噎着: “大哥,别打二哥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完事儿他又看着傻柱,哭得更凶了: “呜呜,二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因为我……大哥不会打你的。” 傻柱这会儿看了雨水一眼,他的脸上也挂着泪水,他摸了摸雨水的头,嗓子嘶哑: “雨水,别哭,不关你的事,是二哥……二哥没当好。” 看到眼前这一幕,何卫国还是比较欣慰的。 起码这两个小的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但彼此心里都还是有着对方。 只是狗日的傻柱没脑子,做的那些事情嘛是真的说不过去。 棍棒教育完了,下面就是说服教育了。 他看着傻柱开口道: “柱子,看见了吗?刚才你在屋里被我抽得鬼哭狼嚎,你平时敬着的一大爷,你帮衬的贾家,他们有一个敢过来放个屁的吗?啊?” “最后是谁在外面哭着给你求情?还不是雨水!” “现在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了吧?” 傻柱本来很委屈的,脸上挂着泪水,这会儿被何卫国这么一说,瞬间又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把头低了下去。 何卫国看着雨水,又盯着傻柱,声音沉了下来: “柱子,今天这顿打,你挨得不冤。我让你明白明白,为什么打你!” “你给我竖着耳朵听清楚了!我只讲这一次!下次再犯,甭跟我废话,直接开抽!” “记住了今天这顿皮带炒肉,下次挨揍的时候,别不知道自己错哪儿!” “第一!” 何卫国竖起一根手指: “你这当哥的,失职!不负责任!雨水饿成什么样了?皮包骨头!你眼瞎看不见?” “你居然让她请假在家给贾家带棒梗那小兔崽子!你知道雨水在棒梗那儿受了多少委屈?知道贾张氏那老虔婆平时是怎么骂你妹妹的吗?” “啊?” “你就是这么当哥的!”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我打你,因为你蠢!蠢到家了!” “你凭什么拿着自家的口粮去填贾家的坑?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他为什么不拿?” “他家也是俩人,他工资比你高,定量比你多,他为什么不接济?” “反倒让你这个当厨子的、还有个妹妹要养的往外掏?” “你脑子呢?让狗吃了?” “第三!”第三根手指竖起: “我打你,因为你下贱!” “二十三的大小伙子,有房有工作,正正经经找个媳妇儿难吗?” “你他妈惦记别人家媳妇儿干什么?秦淮茹那种段位的女人,是你能惦记的?” “人家就拿你当张长期饭票儿,耍得你团团转!你看不出来?” “第四!”他指着傻柱那屋的方向,一脸嫌弃: “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那猪窝!脏成什么样?乱成什么样?” “年纪轻轻,穿得邋里邋遢,头发像个鸡窝!” “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年轻人的精气神?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这些,何卫国放轻语气,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柱子!大哥不是不讲理的人!” “但你干的这些事儿,他妈的有一件是人事儿吗?” “桩桩件件都该抽!” “还是那句话!我今天讲的,就这一遍!往后再犯,我就再抽!抽到你长记性为止!” “现在,别他妈在这儿哭哭啼啼装死狗!赶紧滚回你那狗窝去!把房间给我收拾干净!” “待会儿我要检查!敢有一点儿不干净,你就等着接着挨抽吧!” 第21章 傻柱很委屈! 傻柱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收拾去了,房间里就剩下雨水跟何卫国。 雨水看着何卫国开口道: “大哥。我去帮二哥收拾吧,这样也能收拾的快一些。” 说完她起身就要去帮傻柱收拾。 “站住!”何卫国直接把何雨水叫住,他看了一眼何雨水开口道: “不许去!让他自己收拾!” 被何卫国这么一凶,雨水眼眶一下又红了。 “可是大哥……你刚刚打二哥打的那么惨,他现在应该很痛的。” “他那房间那么多要收拾的,他一个人收拾的话都不知道要收拾多久……” 何卫国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起码这丫头再怎么说还是懂得心疼人的。 他最怕的就是那种白眼狼。 傻柱固然做的有错,很多地方做的没做好,该打是肯定要打的。 但是你不管怎么说,傻柱还是拉扯了雨水长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眼下只是路走歪了而已。 还好雨水这丫头心里没有因为自己受了很多委屈就恨她自己这个二哥,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一个家嘛,相互理解,相互帮助,那才能走得远。 人都有走错的时候,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可以包容。 就傻柱这种二逼,那也是被别人架着,最主要还是心太软,也有点爱面子和自以为是。 他就不信了,他现在回来了,一天一顿揍,不信还不能把傻柱这逼的性格给他改过来。 何卫国看着雨水,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雨水,哥再说一遍。” “我打柱子,不是大哥想打他,是他做错了事,该打!” “你再看看他那屋,脏得跟猪窝似的!还有他那身行头,哪像个年轻人?” “我不是不让你帮家里干活,但今天这事儿,你不能帮他收拾!就得让他自个儿动手!让他长长记性,明白这么邋遢不行!” “懂了吗?” 雨水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能听懂好赖话的。 大哥说的这些,她也能听出其中的道理。 最后点了点头: “嗯!我听大哥的。” 但小眼睛还是一直飘向门外,看样子那心里还是有点心疼他二哥。 傻柱这会儿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疼的龇牙咧嘴的,而且眼角还挂着泪花。 说出去都丢脸,他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小伙儿,竟然被自己亲哥揍哭了。 最主要他傻柱也是要面儿的人了! 傻柱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那种比较敞亮、那是地道的四九城爷们儿。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揍成这个熊样。 他都快委屈死了,嘴里不断嘟囔着: “暴君!活阎王!回来就打人,问都不问就打人,哪有这么欺负亲弟弟的……” 傻柱越嘟囔越觉得委屈,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手上可不敢停下来! 他先是把地上的那些东西扫干净,完事儿又把自己那些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装在盆儿里。 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打扫自己的房间。 不过虽然在打扫,但是他嘴里可一直都没停下,一直念叨念叨的。 他被何卫国打了心里有点不服气,当面又不敢反驳,只能背后蛐蛐。 这么多年,老爹跑路了,大哥又出去消失了,他含辛茹苦的把雨水拉扯大,那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 但是大哥回来就揍他,你说他心里能没点儿气吗? 可能每一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 傻柱自认为他这个二哥当的还是比较称职的,起码他没有抛弃妹妹,起码还供妹妹上学。 但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他不够强硬、他虚荣、爱面子,做事儿只是想当然,完全忽略了自己妹妹的感受。 站在何卫国的立场上,何卫国开的是上帝视角。 他知道傻柱还沿着以前的老路走,那指定是要吃亏的。 他清楚的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就那秦淮茹,咱别的不说,贾东旭走了之后缠上傻柱。 但凡傻柱一相亲,秦淮茹就整幺蛾子。 然后真到两个人要结婚的时候,就因为棒梗心里有点儿气,两个人拉扯那么多年都没成事儿。 最离谱的是那秦淮茹还上环,要不是娄小娥,那傻柱连个后都没有,成为绝户了。 反正贾家这一窝子都是吸血鬼,尽早和他们撇清关系,那就是最好的。 还有院里其他的大爷,那有一头算一头,都不是啥好东西。 所以站在何卫国的角度来说,他打傻柱,骂傻柱,就是希望傻柱能够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能够走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职责。 不过现在的傻柱压根儿就想不清楚这一点,所以还在隔壁叽里咕噜的呢。 何卫国听到这儿,直接大声开口道: “何雨柱!嘴皮子再磨叽,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过去再抽你一顿?” 傻柱本来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但听到他大哥这一声怒吼,瞬间就老实了。 接下来花了两三个小时吧,傻柱才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把那些脏衣服什么的也跑去院里洗干净。 这会儿他来到雨水的屋子,推门走了进来,怯生生地看着何卫国开口道: “大哥,我……我收拾完了,你去看看?” 何卫国这才起身,来到傻柱的房间。 转了一圈,现在这房间才像个房间呢。 虽然那被子还是很脏,但起码其他的地方都收拾的挺干净,那些脏衣服、脏袜子什么的也全部处理出去了,现在起码能住人了。 看到这一幕,何卫国很欣慰,点了点头。 “你自己说,这样住着舒坦,还是之前那猪窝舒坦?” 被何卫国这么一说,傻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讲。 然而何卫国的话还没有说完,开口道: “柱子,明天去你们厂澡堂子,好好搓个澡,把你这一身拾掇干净!” “再去把头剪了!明儿下午回来要是还这邋遢样儿,你看我抽不抽你!” 看今天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完事儿这会天色也不早了,何卫国也打算出门儿。 他看着雨水又看了看傻柱,开口道: “行了,你们俩歇着吧,我出去找个地儿。” 雨水是知道何卫国要去做招待所的,但傻柱并不清楚,他开口问道: “大哥,你要去哪儿?” 何卫国看了他一眼: “招待所啊,不然能去哪儿?” 听何卫国要去招待所,傻柱赶紧制止: “大哥,去啥招待所呀?糟践钱!就在家睡呗!” “你睡床,我打地铺,我睡地上!” 何卫国看了傻柱一眼: “家里有多余的被子吗?这天儿都凉了,你睡地上找病呢?明天我去买床,再置办铺盖。甭管了,我今晚外面凑合一宿。” 说完便不再理两个人,转身离开了院子。 第22章 大哥你不公平 第二天一早,何卫国从招待所出来。 在路边摊买了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又打了两杯豆浆,提着就往南锣鼓巷95号大院儿走。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见阎埠贵正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 闫富贵这会儿也看到了何卫国,笑眯眯的开口道: “哟!卫国,起这么早?这是……买早餐回来啦?” 何卫国脚步没停,只敷衍地点了下头,压根没打算跟这位爷多纠缠。 眼看何卫国要进院儿,阎埠贵赶紧往前凑了半步: “哎,卫国,等等!三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看……你这包子有四个,匀一个给三大爷尝尝!就一个!” 他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何卫国满脸问号?? 不是,这闫富贵这么夸张的吗?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啊? “闫老师,你在想什么屁吃呢?你要吃不知道自己去买?我凭啥匀你一个啊?” 闫富贵听何卫国这么一说,并没有生气,而是舔着脸继续开口道: “卫国,你看这样,三大爷跟你借一个总行吧?” “明儿,明儿一早我买了准还你!你看成不?” 何卫国脚步一顿,差点被气乐了。 “借包子?阎老师,这话您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我这包子要真借给您了,那不真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吗?您这信誉,在咱院儿里啥样,还用我说?” 何卫国这话说的很直白,闫富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哎!卫国!你……你这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我好歹也是院儿里的三大爷!是你的长辈!尊老爱幼的觉悟呢?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啊!” 何卫国眉毛一挑,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嘿!阎老西儿!给你脸了是吧?”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爱听,非得摆你那三大爷的谱儿?”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煞气, “昨儿下午你吓唬雨水那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什么我回来抢房子?把小姑娘吓得直哭!就冲这个,我没抽你都是看你这把年纪了!” “你今儿还敢跟我这儿充大辈儿?再跟我这儿摆谱试试?” 阎埠贵被这眼神和气势一慑,再想起昨天贾张氏的惨状,心里那点虚张声势顿时烟消云散。 他脸色变了变,最终只敢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悻悻地转身,快步钻回了自家屋里。 何卫国嗤笑一声,摇摇头,抬脚进了院子。 阎埠贵一进屋,三大妈杨瑞华看他脸色铁青、气呼呼的样子,纳闷地问: “老阎,这大清早的,又跟谁置气了?” 阎埠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哼哼地说: “还能有谁?何家那老大!何卫国!” “我看他买了几个包子,跟他商量匀一个尝尝,明儿就还他!” “嘿!他不给就算了!那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什么肉包子打狗?啊?一点不懂尊卑!我可是院儿里的三大爷!” 正窝在屋里听收音机的阎解放,一听到包子俩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他蹭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爹: “爹……啥时候咱家也……也买回肉包子吃呗?” “你看雨水她大哥,昨天带她下馆子,今儿又买包子……雨水这日子,过得也太美了!” 阎解放现在是真的很羡慕何雨水,天天都有好吃的。 阎埠贵正一肚子火没处撒,一听儿子这话,立刻瞪着眼睛训斥: “美?美个屁!你小子懂什么?” “就知道吃!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摆出一副精打细算的智者模样: “那何卫国,仗着刚退伍手里有几个转业费,就大手大脚!” “这么个造法,我看他兜里那点钱,撑不了几天就得见底儿!” “这年头分配工作可都得排队!他那工作都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到时候,哼,喝西北风去吧!” “紧巴日子在后头呢!那何卫国就是个败家子儿!你跟他学?等着饿肚子吧!” 阎解放被他爹这通理论噎得说不出话,缩了缩脖子,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气和不屑。 哼!等他以后长大了,自己挣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 何卫国提着包子和豆浆来到中院。 院子里,傻柱和雨水正蹲在水池边刷牙洗脸,贾东旭和易中海也在。 易中海一抬眼看见何卫国走过来,脸色微变。 他连脸都顾不上擦干,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端着洗脸盆就往自家屋里钻,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何卫国瞥了一眼易中海仓惶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贾东旭这边,牙刷还塞在嘴里,脸也只洗了一半。 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个笑脸:“何……何大哥,早啊!” 何卫国扫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贾东旭他了解的不多,电视剧开播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挂墙上了。 但是他老妈那个样子,再加上棒梗那性格,你要说贾东旭有多正直,那肯定是扯淡。 何卫国没再理会贾东旭,转头看向正在擦脸的雨水,声音温和了些: “雨水,赶紧洗完了进屋,哥给你买了包子,还有热豆浆。” 雨水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谢谢大哥!” 何卫国压根没提傻柱那份。傻柱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见大哥完全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厚着脸皮,舔着脸凑过来问: “大哥……那……那我的呢?” 何卫国这才仿佛刚看见他似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哦,你啊?不好意思,忘了买了。” 说完,拎着早餐径直走进了雨水的屋子。 傻柱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哥的背影。 他立刻明白了,大哥就是故意的! 一股委屈和不满涌上心头。他愤愤地胡乱擦了把脸, 把毛巾往盆里一摔,也闷头回了屋。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脚步不由自主地又挪到了雨水屋门口。 推门进去,正看见雨水和何卫国已经坐在小桌旁开吃了。 何卫国抬眼看他:“你来干嘛?不是说了没你的份儿吗?” 傻柱咽了口唾沫,脸上挤出个讨好的笑容: “大哥,你这……这也太不公平了,雨水有,我没有……” “大哥……你看你这包子买的多……匀我一个尝尝呗!” 何卫国放下手里的包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不公平?合着你还知道不公平这仨字儿怎么写啊?” 他语气陡然转冷: “那我问你,你平时从厂里带回来的饭盒,你屁颠屁颠送给贾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公不公平?” “啊?” “雨水那可是你亲妹妹!亲的!雨水在家啃窝头,你倒好,把好东西巴巴地送外人!” “那时候你的公平喂狗吃了?” 何卫国买早餐不买傻柱那份,就是要用这最直接的小事给傻柱上一课,让他明白自己干的糊涂事! 让他切身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果然,何卫国这么一说,傻柱羞愧的低下了头。 雨水看着二哥这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儿,心里一软,拿起自己面前的一个包子,就要递给傻柱: “二哥……你别难过,我……我的包子分你一个!这个给你……” “不许给!”何卫国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吃你自己的。” 第23章 周振邦来找 何卫国两兄妹在屋里吃的……那叫一个香! 这年头,人们对荤腥的气味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这诱人的肉香,毫不客气地飘进了隔壁贾家。 贾家的饭桌上,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冒着可怜的热气,连个窝窝头的影子都没有。 一家人捧着碗,刚习惯性地吸溜一口,那股子霸道勾人的肉香就钻进了鼻孔。 贾张氏捧着碗,喉咙里那口稀粥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只觉得嘴里寡淡得发苦。 她猛地撂下碗,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何家方向,咒骂冲口而出: “天杀的何卫国!大清早的就关起门来吃独食!肉包子!香死你们得了!也不知道给老人送两个来尝尝!” “雨水那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好,能顶什么用?还不是个赔钱货!” 秦淮茹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压低声音劝阻: “妈!您小声点儿!别嚷嚷!让何家老大听见了可了不得!昨儿那亏还没吃够吗?” 贾东旭也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后怕: “妈!您消停点吧!那何卫国……那就是个活阎王!昨儿您自己个儿……”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清楚得很。 “呸!” 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贾东旭脸上: “你个窝囊废!怂包软蛋!你老娘被人打了,你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白养你这么个儿子!没骨气的东西!” 贾东旭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小声顶了一句: “妈!是您先骂人家雨水的!” “再说……再说他那拳头,那身板儿……我……我拿什么跟他说理去?”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捧着碗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 何家这边,气氛也不全然和谐。 傻柱看着大哥何卫国和妹妹雨水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自己面前却空空如也,心里那股委屈劲儿直往上拱。 虽说他是厨子,不缺这口吃的,工资也买得起,但大哥这区别对待,让他觉得不公平,脸上就挂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也不看人,气鼓鼓地一甩门帘就冲出了屋子。 刚冲出大院门口,傻柱那股闷气还没散,就被门口停着的一辆墨绿色军用吉普车镇住了。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挺括中山装、气度沉稳的四十多岁中年人走了下来。 那人看到傻柱,主动上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同志,你好。请问何卫国家是住这个大院吗?” 傻柱心里那点气性被这阵仗和对方的气势一冲,顿时消了大半。 他赶紧点头,语气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是,何卫国是我大哥。” 中年人闻言朗声一笑,上下打量着傻柱: “嘿!你小子就是傻柱吧?你哥可没少跟我念叨你!”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态度很亲近。 傻柱一听这话,心里那点委屈“噗”地一下,像被戳破的气球,彻底瘪了,反而升起一股隐秘的得意—— 大哥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我? 还是这么一位开着军用吉普的大人物面前?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堆起笑容: “啊?真的啊?那个……叔……呃,您找我哥?我带您进去?” 中年人爽朗地摆摆手: “叫什么叔!你哥管我叫大哥,你也跟着叫大哥就行!我姓周,叫我周大哥!” “哎!周大哥!您跟我来!” 傻柱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殷勤劲儿。 他瞥见阎埠贵在墙角探头探脑,但被周振邦的气场慑住,愣是没敢凑上来搭话。 周振邦转身从吉普车后座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这才跟着傻柱往院里走。 “大哥!大哥!周大哥来找你啦!” 傻柱人还没到中院,大嗓门就先嚷嚷开了,带着点显摆的意味。 屋里的何卫国闻声立刻迎了出来,看到周振邦,脸上露出真切的惊讶和热情: “营长!您怎么亲自跑来了?” 周振邦佯怒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叫啥营长!都脱军装了!叫大哥!再整这虚头巴脑的,我可生气了!” 他语气亲昵,带着老战友特有的熟稔。 “得嘞!周大哥!快屋里请!” 何卫国笑着把周振邦让进屋,转头对雨水吩咐: “雨水,赶紧给周大哥倒杯水!” “哎!” 雨水清脆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拿暖瓶和杯子。 周振邦在屋里坐下,目光扫过雨水,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转向何卫国,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 “卫国,这就是雨水吧?这孩子……太瘦了,有点脱相啊,一看就是亏了身子骨。你这当大哥的,可得想法子好好给她补补!” 何卫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您说的是,周大哥。” 说完,他又习惯性地瞪了旁边缩着脖子的傻柱一眼。 傻柱被大哥一瞪,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身子,不敢吱声。 周振邦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了然,但作为外人也不便多说。 他拿起带来的帆布包,直接推到何卫国面前: “给,卫国!打开看看。” “布票、棉花票……都给你弄齐了。哦,知道你小子置办家当,特意多弄了两张自行车票!” 何卫国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急需的! 他一边打开包,一边由衷感谢: “太谢谢您了,周大哥!我正琢磨着这两天去找您讨点票呢,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周振邦笑骂道: “嘿!你小子还真不跟老子客气!行,就冲你这实诚劲儿!不过手表票可没给你弄啊,” 他促狭地眨眨眼,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行李里还藏着块美国‘大铁锚’呢!甭跟我装穷!” 何卫国被抓了现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在朝鲜战场缴获的战利品。 这时,雨水端着水杯小心地递过来:“周大哥,您喝水。” “哎,好孩子,谢谢雨水!” 周振邦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站起身: “行了,票送到了,我也该走了。今儿就是专门给你跑这一趟。事儿多着呢!” 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道: “对了,明儿!明儿我没事,来找你!咱俩报到前还有两天闲工夫,陪我去城外河沟甩两杆子!一个人去忒没劲!” 何卫国爽快应承: “成!周大哥您发话,我明儿哪儿也不去,就在家恭候大驾!” 第24章 给雨水买自行车 “老哥!我送送你!” 何卫国见周振邦要走,打算送周振邦出去,毕竟老班长今天特意跑一趟,这都是照顾他呢! 周振邦赶紧抬手: “行了行了!甭送!我自己走!” 随即,他目光转向傻柱:“诶,柱子,你是在轧钢厂上班儿吧?” 傻柱连连点头:“是的,周大哥!” “那正好,”周振邦一拍大腿: “我顺道要去轧钢厂办点事儿,你坐我车一块儿走!” 何雨柱一听,两眼冒光,心里乐开了花。 这吉普车! 他何雨柱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 今天能坐一回,到了厂里,那不得让工友们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面子可大了去了! 他忙不迭点头:“哎!好嘞!周大哥,我跟您一块儿!” 说完两个人就朝着院外走去。 周振邦走了之后,何卫国回到屋子里面, 打开刚刚周振邦送给他的那个包。 “嚯,好家伙!” 里面各种各样的票都有,什么工业券啊,布票啊,基本上能用到的周振邦都给他搞了,而且看那个数量还不少。 够他花好一阵儿了!这年头没这玩意儿有钱也行不通! 这里面最值钱的肯定就是那两张自行车票了。 看到这些,他转头对着雨水开口道: “雨水,待会儿哥带你去百货大楼!给你买辆新自行车!怎么样?” 听到大哥要给自己买自行车,雨水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自行车啊!这个年代有自行车可是一件很厉害很厉害的事情。 一般的家庭压根儿就买不起,主要是搞不到票。 再加上她现在才14岁啊,还在上初中,上初中就骑自行车了? 这也太招摇了吧! 不夸张的讲,这个年代初中骑个自行车,那就相当于后世开个宝马、奥迪的上学一样。 何雨水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大哥!不行不行!这太……太贵重了!我才多大啊?用不着!真的用不着!” 何卫国看了他一眼: “有啥贵重的?买了又不是光让你显摆,有了这玩意儿上学下学多方便!” 他顿了顿:“不光自行车,还得给你挑几身像样的新衣裳!” 雨水内心对于自行车还是非常渴望的,如果有个自行车的话,她到时候上学确实方便好多了。 但是她内心又特别纠结,她其实不想大哥花这么多钱买个自行车,她觉得太贵了: “大哥,算了吧!衣服我那些还能穿,自行车真不用浪费那钱了!” 何卫国看着自己妹妹这么懂事,他伸手摸了摸雨水的头。 他其实心里知道,哪有自行车、新衣服这种东西,小孩子会不喜欢的? 这丫头就是怕自己花钱,所以嘴上说着不要。 他看着雨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 “丫头,甭替哥心疼钱!哥当兵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儿厚实着呢!” “给你买辆自行车,小意思!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也不等何雨水拒绝,开口道: “行了,赶紧换身儿利索点的衣裳,咱们这就出门儿!我也去换件便服。” 很快两人就收拾好走到了院儿里。 刚到院儿里就看到一大妈在那儿洗衣服。 一大妈看着两兄妹开口道: “卫国,雨水,这是要出门啊?” 何卫国看着一大妈点了点头: “是啊,易婶子,带雨水去趟百货大楼,给她买几件新衣裳。您瞅瞅她这身,补丁摞补丁的,没一件能见人的。我也顺道买点家里用的东西。” 一大妈看着何卫国,放下手里的活儿,好心道: “卫国啊,听大妈一句,那成衣铺子里的衣裳贵着呢!” “要不这样,你买点布回来,大妈手快,给你们兄妹俩做几身,工钱一分不要!这样能省不老少呢!” 何卫国其实挺纳闷的。 他看着一大妈的表情,感觉一大妈说这话也不是作假。 但是他理解不了,按照道理来说,这一大妈跟易中海是两口子,那两个人住在一起,易中海干的那些龌龊事,那一大妈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 为啥他怎么感觉这一大妈跟易中海是两种人呢? 他是真的很不理解。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以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可不想欠一大妈人情,直接开口道: “一大妈,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买布做太麻烦您了。” “我们直接去买现成的就成,省事儿!” 一大妈看着何卫国,继续劝: “你这孩子!跟大妈还客气啥?” “大妈在家横竖也是闲着!给你们做几件衣裳,费不了多大劲儿!” “这钱啊,真得省着点花!你还没娶媳妇儿呢,何大清又不在跟前儿,将来娶亲盖房哪样不得花钱?手头得攥紧点儿啊小伙子!” 何卫国看着一大妈,态度依旧客气但坚决: “一大妈,您说的都在理儿。不过我自个儿有打算,娶媳妇儿的事不急。” “再说,我这兜里还有几个子儿,给雨水买几件衣裳,还是买得起的。” “这些年没在家,亏欠弟弟妹妹太多,这点儿补偿是应该的。” 一大妈见何卫国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叹息了一声: “唉,行吧,你们年轻人有主意……” 何卫国这才转头看着雨水开口道:“走吧,雨水。” “嗯!。”雨水点了点头,便跟上了何卫国的步伐。 看到两个人离开中院儿,这会儿贾张氏才敢从窗户根儿底下冒头说话,声音压得不高不低: “呸!装什么大尾巴狼!” “比傻柱还能显摆!就他那点转业费,我看能撑几天!” “打肿脸充胖子!等钱霍霍光了,看他喝西北风去!” “这年头工作多难啊!街道办那儿可都排着队呢!到时候钱没了又没工作,看他拿什么装!” 一大妈看了贾张氏一眼,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劝: “老嫂子,您就少说两句吧!” “昨儿那教训还没吃够?何家老大那性子,可是点火就着的主儿!” “要让他听见你背后这么嘀咕,怕是又要找上门来!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你自个儿?” 第25章 傻柱他哥!绝对硬茬子 傻柱坐上周振邦的车之后可开心了,他还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吉普车。 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神气了几分。 在去轧钢厂的路上,周振邦也没闲着,对着傻柱开口道: “柱子,听你哥说你二十三了?对象儿有着落没?” 被周振邦这么一问,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口道: “呃!周大哥,还……还没呢。” 周振邦瞥了他一眼,笑道: “嗨,不碍事儿!男人嘛,立业为先!” “你这岁数正当年,在厂里把本事练瓷实了,厨师等级提上去!兜里揣上俩钱儿,你哥再帮衬一把,讨个媳妇儿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不知道怎么的,当周振邦提到讨媳妇儿这个事情的时候,傻柱脑海里想的居然是秦淮茹。 当他这个念头刚一响起,就想起昨天自己被大哥暴揍了一顿,赶紧把这个想法摒除脑海。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自己真的跟那个秦淮茹搞拉拉扯扯的话,自己大哥真会揍死自己的。 看傻柱在那儿发呆不说话,周振邦继续开口道: “柱子,不是周大哥说你。你这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也得捯饬捯饬自个儿!” “瞧你这身行头,这头发……该拾掇拾掇了!” “跟你哥学学,往那儿一站,倍儿精神!” “还没讨老婆呢,这精气神儿得支棱起来!人靠衣装马靠鞍,收拾利落了,姑娘看着才顺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傻柱连连点头: “是是是,周大哥您说得对!” 其实周振邦说的这些话,自家大哥昨天也给自己说过。 看来自己之前确实是太邋遢了,从今天起还是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可是记起来了,大哥说今天让他在厂里面的澡堂洗个澡,然后把头发收拾干净回去,他还差点儿忘了。 要忘的话,晚上回去肯定又要挨揍。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来到了轧钢厂门口。 到了厂门口,傻柱就下了车,周振邦则直接把车开到厂里面。 因为他现在可是武装部的副部长,那即便是厂里面的保卫科,他只要证件一亮出来,肯定也是不敢阻拦的。 其实证件不证件的都无所谓,这军用吉普就是最大的通行证。 当傻柱从车上走下来,便遇到了熟人。 刘岚看着傻柱,眼珠子都快粘那吉普车上了,凑过来压低声音,满脸八卦: “哟!傻柱!行啊你!坐那车来的?谁啊?这么大谱儿?” 她捅了捅傻柱胳膊: “快说说!攀上哪路神仙了?那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傻柱心里别提多美了,那股子虚荣劲儿噌噌往上冒。 他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 “咳!啥攀不攀的!那是我周大哥!我亲哥的老营长,刚从朝鲜前线下来的英雄!” 刘岚一听,眼都瞪大了: “啥?傻柱你还有个亲哥?还当兵的?” 傻柱胸脯一挺,下巴都抬高了: “那当然!我大哥!当兵十年!” “解放战争、朝鲜战争,那都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厉害着呢!” 刘岚这回是真有点肃然起敬了。这个年代大家普遍对军人那种崇拜还是挺高的。 “真没看出来啊傻柱!你还有这么个英雄大哥!” “那是!” 傻柱得意得都快飘起来了,昨天挨揍的疼都忘了,唾沫星子横飞: “我大哥不光打仗厉害!当年在咱南锣鼓巷,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甭管你是哪条道儿上的,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见了我大哥,那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卫国哥!” 傻柱说得正起劲,感觉自己脸上倍儿有面儿,仿佛他哥的那些江湖地位就是他的一样,仿佛说他哥就是在说他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他别提有多爽了。 就在他爽的飞起的时候,这会儿许大茂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像根针似的扎了过来: “哎哟喂!傻柱!这牛逼吹得山响!” “昨晚上是谁被你哥揍得哭爹喊娘、吱哇乱叫啊?隔着墙头都听得真真儿的!” 许大茂嘬着牙花子,一脸鄙夷: 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被亲哥抽得满地找牙,啧啧啧……咱院儿里,你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啊!” 许大茂这句话一下就把傻柱那点得意劲儿戳破了,他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许大茂: “孙贼!你丫找抽是吧?” 许大茂可不怕他,斜着眼: “怎么着?还想在厂里动手?保卫科就在前头呢!” “再说了,我说错啥了?你敢说昨儿没挨揍?” 他故意上下打量着傻柱,坏笑道: “不服气?有本事把衣裳撩开让大家伙儿瞧瞧!身上那青一道紫一道的,是不是你哥的皮带印儿?” 被许大茂这么一说,傻柱臊得脸皮发烫。 主要许大茂说的都是事实。 他现在都20多岁了,还被自己大哥打,这种事情说出来确实是丢人。 但是没办法呀,别人不知道他大哥,他是真知道他大哥! 别说20多岁了,估计五六十岁,他大哥说要揍他,那还是要揍他。 真是没办法! 他最后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只能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快步朝食堂走去。 看傻柱这个气呼呼又吃瘪的样子,刘岚在后头“噗嗤”乐出了声。 你还别说,今天傻柱这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刘岚看着许大茂开口道: “许大茂,你这人可真够损的!柱子好不容易显摆一回,你非给人戳穿喽!让人家过过嘴瘾能掉你块肉啊?” 许大茂儿白了刘岚一眼,哼道: “切!就兴他平时在背后拆我的台,坏我的好事儿?还不兴我给他添点儿堵?这叫一报还一报!” 刘岚对这两人的恩怨早就习以为常,也懒得掰扯,转而好奇地问: “哎,大茂,傻柱说他那大哥……是真的那么厉害?真有他吹的那么邪乎?” 说到这儿,许大茂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正色地点了点头: “平时傻柱那小子是爱显摆,但就他大哥何卫国这人……” 许大茂伸出大拇指,用力晃了晃: “绝对是个硬茬子!在这事儿上,傻柱还真没吹牛逼!” 第26章 百货大商场 何卫国带着何雨水出了门,直奔王府井的百货大楼。 走路挺远的,兄妹俩便搭上了无轨电车。 到目的地还需要些时间,何卫国忽然想起自己觉醒的那个秒杀系统,昨天太忙还没来得及细看。 趁着这会儿空闲,他心念一动,在脑海中打开了系统界面。 系统界面简洁,显示着两个待秒杀商品——显然是昨天和今天的份额。 当看清商品时,何卫国差点乐出声: 一包大白兔奶糖,一根皮带。 秒杀价都是一毛钱。 “呵,这系统倒是懂我。”何卫国心里嘀咕。 皮带用来干嘛?那肯定是拿来抽傻柱啊! 奶糖自然是给雨水的。 这系统这贴心程度让他颇感意外。 毫不犹豫,他选择了秒杀。 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秒杀成功!商品已存入私人空间。】 何卫国意念一探,便发现这两商品已经躺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既然今日的秒杀份额已经用完,何卫国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系统上。 ………… 没多久,电车叮当一声到站,兄妹俩步入气派的百货大楼。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雨水眼睛都不够用了,小手紧紧攥着何卫国的袖口。 何卫国今天的目标很明确,拉着雨水直奔服装区。 旁边也有卖布的,价格是便宜些,但何家三兄妹没一个会做衣服,他更不愿去求院里那些心思各异的大妈,成品衣服是唯一选择。 刚走进,这年代独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墙上刷着醒目的“节约用布”大红标语,头顶纵横交错的铁丝线,夹着票据唰唰地滑向收银台——这就是这时代的特色。 售货员们脸上可没多少笑容,倚着柜台嗑瓜子的、织毛衣的都有。 这年头的服务态度,不打人就算客气了。 何卫国径直走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售货员面前,语气沉稳: “同志,劳驾,我带妹妹选两身衣服。女装区在哪个方向?” 那售货员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抬手指了个方向,嘴里还嘟囔着: “自己不会看指示牌啊?这么大字儿。” 何卫国没有生气,沉声道:“多谢。” 拉着有些瑟缩的雨水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列宁装、改款中山装、学生装,还有厚实的灯芯绒外套。 何卫国指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声音放柔了些: “雨水,挑挑,喜欢哪件?哥给你买。” 雨水看着那些崭新的衣服,眼睛亮得像星星,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件藏蓝色学生装的衣角,又飞快地缩回来,声音怯怯的: “哥……真买啊?要不算了吧?” “太贵了,我那件……我那件补补还能穿的!” 她低头揪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旧棉袄,小脸窘得通红。 何卫国眉头一皱:“雨水!昨天不是在家说好了吗?” “你那件都成啥样了?穿着能暖和?听哥的!” 他看雨水还是杵在原地不动弹,索性不再等,自己上手去给这丫头挑。 他利落地拎起一套藏蓝色的学生装和一套格子纹的列宁装,又在雨水身上比了比大小。 觉得大小差不多合适就选定了。 最后他还拿了那件灯芯绒的外套,天气越来越冷了,可不能给这丫头冻着。 何卫国拿着选好的衣服走向开票的柜台,刚才那售货员慢悠悠地放下毛线。 瞥了眼衣服,又打量了下雨水那身破旧行头,才慢吞吞地开票: “学生装一套十二块五,布票六尺;列宁装一套十五块,布票七尺;灯芯绒外套二十一块五,布票十一尺,另加两张工业券。” 开完票,她夹在头顶铁丝上,唰地一甩,单据顺着铁丝滑向收银台。 收银台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 她接过单据,噼里啪啦一打算盘: “同志,三件衣服,一共四十九块整,布票二十四尺,另加两张工业券。” 何卫国眼皮都没眨一下,从军挎包里利索地数出四张大团结和九块钱,又精准地抽出厚厚一沓票据,找出需要的布票和工业券: “您点点。” 他这干脆劲儿,倒让收银员和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售货员都多看了两眼。 收银员仔细点完钱票,忍不住抬头说了句: “同志,你对妹妹可真舍得!这年头,买成品可不便宜。” 何卫国嘴角微扬,理所当然道: “自个儿亲妹子,不对她好对谁好?以前没在家,亏欠了,现在得补上!” 这话掷地有声,透着股混不吝又理所当然的劲儿。 收银员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脸上也带了点笑模样:“您是这个!是个好哥哥!” 一旁的何雨水,手里紧紧抱着那几件还没到手的新衣服,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 在王府井百货大楼买衣服!这是她以前梦里都不敢想的事,今天全实现了。 更让她心头滚烫的是售货员那句话和大哥那掷地有声的回答。 以前听街坊四邻说起大哥,全是凶神恶煞、混世魔王,可眼前这个为自己一掷千金、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疼惜的大哥,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被强大力量保护的滋味。 对大哥那点残留的畏惧,此刻被汹涌的暖流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满的依赖和欢喜。 “谢谢哥……” 她声音小小的,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开心。 何卫国看了这丫头一眼,“谢啥谢!我是你大哥!” “走!咱去看看床!” 接着便带着雨水来到家具区域。 考虑到自己最多在四合院待两三个月,他挑了一张结构简单但看着结实的铁架子单人床,铺板是实木的。 家具区的售货员是个老头,倒是实在: “同志,这床三十块,工业券十五张。” “要我说,弄点木头找个木匠打,能省不少钱票哩。” 何卫国摆摆手:“不了,师傅,图个省事儿,就它了。” 他掏出钱票,依旧爽快。 收银员拨着算盘: “床三十块,工业券十五张。加上被褥……一共六十八块五,工业券十七张,布票……另算。” 何卫国照旧爽快付钱,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年头,买成品床算奢侈,通常都是自家备料请木匠打。 但何卫国图的就是个省心省事,钱票他有底气。 东西买齐了,麻烦也来了——怎么弄回去? 尤其是那张床和几床厚被褥! 何卫国看着堆在脚边的一堆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他空间里塞得下,可雨水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根本没法操作。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总服务台,对着后面一个正在喝茶看报纸的中年男人问道: “同志,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儿能送货上门吗?南锣鼓巷那边。我可以出运费。” 他指了指那堆东西,尤其是显眼的铁架子床。 那中年男人放下报纸,扶了扶眼镜,眼神里明晃晃写着: 就买这点儿东西就想送货?想啥美事儿呢? 他慢悠悠地嘬了口茶,才开口: “对不住啊小同志,咱百货大楼为人民服务,可没开通送货上门这项业务。” “您这……要不找找板儿爷?” “不过,这床架子……板儿爷拉不拉,多少钱,那就不好说了。” 第27章 厂里派货车帮忙 就在何卫国发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惊喜在身后响起: “何卫国同志?真巧啊,在这儿干嘛呢?” 何卫国一转头,来人正是食品厂后勤主任刘文华。 那天分房,就是这位刘主任给自己争取到了筒子楼,他印象还是很深的。 何卫国赶紧应道: “哎,刘主任!真巧!这不,带我妹妹来买两身衣服。” 说完他指了指雨水。 刘文华顺着看去,目光在雨水瘦小的身板和洗得发白的旧棉袄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 “卫国同志啊,你这妹妹……是得好好补补了,太瘦了。” “您说的是,刘主任。”何卫国连连点头。 刘文华又瞥了眼他们站的位置——家具区门口,地上堆着铁架子床板和被褥,了然一笑: “嚯,不光买衣服,这是要安家啊?买床?” “是,”何卫国如实相告: “家里没地儿睡,寻思买张床回去。就是……这玩意儿不好弄。” “刚听你说要送货?”显然何卫国刚刚跟那老头的对话他听到了! 何卫国点点头:“嗯!” “百货大楼没这规矩,床架子确实麻烦。这样吧……”刘文华语气轻松,带着点领导拍板的爽利: “我看你这大包小包的,还有床,确实不方便。待会儿我去楼下打个电话,让厂里运输队派个小货车过来,顺道给你捎回去。” 何卫国心里巴不得,嘴上还是客气: “刘主任,这……这太麻烦厂里了!使不得使不得!我待会儿去胡同口找个板儿爷就行!” “哎!卫国同志,你这可就见外了!” 刘文华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 “你马上就是咱们食品厂运输队的人了,跟队里兄弟提前熟悉熟悉,帮个小忙,不是应该的嘛?别推辞了!” 他心里门儿清,这小子跟新上任的武装部副部长周振邦关系匪浅,周部长那老丈人可是商业局的实权人物。 帮何卫国,就是给自己铺路。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何卫国感激地点头: “那……就太谢谢刘主任了!给您添麻烦了!” “谢啥!”刘文华拍拍他肩膀,笑容爽朗: “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打电话,很快!”说完转身就朝楼下找公用电话去了。 刘文华一走,旁边那个之前还一脸你没见识的中年人,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笑容都堆了起来: “哎哟同志!您……您是食品厂运输队的司机啊?”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那可是顶顶好的工作!八大员里都排前头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油水……咳,待遇也好!真让人羡慕!” 何卫国淡然一笑:“同志您过奖了,就是个开车的,混口饭吃。” 中年人却热情不减: “您可太谦虚了!这年头,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啧啧,食品厂……那可是肥差!您妹妹以后可有福喽!” 雨水抱着新买的衣服和厚被褥,小脸兴奋得通红,听着收银员对哥哥的奉承,看着哥哥沉稳应对的样子,心里崇拜得不得了。 大哥真厉害! 连百货大楼的人都对他这么客气! 在95号院,在南锣鼓巷,大哥肯定是最厉害的人! 等了不到十分钟,刘文华就回来了: “卫国同志,安排好了!你把这些搬到商场门口就行,一会儿有辆挂着咱厂临牌的小货车过来,东西放上去,司机会帮你送到南锣鼓巷。” “司机叫刘军,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正好认识认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太感谢您了,刘主任!”何卫国由衷地道谢,“改天一定请您吃饭!” 刘文华哈哈一笑,又重重拍了下何卫国的胳膊: “行了,甭整那些虚的!记住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有事说话!” 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刘文华一走,何卫国就开始动手搬东西。 还好床是拆开的铁架子和木板。 他人高马大,三两下就把沉重的床架和床板捆扎好扛在肩上,又把装着新被褥的大包袱挎在另一边胳膊上,看着雨水: “雨水,抱着你的新衣服,跟紧哥。” “嗯!” 雨水用力点头,把装着新衣服的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小跑着跟上何卫国沉稳的步伐。 到了商场门口,何卫国把肩上的重物小心放下。 冷风一吹,雨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何卫国看着妹妹冻得发红的小脸,想起最重要的事还没办。 “雨水,”他指了指地上的东西: “你在这儿看着,别让人动。哥进去一趟,把自行车买了就出来。” 之前给妹妹的承诺,他可没忘。 “好!” 雨水立刻挺直小身板,像个小哨兵一样站在那堆家当旁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何卫国转身快步走进商场大门。 …… 门口冷风嗖嗖,雨水抱着新衣服袋子,又往厚实的新被褥包袱边靠了靠,想蹭点暖和气儿。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惊讶和优越感的声音响起: “何雨水?你怎么在这儿站着?等人呢?” 雨水循声望去,是同班同学李小云,旁边站着个穿着体面蓝布棉袄、围着厚围巾的中年妇女,正是李小云的妈妈。 李小云家住在隔壁97号大院,她爸是轧钢厂的六级钳工,家境在同学里算不错的。 雨水很有礼貌地微微鞠躬: “阿姨好。小云,我等我哥呢。” 她下意识把抱着新衣服袋子的手往后藏了藏,不想让人看见里面崭新的衣服。 李小云上下打量着雨水,目光扫过她依旧破旧的棉袄,脸上那种“我家境比你好”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她扬了扬下巴,语气轻快又带着点炫耀: “哦~雨水!我妈带我来买新衣服啦!” “天冷了嘛,我妈说给我买件成品的列宁装,喏,还说要给我买双新胶鞋呢!” 李小云妈妈也矜持地笑了笑,目光在雨水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旧棉袄上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淡淡的距离感!! “……” 第28章 双职工家庭 面对李小云那几乎要溢出来的优越感,何雨水内心异常平静。 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她,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眼光。 别人在她面前显摆家境好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更何况,现在大哥回来了! 李小云炫耀的那些东西——新衣服、胶鞋——雨水现在根本不缺!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真诚: “小云,你妈对你真好。” 这句话像根软刺,轻轻扎了李小云一下。 她预想中何雨水羡慕嫉妒的眼神一点没出现,那平静的笑容反而让她觉得有点憋闷。 她目光扫过雨水脚边那堆显眼的、崭新的被褥包袱和捆扎好的床架床板,心里压根没往雨水身上想——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何雨水这穷丫头的? 肯定是别人暂时放这儿的! 李小云不甘心,下巴扬得更高,声音也拔尖了些: “雨水,我告诉你哦!不光今天买衣服,我爸下个月就要买自行车啦!” “他已经托人搞到自行车票了!” 说到自行车三个字,她眼睛发亮,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仿佛已经坐上了那辆还没影儿的自行车后座,眼神睥睨着雨水, “以后啊,我爸就能天天骑车送我上下学了!” 那语气,仿佛自行车是通往天堂的钥匙。 何雨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望向商场大门深处,似乎在等什么。 就在李小云那股炫耀劲儿有点无处着落,憋得难受时,商场大门被推开,何卫国推着两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走了出来! 那锃亮的车把、厚实的车架、油亮的油漆在冬日灰蒙蒙的背景下格外扎眼。 这年代的自行车用料扎实,沉得很,何卫国这样的大块头推着两辆下楼梯都显得有些费劲。 他径直走到雨水身边,把其中一辆车的车把往雨水手里一递: “雨水,给!两辆车,你一辆,哥一辆,咱兄妹俩一人一辆!” “谢谢哥!大哥你真好!” 何雨水瞬间笑靥如花,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小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和满足。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辆崭新自行车,小手抚摸着冰凉光滑的车把,仿佛摸着什么稀世珍宝。 旁边站着的李小云,直接傻眼了! 刚才那股子飞扬的神采瞬间凝固在脸上,然后碎了一地。 她刚才还在炫耀她爸下个月才可能买一辆车,结果一眨眼,何雨水的大哥就推出来两辆! 而且,其中一辆是实实在在、当场就属于何雨水自己的! 她家那辆,就算买了,那也是她爸的宝贝疙瘩! 这差距…………李小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无声地抽了一巴掌。 还没等李小云从震惊和羞恼中缓过神来,更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一辆挂着食品厂临牌的小货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商场门口。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三十来岁、看着挺精神的司机利索地跳下车,目光扫了一圈,直接落在何卫国身上,脸上堆起热情的笑: “同志,您就是何卫国吧?刘主任让我来的!” “对,是我!麻烦您了!”何卫国笑着点头。 司机麻利地给何卫国递了根烟: “我叫刘军,运输队的!以后咱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了!东西就这些是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床架、被褥和那两辆崭新的自行车。 “是,就这些,辛苦刘哥了!” 何卫国接过烟,没点,很自然地别在耳后,称呼也透着股亲近。 他深知人情世故,人家岁数比他大,是同事,又特意跑一趟,叫声刘哥理所当然,也显得自己会做人。 刘军看他这么上道,笑容更热情了,用力拍了拍何卫国结实的肩膀: “卫国兄弟,你太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互相照应!来,搭把手,先把东西装车!” 他动作麻利地去开后车厢门。 何卫国和刘军两人配合,三两下就把沉重的床架、床板、大包袱和两辆自行车稳稳当当地塞进了货车后斗。 关好车厢门,刘军招呼道: “卫国,上车吧!咱这就走!” 何卫国拉过雨水的小手:“走了雨水,咱回家!” “嗯!” 雨水开心地应着,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袋子,又看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李小云和她同样脸色变幻不定的母亲,礼貌地点点头: “小云,阿姨,我们先回去了,下周学校见!” 说完,就跟着何卫国,在刘军的招呼下,爬上了小货车的驾驶室。 货车引擎轰鸣,喷出一股白烟,稳稳地开走了。 留下李小云母女俩站在商场门口,被冷风吹着,半天没回过神。 李小云的母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浓浓的酸意问女儿:“小云,你不是说雨水家就一个哥在轧钢厂当厨子,叫什么傻柱的吗?” “这……这哪又冒出来个哥?还是个开车的?这……这怎么回事?” 李小云委屈地撅着嘴,又气又恼,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听她说过还有这么个大哥!” 她心里堵得慌,刚才炫耀的得意劲儿全变成了难堪。 她猛地一跺脚,带着哭腔: “妈!衣服不买了!没心情!回家!” 说完,也不管她妈,气鼓鼓地转身就往回走。 她妈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看货车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 货车驾驶室里,刘军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烟圈,这才问道: “卫国,你家具体住哪块儿来着?” “南锣鼓巷,95号大院。”何卫国回答。 “哦!那片儿啊!”刘军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转动方向盘: “我知道,轧钢厂不少工人都住那片儿,那个院基本都是轧钢厂的的职工!” “对!”何卫国点头: “我弟何雨柱,就是轧钢厂一食堂的厨子。” 刘军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点羡慕: “嚯!可以啊兄弟!双职工家庭!这年头可不多见!” “我看你这岁数还没成家,你老弟也单着吧?” “嗯,家里就我们兄妹仨,都还没成家呢。”何卫国承认。 刘军咂咂嘴,语气感慨: “那更了不得了!就你们家这底子,好好经营,日子绝对差不了!” “双职工,你小子还是握方向盘的……啧!”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羡慕和自嘲: “不像老哥我,拖家带口的,就指着我一个人这点死工资,外头看着光鲜,里头的难处啊,只有自己知道喽!” 第29章 你哥对你真好 很快!货车稳稳停在95号大院门口。 刘军熄了火,跳下车二话不说就帮着何卫国搬东西。 这年头的人都很实在,搭把手帮忙是常事,也不怕出力。 东西卸下来,最沉的是拆开的铁床架和厚实的床板,何卫国当仁不让地扛在肩上。 雨水抱着新被褥的大包袱和自己的新衣服袋子,剩下的两辆崭新飞鸽自行车,刘军顺手就推了过来。 “卫国!”刘军推着两辆自行语气里是真切的羡慕: “你这手笔可以啊!一口气整两辆?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办到的!” “关键是票,这玩意儿金贵着呢!兄弟你这路子够硬啊!” 何卫国扛着床架,笑了笑: “刘哥,你就别寒碜我了。” “你要想弄,你肯定也有那实力!” “我这是离家太多年,家里弟弟妹妹都没顾上,亏欠太多。回来就想力所能及给他们置办点好的。” “我上班也得用一辆,方便。” 刘军推着车跟在后面,真心实意地点头: “这点哥佩服!对自家家人好好,天经地义!没毛病!” 一行人刚走到前院,阎埠贵就像闻着味儿似的从屋里钻了出来。 门口停着的小货车先让他一愣,扶了扶眼镜以为自己眼花了。 再一看何家兄妹和个陌生人提着大包小包,尤其是那陌生人还推着两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 阎埠贵的眼珠子瞬间就粘在了车子上,再也挪不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眼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自行车,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哎哟卫国!这……这都是你买的?” 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何卫国虽然不待见阎埠贵,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阎老师。有事?” 阎埠贵根本没听见后半句,他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摸上了冰凉的自行车梁,那眼神,恨不得把车子整个吞下去: “飞鸽牌!这可是好牌子啊!得一百六吧?啧啧啧……” 那羡慕劲儿,都快顺着口水流下来了。 何卫国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有点好笑,故意道: “阎老师,您要是喜欢,自己也搞一辆呗?您可是红星小学的人民教师,买个自行车,应该不算难事吧?” 阎埠贵一听这话,脸上挤出个干笑,习惯性地开始哭穷: “哎哟卫国!这话说的!我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二三十块顶天了!” “家里六张嘴等着吃饭呢!不精打细算着点,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哪能跟你们家比啊!” 他摇着头,一副我太难了的表情。 何卫国心里冷笑:信你才有鬼! 阎老西算计别人狠,算计自己更狠,对外永远哭穷,谁知道他小金库里藏着多少?这 种人,对自己都下得去手,是真狠。 他懒得再废话,扛着床架往前走了一步: “阎老师,劳驾让让?您这么堵着路,我朋友都不好意思说您了。” 他语气不重,但意思很明白:挡道了。 阎埠贵被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悻悻地让开一步,但眼睛还是粘在自行车上。 看着何卫国和刘军推车过去,他不甘心地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切,显摆什么啊!飞鸽也就那样,要我说啊,还是凤凰牌最好……” 他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何卫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无视了这只聒噪的老苍蝇,和刘军一起径直走向中院。 刚到中院,雨水就机灵地小跑过去开门: “哥,你们慢点,我先去开门!” 何卫国和刘军把东西往屋里搬。 这时,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听到动静,从前院溜达了过来,正好看见雨水在门口指挥。 刘光天眼睛尖,一眼就瞄见了那两辆崭新的自行车,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推了推弟弟刘光福: “快看!” 两兄弟的目光立刻被牢牢吸住,脚步也挪不动了。 刘光天壮着胆子问: “何……何大哥,这自行车是你买的啊?” 何卫国正把床板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随口道: “嗯,一辆我的,一辆雨水的。” “给……给雨水的?” 刘光福失声叫了出来,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滔天的羡慕和一丝丝委屈。 何卫国自己买辆自行车,他们觉得虽然牛,但还能理解。 可给才14岁的何雨水也买一辆!这冲击力太大了! 他们老刘家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老爹刘海中成天就知道打儿子,自行车?想都别想! 十四五岁就能拥有自己的自行车? 这在他们南锣鼓巷同龄人里,简直是神话! 两兄弟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何雨水,眼神炽热得像要着火。 刘光天舔了舔嘴唇,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雨水姐……你哥对你可真好……” 语气酸溜溜的。 刘光福更是直接,眼巴巴地看着雨水: “雨水姐!你……你学会了骑车,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学!” 那渴望劲儿,就差摇尾巴了。 雨水被他们俩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刘光天刘光福跟她年纪相仿,虽然同住一个院,但平时交集不多,顶多算认识。 看着两兄弟热切的眼神,她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下意识地看向了何卫国,眼神里带着求助。 何卫国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这两小子虽然有点市侩,但刚才好歹主动问了要不要帮忙,心思也不算坏。 雨水这年纪,总闷着也不好,需要同龄的朋友。 能跟院里年纪相仿的孩子玩到一块儿,总归是好事。 他笑了笑,对雨水说: “雨水,这车哥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你想借给谁学,或者教谁学,你自己拿主意。哥不管这个。” 他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了雨水。 雨水听大哥这么说,心里有了底,看着刘家兄弟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行吧。等我学会了……要是方便,就教你们一下。” 她没把话说死。 “谢谢雨水姐!谢谢雨水姐!” 刘光天刘光福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拍着胸脯保证: “雨水姐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们哥俩!随叫随到!” 这突如其来的效忠让雨水更不自在了,连忙摆手: “哎呀不用不用!你们别这样……就跟以前一样就行!” 第30章 请同事吃饭 东西都搬进屋归置好,刘军拍了拍手上的灰: “卫国,事儿办利索了,没啥事我就先撤了!” “等你过两天来厂里报到,咱哥俩再好好聚聚!” 何卫国哪能让他这么就走,赶紧拉住他胳膊: “刘哥!这都到饭点儿了!帮这么大忙,哪能让你空着肚子走?必须得吃顿饭!走走走!” 刘军笑着摆手:“哎呀,别破费!厂里有食堂,我回去对付一口就行!” “那可不行!”何卫国态度坚决: “刘哥,你要不让我请这顿饭,那就是瞧不起我这新来的兄弟!以后咱还怎么处?” “你要实在客气,大不了你回头再请我呗!” 他这话说得实在又带着点赖皮劲儿。 刘军被他逗乐了,无奈地摇摇头: “得!拗不过你小子!行吧,今天我就沾沾光!不过说好了啊,下回我请!” “成!就这么定了!”何卫国痛快答应,转头招呼雨水: “雨水,走,跟哥和刘哥吃饭去!” 雨水乖巧地应了一声,跟在两人身后。 出了大院门,往国营饭店走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供销社。何卫国脚步一顿: “刘哥,雨水,等我一下,进去买个东西,很快!” 他快步走进供销社。 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生面孔,抬了抬眼皮:“同志,要点啥?” “买烟。”何卫国目光扫过货架。 烟的种类不少:北海、战斗、经济……都是些便宜牌子。 再旁边,是显眼的大前门。 “给我来两包大前门。”何卫国指了指。 售货员利落地拿出两包烟:“两张烟票,六毛钱。” 何卫国数出两张烟票和一块钱递过去。售货员找回四毛钱。 揣好烟和零钱,何卫国走出供销社,直接丢了一包给刘军,开口道: “刘哥,拿着!” 刘军连忙推辞: “哎哟兄弟!你这是干啥!咱跑车的还能缺烟抽?快收起来!太破费了!” 何卫国不由分说,直接把烟塞进刘军手里: “刘哥,别人给的是别人的,这是兄弟我谢你的!” “你要不拿着,就是嫌我这新来的兄弟不懂事,不配跟你处!” 他把话说得有点重。 刘军看他一脸认真,只得笑着接过来: “行行行!拗不过你!不过卫国,你小子是真会来事儿!” “就冲这机灵劲儿,以后在运输队,保准混得比哥强!到时候可别忘了拉哥一把啊!” 何卫国掏出火柴给刘军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笑道: “刘哥你太抬举我了。不过你放心,今天你帮弟弟的情分,弟弟记心里了。” “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吱声,弟弟绝不含糊!” 刘军抽了口烟,满意地点点头: “有兄弟你这句话,哥就值了!走,吃饭去!” 三人很快来到昨天那家国营饭店。 何卫国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硬菜。 有票在手,价格果然便宜不少。饭桌上,刘军想起件事: “对了卫国,你那两辆新车,记得去派出所上牌打钢印啊!” 何卫国还真不知道这茬:“啊?自行车还得上牌?” “可不嘛!”刘军解释道: “得交管理费,打上钢印。不然,万一丢了不好找不说,这年头,指不定就有人眼红给你举报了,说你车来路不明,平白惹麻烦!吃完饭赶紧去办了!” “得亏刘哥提醒!不然我真抓瞎了!谢谢刘哥!”何卫国真心实意地道谢。 “嗨,小事儿!”刘军摆摆手。 吃完饭,刘军把何卫国兄妹送回95号大院门口,跳上驾驶室: “卫国,走了啊!今天谢你招待!”他笑着拍了拍车门。 “刘哥你又客气!该我谢你才对!”何卫国笑着挥手。 “行啦,不扯了,走了!”刘军发动车子,货车喷出一股烟,开走了。 何卫国带着雨水回到家。 当务之急是把床装好。 他人高马大,动手能力也强,加上雨水在旁边递个东西、搭把手,没多久,一张结实的单人床就支棱起来了。 雨水把新买的厚实被褥铺好、抻平,看着焕然一新的小角落,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哥,这下好了!你晚上就能睡家里了,不用再去招待所了!” 何卫国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床,也觉得很顺眼: “嗯,是舒服多了。好了雨水,收拾一下,哥带你去派出所,把咱俩的自行车牌上了去!” “哎!”雨水脆生生地应道,心里美滋滋的。 兄妹俩推着崭新的飞鸽自行车刚走到中院,又巧遇了正在水池边洗衣服的秦淮茹。 何卫国心里直犯嘀咕:这贾家衣服是有多脏?天天洗? 秦淮茹看到那两辆锃亮的自行车,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堆起带着点讨好的笑容,主动打招呼: “哟,何大哥,雨水,这是要出门啊?” 何卫国懒得搭理她,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雨水毕竟年纪小脸皮薄,又在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只好小声回答: “秦姐……我和我哥去给自行车上牌……” “哎哟喂!两辆新车啊!” 秦淮茹的羡慕简直要从声音里溢出来,她放下手里的衣服,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神贪婪地扫过车梁、车座: “雨水你可真有福气!你大哥对你可太好了!这自行车……多金贵的东西啊!” 她说着,手似乎无意识地就想往其中一辆的车把上摸。 何卫国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一推车把,让雨水那辆车往前挪了半步,恰好避开了秦淮茹伸过来的手。 他声音冷淡,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雨水,走了,办正事要紧。” 说完,推着车径直往前走,压根没接秦淮茹的话茬。 雨水赶紧应了一声: “哎!秦姐,我们先走了啊!” 雨水快步跟上何卫国,心里对秦淮茹那点仅存的邻里情分,也在大哥冷淡的态度和秦淮茹那过分热切的眼神里消磨了不少。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兄妹俩推着车远去的背影,脸上那讨好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泡在冷水里的手,又看了看那两辆崭新的自行车,内心五味杂陈! 第31章 给自行车上牌 就在秦淮茹再在原地愣神的时候,贾张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啥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贾张氏不知何时从屋里钻了出来,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她三角眼一翻: “小浪蹄子!咋的?看见人家有自行车,魂儿都被勾走了?” “我警告你!敢动那些歪心思,做对不起东旭的事儿,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她啐了一口,继续发泄着心里的酸意和不忿: “再说了,那何卫国有啥好羡慕的?不就是个刚退伍的穷大兵吗?” “兜里那俩转业费,我看他能嘚瑟几天!花光了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咱家东旭可是轧钢厂堂堂正正的钳工!那是铁饭碗!” “等他技术等级提上去,啥没有?自行车算个屁!到时候让他给你买新的!” 秦淮茹身子一僵,没敢回头。 婆婆的辱骂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她心里又气又苦,知道贾张氏纯属无理取闹,可她不敢顶嘴。 在这个家,她只能忍着,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 何卫国和雨水很快来到派出所。 “同志,给自行车上牌在哪个窗口?”何卫国进门就问一个路过的民警。 “上牌?去治安科。”民警指了指里面。 “谢了同志。”何卫国点头道谢,带着雨水找到治安科办公室。 “笃笃笃!” 何卫国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何卫国推门进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民警,抬头看向他们: “同志,办什么事?” “您好同志,给自行车上牌。”何卫国说明来意。 那年轻民警看着何卫国,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眉头微蹙。 何卫国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同志,我脸上有东西?” “啊?哦!没有没有!”民警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是……我看您特别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所以有点愣神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何卫国,还是没想起来。 何卫国看这民警确实没什么印象,但还是客气地说: “我叫何卫国,家住南锣鼓巷95号院。” “南锣鼓巷……95号院……”年轻民警喃喃着,突然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脸上露出惊喜: “哎呀!我说呢!何卫国!你是何卫国!咱们那片儿的小霸王啊!” “我是陈晓东!隔壁97号院儿的!小时候咱俩经常一块儿钻胡同玩儿,你还带着我们打弹弓,掏鸟窝,你不记得了?” 他激动地绕过桌子,凑近了些。 何卫国努力在记忆里搜索,对这个名字和脸孔确实很模糊。 他一个穿越者,接收的原身记忆本就有限,再加上年代久远,实在想不起来。 他只能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这个……抱歉啊晓东同志,时间太久了,印象有点模糊了。” 陈晓东的热情稍稍冷却,有点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 “咳……没事儿没事儿!那会儿你是我们那一片儿的孩子王,我们就是跟在你屁股后头跑的小屁孩儿,你不记得也正常!” “不过何大哥,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一直都没听见您的信儿!要不是今天遇见你,我都快忘了你这号人物了!” 何卫国开口道:“那年出去就当兵去了,先是打解放战争,后面又去了朝鲜!” “48年去的,这一晃都十年了!” “好家伙!”陈晓东一拍大腿,眼神里的敬佩更浓了: “真不愧是咱们南锣鼓巷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小时候厉害,长大了更硬气!” “枪林弹雨里滚了十年还能囫囵个儿回来,了不起!绝对的战斗英雄!”他竖起了大拇指。 何卫国被他夸得有点不自在: “晓东同志,你这话太过了。保家卫国,军人本分,没什么好夸的。” “何大哥你这觉悟,真高!” 陈晓东由衷赞叹,同时也收敛了些过于外露的情绪,毕竟穿着制服呢。 他坐回座位,恢复了点民警的干练,但语气依旧热络: “何大哥,退伍回来工作安排了吧?” “嗯,分到食品厂运输队了。”何卫国答道。 “食品厂运输队?司机?”陈晓东眼睛更亮了: “这可是顶顶好的肥差啊!油水足,福利好!比我们这清水衙门强多了!” “何大哥,你这工作安排得真不错!”他语气里带着点羡慕。 何卫国笑了笑,应付道:“都一样,为人民服务嘛,岗位不同而已。” 陈晓东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何卫国跟记忆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判若两人,沉稳、低调,说话滴水不漏。 他感慨道: “何大哥,你现在是真稳当了。行,咱先把正事办了!” 他动作麻利地拿出登记簿和工具: “户口本带了吗?得核查下信息。” 何卫国把户口本递过去。陈晓东仔细核对无误,便拿起钢印锤子,“哐哐”几声,在两辆自行车的车梁上分别打上了清晰的车架号钢印,又登记好信息,最后拿出两张小小的铁皮车牌。 “何大哥,这牌的费用是八毛一辆,行驶证工本费两毛一辆,打钢印免费。” 陈晓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把崭新的环形锁: “按规定,每辆车必须配一把锁,锁钱五块。所以一辆车一共是六块一毛,两辆车十二块二毛。” 啊?还有这个? 来之前他还真不知道每个自行车要必须配把锁呢!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五块钱对他现在不算什么。 他爽快地数出十二块二毛钱递过去。 陈晓东利索地开了票,把车牌、行驶证和锁都交给何卫国: “齐活了何大哥!” 何卫国接过东西: “麻烦你了晓东同志。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再叙旧。” 陈晓东热情地送到门口: “行!何大哥,我就在这片儿,有事儿您言语一声!慢走啊!” 他看着何卫国推车离去的背影,心里还带着点见到童年偶像的兴奋劲儿。 “……” 第32章 给家里立规矩 两兄妹推着上了崭新牌照的自行车刚回到95号大院门口,就撞见了阎解放和阎解成两兄弟。 阎解放一眼就看见了何雨水推着的那辆飞鸽,眼珠子瞪得溜圆: “雨水!这…这是你的自行车?” 声音都劈叉了。 雨水抿着嘴,带着点小骄傲地点点头:“嗯!” “哇——!” 阎解放发出一声惊叹,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大哥阎解成,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控诉: “大哥!你看看人家何大哥!前两天带雨水下馆子,今天又给买自行车!你呢?你啥时候也能给我买一辆啊?” 阎解成被弟弟当众这么一问,脸唰地就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二十郎当岁,还在外头打零工,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兜比脸干净,养活自己都够呛,还买自行车? 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窘迫地搓着手,吭哧半天说不出话。 何卫国见状,赶紧打圆场,拍了拍阎解放的肩膀: “解放!你小子,别难为你哥了!你哥现在还在打零工,挣点钱不容易,还得往家里交月钱呢。哪有余钱给你买车?” “想要自行车,自己争气!好好念书,长大了有本事自己挣钱买!那才硬气!” 阎解放被何卫国这么一说,那股子委屈劲儿下去了点,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用力点点头: “何大哥你说得对!我以后自己挣钱买!” 小胸脯还挺了挺。 “好小子!有志气!” 何卫国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他瞥了一眼旁边臊眉耷眼的阎解成,心里其实明白,院里这些小辈儿本性未必多坏,电视剧里后来不养爹妈,根子还在阎埠贵和刘海中这些当爹的身上—— 一个算计到骨头缝里,一个偏心加棍棒教育,能指望孩子多孝顺? 他经过阎解成身边时,也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声音沉稳: “解成,别灰心!小伙子年轻就是本钱,踏实干,机会总会有的!” 阎解成猛地抬起头,眼圈竟然有点发红。 长这么大,除了算计他钱,爹妈啥时候跟他说过这种暖心话、给过他这种鼓励? 何卫国这两句简单的“别灰心”、“有机会”,像股暖流冲进他心里,又酸又涨。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 “嗯!何大哥,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干!” 何卫国笑了笑,没再多说,推着车带着雨水回了中院。 …… 回到自家小屋,何卫国一看天色,快五点了,傻柱也快下班了。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好家伙,真叫一个干净! 别说粮食了,连个耗子洞都找不着! 估计早被棒梗那小崽子搬空了。 何卫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盘算了一下日子,明天25号,是领这个月粮食定量的最后一天! 再不去,这40斤粮票就作废了! 可他还没去领过粮,得等傻柱回来,让他领着去。 “得立规矩了!”何卫国眼神一沉。 领回来的粮食,门必须锁死! 棒梗那小子敢再来伸爪子,非得把他爪子撅折了不可! 还有傻柱这混球,再敢把家里的粮往外搬,就天天把他吊起来当沙包打! 晚上必须开个家庭会议! 傻柱的工资必须全额上缴,由他统一管着! 这混球身上就不能有钱! 光靠打不行,得从根儿上掐断——经济、口粮、生活方方面面,都得给他箍紧了! 不然想把他那身臭毛病扭过来……难! …… 轧钢厂下班的铃声终于响了。 傻柱今天特意多留了两个沉甸甸的饭盒。 昨天家里的教训太深刻了,他琢磨着大哥那大块头,吃的肯定特别多。 虽然雨水的胃口不大,但是可以匀一点给大哥吃。 于是乎两个饭盒都装得满满当当,分量十足。 他跟着下班的人流往外走,路上碰巧遇见了易中海、许大茂、贾东旭这几个一个院的。 贾东旭眼贼尖,一眼就瞄见了傻柱网兜里那两个摞在一起的铝饭盒,碰撞着发出闷响。 他舔了舔嘴唇,习惯性地凑过去: “哟,柱子!今天伙食不错啊?带俩饭盒呢?” 那语气,带着点惯常的垂涎。 傻柱今天可学精了,没等贾东旭往下说,立刻把网兜往身后一藏,带着点警告意味: “东旭哥!今天这俩饭盒你可别打主意!” “这是我跟我大哥还有雨水的口粮!要是我再拎俩空盒子回去,我大哥能把我皮给扒了!真不开玩笑!” 旁边的许大茂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插嘴: “贾东旭,你丫还没点眼力见儿呢?以前占傻柱便宜占惯了是吧?” “现在人亲大哥回来了,那可是真敢下狠手的主儿!” “怎么?你皮也痒了?” “想试试何卫国那皮带炒肉的滋味儿?” 贾东旭被许大茂当众戳穿心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恼羞成怒: “许大茂!你他妈放什么屁呢!我就是问问!谁打饭盒主意了?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呵!我血口喷人?”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 “有没有那心思,你自己个儿心里门儿清!真当谁都是傻子呢?你说啥人家就信啥?” 傻柱本来不想搭理许大茂,但许大茂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是傻子,他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指着许大茂就骂: “孙子!你骂谁傻子呢?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丫是不是欠抽?” 许大茂这会儿可不怵他,抱着胳膊,一脸欠揍的讥讽: “傻柱!你要真不傻,你要没干那些糊涂事儿,你大哥昨天至于刚进家门就往死里抽你?” “抽得你鬼哭狼嚎全院都听见了?你自己说说,你大哥为啥抽你?” “嗯?心里没点逼数啊?” 许大茂的话直接戳到了傻柱的内心深处。 二十多岁还被大哥当众抽皮带,这事儿本身就够丢人了,现在又被许大茂这孙子当众抖搂出来! 傻柱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吼: “许大茂!我操你大爷!” “老子挨我哥修理,那是我们哥俩的事!” “我打不过我哥,那是老子本事不到家!可我他妈收拾你个孙子,那还是是绰绰有余的!” 第33章 功过相抵,暂饶一回! 眼看傻柱真要扑上去动手,易中海赶紧沉着脸横在中间,厉声喝道: “行了!柱子!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消停点!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走走走,都回家去!” 他烦躁地推搡着两人。 这两天何卫国突然回来,把他心里那点盘算全搅乱了,他只想图个清静,好好想想对策。 院里要是再闹起来,他这一大爷的脸往哪搁? 易中海毕竟积威尚在,傻柱和许大茂互相狠狠瞪了一眼,总算被强压着火气分开了。 一行人沉默地往95号院走,气氛压抑。 刚到院门口,阎解放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冲了过来: “傻柱哥!傻柱哥!快回去看看!你大哥买了两辆自行车!崭新的飞鸽!就停你家门口呢!” 阎解成也在旁边连连点头作证:“真的!两辆!看得真真儿的!” “自行车?两辆?” 傻柱眼睛“唰”地就亮了,刚才的憋屈和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散。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稀罕物件! 他自己做梦都想有一辆,本来他还寻思着,如果雨水能考上高中,他勒紧裤腰带也要奖励雨水一辆呢! 没想到大哥居然一口气买了两辆! 那还用说,肯定有一辆是给他的! 想到这儿,傻柱脸上挂着笑容。 内心想着,虽然大哥抽他吧!但还是关心她的。 他在厂里当厨子,要是上下班有辆自行车…………那得多方便? 主要是那得多体面啊! “哎哟!谢谢解放兄弟!我先回去了!” 傻柱瞬间眉开眼笑,再也顾不上身后那几个人,拎着饭盒拔腿就往中院跑,脚步都带着风。 留下易中海、贾东旭、许大茂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易中海心里又堵了一下:两辆自行车? 何卫国哪来这么大手笔? 他一个八级钳工,工资不低,可想搞张自行车票都费劲,更别说买两辆了! 这小子……转业费有这么多? 还是有什么别的门路? 贾东旭则是满心酸涩和不敢置信。 自行车? 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贾家这日子,能吃饱就不错了! 这自行车啊!八成这杯子都跟他贾东旭没关系了! 而那个该死的何家居然能买两辆?凭什么? 许大茂心里也翻江倒海。 他倒是计划着年底咬咬牙买一辆,好撑面子娶媳妇。 可何卫国,一回来就甩出两辆! 这差距……他心里酸溜溜的! 凭什么傻柱那傻子有这么好一大哥!为什么他许大茂没有? 凭什么啊? 他许大茂哪一点不比那傻子强? 许大茂越想越气,倒不是说他有多稀罕一辆自行车,虽然他现在没有,但是下乡的时候他可都骑的厂里的,自行车这玩意儿,他都快盘爆浆了! 主要是他觉得傻柱这大哥确实挺好的!也挺厉害! 方方面吧! 他真的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大哥!没想到傻柱那小子摊上了! 简直没天理! …… 傻柱一路小跑冲进中院,果然看见自家门口停着两辆崭新的飞鸽! 锃亮的车把在夕阳下反着光,看得他心花怒放! “哥!大哥!我回来啦!” 他扯着嗓子喊,兴冲冲地提着饭盒进屋。 何卫国正坐在屋里,雨水在旁边。 傻柱强压着看自行车的冲动,先把饭盒放到桌上,献宝似的打开盖子: “哥!雨水!快吃饭!我特意多带了点!还热乎着呢!” 他咧着嘴,似乎是等着大哥的表扬。 然而,何卫国眼皮都没抬,手却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的皮带扣。 “咔嚓!” 那熟悉的金属搭扣松开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傻柱发热的脑门上! “大……大哥?” 傻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又是咋啦?我……我今天没干啥啊?饭盒都带回来了!我没做啥错事儿啊!你为什么又要动手?” 何卫国慢条斯理地把皮带抽出来,在手里掂了掂: “早上出门前,老子怎么跟你说的?” “嗯?” “让你滚去厂里澡堂子洗个澡!把你那鸡窝头给老子收拾利索了再回来!” “你他妈当老子放屁是吧?瞅瞅你这副德性!跟钻了灶膛似的!一点记性都不长?” 傻柱这才猛地想起来! 完犊子!光顾着高兴和带饭盒,把大哥交代的“头等大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自己依旧油腻的头发和沾着油渍的工服,冷汗“唰”就下来了。 “哥!哥!别!别动手!” 傻柱慌得直摆手,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我就是怕你们饿着!想着赶紧把饭带回来!” “这才……这才忘了!” “家里不是没粮了吗?哥!你看我都想着带饭回来了!你再打我……也太没良心了吧?” “良心?” 何卫国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皮带啪地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吓得傻柱一哆嗦: “你他妈还有脸跟老子提良心?家里为啥一粒米都没有?你心里没点逼数?” “要不是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拿着家里的口粮去外面装大款、充好人,咱家能穷得耗子都搬家?” “现在倒跟我装起来了?我看你就是皮又痒了!欠收拾!” 话音未落,何卫国手里的皮带已经带着风声扬了起来! 傻柱魂飞魄散! 昨天那顿皮带炒肉的滋味记忆犹新! 他哪还敢硬扛? 大叫一声: “哥!我这就去!马上滚去收拾!”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窜出门去,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跑,边跑边喊: “哥!你等我!我洗完澡剪完头就回来!保证干干净净!” 何卫国看着傻柱狼狈逃窜的背影,哼了一声,没去追。 他掂了掂手里的皮带,又看看桌上那两个冒着热气的饭盒。 嗯……虽然邋遢欠揍这点没改,但起码今天知道往家里带饭了,还知道怕饿着妹妹。 算这小子还有点人味儿。 “功过相抵,今天暂且饶你一回!” 何卫国低声骂了一句,把皮带重新系回腰间。 第34章 雨水来管粮本 傻柱像被狼撵似的,慌不择路地冲出屋门,那副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儿,正好被刚进中院的易中海、贾东旭和许大茂看了个正着。 易中海和贾东旭都默契地没吭声,一个眼神复杂,一个嘴角挂着点幸灾乐祸的冷笑。 许大茂可憋不住,他那张破嘴立刻开始拱火: “哟嗬!傻柱!跑什么呀?刚才不还横着呢吗?” “不是嚷嚷着收拾我绰绰有余吗?咋啦?又让你那好大哥给收拾啦?” 他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笑着: “我看你丫就是属核桃的——欠砸!就你这脑子,天天挨抽我看是跑不了喽!” 许大茂这话,其实道出了院里不少人的心思。 对于大多数住户来说,他们跟傻柱那点矛盾,顶多算邻里间的小摩擦,还没到秦淮茹家那种深度算计的程度。 他们不怕何卫国,反倒觉得看这无法无天的傻柱被他亲哥天天收拾得鸡飞狗跳,是件挺解气也挺有意思的事儿。 这95号大院是个四进的深宅,拢共住了二十多户,百十来口子人。 除了剧里那些熟脸,更多的是些背景板似的普通人家,祖孙三代挤在一屋的比比皆是。 像何家这样只剩兄妹仨,还没个长辈的,在院里属实是独一份儿。 傻柱这狼狈逃窜的场面,立刻成了中院的焦点新闻。 几个纳鞋底、择菜的老太太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瞅瞅傻柱那熊样!以前在院里横着走,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儿!嘿,他大哥回来才两天,这就挨两顿狠的了?” “要我说,该!这小子就是个欠收拾的混不吝!以前开全院大会,仨大爷捆一块儿都未必压得住他!现在好了,他亲哥一回来,立马治得服服帖帖!” “卫国那孩子啊,打小我就看着他。皮是皮了点儿,可心眼儿不坏,有正形儿。傻柱就得他哥这样的治!” 一个刚搬来不久的小媳妇儿也插嘴: “嚯!我是新搬来的,以前没见过这位何家大哥。好家伙!看傻柱那怕的样儿,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我看呐,傻柱这顿打,怕只是个开头哟!” …… 何家屋里。 忙活一下午,何卫国是真饿了。 他拿起傻柱带回来的饭盒,心里也有点好奇,这轧钢厂大厨的手艺,到底给自家人带点啥? 打开饭盒盖,嚯!还真不赖! 两个大白面馒头,油汪汪的炒肉片,酱红色的红烧肉,还有一撮翠绿的青菜。 这伙食,搁这年头绝对是顶配了! 厨子不缺嘴,果然名不虚传。 他打开另一个饭盒,里面一模一样。 把其中一份推到雨水面前:“雨水,吃饭。” 雨水摇摇头: “哥,你先吃,我中午吃得好饱,一点不饿,待会儿再吃。” 说完,她麻利地起身: “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筷子!” 小跑着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回来。 何卫国刚接过筷子,雨水又问: “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何卫国心里一暖,点点头: “行,那就麻烦雨水了。” 雨水小脸一板: “哥!你说啥麻烦呀!我是你妹妹!给你倒杯水不是应该的嘛!”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去倒水。 趁雨水倒水的功夫,何卫国心思一动。 对了! 今天秒杀系统里不是搞到一包大白兔奶糖吗? 正好在空间里放着。雨水不吃饭,给她几颗糖甜甜嘴儿也好。 他意念微动,手里就多了一把奶糖,顺手揣进裤兜。 等雨水端着水杯回来,何卫国从兜里摸出几颗奶糖,递过去: “雨水,饭不吃,哥给你点好东西甜甜嘴儿。” “大白兔!” 雨水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叫出声! 这年头,这种奶香浓郁的高级糖果,对普通孩子来说绝对是稀罕物!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剥开那印着大白兔的糖纸,把奶白的糖块放进嘴里。 “唔……好甜!好香!” 浓郁的奶香和甜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雨水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哥!真好吃!要是天天都能吃就好了!” 她带着点小贪心地说。 何卫国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但嘴上还是敲打道: “傻丫头,糖这东西,哥有,天天吃也不是不行。但吃多了可不行,牙齿要坏掉的!知道不?偶尔解解馋就得了。” 雨水含着糖,乖巧地点头:“嗯!哥,我记住了!我就吃一颗!” 看着雨水满足的小模样,何卫国一边啃着馒头,思绪又转到了明天的大事上——领粮! 他放下筷子,问雨水: “雨水,咱家这个月的粮食定量,领了吗?” “我听说明天25号就是最后一天了,过了就作废。” 雨水正珍惜地舔着糖纸上的甜味儿,闻言摇摇头: “大哥,这个我不清楚。以前都是二哥去街道领的,我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这个月领没领。” 何卫国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本盘算着,把自家的粮本交给傻柱去领就完了。 可现在……看着傻柱那副见了秦淮茹就腿软的德行,他实在不放心! 万一这混球脑子一热,领了粮转头就“借”给贾家,或者被秦淮茹三言两语哄走大半,那真能把他气吐血! 不行! 粮本这命根子,绝对不能放傻柱手里! 他目光转向正小口抿着糖的雨水,心里有了主意。 这孩子虽然小,但心思细,也懂事,更重要的是,她怕自己,知道轻重。 “雨水,” 何卫国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大哥跟你商量个事。” 雨水立刻坐直了,认真地看着大哥。 “以后,咱家的粮本,” 何卫国指了指自己: “我的这本,”又指了指傻柱屋的方向,“还有你二哥那本,全都交给你保管!” 雨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何卫国继续道: “每个月到了该领粮的日子,你就拿着粮本,叫上你二哥,一起去街道把粮食领回来。” “记住了,领了多少斤米,多少斤面,多少粗粮,回来都要跟大哥报个数,心里也得记着账!” 他盯着雨水,眼神锐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二哥要是敢动歪心思,想把粮食送人,特别是送给不该送的人家……你立刻告诉大哥!别怕他!大哥收拾他!听明白没?” 雨水被大哥严肃的语气镇住了,用力点头: “嗯!大哥,我记住了!” 何卫国又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雨水,这事儿关乎咱家能不能吃上饭!是原则问题!” “你可不能因为你二哥求你几句,或者他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心软包庇他!” “你要是敢包庇他,瞒着大哥……那以后,你也别认我这个大哥了!” 这话说得极重! 雨水小脸一白,立刻站了起来,急声道: “大哥!你放心!我绝对看好咱家的粮本!看好咱家的粮食!” “一粒米都不会让二哥乱送人!我保证!绝对不包庇他!”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决心和一丝被信任的激动。 何卫国看着妹妹郑重的样子,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 “嗯,哥信你。坐下吃糖吧。” 第35章 大哥!这回不打了吧? 傻柱在院外磨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擦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声音带着点讨好和试探: “哥……大哥?我……我按你说的,澡洗了,头也剪利索了……这回……不打了吧?” 何卫国抬眼看去。 嘿!还真不一样了! 那头乱糟糟的鸡窝剪成了板寸,脸上脖子也洗得干干净净。 虽然那张脸依旧显得比实际年龄老成,但整个人精神头足了不少,看着顺眼多了。 “嗯。 ”何卫国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但语气依旧带着敲打: “自己照镜子瞧瞧,是现在这样顺眼,还是之前那副埋汰样儿顺眼?” “记好了:从今儿起,衣服两天一换!你昨儿洗的,明儿就该干了,换上!” “再让我瞅见你邋里邋遢、浑身油渍麻花的,小心你的皮!我就说这一遍,给我刻脑子里!” 傻柱一听不打,立刻松了口气,点头如捣蒜: “哥!你放心!我记死了!以后天天换干净的!保证清清爽爽!” 只要不挨皮带,让他干啥都行! “最好是真记住了!”何卫国对他的保证持严重怀疑态度。 早上出门千叮万嘱的事儿,晚上回来就忘个干净? 这记性比鱼强不了多少! 不过他也不急,一次不记打,那就再打一次,总有打服的时候。 雨水在旁边也帮腔: “二哥,大哥说得对!你收拾干净了,看着精神多啦!” “真的?”傻柱被妹妹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刚剃的头发茬,咧着嘴傻乐。 “当然真的!”雨水认真点头: “二哥你才二十多岁,还没娶媳妇呢!要总像以前那样埋汰,哪个好姑娘乐意跟你呀?” 傻柱挠挠头,嘿嘿笑着:“行!听我妹的!也听大哥的!以后指定爱干净!” 何卫国没理会他的傻笑,敲了敲桌子: “行了,甭扯闲篇儿了。都过来坐好!咱家开个会!有些事儿得定定规矩,以后日子才好过!” 他眼神扫向傻柱,“杵那儿干嘛?过来坐!” 傻柱心里一紧,磨磨蹭蹭地挪到桌边,挨着凳子边儿坐下,屁股都不敢坐实了,生怕大哥一言不合又掏皮带。 一家三口总算围着那张小方桌坐定。 何卫国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 “第一件事:咱家的粮本。”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傻柱,“以后,我的粮本,还有你的粮本,都归雨水保管!有意见没?” “啊?”傻柱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驳: “大哥……这……雨水还小呢!她管粮本?能行吗?” “不给她管,给你管?”何卫国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 “给你管?好让你揣着粮本,领了粮就屁颠屁颠往隔壁送?把咱家口粮都送出去换好人卡?” 傻柱被噎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 “哥!你……你咋老这么看我!我……我能那么干吗?咱家不过啦?” “呵呵!”何卫国嗤之以鼻: “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在我这儿,信用早就破产了!这事儿没商量!粮本就归雨水管!” 傻柱蔫了,小声嘟囔:“你都定了,还问我干啥……” “就你话多!”何卫国瞪他一眼,“咱家这个月的定量领了没?” “还没呢。明天25号,最后一天了,我打算明天去领。” “嗯。”何卫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粮本,放到雨水面前: “明天你跟柱子去领粮食,把我的定量也一起领了。我明天有事,得出趟门。” 他想起周振邦约的钓鱼,心里其实没抱啥希望,这年头河里能有啥大鱼?虾米都被捞干净了还钓鱼呢! 但领导相邀,必须得去。 傻柱见状,也只好起身,在自己床铺褥子底下摸索半天,掏出他那本磨得发旧的粮本,不太情愿地也递给了雨水: “妹子……那……以后咱家的粮本……就归你保管了……” 雨水郑重地接过两本粮本,小心地翻开看了看。 当看到何卫国那本上的月定量:40斤的字样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大哥!你的定量有40斤啊?” “嗯,怎么了?” 何卫国觉得挺正常: “司机有时候要跑长途,体力消耗大,定量高点不是应该的?” “司……司机?” 傻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劈了叉: “大哥?你……你有工作了?还是……司机?”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一直自家大哥跟那些待业青年一样,还在家等街道分配工作呢!怎么突然就成司机了? 何卫国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 “废话!没工作天天在家闲着我能坐得住?” “我是刚从朝鲜回来,打算歇两天再去运输队报道。” 雨水在一旁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骄傲: “嗯!二哥!大哥昨天跟我说的!大哥一个月工资有74块钱呢!可厉害了!” “七……七十四块?” 傻柱彻底石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一股巨大的羡慕和冲击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现在只是个十级炊事员,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30块! 他大哥? 74块! 比他多一倍还有余! 这还不算,司机啊!那可是八大员里顶顶吃香、油水最足的岗位! “大哥,你在哪个厂啊?该不会在轧钢厂吧?你要在轧钢厂咱兄弟两可就在一个地方上班了!” 何卫国白了傻柱一眼: “什么轧钢厂!我在食品厂!” “食品厂?” 傻柱声音提高了八度! 虽然食品厂的规模不如轧钢厂那么大!但是司机最好的单位肯定是食品厂跟肉联厂这两个单位。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调剂调剂”这种事儿,他们厨师也会啊! 所以这里面的门道他太清楚了。 他是没想打自己这大哥不光有工作,还是司机!! 司机就算了……还特么是食品厂的司机! 这……这简直一步登天了! 傻柱看着自家大哥那张平静的脸,再想想自己兜里那仨瓜俩枣,心里头那点因为粮本被收走的小别扭,瞬间被这巨大的差距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震撼和…… 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看来自己想追上大哥,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第36章 傻柱工资必须全部上交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吃惊的样子,没有过多的去纠结自己工作这事儿。 今天开这个会,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傻柱身上。 这小子心眼是不坏,对自家人也算有份情义! 可见了秦淮茹就挪不动步、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给贾家的舔狗本性,根深蒂固! 光靠昨天那顿皮带炒肉,想彻底掰直这棵歪脖子树?不现实! 得双管齐下! 行动上打压是基础,经济上必须彻底封锁! 断了他的粮草,看他还拿什么去当散财童子! 何卫国敲了敲桌子: “柱子,还有件事儿要跟你通知一下。” “从这个月开始,你工资发了,马上给我上交!” “啊!” 傻柱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抗拒: “大哥!粮本归雨水管,我认了!” “可工资……我都二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了,自己个儿的工资还不能自个儿管?” 他梗着脖子,觉得这事儿太伤自尊。 “你管?”何卫国嗤笑一声: “那我问你,你进轧钢厂这些年,手里存下过一个大子儿没有?” “钱呢?是不是都借给贾家,喂了白眼狼了?” 傻柱脸一红,强辩道: “那……那不是借!是帮衬!街坊邻居有困难,伸把手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钱放我这儿也是放着,借出去救急,不也一样?” “一样个屁!” 何卫国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缸都跳了一下,他霍然起身,手又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皮带扣! 傻柱魂飞魄散! 昨天那顿抽的记忆瞬间回笼,屁股和大腿根儿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噌”地站起来,连连摆手后退,声音都带了哭腔: “哥!哥!别!别动手!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不就存钱吗?我存!我存!” 他算是彻底被这皮带整怕了。 雨水也赶紧拉住何卫国的胳膊: “大哥!二哥都答应存了,你就别打他了!” 小脸上满是担忧。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惊弓之鸟的怂样,再看看雨水,心里掂量了一下。 昨天那顿确实狠,伤估计没好利索,今天再抽,万一真打坏了也是个麻烦。 再加上这小子认怂够快,雨水又求情…… 他重重哼了一声,重新坐下,但眼神依旧冷厉: “柱子,我问你,你借给贾家那些钱,他们还过一分没有?” “甭说全还,哪怕还过一次?” “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一次都没有!对不对?” 傻柱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大哥说的……好像真是事实。 他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脸更红了。 “一次都没还过!就这你还巴巴地往上贴!你那脑袋里装的是浆糊还是屎?” 何卫国毫不留情地痛斥: “你才二十多岁,以后娶媳妇要不要钱?盖房子要不要钱?生娃养娃要不要钱?” “指望何大清那个老混蛋给你掏?” “做梦!” “从今儿起,你工资一发,留五块钱零花,剩下的二十五,一分不少交我这里!” 他看着傻柱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语气稍缓,但依旧斩钉截铁: “放心,钱放大哥这儿,大哥一分不会动你的!” “你要真有急用,比如生病买药、人情往来这种正经理由,跟大哥说,大哥不会卡着你。” “但你要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想从我这儿抠一分钱出去充大头、填贾家那无底洞?门儿都没有!” “听明白了吗?” 傻柱心里那个憋屈啊! 倒不是心疼那二十五块钱——大哥工资那么高,也确实看不上他这点。 主要是觉得太丢份儿了! 他傻柱在轧钢厂食堂,在四合院年轻一辈里,那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 讲究的就是一个爷们儿气概! 现在可好,二十好几了,还得像三岁小孩一样,工资让大哥管着!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傻柱的脸往哪搁? 许大茂那孙子还不得笑掉大牙? 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 他哭丧着脸,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大哥……我……我存!我保证存!但您能答应我一个事儿不?” “嗯?”何卫国眼睛一眯,手又下意识地摸向皮带: “还敢提要求?皮又痒了?” “不是不是!”傻柱吓得一哆嗦,赶紧摆手: “不过分!绝对不过分!” “就是……就是这事儿……您……您和雨水,能不能别往外说?” “尤其别让院里人知道!太……太丢人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臊得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雨水在一旁听得噗嗤笑了出来: “二哥!你怎么想的呀?大哥帮你存钱,那是为你好!”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傻柱急得直跺脚: “雨水!你不懂!我都这么大人了,这事儿要传出去,不得被他们笑话死啊!” 他一脸悲愤,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大茂那嘲讽的嘴脸。 何卫国看着傻柱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小子这点心思他倒是理解,傻柱这人,混是混了点,但爷们儿面子大过天。 他哼了一声: “行!这事儿我答应你,院里没人会知道是你主动上交的。” “但你小子也给我记住了!管住你的嘴!管住你的手!”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拿家里的钱粮去贴补外人,或者在外面充冤大头漏了馅儿……甭管丢不丢脸,老子皮带伺候!说到做到!” “听的懂?” 傻柱一听大哥答应保密,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懂!懂!大哥你放心!我保证听话!绝对不犯错!绝对不犯浑!” 他拍着胸脯,就差指天发誓了。 何卫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最好是这样!” 眼看家庭会议接近尾声,何卫国再次敲响警钟,尤其盯着傻柱: “雨水,柱子,明天!必须把咱家这个月的定量,一斤不少地给我领回来!” “雨水拿着本,柱子你负责扛粮!听清楚没?一粒米都不能少!” 他目光如电,死死钉在傻柱脸上,一字一顿地强调: “柱子,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明天晚上我回来,要是发现家里的粮,少了一斤……你自己掂量后果!” 傻柱被大哥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挺直腰板: “大哥!你放心!保证一粒米不少!全须全尾地领回来!”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心里却猛地一沉,想起前几天拍着胸脯答应贾东旭月底匀十斤粮食的事儿…… 完了! 这下要食言了! 贾东旭那边……唉! 第37章 同志,给我包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黢黢的,何卫国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砸醒了。 “卫国!卫国!起来了!快点儿!” 屋外传来周振邦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 何卫国迷迷瞪瞪睁开眼,透过窗户纸,外面才蒙蒙亮,估摸着也就五点多不到六点。 他这老大哥也太积极了吧? 周振邦这会儿能到他家门口,那至少五点钟就从家出发了!搞不好四点就爬起来了! 果然!钓鱼佬的执念,真是跨越时空,亘古不变啊! 何卫国心里哀叹一声,赶紧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一开,周振邦那张精神焕发的脸就怼在眼前,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快快快!再磨蹭就赶不上趟了!” 他不由分说把布包塞何卫国怀里, “包子豆浆,还热乎!赶紧吃两口,剩下的给雨水柱子!走走走!” 何卫国看他这样子,无奈的道:“老哥,你先让我洗把脸成不?” 周振邦有些迫不及待: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讲究这么多干嘛?洗什么脸!鱼不等人!赶紧的!” 屋里动静惊醒了雨水和傻柱。 雨水揉着眼睛推开门:“哥?周大哥?你们……这么早就去钓鱼呀?” 声音还带着睡意。 傻柱也打着哈欠出来,一脸不解: “周大哥……这……这也忒早了吧?前院三大爷钓鱼也没这么拼啊?” “你小子懂个球!”周振邦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钓鱼讲究个早字!去晚了连鱼屎都捞不着!桌上包子是你们兄妹两的!” 说完他又转头催促道:“走了卫国!” 他像赶羊似的把何卫国推出了门。 “谢谢周大哥!”雨水赶紧道谢。 傻柱也瓮声瓮气地跟着喊了声谢。 何卫国被拽得踉跄,嘴里叼着个包子,手忙脚乱地提上鞋跟,心里直犯嘀咕: 这架势,不像去钓鱼,倒像去打仗! 两人快步出了院门。周振邦直接把吉普车钥匙抛给何卫国:“开车!” 何卫国认命地接过钥匙,熟练地打火启动。引擎轰鸣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他挂上档,一脚油门,吉普车窜了出去。 “老营长,咱奔哪儿啊?总得指个地儿吧?”何卫国嚼着包子问。 “东单菜市场!”周振邦毫不犹豫,眼睛盯着前方: “快!再快点!去晚了就没了!” “啊?菜市场?”何卫国差点被包子噎住,满脸懵逼: “不是……周大哥,咱不是去钓鱼吗?去菜市场干嘛?还去晚了就没了?啥意思啊?” 周振邦扭过头,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何卫国一眼: “啧!你小子,脑袋咋这么轴呢?” “你真以为现在护城河还有那什刹海里还有鱼给你钓呢?” “那河沟子早八百年就被人捞干净了!耗子下去都得哭着上来!” “那……那咱这是……?”何卫国更糊涂了。 “笨!”周振邦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咱们出去钓鱼,能空着手回来吗?” “我可是在家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让老婆孩子等着吃鲜鱼呢!要是屁都没钓着,我这老脸往哪搁?” “后还怎么在孩子们面前抬起头?” 他凑近些,带着点过来人的狡黠: “所以啊,这钓鱼的学问大了去了!” “第一步,就是得先去菜市场,把战利品预备好!” “挑几条新鲜肥实的鱼,跟摊主说好,先定下,搁他那养着。” “下午咱们钓完回来,甭管河里有没有收获,直接去摊上把鱼一提,这不就满载而归了吗?” “面子里子都有了!这叫战略储备!懂不懂?” 何卫国听完,嘴里的包子都忘了嚼,眼睛瞪得溜圆! 好家伙! 合着“永不空军”的奥义在这儿呢! 这钓鱼佬的智慧,真是古今通用,源远流长啊! 他憋着笑,只能默默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老营长,您这战术思想,绝了!” “那是!”周振邦得意地一扬下巴,“学着点吧!开车!” …… 吉普车一路飞驰,很快到了东单菜市场。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市场里却已是人声鼎沸。 周振邦目标明确,拽着何卫国直奔水产区。 果然,一个卖活鱼的档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队伍里大多是拎着篮子、提着桶的家庭主妇和精明的采买。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周振邦一拍大腿,懊恼又庆幸: “幸亏来得早!再晚点,汤都喝不上!卫国,快去排着!我去前面看看货!” 何卫国认命地挤进队伍末尾,没办法,跟着老哥出来,这种事儿指定是他干。 周振邦则仗着身板硬朗,灵活地挤到前面档口张望。 只见水泥池子里,水花翻腾,但鱼已经不多了。 前面的人挑挑拣拣,大多选些两三斤的草鱼、鲤鱼,太大的根本没人要——这年头没冰箱,大鱼买回去吃不完,坏了心疼。 轮到何卫国时,池子里就孤零零剩下三条大草鱼,每条都膘肥体壮,目测至少三十斤斤往上! 那大尾巴一甩,水花溅得老高,精神头十足。 后面排队的一看这阵势,纷纷摇头叹气: “嚯!好家伙!就剩这仨巨无霸了!” “唉,白起这么早了!这么大的鱼,谁家一顿吃得完啊?” “我还寻思买条回去给我孙子补补呢!好家伙,这三巨无霸都快顶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就是,买回去腌都费盐!算了算了……” 不少人失望地散去了,档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周振邦见状,乐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他一个箭步冲回何卫国身边,对着档口里面就喊: “同志!同志!这三条!我们全要了!给我包圆儿!” 档口里忙得满头大汗的售货员抬头一看,见是两条大汉,何卫国人高马大,周振邦气势十足。 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指着池子里那三条鱼王,不确定的开口道: “全要?同志,这三条加起来可将近一百斤呢!你们……真全要?” “甭管多少斤!全要了!”周振邦豪气地一挥手。 第38章 95号大院人才辈出 档口的售货员看到周振邦这认真的样子,着实是楞了一下。 这年头,水产金贵得很,家家户户能买个一两斤就算不错了,档口每天的供应量也有限。 虽说眼下还没实行鱼票证,但一口气买几十上百斤的行为,按规矩就是扰乱市场,得拦着! 不过,最近刚到了一批货,鱼比往常多些,尤其这三条鱼王,在池子里趴了好几天都没人问津——太大了,普通人家消受不起。 售货员本打算盘问几句: 买这么多干啥?是不是想搞投机倒把? 可抬眼一看,这两位爷刚从军用吉普车上下来,气度不凡,到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同志,草鱼两毛一斤,”售货员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我估摸这三条加起来得有百十来斤,大概二十块左右!” 售货员好心提醒一下,毕竟这年头,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这些都没关系!”周振邦豪气的开口道: “同志,您给上上秤,该多少是多少。” “钱多少我们照付就行!”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 “就一个事儿,这鱼你帮我们存一下,我们下午五六点来取,成不?”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把鱼带走,一路颠簸折腾,到下午指定死透发臭。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定下,钓完鱼回来再拿。 起这么个大早,不就为了占住这战略储备吗? 晚了让人买走,可就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售货员点点头: “成!按说我们卖完就收摊了,不过……待会儿我给您挪隔壁档口养着。” 他手脚麻利地开好收据递给周振邦: “下午凭这个到隔壁拿鱼!过时不候啊!” “得嘞!谢了同志!”周振邦接过收据小心收好,连声道谢。 售货员摆摆手,开始过秤。 三条大鱼在秤上扑腾,水花四溅。 “跟我估摸的出入不大!”售货员看着秤星: “九十九斤挂点零头!就二十块!” 周振邦爽快地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大黑十递过去。 售货员接过钱,低头刷刷写好收据递过来: “老同志,下午拿这个到隔壁档口就行。” 周振邦点头:“行!” 说完,拉着何卫国转身挤出人群,钻回吉普车。 车子刚发动,何卫国就忍不住问: “大哥,现在咱去哪儿?奔什刹海?” 他对这个地名有点印象,电视剧里阎埠贵老在那儿钓。 “什刹海?”周振邦嗤笑一声: “那地方人比鱼都多!钓个锤子!往城外开!去护城河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咱就干到六里桥那边儿!反正有车,怕啥!” 何卫国没二话,方向盘一打: “得令!不过六里桥那边儿我不熟,您得指路。” “放心!包我身上!”周振邦大手一挥。 何卫国一脚油门,吉普车卷着尘土窜了出去。 颠簸了快一个小时,吉普车在一片荒凉的护城河边停下。 河水浑浊,岸边杂草丛生。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河走了会儿,总算找到个看着还算平缓的地儿。 “就这儿吧!”周振邦放下装备,颇有气势地一挥手。 何卫国自然没意见,今天他就是陪太子读书的。 他瞅着周振邦掏出来的家伙什儿——锃亮的正经鱼竿、沉甸甸的铅坠、齐全的线组——好家伙! 这可比阎埠贵那破竹竿高级到天上去了! 装备是够硬核,可何卫国心里直打鼓: 老营长可别真是个装备党吧? 到时候毛都钓不着一根,那乐子就大了。 他没急着看渔具,先问关键: “老哥,咱拿啥钓?鱼饵呢?” “喏!”周振邦提起脚边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得意地掂了掂, “酒糟!好几斤呢!这玩意儿钓鲤鱼,效果应该不赖!” 何卫国接过袋子,一打开,浓郁的发酵酒香混着谷物甜味儿直冲鼻腔,里面是金黄的玉米酒糟。 他二话不说,伸手抓了一大把,胳膊抡圆了,“哗啦”一声,直接撒向河心打窝。 “哟呵!”周振邦乐了:“行啊小子!还知道打窝?有点门道!” 何卫国嘿嘿一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要想鱼儿钓得多,那就必须打重窝!” “你小子!”周振邦笑骂: “钓鱼本事没见着,俏皮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赶紧祈祷老天爷开眼吧!真要落了空,咱俩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怕啥?”何卫国挤挤眼: “咱不是有保底兜着嘛?菜市场那三条大草鱼可等着咱呢!哪能空军?” “去去去!”周振邦瞪他一眼,佯怒道: “那能一样吗?自己个儿钓上来的,那叫本事!那成就感!懂不懂?” “懂懂懂!您说得对!”何卫国赶紧投降,话锋一转: “哎,说到钓鱼,想起我们院儿一奇人!” “哦?谁啊?”周振邦一边往钩上挂酒糟,一边来了兴趣。 “就我们院儿前院住着那位,红星小学的阎老师,阎埠贵!” 何卫国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 “人送外号阎老西儿,那算计劲儿,绝了!” “算计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己都狠宰!听说他家喝的酒都是兑了水的!” 周振邦噗嗤乐了:“真的假的?你们院儿还有这号人?” “千真万确!”何卫国煞有介事:“最绝的是啥?您猜他钓鱼用啥鱼饵?” “用啥?总不能用石头吧?” “嘿!差不多!”何卫国一拍大腿: “他舍不得买蚯蚓,更别说咱这酒糟了!” “您知道他咋办吗?就抠那么一丁点儿面团,米粒儿大小!挂钩尖儿上!钓一天,那面团还能囫囵个儿带回家!” “您说这能钓着啥?钓个水响还差不多!就这,他还天天乐此不疲呢!” “哎哟喂!”周振邦笑得差点把鱼竿扔河里: “人才!你们院儿真是藏龙卧虎啊!阎埠贵……就那个戴眼镜,镜腿儿还缠着胶布那个?” “对对对!就他!”何卫国也乐不可支。 周振邦笑着摇摇头,开口道: “那你们95号大院儿,可真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啊!” (ps:各位义父,最近几天验证期,不能像前面一样爆更了!这几天验证期过了就恢复,觉得本书不错的加个书架,求个好评,感谢!) 第39章 持枪证的用法 很快,两个钟头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上午十点。 说实话,这钓鱼的进展可比何卫国预想的好太多了! 他原本笃定今天得空军收场。 也不知是不是那几斤酒糟打的重窝起了神效,反正到这会儿,两人竟已钓上来五六条鱼了! 虽说个头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四两左右,余下多是二两上下的小鲫鱼,但这实实在在的收获,已经足够让哥俩儿眉开眼笑了。 周振邦惬意地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点着了,顺手把烟盒连同火柴盒一块儿抛给何卫国,吐了口烟圈儿才开口: “卫国,咋样?你老哥这钓鱼的手艺,没给你丢份儿吧?” “别的不说,今儿个最大那条,可是老哥我钓的!” 何卫国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您是这个!” 这话真没掺半点水分。他原以为老营长就是个花架子的装备党,没想到是真有两把刷子! 他自己虽不算专业,后世网上钓鱼视频也刷过不少,以这年头的标准看,周振邦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 被何卫国这么一夸,周振邦脸上笑开了花,带着点小得意: “那是!也不瞅瞅你哥是谁?” “告诉你,没当兵那会儿,我就抱着根破竹竿满京城找水洼子钓了!” “论钓鱼的本事,这四九城里能盖过我的,还真没几个!不是老哥跟你吹!” “这点我信!”何卫国语气笃定。 周振邦瞅着他那认真的样儿,乐了:“嘿!难得你小子嘴这么甜一回啊!” “实话实说嘛。”何卫国也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现在是真有点理解钓鱼佬的心情了。 虽然自己只钓上来一条,剩下基本都是周振邦的功劳,但这种感觉……真他妈上头! 不在乎鱼大鱼小,就盯着那水面浮漂,心悬着,盼着它猛地一沉那一刻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刚来那会儿他还心浮气躁,只当是陪领导完成任务,现在可不一样了,眼睛跟粘在浮漂上似的,就盼着再上一条! “老哥,”何卫国忍不住开口: “这钓鱼玩意儿真挺上瘾!以后你要再出来钓,叫上我啊!咱哥俩儿一起!” 周振邦点点头: “行啊!不过……往后这种机会,怕是不多了。”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带了点无奈: “等正式上了班,有的忙!” “好不容易放个假,指不定还有啥事儿绊着脚。” “好好享受今儿明儿这两天吧,明儿一过,就得去厂里报到喽。” 其实对于去上班,何卫国心里没啥抵触。 他挺想见识见识这年代的司机是啥样。 上辈子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开车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再加上原主本身就是干司机的,还会修车,所以运输队这个活儿很适合他。 想到开车,他猛地记起那本持枪证—— 之前在武装部时周振邦给他办的。他顺口问道: “老哥,那持枪证到手了,我啥时候去领枪啊?是直接去武装部领吗?” “想屁吃呢你!”周振邦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还当在部队呢?枪能让你天天别腰上显摆?” “告诉你小子,这证儿只是证明你有资格在特定情况下配枪!” “具体怎么领,得看你厂里安排!” “每次出重要任务,你得拿着任务单子和持枪证,先去你们厂保卫科申请!那边批了,登记造册,才能把枪领出来!” “任务一完,立马就得原样还回去!枪统一由厂里保管!” “你压根儿没资格自己藏着掖着!懂了吗?” “哦……”何卫国点头。 之前确实想简单了,还以为这证批下来就能合法持枪随身带。 现在看来,只能在出特定任务时申请配枪,用完立刻归还,全程严格报备。 想想也是,枪这东西,不严管能行吗?指不定出多大乱子。 周振邦看他有点走神,以为他还在琢磨枪的事儿,开口道: “你小子别瞎琢磨了!都退伍了,还老惦记那铁疙瘩干啥?” “那玩意儿又不是啥好玩意儿!” “你去厂里上班,放心好了,该打的招呼我都打过了,没人会故意为难你。” “再加上你小子为人处世这块儿,我一百个放心!去了指定混得开,风生水起!” 何卫国刚才想的倒不全然是枪,但听周振邦说连厂里都替他打点好了,心里那股暖流又涌了上来。 甭管别的,老营长对自己,那是真没得说,处处替他想到了前头。 “老哥,”何卫国看着河面泛起的涟漪,声音低沉了些: “打从我当兵开始,你就一直照顾我,你这我都……” 周振邦摆摆手,打断他: “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啥?以后甭提这茬!咱就往前看,好好过日子!” “可是……”何卫国语气里透着真挚,“你帮我这么多……整得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了!” 周振邦眼睛一瞪: “脑子有坑吧你?还感谢?咱俩啥交情?” “那是从北打到南,从国内打到国外,又一块囫囵个儿回来!那是实打实过命的兄弟!” “在我这儿,你早就是我亲弟弟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厂里打个招呼,那是在原则范围内顺手的事!再说你小子开车修车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去了就踏踏实实干,甭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何卫国用力点头:“行!” 他顿了顿,开口道: “诶,老哥,明天有空不?” 周振邦:“干啥?” 何卫国:“请你只吃顿饭。” 周振邦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何卫国一看,就知道自己这老营长误会了,赶紧开口道: “我弟,就柱子,在轧钢厂当大厨,手艺那是顶呱呱!明儿到我家,让他露一手,你尝尝?” 周振邦本来对请吃饭有点不乐意,觉得兄弟间帮衬是应该的,用不着这么见外。 可一听是去何卫国家里吃,心里那点不舒坦立刻烟消云散—— 这感觉完全不一样! 去家里吃饭那是串门、是亲近! 何卫国如果请他去饭店吃,那像是还人情,生分! 他咧嘴一笑: “行啊!明天让你弟整几个硬菜!我可等着尝尝了!定个点儿吧,我瞅瞅啥时候过来方便。” 何卫国想了想:“下午吧?白天我弟得上班。我提前把食材备好。” “晚上过来吃晚饭,把嫂子跟侄子也带过来。” 周振邦爽快答应:“成!就这么定了!” 话音未落,何卫国紧盯着的水面浮漂猛地往下一沉! “上鱼了!”何卫国低喝一声,手腕一抖,猛地提竿! 第40章 我不敢,我大哥管得严 南锣鼓巷95号院这边。 雨水和傻柱已经按照大哥何卫国的吩咐,把粮食领回来了。 傻柱扛着大包小包的,身上都挂满了。 雨水则轻松些,一手提着一小桶油——今天去粮站,顺便把油也领了。 雨水看着二哥扛得那么沉,小脸满是担心: “二哥,要不……拿一袋下来我帮你扛点吧?你扛这么多,太累了!” 傻柱脖子一梗,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淌,嘴上却硬气得很: “雨水,说啥呢?二哥这身板儿,扛这点东西算个啥?” “你这么瘦,二哥哪能让你扛?一边儿走着!” 虽然累,但妹妹的关心让他心里热乎乎的。 雨水听了,心里也暖暖的。 其实她对二哥的感情很深,并不比对大哥少。 这些年,虽然二哥很多时候稀里糊涂,让她跟着受了不少委屈,但从小到大,二哥但凡兜里有个仨瓜俩枣,或是弄到点好吃的,总会先紧着她。 二哥变了,好像就是从秦淮茹嫁进贾家,还有一大爷易中海总在耳边念叨邻里互助、做人不能太自私之后开始的。 二哥的心思,就慢慢不全在她身上了。 以前她确实对二哥有些失望,但现在大哥回来了,二哥也慢慢在变好,雨水觉得,他们家的好日子,就在前头呢! 兄妹俩刚迈进四合院大门,就撞见了正在摆弄他那几盆宝贝花的三大爷阎埠贵。 雨水出于礼貌,还是招呼了一声:“三大爷,浇花儿呢?” 阎埠贵闻声抬起头,一眼就瞅见傻柱身上那堆小山似的粮袋,小眼睛瞬间亮了亮: “哟!柱子,雨水!这是……领粮回来了?” 雨水点点头:“嗯,三大爷。” 阎埠贵那是多精的人? 眼珠子多毒? 他搭眼一瞧就估摸出来,傻柱今天领的粮,可比平时多了一大截! 往常傻柱就领他和雨水两个人的定量,撑死六十来斤,这次……看着得有小一百斤了! 多出将近一半!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凑近一步,指着粮袋问道: “柱子啊,今儿这粮食……怎么瞧着比往常多了不老少啊?多出好些斤两吧?” 一听这话,傻柱腰板儿挺得更直了,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儿: “三大爷,眼力见儿不错啊!可不就是多了嘛!” “那不是我大哥那份儿也领回来了嘛!我可告诉您,我大哥那份定量,是我们家最多的!” 阎埠贵一听,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满脸不信: “啥?你大哥?他……他不是还没工作吗?哪来的定量?还最多?” 在他认知里,何卫国就是个在家等分配的退伍兵。 傻柱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脸一沉: “嘿!三大爷!您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啊!” “谁告儿您我大哥没工作?” “告诉您,我大哥现在可是正儿八经食品厂的司机!八大员!响当当的方向盘!” “比我强多了!我一个月就挣三十块死工资,我大哥一个月工资七十四块!定量也比我多!” 傻柱说得唾沫横飞,带着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阎埠贵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小喷壶掉了,怀疑自己听岔了: “你……你说真的?” 傻柱一看他那表情,更来劲儿了: “嘿!三大爷!您这什么表情?” “你这属于狗眼看人低了不是?” “我哥是谁?打小在咱这片儿就是号人物!” “打了十年仗回来,还能比从前差了?” “要我说,我哥小时候是咱院儿里的这个,”他使劲晃了晃大拇指: “长大了,在咱这一辈儿里,那也是这个!” 他又用力比划了一下大拇指,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大哥的地位,杠杠的! 雨水在一旁也小声但坚定地帮腔: “三大爷,我二哥没骗人,我大哥真的是食品厂的司机,可厉害了。” 换了以前,以雨水那怯懦性子,阎埠贵说啥她都不敢顶嘴。 可现在大哥回来了,她觉得自己也得学着硬气点,尤其是听到别人质疑大哥的时候。 兄妹俩异口同声,言之凿凿。 阎埠贵那张脸,瞬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为啥? 他心里酸啊! 太羡慕了! 何家三兄妹住着全院最好的正房,现在一下子蹦出俩工人!妥妥的双职工家庭! 再看看自己家,就他一个人当老师,挣那点死工资,得精打细算养活老婆和四个孩子! 老大阎解成倒是长大了,可工作一直没着落,在街道办排着长队等分配呢,跟何卫国这回来就端上方向盘的金饭碗一比…… 唉! 阎埠贵羡慕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更让他心塞的是,雨水这丫头学习还好,有两个能挣钱的哥哥供着,上个高中轻轻松松。 再过几年高中毕业一分配工作……好嘛! 那就是一家三职工! 而且何家这情况更特殊——三兄妹都没成家,老爹何大清还跟寡妇跑了,家里就这三口人! 三口人三个工人? 我的老天爷! 这以后的日子得滋润成啥样啊? 阎埠贵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像塞了块大石头,连浇花的心情都没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着阎埠贵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傻柱和雨水也没多耽搁,扛着自家的口粮,径直朝中院走去。 刚进中院月亮门,迎面就撞上了早就恭候多时的贾东旭! 贾家从来不缺哨兵,秦淮茹和贾东旭时刻都盯着傻柱的动向呢。 算准了他们今天领粮,又知道何卫国一大早就出门了,贾东旭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最关键的是,傻柱前天可是拍着胸脯答应了他,这个月领了粮就匀十斤给他救救急! 一看到兄妹俩,贾东旭立马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柱子!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 他目光热切地扫过傻柱肩上的粮袋: “那啥……前天咱们可说好了的啊!柱子你可是亲口答应哥的,这个月粮食领回来,先匀十斤给哥应应急!” “哥家里是真揭不开锅了!咱爷们儿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儿,对吧?” 贾东旭这一提,傻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这事儿确实是事实,前天下班路上,他架不住贾东旭的软磨硬泡,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可现在…… 大哥可是下了死命令,家里的粮,一粒都不能少!尤其不能给贾家! 傻柱这人好面子,最怕被人说言而无信。 可贾东旭这副理所当然劲儿,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再想想大哥那皮带……傻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面子重要还是屁股重要? 傻柱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拨拉了一下。 他脸上挤出一点为难的笑,把粮袋往地上墩了墩,喘了口气: “东旭哥,这事儿……这事儿对不住了。” “我之前是答应你了,可……可这不是情况有变嘛!” “我大哥回来了,他……他管得严!” “这粮食要是少了,他回来非得拿皮带抽死我不可!” 第41章 我哥那人打人多狠啊? 贾张氏和秦淮茹虽然没到院里,但都扒着自家窗户缝儿,紧紧盯着外面儿的动静。 眼看傻柱开口拒绝,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拍着窗台就骂开了: “这天杀的傻柱!答应了我们家东旭的事儿,现在又反悔!这是几个意思?” 说着就要冲出去找傻柱算账。 秦淮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婆婆: “妈!您别去添乱!” “柱子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暴脾气冲出去一闹,一激他,他更抹不开面子,更不可能借了!” “等着,我出去说!” 秦淮茹深知对付傻柱,硬来不如软磨。 贾张氏被媳妇儿一拦,虽然气哼哼的,但也觉得在理。 贾东旭看到自家媳妇儿走出来,心里自信了许多。 有他媳妇儿出马,这事儿,八成能成! 秦淮茹走到傻柱跟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和无奈,声音软软的: “柱子……我家……是真的揭不开锅了。你就匀十斤给我们救救急,行吗?” 她指了指傻柱肩上的粮袋: “你看你们兄妹三个,粮食加起来一百斤呢,匀十斤应应急,帮帮姐,成吗?” “我们家月初就领的粮,早就见了底儿了……” 她说着,眼圈儿就开始泛红。 傻柱被秦淮茹这软语央求加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攻,心里那根弦立刻就开始松动了。 看着秦淮茹泫然欲泣的样子,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是滋味儿。 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立刻答应她! 可大哥何卫国那冰冷的眼神和皮带抽在身上的火辣痛感瞬间又压了上来。 他艰难地咬着牙,摇了摇头: “秦……秦姐,不是我不愿意帮,主要是我哥发话了!这粮,不能借!” “我要真借了,我……我怎么办啊?你们也得替我想想吧?” “你们知道我哥那人……多混!打人多狠!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虽然傻柱这话说的聚聚在理,但秦淮茹是谁? 哪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立刻调整策略,退了一步,语气更显恳切: “柱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姐不要十斤了,就五斤!就借五斤给我们应应急!” 她伸出五根手指,眼神充满哀求: “你看你们这么多粮,少五斤,你大哥肯定看不出来!” “等我们一号领了粮,立马就还给你!到时候你悄悄补上,神不知鬼不觉!你就当行行好,帮姐渡这个难关,成吗?” 她特意强调了“看不出来”和“悄悄补上”,试图给傻柱一个安全的台阶。 贾东旭也赶紧在旁边帮腔,拍着胸脯保证: “对啊柱子!咱哥俩儿一个院儿住着,一个厂子干活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帮帮哥,匀五斤!” “就过渡这几天!一号!一号领了粮,哥亲自给你送回来!” “绝不含糊!哥们儿说话算话!” 傻柱一听,心里那点犹豫更重了。 他看着秦淮茹哀求的脸,觉得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五斤粮,混在九十多斤里,大哥真不一定能发现。 而且,粮食放家里也是放着,借出去几天救急,到时候他们还回来,不也没损失吗? 家里一百斤粮,几天肯定吃不完……他想帮,这个念头占了上风,但大哥的皮带阴影实在太大。 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雨水,意思很明显,想让雨水帮忙瞒着。 可雨水接收到他的目光,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 不能借!大哥说了! 傻柱看到妹妹这态度,心里刚升起的侥幸小火苗一下又被浇灭了。 雨水要是告状,大哥非得把他抽掉一层皮不可! 他再次陷入挣扎,最终还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不行!秦姐,我真不能借,我……我怕我哥!” 秦淮茹是何等人物? 傻柱眼神里那点松动和犹豫,她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傻柱又拒绝,她立刻使出杀手锏——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挂满了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柱子,姐是真的没办法了呀!” “但凡家里还有一粒米,姐也不至于来为难你,姐知道你大哥要打你,姐也心疼你啊!可姐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心头发酸。 傻柱哪经得住秦淮茹这梨花带雨、句句戳心窝子的攻势? 加上秦淮茹主动把要求降到了五斤,还承诺一号就还,傻柱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在秦淮茹的眼泪面前彻底崩溃了! 他一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 “行……行吧!秦姐!” “就……就借五斤给你!但是!” 他猛地提高音量,强调道: “千万!千万记得!一号!必须还回来!” “你要是不还……我哥他真能打死我!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柱子!你放心!姐说话算话!一号!准还你!” 秦淮茹立刻破涕为笑,连连点头保证,生怕傻柱反悔。 贾东旭也赶紧拍着胸脯: “好兄弟!够意思!你放心!哥绝不让你难做!就这几天!哥在这儿谢谢你了!” 他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傻柱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那……那秦姐,你去家里拿个东西来装吧!” 秦淮茹一听,生怕傻柱变卦,应了一声“哎!”,立刻像只轻盈的燕子,转身就朝自家屋里飞奔而去。 这时,雨水终于忍不住了。 她看着二哥傻柱,又急又怕。 她不敢直接大声阻拦秦淮茹,毕竟在院里她一直是个胆小内向的姑娘。 可大哥的命令像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 她只能死死拽住傻柱的衣角,使劲儿地摇晃,小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和哀求: 二哥!不能借啊!大哥会生气的! 傻柱感受到妹妹的拉扯,心里也苦啊。 秦淮茹和贾东旭都说到这份上了,尤其是秦淮茹那眼泪……他实在狠不下心再拒绝。 他只能转过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雨水,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好妹妹,帮哥瞒着点……就这一次……千万别告诉大哥…… 很快,秦淮茹就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贾家吃饭用的大海碗,身后还跟着贾张氏,贾张氏手里拿着一个空面口袋。秦淮茹盘算得很清楚: 这种大海碗,满满当当装平了,大概能装一斤二两左右。 她打算要上四碗,凑足五斤。 这样还的时候,也还四碗就行,省得过秤麻烦。 当然,在她心里,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还—— 以前借傻柱那么多东西,哪回真还过? 眼看秦淮茹拿着家伙事儿已经到了跟前,连贾张氏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粮袋,雨水终于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怯生生地再次开口劝阻: “二哥……真……真不能借,这是咱家的粮,大哥说了不让借,你借出去大哥……大哥肯定会打你的……” 她的小手还紧紧攥着傻柱的衣角。 傻柱听到妹妹这话,再看看秦淮茹手里的碗,脸上刚下的决心又动摇起来,露出明显的犹豫和挣扎。 秦淮茹哪容得这临门一脚出岔子? 她立刻抢在傻柱开口前,对着雨水哀: “雨水妹子,姐家……姐家也是真没办法了啊!” 她暗示性地轻轻抚了抚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姐现在这身子,饿着我没关系,可……可不能饿了孩子呀!” “雨水……要不是实在没辙了。姐……姐也不会张这口!” 第42章 二哥,你就不怕大哥收拾你吗? 雨水虽然性子内向胆小,但大哥交代的事情,她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上。 看着秦淮茹那副可怜相,雨水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忍,但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小却清晰: “秦姐,我知道你家难,可……可大哥说了不借,那……我们就不能借给你!” “你要真想借……等大哥回来,你亲自问大哥吧。” “大哥要是开口说借,那……那粮才能借给你。” 傻柱此刻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大哥不容置疑的命令,一边是秦姐声泪俱下的哀求。 他咬了咬嘴唇,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秦姐要不……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借两碗!你先拿回去吃着,后面儿……我再想办法,但这两碗粮,一号你可千万得还我!” 秦淮茹和贾东旭心里当然不痛快。 原本计划好的十斤,先砍到五斤,现在又被这压到只剩两碗,简直像被割了肉! 可形势比人强,有总比没有强。贾东旭脸上挤出点笑: “哎!柱子,谢谢啊!放心!一号我们领了粮,一准儿还!” 傻柱赶紧把那袋棒子面解开。 秦淮茹立刻凑上前,手里的大海碗毫不客气地伸进去,压实了满满两大碗棒子面,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贾东旭回去了。 雨水看着秦淮茹端着碗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擅自做主的二哥,急得直跺脚: “二哥!大哥明明说了!一粒粮都不让借!你这借出去……就不怕大哥回来收拾你吗?” 傻柱心里也发虚,他飞快地把地上的粮袋扛起来往家走,又出来提起那两桶油,一手拉着雨水就往屋里拽: “走走走!妹子!咱进屋说!” 他生怕在院里多说一句,被哪个耳朵尖的听了去,传到大哥耳朵里,那可就真完了! 雨水拗不过傻柱,被他拉进了屋。 门一关,傻柱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带着哀求: “雨水!我的好妹子!你听哥说!” “你二哥……二哥这人就是心肠软!你也看见了,秦姐她怀着身子呢,我寻思着,就借这么两碗出去,他们一号就还回来,咱家一百斤粮呢,也不差这点儿……” “就当帮邻居渡个难关,这事儿……这事儿你能不能帮哥瞒着大哥?” “算二哥求你了!就这一回!” “不行!” 雨水回答得斩钉截铁。 虽说她心疼二哥,不想看他挨打,但大哥临走前的话像警钟一样敲在她心上——要是帮着瞒,大哥就不管他们了! 她看着二哥,眼神里有无奈也有责备: “二哥,我知道你心好,也知道你为难……可这事儿,瞒着大哥绝对不行!” “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借,你就是不听……现在却知道害怕了!” 傻柱一听,脸都垮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雨水!我的亲妹子!你想想……二哥从小对你多好?” “有点好吃的都紧着你!你就帮二哥瞒这一回!” “你看咱今天领了一百斤回来呢!就少这么两碗,大哥他……他指定看不出来!” “就这一回!成不成?” 他几乎是在作揖了。 雨水心里确实动摇了。 看着二哥这副可怜巴巴哀求的样子,她鼻子发酸。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二哥,”雨水的声音带着坚持: “帮你瞒大哥,这事儿不行!大哥多好啊!他都是为了咱们好!” 她看着傻柱那瞬间黯淡下去、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又软了一下,叹了口气,补充道: “二哥……这事儿,我不会帮你瞒着大哥,这是原则!这一点怎么说都不行。” “但是!” “大哥回来要是打你……我……我会帮你求情的!我会让大哥下手轻点儿!” 傻柱听雨水这么说,也知道妹妹的底线在哪里了。 他心里也明白,大哥确实是为了他们好。 可刚才……刚才就是没忍住啊! 他看着秦淮茹那眼泪,那肚子……唉! 此刻,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就两碗棒子面,两三斤的事儿,大哥……大哥应该不会揍得太狠吧? 邻里邻居的,帮把手过渡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吧? 傻柱不知道,他这种自我安慰、自我说服的毛病,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院里一大爷易中海那些“邻里互助”、“做人要大气”言论的长期影响,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自我PUA”。 他自己压根儿没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 但雨水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大哥那说一不二的暴脾气,别说借出去两碗,就是借出去一粒儿,二哥今天这顿打,恐怕也逃不掉! …… 何卫国这边,对家里发生的这场借粮风波毫不知情。 他寻思着,前天那顿皮带炒肉给傻柱的教训够深刻了,怎么着也能管几天吧? 再加上有雨水这个小监工跟着,今天领粮这点事儿,应该出不了大岔子。 所以他压根没往心里去,心思全在眼前的鱼漂上。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两点多。 两人今天的收获,说实话,比预想的强不少! 虽然钓上来的都是些小鱼崽子,最大的也就三四两,但架不住数量还行。七七八八加起来,估摸着有小五六斤。 本来两人都还没过足瘾,想再甩几竿。 可肚子不答应了! 从早上那几个包子撑到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何卫国首先扛不住了,感觉眼前都开始发花: “老哥,真顶不住了!咱先撤吧?” “今天收获也还行,再钓下去,我怕咱俩得晕这儿!” 周振邦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饿得连烟都不想抽了——越抽越晕! 虽然看着水面还是心痒难耐,但强烈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钓鱼的瘾头。他无奈地点点头,声音都有点发虚: “行吧!走!先回去整点吃的垫吧垫吧!下回再来!” 两人起身开始收拾家伙什儿。 那些钓获的小鱼,何卫国动手用草绳从鱼鳃穿过去,串成一串,掂量着准备提上车。 “嘿!你小子!”周振邦一看他那动作,赶紧叫住: “提着干嘛?挂车后边儿啊!” 何卫国一愣:“啊?挂后边?” “老哥,咱就这几条小鱼崽子,有啥好挂的?” “要不等会儿去菜市场取了大家伙,再一块儿挂上显摆?”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营长了,这绝对是想显摆战利品! 周振邦瞪了他一眼,一脸嫌弃: “你懂个啥?鱼小怎么了?” “架不住咱数量多啊!” “这一路开回去,能空着车屁股吗?那多跌份儿!” “咱先用这些挂着,等会儿去菜市场取了那三条鱼王,再挂一块儿!然后开着车,在城里多绕两圈儿!那才叫一个圆满!” “懂不懂?” 他说的理直气壮。 何卫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位思维清奇的老营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果然,钓鱼佬的脑回路,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他拗不过,只能认命地乖乖把那一串还在扑腾的小鱼,挂在了军用吉普车后面。 第43章 老哥,我挺你的。 两人回到城里,也没心思下馆子,随便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垫肚子。 囫囵吞枣塞下去后,立刻直奔东单菜市场。 到了档口,凭收据顺利取走了那三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 刚转出菜市场,周振邦就熟练地抄起路边半块砖头,邦邦几下把鱼敲晕,然后麻利地用草绳穿了鳃,和之前钓的小鱼一起,挂在了吉普车后保面。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拍手上的灰,心满意足地上了车,对何卫国一挥手: “卫国!开车!现在,给老哥在城里溜一圈儿!” “哪儿人多就往哪儿钻!” “记住了啊,人多的地方,车一定要开——慢——点!” “越慢越好!” “要是有人围上来看,就给我把车停下!听明白没?” 何卫国忍着笑点头: “明白!” 他太懂老营长这劲儿了,钓鱼佬的显摆欲,真是穿越时空、亘古不变! 甭管哪个年代,这操作都一个味儿! 他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周振邦的指令就是圣旨——往人多的地方开! 周末厂区冷清,要论人山人海,那还得是王府井! 何卫国方向盘一打,直奔王府井。 果然,一到地儿,街上人头攒动。 很快,路人就被吉普车后那晃悠着的一大串鱼吸引了目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好大的鱼!” “嚯!这得多少斤啊?” “乖乖,这是钓的还是买的?” 周振邦一看这效果,激动得连连拍何卫国的手臂: “慢点儿!慢点儿开!再慢点儿!” 那急切的劲儿,生怕车子开快了,没让他享受够这万众瞩目的感觉。 何卫国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依言把车速放到了龟爬的程度。 车子慢下来,围观的人胆子也大了,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都不用周振邦再提醒,何卫国很识趣地一脚刹车,把车稳稳停在了路中间。 人群立刻围得更密实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挤到驾驶窗边,满脸羡慕地问: “大哥!你们这鱼在哪儿钓的呀?好家伙!这么大个儿!” 何卫国刚想开口,周振邦已经抢先一步,摇下车窗,声音洪亮地答道: “城外!护城河!远着呢!开车都得一个多钟头!” 语气里充满了“老子千辛万苦才搞到”的自豪感。 旁边一个老大爷也啧啧称奇: “真厉害!小伙子!这年头能钓上这么大的鱼,可不是一般人呐!” 老大爷这一夸,像捅了马蜂窝,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 “厉害啊!什刹海、护城河那边,鱼毛都快捞干净了!能搞这么大的,真是这个!” “可不是嘛!我都空军好几回了!” “嘿!爷们儿,你才空军几回?我都俩月没开张了!” 这时,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男人挤上前,语出惊人: “同志!你们这鱼……能租不?租给我玩儿一会儿呗?” 那眼神,明显是想借鱼显摆一下。 何卫国差点笑出声,心里直呼好家伙! 装逼犯遇上了装逼犯!这脑回路! 周振邦一听,乐了,但立刻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去去去!滚滚滚!” 打发完这位租鱼仁兄,他似乎觉得光坐在车里不过瘾,索性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意气风发地跟围观的钓友们侃了起来! 什么特制酒糟打窝、什么进口鱼竿、什么独门钓点、什么神乎其技的遛鱼手法…… 能吹的不能吹的,全给他吹了一遍! 引得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一阵阵惊叹和掌声。 周振邦站在人群中心,脸上那得意劲儿,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简直比他当年在战场上立了功还要高兴,还要有成就感! 在王府井享受够了这高光时刻,周振邦才意犹未尽地上了车,对着热情的人群挥挥手: “各位同志!我们先走了啊!” “也祝你们下次出去,都能钓到大鱼!” 说完,才心满意足地对何卫国说: “走吧卫国!咱回了!” 何卫国慢慢启动车子,驶离了王府井这个装逼圣地。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 “大哥,接下来咱去哪儿?” 周振邦靠在椅背上,摆摆手: “去哪儿?当然是送你回家!然后我开车回我那儿。不逛了,装一波得了,一直装也没劲儿!” “得嘞!” 何卫国不再多问,方向盘一打,直奔南锣鼓巷95号院。 眼看快到院门口了,周振邦指着车后: “卫国,那三条大的,你拿两条回去!剩下那堆小鱼,咱俩一人一半!” 何卫国连忙摇头: “别别别!老哥!大的我拿一条就够了!” “一条就三十多斤呢!够我们兄妹仨吃好几顿了!给我那么多,真吃不完!” 周振邦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 “嘿!你小子!还是不懂!老哥家里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我回来这些天,该请的客、该送的礼、该打点的关系,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家里不缺这点儿!你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这刚回来,在院儿里不得请顿饭?” “热热闹闹的,也算是给你自己接风洗尘了!” “你弟弟不是轧钢厂大厨吗?这两条鱼拿回去,让他好好露一手!请院儿里关系好的,一起乐呵乐呵!多好!” 何卫国一听要请院里人吃饭,眉头就皱起来了: “老营长,你是不知道我们院儿里那些人!” “那一个个……真他娘的是衣冠禽兽!给他们吃?纯属糟蹋好东西!” “尤其是那几个老东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给他们吃?我宁愿喂狗!” 周振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下午钓鱼那会儿,我是听你说了你们院儿里那些破事儿!那几个老东西不是玩意儿,我信!” “可你们院儿里就没有年轻人了?没有小孩儿了?就没有其他住户了?” “你请他们吃一顿,怎么了?” “你妹妹雨水还小吧?你请那些孩子来家吃饭,他们以后在院里能不照顾着点雨水?” “多个朋友多条路!图个热闹,图个吉利!” “出去打了十年仗,囫囵个儿回来了,这是大喜事!该庆祝就得庆祝!” 周振邦这番话,特别是提到请孩子们吃饭能照顾雨水,让何卫国心里一动。 他沉吟片刻,觉得老营长说得确实在理,点了点头: “行!老哥!我听你的!” 第44章 何卫国回院儿 吉普车在95号院门口稳稳停下。 周振邦下车,利索地把两条沉甸甸的大草鱼和一串小鲫鱼分给何卫国,自己拎着剩下那条大鱼和半串小鱼上了车。 “卫国,别忘了明晚家宴啊!让你弟整硬点儿!” 周振邦最后叮嘱一句,发动车子,在引擎轰鸣声中离开了。 何卫国掂量着手里的战利品——两条加起来怕是有六七十斤的大草鱼,还有那串还在扑腾的小鲫鱼——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四合院。 刚进前院,正在侍弄他那几盆宝贝花的三大爷阎埠贵,连同他身边两个半大小子阎解成、阎解放,六只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何卫国手上那两条庞然大物上! 阎埠贵惊得眼镜都滑到了鼻尖,说话都结巴了: “卫……卫国!你……你这……这是钓……钓的鱼?” 他这辈子钓的鱼,最大也没超过半斤! 眼前这两条,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河神! 更别提还有那串小鲫鱼,光那串儿就够他眼馋半年的! 何卫国本来想顺口说菜市场买的,但念头一转,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点了点头: “是的,今儿跟我朋友出去钓鱼来着,运气还行。” “我……我的老天爷!”阎埠贵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尖了: “这么大?这……这得有三四十斤一条吧?” “卫国哥!你也太厉害了吧!”阎解放第一个蹦过来,围着何卫国和他手里的鱼打转,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激动得脸都红了。 “我爹钓了一辈子鱼,钓上来的全是小虾米!像您这么大的,我估计他下辈子也钓不着!” 阎解成也凑过来,满脸惊叹:“是啊,卫国哥,你这鱼……够吃一冬天了吧?” 阎埠贵被自家儿子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噎得老脸一红,正要发作,可阎解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钓不着大的,可以蹭着吃啊! 他立马堆起笑容,搓着手凑近: “哎呀呀!卫国!你看你这鱼……这么大两条,你们家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啊!” “这鱼放不住,腌了做鱼干吧,那味儿可就不鲜了!暴殄天物啊!” “要不……你请请院里的老少爷们儿?就当庆祝你钓着这么大的鱼,也让大家伙儿沾沾喜气?热闹热闹!” 他说完,阎解成和阎解放也眼巴巴地望着何卫国,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大哥我们也想吃! 何卫国看着阎家兄弟俩那纯粹羡慕的眼神,又想起周振邦的话…… 他直接无视了阎埠贵,对着阎解成和阎解放俩兄弟笑了笑: “解成,解放,鱼呢,大哥我还没想好哪天做。” “不过你们放心,等我家开火做鱼那天,一准儿叫上你们哥俩儿!怎么样?” “真的?”阎解放惊喜地跳了起来: “谢谢卫国哥!大哥你真好!” “谢谢卫国哥!”阎解成也高兴地直点头。 阎埠贵没想到何卫国答应得这么痛快,虽然只叫了他俩儿子没叫他,但也算意外之喜,脸上笑开了花: “哎呀卫国,你看你……太客气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叫上你三大爷我啊!我也……” 何卫国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阎老师,我什么时候说要叫你了?您老啊,想多了!” 说完,不再理会阎埠贵那张瞬间垮掉的老脸,提着鱼,昂首阔步就往中院走。 阎埠贵看着何卫国的背影,不甘心地冲着自家儿子小声嘟囔: “解成!解放!到时候去了何家,机灵点儿!” “见着好肉,想着点你爹我!” 阎解放耿直地一梗脖子: “爹!卫国哥请我们是情分!您刚还想占人便宜,现在又让我们往回拿?多丢人啊!” “要去您自己去,我可没脸干这事儿!” 何卫国耳尖,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 “解放,跟你爹说,甭惦记了!孩子们吃好就行,大人的心思啊,忒累!” …… 他这一路提着鱼,简直像举着两面胜利的旗帜。 院里的人,甭管是正在洗衣择菜的婶子大娘,还是纳凉下棋的老少爷们,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嚯!何家老大!好家伙!这鱼……哪儿弄的?护城河龙王搬家了?” 一个跟傻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惊呼道。 “老天爷!何家老大呀!婶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鱼!这得成精了吧?”一个婶子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嘛!这两年别说这么大的,连大点儿的鱼影子都少见!”另一位大妈附和着。 几个小屁孩更是围着他脚边打转,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大鱼兴奋地叽叽喳喳: “哇!大哥哥好厉害!” “大鱼鱼!大鱼鱼!好大的鱼鱼!” “我长大也要钓鱼!钓比大哥哥还大的鱼鱼!” 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惊叹、羡慕、夸奖,何卫国此刻才真切体会到周振邦非要开车在城里巡游一圈的执念——这种被众人瞩目、被羡慕赞叹包围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那点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 想着周振邦走的时候讲的那些话,再看看眼前这些带着真诚羡慕的邻居,特别是那些孩子和年轻人! 何卫国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朗声对周围的邻居说道: “各位婶子、兄弟姐妹,还有这些小弟弟小妹妹们!” “今儿运气好,钓着这么两条大家伙!我一个人,我们兄妹仨,一下子也吃不完!” “这样,我琢磨着,挑个日子,让我弟柱子好好拾掇拾掇,做顿全鱼宴!” “请大家伙儿都来家热闹热闹!咱们住一个院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当是……我何卫国回来,给街坊四邻添个喜气!” “到时候,我会去叫大伙儿的!” 他这话一出,整个前院中院都沸腾了! “哎哟!何家老大!你这太客气了!使不得使不得!” “放心!婶子来的时候,指定带俩拿手菜!” “何家老大,做饭缺打下手的吗?到时候我来帮忙!” “我家也带俩菜!一起热闹!” “我家有酒!我把我爹藏的好酒贡献出来!” “哎!何家老大,这年头主粮金贵!到时候我们自带干粮!能尝尝你这大鱼,那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第45章 我大哥真会把我打死啊 说实在的,何卫国心情还挺不错。 穿越到这个年代,前世的社会关系全清零了。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重新扎根,建立新的人情往来是必须的。 住在这四合院,就注定要和这些邻居打交道,躲不开。 这院儿里确实住了些禽兽不如的家伙——贾家、那几个大爷,没一个好东西。 可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这年头物资紧缺,家家日子紧巴,鸡毛蒜皮、斤斤计较免不了,但大多数人骨子里还是向善的。 这么一想,何卫国心里更敞亮了。 他提着鱼,高高兴兴地走回自家屋子。 刚进门,傻柱和雨水就迎了上来。 兄妹俩一看到他手里那两条巨无霸草鱼和扑腾的小鲫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哥!” 雨水小脸上全是崇拜的光: “你怎么钓到这么大的鱼呀?我以为你和周大哥今天能有收获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么大!” 傻柱也咂着嘴,绕着鱼直转悠: “我的亲哥!这两条鱼,个顶个的巨无霸啊!” “我在食堂都少见这么大的!你搁哪儿钓的?” 何卫国脸上笑容不减: “城外护城河,今儿差点没把我饿趴下!” 他放下鱼,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傻柱一听大哥饿了,立刻拍胸脯: “大哥你坐会儿!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何卫国摆摆手: “甭忙了,路上塞了几个包子,这会儿不怎么饿。” 他话锋一转,看着傻柱: “柱子,你明天能请假不?我打算请我那老营长周大哥明晚来家吃顿饭。” “正好钓了这么大的鱼,干脆把院儿里那些处得来的,特别是小一辈儿和孩子们也叫来热闹热闹,就当给我接风洗尘了!” “柱子,明天这大厨,可就指着你了!” 傻柱一听,立马挺直腰板,拍得胸脯咚咚响: “大哥!你放心!明儿一早我就去厂里请假!包我身上!” “别的咱不敢吹,论做饭做菜,你弟弟我——专业!” “保证给大哥你办得漂漂亮亮,没毛病!” 何卫国满意地点点头,对傻柱的厨艺他是放心的: “行!柱子,明天就辛苦你了!” “辛苦啥!”傻柱咧嘴一笑: “就像大哥说的,咱家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明儿必须好好整!这两条大鱼加起来六七十斤呢!我再整点其他配菜,保证让咱家这顿接风宴,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雨水虽然没说话,但小脸兴奋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这年头,院里普通人家就是办喜事,能摆上两桌就算不错了,菜色也寒酸。 自家大哥回来,请全院吃大鱼宴? 这排场,想想就让人激动! 她又开心又有点小骄傲,何家从来没这么风光过! 何卫国把鱼放到桌上,想起正事,随口问道: “对了柱子,雨水,今儿粮领回来了吧?” “啊……嗯,领……领回来了!”傻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吞吞吐吐,眼神也开始躲闪。 何卫国是什么人? 当过警卫兵,眼毒得很! 傻柱这点异常,他瞬间就捕捉到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上心头,他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 “柱子!你别告诉我你把粮借出去了!” 傻柱被大哥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大……大哥,咱家领了一百斤粮,那个隔壁贾东旭……我……我前天答应过他匀他十斤。” “今儿他来要,我……我一开始没借的。” “后来……后来秦姐说她怀着孕,家里揭不开锅了,我……我实在没办法……就……就借了两碗。” “真的!就两碗!没多借!” “而且秦姐说了,他们一号就还。” 傻柱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大哥脸上那刚刚还和煦的笑容,此刻已经垮了下来。 用面若寒霜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连一旁没说话的雨水,也被大哥这骤然变色的脸吓得小脸煞白,大气不敢出。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 二哥完了! 大哥这次是真生气了!比想象的还要气!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炸响在屋里! 何卫国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狠狠地扇在傻柱脸上! 傻柱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瞬间浮现! 这是何卫国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 而且是直接照脸抽! 何卫国横生气。 他妈的!傻柱这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 自己好话说尽了,皮带也抽了! 这狗日的就是死性不改! 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傻——柱!!!” 何卫国气得破口大骂,声音都变了调: “你个狗日的!” “老子是不是给你打好招呼了?” “说了不让借!一粒都不让借!你他妈的是聋了还是猪油蒙了心!” “一点记性都不长是不是?” “你个崽种!你是不是没被抽够?” 何卫国这充满暴怒的咆哮,像炸雷一样在在屋里响起!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雨水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傻柱更是彻底懵了,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这次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大哥的怒火,跟之前打他皮带时完全不同! 前两天挨打,虽然疼,但他能感觉到大哥是在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 可今天……大哥的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 这种眼神,比皮带抽在身上更让他害怕! 坏了! 傻柱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意识到: 自己好像……真的闯大祸了! 何卫国指着傻柱的鼻子,那手指因为愤怒都在微微颤抖: “老子给你一分钟!现在!立刻!马上!去贾家!把粮给老子一粒不少地要回来!” “要是不回来……”他顿了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戾气: “今儿就给老子等死吧!” 傻柱被大哥这眼神和语气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他知道,大哥这次绝不是在吓唬他! 如果要不回粮,自己今天真可能被大哥打死! 他浑身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哥,你……你别生气,我……我这就去!” “马上去把粮要回来!” 说完,他像被鬼撵似的,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直奔贾家而去! 什么面子不面子? 跟大哥那要杀人的眼神比起来,屁都不是! 很快,他就冲到了秦淮茹家门口,也顾不上敲门,带着哭腔就喊: “东旭哥!秦姐!在家吗?” 听到傻柱这变了调的叫声,贾东旭和秦淮茹很快就走了出来。 一开门,两人就看到了傻柱脸上那五个鲜红刺目的手指印和高高肿起的半边脸! 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秦淮茹还是强作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故作惊讶地问: “柱子?你这是怎么了?找姐有啥事儿?” 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傻柱看着秦淮茹那张脸,想到大哥那要杀人的眼神,恐惧压倒了一切: “秦姐,今儿上午借你那两碗棒子面,你……你现在得还我。” “现在就还我,不然……不然我大哥真能把我抽死啊!” 第46章 傻柱被踹飞 贾东旭和秦淮茹对视了一眼。 默契的打定了主意,这粮不能还! 还回去了,剩下这几天,全家真得喝西北风了! 秦淮茹脸上立刻堆满了愁苦和为难,声音带着哭腔: “柱子,这粮……你不是已经答应借给姐了吗?” “你现在要拿回去,那……那姐家这几口人可咋办啊?你忍心看着我们饿肚子?” 贾东旭也赶紧帮腔,摆出一副讲理的样子: “就是啊柱子!做人嘛,得讲信用!一口唾沫一个钉儿!” “这答应的事儿,咋还能往回要呢?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傻柱看着这对夫妻,又急又气: “东旭哥!秦姐!我平时帮你们家,啥时候皱过眉头?吭过一声?” “现在!我被我大哥打成这样了!你们就当帮帮我,把那两碗粮还给我,不行吗?” 贾家两口子心里是很明确的,这粮不可能还。 贾东旭一脸无奈,摊手道: “柱子!真不是当哥的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家里一粒米都没了!揭不开锅了!” “要不你再缓几天?就几天!等一号!一号哥领了粮,一准儿还你!说话算话!” 傻柱急得直抓头发,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带着哭腔哀求: “东旭哥!秦姐!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 “真求你们了!把粮还我吧!不然我大哥……他真能把我打死啊!” 他太清楚大哥刚才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了,那绝不是一顿皮带能了事的! 贾东旭心一横,脸也沉了下来: “柱子!这粮,你已经借给我了!” “今天还不了!要还回去,我家真得饿死人!” 他摆明了要赖账。 秦淮茹在一旁帮腔,带着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柱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姐,行吗?” “姐知道你难……可姐更难啊!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大男人,说话得算话吧?” “可我……” 傻柱满嘴苦涩,还想再争辩。 贾东旭直接打断他,斩钉截铁: “柱子!这粮!你就别想了!一号我肯定还你!今天!不行!” 看这两口子态度如此强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傻柱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再耗下去也没用,只能耷拉着脑袋,一步三挪地往回走,心里拔凉拔凉的。 傻柱磨磨蹭蹭地挪进家门,头都不敢抬,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哥,我……我去要了,他们说……不还……” 他顿了顿,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抬起头,正撞上何卫国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吓得他魂儿都快没了,赶紧补充道: “他……他们说,一号领了粮再还给咱家,我……我真要了!” “他们不还,我……我也没办法啊!”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了绝望的颤音。 何卫国此刻的眼神,能杀人!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废物!” 何卫国一声暴喝,如同炸雷! 话音未落,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傻柱肚子上! “哐当!” 一声巨响! 傻柱整个人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屋角的破木柜子上! 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柜子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傻柱蜷缩在烂木头堆里,痛苦地呻吟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差点背过气去! 何卫国大步走到傻柱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地上硬生生提溜起来! 动作粗暴至极! “嗷!” 傻柱耳朵剧痛,忍不住惨叫。 “要不回来是吧?” 何卫国声音冰冷: “今天老子就让你开开眼!好好学学!看老子是怎么把粮!一粒不少地要回来的!” 他揪着傻柱的耳朵,拖着他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猛地回头看向雨水: “你也跟着来!好好看着!” 这事儿,傻柱是主犯,但雨水作为他叮嘱过的监工,同样有责任! 粮借出去了,两个人,谁也跑不了! 何卫国就这样揪着傻柱红肿的耳朵,一路拽着来到贾家门口! 他停下脚步,松开揪耳朵的手,对着贾家紧闭的房门就是一阵怒喝: “贾东旭!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院里的邻居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竖着耳朵开始听。 还有些胆子稍微大点儿的,纷纷走出家门,朝着中院聚拢过来。 贾家屋里,贾东旭被这声咆哮吓得浑身一哆嗦。 心知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拉开房门。 一开门,他就对上了何卫国那张铁青的人脸! 贾东旭腿肚子都在转筋,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大哥,您……您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儿吗?” 他还在装傻充愣。 何卫国懒得跟他废话半句,声音斩钉截铁: “少他妈废话!马上把老子家的粮还回来!” 贾东旭看着何卫国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可一想到家里那空荡荡的米缸,想到老婆孩子饿肚子的情景,那点可怜的勇气又支撑着他。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强装镇定: “何……何大哥,这粮是柱子他……他答应借给我们的,说……说好了一号就还!我……” “啪!!!” 他话还没说完!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 这一巴掌,何卫国含怒而发! 力道之大!贾东旭整个人被打得像个陀螺,原地转了半圈,嘴角渗出血丝! 何卫国收回手,一字一顿道: “我管你他妈这那的!” “老子只说一遍!” “把粮给老子还回来!” 何卫国内心厌恶到了极点! 他根本不想跟贾家这种无底洞有任何纠缠! 前两天刚回来时,看贾东旭这个在电视剧里早早上墙的家伙,还没觉得多恶心。 可就是这两天发生的破事儿,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也不是个什么好鸟! 跟贾张式一个屋子里面出来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色? 听到外面的惨叫和动静,秦淮茹也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一看到自家男人捂着脸惨叫、嘴角带血的惨状,她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想哭喊叫屈,可一接触到何卫国那眼神,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只能惊恐地扶着摇摇欲坠的贾东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贾东旭被打懵了,脑子嗡嗡的。 就在他大脑宕机的时候,何卫国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子数三个数!” “不把粮食拿回来!老子一把火把你家房子点了!” 第47章 傻柱被吊起来打 面对何卫国的恐怖威胁,秦淮茹彻底吓破了胆。 “何大哥!别急!您千万别急!”她声音变了调,带着哭腔: “我……我这就去拿!马上给您拿回来!” 她生怕慢一步,何卫国真会动手。 秦淮茹几乎是冲回屋里,不到一分钟,就捧着一个布袋子跑出来,双手颤抖着递上: “何……何大哥,给……给您,粮一点没动……” 何卫国一把夺过袋子,掂了掂。 冰冷的目光扫过秦淮茹惨白的脸,最终落在旁边缩着脑袋的傻柱身上。 “柱子,”何卫国开口道: “看看!这是什么?”他举起粮袋: “老子怎么就要回来了?” “为什么你要就要不回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傻柱脑子还是懵的,他看着粮袋,又看看大哥那张毫无表情却比怒骂更可怕的脸,茫然摇头:“不……不知道!” “不知道?”何卫国眼神更冷:“那你想知道吗?” 傻柱下意识点头:“想……” “想,是吧?”何卫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 “行!那你在院里给老子等着!”说完,他拎着粮袋转身回屋。 回到屋里,何卫国动作飞快。 意念一动,那条从系统商城秒杀的皮带出现在手中。 还不够! 他从墙角拽出一根结实的麻绳。 对付傻柱这种歪脖子树,重症就得用猛药。 不给他的皮肉筋骨刻上永生难忘的教训,这狗日的就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这不是窝里横,这是特么的恨铁不成钢,要傻柱不是他弟弟,他才懒得管这么多。 贾家要不要收拾?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把傻柱这小子掰回来。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外面处理的再好,回头一瞧家被偷了,一切都是白费。 他的最终目标是帮傻柱把膝盖镶上,让这家伙硬起来。 自己之后工作可能经常在外面儿跑,哪有那么多时间管院儿里的事儿。 要傻柱能跟他一样立柱棍儿,他就不用完全操心家里。 傻柱借出去的那些钱,搁外面儿被忽悠吃的那些亏,要傻柱自己去找回来、自己硬气起来,这才是硬道理。 他这个大哥可以是坚强的后盾,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傻柱亲自去做。 …… 很快,何卫国拿着皮带和麻绳,杀气腾腾走出来。 “把手伸出来!” 傻柱一脸懵逼,身体本能地乖乖伸出双手。 何卫国二话不说,用皮带在傻柱手腕上紧紧缠绕几圈,打了个死结! 然后,拽着皮带把傻柱拖到贾家门口! 他抬头看了看结实的门框横梁,眼神一厉,猛地发力! 将皮带另一端狠狠抛过横梁,用力一拉! 傻柱“嗷”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被吊得脚尖离地! 何卫国蹲下身,用粗麻绳把傻柱脚踝死死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疙瘩! 傻柱彻底明白了! 他哥是要把他吊起来当众打! “大哥!大哥!我错了!” “我真错了!求你了!别……别在这儿打!院里……院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大哥!” 傻柱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鼻涕齐流,拼命挣扎。 他太清楚了,这比扒光了抽还狠! 是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毁灭! 面对哭嚎求饶,何卫国心如铁石。 前两天那顿皮带,他以为够狠了。 好家伙!这才他妈两天半不到!这狗东西就又犯! 傻柱的求饶,在他听来毫无价值!毫无信誉! “柱子,”何卫国声音平静得可怕: “嘴上求饶没用。用行动证明!光他妈嘴上嚎,有个屁用?” “你在我这儿……”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你的!信!誉!是!零!” 眼看酷刑在即,傻柱急疯了: “大哥!求求你!别在这儿打啊!” 何卫国懒得废话。仔细检查捆绑,确保万无一失。 确认后,唰地解下腰间那条更宽更厚军用皮带! 他拎着皮带,在空中啪地空甩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 手臂扬起,对着傻柱毫无遮挡的后背,用尽全力狠狠抽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皮肉撞击声炸响! “嗷——!” 傻柱发出凄厉惨叫!整个人剧烈抽搐! 何卫国没有停顿! 手臂再次扬起!又是毫不留情的一皮带! “啪!” “嗷啊——!” “柱子!”何卫国一边挥动皮带,一边开口道: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不回来,老子就能要回来吗?” “啪!”第三皮带落下! “嗷!” “那老子现在就告诉你!给你这蠢货长长记性!” 何卫国吼着,手臂抡圆! “啪!”第四皮带! “因为!是!你!他!妈!蠢!!”皮带落下的瞬间,咆哮炸响! “所以你他妈要不回来!” “啪!”第五皮带! “你要不回来!是因为你!他!妈!笨!!” “啪!”第六皮带!力道更重! “你要不回来,是你自以为是!”何卫国怒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他妈很善良?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他妈就是欺负你善良!你个傻逼!!!” “啪!”第七皮带! 傻柱后背已纵横交错好几道血痕! “老子今天为什么揍你?” 何卫国停下,声音里的怒火更盛: “是因为家里缺那两碗棒子面吗?” “啊?” 他指着粮袋: “我差这点儿棒子面?老子揍你是因为你他妈多管闲事!!” “贾东旭他家苦?他家苦跟你有鸡毛关系?” “贾东旭他老娘没定量?那他妈是他老娘懒!!” 何卫国指着贾张式: “她他妈在农村有土地!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农村劳动!就想吃现成的!” “她挨饿!那!是!活!该!!” “还有贾东旭!纵容他妈当蛀虫!” “他狗日的倒是有孝心!那让他自己养啊!” “合着拿咱何家的粮食去养他妈!想得美他!” 何卫国此刻,将暴力的惩戒与刻骨的训斥融为一体! 打,不是目的。 还是那句话,他要让傻柱改掉那自我牺牲的性格。 他们何家出来男人,那必须要有尿性,要能立棍儿。 对付傻柱这种货色,就他妈得往死里抽! 抽到他骨子里记住疼! 抽到他灵魂深处烙上印! 想到这里,何卫国眼中戾气更盛! 手臂再次扬起!皮带带着风声,狠狠抽下! “啪!” “嗷!” “老子打你!是因为你特么的分不清轻重!” “哪头要紧?哪头他妈的跟你亲?你!眼!瞎!看!不!明!白!吗?” “啊——?” “啪!啪!啪!” 连续三记重鞭! 又快又狠又准!傻柱惨叫嘶哑变形。 “老子打你!是因为你不!知!悔!改!!” “前天才他妈求饶!今天又犯事儿!你不是好面儿吗?” “不是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吗?你做的这些狗屁倒灶、让人戳脊梁骨的破事儿!你觉得有面儿吗?” “啪!”又是一记狠抽!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仗义?特他妈了不起?” 何卫国指着围观方向: “傻柱!老子告诉你!在那些吸血的人眼里!你他妈不是什么有面儿的人!” “在他们眼里!你他妈就是一!张!饭!票!!” “就是个傻——逼——!!!” “啪!”又是一皮带。 “在其他邻居眼里!你他妈就是个二愣子!!” “就是个冤——大——头——!!!” “懂了吗?” “就你他妈这德性!还爷们儿?” “纯纯大山炮一个!” 何卫国骂完,积攒全部怒火和失望的最后一皮带,狠狠抽在傻柱早已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啪!” 第48章 傻柱这孩子被揍的太惨了 何卫国的皮带,一次次狠狠抽在傻柱早已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皮肉撞击声和傻柱那越来越微弱的惨嚎。 雨水在一旁看得心都揪紧了。 她记得自己答应过二哥,大哥打他时会帮忙求情。 可现在,看着大哥那暴怒的模样,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双脚像钉在了地上,半步也挪不动。 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粮最终还是借出去了,自己没能完全阻止二哥,大哥肯定也在生自己的气…… 这让她更没有勇气上前了。 院儿里围观的邻居们,看着傻柱这惨烈无比的公开处刑,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嘶……傻柱这孩子……被他哥揍得忒惨了!” “嘿,要我说,该揍!你没听他哥骂的那些理儿?句句在点子上!这才是真心为他好!” “可不嘛!自家口粮吭哧吭哧往外借,还是借给贾家那无底洞!全院儿谁不知道贾家最难缠?也就傻柱这糊涂蛋还往上贴!” “就是!贾家就是吸血鬼!还有那一大爷,仗着是贾东旭师傅,处处偏袒,我早看不惯了!” “傻柱还总觉得自己仗义有面儿?跟他哥说的一样,就是个活脱脱的冤大头!” 除了这些年纪稍长、能理解何卫国恨铁不成钢心思的,那些同辈的年轻人则更多是震惊于何卫国的狠辣: “我操……看着都疼……傻柱他哥下手也太狠了吧?” “这才回来几天?傻柱都挨第几顿抽了?一次比一次惨!” “这当哥的是真下死手啊!天天揍!” “以前觉得傻柱挺横的,院里同辈没几个敢惹,好家伙,他哥一回来,直接变病猫了。”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更有甚者,直接把这血腥场面当成了教育现场。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使劲拽着自家孩子的胳膊,指着傻柱: “卤蛋!看见没?再敢调皮捣蛋,妈打你就跟傻柱他大哥揍他一样狠!” 旁边一个轧钢厂的钳工,也板着脸对儿子训斥: “援朝!给老子看仔细了!以后皮痒了欠收拾,老子也这么抽!看你能扛几下!” …… 院儿里的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热闹的占了绝大多数。 和上次如出一辙的是,院儿里三位大爷以及后院的聋老太太,虽然都听到了中院惊天动地的动静,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敢露头。 贾东旭和秦淮茹两口子,缩在自家门里,透过门缝心惊胆战地看着傻柱被吊在自家门框上挨抽。 何卫国每抽一下,他们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 他们心里憋屈得要死:你要打你弟弟,回你自己家门口打不行吗? 非吊我家门框上? 这鬼哭狼嚎的,算怎么回事? 可这点不满,在何卫国那凶神恶煞的气势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唯独贾张氏,这老婆子脑子一热,仗着年纪大,竟扒着门框探出头来,冲着何卫国尖声嚷嚷: “何家小子!你要管教傻柱,回你自己家去管教!把他吊我家门框上打,嚎得跟杀猪似的,全院儿都看笑话!我们老贾家可丢不起这人!” 何卫国猛地停手,皮带还扬在半空,冰冷的目光扫向贾张氏: “哦?” “合着你们家还知道要脸呢?我还以为你们压根儿没脸没皮呢!” “有脸有皮的人家,能干出你们家那些龌龊事儿吗?” “啊?” 他往前逼近一步,吓得贾张氏“嗖”地缩回门里。 何卫国指着贾家,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中院: “我告诉你们贾家!” “从今往后!你们他妈休想从我何家拿走一个钢镚儿!休想占我何家一分便宜!”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今天!我他妈故意把傻柱吊你家门框上打!就是让你们看清楚!也让全院儿看清楚!” “你要是不服气,老子现在就把你也吊上去,一起抽!” “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贾张氏那张老脸瞬间惨白如纸,脖子一缩,彻底没了声音。 她平时撒泼打滚、胡搅蛮缠,那也是分对象的。 眼前这何卫国,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那凶狠劲儿,她这辈子没见过! 傻柱那身板在院里算结实的了,在他大哥面前就跟小鸡崽似的。 最主要的是,这何家老大下手是真狠啊! 那皮带抽得“啪啪”响,光看着都疼得慌! 她这把老骨头要是被吊上去抽,非得散架不可! 傻柱此刻已是心如死灰。 他感觉前半生积攒的那点面子和仗义,在今天被大哥当众扒得精光。 被吊在贾家门框上,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挨这顿毒打,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然而何卫国压根不管傻柱怎么想。 他对傻柱是极度失望的。 前天那顿打,以为能管几天,结果屁用没有! 今天既然动了手,就得让这蠢货刻骨铭心! 让他以后想起“借粮”两个字就浑身哆嗦! 不然,天知道这蠢货下次还能捅出什么篓子! 何卫国手臂再次抡圆,皮带带着风声,狠狠抽下! “啪!” 傻柱的身体只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也就仗着他皮糙肉厚,换个人,早就被打晕甚至打死了。 何卫国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怒意。 之前还怕他扛不住,现在看来,这蠢货就是欠抽! 以前就是收拾得太轻了! 眼看傻柱气息奄奄,真要被活活打死了,院里几个实在看不下去的大妈大爷,终于硬着头皮挤上前来劝阻。 一位大爷颤声喊道:“何家老大!住手吧!再打真要出人命了!柱子快不行了!”。 一个大妈焦急地拉着何卫国的胳膊: “卫国啊!你弟是错了,打也打了,教训也给足了!消消气吧!不能真把人打死啊!” 另一位大婶也满脸不忍: “是啊卫国!听婶子一句劝!别打了!你看柱子都没声儿了!再打真要出大事了!” 看到终于有人上前拉住了大哥,一直吓得不敢动弹的雨水,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哇”地一声哭出来,猛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何卫国的大腿,小脸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呜……大哥!我错了!二哥也错了!” “我们不该不听你的话!呜呜……你别打二哥了!” “二哥该打,可是……可是再打下去,二哥真的会死的!” “大哥!求求你了!” “雨水知道错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大哥!呜呜呜……” 第49章 何大哥真厉害 看着雨水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何卫国内心确实闪过一丝不忍。 但规矩就是规矩。 他深知雨水性格内向自卑,可既然在家立了规矩,让她看好粮食,这就是她的责任! 这关系到一家人的生存根本,是原则问题! 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三年困难时期,粮食就是命! 他必须从现在起,就让弟弟妹妹刻骨铭心地明白这一点!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原本,何卫国没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雨水。 但现在情况不同,他必须让这小丫头也深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声音低沉: “雨水,别哭了。大哥是不是告诉过你,要看好粮,看好自家的粮食?今天二哥把这粮借出去,你是不是也有责任?” 雨水委屈地抽泣着。 她本想辩解:大哥,我劝过了!我不让二哥借!可我劝不住他! 但看着二哥那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惨状,她心一横,把话咽了回去,抬起泪眼看向大哥:“大哥,对不起,是雨水错了!” “你别打二哥了……你要打,你也打雨水吧!!” 看到雨水顶锅,还在被吊着的傻柱,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开口道: “大……大哥吗,别怪雨水,都……都是我的错!” “雨水劝了我好几次,还……还说不让借,我还求她别告诉你,但雨水说不能瞒着你。” “雨水没错,她……管不了我,大哥!是我的错。” 何卫国听完,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他原以为雨水也受了傻柱那舔狗心态的影响,对贾家有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心中一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雨水的头,声音缓和下来: “雨水,别哭了。是大哥错怪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雨水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大哥,我不委屈,可是二哥……二哥真的好惨。” “你再打下去会出事的……别打了……好吗?”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气息奄奄的样子,知道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今天这顿教训,分量足够让这蠢货记很久了。 他点点头:“嗯,不打了。” 雨水听到大哥说不打了,哭声小了些,连忙央求: “那……那大哥你赶紧把二哥放下来吧……这样吊着……会……会把二哥吊坏的!” 何卫国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这事儿没商量,雨水。” “大哥心里有数。你二哥犯了错,就该受罚。” “我千叮万嘱,他明知故犯,连你劝都不听。” “对待这种贱皮子,就不能心软!就让他在这儿挂着!让他好好想想!” 雨水还想再求情,但看到大哥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要大哥不再打二哥,吊着虽然丢脸,总比挨打强。 傻柱这边,刚听到大哥说不打了,悬着的心刚放下。 可紧接着听到还要把他吊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全院人面前被吊打已经够丢脸了,本以为等人散了还能少丢点人,现在倒好,要被当成展览品一支搁这儿挂着! 这无异于公开处刑加鞭尸! 想到接下来还要被一波波回来的人围观指点,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淮茹看到傻柱还吊在自家门口,又听到何卫国说不取下来,心里又急又慌。 刚刚把傻柱挂他门框上打就算了! 现在还把傻柱挂在他家门框上示众是什么意思? 真要一直挂在她家门口,邻居指指点点,唾沫星子不得淹死贾家? 她鼓足勇气,声音发颤地对何卫国说: “何……何大哥你看柱子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 “你要教育他,挂……挂你家门口行不行?” “挂……挂我家门口,邻居们指指点点的,影响……影响多不好啊……” 旁边一直缩着的贾东旭也忍不住小声帮腔: “是啊,何大哥,这……这多难看啊……” 贾张氏躲在门后,也是帮腔道: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贾家怎么着他了呢!” 何卫国冰冷的目光扫过贾家几人,嘴角带着讥诮: “哦?现在知道影响不好了?现在知道要脸面了?” “我告诉你!今天傻柱就挂这儿!” “还是那句话:你们贾家谁要敢把他放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贾张氏和贾东旭: “老子就把谁挂上去!不信——就试试!” 话音刚落,贾家几人浑身一哆嗦,脖子齐齐一缩,半个字也不敢再吭。 何家老大这狠劲儿,简直不是人! 再多不满,也只能生生咽回肚子里! 看到贾家彻底蔫了,何卫国这才转身,对雨水道: “雨水,走,回家。” 说完,拉着还在抽泣的雨水,大步走回自家屋子。 院里的邻居们看何卫国走了,议论声这才渐渐大了起来,目光都聚焦在吊着的傻柱和紧闭的贾家门上。 一个中年人摸着下巴: “嘿,你还别说,何家老大这招……真绝!” “把傻柱挂贾家门口,既让这死要面子的傻柱丢人丢到姥姥家,又让贾家跟着一起丢脸!一举两得!” 旁边一个婶子接话: “是这么个理儿!这何卫国不光手狠,脑子也够用!这事儿办得……漂亮!” 另一个大妈也开口道: “可不是嘛!这叫杀鸡儆猴,看贾家以后还敢不敢算计何家的东西!” “经过这么一回,我看傻柱以后借东西,手都得哆嗦!要是我家有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我也得往死里管!” 另一位大爷:“柱子这回是真栽了,看他以后还充不充大头!” 一轧钢厂工人: “话是这么说……可何老大下手也太重了点儿……你看傻柱那模样,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来炕……” “唉,管教是该管教,可这……也太伤筋骨了。” 一年轻男子立马反驳:“啧!你还可怜上他了?” “别忘了何老大没回来前,傻柱在院里也是个横着走的主儿!逮谁呛谁!也就他大哥能治得了他!” “我觉得他哥打得好,老话不是说吗棍棒底下出孝子吗?我看也出明白兄弟!” 阎解放挤在人群里,小声对阎解成说: “哥,何大哥真厉害!说的话也解气!贾家就是活该!” (ps:各位义父,小的在这里再次阐述一下,本书戾气没那么重,最主要还是想围绕家来写,但是绝对不圣母,报复禽兽该走的剧情都会走,但我想把这个剧情带上傻柱的改变……另外为了剧情,一些逻辑经不起细究,希望大家理解!!) 第50章 大哥都是为了你们好 回到家,雨水观察着大哥的神情,看他似乎没那么生气了,这才鼓起勇气开口: “大哥,你……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何卫国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嗯。柱子那二货,我一再嘱咐,让他看好粮食,看好粮食……结果还是给我整这一出。” 雨水想起上午的情形,连忙替二哥解释: “大哥,其实……其实二哥他还是听你话的。” “今天贾东旭他们来借粮的时候,二哥一开始是真的不想借!他真拒绝了。” “是那个秦淮茹……她一直缠着二哥,说她怀着孕,家里揭不开锅了,二哥……二哥到后面实在抹不开面子,才……才借了两斤出去……” 她边说边偷偷观察大哥的脸色,又补充道: “所以大哥,你别生气了,好吗?” “也别对二哥太失望……二哥人真挺好的,今天去扛那一百斤粮,都是二哥一个人扛回来的,没让我沾手。” “前院儿三大爷看不起你,以为你没工作,二哥还跟他理论呢!” 何卫国转过头,看着雨水带着恳求的小脸,语气缓和了些: “雨水。大哥现在还打你二哥,那就证明他这人身上还有可取之处,你明白吗?” 他顿了顿: “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柱子有地方做得糊涂,让人恨不得抽死他。” “但他对你,对我,对这份亲情,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要真是一点救都没有,老子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还能让他在这屋里住着?” “我现在打他,是知道这人还能往回掰!” “我是你们大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变得更好!” 他看着雨水,眼神认真: “但你二哥这德性你想想,光靠说两句,他能听进去吗?” “不给他打疼了,打怕了,刻进骨头里,他能长记性?” 雨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问: “大哥……那二哥最爱面子了,今天……” 何卫国直接打断: “雨水,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今天为了那点虚头巴脑的仗义面子,把咱家活命的口粮往外送,这才是真正的丢人!” “吊着他,是让他看清楚,他以为的面子,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是让他记住这疼,这羞!” 雨水听着大哥的话,心里豁然开朗,连连点头。 她心里最大的恐惧,其实不是二哥挨打,而是怕大哥彻底失望,不管二哥了。 今天大哥那样子,太吓人了,像要断绝关系似的。 现在听大哥说打二哥是为了二哥好,雨水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她慢慢理解了,大哥动手、生气,恰恰是因为把二哥当成最亲的人,才愿意花这么大心力去改变他。 想通了这些,雨水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大哥,我懂了,那……那二哥现在也被你揍了,还揍得那么惨……要不……咱们把他先放下来吧?” “一直那样吊着……万一吊出问题怎么办?” “他那身板皮糙肉厚的,能出什么问题?”何卫国对傻柱的抗揍能力倒是很自信: “放心吧,雨水,你二哥的身体底子我知道,绝对扛得住。” “就让他在那儿挂着,好好丢丢脸,也让贾家跟着一起丢脸!” “院儿里人来人往,总有人指指点点。你二哥不是最要面子吗?经过这一回,我看他还敢不敢犯浑!” 他哼了一声: “下次他要是还敢,我就不是吊在贾家门口了,我给他吊到院门口去,吊到街道办门口去!” “让他在整个南锣鼓巷都抬不起头!我看他还敢不敢!” 他摆摆手:“行了,雨水,你二哥的事儿,大哥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雨水乖乖点头:“嗯。” 忽然,她想起大哥进门时说过还没吃饭: “大哥,你不是说没吃午饭,饿了吗?我……我给你做饭吃吧?” 何卫国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雨水,你会做饭?” 雨水有点不好意思,又带着点小骄傲: “啊?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呀?” “只是……没爹和二哥做得那么好吃罢了,他们都是专业的厨子。但我做些简单的饭菜,还是会做的!” 何卫国点点头: “行,雨水,那你去做点儿吃的。另外,你看那几条鱼,你会处理吗?” “能处理的话就收拾干净,不然放到明天就该臭了。” “会的,大哥!”雨水连忙应道,又有点迟疑地问: “那……大哥你想吃点啥?窝头?贴饼子?还是熬点棒子面粥?鱼……鱼现在做吗?” 何卫国想了想: “熬点稠糊的棒子面粥吧,顶饿。” “鱼先别做,按你说的,收拾干净腌上,留着明天请客用。” 雨水用力点头:“好的!大哥!” 看雨水这满脸自信的样子,何卫国心里有点意外,雨水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能干多了。 他原以为这小丫头娇气些,没想到这些活儿都拿得起来。 想想也是,一个厨子世家出来的姑娘,再差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太离谱了。 现在他担心的倒是傻柱的伤势。 虽然傻柱抗揍,但今天那顿皮带确实够狠,后背估计皮开肉绽了。 还好他只抽了后背,要是前后一起招呼,傻柱今晚连觉都别想睡了。 不过,后背那些伤口不处理的话,感染发炎也是麻烦事。 他得出去一趟,买点消毒药水给傻柱抹上。 说到底,何卫国心里对这个弟弟还是认可的。 傻柱心眼不坏,对他这个大哥,对雨水,那份心是热的。 就是这该死的舔狗属性太让人糟心,只要把这毛病扳过来,人还是能要的。 再说了,明天那顿全院大鱼宴,还得指望傻柱掌勺呢。 光靠雨水或者他自己,可应付不来那么多人吃饭。 “雨水,”何卫国站起身,“大哥去趟外面,给你二哥买点药。” 雨水用力点头:“嗯!大哥你去吧!” 说完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虽然二哥犯了错挨了打,但大哥并没有真的放弃他们。 打了,也还会管,还会给买药。 大哥真好! 何卫国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屋子。 心里盘算着,傻柱这种皮外伤,用双氧水或者酒精消毒,再涂点红药水,或者紫药水应该就差不多了。 但他没记错的话,这年头酒精和双氧水属于管制物品,得去医院或者单位开证明才能买到。 最常用的还是碘酒,虽然刺激性大点,但消毒效果不错,供销社应该就有卖的。 第51章 先饿他两天 何卫国很快从供销社买回了碘酒和紫药水。 雨水看他回来得早,有些惊讶: “大哥,你这么快呀?” “嗯,就在巷子口的供销社买的,几步路的事儿。”何卫国把药放在桌上。 雨水在灶台上忙着,开口道: “大哥,你稍等一下,饭还得等一会儿才好。” 何卫国点点头:“行,不着急,这会儿还不算太饿。”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雨水你做饭,我去把鱼收拾了。” 说完,他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走到院子里准备处理那几条鱼。 鱼的内脏必须尽快清理,否则容易腐烂发臭。 深秋天气凉,清理干净抹上盐腌好,放到明天应该没问题。 他刚走到院里,傻柱此刻仿佛看到了救星。 强撑着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大哥……大哥能不能……放我下来?这鱼我来帮你收拾,我收拾得快……” 他现在浑身剧痛,感觉生不如死,但更折磨他的是院里人来人往时那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 他何雨柱向来最看重爷们儿的面子,今天算是被大哥彻底扒光了扔在地上踩。 何卫国头都没抬,压根没打算理会。 他就是要彻底碾碎傻柱那点可笑的面子包袱。 没了这包袱,掰正他的可能性才更大。 见何卫国不回应,傻柱不死心,继续哀求: “大哥求求你了,真的……放我下来吧。” 何卫国依旧不为所动,他有自己的盘算。 把这贱皮子放下来是迟早的事,但绝不是现在。 只是傻柱这断断续续的哀嚎实在烦人。 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吊着的傻柱: “柱子,我没继续抽你,已经是给你留脸了。” “你再在这儿讨价还价,信不信我过去再给你松松筋骨?”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傻柱的希望。 傻柱吓得立刻闭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耳根子清净了,何卫国低头专心处理鱼。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三条大鱼和一篓小鲫鱼都收拾干净。 他端着盆回屋时,雨水也把饭做好了。 饭菜很简单,一碗熬得稠糊的棒子面粥,一盘清炒小青菜。 家里现在确实没肉,肉都在那几条鱼身上。 不过对何卫国这个刚穿来不久的现代灵魂来说,偶尔吃顿清淡的粗粮,倒也别有滋味。 棒子面粥虽算不上美味,但也能接受。 何卫国招呼道:“雨水,坐吧,吃饭。” 雨水点点头,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又看了看窗外,小心翼翼地问: “大哥……要不要把二哥放下来?让他也吃一口?” 何卫国毫不犹豫地摇头: “吃饭?就他也配?想都别想。” “别说现在不会放他下来,就是放了,今天晚饭、明天一天,都别想有东西吃!” “就这贱皮子!饿他两天!看他狗日的还敢不敢乱送粮!” 雨水还是担心:“大哥……这样饿,会不会把二哥饿坏了?” “雨水啊,”何卫国看着妹妹瘦弱的小身板,又想起傻柱壮实的样子: “你就别瞎操心了。他在食堂当大厨,平时油水足着呢!” “你看他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别说饿两天了,饿他一个星期都死不了!” “他就配喝凉水!提他就烦,好好吃饭!” 雨水见大哥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也没用,只好把担忧咽回去,乖巧地点头: “知道了,大哥。” 兄妹俩默默地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晚饭。 雨水主动收拾碗筷去洗了。 何卫国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感觉异常的爽。 窗外天色已暗,正是下班、放学的人陆续回院的时候。 他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路人对吊着的傻柱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那家伙,就让他再吊一会儿吧。 今天起得太早,又被周振邦拉去钓了一天鱼,何卫国此刻困倦得眼皮打架。 他抽完烟,直接躺到床上,打算眯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多久,何卫国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屋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下,雨水正坐在他房间的桌子旁,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何卫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雨水,现在几点了?” 雨水摇摇头:“大哥,我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肯定过半夜了。” 何卫国这才惊觉自己睡过了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坐这儿干嘛?明天你还要上学。” 雨水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委屈: “大哥……我担心二哥,又不敢吵醒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这儿坐着。” 她声音带着哽咽: “我……我刚才偷偷出去看了二哥一眼,他……他头都抬不起来了,身上冰凉,大哥……我害怕……” 在这个小丫头的世界里,大哥很重要,二哥同样重要。 虽然二哥总是稀里糊涂,让她吃了不少苦,但她始终记得二哥的好。 如果没有二哥,她可能早就饿死了,或者被人拐走了。 她明白大哥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二哥好。 可这份对二哥的担心,让她无法入睡,只能在这里守着,内心充满矛盾。 何卫国看着妹妹委屈巴巴、甚至带着惊恐的样子,内心也泛起一丝不忍。 他完全理解雨水的心情。 在小丫头的世界,出生不久母亲就走了,四岁那年,大哥走了。 六七岁时,爹何大清又跑了。 从小就是傻柱这个不太靠谱的哥哥拉扯她长大。 傻柱再浑,也是她这些年唯一的依靠。 平心而论,傻柱虽然犯浑,但责任心还是有一点的,不然也不能把雨水养这么大。 在何卫国看来,这对弟妹各有各的问题,但在对家的认知和相互扶持这一点上,是值得欣慰的。 那份骨子里的亲情羁绊,做不了假。 他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把傻柱放下来了。 况且,明天那顿大鱼宴,还得指着这贱皮子掌勺呢。 何卫国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行了,别哭了!我这就去把他放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雨水的担忧才消散了许多。 第52章 除了大哥你,我谁都不怵! 何卫国推开房门,走到贾家门口。 傻柱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又渴又饿,浑身剧痛,长时间吊着,手臂早已麻木僵硬。 他这辈子都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看到大哥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他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嗓子嘶哑地哀求: “大……大哥,我错了……真错了,放我下来……行不行?我……我要不行了。” 看着傻柱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何卫国内心是又气又有点不忍。 这蠢货,真是记吃不记打! 他只能希望今天这顿狠的,能真让他刻骨铭心。 何卫国没说话,伸出手利落地解开挂在贾家门梁上的皮带扣,将傻柱放了下来。 傻柱因为长时间脚尖点地支撑,骤然失去拉力,双腿一软,整个人就朝前扑倒,正好栽进何卫国怀里。 何卫国手臂用力,稳稳扶住他没让他摔在地上,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咋了?平时不是挺横吗?不是能飞天吗?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傻柱现在是欲哭无泪,全靠何卫国架着,声音带着哭腔: “大哥,我知道错了,真错了,饶了我吧,我真……真扛不住了。” 何卫国瞪了他一眼,这才半扶半架地把他往自家屋里弄。 刚进屋,傻柱一眼看见凳子,就像见了救星——他浑身软得没一丝力气,就想找个地方瘫着。他虚弱地求道: “哥,放……放我下来吧。我……我就坐凳子上歇会儿。” 何卫国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眼神有点古怪: “你确定?” 傻柱脑子还懵着,没反应过来大哥什么意思,只一个劲儿点头: “嗯嗯,确定,大哥……我就坐一会儿。” 何卫国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没再多劝。 行,想吃苦头是吧?满足你! 他直接把傻柱扶到凳子边,撒开了手。傻柱如蒙大赦,屁股迫不及待地就往凳面上坐去——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炸响! 傻柱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蹭”地一下弹了起来! 整张脸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跳,疼得原地直蹦跶! 何卫国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舒服吗?” 傻柱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了屁股上那被皮带重点照顾、早已皮开肉绽的伤! 刚才疼得麻木了,这一坐,钻心的剧痛瞬间把他淹没! 他算是明白大哥刚才为什么问他确定了! 他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脑子被疼痛刺激得嗡嗡响。 傻柱在原地龇牙咧嘴地蹦跶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那阵撕心裂肺的疼,只剩下火辣辣的余痛。 何卫国看他消停了,才开口: “行了。算你小子走运,我今天只抽了你后面儿。去床上趴着吧。” 傻柱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往自己床边蹭。 刚挪了两步,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何卫国: “大哥,我……我能不能先吃点儿东西?我……我太饿了,饿得心慌……” “吃?”何卫国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 “吃个屁!” 他指着傻柱的鼻子:“我告诉你柱子!吃饭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不光今天没得吃,明天也别想吃!” “饿你两天!让你这榆木脑袋好好清醒清醒!让你尝尝挨饿是什么滋味儿!” 他越说越气: “你现在知道饿了?你他妈把家里活命的口粮往外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挨饿的滋味儿?” “你想没想过雨水以前在家挨饿是什么滋味儿?你看看雨水瘦成什么样?再看看你壮的跟头牛似的!” “饿你两天能饿死你?明天也不许吃!听见没有?” 一听大哥真不让自己吃饭,傻柱那点强撑的劲儿彻底垮了。 饿,加上委屈,还有浑身的疼,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抓着心口,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语气哭道: “大哥求求你了,就……就一口,给我一口吃的吧,我真……真不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何卫国丝毫没有因为傻柱的眼泪而心软,反而厉声呵斥: “柱子!把你那点猫尿给我憋回去!” “你不是整天嚷嚷自己是爷们儿吗?” “咋了?饿你半天就饿哭了?” “我告诉你!说饿你两天就饿你两天!今天晚上,门儿都没有!饿着!”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刀: “这次不长记性,下次还敢把粮食往外送,老子饿你三天!” 被何卫国这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和话语一吼,傻柱的哭声和求饶戛然而止。 饿是饿得抓心挠肝,但比起再挨一顿皮带,他宁愿饿着! 大哥现在这眼神太吓人了,他真怕再啰嗦一句,大哥真会动手! 他只能把满腹的委屈和饥饿感生生咽下去。 但他心里还是憋屈得要命,趴着往床边挪的时候,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暴……暴君,从小到大就……就知道欺负我……” 何卫国耳朵尖得很,眼神立刻扫了过来: “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再给我嘀咕一句试试?” 傻柱吓得一哆嗦,脖子一缩,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赶紧加快速度挪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老老实实地趴好。 现在趴着,似乎能缓解一点屁股的疼和浑身的疲惫。 何卫国见傻柱老实趴下了,这才对一直站在门口、满脸担忧的雨水说: “雨水,你二哥也回来了,赶紧回屋睡觉去!明天还得上学呢!” 雨水看到二哥总算被放下来了,虽然没饭吃,但好在大哥已经绕过二哥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她点点头: “嗯,大哥,二哥,那我回屋睡觉了。” 说完,这才如释重负地走出房间。 傻柱刚在床上趴稳,何卫国就拿着碘酒和紫药水走了过来,站在床边: “行了,别装死。把你衣服裤子脱了。” 傻柱一听脱衣服,吓得浑身一激灵,以为大哥还要打! 他惊恐地扭头求饶: “大哥!别打了!真……真不行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大哥!” 看他这怂样,何卫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道: “瞧你这点出息!我不打你!你身上都皮开肉绽了,不处理等着烂啊?赶紧脱了,我给你上药!” 傻柱这才注意到大哥手里拿着的药瓶子,碘酒那特有的味道也飘了过来。 一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刚刚被揍的委屈、不服气,还有饿肚子的怨念,似乎都被这瓶药水冲淡了不少。 虽然浑身上下还是疼得要命,但他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丝笑意,心里想着: 大哥……还是关心我的…… 他忍着疼,呲牙咧嘴地把自己上身脱了个精光,下身也只剩一条大裤衩。 脱衣服时碰到伤口,又是一阵抽冷气。 脱完衣服,他老老实实地趴好。 何卫国走近一看,心里也抽了一下。 傻柱的后背、屁股,甚至大腿根上,全是纵横交错、高高肿起的血檩子,不少地方皮肉翻卷,渗着血丝,看着确实惨不忍睹。 但这家伙,就是个贱皮子! 不这么狠收拾,他真不长记性! 何卫国拧开碘酒瓶盖,一股浓烈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随手从旁边扯了块还算干净的破布条,蘸了点褐色的碘酒: “忍着点儿啊,这玩意儿消毒,杀得慌。” 傻柱趴在枕头上,闷声闷气地说: “大哥你放……放心吧!在院里,除了你……我谁都不怵!” “再怎么说我傻柱……也是个爷们儿!这点儿疼……扛得住!” 语气里还带着点强撑的硬气。 “呵呵,”何卫国冷笑一声: “行,你嘴硬是吧?那你就好好扛着!”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布条,带着刺鼻的碘酒,就重重地按在了傻柱背上一条最深的伤口上! “嗷——!!!” 傻柱的惨叫声瞬间响起。 第53章 柱子,你必须把借出去的要回来 傻柱被碘酒刺激得鬼哭狼嚎,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何卫国皱紧眉头低喝: “嚎什么嚎!大半夜的,想把全院儿都吵醒吗?” “你不是说自己是条汉子吗?” “不是不怕疼吗?这会儿叫唤什么劲?” 傻柱疼得龇牙咧嘴,委屈地小声反驳: “大哥……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疼啊。不信……不信你来试试?” 何卫国眼睛一瞪,手里的布条作势又要按下去: “嗯?皮又痒了是吧?” 傻柱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闭嘴,把脑袋死死埋进枕头里,只发出嘶嘶抽气声。 何卫国忍着笑,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地把傻柱背上那些看着吓人的伤口都用碘酒擦了一遍。 看着那一道道翻卷的皮肉,他心里也清楚这滋味不好受。 消完毒,他又给抹上一层紫色的药水,这才站起身: “行了,差不多了,死不了。” 傻柱虽然疼得直抽冷气,还是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谢……谢谢大哥。” “呵呵,”何卫国哼笑一声: “甭谢我。你小子要是真能把这顿打、这顿饿记到骨头里去,比什么都强。” “别怪大哥狠,丑话说前头,再有下一次——” 他声音陡然转冷: “只会比今天更狠!记住了?” 傻柱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后怕: “记住了,大哥!真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何卫国想了想,光是这样还不够。 想要把傻柱掰回来,不光是他在这里被动的打,也要逼着这小子自己去改变。 “柱子!大哥再给你安排个任务。” “啊?”傻柱有些懵。 “啊什么啊?”何卫国开口道: “贾家是不是欠你钱,还欠你粮食?” “嗯……”傻柱回答的有些底气不足,生怕大哥又揍自己。 “怂样儿!”何卫国没好气的开口道: “我给你的任务就是,一个星期之类,你去把贾家欠的钱,欠的粮,全部给我要回来!” 何卫国说完,傻柱有些为难: “大哥这……” “贾家谁不知道是院里最穷的啊!我这再去问他们要……那不是……” “嘿!”听到这儿,何卫国来气了: “你狗日的是不是又犯贱?他穷不穷关你屁事儿?你再想想今儿你被揍的时候,他们那个样子,你可怜他们?” 傻柱听自家大哥这么一说,回想起来确实是有几分心寒。 大哥说得对,自己的好心贾家好像真的不配。 可是他又有些担心:“大哥,我要不回来怎么办?” “要不回来?”何卫国都快气乐了: “老子下午不是给你做了示范吗?你不是平时也挺横的吗?不还你就动手打!” “打到他还为止。” “你不要怕打出事儿!大哥在后面给你顶着,你只管要钱,剩下的交给大哥处理。” 随即,何卫国画风一转: “但是——” “我给你的任务你小子要完不成,或者你小子不好意思去要,那就别怪大哥下手狠了!” 傻柱听到自家大哥这些话,虽然内心还是没谱。 但是大哥都把任务安排下来了,那就是下了死命令,自己要是不去要的话,那下场肯定会很惨。 “大哥!我知道了,我会去要的。” 见傻柱答应,何卫国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除了贾家之外,还有个必须要解决的人就是易中海。 也不知道截留生活费的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主要他觉得何大清也不是啥好东西,谁家好人能抛家弃子? 即便有再大的苦衷,做父亲这件事儿上他就是不合格。 不过抽个时间他还是打算去保定一趟,确定一下这事儿的真假。 如果真有这事儿,那必须把易中海送去吃牢饭。 这一点儿没有任何商量。 摇摇头,他把这些思绪抛到脑后,事儿一件件来,不着急。 他走到门口,“啪嗒”一声拉灭了灯绳,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躺回床上,何卫国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此刻倒没什么睡意。 他琢磨起自己的秒杀系统。 昨天跟周振邦去钓鱼,没顾上看,今天又过了午夜十二点,应该有两次秒杀机会了。 意念一动,系统面板浮现。 果然,两个闪烁着“1毛钱”标签的商品静静躺着: 一个是10斤精白面,另一个是10斤棒子面。 “粮食啊……”何卫国心里踏实了些。 在当下,粮食就是硬通货。 虽然加起来才20斤,但这是白得的! 一天10斤的补充,足够应付日常还有富余了。 最大的隐忧是不知道明天会刷出什么,但根据这两天的规律,系统似乎很懂雪中送炭,不至于给些完全没用的破烂。 确认秒杀完成,何卫国退出系统。 脑子里又转回明天请客的事。 按照他的意愿,其实是不愿意请院儿里的人吃饭的。 但周振邦说的那些挺对的,不为自己,也为弟弟妹妹想想。 雨水十几岁,丫头性格内向,需要几个朋友,院儿里几个半大小子其实没那么坏,请吃个饭也不是多大个事儿。 柱子这小子之前混不吝,被易中海架着,院儿里指定是得罪了不少人。 是,院儿里是有不少坏东西,禽兽,但是不能够一杆子打死。 那些后面搬进来的年轻人,轧钢厂的员工,还有院儿里那些为人做事还不错的,都可以叫一下。 毕竟,他穿越而来,之前的社会关系基本清零。 来到这个时代,入乡随俗,邻居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吃个饭问题不大。 就当是自己给自己接风洗尘,也为弟弟妹妹在院里铺铺路了。 那些老家伙他看不上,但这些年轻小辈,再过几年就是时代主力,关系处好了没坏处。 而且现在离大灾荒还有时间,以他目前的有系统秒杀来说,支撑这顿饭绰绰有余。 他侧过身,对着黑暗中傻柱的方向: “柱子,睡着了没?” 傻柱这会儿浑身疼得像散了架,再加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能睡着? 他有气无力地哼哼: “大哥,没呢!又疼又饿,难受……睡不着。” 何卫国没接他诉苦的话茬,直接问正事: “柱子,我打算明儿请院儿里的年轻人吃个饭!应该要整个三四桌吧!” “这么多人,那几条鱼,应该够吃吧?” “还有,总不能光吃菜吧?主食得备多少?咱家得拿出多少粮食?” 这是他最担心的。鱼肉不比猪肉瓷实,刺多骨头多,分量看着大,其实没多少肉。 万一不够吃,那才叫丢人现眼。 黑暗中传来傻柱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带着点厨子的底气: “大哥,这个您甭担心,包我身上!” “我掂量过你那两条大鱼,再加上那一篓子小鲫鱼,足够了!” “我打算弄个杂鱼锅,里头多放土豆、萝卜、这些配菜,吸油水还顶饱,保证每桌都够吃!” “明儿一早我就奔菜市场,再淘换点新鲜青菜。” “整两斤肥膘肉,熬点猪油,有点荤腥味儿就成!” “至于主食……”他顿了顿: “按规矩,来吃饭的邻居多少会自带点干粮,但咱也得备着点。我想着用精面掺点棒子面,蒸二合面窝头。” “怎么也得准备点儿,这样子才稳妥。” 何卫国沉吟道:“行,听你的。” “柱子,明儿买肥膘肉和青菜大概需要多少钱?” 傻柱连忙道:“大哥,花不了多少,明儿买菜的钱我出了,我工资还剩点儿。” “就是这量……怕是得买不少土豆萝卜才够垫锅底,那玩意儿便宜是便宜,就是沉,扛回来费劲……” 何卫国开口道:“费劲也得扛!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搭把手。省得你回来又哼哼唧唧说浑身疼。” 何卫国心里盘算了一下。 既然决定请客出血,那就得办得像个样子。 明早再去菜市场买点时令蔬菜,重点是弄肥肉熬猪油,让每个菜都沾点油星儿,这席面就算体面了。 这时,傻柱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点焦急: “大哥,还有个事儿……咱明儿去菜市场,得起个大早!” “去晚了,别说肥肉了,连好点的萝卜土豆都抢不着!” “这事儿太急了,要是提前几天,我还能托厂里采购的兄弟帮忙留点,可明天就要……只能靠咱自己去抢了。” 何卫国“嗯”了一声。随即他想到什么,试探着问: “柱子,那……要是明早菜市场真没啥好货了,咱能不能去周边……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傻柱急切地打断: “哥!可不敢想!去那些地方私下买,那就是投机倒把!逮着了要出大事的!” 傻柱的声音透着紧张:“现在抓得可严了!” 何卫国心里一凛,这才猛地想起这个年代的特殊性。 他还没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私下交易农产品,哪怕只是蔬菜,在这个年代也极其敏感,很容易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大帽子。 虽然黑市一直存在,但那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风险也极高,不是万不得已,不能沾。 他叹了口气,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压下去: “知道了。那就按你说的,明儿打早去抢!睡吧,养足精神!” 黑暗中传来傻柱如释重负的声音: “嗯……大哥,那早点歇着吧。” “今天四更!求加书架!求点小礼物!嘿嘿!” 第54章 大哥!我保证不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卫国和傻柱两兄弟就直奔菜市场,抢在早高峰前把需要的蔬菜、一大块肥膘肉和成堆的土豆萝卜都买了回来。 东西不少,所以何卫国早做了打算,骑着自行车去的。 去的时候傻柱还能坐后座,回来就只能走路了。 其实家里还有一辆自行车,奈何傻柱不会骑啊! 回来的路上,何卫国在早点摊买了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但只买了两份—— 一份是他的,一份是雨水的。 傻柱眼巴巴地看着大哥手里的油纸包,闻着那诱人的香味,肚子里咕噜噜叫得更响了。 他垮着脸,闷头走路,心里憋屈得要命。 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中午!现在饿得他眼冒金星。 可他不敢吭声,昨天那顿皮带抽得他刻骨铭心,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大哥说了饿两天,那就是铁律! 他太了解自家大哥了,说一不二,所以现在想都别想。 到家时,雨水还没起床。 何卫国看看天色,已经七点出头了,何卫国赶紧去叫她起床。 雨水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窗外大亮,小脸瞬间就白了: “大哥!这……要迟到了!早读都赶不上了!” 她昨晚担心二哥,守到后半夜才睡,这会儿急得直想哭。 何卫国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轻松: “丫头,多大点事儿?不就迟到个早读嘛!没事儿!赶紧洗脸,把早餐吃了,哥骑车送你去学校,保证比你跑着快!” 在何卫国看来,偶尔迟到一次天塌不下来,人生的坎儿多着呢。 雨水这才稍微安心,赶紧跑去洗漱。傻柱见状,凑过来: “大哥,那我先去厂里点个卯,跟主任请个假,然后立马回来拾掇这些鱼和菜。” 何卫国点头:“行,去吧。” 傻柱刚转身要走,又被何卫国叫住: “柱子,你等一下。”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转回身: “大哥……怎么了?” 何卫国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柱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 “把你身上的钱,一分不剩,全交出来!” 他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你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没有了!什么时候表现好了,看情况再给你留个块儿八毛的零花!” 傻柱的脸唰地一下垮了!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本来还琢磨着大哥不给饭吃,自己偷偷出去买点垫吧垫吧,饿两天真扛不住啊! 这下可好,钱被搜刮干净,真要实打实挨饿了! 他哭丧着脸,试图挣扎: “大哥我……我真没钱了!兜比脸都干净!一毛都没有!” 何卫国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少跟我这儿装蒜!你撒没撒谎,老子一眼就看穿!” “赶紧的!不想再挨皮带,就把钱交出来!” 傻柱哭丧着脸:“大哥就……就留一块钱行不?” “我……我好歹是个厨子身上一毛没有,在厂里也……也没面子啊。” 何卫国斩钉截铁:“不行!面子?你饿着肚子就有面子了?赶紧的!别磨叽!” 傻柱绝望地哀嚎一声:“资本家都没您狠呐……” 但看着大哥冷峻的眼神,最终还是认命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卷着的几块钱和几张毛票,老老实实递了过去。 他垂头丧气:“那大哥……我……我真走了……” 何卫国这才满意地点头:“去吧。” 傻柱刚走,雨水也收拾好了,小跑过来: “大哥,我好了,咱们快走吧!” 何卫国推上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兄妹俩一起出了四合院大门。 何卫国跨上车座,雨水小心翼翼地侧坐在后座上。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但雨水第一次坐自行车,兴奋压过了寒冷: “大哥!这自行车坐着太舒服了!比走路快多啦!” 何卫国蹬着车,笑道: “喜欢啊?等哪天有空,哥教你骑!学会了,你自己每天骑车上学,那多自在?” 雨水在后座用力点头:“嗯!” 雨水个子其实不矮,虽然瘦,但骑这二八大杠问题不大。 这一点从原剧就能看出来,雨水的个子跟傻柱旗鼓相当。 再加上女孩儿发育早一些,现在雨水14岁,身高接近一米七了。 不过就是太瘦,何卫国约摸着这雨水也就八十多斤。 车子骑出一段路,雨水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你真打算饿二哥两天啊?” “他……他身上还有伤呢,你把他钱都收走了,他……” 何卫国直接打断她:“雨水,这事儿哥跟你交个底。” 他放缓了车速: “饿两天,滋味儿是难受,但必须得让他记住这个疼!” “我收他钱,就是要防止他耍小聪明,规矩就是规矩,在家说不给吃,就一口都不能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深意: “但你二哥是真傻吗?他精着呢!” “他肯定有法子!他可以去厂里食堂偷吃啊,可以厚着脸皮找他他那些同事,借点钱买吃的啊!” “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让他低头去求人借钱,这比饿他肚子还让他难受!” “懂了吗?哥是给他留了活路的,但必须让他把这丢人的滋味儿尝个够!长长记性!” 雨水恍然大悟: “啊!大哥,你是说……你知道二哥会去外面想办法弄吃的?所以才把他钱给收了。” “家里不给他吃,是让他守规矩;但你也知道他饿不着,就是故意让他去外面丢脸借钱偷吃,对吧?” “对!”何卫国肯定道: “但这事儿,你绝对不能给你二哥透半点风!他要是知道了,这顿饿就算白挨了!” 他补充道:“他伤那么重,今天还要干那么多活儿,真饿趴下了,那席面谁掌勺?” “哥心里有数。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明白吗?” 雨水听完,心里豁然开朗,用力抱紧了大哥的腰: “嗯!大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保证不说!” 她现在完全懂了大哥的良苦用心,真是方方面面都替二哥想到了。 既让二哥长了刻骨铭心的教训,又不至于真把带伤的二哥饿出毛病来。 第55章 许大茂借钱给傻柱 傻柱忍着浑身的疼和咕咕叫的肚子,在轧钢厂食堂找到食堂主任,虽然过程有点磕绊,好歹是把假请下来了。 请完假出来,肚子叫得更响了。 食堂现在还没开火,连口热乎的刷锅水都喝不上。 想找点儿吃的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失魂落魄的晃到厂区门口。 刚到大门口,就瞅见食堂的刘岚。 傻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凑上去: “岚……岚姐!早……早上好啊!” 刘岚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狐疑地打量着他: “哟?柱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张嘴不是向来能把人噎个跟头吗?咋这么客气上了?” 她印象里的傻柱,可是个说话能呛死人的主儿。 傻柱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饥饿感逼得他硬着头皮开口: “那……那个岚姐能……能不能……借我一块钱?等发工资……我一准儿还你!真的!” 刘岚眉毛一挑,更奇怪了: “嘿!柱子,你平时不是最讲爷们儿面子吗?咋好意思开口管我借钱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再说了,你家啥情况我还不清楚?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雨水又花不了几个钱,你那工资……不该这么紧巴啊?” 傻柱心里叫苦不迭,昨儿被大哥吊打、搜刮的事儿打死也不能往外说啊! 为了自己拿最后一点儿的爷们儿体面,他只能支支吾吾地编瞎话: “啊,是……是这样,我大哥不是回来了吗?他刚回四九城,好多地方要打点,手头紧,我这当弟弟的,就……就把钱先给他应应急了。” 他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弟弟形象。 刘岚撇撇嘴,显然不怎么信。 她昨儿可听许大茂添油加醋地说了何家老大收拾傻柱的盛况,那主儿看着就不像是会要弟弟钱的人。 不过她也不想深究: “柱子,不是姐不帮你。姐家啥情况你也知道,月月拉饥荒,是真没钱借你。” “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傻柱心沉到了谷底,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强撑着: “行……行吧,岚姐我知道你家也不容易,我……我再想想别的辙。” 看着刘岚走远,傻柱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快把鞋底抠穿了! 厂门口人来人往,他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戳他脊梁骨,太丢人了! 他在心里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敢犯错了。 要再被大哥这么收拾一回,他以后还在怎么做人啊? 他正臊得无地自容呢,就看见易中海、贾东旭和许大茂三人前后脚到了厂门口。 傻柱眼睛一亮,首选目标当然是易中海! 许大茂是死对头,指定是不能借钱给他。 贾东旭更是穷逼一个,想都别想了。 他赶紧迎向易中海,挤出个讨好的笑: “一大爷!早!那……那个能不能……借我一块钱?我急用。” 易中海停下脚步,目光在傻柱那明显萎靡不振、还带着点伤痕的脸上扫过。 昨儿院里的动静他听得真真儿的,何家老大那顿狠抽,可不像闹着玩的。 再看傻柱这副模样,易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被大哥彻底经济制裁了。 他心里飞快盘算:何卫国回来了,傻柱这根养老预备役的线怕是悬了。 他这个人本来就很抠,不然也不至于忽悠傻柱去接济自家徒弟。 以前他还惦记着傻柱给他养老和接济贾家,碍于面子可能会借,但现在嘛,想都别想。 他脸上立刻堆起为难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 “唉,柱子啊,不是一大爷不帮你,一大爷这手头也紧啊!你一大妈那眼睛,你是知道的,药不能停,抓药那钱……唉!”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实在……实在是拿不出啊!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完,也不管傻柱什么反应,拍拍他肩膀,转身就进了厂门,脚步那叫一个快。 傻柱僵在原地,心凉了半截。一大爷会没钱? 骗鬼呢! 平时跟自己讲邻里互助、团结友爱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自己需要帮助了,就揭不开锅了? 傻柱第一次对易中海灌输给他的那套东西,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和动摇。 他又看向贾东旭。贾东旭半边脸还肿着,那是昨天想蹭粮不成反被何卫国抽的。 此刻他看到傻柱,眼神里全是怨毒,冷哼一声,连话都懒得说,直接绕过他进了厂。 这下,门口就剩下许大茂了。 这家伙抄着手,一脸幸灾乐祸,就差把看笑话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傻柱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心里打定主意: 饿死也不向这孙子低头! 他不开口,不代表许大茂不开口。 许大茂踱着方步走过来,啧啧有声: “傻柱!傻柱!人家叫你傻柱,真是一点没冤枉你!” “瞅见没?你平时当祖宗供着的一大爷,你掏心掏肺帮衬的贾东旭,现在怎么着?一块钱都不借你!傻眼了吧?” 他凑近点,压低声音,语气充满嘲讽: “我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易中海那老东西,就他妈会拿漂亮话忽悠你这种傻子!” “让你傻乎乎地给贾家当牛做马!现在你落难了?谁管你?” “活该被你大哥揍!要我说,揍得轻了!” 傻柱被戳到痛处,气得脸都青了,攥紧拳头: “孙子!我的事儿轮不到你管!闭上你的臭嘴!” 许大茂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 “行啊,我闭嘴。不过傻柱,你猜怎么着?别人都不借你,我借你!你确定让我闭嘴?” 傻柱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啥?你真要借我钱?” 许大茂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钱,在傻柱眼前晃了晃: “一块钱,借你!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有个小小的条件。” 傻柱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儿,警惕地问: “啥条件?你说!” 许大茂把那一块钱拍在傻柱手里: “简单!我听说你家要请全院儿吃饭?到时候,必须得有我许大茂一个座儿!你要是答应,这钱就是你的了!” “不答应?嘿嘿……” 他作势要收回钱。 许大茂心里门儿清,傻柱这人浑是浑,但还是讲信用的,跟贾家那一窝不一样,借钱肯定还。 主要他是想去傻柱家吃饭,他其实挺崇拜何卫国的,就想找机会给何卫国亲近亲近。 所以顿何家老大的接风宴,他必须要参加。 但是按照自己跟傻柱的关系,这傻子很有可能不叫自己。 到时候院儿里的年轻人都去了,那他许大茂没去,不就被排除在外了吗? 这是肯定不行的,原本他还在想怎么才能去吃这顿饭呢,这在厂门口就遇到了傻柱。 傻柱本以为许大茂会提什么刁难人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去吃顿饭! 大哥本来就说了要请院里的年轻人,许大茂也算。 他立刻点头:“行!没问题!到时候肯定叫你!” 许大茂满意地笑了:“痛快!这可是你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儿,咱爷们儿说话算话!” 说完,哼着小曲儿,也晃悠着进了厂。 第56章 傻柱偷吃 整整一天,何卫国和傻柱兄弟俩都在灶台前忙活。 傻柱不愧是轧钢厂大厨,动作麻利,有条不紊。 该炖的炖,该炒的炒,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何卫国主要负责打下手,洗菜、递调料。 傻柱因为早上偷偷用许大茂那借的一块钱买了俩烧饼垫了肚子,虽然身上被何卫国抽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干活儿倒还算利索。 何卫国冷眼旁观,看傻柱一上午没喊饿也没流口水,心里就明白这家伙肯定偷吃过了。 不然能撑到现在? 不过这事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过多追究。 ……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三四点。 中午何卫国随便弄了点吃的对付过去,不过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口没给傻柱留。 傻柱早上吃的俩烧饼早就消耗光了,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开始他还忍着,可随着饭菜香气越来越浓,他那厨子职业病就犯了—— 做菜时总忍不住想偷吃。 趁着何卫国转身拿东西的工夫,傻柱飞快地捏起一块刚出锅的炒土豆片塞进嘴里。 嗯! 咸淡正好! 真香! 何卫国眼角余光瞥见了,但没吭声。 算了,饿急了尝一口就尝一口吧,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教育归教育,饿出毛病也麻烦。 可傻柱尝了一口就收不住了! 那土豆片的香味勾得他馋虫大动。 看何卫国似乎没注意,他又飞快地夹了一筷子炖白菜里的粉条吸溜进嘴。 真滑溜!好吃! 何卫国眉头微皱,还来? 没过一会儿,傻柱又趁何卫国低头看火的空档,迅速从红烧杂鱼烩里捞了块小土豆! 那油汪汪、吸饱了鱼汤的土豆,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他越吃越馋,偷嘴的频率越来越高,动作也越发大胆。 何卫国忍无可忍了! 这他妈哪是尝尝? 这特么是当自助餐在吃啊。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傻柱: “柱子!你再敢偷吃一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你皮带?” “真当老子瞎了?” 傻柱正嚼着刚偷吃的土豆块,被逮个正着,吓得一哆嗦,差点噎住。 他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梗着脖子狡辩: “大……大哥!我……我没偷吃!我就尝尝咸淡!怕咸了淡了糟蹋东西!” 他脸皮发烫,嘴硬得自己都不信。 何卫国被他气笑了:“尝咸淡?放你娘的屁!” “你一个掌勺大厨,掂量盐罐子比掂量自个儿裤腰带还熟!还用得着偷嘴尝?” “少跟我来这套!再让我看见你爪子往锅里伸一下,老子立马让你重温昨儿的滋味儿!” “听见没有?” 傻柱看着大哥真要动怒的样子,彻底蔫了,小声嘟囔: “知道了……不尝了!” 何卫国冷哼一声: “不是不尝了,是再偷吃一口,老子就给你吊回贾家门口去!让你当着全院的面吃!” 这威胁比皮带抽还管用,傻柱顿时老实了,再也不敢往锅里伸手。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多。 傻柱已经把所有的硬菜——那两大锅香气扑鼻杂鱼炖,还有几大盘精心炒制的时令青菜,以及蒸好的几大笼屉二合面窝头,全都准备停当。 整整齐齐地摆在临时搭起的案板上。 这时,雨水也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这年代初中生没有晚自习。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下班、放学的人们陆续回来。何卫国招呼弟妹: “柱子,雨水,你们去叫人吧。” “记住哥的话:三个大爷家不叫!贾家不叫!” “但像光福、光天、解成、解放他们这些年轻辈儿的,还有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邻居,尤其是年轻点的,都给我叫上!” “柱子,你顺路去关系好的人家借几张桌子板凳,咱家这点家当可不够摆七八桌!” 雨水和傻柱点头应下: “放心吧大哥!” 雨水主动说:“二哥,你去后院儿,我去前院儿和中院儿叫人!” 两兄妹立刻分头行动。 何卫国没动,他在等周振邦。 说好了请老周吃饭,可不能让人家来了找不着人。 果然,没等十分钟,周振邦那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何卫国迎上去:“老哥!不是说好了带嫂子和侄女一起来热闹热闹吗?怎么一个人来了?” 周振邦爽朗一笑,摆摆手: “嗐!别提了!她们娘俩今天回孩子她姥爷家了,好像有啥事儿。” “没事儿!咱哥俩聚也一样!改天,改天我请你上我家,或者咱再约周末,反正离得近!” 何卫国点点头,不再多问: “行!那下次!” 他想起昨天周振邦的话,指了指厨房方向,带着点解释的意味: “老哥,昨天您不是说我带鱼回来该请请院里邻居嘛。我寻思着正好柱子请假在家,一天全给做了,干脆就今晚请大家一起吃个便饭,也省得剩菜。” “您……别介意人多啊,可能有点闹腾。” 周振邦“嘿”了一声,手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佯怒道: “卫国!你小子现在跟老哥也来这套虚的?” “人多好啊!热闹!吃席不就图个热闹劲儿?” “咱哥俩打了那么多年仗,不都是吃大锅饭过来的吗?” “走走走,让我先看看你小子弟弟的手艺!” 他兴致很高,一点不介意。 何卫国笑着把周振邦往厨房引: “老哥您这边请!我这弟弟啊,其它的都一般,但唯独做菜,那算是一把好手,尤其是谭家菜,那真是一绝!” 周振邦点点头,开口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期待了!” 厨房里,虽然主菜只有那盆分量十足的红烧杂鱼烩,但其他几个素菜在傻柱的手艺下,也显得油亮喷香,窝窝头更是金黄诱人。 整个厨房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酱香、油香和粮食香的诱人气息。 周振邦一进厨房,鼻子就使劲吸了两下,眼睛一亮,嗓门洪亮地赞道: “嚯!好家伙!这味儿正啊!还没进门就闻着香了!” “卫国,你这弟弟,有两下子!这素菜炒得都这么勾人馋虫!” “行!看来老哥我这肚子空着来,值了!” 他看着那盆鱼烩和窝窝头,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显然是真饿了。 第57章 我爹说他跟你是一种人 院里很快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作为东道主,何卫国自然要出去招呼。 他对周振邦说:“老哥,咱出去吧,人都来了。” 周振邦点头,开口道:“行,正好也见见你的邻居们。” 何卫国刚走出屋门,就见一个带着小男孩的陌生男子站在院中,正有些局促地张望。 何卫国正想着怎么称呼,那人倒是先开了口,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的笑容: “何……何老大!感谢您今天请我们大伙儿吃饭!” “我……我是后面才搬进中院的,叫陈文建,我现在在轧钢厂上班。” 他拉过身边五六岁大的男孩: “这是我儿子,叫陈援朝。” 说完,他轻轻推了推儿子:“援朝,快问何叔叔好!” 那小男孩陈援朝明显有些害怕何卫国,小身子下意识往父亲身后缩了缩,眼神躲闪。 何卫国昨天痛打傻柱的场面,估计给这孩子留下了深刻印象—— 陈文建昨天还用“不听话就像何老大揍他弟弟那样揍你”吓唬过他呢。 但被父亲推着,他还是怯生生地小声说:“何……何叔叔好!!” 何卫国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上前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顺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哎!你就是援朝啊?真乖!来,叔叔给你糖吃!” 陈援朝看到那稀罕的奶糖,眼睛瞬间亮了,怯意被惊喜冲淡,飞快地接过糖,还不忘小声说: “谢谢叔叔!” “不用谢!”何卫国笑着应道。 陈文建见状松了口气: “何老大,那……那我把孩子先放您这儿一会儿?我回去搬张桌子过来,顺便把家里做的俩菜也端来!” “这小子皮,放您跟前儿,他指定老实!” 他这话倒不假,何卫国这两天的凶名,在院里小孩儿心目中已经是止啼级别的存在了。 果然,陈文建一走,陈援朝就攥着糖,老老实实站在何卫国腿边,小口舔着糖纸,大气都不敢喘,乖得不得了。 周振邦在一旁看得直乐,低声打趣道: “嘿!你小子!行啊!这才回来两天,凶名就传遍全院儿了?连小娃娃都镇得住?” 何卫国无奈地笑了笑: “老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周振邦太了解何卫国这小子了,部队里干的那些糗事儿不少。 按道理来讲,这小子当这么多年的兵早就够提干了。 然而,事实上这小子惹祸和立功的本事一样大,要不是他好多次求爷爷告奶奶的保这小子,整不好早就军法处置了。 想起这些他就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公鸭嗓的激动声音响起: “何大哥!何大哥!嘿嘿!今儿说啥也得跟您好好整两盅!” 何卫国抬头一看,哟,这不是许大茂吗? 他对许大茂这人谈不上多讨厌。 这家伙坏是坏在明处,总比伪君子强,而且活得挺通透。 许大茂是37年生人,比傻柱还小两岁,现在也就二十一,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何卫国也笑着招呼:“大茂来了?先坐会儿,等人齐了就开饭!” 看何卫国这么招呼他,许大茂激动得脸都红了。 小时候他追在何卫国屁股后头跑,人家都不带正眼瞧他的。 何卫国那些传奇经历,他从小就崇拜,现在偶像王者归来,风采更胜当年,他能不激动吗? 他赶紧提起手里的东西:左手是两瓶贴着红标的汾酒,右手拎着个鼓囊囊的布袋。 “何大哥!您瞧!正儿八经的汾酒!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儿必须陪您喝痛快了!” 他把布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 “还有这个,花生!我自己不开火,就不带菜了,这花生正好下酒!” 何卫国点点头。 许大茂对院里那些禽兽是真抠,但对自己认可的人,出手不小气。 这两瓶汾酒和两三斤带壳花生,在这年头算得上厚礼了。 许大茂放下东西,一拍脑门: “哎哟!瞧我这记性!柱子让我搬的桌子忘后头了!” “何大哥,东西先放这儿,我这就扛去!” 说完,一溜烟又跑回了后院。 何卫国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心里有点纳闷: 按傻柱那臭脾气和两人死对头的关系,怎么会主动去叫许大茂? 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反正他请年轻人吃饭这事儿,许大茂也在名单里。 这时,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也过来了。 刘光天扛着一张桌子,刘光福手里端着两盘菜。 “何大哥!桌子放哪儿?” 刘光天放下桌子,刘光福赶紧把菜放上去: “何大哥,我们也带俩菜!家里就我哥俩能来!” 这可让何卫国有点意外了。 他特意没请三位大爷,只叫了小辈。 按道理来讲,那三个老王八应该气的不行才对,没想到刘海忠家居然还出了菜? 他忍不住对两兄弟开口问道: “光天、光福,你们来……你爹没意见?柱子可没请他。” 刘光天挠挠头,表情有点古怪: “我爹啊!他……他一个人在屋里叨咕呢!” “一边说您是个混不吝,从小就浑,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边又说您打柱子打得对!就该这么收拾!说柱子欠管教!” “还说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学着刘海忠的语气,自己也觉得好笑: “反正怪得很!不过他说我们小辈该来就来,菜也是他让带的,说不能白吃席面儿。” 刘光福在一旁补充: “就是!我爹还嘀咕,说您这管教兄弟的路子,跟他想一块儿去了!说您这一点有他几分风范!” 何卫国一听就明白了。 合着官迷刘海忠,这是把他当成同道中人了! 虽然刘海忠也不是啥好鸟,但平心而论,在四合院这仨老禽兽里,他除了官迷心窍、有点糊涂,比起易中海的伪善算计和闫富贵那抠门占小便宜的性子,算是好好太多了。 如果非得在这三个人当中挑一个,那肯定是选刘海忠。 屎里淘金,矮子里面拔高个就是这个理儿吧! 第58章 阎解放兄弟的别扭 院里很快聚集了三四十号人。 但他扫了一圈发现,来的基本都是各家能主事儿的当家人和半大小子,带着孩子来的也有几个,但像各家的媳妇儿、老人却不多见。 他走到陈文建身边,问道: “文建兄弟,你媳妇儿和老人呢?咋就你和援朝来了?” 陈文建连忙摆手: “何老大,真不用操心!她们在家都吃过了!我们爷俩来凑个热闹就成!” “这哪行?”何卫国坚持: “吃过了来吃点儿菜也行啊!叫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何大哥,真不用!以后日子长着呢,都认识!今天她们真吃过了!” 陈文建语气很肯定,态度坚决。 何卫国见劝不动,目光在院里又扫视了一圈,发现情况大同小异。 他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这年头,粮食精贵的很,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杆秤,有人请客吃顿好的,那是情分。 一家子拖儿带女全来吃? 那叫不识趣,脸皮太厚! 各家都心照不宣地只来一两个代表,或者带个孩子沾沾荤腥,这才是常态。 这份藏在细节里的体谅和分寸,让何卫国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这或许就是这艰难年代里邻里间朴素的默契。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老人。 何卫国注意到靠墙边的一桌,坐着几位头发花白的大爷和婶子,都是院里的老住户,看着他长大的。 柱子他们能叫,就说明这几个长辈对那两个小的还不错,人家敢来,就证明心里是坦荡的。 对于这些老人而言,何家老大“死而复生”地回来,他们这些老街坊是真心替他高兴,是真带着庆贺意味的席面的。 “大哥,人来得差不多了,菜也都热乎着,咱上菜吧?”傻柱凑过来问道,脸上带着点小兴奋。 何卫国点头: “行!走,抬菜去!” 一旁的许大茂立刻跳起来:“何大哥!我也搭把手!” 雨水也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很快,几大盘香气四溢的硬菜被抬了出来。 两大盆浓香扑鼻的杂鱼炖,里面浸满了吸饱汤汁的土豆萝卜; 几大盘碧绿油亮的清炒时蔬;还有堆得冒尖儿的二合面窝头。 这浓郁的香味瞬间席卷了整个中院,引得众人纷纷吸气,口水直流。 “嚯!柱子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一位大爷忍不住赞叹。 “可不嘛!这味儿,绝了!比他爹当年都不差!” 另一位大爷附和。 “何老大,您弟弟这手艺,是这个!” 陈文建也竖起大拇指。 连小援朝都扯着他爹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鱼锅: “爸……香!想吃……” 类似于这样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站在一旁的傻柱听着这些夸奖,腰板挺得笔直,嘴角咧到了耳根,昨天的狼狈仿佛一扫而空,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心里美得冒泡: 值了! 昨天挨的那顿打!今儿这顿饭面子挣回来了! 我何雨住,虽然昨天丢了脸,但打今儿开始,还是个顶个的四九城爷们儿!!! 何卫国瞥见他那副傻样儿,心里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灶台前确实有两把刷子。 何卫国正招呼着,目光扫过人群,却发现少了闫家那几个小子,他开口问道: “雨水,你不是去前院儿叫解放他们了吗?咋没看到人呢?是不是漏了?” 雨水连忙回答:“大哥,我叫了!第一个就叫的解放和解旷!” “嗯?” 何卫国有些奇怪。 昨天跟阎家俩小子说得好好的,怎么人齐了还没影儿? 就在这时,许大茂眼尖,指着通往前院的月亮门嚷道: “嗨!何大哥!您看月亮门那儿!鬼鬼祟祟猫着仨呢!不就是闫家那三小子吗?” 何卫国顺着方向看去,果然,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三兄弟正缩在月亮门后面。 探头探脑,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何卫国大步走过去,声音带着点故意的不满: “嘿!你们仨小子!躲这儿演地道战呢?” “说好了来吃饭,怎么着?还得我八抬大轿请你们上桌啊?” 三兄弟被点破,更加窘迫。 阎解成脸涨得通红,嗫嚅着: “何……何大哥,我……我们早来了,看……看大家都带了东西,就我们仨空着手,实在……实在臊得慌!!” 阎解放也低着头,声音更小: “我……我爹说,他又不来吃,凭……凭什么让我们带菜,我们没办法,所以我们啥也没拿。” 阎解旷缩在哥哥身后,只敢偷偷瞄何卫国。 何卫国看着三个半大小子窘迫又老实的样子,心里了然,放缓了语气: “就为这个?瞧你们这点出息!” 他伸手揉了揉阎解放的脑袋: “何大哥请你们吃饭,是看你们仨小子顺眼,是让你们来热闹的!” “谁规定非得带东西了?我请客吃饭,还能差你们那口菜?” 他目光扫过三兄弟: “你家老爹那点算计,我还不清楚?” “甭理他!进来!” 阎解成还是有点犹豫: “何大哥,这……这不合规矩吧?院里吃饭……” 何卫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在我这儿,我说了算!规矩就是让你们吃饱吃好!赶紧的,麻溜进来找地儿坐好!” “再磨叽,菜都让那帮饿狼抢光了!” 何卫国这番话,带着他特有的霸道和不容置疑的关心,像一股暖流冲散了仨小子的窘迫和扭捏。 他们互相看了看,终于鼓起勇气,跟着何卫国走进了热闹的院子。 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内心对这位看似凶悍实则护短的何大哥,涌起了强烈的感激和亲近感。 尤其是阎解放,感觉何大哥刚才揉他头那一下,比他亲爹还让他觉得踏实。 看着被众人围着夸赞厨艺好、一脸得意的傻柱,他们心里都生出一丝羡慕: 傻柱虽然天天挨打,但是何大哥是真的为他好啊! 要是他们能有这么一个好大哥,挨两顿打又能算什么? 更何况,他们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位大哥,那保证听话,肯定不会挨打的。 第59章 该抽的抽!该收拾的收拾 眼看院里桌椅板凳都摆开了,人也基本到齐。 何卫国作为东道主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院里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 “各位邻居!”何卫国声音洪亮: “开饭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贵客!” 他侧身指向身旁的周振邦: “这位是我老哥,周振邦!当年在部队,是我的老营长!” 周振邦也笑着站起身,朝四周拱了拱手,中气十足: “各位邻居,大家好!我叫周振邦,叫我老周就行!” “今儿来你们院儿里叨扰,蹭顿热乎饭,认识认识大伙儿,非常高兴!希望大家今晚吃好喝好!”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坐了回去。 介绍完周振邦之后,何卫国端起酒杯,环视一圈: “各位邻居!我何卫国,离家当兵十年,今儿个总算回来了!” “这些年,家里就剩下我这不懂事的弟弟和年纪小的妹妹……” 他目光扫过傻柱和雨水: “这些年承蒙各位邻居街坊,或多或少,明里暗里的照应!” “这第一杯酒,我敬大伙儿!谢谢了!”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的男人们,无论老少,只要端了酒杯的,也都纷纷起身,跟着干了。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这会儿,旁边桌的一位婶子,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开口道: “卫国啊,你这谢的话……说得婶子我脸上臊得慌!” “你家柱子拉扯雨水不容易,我们……我们想帮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家里孩子多,口粮都紧巴巴的……” 另一位大爷也叹道:“是啊卫国,这年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帮衬有限,实在惭愧……” 何卫国摆摆手,语气诚恳: “各位长辈!我何卫国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 “这年月,能顾好自家几张嘴,就是本事!” “我要谢的,不是大伙儿帮了我家多少!” 他声音沉了下来,目光变得锐利: “我要谢的是,在座各位,起码没趁火打劫!” “没算计我那两个没爹娘在身边护着的弟弟妹妹!” “没像某些人一样,变着法儿地想从他们身上刮油水、占便宜!” “就冲这份邻里间该有的底线和本分,这杯酒,我何卫国敬得心甘情愿!” 这话,直白得像把刀子,瞬间划开了院里的温情面纱。 所有人都明白何卫国指的是谁—— 除了贾家和那几位管事儿大爷还有谁? 易中海明里暗里的算计,贾家没完没了的吸血。 刘海忠、阎埠贵这两位大爷,很多时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跟着和稀泥,让傻柱和雨水吃了不少暗亏。 这些事儿,大家伙心里都清清楚楚,只是以前没人敢这么直白地点破。 今天三位大爷都没出现在席面上,原因不言自明。 席间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平时被易中海道德绑架着给贾家捐款捐物的,此刻都感同身受,频频点头。 何卫国说出了他们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然而,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成、阎解放这几个小子,却一个个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老爹干的那些事,让他们觉得坐在这里都臊得慌。 何卫国目光如电,立刻锁定了他们几个: “光天!光福!解成!解放!把头都给老子抬起来!” 几个小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抬起头,但眼神还有些闪躲。 何卫国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们爹做的事,是他们那一辈的事儿!跟你们几个半大小子没关系!” “懂吗?” “你们还年轻,路还长!”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领袖般的号召力,目光扫过院里所有的年轻人: “今天,我这个院里的老大哥,就把话撂这儿!我希望你们,在座的年轻一辈!别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 “该念书的,给我好好念书!” “该工作的,给我踏踏实实干活!” “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把咱们这95号大院,给我整成一个真正清清白白、亮亮堂堂的文明大院!” “而不是关起门来藏污纳垢,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尽是些鸡飞狗跳、蝇营狗苟的破事儿!” “那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勾当,我何卫国瞧不起!恶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人心头一跳: “以前我不在,院里那些乌烟瘴气,我管不着!” “现在,我何卫国回来了!从今往后——” 他目光如炬,扫过全场,一字一顿: “这院里,必须得给我干干净净!” “谁要是再敢搞那些没用的形式主义、面子工程,或者背后算计、挑拨离间、吸人血汗的勾当——” 他冷冷一笑,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什么狗屁大爷!” “我何卫国,绝不给半点面子!该抽的抽!该收拾的收拾!说到做到!”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现场!没有一个人再低头或心虚。 因为他们清楚,何卫国口中的“鸡飞狗跳”,指的不是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而是院里那些披着互助、团结外衣的算计和吸血! 这正是他们这些普通住户深恶痛绝却又无力改变的! “说得好!卫国!”一位中年汉子激动地拍案而起:“这话硬气!咱院里早该这样了!” “对!何大哥说得在理!”陈文建也高声附和:“清清静静过日子,比啥都强!” 刘光天激动得脸都红了,梗着脖子喊: “何大哥!我刘光天听你的!以后院里小辈都跟您走!谁再敢瞎搞,我第一个不答应!” 阎解成也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颤,但异常坚定: “何……何大哥!您放心!我们……我们指定好好干!不学那些歪门邪道!” 阎解放跟着喊:“对!好好干!争口气!” 刘家兄弟和阎家兄弟此刻内心更是翻江倒海。 刘光天、刘光福在家动辄得咎,挨打是家常便饭,父亲偏心大哥刘光奇,他们活得憋屈又压抑。 阎解成、阎解放两兄弟更是常年吃不饱,父亲阎埠贵的算计让他们在外都抬不起头。 看看人家何家老大,虽然只是个大哥,这才回来几天? 家里家外收拾得利利索索,恩威并施,既管住了傻柱,又护住了雨水,今天这场面更是办得敞亮大气! 这才是他们心中真正有本事、有担当的家长样子! 第60章 替弟弟妹妹铺路 除了那几个半大小子热血沸腾,许大茂此刻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何卫国! 他觉得何卫国太帅了! 太有种了! 几句话就把院里那些弯弯绕绕、陈年积弊捅了个通透,还说得人心服口服! 最让他佩服的是何卫国那心胸! 换了他许大茂,对几个大爷有意见,肯定连带着看他们家小子也不顺眼。 可何大哥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老一辈做的腌臜事,跟这些半大小子有啥关系? 人家何大哥这才是真爷们儿,恩怨分明! 平心而论,院里这几个小子,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成、阎解放,平时虽然各有各的毛病,但还真算不上特别讨厌。 唯一让全院老少都膈应的,就隔壁贾家那个棒梗! 那小子,纯粹是被贾家那窝人惯坏了,手脚还不干净,真正是人嫌狗不待见! 许大茂激动地端起酒杯: “何大哥!您这话说得太对了!句句戳心窝子!” “没说的!今儿我必须陪您多整几杯!您这酒量,兄弟我舍命也得陪!” 何卫国看着他,乐了: “行啊,大茂!我看你小子今儿是豁出去了?别待会儿钻桌子底下就行!” 坐在一旁的周振邦,脸上那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许大茂这小子,死乞白赖非要跟他们坐一桌,嚷嚷着要喝酒。 就他那点小酒量,碰上何卫国和自己这种在部队里用搪瓷缸子灌白酒的主儿,不是找虐吗? 周振邦已经能预见这小子待会儿的惨状了。 何卫国收敛笑容,再次端起酒杯: “各位!我再提一杯!”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低着头不知想啥的傻柱身上: “这杯,替我弟柱子,给大伙儿赔个不是!” “这小子,混!轴!” “脑子还经常缺根弦儿,这些年,在院里估计没少得罪人!大家多担待!” 他顿了一下,语气诚恳: “但我这当大哥的,摸着良心说一句,柱子他心眼儿不坏!” “就是……就是有时候分不清里外,容易被人当枪使!” “以后他要是再犯浑,得罪了谁,大家直接告诉我!我回去收拾他!保证不护短!” 他话音一转,看向身边的雨水,声音柔和了些: “还有我这妹妹,雨水。” “丫头命苦,从小就没了娘,爹也跑了,大哥也不在跟前儿,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性子也怯。” “以后在院里,还请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婶子,多帮忙照看着点!” “我何卫国,在这儿先谢过大伙儿了!”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这会儿,最先回应他的还是那桌长辈。 一位大爷感慨道: “卫国,你放心!雨水这丫头,我们都看着呢!指定不能让她受委屈!柱子这孩子……唉!” 他摇摇头:“是混了点,可就像你说的,根儿不坏!” “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好歹是把雨水拉扯大了!” “就冲这份当哥的心,有些事儿,咱街坊心里都有数,不会真跟他计较!” 旁边一位快人快语的婶子接话道: “可不是嘛!柱子那小子,就是脾气犟,耳根子软!要不是……” 她朝易中海家方向努了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要不是被有些人架着、忽悠着,他也能是个顶好的小伙子!” “现在你回来了,能把他领上正道儿,我们都替他高兴!” 这番话引起了全院的共鸣,不少人纷纷点头。 大家心里都清楚,傻柱的“混”,很大程度上是被易中海和贾家联手“培养”出来的糊涂蛋。 现在能有个明白人把他扳回来,对傻柱、对雨水、对整个院儿都是好事。 傻柱听着这些评价,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些,心里那股憋屈劲儿散了不少。 不过,一丝自我怀疑也悄然爬上心头。 为什么大哥说的,还有大家伙儿说的,好像都挺有道理? 难道一大爷以前跟自己说的那些互帮互助、邻里情谊……都是假的? 帮贾家……也是错的? 可明明一大爷说那也是对的啊……傻柱脑子有点乱。 好巧不巧的,这会儿他脑子里还浮现出了秦淮茹得身影。 他赶紧摇头把这想法甩出去。 不行!绝对不能想! 大哥那眼睛毒着呢! 要让他知道我现在还想秦淮茹,皮带肯定又抽过来了! 傻柱在心里疯狂警告自己: 何雨柱! 你给老子争点气!别再犯贱! 再犯贱,大哥真能把你吊到厂门口去! …… 这时,刘光天“噌”地站起来,拍着胸脯大声道: “何大哥!您放心!雨水以后在学校,我刘光天罩着!谁敢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看我不削他!” 刘光福也紧跟着站起:“对!还有我!谁要敢欺负雨水姐,我刘光福第一个冲上去!” 阎解放不甘示弱,把手举得老高: “雨水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上学我给你背书包!谁要敢说你一句坏话,我阎解放揍得他满地找牙!” 雨水听着这群半大小子信誓旦旦的宣言,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耳朵根都热乎乎的。 她从小习惯了被忽视、受委屈,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被一群人争着保护的待遇? 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底深处,又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和安心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哥回来了! 她偷偷望向何卫国,眼眶一热,泪水在里面直打转,饱含着感激、依赖和前所未有的踏实。 何卫国自然注意到了妹妹的情绪波动。 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雨水的头发: “傻丫头,哭啥?这是好事儿!有人护着你还不好?” 他转而看向那几个拍胸脯保证的小子,故意板起脸,眼中却带着笑意: “光天、光福、解放!你们几个小子今天说的话,何大哥我可都记心里了!” “以后雨水要是在外面受了半点委屈,我可就找你们几个算账了!” 刘光天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何大哥!您放一百个心!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儿!” 刘光福和阎解放也连连点头: “对!说到做到!” 何卫国满意地点点头,心中畅快。 今天这顿饭,请得值!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弟弟妹妹在院里铺好路,给雨水找几个踏实的朋友。 傻柱那么大个人,只要他自己不犯贱,凭他那身力气和厨艺,一般人欺负不了他。 关键就是这犯贱的毛病! 只要把他这“自我牺牲”的糊涂劲儿扳过来,凭傻柱那混不吝的脾气,在院里也能立得住! 毕竟在他何卫国回来之前,这院里单挑,谁能干得过傻柱? 第61章 何卫国居然食品厂司机? 何卫国提了两杯酒,招呼大家开动。 饭菜香气四溢,傻柱的手艺赢得了满堂彩,赞叹声此起彼伏。 周振邦夹了一筷子杂鱼锅里的土豆,又尝了块吸饱汤汁的鱼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卫国!你弟弟这手艺,绝了!真不比那些国营大饭店的大师傅差!尤其是这鱼,火候味道都拿捏得死死的!” 何卫国得意地笑了笑:“老哥,现在信了吧?之前还说我吹牛!” “信!彻底信了!”周振邦连连点头,又夹了一筷子粉条: “这粉条吸足了鱼汤的鲜,比肉还香!” “柱子,你这炖菜的功夫,是这个!”他也竖起了大拇指。 周振邦说着,目光扫过,发现所有人都在埋头干饭,唯独傻柱像个受气包似的,蔫头耷脑地站在何卫国身后。 眼巴巴瞅着满桌饭菜,喉结上下滚动,却不敢上桌。 “哎,卫国?”周振邦用胳膊肘碰了碰何卫国: “你弟啥情况?立这儿当门神呢?忙活一天了,功臣不吃饭?” “这满院飘香,他能扛得住?” 傻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充满希冀地看着周振邦——救星啊! 周大哥开口,大哥总得给点面子吧? 何卫国头都没回,直接道: “老哥,甭管他!我罚他两天不许吃饭!这小子干的那些糟心事儿,我都懒得提,给他留点脸面。你瞅瞅我妹雨水瘦的,就知道我为啥这么收拾他了!” 周振邦何等精明,一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肯定是这小子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填了无底洞,亏待了亲妹妹! 他立刻正色道: “嗯!卫国,这事儿你做得对!部队里讲究赏罚分明,错了就得认罚!” “饿两天?我看挺好!让他长长记性,知道心疼家里人!” 说完他还转身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柱子啊,听你哥的,好好反省!这顿饿,值!想想你妹妹以前饿肚子的滋味!” 傻柱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整个人都石化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周大哥你不是该替我求情吗? 怎么还跟着大哥一起批判上了?! 他感觉脑子嗡嗡的,完全理解不了这个走向。他忍不住小声嘟囔: “周大哥……您……您怎么也……” 何卫国耳朵多尖,一个眼刀扫过来:“嗯?柱子,你有意见?” 傻柱吓得一哆嗦,赶紧摇头:“没……没有!大哥!” “我……我深刻反省!一点都不饿!” “噗嗤——”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许大茂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 他赶紧捂住嘴,但肩膀一耸一耸的,乐得不行。 看着傻柱那副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的懵逼样,许大茂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让你傻柱以前仗着力气大欺负我? 现在好了吧?恶人自有恶人磨! 何大哥就是你的克星! 他压低声音对旁边人说:“瞧见没?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傻柱看到许大茂那幸灾乐祸的贱样,气得牙根痒痒,拳头都攥紧了。 但想到今天早上是许大茂借了他一块钱救命粮,想了想他还是忍了。 感恩是一部分,主要怕这孙子嘴快把自己偷吃的事儿捅给大哥,那就真完了! 他只能强压怒火,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把头扭到一边,活像个受尽委屈又不敢吭声的小媳妇。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位姓吴的大爷放下筷子,关切地问: “卫国啊,你这回来,工作的事儿咋安排的?这年头没工作可不行啊,,没工资,娶媳妇都难!” “你小子也二十五了,是得赶紧把工作落实了!” 旁边一位大婶也接话: “就是啊卫国!柱子虽然浑,好歹有个铁饭碗,还是八大员里的厨子!” “你这当大哥的,可得抓点紧!” 另一位大叔也帮腔:“是啊,卫国,街道办那边有信儿没?要不要我们帮着打听打听?” 他有工作这事儿,除了自家弟妹,以及阎老抠父子知道以外,其他人都还以为他没工作呢! 何卫国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刚才还蔫头耷脑的傻柱瞬间像打了鸡血,腰板挺得笔直,抢着大声道: “吴大爷!吴大婶儿!王叔!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我哥能没工作?他工作好着呢!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啥?”吴大爷一愣,“有工作?我们咋都没听说啊?啥好工作?” 正埋头扒饭的陈文建也抬起头,好奇地问: 柱子,你哥分配在哪儿了?不会是咱轧钢厂吧?” 傻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下巴扬得更高: “轧钢厂?小了!格局小了!我哥现在可是食品厂的汽车司机!” “正儿八经开大车的!一个月工资这个数!”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7,“七十多快呢!” “定量比我多多了!细粮票都比我多!” “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哥是谁?” “打小就是咱们这片儿最拔份儿的!现在回来了,那在年轻一辈儿里,那也是这个!” 他高高竖起大拇指,恨不得杵到天上去。 虽然被大哥揍得嗷嗷叫,但在外人面前夸起大哥来,傻柱那是发自肺腑的骄傲。 “哎哟喂!司机?”吴大爷惊得差点把酒杯碰倒,声音都拔高了: “我的老天爷!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呐!” “卫国,你这工作可了不得!太好了!” 陈文建也是一脸震惊加羡慕: “食品厂的司机?何大哥,您这工作大员里排头一份儿啊!还在食品厂!” “这……这太让人眼馋了!以后想买点紧俏的糕点糖果,是不是能找您……” 他话没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同桌的许大茂本来对自己的放映员工作还挺自得,也算是牛逼的了,平时下乡也能捞到不少的好东西。 但跟何卫国一笔,此刻也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 他咂咂嘴,半是玩笑半是酸溜溜地说: “柱子这话说的……虽然欠揍,但还真没说错!何大哥,您这工作,在咱们这辈儿里,绝对是最牛逼的了!” “以后有啥跑长途的活儿,带兄弟我开开眼呗?” 院里顿时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羡慕、惊叹、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何卫国。 谁也没想到,这位凶名赫赫的何家老大,不声不响就端上了这么个厉害的金饭碗! 那可是司机啊! 还是食品厂的! 第62章 中院儿两家的反应 中院西厢房,贾家。 院子里推杯换盏、欢声笑语的喧闹,与屋内沉闷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饭菜的浓郁香气更是无孔不入,勾得一家人口水直流。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一张老脸拉得比驴还长,三角眼里冒着怨毒的光,嘴里不停地小声咒骂: “天杀的何卫国!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请全院儿吃饭,独独落下我们老贾家!亏我们还是近邻,就隔着一堵墙!” “叫那些个白眼狼,也不叫我们!真不是个东西!不得好死!” 搁在平时,她早就跳着脚在院里破口大骂了。 可现在,她只敢在这逼仄的屋里压低声音发泄。 之前自己被何卫国扇的脸还肿着呢、傻柱被吊在自家门梁上抽得鬼哭狼嚎的惨状,也历历在目。 所以即便她内心再多不爽,也只能低声嘀咕。 棒梗儿趴在窗台上,鼻子使劲抽动着,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鱼鲜,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下来,把前襟都打湿了一片。 他扭过头,带着哭腔: “妈!我饿!我要吃肉!我要吃鱼!” 秦淮茹看着儿子那副馋样,心里又酸又无奈,只能柔声哄道: “乖棒梗儿,忍忍,啊?忍忍就过去了……” 她知道,何家老大回来,就像在何家和贾家之间竖起了一道冰冷的铁闸。 还想跟一样占便宜是不太现实了! 这会出去蹭饭?更是想都别想! 她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敢踏出这门去讨要,何卫国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打回来! 对,就是打回来,一点儿不夸张。 出乎意料的是,棒梗这次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撒泼打滚、哭闹不休。 这小子平时跟贾张氏学得一身滚刀肉的本事,此刻却蔫了。 他也怕! 那个连傻柱都敢吊起来抽的凶人,雨水现在都敢打他了,自己要是出去触霉头,挨顿揍绝对跑不了! 贾东旭这个妈宝男就更不用指望了。 他缩在角落,脸色灰败,听着外面的热闹,屁都不敢放一个。 之前贾张氏还觉得像何卫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没几天就会变成穷光蛋。 到时候没有工作这家伙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可——院子里突然爆发出的惊呼和议论,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 何卫国竟然是食品厂的司机! 她再无知,也知道“司机”这俩字的分量,尤其是食品厂的司机! 那得捞多少油水? 弄多少好吃的? 贾张氏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猛地一拍大腿,对着贾东旭吼道: “东旭!听见没?” “别跟易中海学那破钳工了!又脏又累还没油水!” “你去去跟厂里的司机学开车!咱也当司机!” 贾东旭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妈: “妈!您老糊涂了?学开车?那是谁想学就能学的吗?” “那是技术活儿!要关系!要门路!要年限!我……我这钳工都升不了级,还学开车?” “您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他简直无语了,自家老娘这脑子,真是被馋虫啃空了! 贾张氏被儿子顶撞,更来气了,唾沫星子横飞: “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没门路?你去求啊!去磕头啊!” “看看人家何卫国,他都能当,你为啥不能?” 贾东旭彻底无语:“……” 秦淮茹冷眼旁观着这对母子的闹剧,心里一片冰凉。 她对贾东旭的失望早已堆积如山。 这个妈宝男,立不起来,也护不住妻儿,只会听他那个愚昧贪婪的妈摆布。 学开车?简直是痴人说梦! 贾张氏的脑子里,除了占便宜和撒泼,还能装得下什么? 但她内心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贾张氏。 傻柱那个大哥……是真厉害啊! 回来短短几天,家里家外收拾得服服帖帖,连工作都是顶顶好的金饭碗! 食品厂的司机! 秦淮茹不禁回想起自己还没嫁进城时,少女怀春的梦里,未来的丈夫就该是何卫国这样的: 高大、精神、有本事、有担当……可偏偏,她嫁进了贾家这个火坑。 “哎!” 秦淮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人到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 易中海家。 屋内的气氛同样压抑,与院里的喧嚣形成刺对比。 易中海背着手,在屋里烦躁地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缺这顿饭吗? 笑话! 他堂堂轧钢厂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钱工资,老两口没儿女负担,积蓄丰厚,会在乎一顿饭? 他在乎的是脸面! 是权威! 全院的年轻人人都在院子里推杯换盏,唯独没叫他这个堂堂的一大爷! 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这让他以后在院里还如何自处? 还怎么主持工作? 还怎么摆一大爷的架子? 何卫国这是公开打他的脸,踩他的威信! 一大妈看着老伴儿焦躁的样子,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劝道: “老易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不就是一顿饭嘛,咱家也不缺这一口……” “孩子不叫,兴许……兴许是忙忘了!” “你懂个屁!”易中海猛地停下脚步,厉声打断她,眼睛里布满血丝: “忘了?大部分都请了,就单单‘忘了’我这个一大爷?” “这是忙忘了吗?这是明摆着给我下马威!打我的脸!” “他这是要告诉全院儿的人,我这个一大爷在他何卫国眼里,屁都不是!” “以后谁还把我当回事?我还怎么管这个院子?!” 一大妈被吼,不敢再言语。 易中海做的那些事,她心里清楚得很。 易中海对傻柱兄妹明里暗里的算计和利用,她并非毫无愧疚。 可她一个不能生育、没有收入、依附丈夫的老妇人,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话语权。 她只能选择沉默,选择站在易中海这边。 但何卫国的归来,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那孩子从小就精明,眼神毒得很,性子又刚烈。 一大妈心里七上八下,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带着恳求: “老易……卫国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眼里不揉沙子。” “他现在回来了,柱子又……我觉得,他怕是……怕是已经看明白了些!” “要不……要不你……你拉下脸,去何家低个头,认个错?” “把这事儿揭过去?不然这心里……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都睡不安稳啊……” 易中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勃然大怒,指着老伴儿的鼻子: “放屁!让我去给他道歉?低头?” “你脑子被门挤了?我是院里的一大爷!堂堂八级工!” “我易中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给人低过头?” “他何卫国算什么东西?一个毛头小子,也配让我去道歉?” “做梦!”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显然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一大妈看着老伴儿暴怒扭曲的脸,深深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结果,她早该料到的。易中海把面子和权威看得比什么都重,让他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认错,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只能默默转过身,望着窗外何家院子里摇曳的灯火和模糊的人影,心中那点不安和愧疚,被更深的忧虑所淹没。 第63章 许大茂和傻柱对比 院里的宴席渐渐到了尾声。 帮忙的婶子们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桌椅,阎解放那几个半大小子也跟在雨水后面帮忙搬凳子、扫地。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何卫国他们这一桌还在鏖战——其实菜早凉了,主要是喝酒聊天。 除了何卫国、周振邦、许大茂以外,阎解成和陈文建也陪着没走。 一位婶子收拾利索,过来跟何卫国道别: “卫国啊,都收拾好了,婶子就先回了。今儿真是谢谢你们家招待了!” 何卫国笑着起身:“婶子您太客气了!慢走啊!” “哎!那你们慢慢喝。”说完那婶子就走了。 这时,许大茂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脸上带着酒意,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站起身,端着酒杯,语气异常认真: “何大哥!这杯,我必须单独敬您!” “不瞒您说,打小您就是我心里的这个!”他用力竖起大拇指: “那会儿您带着胡同里的小孩儿茬架,我就觉得您特牛!” “这么些年以外你消失了,哪曾想您是去当兵打仗,成了英雄,我这心里就更佩服了!” “真的!您就是我许大茂从小到大唯一的偶像!” “这杯,我干了!敬英雄!”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亮了下杯底。 何卫国也被他这份赤诚感染,笑着端起杯: “行!大茂,这杯何大哥陪你!”也跟着干了。 许大茂动作不停,又给自己倒满,转向周振邦,态度恭敬: “周大哥!虽然今儿是头回见您,但您是我何大哥的老营长,那就是我许大茂的大哥!” “何大哥都佩服的人,我许大茂没二话,绝对敬重!” “您在哪高就我不清楚,但以后但凡能用得上我许大茂的地方,您只管开口!” “我别的本事没有,这腿儿勤、嘴甜是长处!尤其我干放映员,下乡多,您要是稀罕乡下的什么山货野味、土特产,我许大茂指定想办法给您淘换来!” “周大哥,我敬您!” 说完,双手举杯,姿态放得很低。 周振邦欣赏他这份机灵劲儿和会来事,笑着端起杯跟他碰了一下: “好!小兄弟,冲你这份心,老哥我干了!” 两人又是一杯下肚。 放下酒杯,许大茂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烟——赫然是带锡纸的中华! 这手笔让何卫国都挑了挑眉,这小子是真舍得! 他拆开烟,先恭敬地给周振邦和何卫国各递上一支,又给陈文建和阎解成散了一圈。 最后掏出火柴,“嚓”一声划着,先给周振邦点上,再给何卫国点上,动作行云流水,透着股殷勤和熟练劲儿。 何卫国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许大茂这小子,在酒桌应酬和人情世故上,简直是天生的好手! 说话熨帖,做事周到,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人,只要给个合适的平台,前途不可限量。 周振邦也是看得啧啧称奇,凑近何卫国低笑道: “卫国,你们院儿里真是藏龙卧虎啊!” “这小兄弟,是个人才!会来事儿!” 何卫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许大茂道: “大茂,说实话,你这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确实有一套!” “好好干,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周振邦也笑着附和:“没错!小兄弟,你何大哥看人准!好好干,前途光明!” 站在何卫国身后当“门神”的傻柱,听着自家大哥和老营长对死对头许大茂赞不绝口,心里那股子不服气和酸劲儿直往上冒,忍不住撇嘴嘀咕: “哼!周大哥,大哥,你们可别被他这副狗腿子样儿给糊弄了!” “许大茂这小子,就会溜须拍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在的!骨子里坏透了!他……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傻柱说完,许大茂这次却出奇地平静,甚至没看傻柱一眼,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开口: “傻柱,如果你这么说我你心里爽快的话,哥们儿今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今晚跟何大哥喝酒我开心,你随便说我,我不还嘴!”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让傻柱意外的笃定和坦然。 何卫国和周振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和一丝无奈。 这两人,情商压根不在一个层面。 周振邦更是直接摇头,指着傻柱对何卫国道: “卫国,看见没?你这弟弟啊,傻柱这名儿真没白叫!” “这小子……啧,路还长着呢!你这当大哥的,任重道远啊!” 何卫国叹了口气,深感认同:“谁说不是呢。” 傻柱被周振邦这么直白地点评,又看到大哥叹气,彻底懵了!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一大爷不是常说要做正人君子,要光明磊落吗? 许大茂这种小人行径,大哥和周大哥应该鄙视才对啊! 怎么反倒夸上了? 他急赤白脸地辩解: “大哥!周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许大茂他真不是好人!他……” “柱子!”何卫国猛地转过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语重心长: “你要是能分得清好赖?至于混成现在这副糊涂蛋样儿?” 他顿了顿,不给傻柱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在这儿叭叭叭说人家许大茂一堆不是,你看看人家,反驳你一句没有?” “这叫气度!这叫沉稳!” 何卫国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仿佛能看透傻柱: “还有,你以为我猜不到?就你跟许大茂这死对头的关系,今天你会主动去叫他来吃饭?” “我拿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这小子帮了你大忙!” “是不是今天早上出去借钱,谁都不借给你,最后是许大茂借给你的?嗯?” 傻柱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大哥,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大哥……大哥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下意识想否认,但对上何卫国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所有狡辩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最后只能涨红着脸,把头埋了下去。 许大茂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震撼。 他没想到何卫国观察力如此敏锐,推理如此准确。 他看着傻柱那副吃瘪的样子,又看看何卫国,心里有多加了几分敬畏。 他默默给何卫国和周振邦的杯子里续上酒。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继续点醒他: “柱子,你给我记住!看一个人,别光听他嘴上说什么漂亮话!那没用!” “你得看他实实在在做了什么!” 他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股穿透力: “你那个整天把‘仁义道德’、‘互帮互助’挂在嘴边的易中海,他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你仔细想想!贾家那一家子吸血鬼,他们又做了些什么?!” 何卫国指着沉默坐在一旁的许大茂: “你再看看许大茂!是,这小子以前跟你不对付,身板没你壮,打架肯定干不过你,你俩闹起来,吃亏的十有八九是他。” “可今天,在你走投无路,饿得前胸贴后背,连一块钱都借不到的时候,是谁伸手帮了你?” “是他!是你看不起的这个小人许大茂!” “你还看不清楚吗?” (ps:我要不要写点错别字骗骗评论!嘿嘿!) 第64章 许大茂的肺腑之言 道理他好像明白了一点儿,可多年形成那种“犟种”性格要立刻扭转过来? 难! 那套“一大爷是君子,许大茂是小人”的认知,根扎得太深了。 他梗着脖子,还是不服气地嘟囔: “许大茂这小子可没少做坏事儿,老自作聪明,老坑我!反正他……他就是个坏种!改不了!” 何卫国看着弟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再着急也没用,这事儿真的慢慢来。 先摁住他别犯贱,别再往外吭哧吭哧送东西就行。 至于思想改造,那是个长期工程! 这情商和脑回路,真是让人绝望。 周振邦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风暴中心的许大茂,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起来对骂。 他自顾自又灌了一杯酒下肚,酒意上涌,脸色涨红,眼神却异常锐利和认真。 他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响,目光直直地钉在傻柱脸上, 第一次没用“傻柱”这个外号: “柱子!” 许大茂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种少见的郑重: “咱俩……是不是打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玩儿的发小?” “那会儿何大哥嫌咱俩小,不带咱俩,是不是就咱俩天天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后面跑?” “是不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啊?你摸着良心说,小时候是不是这样?” 傻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柱子”这个称呼弄得一愣,尘封的记忆被撬开一角。 没错,小时候……除了大哥,许大茂确实是他最铁的玩伴。 他有些别扭地撇过头: “提小时候干嘛?那会儿是那会儿!能改变你现在学坏了的事实吗?你现在就是坏!” 许大茂没理会他的呛声,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激动: “好!不提小时候!” “那我问你!柱子!咱俩是什么时候掰的?” “什么时候从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变成死对头的?你好好想想!” 傻柱皱着眉头,一脸茫然:“谁记得清?反正……反正大了就不好了呗!” “你不记得!我记得!”许大茂猛地提高声音,眼睛有些发红: “就是从何大哥走后!尤其是你爹何大清也跑了之后!咱俩关系急转直下,彻底闹掰!” 他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傻柱迷茫的眼睛: “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他妈一遍遍地提醒你!柱子!别信易中海那套!别信贾家那帮人!离他们远点!” “你他妈听了吗?啊?” 许大茂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委屈: “你不但不听!你还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觉得我是在给你出坏主意!是嫉妒你!” “再加上易中海他们在全院大会上,在背地里,一次次地说我许大茂不是个东西!” “是坏种! “是小人!” “你信了!你全信了!” 他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碟轻响: “我提醒你多少次?十次?二十次?有用吗?” “屁用没有!你还骂我!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我见不得你好!” “我他妈打又打不过你!被你揍了多少回?” “吃了多少亏?” “我心里的憋屈、记恨,不搞你搞谁?” “咱俩就这么一步一步,成了今天这死对头!” 许大茂喘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傻柱,带着一丝疲惫和自嘲: “柱子,说真的,我以为咱俩这辈子就这样了,烂透了,没救了!” “我许大茂认了!可……可何大哥回来了!” 他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我管不了你,也叫不醒你,可何大哥能啊!” “所以我高兴!我打心眼里高兴何大哥回来!” “第一,我崇拜他!” “第二,我觉得……或许何大哥能把你这糊涂蛋扳回来一点!” “或许……或许咱俩……还能回到像小时候那样,哪怕……哪怕一点点呢?” 许大茂说完,像是耗尽了力气,抓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狠狠灌下。 重重坐回凳子,不再看傻柱,只盯着桌面,声音低了下去: “这是我许大茂藏在心里的实话……爱信不信!” 傻柱彻底懵了。 许大茂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被刻意遗忘的角落。 一幕幕画面闪过:小时候一起掏鸟窝、许大茂偷偷塞给他半块糖、许大茂一次次欲言又止的提醒、自己不耐烦的挥手和谩骂!! 易中海语重心长的“大茂这孩子心思重,你要多提防” …… 桩桩件件,竟与许大茂所言分毫不差! 一股巨大的的别扭感和混乱感在他心里滋生。 许大茂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是自己一次次把许大茂的提醒当耳旁风,甚至当恶意?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想说点什么反驳,却发现脑子里易中海灌输的那些“大道理”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可……可一大爷说,爷们儿就该互相帮助,有担当,这……这难道也错了?” “放屁的互相帮助!放屁的有担当!”何卫国实在忍不住了,低吼一声,真想上去踹这个榆木疙瘩两脚: “人家许大茂掏心窝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他妈还在这儿‘一大爷说’?” “柱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大茂今天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心话?” “是不是把你当兄弟才说的?” “你再想想易中海跟你说的那些漂亮话,背地里干的是不是都是算计你、吸你血的勾当?” “你告诉我,谁才是真兄弟?谁才是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王八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看着傻柱那副又倔又茫然的样子,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柱子,大哥是真替你急!” “大茂脑子活泛,主意多,你拳头硬,能打敢拼!” “你俩一个狗头军师,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这组合多好?” “在咱这院儿里,你俩要是心齐,绑在一起,那威力能比我小?” “你们哥俩横着走都行!那几个老东西算个屁?” 何卫国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 “可你看看现在!看看你俩被人家玩成什么样了?” “一个被忽悠瘸了,成了院里有名的糊涂蛋、冤大头!” “另一个被逼成了人见人嫌的‘坏种’,处处跟你作对!” “这他妈就是你们互相帮助、有担当的结果?你不觉得这他妈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 说实话,何卫国真的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同时也理解傻柱那可怜又可悲的固执。 这孩子……唉,也不能全怪他。 傻柱变成今天这样跟他从小经历也有关 十岁没了娘,十四岁大哥走了,十七八爹也跑了…… 拉扯着妹妹,没个主心骨,想找个靠山。 易中海那种老狐狸趁虚而入,装好人、给点小恩小惠,再画个大饼…… 傻柱这种半大孩子,哪能分辨? 可不就把易中海当救命稻草,说啥都信了? 这是环境逼的,也是被人算计了。 第65章 管弟弟的学问 管教傻柱和雨水是他不容推卸的责任。 但怎么管,是个学问。 像贾家欠的钱,他何卫国去要回来难吗? 不难!也就两巴掌的事儿! 可要回来之后呢? 如果傻柱这糊涂蛋性子不改,今天要回来,明天他就能被易中海或者秦淮茹几句好话哄得再送出去! 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扬空! 所以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大包大揽,而是要借这些事,把傻柱这棵长歪了的树,硬生生给掰直了! 要让傻柱自己去撞南墙,自己去碰壁,自己去意识到问题,然后自己去把丢掉的东西一件件、一样样地夺回来!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傻柱闯下天大的祸,比如把贾东旭打残了,那他何卫国也认! 他站出来给傻柱撑腰兜底! 这才是当大哥的担当! 他可以引导,可以示范,可以兜底,但绝不能越俎代庖。 前两天在贾家门口,他已经给傻柱打了个样—— 对付贾家这种吸血鬼,讲道理没用,就得用巴掌和拳头说话! 一巴掌下去,贾东旭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任务已经给傻柱布置了: 先让傻柱自己去把贾家欠的债讨回来! 这既是任务,也是考验。等这事儿办利索了,下一个就轮到易中海! 到时候,傻柱要是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伪君子,他何卫国照样会示范——该打就打,该抽就抽,该送进局子就送进局子! 但关键点在于,必须让傻柱全程参与! 让他亲眼看看,亲身体会,这些所谓的“长辈”、“恩人”的虚伪和丑恶! 只有经历过、痛过、醒悟过,才能真正扭过他那根死犟的筋! 想到这儿,他有了个注意。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许大茂: “大茂!你今天这番话,掏心窝子,何大哥听进去了!说得在理!” 他顿了顿,指向傻柱: “我给柱子安排了个活儿——让他去贾家,把这些年借出去的钱、粮、东西全给我要回来!” “今儿喝酒高兴,何大哥也给你安排个任务!” 许大茂一听,腰板下意识挺得更直了。 要别人给他许大茂安排任务,他绝对不会鸟,还会回一句你特么谁啊? 但是何卫国不一样,这是他的偶像。 他拍着胸脯,声音洪亮: “何大哥!您吩咐!只要我许大茂能办的,绝不含糊!” “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 何卫国满意地点点头,他目光紧盯许大茂,带着信任和托付: “何大哥给你安排的事儿,也不难。” “第一,你给我盯紧柱子!以后但凡这小子又犯浑,尤其是被易中海和贾家那帮人忽悠,想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拿,想当冤大头的时候,你给我狠狠地点醒他!” “点不醒,就立刻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许大茂眼睛一亮,立刻应道: “得嘞!何大哥您放心!柱子这毛病,我熟!保管给您盯得死死的!” “只要他敢犯浑,我立马给您打小报告!” 说完他还不忘得意地瞥了傻柱一眼。 何卫国继续道: “第二,柱子去贾家要钱这事儿,你也帮着盯盯进度。” “你们都在轧钢厂上班,贾东旭那怂包你也了解。柱子要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或者遇到啥坎儿,你脑子活,主意多,该提醒提醒,该帮衬帮衬!” “这事儿,何大哥信你!” 许大茂连连点头: “何大哥,这事儿包我身上!贾东旭那孙子几斤几两我门儿清!” “柱子要是抹不开面儿,或者那贾家耍赖,我指定给他出主意,保管让贾家乖乖把钱吐出来!” 傻柱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急道: “大哥!不是……你让许大茂管我?监督我?” “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他管?我这脸往哪儿搁?” 他太了解许大茂了!这小子绝对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变着法儿地折腾他、看他的笑话! 以前还能靠拳头找回扬子,可现在……大哥在背后给许大茂撑腰呢! 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这日子还怎么过? 最关键的是——丢人啊! 他何雨柱堂堂轧钢厂大厨,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居然要被死对头许大茂管着? 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四九城混? “啪!”何卫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神凌厉地瞪过去: “你小子别他妈不识好歹!有人愿意管你这摊子烂事儿,是你小子的福气!再敢啰嗦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你?” 傻柱被大哥的威势吓得一缩脖子,瞬间蔫了,只敢小声嘟囔: “我……我就说说……” 何卫国这才转向许大茂: “大茂,还有件事儿,非你莫属!” 许大茂立刻来了精神: “何大哥您说!” “你小子搞对象这一套,在咱们院儿里……不,在咱们这片儿,那都是这个!” 何卫国也竖了个大拇指: “柱子这小子,在灶台上有两下子,可在搞对象这事儿上,那真是榆木疙瘩,不开窍!” “你平时下乡放电影,见多识广,认识的好姑娘也多。” “有空了,多带带柱子,教教他这里面的门道!” “下乡的时候,要是遇到合适的、本分的好姑娘,也帮柱子留留心,撮合撮合!” “这事儿,我看就你最合适!” 何卫国打的主意很明确:给傻柱找个媳妇儿! 只要这小子成了家,心思有了着落,自然就断了那些对秦淮茹不切实际的念想! 这“舔狗病”一断根,后面的改造计划就能事半功倍! 而许大茂,这小子泡妞的本事是实打实的,要放在后世,那就是顶级渣男! 一血达人不是白叫的。 让他去教傻柱搞对象,简直是专业对口! 许大茂一听,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拍着大腿道: “哎哟!何大哥!您可算找对人了!” “这事儿您交给我,那绝对靠谱!” “柱子这条件,食堂大厨,铁饭碗!只要稍微拾掇拾掇,学点说话办事儿的技巧,那姑娘们不得排着队来?” “包在我身上!等到时候我下乡,我就带他去公社转转,保管给他找个既漂亮又贤惠的!” 傻柱在一旁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 “许大茂!你……你少放屁!谁……谁要你教搞对象了?” 可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还带着点莫名的慌乱。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窘样,心里暗笑。这就对了! 让许大茂去干这活儿,再合适不过。 有些事儿,比如怎么跟姑娘搭讪,怎么献点小殷勤,甚至怎么耍点无伤大雅的小花招,他这当大哥的去教? 不合适! 有损威严! 这就像小时候你干了一些坏事儿,你指定是不能跟你老爹说,只能跟兄弟说一样。 现在他何卫国表面看是个大哥,实际上干的事父亲的活儿! 你一个父亲的形象怎么去教傻柱搞对象?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法能教吗? 那指定是开不了口啊! 但许大茂去教,那就没任何负担了! 发小之间,本就该这样。 周振邦在一旁看着这安排,忍不住笑着摇头,对何卫国低声道: “卫国,你这安排……妙啊!一个锅配一个盖,一个猴一个拴法!” “让许大茂去教傻柱搞对象?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说不定真能成!哈哈!” 何卫国对周振邦眨了一下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随后他端起酒杯,对许大茂道: “行!大茂,柱子讨债、还有找对象这事儿,何大哥可就托付给你了!” “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许大茂激动地端起杯:“何大哥!您放心!我许大茂指定不负所托!” 第66章 宴席结束 陈文建趁着空隙站起身,端起酒杯,对着何卫国,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何家老大!今儿这顿饭,谢谢了!” “我陈文建没啥大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 “以后在院里,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吱声!我陈文建绝不含糊!” 他声音洪亮,透着股北方汉子的豪爽。 何卫国笑着端起杯: “文建兄弟,太客气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吃顿饭乐呵乐呵,多大点事儿?” “赶明儿你家炖了肉,我带着柱子去蹭饭,你可别关门就行!” “哈哈!来,干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阎解成也站了起来。 这个在桌上就属他年纪最小,这小子是39年生人,眼下才19岁。 目前还是个临时工,他显得有些局促,但眼神却很认真: “何……何大哥!我……我也敬您一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 “您……您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心里了!” “您说的对,我还年轻,要拼命干!” “等我……等我以后出息了,一定报答您!” 何卫国看着眼前这个在院里年轻人中处境最艰难、眼神却带着不甘和倔强的小伙子,心里也有些触动。 像自己这傻弟弟跟许大茂,好歹都是轧钢厂的正式工,而且还是八大员。 唯独闫解成,这家伙是个临时工不说,每个月还交月钱。 就闫富贵那抠搜的样子,怎么可能舍得花钱给闫解成打点一下工作的事儿? 原剧里这小子后来能自己开饭店混出来,说明不是没能力,是被阎埠贵那抠搜算计的环境给耽误了。 他起身,用力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 “解成!说什么报答!都是一个院儿里的小兄弟,我虚长几岁,大家抬举叫我声何大哥,点拨两句是应当的!但解成,记住哥的话——” 何卫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打铁,终究还得自身硬!哥的话只是引子,路得你自己一步步趟出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哥不求你报答,就盼着你能说到做到,活出个人样来!” “给自己争口气!也给咱院儿里的年轻一辈争口气!” 阎解成听得热血上涌,用力点头,眼圈都有些发红: “何大哥!您放心!我阎解成说到做到!绝不光打嘴炮!” 两人郑重地碰杯,一饮而尽。 看着何卫国对阎解成说话时那种既亲切又带着鼓励和鞭策的态度,许大茂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两眼放光。 他自诩为人处世圆滑,可总觉得自己的圆滑里带着点刻意的讨好和虚假。 但何大哥不一样! 那真是该硬的时候硬如钢铁,该软的时候又如春风化雨,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打心眼里舒服、信服! 他暗暗打定主意: 以后必须得跟紧何大哥!这就是我许大茂要学的‘道’! 光会耍小聪明不行,得学何大哥这份气度!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已深。周振邦看了看手表,给自己斟满最后一杯酒,站起身。 他先是看向何卫国: “卫国!咱哥俩枪林弹雨滚出来的交情,客套话不多说!” 然后转向其他几个年轻人,爽朗一笑: “今天能认识你们这帮年轻兄弟,老哥我很高兴!” “来,最后一杯,干了!” 几个年轻人赶紧肃然起身,双手举杯。 周振邦是何卫国都敬重无比的老营长、老大哥,在他们心中分量极重。 “干了!” 几人齐声应和,仰头饮尽杯中酒。 放下酒杯,周振邦转向何卫国,开口道: “行了!天儿不早了,老哥得撤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卫国,你小子明天也别忘了去食品厂报道!” 何卫国点头:“忘不了,老哥!这可是正事!不过……” 他皱了皱眉,带着后世灵魂对安全的天然警惕: “您这喝了酒,回去方便吗?要不……我陪您去门口招待所将就一晚?” 虽然这年头没查酒驾,但他总觉得不安全。 周振邦哈哈一笑,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你小子!心细!放心吧!下午我就知道晚上要喝两口,没开车!坐电车来的!” “我早就安排好了,这个点儿……” 他又看了眼手表: “接我的车该到胡同口了!甭担心!” 他说着就要走。何卫国赶紧起身要送,却被周振邦一把按回座位: “送啥送?这点路还能走丢了?” “你这东道主走了,席还散不散了?老实待着!”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何卫国只得作罢,转头对傻柱吩咐: “柱子!替我送送周大哥到胡同口!” “哎!” 傻柱应了一声,对周振邦道,“周大哥,我送您!” 周振邦点点头,在傻柱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中院。 送走了周振邦,院里只剩下一桌年轻人。 何卫国拿起酒瓶,给许大茂、陈文建、阎解成和自己的杯子都重新满上。 他端起酒杯,目光扫过三人,声音带着一种兄长的温和与力量: “来!最后一杯!今天,谢谢哥几个捧扬!” “以后在院里,咱们都是邻居,我那弟弟柱子,混是混了点,但心眼儿不坏!” “还是那句话,他要是犯浑得罪了谁,你们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许大茂立刻接话: “哎呀!何大哥!您这话就见外了!柱子跟我那是发小!我还能跟他计较?” 陈文建也真诚地说: “何家老大,柱子兄弟有时候是有点浑,但人真不坏!在厂里食堂,我去打饭,他总会给我多打半勺菜……就冲这个,我陈文建也念他的好!” 阎解成红着脖子,用力点头。 何卫国看着眼前这几张年轻、带着不同神采却都透着信服的脸,心中欣慰,朗声道: “好!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 “干!” 四个年轻人齐声高喊,酒杯重重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自此,今晚的饭局到此结束。 第67章 钱没有!皮带要不要? 何卫国就被厨房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吵醒。 他昨晚喝了酒睡得沉,这会儿倒也不困了。 他利索地穿上衣服,循着声音走向厨房。 傻柱正背对着门口,在灶台前忙活,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热着昨晚的剩菜剩窝头—— 十月底的天气凉爽,昨晚那些剩菜放一晚倒也不打紧。 听见脚步声,傻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抓着锅铲,脸上带着心虚和紧张,语速飞快地解释: “大哥!我不是偷吃,我……我就是想着你今天头天上班,得吃饱了去!” “这……这些热热就能吃……我真没吃!” “你说了饿我两天,我记着呢!今儿晚上才能吃!” “大哥!我……我真没偷吃!我发誓!你看我嘴……” 他下意识想抹嘴,又赶紧把手放下来,慌乱地指着锅: “我就是……就是想给你弄个早饭!你别动手啊大哥!” 他显然是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做点事都提心吊胆,生怕皮带伺候。 他才饿了一天多,离解放还早着呢。 何卫国看着他这副怂样,又好气又好笑。 目光扫过傻柱那明显没擦干净、还泛着油光的嘴角——就这模样,说没偷吃? 鬼才信! 不过何卫国没打算计较这个。 傻柱能惦记着他第一天上班,天不亮就爬起来热饭,这份心是真的。 这弟弟,混是混,但对他这个大哥还是不错的,值得他下力气掰回来。 他“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拿起脸盆毛巾牙刷就出了屋,到院里压水井旁洗漱。 刚刷上牙,雨水那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丫头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何卫国,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 “大哥,早呀!” 何卫国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应道: “嗯……早!赶紧洗漱,你二哥弄好饭了,吃了去上学!” 雨水乖巧地点点头,也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过来。 兄妹俩很快收拾利索,回到屋里。 傻柱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三副碗筷,两碗热腾腾的杂鱼汤泡窝头,配着些昨晚的剩菜。 何卫国和雨水面前各一份,另一份……傻柱正麻利地往一个粗瓷大碗里装窝头,还特意挑了些好点的菜码在上面。 何卫国皱眉:“你干嘛呢?” 傻柱动作一顿,有些讨好地笑着: “那啥,大哥……不是我吃,你看昨天吃席,忘了给后院儿老太太送点……” “她一个人怪不容易的,我寻思……” 话没说完,何卫国一个爆栗就敲在他脑门上! “放下!” 何卫国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昨天不叫她,就有不叫的道理!” “后院儿那个老聋子,以后离远点!咱家一根针线都甭往那边送!听明白没有?” 傻柱捂着脑袋,一脸茫然和不理解: “大哥……那……那老太太……人还行吧?平时……” “还行?”何卫国眼神锐利如刀,打断他: “你还想犟嘴?皮痒了是吧?” 他作势要解皮带。 傻柱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把碗放下: “不……不送了!大哥,我不送了!” 他对聋老太确实没多深感情,主要是受易中海那套“尊老互助”的影响,觉得老太太无儿无女叫声“大孙子”,送点吃的理所应当。 但大哥态度如此强硬,他哪敢违抗? 何卫国这才坐下吃饭,盯着傻柱: “柱子,你给我记死了!以后离后院儿那老东西远点儿!再让我看见你往她跟前凑,小心我抽你!” “别问为什么!哥让你这么做,你就照做!” “懂?” 傻柱被吼得脖子一缩,连连点头:“懂……懂了大哥……” 雨水坐在旁边,本来还有点担心二哥饿肚子。 但目光扫过傻柱那油光锃亮、明显刚偷吃过好东西的嘴角,再看看大哥那洞悉一切却故作不知的表情,心里那点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她抿着嘴偷偷笑了。 傻柱正郁闷,看见妹妹偷笑,更纳闷了: “雨水,你笑啥呢?” 雨水赶紧摇头,小脸微红:“没……没啥!” 何卫国吃饭速度极快,部队养成的习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他放下碗,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了过去: “雨水,拿着,这钱你放身上当零花。不够了再问哥要。” 雨水看着那崭新的一块钱票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大哥!这……这太多了!我用不着这么多钱……” “拿着!”何卫国不容分说塞进她手里: “你都这么大孩子了,哪能没点钱?” “放心,哥养得起你!咱家不差这点!” 雨水看大哥这么强硬,这才小心翼翼把钱收好。 何卫国这边并没有停着,他又假装从兜里一摸,实则从空间取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雨水面前: “雨水这些糖,你放书包里。自己吃,有玩得好的小伙伴,也分人家一两颗。交朋友嘛,该大方就大方点。” 他深知这年头糖果的金贵,更明白这对改善雨水内向性格、融入集体有多重要。 傻柱在一旁看得眼热又委屈。 自己兜里就剩几毛钱,还是昨天跟许大茂借的“救命粮”剩下的! 妹妹又是钱又是糖,自己啥都没有,连早饭都只能干看着! 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兜里还没上学的妹妹钱多! 他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开口: “大哥……那啥,你看雨水有钱有糖的,我……我也不要糖,能不能……也给我一块钱?” “就一块!我……我……” “嗯?”何卫国眉毛一挑,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皮带扣: “钱没有——” “皮带倒是有!要尝尝吗?”他作势要解皮带。 “别别别!哥!亲哥!”傻柱吓得魂飞魄散,双手乱摇,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不要了!不要了!我错了!您……您快收回去!” 那皮带抽在身上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何卫国看着弟弟那副怂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把皮带扣好。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系统给包糖是哄妹妹的,给根皮带——那就是专门收拾你这混小子的! 看你还敢不敢伸手要钱! 第68章 出门上班 他看向雨水,开口道: “雨水,大哥今天第一天上班,就不送你了。” “等哪天有空,大哥教你骑自行车,学会了你自己就能骑车去学校,又快又方便。” 他暗想:得尽快把这事提上日程,丫头有了自行车,也得尽快学会骑,不然就是个摆设。 雨水乖巧地点头:“嗯!大哥你放心上班吧!我自己能行!” 何卫国刚起身要出门,许大茂就风风火火地窜了进来,脸色蜡黄,眼袋浮肿,一看就是宿醉未消: “何大哥!早啊!” “早,大茂。吃了没?没吃对付一口?热乎的。”何卫国招呼道,指了指桌上。 许大茂连连摆手,一脸菜色,甚至条件反射似的干呕了一下: “哎哟,别提了何大哥!” “昨晚喝猛了,现在看见吃的就想吐,胃里还翻腾着呢!” “这酒劲儿……真是要了亲命了!” 何卫国看他那萎靡样,确实不像装的,笑着摇摇头。 他有些好奇许大茂这么早过来的目的: “大茂,找我有事儿?” “不是找您,何大哥,”许大茂摆摆手,强打精神,目光精准地投向正闷头收拾碗筷、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傻柱,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是来找柱子的!您昨儿不是郑重交代了,让我监督他嘛!” “我这人,接了任务就肯定上心!我寻思着,干脆上下班都一块儿走!” “看着他点儿,省得他半道儿又犯迷糊,被那些个热心邻居给忽悠拐了去!” “何大哥您放心,您交代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其实在许大茂看来,这差事儿挺爽的。 既能完成何大哥的任务表忠心,又能名正言顺地恶心傻柱,爽! 何卫国点点头。 他看得出来,许大茂对傻柱那点发小情谊还在,但此刻更多是想借这个机会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证明他许大茂是个可靠、办事得力的人。 这份积极劲儿和会钻营的机灵劲儿,他倒是挺欣赏。 “行!大茂,这事儿交给你,何大哥一百个放心!” 傻柱一听许大茂真是冲自己来的,脸瞬间就拉得比驴还长,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手里的抹布都捏变形了: “嘿!我说许大茂!你丫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是吧?” “管我?你算哪根葱?” “美得你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告诉你,爷们儿自己能走,用不着你瞎操心!” 他内心咆哮:让这孙子管着? 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许大茂也不恼,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傻柱的跳脚,慢悠悠地回怼,句句戳心窝子: “柱子,你丫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是何大哥发话,你以为我乐意管你这糊涂蛋?” “跟着你我还嫌丢份儿呢!瞅瞅你那点儿出息,离了何大哥,你能分清东南西北不?” “能防得住易中海那张破嘴不?” 许大茂内心爽死了! 小样儿,跟我斗嘴?气死你! 以前被傻柱揍了那么多次,现在终于站起来了!! “你……!” 傻柱被噎得面红耳赤,气血上涌,指着许大茂,手指头都在抖,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个有力的屁来。 论嘴皮子,他十个也顶不上一个许大茂! 再加上大哥就在旁边虎视眈眈,昨晚的“圣旨”言犹在耳,皮带警告的阴影挥之不去,他哪敢真炸刺儿? 只能愤愤地把手放下,像头被拴住的倔驴,只能用力地擦着那张无辜的桌子,仿佛要把桌面擦穿。 同时心里把许大茂骂了八百遍。 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何卫国懒得理会这对活宝的日常拌嘴,抬脚往外走: “得,你俩慢慢掰扯,我上班去了!” 他边走边想:这俩冤家凑一块儿,有许大茂在,傻柱能少犯不少糊涂。 推开家门,何卫国一愣。 只见门口齐刷刷站着仨半大小子——刘光福、刘光天、阎解放! 一个个站得笔直,像等待检阅的小兵。 “何大哥早!”仨小子异口同声,嗓门洪亮,带着点刻意表现的朝气。 何卫国有些意外: “哟,你们仨,大清早堵我家门口,唱哪出啊?” 刘光福挠挠头,嘿嘿一笑,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何大哥,您忘啦?昨晚不是说好了嘛,以后我们哥仨负责陪雨水上下学!风雨无阻!” “这不,我们提前来报道了,等着雨水一起走呢!” 阎解放更是挺起小胸脯,一脸郑重其事: “何大哥!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雨水姐的书包,我阎解放包了!谁敢抢我跟谁急!” 在阎解放看来,答应何大哥的事,必须办得漂漂亮亮! 那架势,仿佛背的不是书包,是炸药包,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 何卫国看着阎解放那副视死如归的认真样,又看看刘家兄弟同样绷紧的小脸,忍俊不禁。 他走过去,挨个用力拍了拍三个小子的肩膀,传递着信任: “行!雨水交给你们几个,大哥一万个放心!” “何大哥上班去了!” 看来,昨天院儿里请吃饭这事儿,真没做错。 有这几个护法,雨水丫头在学校应该没人敢欺负了。 说完,不再耽搁,推着崭新的二八大杠就出了四合院大门。 食品厂离四合院不算远,何卫国蹬着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厂门口。 刚支好车锁上,就听见一个熟悉爽朗的声音: “嘿!卫国兄弟!够早的啊!今儿正式来报到啦?” 运输队的刘军正站在门口跟保卫科的人闲聊,看见他,立刻笑着迎上来,热情地拍了拍他胳膊。 何卫国也笑着回应,递了根烟过去: “是啊,刘哥!在家也歇了好几天,今儿正式上岗!” 寒暄两句,何卫国想起个事儿。 虽然入职手续办完了,但后世经验告诉他。 一般入职的第一天都要去人事部门转一圈,人事带着你去入职。 不过……这年头具体啥流程,他还真有点拿不准,别闹出笑话。 “刘哥,问你个事儿,”何卫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便装: “我这……是直接跟你去运输队熟悉车子就行?还是得先去趟人事科报个到?” 刘军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卫国兄弟,你肯定要去人事科把工牌领了啊!那是咱食品厂工人的象征啊!” 他指了指旁边一脸严肃的保卫员,压低声音半开玩笑: “这些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没工牌儿,亲爹来了也得登记盘问半天!” 何卫国恍然,连忙道谢,心里一阵庆幸: “谢刘哥提醒了!我这就去!” 刘军爽朗一笑,摆摆手: “谢啥谢!见外了不是?” “咱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快去吧!人事科就在那栋红砖楼二层。” 第69章 领工牌 走廊里光线略显昏暗,弥漫着淡淡的油墨、纸张和旧木头混合的气味。 墙壁上刷着“抓革命,促生产”的鲜红标语,字迹遒劲有力。 他敲了敲人事科那扇漆色有些剥落的木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不大,几张深棕色的旧办公桌拼在一起,桌面上堆放着厚厚的文件册、登记簿和蘸水笔、墨水瓶。 一个二十多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科员抬起头问道: “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何卫国客气地回应: “你好,同志。我是来领工牌的,前些天办了入职手续,当时走得急,忘了领。” 他语气平和,态度端正。 “哦,这样啊。”女科员小赵点点头,拿起一本登记册,例行公事地问: “同志,请说一下您的姓名和部门?” “何卫国,运输队。” 何卫国清晰地回答。 “何卫国同志?”小赵翻动册子的手一顿,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开热情又带着点恍然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恭敬: “是您啊!您稍等!科长特意交代过,您来领工牌一定要通知他一声。” 她说着立刻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旁边那扇挂着“科长室”小木牌的门。 何卫国对这位人事科长有印象,入职那天就是他亲自经手的。 想到周振邦轻描淡写提过“都打点好了”,他心中了然,看来老营长的“打点”相当到位。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考勤表和宣传画。 很快,人事科王科长就随着小赵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真诚又热络的笑容,几步就迎到何卫国面前,主动伸出手: “卫国同志!欢迎欢迎!那天你办入职时间紧,工牌没顾上给你。” “我还想着今天抽空给你送运输队去呢,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正好,正好!” 他话语里带着上级对“特殊人才”的关照,但那份热情远超普通的工作关系,显然是知道些内情。 何卫国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丝毫不显,连忙伸出双手握住王科长的手,谦逊道: “王科长,您太客气了!这点小事哪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我自己过来是分内事,应该的。” 他姿态放得低,给足了对方面子。 王科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点受用。 他见过不少有背景的年轻人,有些眼高于顶,对他这个科长爱答不理。 像何卫国这样——技术过硬、又有点背景,对他这个科长还保持尊重的,实在少见。 他拍了拍何卫国的手背才松开,语气更亲近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味道: “卫国同志,见外了不是?” “咱们都是革命队伍里的同志,互相搭把手、行个方便,那都是应该的!” “别总科长科长的,太生分。” “正式认识下,我叫王文生,痴长你几岁,私下里啊,叫我王哥就行!” 何卫国心领神会,但在工作扬合分寸感极强,立刻顺着回应: “王科长!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以后工作上还得请您多指教!” “对了!还有个问题请教您,我领了工牌,是不是直接去运输队报到就行?” “没错!”王科长笑着点头,转头对小赵吩咐道: “小赵,把卫国同志的工牌拿来,就是那个‘运’字头的。” “好的,王科长。” 小赵应声,迅速从靠墙的一个铁皮文件柜抽屉里找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工牌,递给何卫国: “何卫国同志,您的工牌,请收好。” “谢谢赵同志,辛苦了。” 何卫国双手接过,道了声谢。他拆开油纸,仔细端详: 一个沉甸甸的圆形铁牌,正面清晰地刻着他的名字“何卫国”和工号,最上方是一个醒目的隶书体“运”字,代表着运输队驾驶员的核心身份,背面还刻着“红星食品厂”的厂名。 这小小的铁牌,是他新身份的象征。 他正感受着铁牌的份量,王科长又主动提议,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家常: “卫国同志,正好我这会儿没事,顺路带你去趟行政科,把工作服和劳保手套一起领了。” “省得你两头跑,耽误时间。” “报到第一天,东西得配齐整了才精神!” 这提议显然超出了他一个科长的常规职责范围,是十足的、不着痕迹的示好。 何卫国心中感激更甚,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他真诚地看着王科长: “王科长,这……这真是太麻烦您了!” “帮了我大忙!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改天您方便,务必赏光,让我请您吃顿饭!” 王科长哈哈一笑,显得很高兴: “卫国同志啊,这点小事,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咱们工人阶级兄弟,不讲那些虚的!走!” 说着便领着何卫国,在办公室其他科员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走出了人事科。 他们前脚刚走,办公室里的几个科员立刻凑到小赵身边,压低声音,七嘴八舌: “小赵,这何同志到底什么来头?王科长亲自陪着领东西?还那么热乎?” “是啊是啊,平时王科长多严肃一人,今天这笑容就没断过,跟过年似的!” “瞧见没,王科还拍他肩膀了!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小赵心里门儿清,能让科长如此破例,背景绝对硬。 但深知祸从口出,只摇摇头,谨慎地说: “科长交代的事情,咱们办好就行。别瞎打听,做好自己的工作。” 其他人见问不出什么,也识趣地散开坐回位子,但投向门口的目光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好奇—— 人高马大,又是技术吃香驾驶员! 还有能让科长鞍前马后的关系,这前途……啧啧! 几个家里有待嫁闺女的阿姨,眼神更是亮了起来,心思活络地盘算开了。 到时候抽个时间打听一下,这何卫国有没有搞对象…… “……” 王科长显然对厂区熟门熟路,领着何卫国穿过两栋楼之间的小路,来到行政科所在的平房。 推开科长办公室的门,何卫国一眼认出,坐在办公桌后正翻看文件的,正是之前给他分房子的张科长。 办公室的陈设和人事科类似,只是墙上多了几张生产流程图。 王科长熟稔地笑着打招呼: “老张,忙着呢?” 张友海闻声抬头,看见是王科长和何卫国,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放下文件站起身: “哟!老王!卫国同志!稀客稀客!快请坐!手续都办妥了?” 他对何卫国的印象同样深刻,能让刘文华主任亲自过问分房指标的人,分量绝对不轻。 “他的工牌领了,我寻思带他过来顺道把工服也给领了!”王科长笑道。 “好说好说!”张友海没半点耽搁,直接走到外面大办公室,对一个年轻男科员吩咐道: “小吴!你去一趟隔壁仓库!给运输队新来的何卫国同志领两套大号的工作服,要全新的!” “劳保手套拿两副,还有饭盒拿一个,动作快点啊!” “是!张科长!我这就去!” 小吴不敢怠慢,立刻应声,拿起钥匙快步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何卫国和两位科长。 王科长和张友海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下来,张友海正要开口说什么,仓库方向却突然传来小吴一声短促又带着点惊疑的声音: “咦?” 第70章 我营长骂的比你还狠! 他翻了好一会儿才从旁边的木箱子找到,开口抱怨道: “也不知道是那个棒槌,把饭盒放箱子也不说一声。” 抱怨完他才拿着东西回到科长的办公室。 两套崭新的深蓝色劳动布工装叠得整整齐齐,两副厚实的帆布手套,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铝制饭盒。 他把东西放在张友海科长的办公桌上: “科长,东西齐了。” 张友海点点头:“嗯!辛苦了小吴!你去忙吧!” “好勒!”得到张友海点头示意后,小吴便退了出去。 张友海亲手把这些东西交到何卫国手里,语气带着老同志的叮嘱: “卫国啊,东西拿好。尤其是这饭盒,” 他点了点那个铝盒子: “回去记得在显眼地方刻上名字。咱们厂食堂人多,不打记号,回头拿错了或者丢了,找都没处找去。” 这话说得很实在,也是这年月工人间的常识。 何卫国双手接过,感受到工装布料的厚实和饭盒的冰凉,诚恳道谢: “明白,谢谢张科长提醒!您费心了!” 张友海笑着摆摆手,拿起桌上的文件: “我这还有点报表要赶,就不陪你过去了。” 他这话既是实情,也是分寸,一个行政科长陪着新司机去报到,确实过了。 王文生适时接话:“行,老张你忙你的。” “卫国,跟我走,运输队就在后头仓库区。” 他深知官扬分寸,自己人事科长送人过去,既体现重视又不算太逾矩。 两人很快离开行政科。 穿过堆满木箱和麻袋的厂区小道,空气里混杂着面粉、油脂和淡淡的机油味。 绕过两排高大的红砖仓库,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水泥硬化地面出现在眼前,这里就是运输队的停车扬兼维修扬。 扬地上停着七八辆墨绿色的卡车,车头方正,棱角分明,正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苏联嘎斯。 这些车大多风尘仆仆,不少车身上能看到修补的痕迹和隐约的弹坑焊疤,显然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 几辆车敞着引擎盖,露出里面结构相对简单的机械内脏。 扬边堆放着轮胎、篷布和一些维修工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柴油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刚走进扬地,就听见一阵中气十足的咆哮: “蠢驴!你脑子让门挤了?化油器这么洗能干净?浮子室油针位置调了吗?眼珠子长后脑勺上了?” “教八百遍了还不会!就你这猪脑子还想当司机?趁早给老子滚去扛大包!”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汉子,穿着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正叉着腰,对着一个蹲在引擎盖前、涨红着脸的年轻学徒破口大骂。 这汉子满脸络腮胡,浓眉倒竖,手臂肌肉虬结,显然是常年跟铁疙瘩较劲练出来的。 王文生见状,扬声喊道: “文队长!这大清早的,火气够旺的啊!隔着二里地都听见你骂街了!” 那魁梧汉子,是运输队长文铁柱。 这会儿闻声转过头来,脸上怒气未消,看清是王文生,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王科长?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学徒蠢的……我都不知道教了多少次了!” “修个破化油器都搞不明白,这要是在半道儿上趴窝了,耽误了厂里的任务,谁担待得起?” “我这运输队本来就缺人,任务压得喘不过气,还得抽人手带徒弟,教又教不会,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他声音洪亮,带着长期在嘈杂环境下养成的习惯,话语间充满了对技术要求的严苛和对效率的焦虑。 王文生笑了笑,把身边的何卫国往前引了一步: “行啦,消消气!今儿给你送个好消息,也送个得力干将来!” “这位是何卫国同志,组织上分配到你们运输队的新司机!” 文铁柱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扫视着何卫国,重点在他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眼神上停留了一下,点点头,但语气依旧带着审视: “嗯,身板儿倒是不赖,是块开车的好料子。就是不知道这脑瓜子……” 他用沾着油污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灵光不灵光?干咱们这行,光有把子力气可不行!” 他这话是对何卫国说的,也带着点对新人的下马威。 王文生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了解文铁柱是个技术至上的直性子,但何卫国的情况特殊。 这可是刘文华主任亲自打过招呼的人,而且那天陪着来的那个穿军装的中年人,气扬绝非等闲。 再加上人家何卫国本来技术履历也过硬啊! 他板起脸,开口道: “文铁柱!你少他娘在这儿狗眼看人低!什么脑瓜子灵不灵光?” “我告诉你,卫国同志是正儿八经从朝鲜战扬上退下来的老汽车兵!” “在部队上开了整整十年车!枪林弹雨里滚过来的!” “那开车修车的本事,你以为是你这窝在厂里摆弄几辆破车的三脚猫功夫能比的?” “人家见过的故障、跑过的险路,比你吃的盐都多!” 王文生这番话掷地有声,既是维护何卫国,也是点明文铁柱——别拿你那套唬新人,人家履历不照你差! “朝鲜战扬?十年汽车兵?” 文铁柱脸上的怒气瞬间被震惊取代,眼睛瞪得溜圆! 他太清楚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了! 在那个钢铁与血肉交织的战扬,能把运输线跑通十年的汽车兵,绝对是兵王级别的存在! 技术、胆识、经验、运气,缺一不可! 那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高手! 他刚才那点倚老卖老的心思,在这样实打实的硬履历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刹那间,文铁柱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挤出一个混合着尴尬、佩服和释然的笑容。 他习惯性地在工装裤上擦了擦油手,大步走到何卫国面前,伸出那只粗糙有力的大手: “哎呀!卫国同志!你看我这……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跟我这大老粗一般见识!” 他嗓门依旧大,但语气里的傲慢全无,只剩下真诚的歉意和面对强者的敬意: “您是不知道,我这成天对着这帮不开窍的棒槌,急得脑浆子都快摇匀了!” “火气一上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您多包涵!多包涵!” 他脸上没什么尴尬,更多的是坦荡的粗犷和对高手的认可。 何卫国看着文铁柱这变脸速度和他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壮无比的手臂,心中了然。这是个纯粹的技术型管理者,脾气火爆但敬重真本事。 他爽朗一笑,伸出同样有力的手,与文铁柱重重一握: “文队长,您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我能够理解!” “当年在部队,我那老营长可比你骂的脏多了!” 他语气轻松,带着军人特有的豁达和幽默,瞬间拉近了距离。 第71章 送货 何卫国没有说假。 被骂这场景他太熟悉了!当年在汽车营,他刚摸方向盘时,周振邦骂他那叫一个脏! 后来他自己当了老兵,骂新兵那就更狠了! 娘的,营长不敢骂,那群新兵蛋子他还不敢? …… 见何卫国这边安排妥当,王文生便不再多留,冲文铁柱扬了扬下巴: “文铁柱!人,老子可是给你送到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文铁柱咧开大嘴,油污的脸上笑容真诚: “哎呀,王科长,大恩不言谢!改天,改天一定请你下馆子!” 王文生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这铁公鸡的许诺: “得了吧你!这话你都说八百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行了,你们忙,我撤了!” 他又转向何卫国,语气温和许多: “卫国同志,好好干!有什么需要,随时来人事科找我!” 说完,背着手走了。 “王科长慢走!”何卫国应道。 王文生一走,文铁柱立刻凑近了些,那股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好奇和确认: “卫国兄弟,前两天刘主任让刘军开车出去帮忙拉东西,就是给你拉的吧?” “我记得刘主任提过一嘴,说是给新来的驾驶员同志。” 何卫国坦然点头,没有隐瞒: “是的文队长,那天在商场刚好遇见了刘主任。” 文铁柱眉头习惯性地一皱,但这次不是生气,而是带着点释然和亲近: “嘿!甭叫队长,生分!叫老文就行!” “说实话,兄弟,那天听说厂里要派车给一个新来的拉私人物品,我这心里头老不痛快了!” “寻思着又是哪个草包关系户塞进来混饭吃的!” “可今儿见了你,知道了你的根脚,兄弟,我服气!真服气!” “朝鲜战场十年汽车兵,这是真本事!我文铁柱就佩服有真本事的人!” 他拍着胸脯,油污的工装拍得啪啪响。 何卫国感受到他的直爽和敬重,也笑道: “老文,你太客气了。以后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对!就是这话!”文铁柱很高兴何卫国上道,大手一挥: “兄弟,你开车修车的手艺,我是一百个放心!” “不过嘛,这厂里送货的路线、各车间的门道、仓库的规矩,你还得熟悉熟悉。” “这样!”他转头冲着不远处正检查轮胎的刘军喊道: “刘军!今儿卫国兄弟就跟你搭班!” “跑两趟活儿,你带着他认认路,把咱们这摊子事儿,里里外外的门道,都给兄弟讲透了!” “得嘞!队长!您放心!包我身上!”刘军放下手里的撬棍,高声应道,脸上带着笑走过来。 文铁柱满意地点点头,又对何卫国补充道,手指点着场地上停放的嘎斯车: “对了,卫国,咱们厂的家伙什儿你也看到了,就这些‘老嘎斯’和几辆更老的雪佛兰,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老东西。” “出车前,必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机油、水箱、刹车、轮胎、传动轴……一样不能马虎!” “这玩意儿路上趴窝可不是闹着玩的!另外,” 他指了指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略显局促的年轻面孔: “那几个小子,是咱们运输队的学徒,也是咱们队里未来的苗子。” “我一个人实在掰扯不过来,以后你有空,也帮我搭把手,带带他们。” “教会了他们,咱们也能松快点儿!” 他的语气带着老技工的责任感。 何卫国对此并无抵触。 既然队长发话了,这就是他分内的工作。 技术这东西,在规矩内传授,他没问题。 他爽快应道:“行,老文,你安排了我就照办。带新人也是应该的。” 文铁柱看何卫国答应得干脆利落,不推诿不矫情,更是觉得对脾气。 他就喜欢这种干脆、有本事、能扛事儿的! 掏出半包揉得皱巴巴的“大前门”,自己叼了一根,又递给何卫国一根: “来一根?” 何卫国笑着接过:“谢了,老文。” 文铁柱又给刘军散了一根、 三人就着文铁柱那沾满油污的火柴点着了烟。 文铁柱吐出一口烟圈,对刘军道: “刘军,卫国兄弟就交给你了。今儿任务轻,两趟货,送完就带他好好熟悉,甭赶时间!” “明白!”刘军应着,对何卫国笑道:“走吧,卫国兄弟!咱先去拿单子!” 何卫国跟着刘军往场边那排红砖平房走去,手里还拎着崭新的工装和饭盒。 刘军瞥见他手里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忍不住感叹: “嘿,卫国兄弟,你这门路可以啊!” “头天报到,工服、手套、连饭盒都齐活了!还是崭新的!” 何卫国一愣: “嗯?老哥,这……上班领工服不是应该的吗?” 刘军摆摆手,压低声音: “嗐!哪有那么快!” “一般新来的,头一周都旧的临时装凑合。” “得等政审材料、档案啥的彻底落听了,行政科那边才给批条子领工服,还不见得是新货!” “饭盒更得自己买,厂里顶多给你个搪瓷碗打饭就不错了!” “你这全套崭新的,啧啧……” 他语气里没有嫉妒,只有纯纯的惊奇和“果然有背景”的了然。 何卫国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张友海科长虽然没亲自送他过来,但这无声无息的照顾,已经给得足足的了! 他心里对周振邦的“打点”又加深了认知,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含糊地解释道: “咳,可能……张科长看我是退伍军人,给了点特殊照顾吧。” 刘军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没再深究。 他更看重何卫国这个人——有背景却不拿架子,技术硬还懂礼数。 他岔开话题,指着前方一个房间: “走,先去拿派车单和钥匙!待会儿你来开,试试咱们这‘老嘎斯’的脾气,跟你在部队开的车有啥不一样!” “路上我再给你讲讲厂里送货的规矩,从仓库提货到出门条,再到各个车间接头的人……门道多着呢!” “还有啊,跑外头也得留心眼儿,油耗、路况、跟装卸工打交道……老哥我慢慢给你说道说道!” 第72章 配送规矩 两人并肩朝调度室方向走去,刘军边走边低声解释: “卫国,拿配送单子,通常都在调度室。” “但有个例外——”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送特供系统的活儿,单据得去厂委办公室领。” “今天这趟,就是这路数,给友谊商店和区委机关送的。” 他看何卫国眼神里带着询问,继续道: “跟普通调度比,送特供这套流程,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规矩和流程都要多一些!” 何卫国了然地点点头。 他明白,在这个物资管控极其严格的特殊年代,涉及友谊商店这种专供外事机构的地方,任何环节都必须加倍谨慎。 背后的考量盘根错节,绝非三言两语能道尽。 说话间,两人已快步来到厂委办公室。 这里的气氛明显比调度室肃穆许多。 刘军熟稔地跟门口的人打了招呼,很快,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特供物资配送单”就交到了他手里。 单据的纸张似乎都比普通的要厚实些。 拿到这至关重要的“通行证”,两人立刻返回停车场。 发动了那辆老嘎斯,径直开往厂区深处一个戒备森严的区域——特供物品专用装车点。 车刚停稳,何卫国就感受到了此地的不同寻常。 装车过程在两名神情严肃的人员全程监督下进行: 一位是挎着枪、眼神锐利的保卫科干事。 另一位则是戴着眼镜、胸前别着钢笔的厂委办公室干事。 两人目光紧紧锁定搬运工手上的每一个箱子,核对单据上的品名、数量,一丝不苟。 所有贴着特殊标识的货箱终于稳妥地码进了车厢。 就在何卫国以为可以关门走人时,让他略感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那名保卫科干事并未离开,反而开始对嘎斯车进行极其细致的检查! 他猫着腰,仔细查看车底盘、轮胎缝隙、引擎盖下甚至驾驶室座位底下,不放过任何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 确认车辆本身绝无夹带或异常后,他才直起身: “行了,可以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封条不得破损!” 何卫国这才走到车头,从工具箱里抽出那根沉甸甸的摇把。 只见他腰背发力,大臂猛地一抡! “吭哧……吭哧……突突突——!” 只几下,老嘎斯便启动了,排气管喷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 很快,车子驶离了食品厂大门。 “老哥,”何卫国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咱们每次出货都这么麻烦吗?又是保卫科又是常委干事,最后还贴封条。” 他回想起刚才装车时那紧张肃穆的气氛,还有张刺眼的“特供物资,启封必究”封条。 刘军坐在副驾上,闻言摇了摇头,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何卫国: “不是。就送特供系统才这样。” 他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 “特别是友谊商店那块儿,水太深。” “以前出过事儿,所以现在上面盯得紧,流程卡得死严。” 他语气里带着老司机的习以为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何卫国点点头,表示理解。 还好就这一段儿比较麻烦,如果厂里所有运输都这么繁琐,光检查就能耗掉半天,效率太低了。 “老哥,那咱们现在往哪边开?区委会和友谊商店的具体位置,我还真不熟。” “东城区,”刘军吐了个烟圈,抬手指了个方向,“知道吧?往那边走。” “嗯,知道。” 何卫国应道,心里有底了,周振邦就在东城区武装部。 他熟练地挂挡、给油,动作流畅精准,沉重的嘎斯车在他操控下竟显出几分灵活。 刘军看着何卫国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心里暗赞: 不愧是战场上滚出来的老把式!这车开得又快又稳。 他对何卫国的印象更好了几分,这人技术硬,性子也不讨嫌。 “卫国,”刘军摁灭烟头,语气变得郑重了些: “今儿除了认路,老哥再跟你叨咕叨咕咱们这行当里头的道道儿,心里得有个谱。” 何卫国立刻正色道: “老哥,你说,我听着。” 他知道,这是真正的干货要来了。 刘军清了清嗓子,开始传授他的“江湖经验”: “第一类,就是咱今天跑的特供系统。” 他竖起一根手指: “区委大院、友谊商店这些地界儿。送这儿的东西,咱们就一个原则:规规矩矩,手脚干净!” “装车有人盯着,封条贴着,路上别磨蹭,送到地方签好回执,完事儿!” “千万别动歪心思,里头的东西,碰不得!也沾不得!” 他强调的语气异常严肃。 “第二类,”刘军竖起第二根手指: “是厂区系统。像轧钢厂、纺织厂这些大国营厂的食堂。” “给他们送的多是咸菜疙瘩、酱菜、副食品啥的。这种活儿,”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一般到了地头儿,人家都会安排咱们在食堂吃顿饭,伙食不错!” “临走,管事的多少会给包烟,至少不会让你空着嘴出来。” “不过,这些都是计划内的配送,该送还得准时送,耽误不得。” 何卫国默默点头。 计划经济下的条条框框,他理解。 轧钢厂这种重工业单位,更是重点保障对象。 刘军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类,文教卫生系统。学校、医院这些地方。” “送他们的东西,跟前面两类不一样。” 他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你懂的”意味: “他们卡不住咱们。所以,关系处得好的,或者人家会来事的,咱们就优先送、准时送。” “要是碰上那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嘿嘿,那就看情况了,晚点送或者让他们自己来提,也说得过去!明白吧?” “最后一类,”刘军竖起第四根手指: “供销系统和远郊公社。供销社那边,多半自己来提货。” “咱们有空了,顺路帮送一趟也行。” “但要是派到远郊公社的任务,”他神色认真起来: “尤其是跑那些偏僻山路的,卫国,你千万记住老哥一句话!” 他加重了语气: “路上,尤其是天擦黑或者荒郊野岭的地方,要是有人拦车,甭管他招手还是站路中间,千万别停!” “要对方就站在路中央不动,直接闯过去!” “这不是心狠!”刘军语气斩钉截铁: “这些年,因为停车吃亏甚至丢命的司机,不是一两个!” “大晚上敢站路中间拦车的,能有几个善茬?” “不是劫道的就是想讹人的!你一发善心,指不定就着了道!” “油门给我踩住,别松。”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过来人的警惕和无奈。 何卫国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地点点头: “嗯!老哥,我记下了!” 刘军这番掏心窝子的江湖秘籍,涵盖了配送对象、油水门道、人情世故甚至保命法则,对这个时代初入运输行的他来说,价值千金。 这赤裸裸的生存智慧,是特殊年代无法回避的写照。 何卫国刚把刘军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老嘎斯的引擎声里突然夹杂进一丝极其轻微的“哒……哒……”声! 像是有什么松动的零件在敲击,时有时无。 “……” 第73章 找对象就上纺织厂 “这老破车就这样,分离轴承老化,半离合就异响,找个时间好好处理一下。” 刘军说完,何卫国深以为然。 这年代条件就这样,他之前在战扬上开的车情况比这还糟糕。 这年头的车,只要还能走,那就不算坏! …… 时间很快,一晃就到了上午十一点,两处特供点的货物终于交接完毕。 何卫国发动嘎斯车,驶离区委大院门口。 刘军坐在副驾驶上,吐槽道: “这特供的流程是真够磨叽的,光贴封条、对单子就耗了半个钟头!要是普通厂区的活儿,咱俩现在都能跑完一趟回来了!” 说完刘军看了眼手腕上的上海表: “这都十一点了。本来想下午带你去认认纺织厂、轧钢厂那些路线的,看这钟点,怕是来不及了。” “咱先回厂里把午饭解决了吧?下午队里那几辆老车,文队肯定要揪着咱们检修。” 何卫国稳稳把着方向盘,感受着引擎的震动,点头应道: “行,正好肚子也饿了。” 他对这个年代国营厂的食堂确实存着几分好奇,以后大部分午饭都得在那儿解决,提前熟悉下环境也好。 车子行驶在回厂的路上,路面坑洼,车身微微颠簸。 刘军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熟练地弹出两根大前门,一根递给何卫国,一根自己叼上,划着火柴点上,深吸了一口。 他侧过头,带着点过来人的促狭笑意,问道: “卫国,跟哥透个底儿,还没搞对象吧?” 何卫国单手扶稳方向盘,接过烟就着刘军的火点着,坦然一笑: “嗯,还没呢。” 其实他心里知道,在这个年代,大龄青年是容易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不过他一个后世灵魂,倒也不在意这些。 主要眼下自己才25岁,正是式拼的年纪。 “嘿嘿!”刘军笑了一声,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何卫国: “卫国兄弟,咱哥俩这关系,搞对象这事儿刘哥给你指条明路!” “以后跑厂区系统,纺织厂那条线,你给我盯紧了!”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仿佛泄露了什么天机: “那地方,我的乖乖,全是女工!一个个水灵着呢!” “你去了,保管看花眼!” “跟她们后勤那帮人混熟了,让他们给你张罗张罗?那真能挑得你眼花缭乱!本来今儿下午就想带你去认认门儿,探探路,这不赶上午饭点儿了嘛。” “我跟你说,就上个月,”刘军兴致勃勃地举例: “隔壁厂的老赵,跑了两趟纺织厂,嘿!就跟那边食堂的一个姑娘看对眼了!现在正热乎着呢!” “刘哥说句心里话,老赵条件跟兄弟你比起来,差远了!” “所以啊!你抓住机会,赶紧把对象问题给落实了。” 何卫国听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道消息,笑着点头: “谢刘哥惦记。” 刘军摆摆手继续道: “没事儿,都是兄弟,这些是应该的。” 说完他又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愁: “今儿下午检修,队里那几辆老嘎斯跟雪佛兰,浑身都是毛病!” “有些零件,唉,跑遍四九城的废品站都未必找着,全靠咱自己琢磨,什么土方法都用到了!” 他语气里有无奈,也透着老司机特有的韧劲儿和手艺人的自豪。 何卫国深有同感。朝鲜战扬上,比这更破的车、更缺零件的窘境他都经历过,纯靠手艺硬扛。 所以对于检修这件事儿他倒是不担心,他现在还是有些担心路线: “刘哥,今天光跑了特供这条线,其他像轧钢厂、学校医院那些地方的路线,我还真不熟。这要是明天就派活儿下来……” “嗐!这事儿你甭瞎琢磨!” 刘军大手一挥,喷出一口烟, “队里早安排妥了!以后你跑城里的活儿,队里会给你派个学徒工跟着。”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来呢……” “路上你有空就指点指点他们,带带徒弟,教点开车修车的皮毛;二来嘛,” 他嘿嘿一笑,竖起第二根手指: “这帮小子对跟车的时间不短,路线门儿清!” “到时候给你指路、点货、拉篷布、搭把手装卸,都是现成的好劳力!” “我估摸着,明后天只要有城里送货的活儿,你出车就能带上一个。” 何卫国听完点了点头,到时候有学徒跟车的话,那路线就不会出错了。 要靠自己一个厂一个厂问的话,那得花老长时间才能把路线搞清楚。 “谢了刘哥,你今天是真教了我不少,要我自己摸索的话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摸索出门道啊!” 刘军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 “嘿!你这小子,还跟刘哥整这文绉绉的!” “其实吧,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他推心置腹地说道: “以前队里,就我跟队长两根老顶梁柱,长途短途,重活儿累活儿,全得咱俩硬扛。” “那几个学徒崽子,在城里跑跑短途凑合,真要半道儿趴窝或者跑个远途?根本顶不上!” “你来了,那就是实打实的壮劳力!我巴不得你立马上手,赶紧顶上来!” “咱们仨能轮换着歇口气,大家都松快!所以啊,教你这些,你真甭谢!” “你是不知道啊,”刘军感慨: “上回跑长途送紧急物资,就我跟队长轮着开,三天两夜,眼都没敢合实!” “那滋味儿……真不是人受的!你小子来了,以后这种活儿,咱仨就能倒腾开了!” 刘军这段话说的很敞亮,没有任何的藏着掖着。 但何卫国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开口道: “刘哥,话不能这么说。工作是分内事,我来了就该干。” “虽然我的加入确实分担了压力,但这是岗位职责。” “你能毫无保留地教我这些门道、规矩,这份情谊和提点,对我来说,分量不一样!真心感谢!” “就像战扬上,”何卫国补充道: “老兵带新兵认路、躲炮火、保命的本事,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你今天教我的,就是这运输线上的‘保命符’和‘通行证’!” 刘军听完,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这小子,技术硬邦邦,背景估摸着也不浅,可说话办事一点不飘,实实在在,还这么懂感恩、重情分! 跟他搭档,痛快! 第74章 司机打饭不排队 文铁柱正蹲在一辆敞着引擎盖的嘎斯车旁,闻声抬头,看到刘军和何卫国下车,脸上露出点意外: “哟?今儿这么快就回来了?挺顺当啊?” 刘军拍了拍车门,笑着走过去: “那可不,队长!卫国兄弟这车开的,啧!” 他竖起大拇指:“又快又稳当!办事儿也麻利,一点不拖泥带水!” “回执单都在这儿呢,我先去交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单据。 刘军边走边回头补充,语气带着炫耀: “您是没瞧见,友谊商店那老门房,平时多难缠一人?今儿卫国兄弟三两句就交代清楚,签单那叫一个痛快!省老鼻子事儿了!” 说完,他这才快步朝调度室方向走去。 文铁柱看向何卫国,那张沾着油污的脸上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不错啊卫国兄弟,头天出车跑特供线,感觉咋样?” 何卫国笑了笑,语气平和: “还行,文哥。就是有些流程细节第一次走,有点生疏。” “好在刘哥在旁边指点着,该注意啥、该咋办,都给我掰扯清楚了,心里就有底了。” “不错!真不错!”文铁柱站起身,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他上下打量着何卫国结实的身板,带着点男人间的欣赏和比较: “嘿,兄弟!别的先不说,就你这身板儿,比老哥我还硬实!” 文铁柱对自己的身板是异常自信的,在这个年头,他很少看到比自己还要高大结实的,但眼前的何卫国比他还要大上一圈。 他现在心里是乐开了花,他今天让何卫国跟着刘军出去,除了认路和传经验,何尝不是存了考校的心思? 虽说部队下来的司机都不差,但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过那些托关系进运输队的草包。 所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过就刘军刚刚那表情和语气,还有这提前回来的时间点,都做不了假! 这何卫国,是实打实的硬手! 运输队这回是真捡着宝了! 他心情大好,转头冲着不远处正拿着抹布假装擦车、实则偷瞄这边的三个学徒工,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王德成!刘福根!李大锤!都给我滚过来!磨蹭啥呢!” 三个小伙子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着过来,在文铁柱面前站成一排,带着点紧张和恭敬。 文铁柱指着何卫国,对三人说道: “都给我听好了!这位,何卫国同志!以后就是咱们运输队正式的驾驶员!” “何师傅是正儿八经从朝鲜战扬下来的老汽车兵!真刀真枪里练出来的本事!” “你们几个小崽子,以后跟着何师傅好好学!他要是肯点拨你们一招半式,够你们受用一辈子!” “听见没?” 三个小伙子立刻挺直腰板,态度无比恭敬。 首先开口的是块头最大的李大锤,他涨红着脸,说话有些结巴,但眼神很真诚: “何……何师傅!我叫李大锤!来队里一年多了!” “我……我嘴笨,不会说漂亮话!但您以后有啥活儿,脏活儿累活儿,您尽管吩咐!” “我李大锤要是嗯……嗯一声,就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儿!” 他这话糙理不糙,带着股子朴实的憨劲儿。 接着是王德成,他脸上堆着笑,显得机灵些: “何师傅您好!我叫王德成!以后您就是我们的指路明灯!有啥需要我们跑腿打杂的,您言语一声就成!” 刘福根也赶紧跟上: “对对对,何师傅!我叫刘福根!能跟着您学手艺,是我们仨的福气!保证用心学,不给您丢脸!” 何卫国看着眼前三个神情各异的年轻人,对李大锤的憨直印象最深,但也明白第一印象作不得准,还得看日后相处。 他点点头,态度既不热络也不疏远,带着师傅该有的沉稳: “行,三位小兄弟,以后咱们就在一个队里干活儿了。既然队长交代了让我带带你们,那咱们就按规矩来。” “以后我修车、保养的时候,你们就在旁边看着,我会边干边讲,为啥这么干,关键点在哪儿。” “你们呢,也多动手帮着递递工具、搭把手。” “手艺这东西,光看不行,得看明白了再上手练,练多了,自然就会了。” 听到何卫国明确答应教他们,三人脸上都露出感激之色,齐声应道: “谢谢何师傅!我们记住了!” 文铁柱见气氛融洽,心里更满意了,接着安排道: “卫国同志,你看今儿下午也没啥出车任务,厂里这些老东西都该拾掇拾掇了。中午咱吃个饭,歇口气儿。” “下午,我、你、刘军,咱们仨一人带一个学徒,把这些车都过一遍!” “该修的修,该紧的紧,该补的补!不能让它们带病上岗!” 对此,何卫国早有预料,刘军路上也打过招呼。 他干脆地点头:“没问题,文哥。下午听你安排。” 这时,刘军交完回执单回来了:“搞定!走,吃饭去!” 文铁柱大手一挥: “走!今儿中午这顿,我请!就当是欢迎卫国兄弟正式加入咱们运输队这个大家庭!” 他看向何卫国,“卫国,去拿上你的新饭盒!咱食堂走起!” 何卫国没有推辞客套,队长请第一顿饭是情分,也是规矩。 他应了声“好嘞”,转身去拿自己那崭新的铝饭盒。 三人结伴往食堂走去。 路上,刘军忽然想起什么,问何卫国: “哎,卫国,饭票你换了吗?” 何卫国一愣:“饭票?啥意思刘哥?” 刘军一拍脑门: “哎哟!忘了这茬了!你没去财务换饭票啊?咱食堂吃饭,只认饭票!不收钱和粮票!你得先去财务室,拿你的粮票和钱换成食堂专用的饭票才行!” “没饭票,你拿着金饭碗也打不着饭!” 何卫国这才恍然,原来还有这流程! 赶紧道谢: “明白了!谢谢刘哥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赶明儿一早就去换!” 刘军松了口气:“这就对了!这事儿可千万记心上,耽误吃饭是大事!” 很快,三人来到食堂门口。 文铁柱说的请客,自然是指他和刘军、何卫国三人,不包括那几个学徒。 这年头,师傅能教你手艺就不错了,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食堂里人声鼎沸,正是用餐高峰。 几条打饭的队伍排得像长龙,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混合香气和汗味儿。 何卫国习惯性地就要往队伍尾巴走,却见文铁柱和刘军脚步不停,径直朝着打饭窗口的方向走去,压根没有排队的打算。 何卫国愣了一下,在后世养成的排队意识让他脚步顿住。 刘军发现他没跟上,回头招呼: “哎!卫国!杵那儿干啥呢?不饿啊?赶紧过来!” 何卫国赶紧跟上,压低声音,带着点不解和犹豫: “刘哥……咱……咱吃饭不用排队吗?” 他指了指那几条长龙。 刘军一听就乐了,他扯了扯自己胸前那枚刻着“运”字的工牌,又指了指三人身上那洗不掉的淡淡机油味儿,脸上带着司机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排队?排啥队啊!” 刘军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豪横劲儿,下巴朝打饭窗口扬了扬: “在这厂里,咱司机班吃饭,从来都是头一份儿!” “甭管前头排多少人,大伙儿见了咱,自动就给让道儿!” “记住了兄弟,以后来食堂,昂首挺胸,直接往窗口走!没人敢拦你,也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这可是咱司机用命跑长途、风里来雨里去挣来的脸面!” 第75章 修车 何卫国看着打饭窗口上方的价目表,一张饭票就能换两个海碗大的二合面馒头,分量十足。 他估摸着自己这大块头吃两个刚好,普通工人一个就能顶饱。 三人打好饭菜,找了个空位坐下。 常年跑车或部队养成的习惯,文铁柱跟刘军吃饭的速度快得惊人。 何卫国就不用说了,部队里吃饭的速度大伙儿都懂。 不到五分钟,三人面前的饭盒就空了。 文铁柱一抹嘴:“走!回车队拾掇家伙去!” 这个年代,晚上没什么娱乐,普遍睡得早起得早,午睡对很多人来说可有可无。 不过,文铁柱还是照顾何卫国这个新人: “卫国兄弟,你是第一天来,要不找个地儿眯瞪一会儿?我跟刘军先去弄,都习惯了。” “是啊,”刘军接口道,拍了拍鼓起的肚子: “刚吃完就猫腰钻车底,怕你胃里不舒服。” “咱这检修,脏活累活,不差这一会儿。” 何卫这两天生物钟调得极好,压根儿就不困,再说了即便是困,他哪能真去休息? 这点人情世故他懂,立刻摆手: “文哥、刘哥,你们也太见外了!” “我不困,咱哥仨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早点把这些老家伙伺候利索了,以后跑起来也安心不是?” “车好,咱开得才顺心!再说了,修车这活儿,我在部队是有空就干!早就习惯了。” 文铁柱一听,咧嘴笑了: “行!卫国兄弟爽快!” 他转身,用手重重的拍在一辆嘎斯-51的车门上: “卫国兄弟!这辆老嘎斯,以后就归你使唤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点向往: “咱厂里就这条件,全是些补丁摞补丁的老家伙。听说那新出的解放CA10,嘿!那开着叫一个舒坦!” “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轮到咱食品厂。” 国产解放CA10于1958年量产,但在物资调配紧张的年代,并非所有单位都能及时配备。 何卫国很是理解文铁柱的心情,就在这时,文铁柱踢了踢那老嘎斯的轮胎: “这辆车毛病不少,前轮轴承旷量大的吓人,跑起来‘嗡嗡’响,跟开飞机似的!” “上次想找合适的滚珠,跑遍废品站也没凑齐,最后用几颗大小不一的自行车滚珠硬塞进去顶着,凑合跑短途还行,长途就别想了!” “兄弟,咱运输队目前就这个条件,委屈你了!” 眼前这辆老嘎斯布满划痕和锈迹,一些部位能看到明显的修补焊疤。 不过何卫国早已经习惯了,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引擎盖: “文哥,瞧你说的!我在朝鲜啥车没开过?” “被炮弹掀掉半边驾驶楼、只剩仨轱辘能转的车,只要能挪窝,咱都开过!” “眼前这车,挺好!咱也不是那挑三拣四的娇贵人!” “文哥你说委屈不委屈的,实在是太见外了!” 文铁柱听完,用力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好!卫国兄弟!不愧是战扬上退下来的汉子。” “你先熟悉熟悉它,拾掇一下,我去瞅瞅旁边那几辆。” 说完,便和刘军走向其他车辆。 何卫国挽起袖子,开始检修这辆老嘎斯。 这年代的汽车,通病就那么几样。 他首先检查化油器——这是故障高发区。 拆开一看,果然问题不少:浮子室油针磨损卡滞,量孔也有部分堵塞。 怠速不稳、油耗飙升的根子就在这儿! 他熟练地将化油器主体拆下,准备用煤油浸泡清洗。 接着,他又检查了空气滤清器,里面积满了灰尘和油泥,几乎堵死,严重影响进气效率。 他把空滤也拆了下来,一并处理。 既然动手检修,就得彻底,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这时,几个学徒工吃完饭回来了。 李大锤瓮声瓮气地走到何卫国旁边: “何师傅,俺……俺来给您搭把手!” 何卫国点点头: “行,大锤,帮我把那盒工具递过来,还有,把那罐煤油拎过来。” 李大锤虽然看着木讷,但力气大,是个好帮手。 李大锤看着何卫国把化油器和空滤拆得七零八落,比平时文队长或刘军拆得都要彻底,忍不住担心地问: “何……何师傅,拆……拆这么散,待会儿……还能装回去吗?” 何卫国头也没抬,手里麻利地清理着零件上的积碳,语气笃定: “能拆就能装。放心,零件一样不会少。” “你在旁边仔细看,回头有空了我再跟你细讲原理。” “今天主要是治病,不是教学。” “哦……”李大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化油器里一个磨得发亮的铜件: “何师傅,这……这个针咋磨成这样了?俺看队长以前就用砂纸蹭蹭……” 何卫国拿起那磨损的浮子针,对着光看了看: “这玩意儿材质不行,磨损快。光蹭蹭表面治标不治本,得看它歪没歪,量孔堵没堵。你看这量孔,” 他用细铁丝小心捅了捅:“堵了一半,油能供上才怪!怠速能稳吗?油耗能不高吗?” 好不容易把化油器和空滤清洗组装完毕,何卫国又开始调校分电器。 这玩意儿是点火系统的核心,触点烧蚀、间隙不准是家常便饭,直接导致发动机动力不足、启动困难甚至放炮。 他用砂纸小心打磨着烧蚀的触点,调整着白金间隙,动作精准而耐心。 “何师傅,这……这白金的触点咋老爱烧糊呢?”李大锤又忍不住小声问。 “油品杂质多,白金材质也一般,”何卫国边调间隙边解释: “再加上咱这老发动机燃烧效率低,积碳多,都容易烧蚀。” “调准间隙能好点,但想根治,难!” 这辆嘎斯车的问题远不止于此:半离合状态时变速箱部位传来刺耳的“嘎啦嘎啦”异响。 这是离合器片磨损过度或分离轴承损坏的典型症状,方向机也存在不小的虚位,转向模糊。 传动轴万向节磨损严重,行驶时车身抖动明显…… 里里外外,小毛病不断。 何卫国钻进车底检查传动轴,用手摇了摇,眉头紧锁: “大锤!拿撬杠来!这万向节松旷的,得想办法紧一紧,实在不行,垫铁皮!” 整整一个下午,何卫国都钻在车底下或趴在引擎盖前。 他无比庆幸这具身体还保留着原主在朝鲜战扬锤炼出的修车记忆和经验。 若单靠后世穿越来的灵魂,那绝对会头皮发麻,束手无策。 不夸张的讲,就现在这些汽车,开到国外那两个老厂家去,他们也不一定能装回去。 毕竟里面的配件,全是土方法更换的,那叫一个地道!! 一直临近下班时间,何卫国才把这辆车检修个七七八八。 第一天上班整体来说还算顺利,就是不知道傻柱那小子要账的进度怎么样!! (ps:各位读者义父,读完加个书架啊!我看很多人刷个好评结果书架都没加!求求大家了!) (另外不要养书,追读跟书架对作者很重要,作者在上班,每天都是加班加点都会写三章出来的,放假就五章爆更!跪谢各位衣食父母!) 今天还有两更在审核!! 第76章 找贾东旭还钱(第四更) 下班的工人们如同泄闸的洪流,乌泱泱地涌出。 喧嚣的人潮里,许大茂、何雨柱和贾东旭三人混在其中。 今天,易中海罕见地没跟他们在一起。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易中海这人精得很。 前天傻柱被何卫国吊在贾家门口抽皮带、贾东旭也挨了两巴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其实就傻柱这事儿,他易中海的问题最大! 他现在还没琢磨出法子该怎么应对何卫国。 所以贾家这摊浑水,他暂时不想蹚,免得惹火烧身。 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傻柱走在人群里,心里七上八下。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大哥何卫国冰冷的声音: “去贾家,把借出去的钱和粮,一分不差、一粒不少地给我要回来!” “要不回来你就等着吧…………” 一整天在食堂颠勺,他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必须去要! 大哥那顿皮带炒肉的滋味太刻骨铭心了,身上的鞭痕还在隐隐作痛,再挨一顿他可真受不住! 可当真下了班,看到贾东旭那一脸疲惫又憔悴的样子,他几次张了张嘴,话都到喉咙口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贾东旭那副可怜样,他实在不忍心开口逼债。 旁边的许大茂可急坏了! 他牢记着何卫国的监军任务呢! 见傻柱这副怂样,他赶紧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傻柱的腰眼,挤眉弄眼! 那意思很明显,让他要债! 傻柱被捅得不耐烦,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 但大哥的威慑力如同悬顶之剑,再加上许大茂这狗皮膏药似的监督,他心一横,硬着头皮开了口: “那……那个,东……东旭哥!” 傻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就之前,你们家从我这儿借的那些钱,当时不是说好了按时还的吗?” “你看这都拖……拖挺久了,我……我这边手头实在紧得慌……”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大哥……把我兜里的钱都收走了,我现在浑身上下就剩几毛钱!”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兜里没俩钢镚儿,多……多寒碜啊?” “你看能不能先还我点儿?应应急?” 傻柱尽量说得委婉,没提大哥逼债,只强调自己困难。 但贾东旭一听要钱,那张原本就憔悴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柱子!我的好兄弟!” “不是哥不想还你!是哥真没有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情况?我妈没定量,我媳妇儿没工作,还有个张嘴等吃的棒梗儿!” “就我那点工资,糊口都紧巴巴的,哪有余钱还债啊?” “我要是有,我能不给你吗?你这不是逼哥跳河嘛!” “昨儿个家里断了顿儿,”贾东旭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棒梗饿得直哭,还是我舔着脸去隔壁院王婶家借了半瓢棒子渣才对付过去!” “柱子,你摸摸良心,哥是那赖账的人吗?” “是真揭不开锅了啊!” 这结果在傻柱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不死心,毕竟他现在也难啊: “东旭哥,我……我也难啊!” “这两天我连食堂的窝头都省着吃!真……真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你看要不……先还我个块儿八毛的?让我也喘口气儿?” 傻柱想的是,能要回一点是一点,起码能跟大哥交差,也能解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要是真一分都要不回来,大哥那关……他不敢想。 可贾东旭是什么人? 他压根就没打算还这钱! 别说他现在兜比脸干净,就算有钱,也绝不会掏出来! 他太了解傻柱这耳根子软的冤大头了,只要哭穷卖惨装可怜,准能糊弄过去! “柱子!” 贾东旭拉长了脸,语气也硬了几分: “你这话说的!哥是那种有钱不还的人吗?” “是真没有!你逼死我也没用!总不能让我去卖血吧?” 他开始耍无赖,还搬出了从易中海那儿学来的道德绑架大法: “再说了,柱子,咱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 “你看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一条,要那么多钱干啥?” “哥这一大家子等着米下锅呢!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哥的难处?非得这时候逼我?” “你看你大哥也回来了,我听说还是司机,你们家缺这点钱吗?” “你跟我这穷哈哈的较什么劲?” 一旁的许大茂早就听得火冒三丈! 他再也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就骂: “贾东旭!我操你姥姥的!你他妈还能不能要点脸?” 许大茂唾沫星子横飞: “借钱的时候你是孙子,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什么柱子兄弟救命,保证一定还!” “结果呢?现在让你还钱,你他妈跟死了亲爹似的!” “就你这德性,活该你丫的受穷!我呸!纯他妈滚刀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少在这装可怜糊弄傻柱!” 贾东旭被许大茂当街指着鼻子骂,尤其那句滚刀肉,像刀子一样戳在他心窝子上! 他瞬间炸了毛,血往头上涌,也顾不上装可怜了,梗着脖子回骂道: “许大茂!我日你祖宗!你他妈算哪根葱?” “老子跟柱子说话,关你屁事?” “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他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拳头。 许大茂一听,更是火上浇油! 他许大茂在院里是干不过傻柱,但对付病秧子贾东旭那你妈还是绰绰有余的! “抽我?哈!” 许大茂叉着腰,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瘦猴似的贾东旭: “贾东旭!就你这风吹就倒、痨病鬼似的熊样儿,还想抽我?” “你他妈跟谁俩呢?” “老子在院子里也就干不过傻柱!” “收拾你!跟玩儿似的!” “老子看你一副快进棺材的倒霉相,懒得搭理你!你他妈还敢蹬鼻子上脸,跟我叫板?” “来来来!有种你现在就动手!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 许大茂撸起袖子,光这架势就把贾东旭给吓了一跳。 (书架!书架!爆更!) 第77章 许大茂大骂贾东旭(第五更) 真动起手来,贾东旭这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许大茂的对手? 搁以前,他仗着有易中海撑腰,傻柱这个傻大个儿又被他师徒俩拿捏得死死的。 许大茂但凡敢对他龇牙,他只要在易中海或者傻柱面前递个眼色、说句坏话,傻柱那拳头立马就冲着许大茂招呼过去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可现在倒好,傻柱和许大茂这俩死对头,居然因为何卫国的出现,暂时站到一条战线上了! 他贾东旭孤家寡人一个,还能怎么办? 但贾东旭岂是轻易认栽的主儿? 虽然心里发虚,但嘴上却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许大茂!你……你少他妈放屁!” 他色厉内荏地吼着,试图用辈分压人: “我怎么也算你一个院里的哥!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 “一点规矩都没有!怪不得院里人都说你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一点教养都没有!” 许大茂嗤笑一声,压根不吃这套: “贾东旭!你他妈少跟老子来这套陈词滥调!” “你以为我是傻柱那个缺心眼儿啊?被你和你那缺德师傅忽悠得团团转?” “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柱子借你的钱和粮,你今儿必须吐出来!” “一分都不能少!” 傻柱虽然看不惯许大茂的嚣张劲儿,但大哥的命令如同紧箍咒,他只能硬着头皮帮腔: “东旭哥,我……我说真的,这钱……我有着急用!” “我知道你难,可……可我比你还难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贾东旭刚想继续装可怜糊弄,许大茂却抢先一步,火力全开: “柱子!你还叫他哥?他配吗?” “就他这号人,叫孙子都抬举他!” 许大茂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声音拔高: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想想这孙子以前干的那些事!” “找你借钱借粮的时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柱子兄弟’叫得多亲热?” “赌咒发誓说一定还!结果呢?还过一毛钱吗?” “说句实在的,你掏心掏肺帮他多少回了?” 许大茂猛地提高音量,戳向傻柱最痛的伤疤: “可前天,你被何大哥吊在他贾家门口,皮带抽得啪啪响,皮开肉绽的时候!这孙子!还有他家那老虔婆、小媳妇儿!有一个站出来替你求过一句情吗?” “有一个敢放个屁吗?你被吊在那儿的时候,他们连口水都没给你喝过!还嫌你挂他家门口晦气!” “就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直接让他还钱!少他妈啰嗦!” 许大茂这连珠炮般的揭发,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傻柱心上! 前两天那顿刻骨铭心的“皮带炒肉”带来的剧痛和屈辱瞬间涌上心头! 身上的鞭痕似乎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是啊!当时自己被打得死去活来,挂在贾家门口像条死狗,他理解贾家害怕自己的大哥不敢求情。 但是晚上自己被吊着的时候他们真的一口水都没给自己喝。 自己以前省吃俭用接济贾家,原来喂的都是些没良心的白眼狼! 一股被欺骗、被利用的怒火和寒心瞬间冲垮了傻柱那点可怜的同情! 他再看向贾东旭时,眼神彻底变了,那点犹豫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愚弄的愤怒: “贾东旭!这钱!你必须还!我不管你有没有!不还不行!” 傻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硬和决绝,拳头也攥紧了。 看到傻柱这副动真格的样子,贾东旭是真有点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傻柱这个榆木疙瘩今天居然油盐不进! 但他贾东旭借钱那天起就打定主意当老赖,让他还钱? 比割他肉还疼! “何雨柱!” 贾东旭也撕破了脸,梗着脖子耍横: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种就打死我!” “打死了我,你看谁还你钱!” 说完,他脖子一梗,转身就想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傻柱被他这无赖至极的滚刀肉模样气得浑身发抖,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仅存的那点对贾家的怜悯,此刻被这赤裸裸的无耻彻底浇灭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狗头军师许大茂,眼神里带着求助和憋屈:怎么办? 许大茂看着贾东旭想溜的背影,冷笑一声: “对付这种滚刀肉、癞皮狗,讲道理是没用的!” “就得用狠招!听我的,你现在就扯开嗓子喊!当着全厂下班工友的面喊:” “贾东旭借钱不还!老赖!我看他以后在轧钢厂还怎么抬头做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傻柱一听这主意,犹豫了一下连连摇头: “这……这太下作了!太不爷们儿了!” “背后使阴招儿毁人名声,这……这我干不出来!” 他骨子里那点江湖义气和光明正大的执念又冒了出来。 许大茂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白眼翻上了天,狂骂: “傻柱!你他妈就是个纯纯的活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玩意儿!” “对付贾东旭这种烂人,你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你那点面子值几个钱?能当饭吃还是能顶皮带抽?” 一听到皮带抽…… “嘶……” 傻柱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后背的鞭痕仿佛被这句话瞬间点燃,火辣辣地剧痛起来! 大哥那张冷峻的脸和皮带破空的声音如同噩梦般在脑中炸开! 他浑身一哆嗦,恐惧彻底压倒了那点可怜的爷们儿气概。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干不来,但是……” 傻柱一咬牙,脸上闪过决绝: “今儿这钱我必须让他还回来!” “咱追上去!我就不信了!” 他推开挡路的人,朝着贾东旭溜走的方向就追了过去,许大茂赶紧跟上。 看着傻柱那色厉内荏、只知道蛮干的背影,许大茂无奈地摇摇头。 “这头犟驴!非得撞了南墙才回头!跟贾东旭这种贱人讲道义?” “那尼玛不是不纯扯淡吗?” (爆更!书架!) 第78章 大哥再教你一次(第六更!) 许大茂和傻柱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在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的时候堵住了他。 傻柱今天算是被贾东旭的无赖嘴脸彻底激怒了,此刻也顾不上往日的客套,直接连名带姓地吼道: “贾东旭!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贾东旭被堵住去路,没法再装聋作哑,只得转过身,脸上还硬挤出几分委屈: “柱子!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没钱!你把我逼死也没用啊!” “大家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就为这点钱,至于闹成这样吗?伤和气啊!” “至于!太他妈至于了!” 傻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 贾东旭今天的表现,让傻柱很失望! 他感觉自己的真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被赤裸裸地践踏! “贾东旭!我何雨柱自问是个爷们儿!” “对你,对你们贾家,掏心掏肺!有一分对不住的地方吗?结果呢?” 傻柱越说越激动,指着贾东旭的鼻子: “许大茂说的没错,前天我被吊在你家门口抽皮带,抽得皮开肉绽!你们贾家有一个喘气的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人话吗?” “全他妈躲在屋里看戏!当我何雨柱是条死狗呢?” “还有今天!” 傻柱胸口剧烈起伏: “我他妈是真难!比你还难!我兜里比脸都干净!” “我大哥的话在那儿顶着呢!” “你挨饿?你挨饿顶多肚子叫唤!我挨饿还得挨皮带!那滋味儿你试试?” “当初借钱,你他妈拍着胸脯保证!到现在一个子儿没见!” “咋了,你欠债的倒成大爷了?天底下没这个理儿!” 傻柱是真豁出去了,铁了心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贾东旭那副滚刀肉的嘴脸,彻底寒了他的心,也点燃了他被愚弄的怒火! 贾东旭看着傻柱这副红了眼的架势,心里也直打鼓。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硬顶下去,在院门口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悲戚到极点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柱子!柱子兄弟!” “就算……就算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着我,你也想想你……想想你秦姐吧!” “他还怀着孕啊!” 贾东旭观察着傻柱的表情,继续动情地说: “柱子,你秦姐身子重,吃不下睡不好,本就艰难……” “我这当家的要是再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你让她……让她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可怎么活啊?” “柱子,你心善,你忍心看着你秦姐跟着我遭罪吗?” “算哥……算哥求你了!” 秦姐两个字,如同一个魔咒,瞬间击中了傻柱!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满腔的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迅速降温。 眼前仿佛浮现出秦淮茹那双含着水汽、我见犹怜的眸子…… 他刚刚还攥紧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眼神里的决绝被一丝茫然和不忍取代。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大茂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是真恨铁不成钢啊!要不是干不过傻柱,他真想给傻柱两脚。 但他真没想到贾东旭能这么无耻,他指着贾东旭破口大骂: “贾东旭!我操你八辈祖宗!你他妈还能再下作点吗?” “那是你媳妇儿!不是柱子媳妇儿!你媳妇儿怀孕关柱子屁事?” “拿自己怀孕的媳妇儿当挡箭牌,你他妈还是个带把儿的爷们儿吗?” 许大茂转向傻柱,急得跳脚: “傻柱!你醒醒!他贾东旭自己没本事养家糊口,让你秦姐挺着大肚子饿肚子受委屈,现在倒有脸拿你秦姐来绑架你?” “他这是把你当啥了?” “他贾东旭不拿他媳妇儿的名声当回事儿,你还没结婚呢!” “你特么醒醒……” 就在许大茂跳起脚骂的时候,贾东旭看傻柱再动摇,他立刻抓住机会,像条泥鳅一样,猛地一矮身,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冲进了95号院大门! “贾东旭!你个王八蛋!” 许大茂看着贾东旭消失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狠狠跺了跺脚。 再回头看看还在原地失魂落魄、眼神飘忽的傻柱,许大茂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真他妈是狗改不了吃屎!活该你当一辈子舔狗!”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你俩搁这儿干啥呢?演大戏呢?” 来人正是何卫国。 他今天准点下班。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许大茂跳着脚骂,傻柱则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神情恍惚。 傻柱听到这声音,如同被高压电击中,浑身猛地一激灵,瞬间从对秦姐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赶紧转过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带着颤: “大……大哥!您下班了?今儿这么早啊?” 何卫国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傻柱心虚的脸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许大茂,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他懒得问傻柱,直接看向许大茂: “大茂,怎么回事?说说。” “何大哥!您可算回来了!” 许大茂终于是找到了能收拾傻柱的人,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开始告状: “您是不知道啊!今儿可把我气炸了!傻柱他……” 许大茂绘声绘色地把刚才在厂门口和院门口发生的一切,包括傻柱如何被贾东旭用秦姐轻易拿捏住、功亏一篑的怂样。 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贾东旭如何无耻地利用秦淮茹当挡箭牌,以及傻柱那没出息的“舔狗病”又犯了的关键细节。 何卫国听完,二话不说就上去给了傻柱一脚: “你个下贱玩意儿!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傻柱被自家大哥屁股上踹了一脚,疼的龇牙咧嘴! 主要是前两天被皮带抽的旧伤还没好完全呢!现在又被踢一脚,那滋味…… “大哥……别打,我真要了!贾东旭那狗日的真不还啊!” 傻柱赶紧求饶解释,他是真看到自家大哥就腿软啊! 何卫国是气不打一处来,傻柱这个大舔狗,膝盖软的家伙,他老何家怎么就出了个这么没出息的玩意儿? “贱皮子!” 何卫国骂了一句之后又上去踹了几脚。 要不是看傻柱今天确实算有点进步,至少敢开口要钱了。 他非要抽皮带出来好好收拾一下傻柱这家伙不可。 但这几脚也踹的不轻,直接给傻柱踹的哭爹喊娘: “大哥……我真要了!可是贾东旭滚刀啊!我没办法……” 何卫国狠狠的瞪了傻柱一眼,心里也清楚,今天这事儿,贾东旭那狗日的也该抽。 他看着傻柱开口道: “柱子!大哥之前不是教过你怎么对付贾家这种破皮无赖吗?这么快就忘了?” “行!大哥最后再教你一次,要再学不会……以后老子就用皮带教你,看你能不能学会!” (爆更爆更!书架!今天催更能回6000,明天继续爆更!!) (嘿嘿嘿!爆更这么多!送点???) 第79章 手痒了!想听个响! 傻柱听完大哥的话,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下意识地挠头: “大哥,咋教啊?没……没懂你意思……” 他确实没明白大哥要怎么“教”他。 何卫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前天你把粮食借出去,你不是要不回来吗?老子之前怎么在贾东旭家把粮食要回来的?忘了?” “今天大哥再教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他妈要再学不会……”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降到冰点: “老子就整死你!省得你丢何家的人!” 傻柱被那冰冷的“整死你”吓得浑身一哆嗦,脖子猛地缩进肩膀里,忙不迭地点头: “懂……懂了!大哥!您放心!我肯定……肯定能学会!” 声音都带着颤。 何卫国看着他这副怂样,冷哼一声: “呵!最好能!” 他不再废话,抬脚就往中院走,走了两步发现后面没动静,回头一声低吼: “你俩杵那儿等雷劈呢?跟上!” 被这低吼一震,许大茂和傻柱赶紧小跑着跟上何卫国的步伐,三人气势汹汹地杀进了中院。 何卫国在贾家门前站定,冷冷地瞥了傻柱一眼: “看好了!好好看!好好学!老子只教这一次!” 傻柱赶紧点头如捣蒜,大气不敢出。 许大茂在一旁则忍不住咧开了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坏笑。 他脑子活络,已经猜到了何卫国要干什么。 对付贾东旭这种泼皮无赖,许大茂自认手段下作,但何大哥的路子……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他太期待了! 毕竟这可是连亲爹都敢揍的主儿! 他倒要看看,这次何大哥又能玩出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花活儿! 何卫国不再看他们,对着贾家紧闭的房门,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声暴喝: “贾东旭!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直冲屋内。 贾东旭刚逃回屋,惊魂未定,正瘫在椅子上喘粗气,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这声炸雷般的怒吼,让他像触电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浑身汗毛倒竖! 是那个煞神!何卫国!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太清楚何卫国和傻柱的区别了! 傻柱能被秦淮茹拿捏,能被易中海忽悠,但何卫国? 怎么可能会吃这一套? 今儿下午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恐怕何卫国已经知道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装死!假装不在家!躲过一时是一时! 然而,门外何卫国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子数三个数,你要是装乌龟老子把你家房子拆了!” “三!” “二!” 那冰冷的数字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贾东旭的心口! 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躲?躲得了吗? 何卫国说拆房子,那就真敢拆! 拆完还会把他从废墟里拖出来再揍一顿! 躲屋里? 那跟怕鬼躲被窝里有什么区别? “一!” “别……别数了!我……我出来!我出来!” 贾东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拉开了门栓,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何……何家老大,您……您找我有事儿?” 何卫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了?过来点儿!有事儿跟你说。” 他招了招手,那动作随意得像在招呼一条狗。 贾东旭心里七上八下,但看着何卫国似乎还算平静的脸,又升起一丝渺茫的侥幸: 也许……也许真有事儿? 不是来算账的? 他挪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蹭地挪到何卫国面前。 “何……何家老大,您……您有什么事儿?” 贾东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鞭子抽在空气里,瞬间打破了中院的死寂! 贾东旭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扇在左脸上,整个人像被抽飞的陀螺,原地滴溜溜转了三百六十度! 耳朵里“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火辣辣的剧痛直冲脑门! 他懵了! 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不止是他,连旁边的傻柱也彻底傻眼了! 他刚刚看大哥语气平淡,还以为真要说什么事呢! 这……这怎么毫无征兆就动手了? 他甚至没看清大哥怎么抬的手! 过了好几秒,贾东旭才从眩晕和剧痛中找回一丝神智。 他捂着自己迅速肿起、像发面馒头似的左脸,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委屈: “呜,何……何家老大……您……您为什么打我呀?我……我没招您没惹您啊!” 他试图用从秦淮茹那儿学来的装可怜大法,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控诉。 何卫国甩了甩手,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语气平淡: “为什么打你?” 他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不为什么。手痒了,想听个响儿。” “有问题吗?” 话音刚落! 傻柱彻底石化!眼珠子瞪得溜圆! 自家大哥这理由……太他妈……太他妈霸道了! 不讲理到了极点! 却又狂得让人无法反驳! 许大茂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何卫国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崇拜! 我滴个亲娘哎! 听听!听听这话! “手痒了,想听个响儿”! 这他妈是人话吗? 这是神才能说出来的话啊! 狂! 太狂了! 太对他许大茂的胃口了! 何大哥,简直就是他许大茂的精神图腾! 贾东旭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傻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委屈、愤怒、难以置信,最终凝固成一种彻底的呆滞和绝望。 他活了小半辈子,听过无数打人的理由: 欠钱不还、偷鸡摸狗、调戏妇女…… 可从来!从来没听过这么清新脱俗、蛮横霸道又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手痒了,想听个响儿”! 他想反抗,想质问,想破口大骂! 但看到何卫国那冰冷的眼神。 他压根儿升不起任何一丝反抗的念头。 先不说何卫国那个名声凶名在外,光看何卫国那个块头,他也不敢还手啊! 他连许大茂都打不过。 三个许大茂干不过一个傻柱,五个傻柱不一定能干过何卫国。 四舍五入一下,何卫国能打自己这样的20个。 就你妈这么大的战力悬殊。 他敢有其他想法吗? 他敢反抗吗? 第80章 柱子,学会了没有? 贾东旭捂着火辣辣剧痛的脸! 虽然疼得钻心,但巨大的屈辱还是让他憋出了一句带着哭腔的控诉: “何……何家老大,您……您这不是欺负人吗?” 何卫国挑了挑眉,坦然地点点头: “昂!你说得对。” 他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将贾东旭完全笼罩: “老子今天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你有意见?” “我……” 贾东旭感觉胸口像被巨石堵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脸憋得通红,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在这个年代,街头巷尾打架斗殴是常事,只要不出人命,根本没人管。 他贾东旭今天就算被何卫国打趴在这儿,那也是他学艺不精,活该! 打了也白打!他还能怎么办? 憋了半天,贾东旭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带着绝望的嘶吼: “那……那你打人也总得有个由头吧?不能……不能无缘无故就下死手打人啊!”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试图抓住一点“道理”的稻草。 何卫国今天就是来给傻柱上实践课的,就是要用最赤裸的方式碾碎所有虚伪的道理! 他嗤笑一声,眼神冰冷: “由头?呵!”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骨节声响: “老子打你,需要理由?看你不顺眼——这,就是老子的理由!够不够?” “啪!!!”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抽在贾东旭的右脸上!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噗!” 贾东旭被打得眼前发黑,嘴里一股腥甜,似乎连牙根都松动了! 巨大的眩晕和剧痛让他彻底怀疑人生! 他知道何卫国为什么打他! 但他不能说! 说出来就等于认了欠钱不还的账! 他只能装糊涂! 可何卫国呢?他更绝! 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就用看你不爽这种蛮横到极点的借口! 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就在他天旋地转之际,何卫国的大手已经像铁钳般揪住了他的头发,强行将他低垂的脑袋提了起来! 紧接着,一连串精准而富有节奏的耳光,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 “啪!啪!啪!!” 何卫国下手极有分寸,每一巴掌都控制着力道。 主打一个量身定做! 像贾东旭这样的身板,他真怕自己打的太狠了直接打死。 他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你妈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想抽人解解闷!算你小子倒霉!” 说完,又是两记清脆的耳光! 屋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贾家人。 贾张氏和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贾张氏一看儿子被何卫国揪着头发当众扇耳光,那张刻薄的老脸瞬间扭曲,本能地就想张嘴开骂! 但目光一触及何卫国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刚到嘴边的污言秽语瞬间被冻住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上次被抽耳光的剧痛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她本来就是个及其自私的人,她现在冲上去帮贾东旭挨打? 不行! 绝对不行! 在她心里,自己是永远是第一位的! 棒梗排第二,剩下才是贾东旭! 让贾东旭挨打去吧! 就当是替她这个当娘的尽孝了! 反正打不死就行! 她缩了缩脖子,悄悄往秦淮茹身后挪了半步,眼神躲闪,屁都不敢放一个。 秦淮茹看着自己丈夫被打得像个猪头,惨不忍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她挺着肚子,带着哭腔哀求道: “何……何家大哥……求求您别打了!东旭他……他要是哪里得罪了您,我……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他转头看向秦淮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漠然: “得罪我?没有啊。”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我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想打就打。” “我何卫国打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淮茹隆起的肚子,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秦淮茹,你该庆幸自己是个孕妇。” “否则,就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我特么早抽你八百遍了!滚一边去!碍眼!” 秦淮茹被这毫不留情的羞辱噎得脸色煞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除了何卫国。 何卫国厌恶地皱紧眉头,厉声喝道: “把你那两滴猫尿给老子收回去! 少他妈在老子面前演这套!” 说完,他不再理会秦淮茹,转身对着瘫在地上呻吟的贾东旭,再次扬起了巴掌! 还是那个节奏,那个力道,耳光声再次在中院有节奏地响起! “啪!啪!啪!” 贾东旭终于崩溃了! 持续的剧痛、眩晕和巨大的羞辱感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感觉自己半边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再打下去,他真怕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呜哇……别……别打了!” “何……何家老大!我错了!我认!我认啊!” 贾东旭涕泪横流,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柱子!柱子的钱和粮!我……我明天就想办法!砸锅卖铁也还!一定还上!” “求求您……求求您别打了!我……我真受不了了!” “要死了!要死了啊!” 何卫国这才停下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 他甩了甩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贾东旭,语气带着戏谑: “哦?合着你现在想起来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贾东旭肿胀的脸颊: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装傻充愣呢!” “啧啧,看来老子这几巴掌没白费!帮你开窍了!” “不过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话音未落,“啪啪!” 又是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印在贾东旭脸上! “这最后两下,就当是给你这开窍的脑子加固加固!免得你明天又忘了!” 贾东旭彻底被打服了,只剩下卑微的哀求和保证: “呜……别……别加了!真……真记住了!明天!明天一定还!求您了!” 何卫国这才满意地站起身,转向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表情复杂的傻柱: “柱子!看明白没有?学会没有?” 他指着地上烂泥般的贾东旭: “钱!是这么要回来的!老子提‘还钱’俩字了吗?” “没有吧?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要还的!” “学会了吗?” 傻柱看着贾东旭那副惨状,再回想刚刚自己低声下气反被羞辱的场景,一股邪火和快意同时在胸腔里翻涌! 他妈的!这贾东旭就是欠揍! 就是看自己好欺负! 大哥说得对!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就在他心潮澎湃、念头翻腾之际,何卫国的声音再次响起: “柱子!过来!” 傻柱一个激灵,赶紧上前一步:“大……大哥?” 何卫国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贾东旭: “这孙子刚才不是挺能滚刀吗?” “大哥刚怎么打的,你就怎么打!” “给他好好长长记性!让他这辈子都记住,欠钱不还是什么下场!” 第81章 何大哥,我也想上去抽两巴掌! 说句实在的,要是放在以前,让傻柱动手打贾东旭?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为啥? 原因有三: 第一,他傻柱自认跟贾东旭关不错。 第二,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自然而然的偏贾东旭,再加上易中海是院儿里的一大爷,也是傻柱比较敬重的人,所以他不会打贾东旭。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秦淮茹!傻柱最在乎的就是秦淮茹的看法…… 但今天,贾东旭的做法让他彻底寒心。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傻柱胸腔里熊熊燃烧! 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心寒! 自己掏心掏肺帮贾家,自己落难了,低声下气来要债,结果呢? 这王八蛋贾东旭是怎么对他的? 滚刀肉!装可怜! 完全不顾及他的处境。 这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忘恩负义!自私透顶! 这种人,不打他打谁? 现在大哥一声令下,傻柱只觉得一股压抑了许久的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撸起袖子,眼中再无半点犹豫,只剩下被愚弄的愤怒和报复的狠劲儿,大步流星就冲到了瘫在地上的贾东旭面前! 刚要抬手,何卫国的声音再次传来: “柱子!照哥刚才的来!” 何卫国像拎小鸡一样,揪着贾东旭的头发把他提溜起来一点,方便傻柱接手: “揪头发,固定住!另一只手,给我狠狠地扇!” 傻柱二话不说,一把薅住贾东旭油腻的头发,死死固定! 他可不是何卫国,下手还讲究个分寸! 傻柱一根筋,力气又大得惊人! 再加上此刻满心怨恨,这一巴掌抡圆了,带着破风声就扇了下去! “啪!!!” 声音比何卫国打的还响!还脆! 贾东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半边脸瞬间失去知觉,紧接着是炸裂般的剧痛! 他感觉后槽牙都松动了!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全是轰鸣! 傻柱那是什么人? 在何卫国回来之前,他是南锣鼓巷95号院单挑无敌的战神! 这一巴掌含怒出手,威力可想而知! “贾东旭!我操你姥姥的!” 傻柱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一边抡巴掌一边破口大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老子瞎了眼才把你当兄弟!去年借你那三斤白面,你说三天就还!还了吗?” “前年你妈生病,老子借你五块钱救命钱!你还了吗?“ “老子掏心掏肺对你!你他妈拿老子当傻子耍!当冤大头宰!” “现在让你还钱,你他妈装死狗滚刀肉?” “老子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啪!啪!啪!” 傻柱骂一句扇一巴掌,下手又快又狠,打得贾东旭毫无招架之力,只剩下惨嚎! 许大茂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痛快! 他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白天在厂门口,贾东旭那副滚刀肉的嚣张嘴脸,他当时还让傻柱曝光贾东旭的那堆破事儿! 可傻柱这个榆木脑袋,还讲什么“爷们儿气概”,不肯用“下三滥”手段! 把他许大茂憋屈得够呛! 还是何大哥牛逼啊! 一手无理由抽人教学法,直接就把傻柱这头犟驴给掰直溜了! 他太清楚傻柱为啥这么听话了——傻柱不怕他许大茂,但怕死了何卫国! 傻柱敢对贾东旭手下留情? 何大哥下一秒就能让他傻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就在许大茂暗爽不已的时候,秦淮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 “柱子……柱子兄弟!别打了!姐求你了!” “东旭他……他快不行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看在……看在你秦姐的面子上……饶了他吧……行吗?” 这声音,瞬间让打得正酣的傻柱动作一滞! 秦淮茹的声音,对他傻柱来说,仿佛有种天然的魔力。 他下意识地就想去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 若非如此,他以前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把好东西都往贾家送。 这该死的舔狗本能,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何卫国看到这一幕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啊。 不是,舔狗这种病到底要怎么救啊? 这真的不夸张! 你别说傻住了,后世在网上他看到过很多纯爱战士。 掏心掏肺的对比人好,到最后下场那叫一个惨。 但是舔狗这种人就喜欢自我感动。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舔狗这事儿上,男女都一样,反正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傻住这个症状就跟那种症状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卫国看着傻柱这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真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 “何雨柱!” 何卫国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你他妈再愣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尝尝皮带炒肉丝的滋味?” “给老子接着打!” 傻柱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 大哥的声音,此刻如同净化心灵的佛经梵唱,瞬间驱散了他脑海里所有秦淮茹带来的杂念! 打贾东旭?最多手疼! 不打?大哥的皮带抽下来,那是要命的疼! 秦姐怎么看自己?那能比得上皮带抽在皮肉上的痛苦吗? 不能! 傻柱心一横,眼神重新变得凶狠: “秦姐,这事儿你别管!” 话音未落,那停下的巴掌再次打在贾东旭的脸上。 还特么秦姐呢? 何卫国强压下现在就抽傻柱一顿的冲动——这蠢货,回去再好好收拾! 现在先解决主要矛盾。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秦淮茹那张惨白的脸。 这女人,真是不长记性! 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他早就把秦淮茹吊起来打了。 但是没有办法,无论在什么年代,打孕妇,你有理也变没理! 但他还是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秦淮茹!你他妈还要不要点脸?” 何卫国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一个有夫之妇,挺着大肚子,对着别的男人哭哭啼啼求情?” “你那些小心思,真当老子看不出来?恶不恶心?” “老子再说最后一遍!你现在是个孕妇,老子动不了你!等你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你看老子抽不抽得烂你这张脸!” 秦淮茹被这番赤裸裸的威胁吓得不敢再说话! 何卫国的性子她太清楚了! 说到做到!绝不手软! 见秦淮茹终于消停了,何卫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早已按捺不住的许大茂,搓着手,一脸谄媚又兴奋地凑到何卫国身边: “何……何大哥!嘿嘿……” 他指着地上哀嚎的贾东旭,眼睛放光: “您看,柱子也打累了,能不能,嘿嘿……让小弟我也过过手瘾?” “这孙子以前在院里,仗着有易中海和傻柱撑腰,可没少给我使绊子、穿小鞋!” “我……我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解解恨!这孙子是真的欠收拾!” 许大茂早就想动手了! 以前在院里,他可没少吃贾东旭的暗亏! 这孙子仗着易中海偏袒和傻柱的武力,没少给他气受! 现在有这千载难逢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何卫国瞥了一眼许大茂那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又看了看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贾东旭,无所谓地点点头: “行!想打就打!别打死了就成!” 第82章 我许大茂就是坏!(加更) 许大茂一脸兴奋地冲上去,对傻柱说: “柱子!让开!该哥们儿过过瘾了!” 傻柱看着许大茂。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乐意。 但前天那顿饭,许大茂掏心窝子的话,加上最近贾东旭和易中海的嘴脸,让他对许大茂的感觉变了。 虽然还是觉得这人滑头、但不再是那种觉得他骨子里坏透顶的感觉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怪怪的。 他没吭声,把揪着贾东旭头发的手松开,往许大茂那边一推,自己退后一步。 许大茂一把薅住贾东旭的头发, “啪!啪!” 两记耳光又脆又响。 “狗东西!老子憋好久了!” 许大茂边打边骂: “跟你那缺德师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他妈欠收拾!” “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当放屁!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骂完不解气,又是“啪啪”两下! 秦淮茹在一旁,眼神像怨毒的盯着许大茂。 她一直看不上许大茂,觉得这人太精太滑,一肚子坏水。 在傻柱面前,她还会装装可怜柔弱,毕竟傻柱吃这套,能捞着好处。 可对许大茂?她连装都懒得装,因为知道从他那儿占不到便宜。 虽然她现在不敢出声,但眼神很是怨毒。 许大茂敏锐地捕捉到那眼神,猛地抬头瞪回去: “呵!秦淮茹!” 许大茂声音带着狠劲儿: “再他妈用你那死鱼眼瞪老子一下试试?” 他往前逼近一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 “你以为老子怕你?以前是柱子护着你们,老子才忍着!” “现在?哼!你试试看!” “这些年你们贾家干的叫人事儿吗?啊?” 他手指转向瘫着的贾东旭,又指向傻柱: “看看柱子!好好一人,被你们坑成啥样了?当牲口使唤!” “要不是何大哥回来,柱子现在还被你们当提款机、当冤大头呢!” “老子抽他两巴掌都算轻的!” “还有你!”许大茂重新盯住秦淮茹,眼神带着鄙夷: “少他妈摆那副死人脸!何大哥不动你,是看在你肚子的份上!我许大茂可没那么多讲究!” 他故意拔高嗓门,带着点混不吝: “你们不都说老子是坏种吗?” “对!老子就是坏!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你秦淮茹再敢惹我,管你怀的是龙是凤,老子照抽不误!” “不信邪?你他妈动一下试试!” 秦淮茹被这赤裸裸的流氓宣言震住了,再不敢看许大茂。 许大茂说得对。 何卫国是狠,但做事还算讲究。 许大茂不同,他是真坏,坏到骨子里,整人的阴招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以前有傻柱这杆枪镇着,许大茂还收敛点。 现在傻柱跟许大茂站一边了,许大茂简直无法无天。 这样的许大茂,像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更让人毛骨悚然。 许大茂又踹了贾东旭一脚,觉得气顺了不少,这才松开手,像扔破麻袋一样把贾东旭丢在贾家门口。 贾东旭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神志模糊,像条半死的狗。 许大茂朝他啐了一口: “贾东旭!你他妈活该!下午在厂门口那滚刀肉的德行,打你都算便宜你!” “贱骨头!柱子好声好气跟你讲道理,你当人家是软柿子!好欺负!现在爽了吧?” 他死死的盯着贾东旭,带着明确的警告: “贾东旭你给我听好了!” “我许大茂今天把话撂这儿!柱子是我许大茂的发小!以后贾家再敢坑他、算计他,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打也打完了,狠话也放了,许大茂觉得差不多了,冲傻柱一歪头: “走了柱子!” 傻柱也跟着转身,却发现何卫国像根钉子似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傻柱赶紧刹住脚:“大哥?咋……咋不走呢?” 何卫国看着傻柱,语气平淡: “柱子,今天哥是来给你上课的。但你正事儿办利索了吗?” “啊?” 傻柱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 许大茂脑子转得快: “哎哟!柱子!钱!” 傻柱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 “哦!对对对!” 他立刻凶神恶煞地转向地上的贾东旭,吼道: “贾东旭!你他妈别装死!把钱!还有粮!都给老子吐出来!” 贾东旭被打得七荤八素,耳朵嗡嗡响,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含糊不清地求饶: “柱……柱子兄弟,真……真没有,我……我兜比脸干净,明天……明天!” “明天我一准儿还!砸锅卖铁也还!” “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 挨了这顿狠揍,他是彻底怂了,再不敢耍半点花样。 他算是明白了,在何卫国面前,什么滚刀肉、道德绑架都是找死。 傻柱一听“兄弟”俩字就火大: “谁他妈是你兄弟?贾东旭!你给老子听清楚!” 他蹲下身,揪住贾东旭的衣领,脸几乎贴上去: “明天!晚饭前!钱!粮!少一分!缺一两!老子就揍死你!” 他知道贾东旭是个穷逼,没钱!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明天这钱贾东旭必须还回来。 自家大哥给了期限,他可不想自己再挨揍。 反正话说到这里了,明天要是见不着东西?那就接着打! 打到吐出来为止! 他现在好像有点开窍了:跟贾东旭这种无赖讲道理?没用! 就得像大哥这样,用拳头让他长记性! 拳头硬,道理才硬! 何卫国在旁边静静看着,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迈着沉稳的步子朝自家走去。 在他看来,何家真不缺这点钱。 但贾家这种把别人当傻子耍、忘恩负义、死皮赖脸的做派,不行! 这种人,就得用最直接的方式收拾服帖! 更重要的是,这次把贾家当成了磨刀石,给傻柱上了一课。 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翻脸无情,亲手试试什么叫以暴制赖,让他脑子里的浆糊稍微清亮一点。 比起那点钱,能把傻柱从火坑边拉回来,让他以后少犯蠢,这才是何卫国最看重的。 长兄如父。 把弟弟妹妹往更好的路上领!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ps:虽然今天催更没到6000,但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加更一章!) (作者稳定每天三章,不定期爆更!希望大家给个书架!) (预告一下:易中海百分百收拾,何大清必须打一顿!) (最后是投票环节,关于聋老太的。) 聋老太正派的投票这里! 聋老太反派的投票这里! 聋老太中间派的投票这里! 第83章 今天“文打”一下 何卫国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看到何雨水被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放三个半大小子护送着回来了。 何卫国开口问道: “雨水,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何雨水还没开口,阎解放就抢着说: “何大哥!今天是雨水姐值日,要扫地!” “我们仨帮着雨水姐一起打扫完才回来的,所以就晚了点!” 刘光天和刘光福在旁边使劲点头。 何卫国看着这一幕,心里挺舒坦。 前几天请那顿饭真没白费。 自家这妹妹以前日子苦,朋友也少,性子闷闷的,有点自卑。 现在能跟院里同龄人多玩玩,性子也能开朗点。 比起妹妹能能够变好,那天请吃饭的那点粮食算啥? 他笑着对三个小子说: “行啊你们几个!够意思!何大哥谢谢你们帮我们家雨水!” 刘光福挠挠头,嘿嘿一笑: “何大哥您别客气!雨水姐给我们的那个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帮她扫个地应该的!” 阎解放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那糖真甜!雨水姐说了,以后有糖还分我们!” 何卫国乐了。 看来系统给的东西挺好使,雨水这丫头也不抠门儿,知道拿零食跟小伙伴分享。 不错,这才像个家样儿,兄妹几个都往好了走。 阎解放把背着的书包递给何雨水: “雨水姐,你的书包!” 何雨水接过书包,小声说:“谢谢你们。” “甭客气!雨水姐再见!何大哥再见!” 三个小子挥挥手,一溜烟跑回各自家去了。 门口就剩下何家三兄妹和还没走的许大茂。 傻柱瞅着许大茂,瓮声瓮气地问: “嘿!许大茂!你丫还杵这儿干嘛?不回家?” 许大茂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坏笑着: “回家?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我看完戏再走!” “好戏?啥好戏?”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觉得许大茂不是好东西,但这小子脑子灵光。 看他那贱兮兮的样儿,傻柱有种不祥的预感—— 通常自己倒霉时,这孙子才这么高兴。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家大哥何卫国不知从哪儿找了根细长的枝条,正拿在手里掂量着走过来。 傻柱一看那枝条,头皮都麻了,结结巴巴地问: “大……大哥?这……这是干啥?今儿……今儿我没犯啥大错吧?” “即便是有,刚刚在门口你不是踢了我几脚吗?还打啊?” 他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想不通大哥为啥又要动手。 何卫国眼神扫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 “为啥打你?你心里没点数?” “刚在贾家门口,老子就站你边上,秦淮茹那娘们儿掉两滴猫尿,说两句软话,你他妈就停手了?” “何雨柱!你他妈是没见过女人还是咋的?” 在何卫国看来,傻柱这见了秦淮茹就腿软的毛病必须根治! 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围着别人媳妇儿转,像什么话!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不过,今天傻柱整体还算有进步,所以何卫国没打算下狠手,但小惩大诫少不了。 他看着傻柱,开口道: “来,左手伸出来。” 看傻柱一脸惊恐,他补充道: “柱子,哥承认,你今天是有进步。” “但!你那点下贱心思,必须给老子收起来!” “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什么样的正经姑娘找不着?非盯着别人家媳妇儿?” “今儿就‘文打’你一下,让你长个记性!” “记住了,犯小错‘文打’,犯大错……哼,那大哥可就是‘武打’了!” “以后做事,心里给老子绷根弦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给我想清楚了!” “噗嗤!” 旁边的许大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火上浇油地说: “听见没柱子?何大哥这是为你好!” “你这见了人家媳妇儿就挪不动窝儿的毛病,是该狠狠治治!” “‘文打’便宜你了!要我说,就该直接‘武打’,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何雨水在一旁看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问: “大哥,‘文打’是啥?‘武打’又是啥呀?为啥要打二哥?” 何卫国没直接回答雨水,只是瞪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你丫闭嘴!再拱火连你一块儿‘文打’!” 又对雨水说: “雨水,进屋去。大哥跟你二哥说点事儿。” 雨水看问不出什么,只好乖乖的进屋了。 许大茂这小子也识趣的闭嘴了。 傻柱看着大哥手里的枝条,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他心里其实早有预感。 刚才在贾家门口,看到秦淮茹那样,他确实心软了那么一下。 要换以前他可能还会狡辩一下,但现在他都不敢,自家大哥那双眼睛毒得很,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要是狡辩,说不定“文打”立马变“武打”,那可就亏大了! 可看着那细细的枝条,他身体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玩意儿打手心,虽然伤不着筋骨,但钻心地疼啊! 形势比人强。 傻柱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把左手颤巍巍地伸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 “哥……哥你轻点儿,我……我明天还得颠勺呢……” 何卫国看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儿,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是真不怎么长记性! 他扬起手里的枝条—— “啪!” 清脆的一声响,枝条精准地抽在傻柱的手心正中央! “嗷——!” 傻柱疼得嗷一嗓子,原地蹦了一下,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那只手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缩回怀里,嘴里嘶嘶抽着冷气: “疼!疼死我了!哥!真疼!” 何卫国眉毛一竖,厉声道: “缩什么缩?!伸出来!再缩一下,加倍!” 傻柱疼得龇牙咧嘴,脸都皱成一团,看着大哥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忍着钻心的疼,哆哆嗦嗦地把那只火辣辣的手又伸了出去。 他疼得直抽抽,心里却不断念叨: 忍着!忍着!挨完这几下就过去了! “文打”总比“武打”强!大哥的皮带抽身上……那才叫要命啊! 许大茂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该!让你小子不长记性! 第84章 我傻柱终于可以上桌吃饭了 何卫国抽了傻柱手心两下就停了手。 他没真使劲儿,傻柱还得靠这双手在食堂干活呢。 加上之前在门口已经踹了他几脚,这小子今天算有长进,犯的错也不算太大,意思到了就行。 许大茂见戏散场了,开口道: “何大哥,柱子,雨水,那我先回去了啊。” 何卫国招呼道:“大茂,留下对付一口?” 许大茂摆摆手,语气诚恳: “不了不了,何大哥,真不用!昨天刚在您这儿叨扰一顿,再蹭饭,我这脸皮也忒厚了!” 他心里门儿清,人情往来得有度。 昨天那顿已经是情分,今天再吃,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暗自琢磨:下次去乡下放电影,弄点土货的话就给何家送点。 以前不是不想送,是送了也白送! 傻柱那鬼样子,转头就能把好东西全塞给贾家那帮白眼狼! 现在有何老大坐镇,傻柱再敢当这散财童子?借他仨胆儿也不敢! …… 何家三兄妹回到屋里。 傻柱撸起袖子,主动说:“大哥,你歇着,我去弄饭!” 雨水有点奇怪:“二哥,你今天没带食堂饭盒回来吗?平常不都带的吗?” 傻柱挠挠头解释: “雨水,昨天剩的鱼和窝头还不少呢,我想着别浪费,热热吃了正好,就没带回来。” 雨水点点头:“哦,那我来帮你热。” 这时,何卫国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 “柱子,以后食堂的饭盒,别往家带了。” “啊?” 傻柱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为啥呀大哥?” 雨水也眨巴着眼睛,满是困惑地看着大哥。 这年头厨子带点儿剩饭剩菜不都是正常的吗? 何卫国看着傻柱,眼神严肃: “听着,大哥回来了,咱家不缺这点吃食。” “你老从食堂顺东西,一次两次没人说,次数多了呢?” “厂里上千双眼睛盯着!万一让哪个看你不顺眼的、或者想整你的人逮住把柄,往厂领导甚至街道办那儿一捅,告你一个薅社会主义墙角、挖公家墙根!” “这帽子扣下来,你怎么办?说得清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柱子,为了一口剩菜剩饭,背上个处分,丢了工作,甚至吃牢饭,值当吗?” “咱家现在真差这一口吃的?大哥跟你保证,只要你规规矩矩上班,不把家里的东西当冤大头往外送,有我一口干的,就绝不让你和雨水喝稀的!听见没?” 傻柱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是啊!这年头,因为一点小事被上纲上线、整得死去活来的例子还少吗? 自己光想着占点小便宜,填饱肚子,怎么就没想到这要命的后果? 要是真因为几口剩饭丢了轧钢厂厨子这铁饭碗,或者更糟……那肠子都得悔青! 雨水也听明白了,小脸绷紧,赶紧扯扯傻柱袖子: “二哥!大哥说得对!以后别带了!” 傻柱用力点头,眼神里透着后怕和决心: “大哥!我记住了!以后绝对不带!打死也不带!家里的东西,没您点头,一个米粒儿我也不往外拿!” 何卫国看他真听进去了,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嗯,去吧。” 傻柱和雨水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何卫国把自己扔到那张硬板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今天在厂里修那辆破嘎斯,猫着腰钻车底,敲敲打打一整天,腰和膀子都酸得发木。 他闭上眼,意念一动,熟悉的系统面板浮现在脑海。 这两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把秒杀商城的事儿给忘了。 还好,东西还在,没过期。 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两个待秒杀商品: 【10斤上等五花肉】、【一把普通铁菜刀】,秒杀价依旧是1毛钱一个。 10斤五花肉! 何卫国看到这个,嘴角忍不住咧开。 这年头,别说10斤肉,就是1斤肉,没肉票你也甭想! 黑市上肉价更是贵得吓人。 这系统1毛钱给10斤? 这哪是秒杀,简直是抢劫系统! 至于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铁菜刀……何卫国心里嘀咕:聊胜于无吧。 反正1毛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当搭头了。 系统出品,总比供销社的强点吧? 他毫不犹豫地花了2毛钱,把两样东西秒了下来。 意念一动,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就存进了系统空间。 先存着! 何卫国盘算:昨天剩的鱼还有大半条,加上窝头,够今晚吃了。 这好肉得留着,反正放在空间又不会坏! 退出系统,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修车消耗的体力远超他的估计。何卫国头一歪,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梦乡,轻微的鼾声在屋里响起。 …… 厨房里,雨水麻利地生火,傻柱则小心地把昨天剩的鱼块和窝头放进蒸笼里。 锅里水汽渐渐升腾,带着鱼腥味和粮食香气的白雾弥漫开来。 “咕噜噜……” 傻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声音还挺响。 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这两天就没吃饱过一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不过……今天终于能上桌吃饭了! 想到这个,傻柱心里那点饿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冲淡了,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傻笑,干活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雨水看着他,好奇地问: “二哥,你自个儿乐啥呢?捡着钱了?” 傻柱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 “雨水,大哥回来都好几天了,我这可是头一回能跟大哥坐一张桌子上,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雨水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二哥,你也别怪大哥之前罚你。大哥打你罚你不让你吃饭,其实……其实都是为你好。他是怕你再犯糊涂。” 傻柱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变得认真起来。 他点点头,声音低沉了些: “嗯!雨水,哥心里都明白。大哥从小就这样,看着凶,下手狠,可心是热的。” “以前……是我太混账,太不懂事,光知道由着性子来,差点把自己坑死,还连累你跟着受苦。” 他想起以前干的那些蠢事,把好东西都喂了贾家,自己妹妹却跟着啃窝头咸菜,心里一阵发堵。 雨水看着二哥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用力点点头: “二哥,都过去了!现在大哥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对!肯定越来越好!” 第85章 柱子!哥带你去揍个人! 傻柱和雨水手脚麻利地把热好的窝头和昨晚剩下的鱼端进了屋,摆在桌上。 雨水见何卫国还在床上睡着,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地推了推他的胳膊: “大哥,醒醒,吃饭了。” 何卫国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嗯。” 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傻柱已经摆好了三个碗。 他先把一个碗恭恭敬敬地放到何卫国面前,又给雨水放好一个,最后才把属于自己的那个碗放在面前。 放好后,他眼巴巴地盯着何卫国,小心翼翼地问: “大哥!我……我今儿晚上……能吃饭了吧?两天……两天到了吧?” 他声音里带着忐忑和期待。 虽然心里算着日子应该到了,但没大哥亲口点头,他连筷子都不敢碰。 何卫国看他那副怂样儿,又好气又好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傻柱一听,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比捡了钱还高兴! 他赶紧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大块鱼和两个窝头,坐下后,又忙不迭地把筷子分给何卫国和雨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迫不及待地抓起窝头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边嚼边说: “唔……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两天可把我饿惨了!肚子就没饱过!” “而且……而且你回来这么多天,我还是头一回跟你坐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他语气里满是委屈和终于被认可的满足。 何卫国太了解傻柱了,这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态度稍微好点就能蹬鼻子上脸。 他板起脸,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柱子,吃饭就吃饭,少废话。希望你这次真能长点记性。” “下次再犯浑,就不是饿两天了,直接饿三天!听见没?” 傻柱正美滋滋地嚼着窝头,一听这话,脖子一缩,差点噎着,赶紧用力咽下去,忙不迭地点头: “听见了听见了!大哥你放心!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我真是想好好吃饭!” 他心里一阵发怵:饿三天?光饿两天就前胸贴后背了,饿三天那不得要了亲命? 更别提大哥说的饿三天,那肯定意味着犯了更大的错,到时候饿完还得挨顿狠抽……想想上次挂门口的滋味儿,傻柱打了个冷颤,打死也不想再体验了! 何卫国看他那怂样,知道敲打到位了,这才把目光转向安静吃饭的雨水: “雨水,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功课跟得上吗?” 雨水没想到大哥会突然问自己,愣了一下,随即乖巧地点点头: “嗯,挺好的大哥,都跟得上。” 何卫国看着妹妹,这丫头成绩是不错的,毕竟原剧里是上了高中的。 他放缓了语气: “嗯,那就好。雨水,好好学,加把劲儿,考上高中。等你考上,大哥有奖励!” 雨水眼睛“唰”地亮了,惊喜地问:“真的吗大哥?” 何卫国肯定地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你可是咱们老何家头一个文化人!我跟你二哥都是大老粗,就指着你给咱家争光了!” 他说的是实话,原主和傻柱都是小学毕业。 雨水像是被赋予了神圣使命,小脸绷得紧紧的,用力点头: “嗯!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考上高中!绝对不给你丢脸!” 何卫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 “傻丫头,说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大哥是真心希望你好,希望你多学点本事。” “东西学到自己脑子里,那才是你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有了本事,以后才能找个好工作,过上好日子,明白吗?” 雨水感受着大哥掌心的温度,心里暖暖的,用力点头: “嗯!我明白了大哥!” 何卫国一边夹了块鱼,一边问: “那雨水,你想要什么奖励?跟大哥说说。有奖励才有动力嘛!” 雨水咬着筷子尖,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大哥,我什么都不要。” “你给我买了自行车,我已经特别特别满足了!真的!” “我就当自行车是你提前给我的奖励!我……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何卫国看着妹妹懂事的样子,心里很欣慰,但还是坚持道: “丫头,一码归一码。那自行车是大哥这么多年没在家,给你的见面礼,是补偿。” “考上高中,那是你自己凭本事挣的,必须另外奖励!快说,想要什么?新衣服?新书包?还是想买点啥书?” 雨水还是摇头,眼神清澈地看着何卫国: “大哥,我真的不需要别的了。” “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能上学,能回家吃饭,有大哥二哥在身边,我就觉得特别好,特别知足。” 这是她的真心话。 自从大哥回来,家才像个家了。 二哥被管住了,不再犯傻乱送东西;自己也不再被院里人欺负;每天放学有人等,回家有热饭吃……这种安稳踏实的日子,比什么都珍贵。 何卫国见小丫头执意不肯要,知道她是不想给自己添负担。 他放下筷子,直接拍板: “行,这事儿不用你决定了。你只管好好学,考上高中那天,大哥给你买块女士手表戴上!说到做到!” “手表?” 雨水惊得筷子差点掉桌上,连连摆手,小脸都急红了: “不行不行!大哥!那太贵重了!自行车已经够招摇了!” “手表……手表我哪能戴啊!不行!太浪费钱了!” 这年头,手表可是大件儿!稀罕货! 何卫国理解她的顾虑,但他想对妹妹好点,这点钱他不在乎: “就这么定了!我妹妹考上高中,戴块手表怎么了?值得!” 一旁的傻柱正埋头苦干,吃得满嘴油光,一听要给雨水买手表,顿时觉得嘴里的窝头都不香了。 他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何卫国,带着点委屈和期盼: “大哥,你看你……回来又是给雨水买自行车,又是许诺买手表的,我这啥也没有……” “那……那我以后要是把厨师等级升上去了……比如上了八级厨师,能不能……能不能也给我点奖励啊? 何卫国眼睛一瞪,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奖励?何雨柱!你还有脸跟我提奖励?” “你进轧钢厂都他妈两年多了吧?到现在还是个十级厨子!” “炒大锅菜的!连小灶都轮不上你掌勺!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要奖励?” 傻柱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他这厨师等级一直上不去,很大原因就是他那张臭嘴和得罪人的脾气,要不是工人身份铁饭碗,估计早被开了。 何卫国看着他这怂样,心里盘算着: 这小子最近倒是有点长进,起码贾东旭那事儿上知道动拳头了,不像以前那么死脑筋被忽悠。 收拾完贾家,下一步就该轮到易中海那老东西了! 关于易中海截留何大清生活费这事儿,何卫国心里存着疑。 后世同人小说里写得有鼻子有眼,但没证据可不行。 没有收据没有汇款单,直接去邮局查不是扯淡? 那年头不像现在有电脑给你存档,你没有单据人家理不理你另说,能不能找到也是一回事儿。 所以这事儿还得抽时间去趟保定,找何大清核实一下。 对于何大清,何卫国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管他有没有寄没寄钱,不管他有没有苦衷,为了个寡妇抛下俩没成年的孩子,自己拍拍屁股跑了这一条,他就不可能是啥好东西! 他看着垂头丧气的傻柱,嘴角勾起意思玩味的笑: “柱子你的奖励虽然没有!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哥倒是可以带你去揍个人,保证让你揍得神清气爽!” 傻柱一听揍人,特别是大哥带着去揍人,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他骨子里就好这个! 今天扇贾东旭那几巴掌的爽快劲儿还没过去呢! 他立马兴奋起来:“揍谁?大哥!” 何卫国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 “何——大——清!” 第86章 也不能我傻柱一个人挨打!! 听到何大清这三个字! 傻柱脸上刚那股兴奋劲儿瞬间冻住了。 旁边的雨水也惊呆了,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哥。 屋里一下子静得吓人。 傻柱脑子嗡嗡的! 他恨那个抛下他们的爹吗? 当然恨! 但易中海那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的念叨,早就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他脑子里了。 恨归恨,真让他动手打亲爹? 他本能地觉得那是要遭雷劈的大逆不道! 雨水虽然对何大清没啥具体记忆,但大哥当年狠揍亲爹的威名在院里可是传说级别的。 她万万没想到,大哥回来没几天,又要上演“父慈子孝”的大戏了了! 这……这太吓人了!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怂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瞧你那点出息!你不是平时挺横吗?真让你动手就怂了?” “揍何大清怎么了?” “他配当你爹?” “要不是他卷铺盖跟寡妇跑了,你们俩能过成那副惨样?能让人欺负成那样?揍这种不负责任的爹,你有啥负担?” 傻柱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 “大哥!这……这不一样!再怎么说那也是亲爹啊!” “我……我最多想过不认他,老死不相往来,可……可动手打!这……这……”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传出去名声就完了啊!” 雨水也小声帮腔,带着担忧: “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打自己爹,名声太难听了……” 何卫国看两人这反应,知道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是没办法一时改变的,尤其傻柱这榆木脑袋被易中海荼毒太深。 他摆摆手,语气平淡: “行,柱子你不想动手就算了。” “这事儿大哥自己办。等厂里有跑保定的活儿,我抽空去一趟,我亲自去给那老东西上上课!” “又不是没揍过,熟门熟路的!!” 在他心里,何大清这老混蛋,挨揍纯属活该! 他一个当爹的跑路,把俩没成年的孩子丢下不管,天底下没这道理!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傻柱和雨水看着大哥平静说出“熟门熟路”的样子,心里直发毛。 他们太清楚大哥的脾气了,说要去揍,那就一定会去揍! 谁也拦不住!! 傻柱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前几天自己被大哥用皮带抽得鬼哭狼嚎的场景, 那滋味儿……嘶! 他忽然觉得,要是老爹何大清也被大哥这么伺候一顿…… 好像……好像也挺解气的!! 起码证明挨揍的不止他傻柱一个! 雨水则是小脸发白,忧心忡忡。 她可是亲眼见过二哥挨揍有多惨! 要是大哥真找到了亲爹……那场面……她都不敢细想! 一顿饭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吃完。 雨水默默收拾碗筷。 何卫国今天修车累得不轻,这年头也没啥娱乐,洗漱完倒头就睡。 …… 第二天一早,何卫国又是被厨房“叮叮咣咣”的动静吵醒的。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心里还琢磨: 傻柱这小子,虽然混了点,但勤快是真勤快,起码知道早起做饭。 等他坐到桌边,看到傻柱面前那个堆得像小山一样、几乎要溢出来的大海碗时,这个想法瞬间动摇了。 那碗里是满满当当的二合面糊糊,稠得能立筷子! 何卫国再看看自己面前同样冒尖的一碗,眼皮直跳。 他早上胃口一般,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柱子!” 何卫国敲了敲桌子,“太多了!碗拿过来,分点给你!” 傻柱正埋着头,呼噜呼噜吃得那叫一个香,仿佛饿死鬼投胎。 听见何卫国出声便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糊糊,一脸茫然: “啊?大哥,这……这多吗?” 他看看自己碗,又看看何卫国的,似乎真没觉得有啥问题。 何卫国差点气乐了: “不多?你他妈这碗都快溢出来了!” “猪都没你能吃!怪不得长一身腱子肉,合着都是吃出来的!” 傻柱嘿嘿傻笑,挠挠头: “大哥……前两天饿狠了,身子有点亏空!今天这不补补嘛……” 这借口他自己说着都心虚。 “噗嗤!”雨水没忍住笑了出来,很显然这个笑容已经暴漏出了许多的消息。 何卫国白了他一眼,懒得拆穿。“少废话!把碗拿过来!” 傻柱这才乖乖把自己的“小山”推过去。 何卫国拿起勺子,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碗里至少三分之一的糊糊扒拉到傻柱碗里。 “行了,吃吧!” 傻柱看着更加丰盛的碗,乐得见牙不见眼: “谢谢大哥!” 低头又是一阵风卷残云。 何卫国也端起碗开始吃,说实话!味道嘛,就那样,但胜在顶饱管够! 何卫国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那份,站起身准备上班。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阎解放、刘光天、刘光福那三个小子已经等在那儿了,显然是来等雨水一起上学。 何卫国心里挺满意,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跨上自行车就往轧钢厂方向骑去。 快到厂区大门口时,何卫国看到了推着自行车走路的刘军。 他紧蹬几下追上去,招呼道: “刘哥!早啊!” 说着也下了车,推着车跟刘军并肩走。 刘军笑着回应:“卫国啊,早!你这有自行车就是快,省劲儿!” 何卫国笑道: “刘哥,咱哥俩就别客气了。就凭咱司机班这身份,你要真想弄辆自行车,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 刘军摇摇头,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和坦然: “话是这么说,卫国。买是买得起,但情况不一样啊。” “你看,我家离厂子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骑车反而显得多余。” “再说了,我这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又不是小年轻搞对象需要撑门面。最关键的是……” 他叹了口气: “家里就我一个挣钱的,上有老下有小,那点工资恨不得一个掰成两半花。能省一点是一点,先紧着家里老小吃穿用度呗。” “我这儿,凑合凑合就得了。” 何卫国听完,心里了然地点点头。 这就是大多数普通中年男人的真实写照。 负担重!责任大! 好东西不是不想要! 而是有优先考虑家里人的需求。 自己?永远是家里排在最后考虑的那个。 第87章 在外要称职务! 何卫国和刘军刚走到轧钢厂大门口,何卫国眼尖,一眼就瞥见保卫科办公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周正邦! “老哥!” 何卫国惊喜地喊了一嗓子。 周正邦闻声回头,看到何卫国,脸上露出笑容,对旁边正和他说话的人说了句什么,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卫国!” 周正邦用力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笑声洪亮: “昨天头一天上班,感觉咋样?还适应吧?” 何卫国笑着点头: “挺好的,老哥!开车嘛,熟门熟路。” “跟战场上比起来,这活儿轻松多了,油门一踩,方向盘一打,稳当!” 他语气里透着轻松和自信。 周正邦满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开车那技术,我一百个放心!” 何卫国心里有点纳闷,这大早上的,武装部的一把手跑轧钢厂保卫科来干嘛? 他直接问道:“老哥,你这大早上的,怎么跑我们食品厂来了?” 周正邦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我一个武装部部长,保卫科归我管,下来视察一下工作,看看队伍建设,不行啊?” 何卫国这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他对这年代的部门隶属确实不太熟。 “哦哦!原来保卫科归您管啊!我还真不知道这茬儿。” “你小子!” 周正邦笑骂一句,也不多解释,一把揽住何卫国的肩膀: “走,卫国,带你认识个人!” 说着就把何卫国往保卫科办公室里带。 办公室里,一位身材魁梧、国字脸、约莫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正站着。 周正邦指着这汉子对何卫国说: “卫国,这位是你们食品厂保卫科的吴宗吴科长!” 他又转向吴宗,指着何卫国,语气明显亲近热络起来: “老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何卫国!我兄弟!战场上一起滚过泥、挨过枪子儿的生死弟兄!” “现在在你们厂运输队当司机,技术杠杠的!” 何卫国心里很清楚,周正邦这是在给他铺路搭桥呢! 武装部部长亲自引荐,这分量,保卫科科长吴宗只要不傻,以后在厂里多少会给他何卫国几分薄面。 老营长这是怕我新来乍到吃亏啊! 他立刻上前一步,姿态放得低,给足了吴宗面子: “吴科长,您好!我是运输队的何卫国。” “刚来厂里,以后在厂区行走,少不了要麻烦您和保卫科的同志们多关照了!” 吴宗是个爽快人,大手一挥,哈哈笑道 “卫国同志!太客气了!周部长都说了,你是他过命的兄弟,那就是自己人!” “往大了说,咱们都是当兵保家卫国下来的;往小了说,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工友!相互照应,那是应当应分的!” “以后有啥事,尽管来保卫科找我!” 吴宗话说的漂亮,透着亲热。 何卫国脸上笑着,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这些都是场面话! 要不是老营长这层关系,人家堂堂保卫科长,哪会正眼瞧我这个新来的小司机? 不过,有关系不用是傻子,能结交上保卫科的头头,百利而无一害。 人认识了,何卫国知道该撤了,免得耽误人家谈正事。 他笑着拱手: “老哥,吴科长,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运输队那边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呢,我先去忙了!” 吴宗笑着点头:“理解理解!卫国同志去忙吧,以后常来走动!” 何卫国应了一声:“好嘞,吴科长,那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保卫科。 刚出门没两步,周正邦也跟了出来,一把拽住何卫国胳膊,压低声音: “卫国!你小子!刚才在外面喊我啥?老哥?” “注意点场合啊!” “以后在外面,要称职务!!” “是!营长!” 何卫国几乎是条件反射,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喊了出来。 部队的习惯刻在骨子里了。 周正邦又好气又好笑,抬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何卫国屁股上: “营长个屁!那是过去式了!现在叫周部长!周正邦部长!记住了没?” 何卫国揉着屁股,嘿嘿一笑:“记住了!周部长!” “这还差不多!滚吧!” 周正邦这才满意地笑骂一句,挥挥手。 何卫国这才转身,朝厂区里走去。 刘军果然还在厂门口不远处等着他,没先走。 两人汇合后,一起往运输队的方向走。 刚才保卫科门口那一幕,刘军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行政科、人事科那些消息灵通的科长们可能早知道何卫国的背景,但他刘军这种普通司机,今天可是开了眼了! 他忍不住凑近何卫国,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好奇: “卫国,你跟周部长……啥关系啊?” “我看他对你那真是……太亲近了!比亲哥还亲的感觉!” 何卫开口解释: “他是我老营长,我自打当兵就在他手下,跟着他打了十来年仗,死人堆里一起爬出来的交情。” 他说的轻描淡写。 刘军听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十来年!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感情! 这短短几个字的分量,他太清楚了! 这哪是简单的上下级? 这是真正的生死兄弟! 比亲兄弟还铁的关系! 难怪周部长亲自跑来给他撑腰…… 他看着身边推着车的何卫国,眼神复杂。 这小子,技术好得吓人,为人处事看着也圆滑,现在再加上这通天的背景……以后在厂里,怕是前途无量啊! 想想自己,开了大半辈子车,在运输队还是个普通司机,连个小队长都没混上。 不过转念一想,人比人气死人,能安安稳稳开好车,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他这点羡慕很快就变成了释然。 两人很快走到了运输队的停车棚。 队长文铁柱已经在了,正拿着个本子勾勾画画。看到他俩过来,招招手: “卫国,刘军!过来一下,安排下今天的活儿!” 两人赶紧走过去。 文铁柱指着本子说: “今天上午,刘军,你跟我,咱俩跑一趟远郊公社,送批急料。路不太好走,得早点出发。” 他看向何卫国: “卫国,你今天主跑城里。” “刚来,先把城里的线路跑熟。” “今天城里就两个点:纺织厂和红星中学。” “你去调度室拿了送货单,按单子装好车,直接送过去就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让李大锤跟你的车,给你搭把手,认认路,熟悉下流程。” 何卫国干脆地点头:“好的,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等等!” 文铁柱又叫住他,脸上带着点关切: “红星中学那边,卸货的地方有点窄,倒车的时候多看着点,让李大锤给你看着后面。” “别着急,稳当点开!” “明白!队长放心!” 第88章 顺道看看雨水 既然今天有任务,大家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不再耽搁。 何卫国先是来调度室拿了单子,然后把单子拿好之后,打算先回队里去开车。 刚回到队里停车的地方,何卫国就看到了周正邦。 他满脸惊喜,差点又喊错: “老哥……不对,部长!你怎么过来了?” 周正邦看着何卫国,笑了笑: “你们厂里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打算过来看看你上班的地方。” “你这是要出去了吗?” 何卫国扬了扬手里的送货单: “对呀部长!今天上午有活儿,得先去纺织厂,完了再去一趟红星中学。” 一听到纺织厂三个字,周正邦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哦?纺织厂?行啊!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儿。” “主要是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找个对象了!” “纺织厂女工多!我跟你一起去,帮你小子物色物色!” “我跟你说,找对象这事儿,光看脸不行,得看根底!性格、家风最重要!” 何卫国一听乐了,打趣道: “部长,您这是要抢街道办王主任的工作啊?” 但他也没矫情,点头道: “行吧部长!那您是在厂门口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装货?” 周正邦佯怒地瞪他一眼: “我说你小子,不识好人心!赶紧装你的货去!”他摆摆手: “我去厂门口等你吧,我过去碍手碍脚。你装好了开出来叫我就行。” “好嘞!” 何卫国应下,转身对旁边站着的李大锤说: “大锤啊,今儿你就不用跟车了。我自己去就行。” 苏联嘎斯-51驾驶室就俩座儿,虽然这两头坐三个人,甚至四个人都是常事儿。 但待会儿周振邦坐副驾,再挤个李大锤不恰当! 再说了,他老哥两有些话李大锤在旁边,那也不方便说啊! 所以只能让这个学徒工在队里歇着了! 这年头师傅话语权重,李大锤虽然有点疑惑,毕竟队长是安排他跟车的。 但何卫国发话了,他还是点点头: “好的,何师傅!那您路上小心!” “嗯!” 何卫国应了一声,便发动车子,开到装货区。 刚到这地方,何卫国便看到队长文铁柱和刘军还在指挥工人装他们那辆去远郊的车,两个学徒工也在帮忙。 文铁柱看到何卫国一个人开车过来,李大锤没影儿,开口问道: “卫国,大锤呢?怎么没跟来?这小子溜号了?” 何卫国跳下车,解释道: “队长,是这样的,今天大锤不用跟我去了。” “周部长说要跟我一起去趟纺织厂,视察下运输流程。” “周部长?哪个周部长?”文铁柱一脸疑惑! 旁边的刘军赶紧凑到文铁柱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 “队长,是这样的……” 刘军把今天早上遇到的所有事情通通都说了一遍。 文铁柱听完,恍然大悟! 怪不得何卫国报道的时候人事科科长亲自送来! 还有当时刘主任还调车过去帮这小子拉床! 原来根子在这儿! 武装部部长是他老营长! 还是过命的交情! 这背景……很难不让人羡慕啊!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开口道: “哦!是这样啊!理解理解!卫国,那你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说完他又继续补充道: “卫国,待会儿你一定严格按照规范操作!稳当点开!” “可不能在领导面前出岔子!周部长要问起咱队里情况,你可得往好了说!” 虽说文铁柱知道何卫国跟周振邦的关系,但有些招呼该打还是要打的。 何卫国拍胸脯保证道: “队长您放一百个心!保证不出错,也保证不给咱队里丢脸!” “那就行!” …… 装货的工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属于纺织厂和红星中学的酱菜坛子、酱油桶、成筐的强化馒头搬上了车。 何卫国拿摇杆吭哧吭哧发动了老嘎斯,跟文铁柱和刘军打了个招呼: “队长,老刘,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开着车突突突地驶向厂门口。 到了门口,何卫国按了两下喇叭。 周正邦果然很快从保卫科办公室走了出来,拉开车门,利索地坐进了副驾驶。 “走着!”周正邦大手一挥,心情不错。 何卫国一脚油门,老嘎斯低吼着驶出了轧钢厂大门。 车子刚汇入街道不久,何卫国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部长,您知道纺织厂具体在哪儿吗?” 周正邦也懵了: “我?我也没去过啊!” “你小子不是长着嘴吗?问路啊!” 何卫国无奈,只得找了个路口靠边停下,摇下车窗,扯着嗓子问路边一个蹬三轮的大爷: “大爷!劳驾问下,纺织厂怎么走啊?” 大爷很热情,停下三轮,连说带比划,何卫国听了个大概。 “好嘞!谢谢您了大爷!您慢走!” 何卫国大声道谢,记下路线,重新上路。 车子开稳后,周正邦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 “卫国,你刚说送完纺织厂,下一站是红星中学?” 何卫国点头:“对啊,怎么了部长?” “怎么了?”周正邦斜了他一眼,带着点责备: “雨水那丫头,是不是就在红星中学上学?” “你们南锣鼓巷那片儿的孩子,好像都在那儿吧?你这当大哥的,连妹妹在哪个学校都不清楚?” 何卫国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您瞧我这脑子!还真是!” “我们那片儿就这一所中学!我还真没问过那丫头在哪儿上学呢!” 周正邦提醒道: “卫国,你这当大哥的,去都去了,不顺便看看妹妹?” “空着手去学校看妹妹,像话吗?小姑娘家家的,同学看着呢!” 何卫国顿时有些汗颜,老营长说的挺对! 他立刻点头: “要不说您是部长呢!想的就是比我周到!!” “确实是我疏忽!等把纺织厂这边的货送完,我去供销社看看有啥东西卖的,给这小丫头带点儿!” 周正邦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 第89章 雨水被欺负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闹哄哄的。 何雨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阎解放和刘光天凑了过来。 雨水性子内向,朋友不多。 阎解放和刘光天可是拍着胸脯跟何卫国保证过要护着雨水的,再加上他们在一个班,所以下课他们也会陪着雨水说两句话。 雨水很懂事,看到他们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大方地放在桌上: “解放,光天,给你们,一人两颗。” 阎解放和刘光天眼睛放光,赶紧抓起来,咧嘴笑着: “谢谢雨水!” 雨水摆摆手,小脸带着点笑意: “不用谢,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客气啥啊!!” 雨水说完,阎解放笑嘻嘻的道:“雨水姐阔气!” “那是!”刘光天补充道:“何大哥的妹妹,那能丢份吗?” 三个人正说着话,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命令的口吻: “何雨水!把你那大白兔奶糖,给我几颗!快点!” 声音的主人是个高个子男生,叫张卫红,是班里最高最壮的。 这家伙已经十八岁了,比雨水他们几个大的多,这个年头,一个班级里面上下差个五岁都正常。 这家伙仗着自己年纪大,块头大,平时没少欺负人。 雨水看到张卫红,小脸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把桌上的糖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她不是小气的人,但张卫红以前没少捉弄她。 以前老是扯她的辫子,藏她的作业本儿,最过分的是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哑巴!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所以这个糖她是不会给张卫红的。 她忍着害怕,小声但坚决地说: “我……我没有了。” 张卫红一听,脸就拉下来了,指着阎解放和刘光天: “嘿!你给他们俩棒槌就有,给我就没有?你给他们还不如喂狗呢!” 闫解放跟刘光天两人听到这儿,牙齿咬的紧紧的,拳头也攥紧了! 但是他们两也不敢反驳,因为他们也没少被这个家伙欺负。 看到他两这样,张卫红嗤笑一声,不再管他们,而是转头对着何雨水继续道: “何雨水,瞧你那小气样儿!不会是在为揪你辫子的事儿生气吧?” “我跟你说,我揪你辫子,那是看得起你!别人我还不稀罕揪呢!” “快点儿把糖给我几颗!我在客气的时候希望你识相点!” 雨水死死按住自己的书包,开口道: “我……我真没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了是吧?” 张卫红彻底火了,他再管何雨水愿不愿意,一把抓住何雨水的书包带子猛地往外拽: “老子自己拿!” 雨水一个小姑娘哪拗得过他的力气? 被拽得一个踉跄,“啊”地一声摔倒在地,手肘在桌角上狠狠蹭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蹭破皮渗出血丝了。 委屈、疼痛、害怕一下子涌上来! 雨水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你……你怎么这样啊?” “我都说没有了!你干嘛抢我东西?” “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我……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 张卫红哪管她哭不哭,粗暴地拉开书包翻找,很快从里面层的小口袋里摸出用小手绢包着的几颗大白兔奶糖。 他得意地揣进自己兜里,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啐了一口: “呸!哭哭哭!就知道哭!跟死了妈似的!” “丧门星!欺负你怎么了?” “自己不识趣!早拿出来不就完了?非逼老子动手!” “你丫就是自己贱!” 雨水哭的一抽一抽的,本就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的脆弱了: “你……你混蛋!!” 她这会儿想到了自家大哥,要是大哥在的话,这家伙就不敢欺负自己了吧! 看到雨水被推倒流血、书包被抢、还被这样辱骂,阎解放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是!他是怕张卫红,可他答应了何大哥要看好雨水。 现在何雨水被欺负成这样,他还缩着当王八? 那特么还算是男人吗? 张卫红欺负他阎解放可以,但是不能欺负何雨水! 答应了何大哥的事,死也得办到! 他“砰”地一拳砸在课桌上,猛地站起来,指着张卫红怒吼: “张卫红!我草你大爷!” “把雨水的糖还回来!给雨水道歉!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你他妈就不是个东西!以前欺负雨水姐没人管,今天有我在,你休想!” 旁边的刘光天也被彻底点燃了! 他也豁出去了,跟着站起来,破口大骂: “张卫红!听见没?不然老子今天弄死你个狗娘养的!” 张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弄懵了,随即是更大的怒火和轻蔑。 他叉着腰,满脸不屑地嗤笑: “哟呵?阎解放?刘光天?” “就你俩这怂包蛋,今天吃错药了?敢跟老子叫板?” “就为了何雨水就是个没爹没妈管的野丫头?” “她哥也是个没用的厨子!你们俩还给她当狗腿子,不嫌丢人吗?” “还他妈没完?弄死我?就凭你们俩废物?” 他指着地上的雨水,骂得更难听: “还道歉?我道你妈的歉!” “老子吃她几颗破糖怎么了?老子吃她的东西是看得起她!” “瞧她那哭丧样儿!跟真死了爹妈一样!晦气!” “你他妈敢骂何大哥父母?” 阎解放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何卫国在他心里,那是比亲大哥还亲的存在! 他双眼赤红,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嘶吼着扑了上去: “张——卫——红!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刘光天也彻底红了眼,紧随其后,挥着拳头冲上去: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不姓刘!” 两个半大小子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对雨水的保护欲,不管不顾地扑向了张卫红。 虽然他们心里很怕!但是这一刻,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整死张卫红! 这下!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叫声、桌椅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第90章 主任偏袒 张卫红本就人高马大,加上旁边几个平时跟他混在一起的男生看似拉架,实则暗地里使绊子、拽胳膊,阎解放和刘光天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地摔倒在地。 张卫红边打边骂,下手又黑又狠: “去你妈的!两个棒槌!” “就你们这怂样,还敢跟老子叫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他狠狠踹了地上的阎解放一脚,脸上满是戾气。 雨水看到阎解放和刘光天被打成这样,又急又怕,哭着来到他们身边: “解放!光天!你们没事吧?”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张卫红: “张卫红!抢我糖就算了,还把他们打成这样!我……我要去找老师告你!” 张卫红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全是轻蔑和不屑: “告我?哈哈!你去啊!赶紧去!” “有种你他妈现在就去!再说了,是这两个小逼崽子先动手打老子的!你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儿,能罚到老子头上吗?” 雨水看着张卫红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感到深深的无力,巨大的委屈让她浑身发抖。 雨水不受控制的的抽泣着! 张卫红听到这哭声感觉很烦躁,指着雨水的鼻子骂道: “哭哭哭!哭你妈逼的哭!就知道哭!烦死了!” “你再哭老子给你一巴掌,信不信?” 雨水此刻的委屈已经冲垮了理智,巨大的悲伤让她根本无法止住哭泣,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不要脸!我……我……一定要告你!” “啪!” 一声脆响! 张卫红说到做到,狠狠一巴掌甩在雨水脸上! 雨水白嫩的小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老子说了别哭!听不懂人话是吧? 哭哭哭!哭你妈呢!” 张卫红打完,指着被打懵的雨水,眼神凶狠, “真以为老子不打你是吧?贱皮子!” “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刚刚还在地上疼得直抽气的阎解放和刘光天,亲眼看到雨水被打耳光,眼睛瞬间就红了! 一股血性直冲天灵盖! 两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像两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嘶吼着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管不顾地再次扑向张卫红! 三个人瞬间又扭打成一团,比刚才更加激烈! 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教室里一片狼藉,尖叫声四起。 教室里动静终于惊动了老师。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无法无天了!!!” 一声暴喝在门口响起!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板着脸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正是红星中学的教导主任张立军。 然而,他的呵斥并没有立刻让杀红了眼的阎解放和刘光天停手。 此刻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张卫红! 旁边拉偏架的也被张立军的气势吓住,缩了回去。 阎解放和刘光天抓住机会,发了狠地往张卫红身上招呼了好几拳! 张立军见自己来了还没人住手,勃然大怒! 他冲进教室,二话不说,对着阎解放和刘光天一人就是一脚狠踹! “反了你们了!我的话都敢不听?松开!都给老子松开!” 张立军厉声咆哮,这才强行把双方撕扯开。 阎解放和刘光天被踹得一个趔趄,但依旧怒视着张卫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张立军脸色铁青,目光严厉地扫视着几人,尤其在阎解放和刘光天身上停留更久。 阎解放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指着张卫红,大声控诉: “张主任!是张卫红!他欺负人!” “他抢何雨水的大白兔奶糖!何雨水不给,他就骂人!还把何雨水推倒在地,手都摔破了!” 他指向还在抽泣、脸上有巴掌印、手肘流血的雨水。 张立军没理会阎解放的辩驳,而是语气加重反问: “甭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们,是谁先动的手?” 阎解放和刘光天对视一眼,气势弱了点。 “说!” 张立军厉声逼问。 阎解放咬着牙,梗着脖子承认: “是我们先动手的!但是主任……” “够了!” 张立军粗暴地打断他: “承认是你们先动手了是吧?屁大点事儿!就敢在教室里大打出手!眼里还有没有校规?” “好的不学,打架斗殴倒是在行!你们两个!” 他指着阎解放和刘光天: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操扬上去站着!好好反省!” “明天一人交一份八千字的深刻检讨!全校通报批评!” 阎解放一听只罚他们俩,顿时急了,大声抗议: “主任!这不公平!凭什么只罚我们?” “张卫红抢东西打人,您怎么不罚他?” 张立军脸色变了变,显然被顶撞得很不爽,但这么多学生看着,他也要做做样子,他看向张卫红: “张卫红,你拿同学东西了?还打人了?” 张卫红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主任,我没打她!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没站稳摔的!” “糖……糖是我拿错了,以为是自己的……我这就还给她!” 说着,他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那几颗被揉得皱巴巴的糖,随手丢在雨水桌上。 张立军清了清嗓子: “嗯,既然还了,那……张卫红,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写份检讨,明天交给我!好了,就这样!” “就这样?” 阎解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抢东西、推倒人、打耳光……就写份检讨? 他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愤怒地喊道: “主任!我不服!您这也太偏心了!他写检讨,我们不仅要写检讨还要罚站挨批?凭什么?” 刘光天也豁出去了,跟着喊:“我也不服!主任您偏心!” “放肆!” 张立军被当众顶撞,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呵斥: “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不服也得服!校规就是校规!谁先动手谁就负主要责任!” “不是你们先挑事打架,会有今天这事吗?啊?” “还敢顶撞师长? 再敢废话一句,我现在就给你们记过处分!” “让你们家长来学校领人!” “滚!立刻滚到操扬去站着!再多说一个字,下扬就不是罚站写检讨这么简单了!” 第91章 雨水被罚站! 两人低下头,认命地走向操扬。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何雨水,看着两个为了自己被打被罚的伙伴,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冲破了恐惧。 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张主任!您……您这样处理不公平!” “是张卫红同学他先抢我的东西,还把我推倒,手都摔破了!” “解放和光天他们……他们是为了帮我才动手的!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 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让张立军一愣。 他盯着何雨水,语气带着训斥和厌烦: “何雨水!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 “事情的起因是张卫红不对,我已经让他把东西还你,也让他写检讨了!” “但!” 他声音陡然拔高: “是阎解放和刘光天先动的手!这是事实!” “打架斗殴,尤其还是主动挑起事端,性质极其恶劣!” “我罚他们去操扬站着,让他们反省暴力解决问题的错误,有什么问题?” “这叫实事求是!什么叫我不分青红皂白?” 雨水被他这强词夺理气得浑身发抖: “您……您就是偏袒人!” “放肆!” 张立军被当众顶撞,尤其还是被何雨水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怯懦的学生顶撞。 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吼道: “何雨水!你也要顶撞师长是不是?” “那好!你也别在这儿哭哭啼啼装委屈了!跟他们一起去操扬站着! ” “明天一样给我交八百字检讨!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通知你家长来学校!” 三个人在张立军严厉的逼视下,只能无奈的向操扬走去! …… 看着三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张立军才黑着脸,对张卫红厉声道: “张卫红!你给我滚到教导处办公室来!别以为你就没事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气冲冲地率先走了出去。 张卫红撇撇嘴,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他这一走,剩下的同学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看来张卫红这次也惨了……” “就是,教导处那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还以为主任真偏他呢,看来不是啊?” “你们还是太天真了!主任当着这么多人面,总得做做样子吧?” “我也感觉是这样,主任这也太偏心了!” 张卫红跟着张立军进了教导处办公室。 张立军反手“咔哒”一声把门锁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刚才在教室里的威严瞬间消失,张立军指着张卫红,压低声音吼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啊?你是不是非得把你二叔我架在火上烤?” “你一天不给我惹事你就浑身不自在是不是?” “今天这事儿全班同学都看着!你让我怎么收扬?我给你擦屁股擦得还少吗?”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我侄子,我偏着你是不是?” 张卫红看他二叔真急了,赶紧换上讨好的笑脸,凑近一点: “二叔,您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今天真不怪我!是那两个棒槌先动的手!他们要不动手,我肯定不会还手的!真的!” “放屁!” 张立军气得直喘粗气: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何雨水性子软好欺负!阎解放和刘光天要不是为了护着她,能跟你拼命?” 张立军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子,真是又气又恨。 他这些年一路爬到教导主任的位置,看似风光,却有个难以启齿的隐痛——他没有生育能力。 张家这一支,就指望着张卫红这个侄子将来能给他养老送终,摔盆打幡儿。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软肋和指望。 所以,无论张卫红闯多少祸,只要不太出格,他都得硬着头皮兜着、偏着,只盼着这小子能记住他的好。 可这小子,惹祸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重重叹了口气: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嬉皮笑脸的!你给我在那儿坐着!坐够二十分钟再出去!” “没事儿给我嚎两嗓子!待会儿出去该怎么说,还用我教你吗?” 张卫红对这种流程早就驾轻就熟了,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明白!二叔您就瞧好吧!” 他立刻拉开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然后扯开喉咙开始干嚎: “哎哟!张主任!别打了!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啊!疼!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主任!饶了我吧!” 那声音透过门缝隐隐传出去,仿佛教导处里正在上演一扬严厉的体罚。 …… 操扬上,阎解放和刘光天梗着脖子站着,脸上写满了不服和憋屈。 他们是男生,皮糙肉厚,虽然觉得丢脸,但更多的是一种老子没错的愤怒。 而何雨水,则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她深深地低着头,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抽动着。 她感觉周围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开罚站……对于一个本就内向敏感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一扬精神上的凌迟。 而且她真的很不服气,很委屈! 凭什么? 凭什么被抢的是我? 被打的是我? 到头来被罚站被写检讨的还是我?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平? 她越想越难过,抽泣得几乎喘不上气。 阎解放看她哭得实在太伤心,笨拙地安慰道: “雨水姐,别哭了!真的!别怕!等放学了,我非弄死张卫红那孙子不可!替你出气!” 刘光天也赶紧附和: “对!雨水,你别哭了!这事儿没完!今天放学我就堵他!” “豁出去挨顿打我也得咬下他一块肉来!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然而,他们的安慰,带着少年人的血气方刚,却完全没触碰到雨水内心最深的痛楚。 何雨水的委屈是: 一个内向女生被当众罚站的凌迟! 是张立军毫不掩饰的偏袒和不公, 是长期被张卫红欺凌无处申诉的绝望! 还有——她只是不爱说话,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老是有人欺负她! …… 何卫国这边,已经送完了纺织厂货。 还在供销社给雨水买了一个铁皮的文具盒和钢笔。 他跟周振邦很快就来到了红星中学,刚到学校门口,何卫国就摁了声喇叭,开口道: “同志!劳驾开下门!我们是食品厂过来送货的!” (对不起大家!今天这个剧情写的有点突兀!上传才觉得有点拉胯!对不起大家了,确实狗血!这个明天走完!不要放弃我!!!) 第92章 大哥来了!(加更加更!) 因为是食品厂的公车,加上这年头汽车本就稀罕,何卫国出示了证件和送货单后,门卫很痛快地就放行了,车子缓缓驶入红星中学。 刚进校门,副驾上的周正邦就眯起了眼睛,指着操场方向: “卫国,你看那边!是不是雨水那丫头?” 何卫国顺着方向瞥了一眼,那瘦小熟悉的身影,不是他妹妹是谁? “嗯!” “看着不对劲啊,要不要过去看看?” 周正邦语气沉了下来。 他话音刚落,何卫国已经猛打方向盘,油门一踩,径直朝着操场冲了过去。 他也看出不对劲了,雨水那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样子,分明是在哭! 车越开越近,何卫国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雨水那性子,绝不是主动惹事的主。 哭成这样,,准是又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猛地一脚刹车,嘎斯车带着尘土停在了三人面前。 何卫国跳下车,“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几步就跨到雨水面前,蹲下身,声音尽量放柔,却掩不住那股焦躁和火气: “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雨水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委屈里,根本没注意到车来。 直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她才猛地抬起头。 当看清眼前真是自家大哥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猛地扑进何卫国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 “呜……呜呜……大哥!大哥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何卫国心疼坏了,轻轻拍着妹妹的背人: “雨水乖,先别哭,告诉哥,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的阎解放早就憋不住了,抢着开口,充满了愤懑: “何大哥!是这样的!是我们班那个张卫红!他抢雨水姐的糖!雨水姐不给,他就骂人,还把雨水姐推倒在地,手都磕破了!” “完了还……还打了雨水姐一巴掌!脸都打红了!” 他说着,指向雨水还带着浅浅红印的脸颊和擦伤的手肘。 刘光天也立刻补充,咬牙切齿道: “何大哥!那姓张的不是东西!他长期欺负雨水!揪她辫子!藏她作业本……!” 反正两个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了出来。 何卫国听着,脸上的肌肉一点点绷紧,眼神越来越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杀人的冲动,轻轻扶起雨水,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泪: “雨水,别哭了。哥来了,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走!哥带你讨公道去!” 周正邦一直阴沉着脸站在旁边,此刻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妈的!什么玩意儿!这种龌龊屁事也干得出来!” 他这武装部长的火气也彻底被勾上来了。 何卫国拉着雨水的手,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教学楼走。 周正邦、阎解放、刘光天立刻紧随其后。 一行人径直来到初二(1)班门口。 何卫国那铁塔般的身形和骇人的气势瞬间吸引了全班学生的目光,教室里鸦雀无声。 何卫国根本没理会那些或好奇或害怕的眼神,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全班,声如洪钟,带着一股沙场戾气: “哪个狗日的叫张卫红?!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教室嗡嗡作响,几个胆小的学生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雨水扫视了一圈,小声抽噎着说:“大哥……他……他没在教室里!” 一个之前也被张卫红欺负过的男生,壮着胆子,怯生生地指了指外面: “那个……何雨水大哥,张卫红……他被张主任叫去办公室了,走了有一会儿了……” “办公室在哪?” 何卫国立刻追问。 “我知道!何大哥,我带你去!” 阎解放立刻跳出来,主动在前面带路,他早就盼着这一刻了。 何卫国二话不说,拉着雨水就跟上。 他们前脚刚走,教室里瞬间就炸了锅! “我的妈呀!何雨水她大哥……也太吓人了!” “这下完了!看这架势要出大事啊!” “何雨水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大哥了?” “不管了!走跟上去看一看!”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大群按捺不住好奇和兴奋的学生呼啦啦地全跟了上去,浩浩荡荡地涌向教导处。 阎解放轻车熟路,很快就把何卫国带到了教导处办公室门口。 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抑扬顿挫惨叫和求饶: “哎哟!!张主任!别打了!……” 这声音,哭嚎得挺响,但仔细一听,干巴巴的,半点真疼的颤音都没有,假得离谱! 何卫国是什么人? 战场上的先不说,就跟傻柱那杀猪般的真嚎比起来,这简直就是拙劣的滑稽戏! 他原本还想敲门的理智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只见他猛地后退半步,腰腹发力,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狠狠一脚踹在那扇紧闭的木门上!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那扇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门,连同门框一起,直接向内轰然倒塌! 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这暴力无比的动静,把外面所有围观的学生都吓得集体惊呼后退,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办公室里,正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干嚎的张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下了一大跳! “嗷”一嗓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假哭瞬间卡壳,脸上血色褪尽! 而原本坐在办公桌后张立军,更是被吓得手一抖,茶水泼了一身! 在弥漫的灰尘和倒塌的门板后,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身影,牵着一个还在抽泣的小姑娘,一步步踏了进来。 张卫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腿肚子瞬间就软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这下真完了! 何卫国目光锁定在张卫红身上,指着他对雨水确认: “雨水,告诉哥,是不是就是这个狗逼崽子老欺负你?” 雨水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此刻却面无人色的张卫红,用力点了点头: “嗯……大哥!就是他!他老是欺负我!” “行!哥知道了!” 第93章 卫国!我来!(五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何卫国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揪住张卫红的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椅子上粗暴地提溜起来! 张卫红平时在同学里也算高壮,此刻在何卫国手里却毫无反抗之力,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嗷”一嗓子惨叫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绝对的力量压制和恐惧! 他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却撼动不了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分毫。 何卫国压根没打算在办公室里动手。 他要拖出去,当着所有师生的面! 他要杀鸡儆猴! 要让全校都看清楚,谁敢再欺负雨水,这就是下场! “啊!!放手!疼!!” 张卫红惨叫连连,他再也顾不上隐瞒他跟张立军的关系,朝着张立军哭喊求救: “二叔!二叔救我啊二叔!!!” 张立军被这声二叔喊得一个激灵! 虽然吓得腿软,但想到这是在学校,自己是主任,对方未必敢真把他怎么样! 何况还能叫保卫科的人。 他强撑着站起来,色厉内荏地指着何卫国呵斥: “你……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你撒野行凶的场所!立刻放开他!” 何卫国猛地转头,冰冷的眼神射向张立军: “你别急,你的账,老子待会儿再跟你慢慢算!” 说完,他不再废话,粗暴地拖着死狗般的张卫红就往外走。 见何卫国真要拖走侄子,下意识就想上前阻拦。 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正邦动了。 他一步跨出,如同铁塔般挡在张立军面前。 他虽然块头不及何卫国,但那久经沙场的凛冽气势和冰冷的眼神,瞬间压得张立军喘不过气。 周正邦盯着他,声音不高: “我劝你最好就站在这儿,别动。你要是再敢往前挪一步,” 他目光扫过张立军颤抖的腿: “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都躺床上琢磨今天该不该动这一步。听懂了吗?” 张立军被这赤裸裸的威胁吓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卫国把惨叫的侄子拖出办公室。 何卫国将张卫红拖到走廊上,在所有围观学生惊恐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腰身发力,右脚如同重炮般狠狠踹在张卫红的肚子上!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张卫红感觉自己像被一辆飞驰的卡车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离地倒飞出去两三米,才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全都移了位。 走廊上一片死寂,所有学生都被这暴力无比的一幕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何卫国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到蜷缩在地、痛苦呻吟的张卫红面前,再次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上半身提起来。 看着对方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何卫国的声音冰冷刺骨: “就你他妈喜欢欺负人是吧?嗯? ” 说完,他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张卫红脑袋猛地一偏,两颗带血的牙齿混合着口水直接飞了出去! 他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何卫国根本没停手的意思, “啪啪啪!” 又是连续几个势大力沉的耳光抽过去! 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气,扇得张卫红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整张脸迅速肿成了猪头,血沫子从嘴角不断溢出。 “卫国!注意点儿分寸!别真弄出人命!” 周正邦站在办公室门口,沉声提醒了一句。 他知道何卫国在气头上,下手没轻重,真打死人就麻烦了。 张卫红此刻已经被打得神志模糊,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打死他!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他从喉咙里挤出含糊不清的哀求: “呜!饶……饶了我吧,我错……错了,再……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了……” “饶了你?” 何卫国揪着他的头发: “你这种人渣也配求饶?” “我妹妹那么文静一个姑娘,招你惹你了?” “嗯?” “就活该被你这种杂种畜生欺负?” 他越说越火大,他又是狠狠两巴掌扇过去! 觉得还不解气,又是一脚猛踹,直接给这家伙踹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不知是昏死过去还是装死。 何卫国胸中的戾气还未平息,迈步就想过去再补几下。 “大哥!大哥别打了!!” 雨水这时猛地冲了上来,死死抱住何卫国的胳膊,哭喊着劝阻: “不能再打了大哥!再打真……真会打死人的!” 她虽然恨极了张卫红,但更害怕大哥因此惹上大麻烦。 阎解放和刘光天也赶紧冲上来,一左一右拉住何卫国: “何大哥!够了够了!再打真要出事了!” 在妹妹和两个小伙子的拼命劝阻下,何卫国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人打完了,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走廊上每一个惊恐万状的学生,开口道: “都给我听好了!” “我叫何卫国,是何雨水的大哥!” “以后在这个学校里——” 他抬手指向地上像死狗一样的张卫红。 “谁再敢欺负我妹妹何雨水!” “这!就是下场!” 冰冷的话语,配合着张卫红的惨状和何卫国身上那股骇人的煞气,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每个学生的心上。 这一刻,何雨水大哥的形象和警告,深刻地烙印在了他们脑海里。 别说他们了! 要是张卫红早知道何雨水又这么一大哥,他敢欺负何雨水吗? 然而,今天这事还没完。 何卫国说完,猛地转身,一步步朝办公室走去。 最应该处理的人是张立军!就特么这样的人也配当主任? 要不是他的一再包庇,怎么可能滋生出张卫红的无法无天? 出问题的根儿就在这儿呢! 周正邦看着何卫国满身的戾气的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提醒: “卫国,冷静点。” “这老小子毕竟顶着个教导主任的名头,你要是动手,后续麻烦不小。” 张立军听到周正邦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希冀,对啊! 我是主任!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但他这丝侥幸还没持续三秒—— 就听到周正邦那平淡却更加令人胆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 “对付这种误人子弟、徇私枉法的老畜生……” “我来。” (错了义父们!连夜加更!好评来!) (狗血是狗血了点儿,但是爽啊!下个剧情马上走!!) 第94章 校长!叫保卫科! 不管怎么说,对方好歹是个学校教导主任。 这年头,平常打架斗殴可能没人深究,但要是公然殴打一个主任,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后续麻烦肯定少不了。 但周正邦出手就不一样了。 往大了说,这叫清除教师队伍里的害群之马! 对这种品行不端、公然徇私的家伙,打了也就打了,在这年头不算什么稀奇事。 而且何卫国太了解自己这位老营长了,那动手能力绝对不比自己差! 最重要的一点——他何卫国脾气这么爆,要是周正邦是个好说话的老好人,俩人关系能处这么铁? 能一起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 那不仅是过命的战友情,多少还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在里面。 何卫国点了点头: “行,老哥,那这老小子就劳您驾了!” 说完,他拉着雨水往后退开两步,“丫头,退后点。” 看到这架势,张立军魂都快吓没了,含糊不清额开口道: “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们!这里是学校!我是教导主任!你们敢动我一下,我……我这就叫保卫科!!” 他一边说一边往墙角缩。 周正邦和何卫国都懒得跟他废话。 就在张立军快要吓瘫的时候,学校的校长闻讯赶了过来。 没办法,走廊里那么大动静,办公室门都塌了,他不可能听不见。 他刚才路过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张卫红,这会儿又看到倒塌的门板和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局面,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何卫国和周正邦那气势,就知道今天这事绝不好收扬。 作为校长,他必须过问,尽量稳住语气开口道: “两位同志,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在学校里动手,影响太坏了吧?” 周正邦和何卫国都没吭声。 旁边的阎解放憋不住了,抢着说道: “校长!您来得正好!您给评评理!都是张卫红和他二叔张立军干的好事!” 他嘴皮子利索,噼里啪啦就把事情原委倒了个干净—— 张卫红怎么长期欺负雨水、今天怎么抢糖打人、张立军怎么拉偏架、怎么各打五十大板惩罚受害者、最后又怎么在办公室里演双簧糊弄人……说得清清楚楚。 校长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当然知道张卫红是张立军的侄子,这小子以前就没少惹是生非,偷鸡摸狗、欺负同学,劣迹斑斑。 他也几次三番提醒过张立军管好自家侄子。 张立军每次都拍着胸脯保证侄子已经改过自新、绝不会再犯。 他想着年轻人知错能改也好,就没再深究。 万万没想到,这叔侄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么欺负人的混账事! 尤其被欺负的还是何雨水这个他印象里一直文静怯懦、身世可怜的女学生,这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扭头瞪着瑟瑟发抖的张立军,痛心疾首地斥责道: “张立军!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啊?” “这就是你说的改过自新?” “你看看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枉你还是个教书育人的主任!”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这身身份吗?简直混账!” 周正邦却没耐心听这些,他打断校长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好了,校长同志。你们学校内部的管理问题、他们叔侄以前干的破事,我管不着,也没兴趣管。” “但今天,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何雨水,仗势欺人到了这个份上,这口气,我们必须替孩子出了。” “接下来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道理谁都懂,但今天这顿打,张立军挨定了! 校长一看周正邦还要动手,也急了: “同志!同志!你听我说!” “张立军的行为确实恶劣,我们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绝对会给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 “但你现在在学校里动手打人,这……这也不合适啊!咱们得按规矩来……” 在校长的立扬,学校有学校的程序和体面,家长直接动手终归不成体统。 周正邦却根本不吃这一套,看了校长一眼,淡淡道:“你说得对。” 校长刚松半口气。 周正邦接着道:“但我不采纳!” 在他看来,教导主任能嚣张成这样,校长本身就脱不了失察的责任。 现在没连他一块儿收拾,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说完,周正邦不再啰嗦,上前一步,同样一把揪住张立军的头发,把他从墙角拖出来,固定好,抡圆了胳膊,照着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就狠狠扇了下去!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张立军的眼镜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他惨叫一声,半边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周正邦可不管他惨不惨,手下根本没停, “啪啪啪!” 又是连续几个大耳刮子,边打边骂: “就你他妈会欺负人是吧?” “啊?” “当个教导主任了不起?” “包庇纵容!徇私枉法!你他妈也配穿这身衣服?” “老子今天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骂一句,扇一巴掌,力道十足。 张立军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感觉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几乎失去意识前,他凭着最后一点本能,朝着校长的方向嘶哑地喊: “校……校长!叫……叫保卫科!快叫保卫科啊!!” 校长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心情复杂。 说实话,他觉得张立军这顿打挨得不冤,甚至有点活该。 但作为一校之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学校被殴打而毫无作为,这关乎学校的秩序和脸面。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朝着轧钢厂保卫科的方向跑去。 红星中学没有独立保卫科,但他们附属于红星轧钢厂,平时有事都是去隔壁轧钢厂求助。 看到校长真的去叫人了,几乎被打懵的张立军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扭曲的希望和快意。 哼! 等保卫科的人来了,看你们还敢嚣张! 到时候非得把你们这几个暴徒抓起来不可! 第95章 部长!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今天既然动了手,就得把事儿彻底了结,必须保证以后在学校里,再没人敢欺负雨水。 这事儿要是搁傻柱身上,他俩可能还不至于这么大火。 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有时候嘴欠手也欠,在外面惹点麻烦不算稀奇。 可雨水不一样,这丫头平时闷得跟个小葫芦似的,话都不多说一句,文文弱弱的。 这么个老实孩子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他们当哥的能不炸吗? 周正邦手下没停,巴掌依旧招呼在张立军脸上,但他打得很有分寸。 既能让这老小子疼到骨子里,好好长长记性,又避开了要害,不至于真打出什么大事儿。 就这么抽了好一会儿,张立军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校长总算领着保卫科的人回来了。 听说有人在学校闹事,还把教导主任给打了,保卫科也很重视。 除了两名背着枪的干事,连科长陈德福也亲自跟着来了。 学生们看见保卫科的人真带着枪来了,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连阎解放、刘光天,这会儿心里也都敲起了鼓。 何大哥和周大哥是厉害,可来的这是保卫科啊,是真能抓人的! 那两名保卫科干事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周正邦还在动手,立刻大声呵斥: “住手!不许动!举起手来!” 枪口瞬间就对准了周正邦。 周正邦这才松开揪着张立军头发的手。 张立军瞬间像一摊烂泥一样软倒在地。 周正邦这才慢慢转过身。 当保卫科长陈德福看清楚周正邦的脸时,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部……部长?您……您怎么在这儿?” 那两个举着枪的干事瞬间懵了。 部长? 什么部长? 他们不认识周正邦,但听说过武装部新来了一位副部长。 科长陈德福是去开过会的,他认识! 周正邦看着眼前这人有点面熟,但名字一时对不上,他才上任没两天。 他指了指何卫国: “我今天陪我兄弟来学校送点货,顺道看看他妹妹。没想到碰上这档子事儿。” 他又指向阎解放:“那小子,你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们再说一遍。” 阎解放还处在懵逼中,本来以为要坏事,没想到保卫科长对周大哥这么客气。 他赶紧定定神,把张卫红怎么长期欺负雨水、今天怎么抢糖打人、张立军怎么拉偏架惩罚受害者、最后又在办公室演戏的事,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保卫科三个人听完,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大多是部队下来的,太能理解这种心情了。 他们在前线真刀真枪的跟敌人拼命,保家卫国! 为的啥? 不就为了保卫后方家园,不让自己的亲人受欺负吗? 结果回头一看,自己人保护的就是这种欺负自家孩子的人渣? 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刚才还觉得是来处理闹事的,现在要不是看张立军已经被抽得没人样了,他们自己都想上去补两脚。 对付这种畜生,心里只有恨。 陈德福听完,立刻对周正邦表态: “部长,您放心!这事儿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我们会把情况完整移交给派出所,要求他们严查!” “张卫红年纪也不小了,干的这些烂事够他喝一壶的!” “还有这个张立军,身为教导主任干出这种事,背地里肯定还不干净,也必须彻查!” 说完他对旁边两个干事一挥手,“去!把他架起来,带走!” 那两个干事早就憋着火,听到命令,立刻粗暴地把瘫在地上的张立军拎了起来。 陈德福又对周正邦保证: “部长,您放心,今天这事我们一定处理到位,给您和受害学生一个交代!” 周正邦点了点头。 陈德福这才带着两位保卫科干事,架着半死不活的张立军走出办公室,路过走廊时,把还晕着的张卫红也一块儿拎走了。 被拖走的过程中,张立军心都凉透了。 张卫晕着还好,他可清醒着!他知道自己完了,以前干的那些不干净的事恐怕都得被翻出来,得罪了这么硬的关系,别说工作保不住,说不定真得进去蹲几年。 红星中学的校长愣在原地,后背直冒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动手的人居然是武装部的部长! 级别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而且完全是两个系统的人。 他哆哆嗦嗦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同……同志……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学校管理不善,疏于管教!” “我向您保证,接下来一定严厉整顿校风校纪,狠抓师德师风!” “我代表学校,为雨水同学在学校受到的不公和欺负,向您和家属郑重道歉!”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正邦倒没想为难这校长,摆了摆手: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要不是这俩畜生干的事太不是东西,我们也不会动手。” “你想想,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就一个要求,以后学校里,绝不能再发生这种学生被欺负、老师还拉偏架甚至当保护伞的破事!” “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苗子,学校得保护好!” 校长连连点头,冷汗直流: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们一定深刻反省,坚决整改!加强管理!” 周正邦这才嗯了一声,转头对何卫国说: “卫国,走吧。你车上的货还没卸呢,别耽误正事。” 何卫国点点头,跟着周正邦走出办公室。 出来后,何卫国从兜里掏出那个新文具盒,递给雨水: “雨水,这个给你。好好上课,好好学习。以后在学校,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记住哥的话,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听见没?” 雨水接过文具盒,眼睛又红了,重重点头。 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没有过。有这样一个大哥撑腰,真好。 以前受了欺负只能默默忍着的日子,大概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何卫国揉了揉雨水的脑袋:“行了,丫头,回教室去吧。哥还得去干活。” 雨水这才和阎解放、刘光天他们往回走。 此刻走廊外围观的学生还没散干净,周正邦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 “看什么看?都没课了?赶紧都回教室去!” 这一嗓子威力十足,学生们吓得一哆嗦,瞬间作鸟兽散,跑得干干净净。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所有学生心里都明白了。 张卫红和他二叔算是彻底栽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平时安安静静、甚至有点不起眼的何雨水,背后居然站着这么一位狠人哥哥。 以后在这红星中学,可不能再欺负何雨水了!!! 第96章 刘海忠找何卫国取经! 一路上,何卫国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眉头拧着。 周正邦看在眼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何卫国,自己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说: “行了,卫国,别耷拉个脸了。” “事儿不是已经办利索了吗?经此一遭,往后在红星中学,我估摸着是没人再敢给雨水丫头气受了。” 何卫国接过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叹了口气: “老哥,我不是为这个。” “我是在想,雨水那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像今天这种被抢颗糖、推搡几下的小委屈,平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她自个儿默默忍了的。” “一想到这个,我这心里头就堵得慌,忒不是滋味儿。” 周正邦表示理解,点点头: “我懂。这么着,等晚上丫头放学回家,你好好跟她唠唠,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憋屈事儿。” “我琢磨着,今天这事一闹,学校的老师以后对雨水多少也会上心照顾点。” “但归根到底,你这当大哥的,以后但凡去他们学校送货,就多去跟她班主任、任课老师打打交道,聊一聊,就当是多关心丫头在学校的情况了。” 何卫国觉得在理: “嗯,老哥你说得对。” “我这大哥当的,光想着让她吃饱穿暖,很多细致地方确实没顾上,学习也没咋过问。” “是得跟老师们多沟通沟通,实在不行,请人吃顿饭也应该。” 他顿了顿,跟周正邦掏心窝子: “老哥,跟你说句实在的。你别看我一天到晚揍傻柱揍得欢实,其实我心里头,最不担心的反而是他。” “那小子只要脑子不犯轴,在外面根本吃不了亏,顶多是嘴欠人烦,情商低了点。” “但雨水这丫头,跟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太内向,太能忍,被人欺负了估计也只会憋着,我是真放心不下。” 周正邦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卫国啊,要我说,你想彻底解决这事儿,最好的法子还是赶紧娶个媳妇进门。” “等你给雨水领个嫂子回来,很多女孩子家的事儿,你这个大老爷们儿不方便管的,不就有人管了?” “你想想,你娘走得早,雨水丫头从小就没沾过母爱的边儿。” “有个嫂子疼她、教她、管着她,这孩子的性子说不定就能慢慢开朗起来。” 何卫国一听,眼睛亮了一下。 还真是这个理儿! 雨水从小就缺爱,尤其是母爱,她出生没多久娘就没了,估计连娘长啥样都记不清。 “嗯,老哥,你说得在理。可是……搞对象娶媳妇这事儿,也急不来啊。” 何卫国挠挠头: “这过日子不是儿戏,不是光看对眼就行,那是一辈子的大事。” “万一处不好,整天鸡飞狗跳的,那不是更糟心?” 他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愣头青,对婚姻大事看得很重,觉得必须慎重。 周正邦也赞同:“这倒是,一辈子的事,是得慎重。” 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卫国,今天咱去纺织厂转了转,说实话,我以前也听人说纺织厂女工怎么怎么好,但真去看了一圈,我觉得……那些女同志,恐怕不太适合你。” 这一点何卫国深有同感:“老哥,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骨子里毕竟藏着个后世的灵魂,思想观念跟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有点差别。 他觉得,真想在这年代找个合心意的对象,对方最好还是受过些教育,起码得是高中文化。 这样两人交流起来障碍能少点,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可能更容易接近。 倒不是非要追求多高的文凭,关键是看问题的角度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得跟上,这才是关键。 周正邦看他不说话,主动提议: “卫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你的大致要求跟我说说,我让你嫂子帮你留意物色物色。” “到时候有合适的,安排相看相看,处处看。” 这话分量不轻。要不是周正邦真拿何卫国当亲弟弟看待,绝不会开这个口让他媳妇帮忙张罗。 再怎么说他媳妇儿也是商业局局长的女儿,这圈子,按理说不是何卫国一个食品厂司机能轻易够上的。 但周正邦不管这些,他就拿何卫国当亲兄弟看待,加上这小子本身能耐硬,人品正,干事靠谱。 就算真没什么背景,他周正邦就是何卫国的背景! 见周正邦这么认真,何卫国也没扭捏,直接说了: “老哥,那我就直说了。” “我想找的吧,最好是读过高中,明事理,最关键的是心眼得好,待人要实诚。” “你也知道我家这情况,雨水还小,才14,以后还要念书,要是她能考上高中、大学,我这当哥的肯定得供。” “所以……对方得能理解、支持这个才行。” 在他记忆里,原剧里雨水后来是上了高中的,说明丫头脑子不笨,学习底子可以。 现在他来了,更得重视这块。 只要雨水肯学、能学,他就一定供到底。 往小了说,他是希望自己妹妹以后有个好前程。 往大了说,那就是这年头国家人才稀缺,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才参与到祖国的建设上。 如果雨水这丫头能行,那也算是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了! 周正邦听完何卫国的要求,笑了: “嗬,你小子要求还不低!” 随即又点点头: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行,你这要求我记下了。” “放心,这事儿我跟你嫂子说,让她放心上。等物色到条件差不多的,就安排你们见见。” 何卫国心里一暖: “嗯,老哥,那我就不跟你多客气了。” “这事儿要真成了,到时候谢媒礼,大猪腿肯定给你和嫂子安排上!” ……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武装部。 何卫国把周正邦放下,又赶紧开车回了食品厂。 他到食堂扒拉了口午饭,也没午睡。 下午队里没什么配送任务,刘军和文铁柱他们跑长途还没回来。 何卫国闲着也是闲着,想起运输队那另外几辆老是出毛病的破车,干脆拎起工具箱,就去车棚那边拾掇起来。 这一忙活就到了下班点。 何卫国准时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刚走到四合院大门口,就碰上了也刚下班回来的刘海忠。 刘海忠看见何卫国,胖脸上堆起笑,主动打招呼: “卫国,下班回来了?” 何卫国点点头:“嗯,刘师傅,您也刚下班?” 他穿越过来后,院里这几位管事儿大爷,易中海和阎埠贵他都见过了,这刘海忠还是头一回正式打照面。 刘海忠一听这称呼,假装不乐意地摆摆手: “嘿!你小子!出去这么多年,回来还跟二大爷生分了是吧?” “什么刘师傅?叫二大爷!再不济也得叫声刘叔啊!叫刘师傅多见外!” 说着,他就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何卫国。 说实话,何卫国对刘海忠这人观感不算差。 印象主要来自前几天他家光天、光福俩小子来自己家吃饭,刘海忠还特意让带了菜过来,这就证明刘胖子为人这一块儿还行。 何卫国也没客气,接过烟,就着刘海忠递来的火点上,吸了一口。 刘海忠这才笑眯眯地接着说: “卫国啊,你看……要不今晚你就别开火了,叫上雨水和柱子,来我家吃得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刘叔我也给你接风洗尘,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主要吧……” “我瞅着最近傻柱那小子,被你调理得是挺像回事儿。” “我家那两小子,老是教不好!” “我估摸着应该是我打的方式不对,所以想向你取取经!!!” (ps: T_T你们没良心!昨晚你们说卡在那里不爽骂了两句,我半夜两点爬起来更新!结果这样你们还说要养书!!) (T_T太伤心了!我每天最少三更!不比其它作者差吧!而且有时候还爆更!!你们还要养书!!太欺负人了!) 第97章 钱这东西!我傻柱就不喜欢! 还真让他猜着了,这刘胖子是真把他当成“教子有方”的同道中人了。 不过何卫国心里门儿清,自己跟刘海忠可不是一路人。 虽说眼下看,这老刘在院里三位大爷里还算凑合,起码没像阎老西那样算计家里小的,也没占过他家什么便宜,从这点上说,俩人没啥仇怨。 但这老小子吧…… 何卫国想起原剧里起风后他干的那些事儿,实在让人瞧不上。 当然,客观说,那也不全是刘海忠的问题,大环境如此,很多人把持不住。 刘海忠最大的毛病就是官迷心窍,爱摆领导架子,爱装文化人。 除此之外,你说他有多坏吧,倒也谈不上。 他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把所有希望都押在老大刘光奇身上,结果那小子翅膀硬了就飞了,再没回过这四合院。 偏心老大也就算了,对刘光天、刘光福这俩小的,那是非打即骂,一天恨不得揍三顿。 这么搞,孩子长大了能跟他亲才怪。 何卫国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尤其这种老一辈的教育方式和家庭矛盾,他懒得掺和。 他觉得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于是他摆摆手: “刘叔,吃饭的事儿就算了吧。” “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宽裕,我们三兄妹过去,不像话。”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刘海忠眼睛一瞪: “我刘海忠差你们这一顿吃的?别的不敢说,一顿饭我还管得起!” “就这么说定了啊,待会儿我让光天、光福俩小子过来叫你们!” 他不由分说地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压根不给他再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腆着肚子走了。 刘海忠又不傻,当然听出何卫国话里的推辞。 但他是真想跟何卫国讨教怎么管孩子,而且他觉得何卫国这小子脾气对他胃口,是个能处的人。 何卫国看着刘海忠胖墩墩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这刘胖子,还真是…… 转念一想,何卫国觉得,就当是为了刘光天和刘光福那俩小子吧。 这哥俩对雨水确实不错,说话算数,说陪着上下学就天天陪着。 今天在学校为雨水打架,他也看在眼里。 这俩小子被刘海忠这么教育,肯定有问题。 待会儿去吃饭,顺便点刘海忠几句,也算帮帮那哥俩。 当然,这种“帮”是建立在何卫国觉得刘海忠这人整体还有救的前提下。 要是换成阎埠贵那种算计到骨子里的,何卫国才懒得搭理。 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何卫国这才抬脚往自家屋走。 到家一看,傻柱已经回来了。 听见推门声,傻柱“蹭”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站得笔直,声音都绷着: “大哥,你回来了!” 何卫国点点头:“嗯。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又犯啥错了?” 傻柱一听,连忙摆手解释,语气都带着点慌: “大哥!别激动!我没犯错!真没犯!千万千万别激动啊!” 看他那样子,是真被打出心理阴影了,整天跟惊弓之鸟似的。 何卫国看他这样,心里反倒有点满意。 就得让这小子脑子里时刻绷根弦,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时间长了,养成习惯,这歪脖子树没准真能掰正过来。 傻柱看大哥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啪”一声放桌上: “大哥,贾家的钱我要回来了。但是粮食……他家确实没了,还没还完。” 他怕大哥因为这个发火——毕竟大哥当时说的是全都要回来——赶紧又补充: “大哥您先别急!别动手!贾东旭那孙子答应了,等他下个月定量下来就还我!” “主要是他现在真没粮了,要是折成钱按黑市价算,他那穷逼根本还不起!” “这钱还是他哭爹喊娘求一大爷借来还我的!” 何卫国听完,并没生气。 他还是那句话,压根不在乎那点东西,主要目的是让傻柱改掉那滥好人的臭毛病。 现在看来,初步改造效果还行。 他伸手拿起那沓钱,粗略点了点。 有一百二十多块。 在这年头,这不是小数目了,抵得上傻柱好几个月的工资。 主要是现在才58年,傻柱工作没多久,手里闲钱不多。 要是再放任他借几年,那窟窿才叫大。 点完,何卫国很自然地把钱揣进了自己兜里。 “钱放哥这儿,哥给你存着。” ? 傻柱脸上瞬间写满了问号。 不是……工资上交也就算了,怎么连要回来的债也全没收了啊? 多少给他留点啊! 前两天许大茂借他的那一块钱早花完了,他现在真是兜比脸还干净,一毛钱都没有了!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大哥,试图争取一下: “大哥,那啥你看能不能……就是……给我留点儿?” “给我十块八块也行啊!我一大小伙子,身上一分钱没有,这……这说不过去吧?” 何卫国瞪他一眼:“还十块八块?你咋不上天呢?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傻柱看大哥语气不对,立刻降低要求,近乎哀求: “大哥……那……那一块!一块总行了吧?” “我不要多,就一块!我总不能真一毛都没有吧?” “求你了大哥……” 何卫国看他还缠磨,二话不说,手就往腰间的皮带扣上放。 傻柱一看到这个动作,眼神瞬间瞬间就清澈了! 赶紧摆手,声音都变调了: “别别别!大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行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强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钱……钱这东西!嘿!我何雨柱就不喜欢!” 看傻柱这怂样,何卫国有点想笑。 他倒不是真一毛不拔,主要是得让这家伙狠狠长个记性,好好管束一段时间。 等以后真学乖了,不犯贱了,该给零花钱的时候他也不会吝啬。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身上没点钱确实不像话。 但在何卫国看来,以傻柱这性子,肯定还会再犯贱。 所以现在必须把经济命脉卡得死死的,让他彻底记住疼。 第98章 傻柱的家庭地位 身后自然还跟着她那三个“护卫”——阎解放、刘光天和刘光福。 白天在学校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会儿阎解放和刘光天俩小子脸上可是精彩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点肿,明显白天跟张卫红干架没少吃亏。 何卫国把这事儿记心里了,今天这两小子能这么护着雨水,以后这俩小子要是有啥事儿,他能帮肯定会帮一把。 阎解放先开口: “何大哥,雨水我们送回来了,那……那我们先回去了啊。” 他把雨水的书包递还给她,三个半大小子互相瞅了一眼,就各自转身回自己家了。 雨水一进屋,没像往常那样直接回自己小耳房,而是一头扎进何卫国怀里,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衣服里。 何卫国被这突然的亲近搞得一愣,随即放松下来,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 “咋了这是?丫头,受委屈了?” 雨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 “没……没有。大哥,我就想抱抱你。” 她眼睛有点红,但没哭出来。 今天这事儿虽然过去了,但在雨水心里掀起的波澜却没平。 以前在学校,她总是那个被排挤、被指指点点的“小哑巴”。 可自从今天大哥像天神一样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以前欺负她的同学竟然主动跑来道歉,那些窃窃私语和嘲笑消失了,甚至还有几个女生主动跟她搭话,问她脸上的伤疼不疼。 这种感觉……雨水说不清楚,就是觉得特别不真实,又特别温暖。 她以前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觉得不被看见就不会被欺负,可结果却相反。 现在大哥来了,好像把罩着她的那层灰蒙蒙的壳子打碎了,让她也能喘口气,见见阳光。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心里就涨得满满的,一回家就忍不住想抱着大哥。 何卫国任由她抱着,大概能猜到丫头心里在想啥。 他想起下午跟周正邦的聊天,觉得自己以前光想着让雨水吃饱穿暖、不被欺负,确实忽略了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这心理上的伤,得慢慢养。 他轻轻把雨水从怀里拉出来一点,双手扶着她瘦弱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 “丫头,以后有啥事,别憋心里,得跟哥说,知道不?” “哥知道了,才能帮你。是不是这个理?” 雨水用力点了点头,小声说: “嗯,大哥,我知道了……以后……以后我会跟你说的。” “哎,这就对了,咱家雨水最乖了。” 何卫国这才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柱在一旁看着,心里那叫一个酸溜溜的。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都是亲兄妹,咋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自己一天到晚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说句话都得掂量掂量。 可到了雨水那儿,大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叫一个温柔。 难道我是捡来的? 傻柱脑子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倒不是他嫉妒雨水,其实他从小受何卫国影响,对妹妹也挺不错的。 就眼前这一幕……就是纯粹……羡慕。 凭啥啊? 他每天被整的提心吊胆的,挨打就算了,钱被没收! 有时候还要饿饭! 简直就是区别对待!没有天理!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唉……”了一声,叹了口长气。 何卫国耳朵尖,立刻转头瞪他: “不是?你唉声叹气个啥?” “我……我我没啥……” 傻柱吓得一激灵,赶紧把话咽回去。 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羡慕妹妹,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这个,那也太丢面儿了。 要是大哥知道自己心里有这个想法,估计能把自己鄙视到死。 何卫国也懒得深究,没好气地训道: “年纪轻轻的,没事少学人家叹气!精神点儿!” “哦……” 傻柱蔫头耷脑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小委屈也憋回去了。 得,认命吧! 在这个家,他的家庭地位就是垫底的。 想通了这些了,反而坦然了。 就在这时,何卫国又开口了: “柱子,你看看家里还有啥菜,拾掇两个像样的。待会儿去光天他们家吃饭。” “啊?” 傻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哥,你是说……二大爷请客?” “嗯。” 何卫国点点头:“所以你看看有啥能带的,弄点过去。” “哎,好嘞!大哥你放心,交给我!” 傻柱一听有事干,立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 何卫国又对雨水说:“雨水,先把书包放回屋里去。” “嗯,大哥,我去了。” 雨水这才乖乖地拎着书包回自己那小耳房。 傻柱接到任务,一头钻进了厨房。 他翻腾了一圈,探出头来说: “大哥,咱家好像没啥硬货了,就剩点前天买的青菜萝卜了。” 何卫国想了想。他系统空间里倒是有之前秒杀的十斤肉,但现在凭空拿出来太扎眼了。 于是他说: “没事,你先弄着那些。我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弄点别的,顺便买瓶酒带过去。” 傻柱一听,点头:“成!大哥你去吧,我先把手头的菜收拾出来。” 何卫国这才转身出门。 他琢磨着,一会儿从系统里弄点肉出来,有个荤腥就行。 傻柱手艺好,素菜也能炒出花来。 自己再买瓶不错的酒带上,礼数上也就差不多了。 这年头大家都困难,按理说他带两个菜就行,不用买酒,但何卫国不想欠刘海中人情。 一码归一码,分寸得把握好。 他走出四合院,朝着胡同口的供销社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起今天的系统秒杀还没看。 他意念一动,打开了系统界面。 只见今天商城里显示的商品让他眼睛一亮——【新鲜鸡蛋80个,秒杀价:0.1元】。 “嗬!这可以啊!” 何卫国心里一乐。 80个鸡蛋才一毛钱,太划算了。 鸡蛋营养好切均衡,做起来也方便,正是家里需要的。 他毫不犹豫,意念选择“秒杀”。 瞬间,那80个鸡蛋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系统空间里。 第99章 坏了!光福!冲咱俩来的! 虽说他们家不像前院阎老西家那么抠搜,但这年头谁家也不敢说天天见荤腥。 今天这香味儿明显不一样,油放得足,还隐隐透着肉香,勾得人肚子里馋虫直叫唤。 刘光福使劲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朝厨房喊: “妈!今儿做啥好吃的呢?这么香!” 两兄弟还以为今天是家里改善伙食了,心里正美呢,压根没想到是老爹要请客。 这时,刘海忠背着手从里屋踱步出来。 刚一露面,就看到刘光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肿着。 刘海忠脸色“唰”就沉了下来,眼睛下意识就开始在屋里扫摸,习惯性地想找趁手的“家法”。 刘光天一看老爹这架势,头皮瞬间发麻,赶紧抢着解释: “爸!爸!您先别急!听我说!” “我这不是打架惹事!我这是保护何雨水去了!” “是何大哥交代我们照看雨水的!我们这是见义勇为!真没闯祸!” 旁边的刘光福也赶紧帮腔: “是啊爸!哥说的都是真的!今天是为了护着雨水姐才跟人动手的!” 刘海忠一听跟何家有关,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但脸色依旧板着: “保护雨水?怎么回事?你俩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要是有半句瞎话,看我不抽死你俩!” 刘光天如蒙大赦,赶紧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张卫红怎么欺负雨水,他们怎么挺身而出,何卫国大哥如何天神下凡般收拾了张卫红和他那当主任的二叔。 最后连保卫科科长都对何大哥那位周老哥点头哈腰,听说是什么部长,威风得不得了! 刘海忠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心里的火气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无他,他刘海忠太想“进步”了! 当官,哪怕是个车间小组长,都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一直没门路。 听儿子这么一说,何卫国认识的那位周老哥,居然是连保卫科长都要恭敬对待的大部长! 保卫科长啊,在刘海忠眼里那就是厂里最威风的人物之一了! 他本来只是想请何卫国吃顿饭,套套近乎,学学怎么管教孩子。 万万没想到啊!还有这意外之喜! 刘海忠心里立刻打定了主意: 以后必须跟何卫国把关系处得铁铁的! 这可是条了不得的人脉! 想到这儿,他立刻扭头冲厨房嚷嚷: “老婆子!锅里再多搁二两油!” 刘光天兄弟俩一听,眼睛都直了: “爸,今天啥好日子啊?弄这么丰盛?” 刘海忠这才不紧不慢地宣布: “我请了后院何家三兄妹过来吃饭。” …… 何卫国这边,溜达着来到了供销社。 “同志,麻烦给我拿两瓶酒。”他对售货员说。 售货员抬抬下巴,指了指后面货架:“自己看,要哪种?” 何卫国扫了一眼,有汾酒、二锅头,还有几种别的,价格都不便宜。 他想了想,还是要了最实在的: “来两瓶二锅头吧。” “两张酒票,一共四毛。”售货员麻利地拿出酒。 何卫国爽快地付了钱票,拎着两瓶125ml装的红星二锅头出了门。 他没直接回家,又在外面晃悠了好一阵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找个没人的角落,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里切了一小块肉。 又拿了几个鸡蛋出来用手兜着。 这才朝家走去。 回到家,傻柱一看他手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嘿!大哥!这肉和鸡蛋哪儿搞来的?这点儿可不好买!” 何卫国瞪他一眼: “你管我哪儿来的?你大哥我还能去偷去抢不成?” 他懒得编详细理由,干脆含糊过去。 傻柱果然被噎了回去,没再追问。 在他和许大茂这些人心里,何卫国有点神秘色彩,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合理事情,他们都会自动理解为“合理”。 傻柱接过肉和鸡蛋,掂量了一下: “得嘞大哥!有这点肉和鸡蛋就够了!看我再给你整个好菜,绝对不跌面儿!” 在做饭这件事上,何卫国对傻柱是一百个放心: “行,你看着弄。” 傻柱钻回厨房鼓捣去了。 何卫国走到雨水房门口,轻轻推开门,看见小丫头正趴在桌上认真写作业呢。 这么看着,小姑娘侧脸显得特别乖巧。 何卫国看着这扬景,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有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感。 这丫头,懂事、听话、还努力。 你说他这当大哥的能不开心吗? “大哥,有事吗?”雨水抬起头。 “没事,就看看你。好好写,一会儿吃饭哥叫你。”何卫国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 “嗯,知道了大哥。” 何卫国回到正屋,刚坐下没多会儿,傻柱就端着三个菜出来了。 他用现有的青菜萝卜,加上那点肉和鸡蛋,愣是炒出了三个像模像样的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大哥,齐活了!”傻柱把菜放桌上。 正好这时,刘光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大哥!我爸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了!” “这就来。”何卫国应了一声,去叫上雨水,然后让傻柱端着菜,自己拎上那两瓶二锅头,一行三人就朝后院刘家走去。 刚走到刘家门口,刘海忠就已经热情地迎了出来,胖脸上堆满了笑: “哎呦!卫国!快屋里坐!屋里坐!” 他一眼就瞧见傻柱和雨水手里端着的菜,立刻故作埋怨道: “哎呀!你说你们!来吃饭就吃饭,还自己带什么菜呀!太见外了!太见外了!” 傻柱嘿嘿一笑,嘴皮子挺利索: “二大爷,瞧您说的,规矩不能忘不是?” “您请我们吃饭是心意,我们哪能空着手来白吃白喝啊?” “正好,也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刘海忠听得眉开眼笑,对着何卫国直竖大拇指: “卫国啊!我是真服了你了!你看你把傻柱调理得多好!” “说话办事都比以前强太多了!不像我家这俩小子!” 随即他话锋一转: “所以啊,在教育孩子、管束下人这方面,卫国你一定得教教二大爷我几手真本事!” “不然我家那两小子迟早要歇菜!” 站在一旁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听到老爹这话,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刘光天苦着脸,压低声音对着弟弟说道: “坏了!光福!冲咱俩来的!” 第100章 坏了!嘴又快了! “坐坐坐!卫国,快坐!老婆子,赶紧把菜端上来,马上就开饭!” 刘海中张罗着,完事儿对着何卫国开口道: “卫国!稍微等一下啊!” 何卫国笑着点头: “刘叔,您太客气了。” “来了你家那就跟自己家一样,你这太客气我反而不舒服。” 刘海中听得眉开眼笑: “哎呀,卫国,你这小子说话就是中听,办事也敞亮!” 他是越看何卫国越顺眼。 瞧瞧人家,来吃饭带了三个实打实的菜,有荤有素,还拎了两瓶好酒。 说是他请客,其实人家几乎把自己那份口粮都带来了,他就出点主食和家里的几个菜,这面子可是给足了。 这时,二大妈把菜端了上来。 一个白菜炖粉条,一个炒青菜,一个酸辣土豆丝。 油水看着挺足,闻着也香,但卖相确实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家常菜。 二大妈摆好碗筷笑道:“菜齐了,大家快趁热吃吧。” 何卫国招呼道:“刘婶,您也别忙活了,一起坐下吃。” “哎,好。” 二大妈笑着坐了下来。 刘海中拿起酒瓶,给何卫国、傻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他率先举起杯: “卫国!能看到你小子回来,刘叔我这心里是真高兴!” “你这小子虽然从小就皮,但这脾气对我胃口!” “来,这第一杯,就当刘叔给你接风洗尘了!欢迎回家!” 何卫国倒是真有点意外刘海中能说出这番话。 不管真心几分,听着确实让人舒服。 他自己回来这事儿,亲爹跑没影了,还是自己给自己挣了个接风宴! 能在刘家听到一句“欢迎回家”,他是真没想到。 他没矫情,举起杯:“谢刘叔!” 一仰头,干了。 “好!痛快!” 刘海中也干了,傻柱赶紧跟着喝完。 放下酒杯,刘海中招呼着: “来来来,动筷子!都别愣着,尝尝你二大妈的手艺!” 何卫国夹了一筷子白菜炖粉条放进嘴里。 味道嘛,肯定没法跟傻柱比,就是普通的家常味,不难吃但也说不上多好吃。 刘海中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怎么样,卫国?味儿还行吧?” 何卫国嘴上还是夸道: “不错!真不错!刘婶这手艺,家常味儿烧得地道!” 这话一出,刘海中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二大妈也听得眉开眼笑。 坐在旁边的傻柱听大哥这么说,也好奇地夹了一筷子白菜粉条尝了尝。 刚放进嘴里,他眉头下意识就皱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诶,二大妈,这白菜您焯水时间是不是长了点儿?” “有点塌软了,口感差点意思。还有这粉条,要是能早点下锅,吸味儿更足就更好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二大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得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 “哦!是……是吗?那……那我下次注意……” 刘海中举着筷子,笑容还挂在脸上,但明显有点不自然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何卫国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傻柱,说话永远不过脑子! 但在别人家饭桌上,他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转向傻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傻柱接触到大哥那冰冷的目光,瞬间一个激灵,后面还想“指点江山”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坏了! 嘴又比脑子快了! 待会儿不会又要挨收拾吧? 他立马放下筷子,表情变得局促不安,赶紧找补: “哎呦!二大妈!您瞧我这张破嘴!胡咧咧什么呢!我不是那意思!” “我是说……是说您这火候掌握得……独特!对,独特!” “家常菜嘛,就得软乎点才入味!” 他慌里慌张地解释,语气努力显得诚恳: “我这当厨子的臭毛病,就爱瞎琢磨!跟我们后厨那套不一样!” “您这味道真挺好!真的!我觉得特别好吃!” 看到傻柱这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刘海忠眼睛都看直了! 他太了解傻柱那头犟驴脾气了! 平时院里开大会,他那驴脾气上来,三个大爷都不一定压得住。 可今天呢? 何卫国连话都没说,就一个眼神! 就让这头犟驴瞬间服服帖帖,还会自己找台阶下了! 这才回来几天啊? 就把傻柱调理成这样了? 再看看自己?每天鞋底子都快抽飞了,那俩小子该啥样还啥样! 刘海中心里羡慕得不行,但面上赶紧打圆扬,哈哈笑了两声: “哈哈哈,哎,卫国啊,你也别怪柱子。” “柱子现在好歹是食堂大师傅了,要求高,正常!正常!” “老婆子做的就是家常味,跟柱子肯定比不了,比不了。” 说完,他还是忍不住,对着何卫国由衷感叹: “卫国啊,说真的,我是真服了你了!” “你看你把柱子调理得多懂规矩!真的!这才几天?太厉害了!” 那羡慕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他又提了一杯。 要是搁平时,刘海中这么说,傻柱高低得怼他两句“我都二十多了你说我被调理,这合适吗?爷们儿我也是要面子的!” 但今天,大哥就在旁边坐着,他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把话憋回去,闷头吃菜。 何卫国对此没多说什么,只是举杯跟刘海中碰了一下。 为了缓和刚才有点尴尬的气氛,刘海中转向一直安静吃饭的雨水,努力挤出最慈祥的笑容: “雨水啊,我听光天他们说,你在学校学习顶呱呱,回回考试都是前几名,真好!又乖又聪明!” 说完,他立刻瞪向旁边正埋头苦吃、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一脸恨铁不成钢: “看看你们!一天天就知道疯玩、给我惹祸!”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以后多跟人家雨水学习学习,把成绩给我搞上去,听到没有?” 刘光天和刘光福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如捣蒜: “听到了听到了!爸,我们一好好定学!一定!” “……” 第101章 我对弟弟妹妹的爱是一样的 刘海中再次给何卫国满上,这回是真心实意地想取经了。 “卫国啊,你今天必须给你刘叔透个底儿,你到底咋管的?” 刘海中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 “我每天看你也就是抽傻柱,其他也没见你干啥特别的事啊?” “可傻柱这变化,院里大家伙儿都看得见!” “比以前是好太多了!” 他越说越郁闷,指着自己胸口: “你说刘叔我,也没少揍这俩小子!那下手……咳,估计也不比你轻吧?” “可结果呢?天差地别!” “这俩小子一点儿没改!心里还不服!这里头到底有啥诀窍?你跟刘叔好好说道说道。” 何卫国看着刘海中那一脸诚恳求教的样子,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开口。 刘家的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主打一个父慈子孝! 他其实有点同情光天、光福俩兄弟。 说实在的,这俩小子能平安长这么大是真不容易。 刘海中现在是六级锻工,天天抡大锤的,那手劲儿得多大? 就这,俩孩子从小吃着“七匹狼”还能活蹦乱跳,何卫国都佩服他们命硬。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这俩小子听不听话,而在于刘海中那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感觉没事都能找出事来揍一顿,下手还狠。 摊上这么个爹,孩子能跟他亲才怪。 父不慈,子怎能孝? 刘海中真正该揍的,是那个得了所有好处、最后却跑得没影儿的老大刘光奇! 这老刘有点那种“嫡长子继承制”的封建思想,把所有资源和期望都押在老大身上,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光天、光福后来虽然也不咋样,但至少还知道回院里装装样子,刘光奇是压根连面都不露。 平时何卫国是真懒得跟刘海中掰扯这些,但今天看光天、光福这俩小子还不错,加上酒劲和气氛烘托到这了,他觉得简单说几句也无妨。 于是他放下酒杯,很认真地开口: “刘叔,说实话,您这出发点从一开始就不对,所以那肯定没用啊。” 刘海中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理解: “卫国啊,你说明白点儿?这……这打个人还分出发点不出发点的?你把你刘叔都说糊涂了。” 何卫国摆摆手: “刘叔,您今天既然诚心问,那我可说实话了。” “但咱说好,听了可不能翻脸。您要觉得接受不了,那我立马打住。” 刘海中更疑惑了,但想着管教孩子能扯到哪儿去,便拍着胸脯保证: “你说!放心说!刘叔保证不生气!多难听都行!” “好。”何卫国点点头,“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略显紧张的众人,最后落在刘海中脸上,抛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刘叔,我就问您一个问题。在您心里,您对您那三个儿子的爱,是一样的吗?” 话音刚落,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刘海中万万没想到何卫国会问这个。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肯定是偏疼老大更多。 这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这跟管教孩子有啥关系? 他还是觉得,主要是老大争气,那两个小的要能像老大那样出息,他也不至于老动手啊! 光天、光福两兄弟听到这问题,耳朵瞬间就竖起来了,心里又是紧张又隐隐有些期待。 这话憋他们心里太久太久了! 他们就是觉得老爸偏心眼偏到胳肢窝了! 可平时哪敢说? 说了只会被打得更狠。 刘光天甚至觉得,要论谁最能挨揍! 院里除了傻柱,估计就属他门兄弟俩了。 二大妈在一旁没吭声,只是默默低着头。 她心里也清楚,受老刘影响,自家对老大确实是偏心些。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海中才有些尴尬地开口,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卫国啊,你问这个……跟管教那俩小子有啥联系吗?” “再说……那俩小子要不是真调皮捣蛋,我能老揍他们吗?” “但凡他俩能像光齐那样省心、争气,我也不至于天天动手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卫国看着他,摇了摇头: “刘叔,您这话就错了。” “您也别不好意思,您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 “您就是偏心老大,这一点,您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 “既然您今天问了,我就把话摆明了说。” 也许是酒劲上了头,刘海中也没再藏着掖着,嘟囔着承认了: “是……我承认,三个儿子里头,我是稍微……稍微偏心光齐一点儿。” “但这些年来,我也没亏待这俩小子吧?” “好吃好穿,也没饿着他们冻着他们吧?” “是这俩小子自己不争气!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儿!”何卫国接过话头,声音提高了一些,让桌上每个人都能听清。 “刘叔,您看我家。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在我何卫国心里,柱子跟雨水,份量是一样的!” “我对弟弟、对妹妹的爱,没差别!” “我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您想,就柱子现在这驴脾气,我要是拿对雨水那套温柔法子对他,行吗?” “那他不得上天?” “反过来,我要是拿抽柱子这狠劲去对雨水那丫头,那不是直接把丫头给毁了吗?” “我的目的和初衷,从头到尾都是想让柱子跟雨水能过得更好!” “我这个当大哥的,愿意为他们付出,愿意百分百对他们好!” “所以我揍柱子,他只会怕我,但他不恨我!” “为啥?从小就这样!在家我收拾他,在外我护着他!” “您呢?” 何卫国看向刘海中,语气变得严肃: “您不一样。您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不是公平的!” “所以您的标准和尺子就是歪的!” “您这怎么能让两个小的服气呢?光打有用吗?” “您只知道他们错了要打,但从来都没想过怎么去矫正,怎么去引导他们往正道上走!” “打多了,打皮了,他们就憋着劲儿更叛逆!” “而且光打,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挨打,心里只会怕,没有服,更谈不上能改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何卫国总结道: “打,那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是手段,它不是目的!” “平时得多教、多引导,得花心思多看顾。” “想让孩子变好,您的初衷得是让他能真切感觉到您是为他好!这一点,您没做到。” 此话一出,席间彻底安静了。 刘海中张着嘴,有些目瞪口呆。 这些道理,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细细琢磨过。 但何卫国的话,确实句句戳在他的痛处。 他确实是偏心老大,所以在处理事情上很难做到公平。 遇到问题,他第一反应从来不是怎么去引导孩子明白道理、改正错误,而是简单粗暴地不听话就抽! 这样的效果,真如何卫国所说,只能是适得其反。 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 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 怪不得傻柱这小子能变化这么快……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有些感激地看向何卫国。 何大哥人是真好,说的话也是真有道理! 虽然……他们现在都有点儿羡慕傻柱了。 虽然傻柱挨揍比他们狠,但他大哥说得对呀! 那揍里头,是带着真心为他好的意思的。 傻柱坐在旁边,听着自家大哥这番话,心里也是深有感触。 说实话,他平时是觉得有点委屈,觉得大哥好像有点偏心,自己老是挨揍。 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大哥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怕大哥,却从来没真正记恨过的原因。 从小到大都这样,他在外面受了欺负,大哥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护着他; 他做错了事,大哥也绝不姑息。 大哥是真给他兜底。 所以他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第102章 刘海忠要跟何卫国拜把子!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卫国,你是这个!” 他冲着何卫国比了个大拇指: “你年轻,有本事,有见识,比我强多了!我是真佩服你!” 这话里,有几分是发自内心的触动,更有几分是那种想要“进步”、迫切想拉近关系的渴望。 何卫国摆了摆手,语气平淡: “刘叔,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就希望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您要是能听进去,那最好。” “光天、光福这两小子,本质都不坏。” “您得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家里和睦,首先就得把一碗水端平。” 其实何卫国更想说的是:别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别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刘光奇身上! 那小子以后根本不会给你养老,会跑路的! 现在对这两个小的不好,将来老了可真就没人管你了。 他既然穿越来了,就不可能像原剧里那样,最后还得让傻柱去给这些不会教育孩子的老辈擦屁股、养老送终。 那不现实!! 但这些话他不能明说。 现在说出来,除了招人恨,还能有啥用? 而且刘海中根本不会信。 他能说到今天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今天刘海中请这顿饭,他用这番话还回去,但愿这家伙能听进去一点吧。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吃饭喝酒。 何卫国带来的两瓶二锅头很快就见底了,刘海中又拿出些散装白酒续上。 喝到后来,刘海中明显高了,酒意上头,说话也更加激动。 他一把抓住何卫国的手,用力握着: “卫国啊!咱爷俩是真投缘!我越看你越喜欢!” “咱这关系,必须得再进一步!” 他眼睛发亮,语出惊人: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干脆拜把子算了!” “我拖个大,当个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以后在这院儿里,有事儿你跟大哥说!” 此话一出,全扬皆惊! 傻柱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刘海中,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这二大爷喝多少啊? 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雨水、光天、光福也是满脸惊讶,完全无法理解。 这两人差着辈儿呢! 拜把子? 结兄弟? 这不纯属胡闹吗? 二大妈赶紧在一旁拉刘海中的胳膊: “老刘!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俩差着辈儿呢!你俩拜把子,以后光天他们怎么叫?雨水他们怎么叫?这不乱套了吗!” 刘海中大手一挥,颇有点“挥斥方遒”的架势: “没事儿!咱们各论各的!” “以后光天、光福还叫卫国大哥!卫国就叫我大哥!这不影响!”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要实在不行!让光天、光福改口,直接叫卫国叫叔!” 听到这儿,何卫国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这刘海中真是个神人! 这种主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他肯定不能答应。 赶紧摆手,语气坚决: “刘叔!刘叔!您的心意我领了,您太高看我了。” “咱们一个院儿住着,远亲不如近邻,这关系就已经很好了。” “您是我长辈,以后有什么事儿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尽力。” “但这结拜就真不用了,您这整得太隆重,也不像话,我也怕折了我的福气。” 说完,他主动给刘海中倒满酒,举起杯: “来,刘叔,我敬您一杯!今天真感谢您这顿丰盛招待!” 何卫国打算这杯酒喝完就走人。 再待下去,指不定刘海中又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现在这样最好,大家都有台阶下,关系既维持了,界限也划清了。 刘海中不是真傻,他当然听得出何卫国话里的拒绝。 他刚才也不是完全喝迷糊,这点酒量还是有的,不过是借着酒劲想攀个高枝儿。 见何卫国明确拒绝,他也不敢强求,顺势就着台阶下来: “好好好!当邻居也好!远亲不如近邻!来,卫国,喝酒!喝酒!” 这杯酒下肚,何卫国就站起身: “刘叔,今天这顿饭真的感谢招待,我也吃好喝好了,就先回去了。” “以后有啥事,大家都是邻居,您招呼一声。” 见大哥起身,雨水和傻柱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傻柱这会儿也稍微懂点事了,对着刘海中告辞: “二大爷,今天谢谢您招待!下回……下回我家弄好吃的,我给您露一手!” 雨水也腼腆地小声说:“二大爷,谢谢你们……以后有空……来我家里吃饭。” 刘海中笑着点头:“好好好!那二大爷可不跟你们客气了!” 二大妈还在挽留: “卫国,你们三兄妹再坐会儿呗?” “饭菜还有呢,吃饱再走嘛!也不急这一会儿……” 何卫国摆摆手: “刘婶子,真不用了,确实吃饱喝足了。” “这酒有点上头,想回去躺会儿,怕待会儿出洋相。还是先回去好。” 见何卫国这么说,二大妈也没再坚持。 三兄妹这才从刘家出来。 往回走的路上,傻柱忍不住嘀咕: “大哥,刚才二大爷那提议可真够……胆大的。” “我都没想到他能说出那种话!亏他想得出来!” 何卫国点点头:“嗯。” 其实刘海中心里那点小九九,何卫国门儿清。 这家伙最大的执念就是当官。肯定是光天、光福把今天学校的事跟他学了,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门路”。 本来可能只是想请教下育儿经,喝到后面,酒劲一上来,就想搭条线。 不过老刘这想法也太想当然了。 首先,何卫国现在就是个司机,没啥实权,根本帮不上他。 其次,就算能帮,何卫国也不会帮——刘海中压根不是当官那块料,把他弄上去那是害人害己。 能维持好这邻居关系,就已经足够了。 …… 刘家这边,何卫国三兄妹走后,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光天、光福帮着二大妈收拾碗筷。 刘海中坐在那儿,确实在认真琢磨何卫国刚才那番话。 光打好像确实不行……还得说道理? 等光天、光福从厨房出来,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光天、光福!今天晚上何大哥说的话,都听见了吗?” “以后都给我长点记性!好好跟人何雨水学习学习!听到没有?” 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冲,但比起以前开口就骂、抬手就打,好像是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了。 光天、光福两兄弟也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乖乖点头: “听到了,爸。” 很快,二大妈洗好碗筷出来,看见刘海中已经趴在桌上打呼噜了。 她没好气地拍了拍他: “老刘!醒醒!要睡回床上睡去!” 一边费力地想扶起他,一边忍不住低声埋怨: “喝点猫尿就不知道姓啥了……还拜把子,真是想得出来!这么大个人了……” 这年头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光天、光福两兄弟早就回了自己那屋。 躺在床上,兄弟俩都还没睡着。 刘光福在黑暗里小声嘀咕: “哥,你发现没?爸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刘光天“嗯”了一声:“是有点。” 刘光福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 “哥,你说……何大哥说的那些……爸他真能听进去吗?” 黑暗中,刘光天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吧……” (ps:感谢@立里董大哥送出的大神认证,六十多块的礼物很开心,感谢!破费了!) (感谢各位衣食父母的小礼物!心意收到了,礼轻情意重!!感谢!) (感谢各位读者义父的陪伴!感谢!) (最后!记得每天都来看一眼哦!准时更新!嘿嘿!入股不亏的!) 第103章 何家的小温暖 从刘家出来,院里已经静悄悄的。 这年头没啥夜生活,大家普遍睡得早。 何卫国酒量不差,但喝了酒终究没平时那么清醒,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想赶紧回去坐下歇会儿。 傻柱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还在念叨刘海中那离谱的提议: “好家伙……二大爷可真敢想……跟大哥您拜把子?” “这……这差着辈儿呢!他咋琢磨出来的……” 他基本是在自言自语,何卫国也懒得搭理他。 雨水则乖巧地跟在两个哥哥身后,安安静静的。 回到家,何卫国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整个人靠进木椅里,长长舒了口气,坐下来确实舒服多了。 傻柱情况也差不多,一屁股瘫坐在旁边。 雨水见状,赶紧去拿起桌上的陶瓷缸子—— 倒了两杯温水,先递给何卫国: “大哥,你先喝口水,喝口水会舒服点。” 然后又递给傻柱:“二哥,你也喝点。” 何卫国心里一暖,这丫头是真懂事。“谢了,雨水。” 雨水连忙摆手: “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倒杯水不是应该的嘛。” 傻柱就没那么多心思,接过水“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喝完一抹嘴: “爽!喝口水是得劲儿多了!” 雨水看二哥喝完了,又催何卫国:“大哥,你也快喝吧。” 何卫国点点头,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确实缓解了酒后的燥渴,人也清爽了些。 过了一会儿,雨水又开口: “大哥,二哥,你们先歇着,我把咱们带回来的盘子碗拿去洗了。” 说完就端起那几个空盘空碗转身进了厨房。 屋里就剩下何卫国和傻柱哥俩。 傻柱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点感慨: “大哥,晚上你说的那些话,我觉得特有道理。” “二大爷平时揍光天、光福那劲儿……说实话,真不比您手轻。” “但是你说得对,你跟二大爷不一样!你是真心对我好!” 他对那俩兄弟的处境有点感同身受,但更觉得大哥跟刘海中根本不是一路人,所以越发觉得光天他们可怜。 何卫国生怕这小子又飘了,瞥了他一眼,敲打道: “柱子,你最好给我记牢了。” “你大哥我要是真动起手来,十个刘海中加起来都比不上。” “你自己掂量掂量,你那身板能扛住几回?” 傻柱一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刚才在饭桌上听大哥说对他和雨水一视同仁,爱死一样的,他还有点小感动。 甚至偷偷幻想以后大哥会不会下手轻点,或者……良心发现了? 但这会儿大哥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现实。 他赶紧表态: “大哥!您放心!我保证不惹事儿!您打我那些我都记着呢!那确实是我以前犯浑!以后我指定不再犯了!” 何卫国哼了一声: “呵,最好是这样。” 没过多久,雨水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洗脚盆从厨房出来了,盆里的水显然是刚烧热的。 她把盆放在何卫国面前: “大哥,二哥,你们泡个脚吧。” “用热水泡泡脚,解乏,会舒服很多的。” 这年头没那么多讲究,兄弟俩用一个盆洗脚再正常不过。 看到雨水这么细心,何卫国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欣慰。 这丫头平时话不多,但总是在这些细微的地方,能让你感觉到她的用心和在乎。 说实话,他作为大哥,为这个家、为弟弟妹妹付出,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更多的是一种长兄如父的责任感。 但此刻看着这盆热水,雨水这份默默的心意,比给他多少钱、许他什么空头支票都让他觉得温暖实在。 他看着雨水乖巧的样子,再瞥一眼旁边五大三粗的傻柱,不知怎的,心头就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倒也不是傻柱做错了啥,就是此刻单纯看他不顺眼。 傻柱敏锐地捕捉到大哥眼神的变化,心里又开始发虚,完全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大哥是嫌弃跟自己用一个洗脚盆,赶紧说: “大哥!大哥您先洗!您洗完我再洗!行不?别生气,别生气……” 何卫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小子能不能别那么多内心戏?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你不是老觉得我偏心吗?” “你瞧瞧雨水丫头多懂事!多让我省心!” “但凡你能有雨水一半省心,我至于天天抽你?” 傻柱这才明白过来,大哥是在拿他跟妹妹做对比呢,根本不是嫌弃洗脚盆的事。 他有时候也想对大哥好,但总觉得大哥啥都不缺,工作好、能力强,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 “大哥……那我以后……我保证不惹事儿,不给你添麻烦,我……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吃!” 看着傻柱那憨憨的、努力表忠心的样子,何卫国又有点想笑。 这家伙,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但有时候那股实诚劲儿又有点可爱。 不过傻柱有句话没说错,他做饭的手艺是真没得挑。 吃惯了他做的饭,再吃别人做的,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何卫国心里琢磨着,看来给傻柱找媳妇这事儿得抓紧提上日程了。 找个厉害点的,能管住他的,自己以后就能省心一大半。 于是他开口问道: “柱子,你跟哥说句实在话,想不想搞对象?想不想娶个媳妇儿?哥帮你物色物色。” 说到这个,傻柱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那……那个,大哥……我……我……” 他吞吞吐吐,臊得不行。 何卫国看得直无语: “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说个想不想搞对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痛快点!” 被大哥这么一激,傻柱虽然还是臊得慌,但最终还是红着脸,用力点了点头,声音跟蚊子似的: “想。” 这是大实话。 一个二十出头、身体倍棒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对异性没想法? 怎么可能不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儿? 何卫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里也有了底。 只要傻柱本人有这个意愿,后面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 他看着傻柱,点了点头:“行,那哥就帮你留心着。” 傻柱赶紧点头,脸上臊意未退,但眼里多了点期待:“哎!谢谢大哥!” 第104章 柱子,易中海你揍不揍? 傻柱跟何卫国泡着脚,雨水这丫头又忙活开了。 她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放在旁边给他们擦脚,还拿来了两双干净的布鞋摆好。 完事儿后,她把何卫国和傻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仔细叠好,分别放在他们各自的床头。 最后,她跑到自己小屋,从宝贝铁盒里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这是何卫国之前给她的。 她拿着糖走出来,先递给何卫国两颗,又递给傻柱两颗,细声细气地说: “大哥,二哥,你们吃颗糖吧。” “酒喝多了嘴里可能会发苦,吃颗糖就甜了。” 傻柱没客气,接过了糖。 说实在的,前几天大哥给雨水发糖的时候,他就馋了。 这年头物质匮乏,糖这东西,对大人小孩吸引力都不小。 没想到今天妹妹主动分给他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又很感激地看着雨水: “哎呀,我们家雨水真懂事……你这么好,二哥都感觉……以前有点对不住你了。” 雨水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二哥,你对我很好的。” “要不是你,我可能都长不到这么大……” “嘿嘿,”傻柱憨笑了一下: “也不用这么说……那是我该做的,我是你哥嘛。” 顿了顿,傻柱好像真的琢磨出点味儿来了,语气变得认真了些: “妹子,今天二哥在这儿给你正经道个歉。” “以前确实是二哥糊涂,让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这两天我也仔细想了大哥说的话,你这么瘦,也有我的原因……大哥打我,没打错。” “是二哥对不起你,你可别生二哥的气。” “二哥,你说什么呢!”雨水语气急切: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以前……以前是有点委屈,但现在大哥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二哥你也变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卫国就这么看着俩小的对话,手里的糖没急着吃。 这糖对他没啥吸引力,后世啥糖没吃过? 反而是眼前这兄妹间笨拙又真诚的和解场面,特别戳他心窝子。 一个陌生的灵魂穿越到这世界,其实有很多不适应。 但在这个家里,他为弟弟妹妹付出,这种感觉……这间屋子,这两个人,就像他的根。 有了他们,这才算个家,让他觉得无比踏实。 雨水发现大哥在发呆,小声问:“大哥,你怎么不吃糖啊?” 何卫国回过神,笑了笑: “嘿,大哥这就吃。” 他剥开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然后对雨水说: “雨水,你快去睡吧,不用管我跟你二哥。” “明天还要上学呢,好好学习,好好上课,这才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 “嗯!”雨水乖巧地点点头,“大哥,二哥,那我先去睡了。” 说完,小丫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何卫国跟傻柱又泡了会儿脚,感觉差不多了,擦干脚。 傻柱主动去把洗脚水倒了。两兄弟这才关灯上床。 躺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何卫国反而没什么睡意。 脑子里琢磨着接下来的事。 就目前看,傻柱这小子确实有改变,方方面面都比以前强多了。 贾家的问题基本算解决了,傻柱看样子也不敢再往那边瞎送东西。 只要能看清人本质,不犯傻,不滥好心,就是一大进步。 既然贾家收拾了,下一个目标很明确——易中海。 何卫国还是倾向于认为易中海截留了生活费。 但这事儿需要证据。 何大清那个老混蛋,记没记账还真不好说,一个抛家弃子的人,你能指望他多细心? 退一步讲,不管易中海有没有截留生活费,这老家伙也不是啥好东西,必须得收拾。 傻柱被易中海荼毒太深,很多思想观念都受他影响,这块必须得掰回来。 他觉得,是时候给傻柱打打预防针了。 “柱子,睡着了没?”何卫国在黑暗里开口。 “没呢,大哥,有事儿?”傻柱应道。 “柱子,你跟哥说实话,你觉得易中海这人怎么样?” 傻柱听到大哥问这个,心里知道大哥对一大爷有意见,但不明白为啥。 他还是照实说: “大哥,我觉得一大爷这人……还行吧?” “院里谁家有点事,他作为一大爷都会帮把手。我觉得这人……挺仗义的。”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前几天易中海没借钱给他那事儿,心里是有点疙瘩,但在他看来,瑕不掩瑜,一大爷总的来说还是好人。 这是他真实想法。 傻柱的回答在何卫国意料之中。这小子完全被易中海蒙在鼓里了。 于是何卫国开口道: “柱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易中海是个很坏的人,而且他一直在算计你……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这种人?” “不可能!”傻柱脱口而: “一大爷他算计我什么呀?我光棍一个,要啥没啥。” “一大爷好歹是八级工,一个月工资院里最高,他也不图我啥呀!” “还总给我讲道理。所以一大爷不可能是坏人!” “哦?”何卫国反问: “那你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为什么最近不跟他说话,不走那么近了?” 傻柱这才吞吞吐吐地说: “那……那不是因为大哥你吗?我看大哥你不太喜欢他,所以我就觉得……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这一点你小子倒是拎得清。”何卫国肯定了一句,但话锋一转: “不过柱子,你听哥一句,易中海就不是什么好人。” “以后也不许再叫他什么‘一大爷’。院里什么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去他大爷的!” “以后都不许叫!你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实在要面子,就叫一声‘叔’,或者叫一下他们职务就行。听到没?” 傻柱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较真这个称呼,但还是老实答应: “哦……大哥,我知道了。” 跟傻柱说到这儿,何卫国才抛出那个更尖锐的问题: “柱子,哥再跟你说个事儿。有一天哥叫你去揍易中海,你揍不揍?” “啊?”傻柱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在黑暗中猛地扭过头看向大哥的方向: “为什么呀大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第105章 傻柱觉得自己开悟了! “没有为什么。” 何卫国觉得现在解释太多,傻柱这家伙脑子转不过弯,也未必肯信。 还是等拿到确凿证据再说更合适。 但他必须让傻柱明白一个核心道理——自家人必须一条心。 他语气不容置疑:“我让你揍,你就必须得揍。” “可是……”傻柱觉得自家大哥这未免太暴力了。 上次吃饭说要揍何大清,这次又要揍一大爷。 这是为啥啊? 难不成大哥出去当兵这些年,打仗打得脾气更暴了? 小时候大哥就一言不合动手,这怎么感觉当了这么多年兵回来,更加凶猛了? 说实话,要是在外面,大哥让他揍谁,他绝不含糊。 但易中海毕竟是院里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这些年对自己也确实不错……这怎么下得去手? 何卫国看傻柱迟迟不吭声,也懒得再多啰嗦,直接撂下最后通牒: “柱子,我就给你一句话,你自己想。” “到时候我让你动手,你就必须给我动手。” “你不打他,我就打你。你自己看着办。” 傻柱本来还想再辩驳两句,一听到“你不打他,我就打你”,瞬间就蔫了。 是,他是不愿意打一大爷。 但如果不动手,大哥就会揍自己……自家大哥那下手可是往死里揍啊! 两相权衡,傻柱觉得……还是揍易中海吧。 反正大哥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非要揍易中海,那说明易中海肯定有问题,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管他呢! 名声不名声的不重要,他可不想再被吊起来锤一次了,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哎……”傻柱叹了口气,认命地回答道: “行吧,大哥……如果你非要我做的话,那我就……揍吧。” 他不傻,很清楚这他妈根本不是选择题,就是个单选题——揍易中海,或者被大哥揍。 何卫国觉得预防针打得差不多了,也没再啰嗦: “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何卫国倒是心大,说完没多久呼吸就均匀了。 傻柱这边,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绞尽脑汁地想着。 他觉得自己好像悟出点道理了,抓住了自家大哥的那个“点”! 大哥应该是想教他:在外面,就得用拳头说话! 谁不服,抡起拳头就打! 打几次,对面就服了! 因为大哥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点,他可以做得到! 虽然打不过大哥,但换了一般人,压根不是他对手。 想到这里,傻柱觉得自己可以“释放天性”了! 以后出去,谁要是敢惹自己不爽,那就往死里揍! 管他三七二十一! 反正这是大哥教的,大哥教的准没错! 傻柱觉得自己理解得应该没错。 这一晚,傻柱睡得极不踏实,尽做些光怪陆离的梦。 一会儿是他在暴打易中海,易中海指着他鼻子骂他恩将仇报、不懂尊老爱幼;他刚停下手,就看见大哥提着皮带在后面追着他打…… 就这么战战兢兢、半梦半醒地熬了一夜。 …… 第二天一早,还是傻柱先起来做早餐。 这年头吃的就那样,别想多好,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吃完早餐,雨水那三个“护卫”准时来到家门口,接她去上学。 许大茂这小子也凑了进来,等着傻柱一起上班。 不知是不是何卫国的错觉,他感觉现在许大茂跟傻柱俩人关系似乎融洽了不少,起码不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掐,虽然偶尔还斗嘴,但明显感觉没那么大隔阂了。 看到这一幕,何卫国还挺欣慰。 嗯,但凡傻柱能从许大茂这小子身上学到一点儿为人处世的圆滑和那股机灵劲儿,那也是好事。 不过这事儿急不来,得慢慢渗透。 吃完早餐,何卫国也没在家多待,推着自行车就往厂里赶。 他到运输队的时候,刘军和文铁柱都已经到了。 文铁柱看到他,开口道: “卫国,你今天有趟活儿,早上给轧钢厂送食用油。你去调度室拿单子,然后就去送。我让大锤陪你去。” 何卫国点点头:“知道了,队长。” 他转身就去找学徒工大锤,两人很快开车去仓库装货了。 …… 傻柱这边,上班路上一直都在琢磨昨晚大哥说的话。 没办法,他一晚上都在做梦被大哥拿皮带抽,所以他坚信自己昨晚悟出的“真理”是对的—— 有人搞自己,那就打回去! 用拳头说话绝对没错! 他敢拿脑袋担保,大哥就是这个意思! 他跟许大茂在厂门口分开,许大茂去了宣传科,他则径直来到食堂。 一到食堂,傻柱就开始忙活。 现在他还不像后来等级高了、收了徒弟马华那样轻松。 现在他来轧钢厂食堂时间不算长,还算不上真正的大厨,所以洗菜、切菜、备料这些杂活他也得干。 毕竟厂里几千人吃饭,任务重,多个人手总能快点。 就在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埋头处理食材时,轧钢厂分管后勤的副主任李怀德背着手来食堂巡查了。 李怀德跟傻柱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 主要是傻柱这小子情商低,说话冲,不高兴了从来不给领导面子。 所以傻柱厨师等级一直提不上去,压根不是厨艺问题,更多是为人处事太差劲。 因为傻柱脑子里还在想着“拳头真理”,李怀德进来后,其他人都打招呼,就他没吱声,还在心不在焉地剁着菜。 李怀德看他这样,眉头就皱起来了,走过来,语气还算克制地敲打道: “何雨柱同志,想什么呢?处理食材的时候可要集中精神啊。” “咱们厂工人吃饭是第一位的,食材处理干净,大家吃饱、吃好、吃得放心,工作效率才能提上去嘛!” “吃是最基本的保障,你们这第一关可得把好。” “你这走神、心不在焉的,可不行啊。” 虽说李怀德不太喜欢何雨柱,但他能坐到这位子上,说话通常比较圆滑,即便挑刺也不会太难看。 但傻柱那驴脾气是一点就着! 他正烦着呢,听到李怀德这话,立刻就不爽了,把刀往案板上一剁,抬头就呛声道: “嘿!我说李主任,你故意挑事儿是吧?” “我怎么就心不在焉了?我这不正干着呢吗?你啥眼神儿啊你?” 李怀德被傻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驳回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本来只是想轻微敲打一下,哪知道这家伙脾气这么大! 他脸色一沉,语气也硬了起来: “何雨柱!我这是公事公办!你要再这么乱说话,我看你这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我告诉你,你要再这个态度,你的厨师等级和薪资待遇就别想提了!” “以后但凡再这样工作态度不端正,还得扣你工资!” 傻柱一听“扣工资”、“别想提等级”,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要是以前,他可能还会碍于李怀德是管后勤的领导,稍微忍一忍。 但昨晚他已经“彻底领悟”了大哥的“真理”——谁他妈让我不爽,谁他妈给我找不自在,那就用拳头说话! 直接把对面干服为止! 想到这儿,傻柱把手里的大菜刀往盆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指着李怀德的鼻子就吼: “李怀德!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句?”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屎打出来?” 第106章 我傻柱“敢打敢拼” 傻柱这话一出,整个食堂后厨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知道傻柱这人平时混不吝、一根筋、说话直来直去得罪人,但以前顶多就是顶撞两句。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直接当着李副主任和这么多人的面,扬言要把领导的“屎打出来”! 这简直就是要翻天了! 这尼玛他怎么敢的啊? 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李怀德这会儿虽然还不是厂长,但好歹是分管后勤的副主任,那也是正经的副处级干部! 一个干部视察工作,被厨子骂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挨打? 这说出去估计都没人敢信!但这事儿今天就发生了! 李怀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再怎么说他也个领导。 这脸往哪儿搁? 这他以后还怎么主持厂里的工作?? 他本来只是想言语上敲打一下傻柱,并没想往死里整他,毕竟没啥深仇大恨,顶多就是觉得这人不太招人喜欢。 但现在性质完全不同了! 李怀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傻柱: “何雨柱!你眼里还有没有厂纪厂规?你简直是目无王法!思想觉悟严重偏离!” “你信不信我立刻停你的职!” 傻柱闻言,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怒火烧没了。 他现在气血上涌,觉得大哥的“真理”就在耳边回响——其他事儿都靠边站,大哥说的就是对的! 眼看李怀德居然还敢威胁自己,傻柱直接破口大骂: “李怀德!今天老子不弄死你,不给你长长记性,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他抄起旁边一根粗大的擀面杖,抡圆了就朝李怀德砸了过去! 李怀德看见那擀面杖带着风声朝自己飞来,吓得魂飞魄散!! 幸好反应快,猛地一缩脖子躲了过去,擀面杖“哐当”一声砸在后面的灶台上。 可傻柱根本没停! 扔了擀面杖,顺手又抄起一把硕大的长柄铁汤勺,食堂那种比脸还大的! 像抡着狼牙棒一样,红着眼就朝李怀德冲了过去! 李怀德一看这架势,哪还敢摆领导架子,吓得抱头鼠窜! 食堂里的人这会儿才彻底反应过来! 刘岚此时还没跟李怀德搞在一起,和傻柱关系还行。 虽然两个人平时有斗嘴,但在食堂里两个人关系还是不错的。 第一个尖叫着冲上去想拉住傻柱: “傻柱!你疯了!快住手!你在干嘛呀?” “工作还要不要了!” “这会儿你可千万别犯浑!听到没有!” 其他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帮工也赶紧上去,七手八脚地拉住傻柱的胳膊: “傻柱!别犯浑!这样上去问题就真大了!要出大事的!” 但也有几个刚来的学徒和帮工,平时就怕傻柱,看他现在这发狂要吃人的样子,连李主任都敢打,吓得根本不敢上前,缩在一边。 那几个女工和刘岚虽然极力想阻止,但她们哪拉得住一身蛮力的傻柱? 傻柱几下就挣脱了,挥舞着大汤勺,嗷嗷叫着继续追打李怀德! 李怀德吓得在食堂里狼狈逃窜,慌不择路,撞倒了好几个菜筐和调料架,弄得食堂里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他边跑边惊恐地大喊: “你们看着干什么?拦住他啊!难不成真让他把我打死在这儿?” 说实话,李怀德这会儿心里真发虚了! 他万万没想到傻柱脾气能暴烈到这种程度,说动手就动手,那抡着汤勺的架势,是真要把他往死里揍啊! 今天要是没人拉着,他估计得进医院! 除了让人拦住傻柱,李怀德也慌不择路地喊道: “快!快去叫保卫科!快去!” “不然这犟种真要把我整到医院去!” 在他看来,傻柱现在这疯样,估计只有保卫科的人才能镇得住了! 一听李怀德要叫保卫科,食堂里所有人都知道——事儿彻底闹大了! 这年头,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一般不会惊动保卫科。 但一旦保卫科介入,下场通常都不好。 傻柱今天这行为,殴打厂领导,已经是严重违纪了! 李怀德再怎么说也是实权副主任,保卫科肯定得向着他。 傻柱这纯属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食堂里平时也有被傻柱得罪过的人,此刻看这情形,又听到李主任发话,立刻有两人脚底抹油,飞快地冲出食堂叫人去了。 刘岚她们还在极力劝阻,想拉住傻柱,不想看他一错再错。 刘岚冲上去死死拽住傻柱的胳膊,急声道: “傻柱!你听姐一句劝!别犯浑了!工作还要不要了?你想想你还有个妹妹要养啊!” 刘岚虽然听许大茂提过傻柱大哥回来了,但长时间的习惯让她下意识还是觉得傻柱家就他和他妹妹。 对于他大哥这个事情有时候真的会忽略掉! 她本意是想用雨水让傻柱冷静一下,好好考虑后果。 然而她这话在已经上头的傻柱听来,完全变味了! 他现在觉得,以前就是自己太软弱、太能忍,才让妹妹跟着受苦! 大哥最近揍了自己那么多次,他觉得自己进步了!也进化了!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大哥的做事风格! 大哥之所以立得住棍儿,就是因为敢打敢拼! 他何雨柱要以大哥为榜样! 必须敢打敢拼!! 李怀德今天招惹了自己,就必须给他好好上一课! 让他知道四九城的爷们儿不是好惹的! 所以刘岚这句劝阻,反而像是在火上浇油! 傻柱被几个人拉着,一时挣脱不开,气得他猛地一甩胳膊,顺手又把手里那沉重的大铁汤勺狠狠扔向了李怀德! 汤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碎了旁边一摞碗碟,汤汁菜叶飞溅! 那力道,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分明是下了死手! 李怀德连滚带爬地躲过这一下,吓得脸都白了,腿肚子直转筋。 傻柱现在完全是红眼了,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大哥平时怎么抽我的,我今天就怎么抽你李怀德! 必须让你长记性! 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摆谱! 敢跟你柱大爷摆谱!腿给你丫的打折咯!! “……” 第107章 被抓那个不是傻柱吗? 虽然刘岚她们在极力阻止,最终傻柱还是凭借着一股蛮劲挣脱了所有人的拉扯,一个箭步追上了狼狈逃窜的李怀德。 靠近时,他那只穿着劳保胶鞋的43码大脚,结结实实地一脚踹在了李怀德的后背上! “砰”的一声闷响! 李怀德“哎呦”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飞出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这还没完! 傻柱扑上去,骑在李怀德身上,抡起拳头,照着李怀德的腮帮子就补了一记狠的! “咚!” 当这一拳实实在在砸在李怀德脸上时,整个食堂后厨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心里同时“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完了! 彻底完了! 傻柱这回,彻底摊上事儿了! 刚才如果只是追打,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现在,拳头已经落在了领导身上,性质彻底变了! 傻柱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这头倔驴,终究要为自己的莽撞付出惨痛代价! 就在傻柱红着眼,还想再补上几拳的时候,食堂门口猛地响起一声雷霆般的暴喝: “何雨柱!你给我住手!!” 开口的正是闻讯赶来的保卫科科长陈德福!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卫科干事。 在厂里,李怀德算是他的直属领导之一。 领导在厂区内被公然殴打,这可不是小事,他这个科长必须亲自出马,而且必须严肃处理! 这年头的保卫科,那是真敢下死手整人的,权力极大。 再横的人,见到带枪的保卫科,也得老老实实。 傻柱听到这声怒吼,尤其是看到那两把闪着冷光的枪,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动作僵住了,那股疯狂的劲头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后知后觉的恐惧。 陈德福快步上前,一眼就看到李怀德嘴角破裂,渗着血丝,脸上还有个清晰的拳印,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看上去却非常的狼狈。 他脸色铁青,立刻对身后两名干事下令: “去!把何雨柱给我铐起来!” “这大白天的就敢在厂里打领导,这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两名干事动作麻利,上前一左一右,极其粗暴地将傻柱从李怀德身上拽了起来,反剪双臂,死死架住! 傻柱本能地想挣扎,但看到对方腰间的枪套和冰冷的表情,那点反抗的心思瞬间熄灭了—— 他是傻,是混! 但再混也知道要命啊! 控制住傻柱后,陈德福才赶紧上前,把惊魂未定的李怀德扶了起来: “李主任,您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李怀德被扶起来,整个人还有点发懵,心有余悸。 刚才傻柱那疯牛一样的眼神太吓人了,保卫科要是晚来两分钟,他今天真得被抬进医院! 更重要的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厨子如此殴打,他这脸算是丢尽了! 本来他李怀德自恃身份,其实不太愿意跟傻柱这种底层工人较真,觉得掉价。 从原剧也能看出,李怀德这人贪他是真的贪心!但人家拿钱是真给你办事儿! 而且很少刻意刁难普通工人,不然就傻柱干的那些事儿,李怀德早就给他撸了! 平时最多也就言语上敲打敲打,压根儿没打算真心为难这家伙。 但今天不同! 这是实打实的暴力殴打! 性质极其恶劣! 无论是为了维护厂纪厂规,还是为了他个人的脸面和权威,他都绝不能轻饶了何雨柱! 不然以后在厂里,谁还拿他当回事儿? 那以后是不是阿猫阿狗都敢上来抽他两巴掌? 他缓过劲来,指着被押着的傻柱,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何雨柱!你……你真是反了天了!” “公然殴打厂领导,破坏生产秩序!必须严肃处理!” “这事儿没完!陈科长,今天必须把他给我送到派出所去!” “送去派出所”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凛! 如果只是厂内处理,就算开除,也还算内部矛盾。 可一旦送去派出所,这事儿就直接升级为治安案件甚至刑事案件了! 挨处分、开除都是轻的,搞不好真得进去蹲一段时间!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傻柱这次是真捅破天了,彻底玩完了。 像刘岚这样的,平时跟傻柱关系还不错的几个人,本来还想开口求情,但看到这场面,听到要送派出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还怎么求? 打了领导,保卫科都来了,气氛这么紧张,求情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为了傻柱得罪盛怒中的李主任,不值得。 所以……这事儿只能傻柱自求多福了! 食堂这边的动静不算小! 加上打砸声、尖叫声、怒吼声,早就传了出去。 后面保卫科的人急匆匆赶来,立刻吸引了不少附近车间休息的工人过来看热闹。 很快,傻柱就被两名保卫科干事粗暴地押着走出了食堂,双臂被反剪在背后,押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许多工人一看被押着的是傻柱,都议论纷纷。 “咦?那不是食堂的傻柱吗?他怎么被保卫科抓了?” “不知道啊!这小子虽然浑,但能犯啥大事儿?惊动陈科长亲自出马?” “这事儿估计不小哦!看这么大的排场。” “啧啧啧!这傻柱这次怕是要喝一壶狠的!” 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 “快看!易师傅和刘师傅他们来了!” “他们不都是一个院儿的吗?应该知道傻柱这是什么情况吧!” 只见易中海、刘海中两人并排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贾东旭。 刘海中一边走一边抻着脖子看,嘴里还嘀咕: “这谁啊?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把保卫科招来了?” 易中海面色沉稳,摇了摇头,秉承着他一贯不多事的原则: “不清楚,厂里的事,少议论。” 倒是眼尖的贾东旭,踮着脚往前看了几眼,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猛地张大嘴巴,指着被押出来的人,结结巴巴地喊道: “师……师……师傅!二大爷!” “被抓那个……那不是傻柱吗?!!” 第108章 许大茂求情 看到易中海、刘海中和贾东旭三人过来,围观的工人们立刻像找到了知情人士,纷纷开口询问: “刘师傅!易师傅!你们知道啥情况不?” “对啊,傻柱不是跟你们一个院儿的吗?这小子犯啥事儿了?保卫科都来拿人了!” “瞧着阵仗不小啊!” 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易中海和刘海中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也是刚刚来,啥也不知道。 就在大家伸长脖子好奇张望时,李怀德捂着嘴角,脸色铁青地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当众人看清他嘴角破裂带着血丝,衣服后背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时,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嗡嗡议论声! “不……不是吧?别告诉我傻柱把李主任给打了?” “我艹!好像真有可能啊!不然李主任这伤哪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保卫科陈科长都亲自出马了!” “嘿,你别说,这事儿发生在傻柱身上……还真他娘的合理!” “这小子偷抢拐骗不来,但那狗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敢怼!”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合理了……主要这浑人干出这种事儿,不算稀奇……” 听着周围的议论,易中海和刘海中都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傻柱居然敢在厂里对李怀德动手! 在院里混也就算了,好歹有三个大爷压着,他虽然犟,但一般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心里那根弦还在。 今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吃错药了? 这事儿可算是捅破天了! 李怀德是正经的厂领导! 刘海中有点着急,凑近易中海低声道: “老易,你要不要……上去问问到底咋回事?” “傻柱好歹是咱们一个院儿的,咱们这当大爷的,虽说未必能帮上啥忙,但关心一下总应该吧?” 易中海听了,脚下却没动。 在他心里,何卫国回来之后,他从傻柱身上已经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所以这会儿,肯定不愿意去帮的。 最近他一直低调,就是在等待时机。 现在傻柱自己作死撞枪口上,在他看来反而是件“好事”,能削弱何家的力量。 等何卫国为了捞傻柱忙得焦头烂额,就没精力插手院里事务,那他易中海还是院里的一大爷。 但他表面功夫做得足,叹了口气对刘海中道: “老刘啊,不是我不想去。可你看这阵势……陈科长都来了,傻柱这事儿肯定是犯大了!” “这明摆着是把李主任给打了!李主任那是厂领导啊!我这会儿上去,人家能给我面子?” “别再把自己也搭进去……” 刘海中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心里更加纠结。 昨晚刚跟何家兄妹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虽然他单方面想拜把子,这会儿放着不管,面子上过不去。 可要去管……他又没那个能力和胆子去触李怀德的霉头。 就这么犹豫着,他也在原地没动。 就在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戏,易、刘两位大爷选择明哲保身的时候1 突然! 工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这人飞快地跑到那两名押着傻柱的保卫科干事面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声音因为紧张都有些发颤: “哎呦,王干事,王干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傻柱是我们一个院儿的,您看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他做错啥了?您能给透个风不?” 窜出来的这人,正是许大茂! 说实话,许大茂此刻心里也虚得厉害,腿肚子都有点软。 但看着傻柱被人反剪着胳膊,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要是在旁边干看着,他做不到! 这浑人虽然讨厌,但……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这么完了啊! 厂里保卫科的人向来公事公办,脾气也冲。那王干事瞪了许大茂一眼,没好气地道: “没你的事儿!一边儿去!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许大茂跟这些保卫科的人关系很一般,远不如原剧后期他巴结上李怀德之后那么熟络。 他现在顶多在李怀德面前混个脸熟,帮忙顶过几次酒而已,根本说不上话。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一咬牙,转身又凑到了刚走出来的李怀德面前。 当看清楚李怀德嘴角的血迹和衣服上的脚印时,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许大茂内心疯狂咒骂道: 傻柱!我艹你大爷! 你个没脑子的蠢驴!缺心眼的玩意儿! 早上一起上班还好好的,这才分开多一会儿? 你他妈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 打领导?你他妈是真活腻歪了? 他心里骂翻了天,但脸上还得挤出最卑微的笑容,对着李怀德点头哈腰: “领导……领导……您消消气,您千万消消气……您看今天这事儿闹的……傻柱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驴!莽夫!” “他没脑子!我知道他肯定把您给得罪狠了……但您真犯不上跟他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真不值当!” 李怀德知道今天这事瞒不住,食堂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他本就打定主意要严惩傻柱,杀鸡儆猴! 正好借着许大茂这话,他提高了声音,义正词严地说道: “许大茂同志!这可不是蠢不蠢的问题!你也不要想着替他糊弄过去!” “何雨柱同志这是公然殴打厂领导!性质极其恶劣!” “你今天也看到了,他连我都敢打,那明天是不是就敢打其他工人同志?” “这种行为严重破坏了厂里的团结和生产秩序!必须严肃处理!” “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这事儿没完!必须报警处理!绝不姑息!” 听到“报警处理”、“绝不姑息”,许大茂心里是真的慌了! 李怀德这是要下死手啊! 真要这么搞,傻柱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很可能要吃牢饭! 傻柱啊傻柱! 你平时揍揍老子就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 可这是在厂里啊!怎么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 打领导? 那是你能碰的吗?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是在哀求李怀德: “领导……领导您息怒,您千万息怒,他这人……他这人从小脑子就缺根弦,不太好使,但他这人真没什么坏心眼儿!” “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行不行?” “到时候……该赔礼道歉我们让他赔!该全厂批评就批评!” “关他禁闭!罚他扫厕所!怎么都行!只要您别送他去派出所,别开除他……” “求求您了领导,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许大茂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恳切,他是真怕傻柱就这么毁了。 第109章 傻柱今天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看着许大茂那近乎卑微的哀求,看着他几乎是在李怀德面前点头哈腰、语无伦次的样子,傻柱整个人都懵了。 许大茂反复地用“没脑子”、“蠢驴”、“心眼不坏”这种词来形容他,极尽贬低之能事。 傻柱知道,这是许大茂在用作践他自己、同时也作践他傻柱的方式,试图给李怀德一个台阶下,换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宽容。 许大茂额头上都急出了汗,与他平日那副刻薄精明、占尽便宜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傻柱此刻被保卫科的人死死架着,心里是又怒又怕。 怒的是被这样当众押着,颜面尽失。 怕的是自己好像真的闯下了弥天大祸,听到“送派出所”、“开除”这些字眼,他心里也发毛。 但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固执地回响: 大哥说的不会错! 他只是在听大哥的道理在做事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即便有问题,也会把所有的问题排在大哥后面。 其实这倒也不是说傻柱真的傻,分不清后果的问题。 更深层次的原因连傻柱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是对于大哥根深蒂固的依赖! 以前他孤身一人带着妹妹,很多事情不得不自己权衡利弊,虽然混,但大多时候知道底线在哪。 可大哥回来后,他潜意识里就觉得有了依靠,有了兜底的人! 那种需要谨慎权衡的潜意识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觉得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的莽撞少年。 说白了,就是对大哥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觉得有大哥,所有的事儿都会有人给他擦屁股! 但此刻! 看到自己往日的死对头,那个他恨不得天天掐架的许大茂,竟然为了自己如此低三下四、不顾自身地去求情,傻柱的心被狠狠触动了。 平心而论,如果今天角色互换,是许大茂被逮了,他傻柱能不落井下石、站在旁边看热闹,就已经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了! 绝对做不到像许大茂这样! 许大茂多精明的一个人啊! 这种时候跳出来触领导的霉头,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看易中海、刘海中那两个老狐狸,不都缩在后面没动弹吗? 这道理许大茂能不明白? 这一刻,傻柱忽然有些明白了大哥之前说的话。 易中海整天把“道德”、“邻里互助”挂在嘴边,可自己真正落难的时候,站出来的却一次都不是他。 反而是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整天斗得你死我活的许大茂,上次借钱是他,这次拼着脸面不要为自己求情的也是他! 他看着许大茂那近乎卑微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甚至……还有点心疼。 他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吼一句“许大茂你他妈别求了!少管老子闲事!”,这才符合他混不吝的人设。 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愣愣地看着许大茂那低下去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旁边看戏看得最开心的,无疑就是贾东旭了。他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前两天被何卫国兄弟俩加上许大茂混合双打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本以为报仇无望了,没想到天降惊喜! 傻柱这蠢货居然自己作死跑去打领导! 眼看就要玩完了! 更让他开心的是,许大茂这傻逼居然也跟着往上凑! 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许大茂也被一起收拾的美好场景了!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太爽了!!! 刘海中的心情则复杂得多。 他内心其实有点佩服许大茂,虽然以前觉得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但今天能为了傻柱豁出去脸面求情,他觉得许大茂这事儿办得爷们儿。 没丢份儿! 他几次想挪步上前,但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把脚钉在了原地。 易中海的想法跟贾东旭差不多,但他还要维持伪善的面具,只是对着刘海中微微摇头,低声道: “看吧,老刘,我就说没用。” “大茂太冲动了……没救下傻柱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咱俩要是上去,不也是自找没趣吗?” “……” 周围的工人们也看懵了,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这许大茂和傻柱不是死对头吗?全厂都知道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大茂不盼着傻柱倒霉就算了,还替他求情?” “难不成这俩冤家吵出感情了?” “我看许大茂是傻了吧?李主任正在气头上,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 李怀德这边,面对许大茂的苦苦哀求,他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更加不耐烦。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声音冰冷: “许大茂同志!请你让开!这不是私人恩怨,这是严重的违纪事件!” “公然殴打厂领导,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不是你求几句情、罚扫厕所就能糊弄过去的!懂了吗?” 李怀德心理警告的看着许大茂,眼神儿里的意味儿已经很明显了。 我能跟你这么说话,已经算是看在往日你有点眼力劲的份上,给足你面子了! 要换其他人,他李怀德早就大发雷霆了! 他不再看许大茂,直接转向保卫科陈科长,斩钉截铁地道: “陈科长!不要再耽搁了!先把何雨柱带到保卫科看管起来!然后立刻联系派出所!” “这件事必须按程序严肃处理!” 陈德福立刻严肃点头: “是!李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他对两名干事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干事手上再次用力,把傻柱的胳膊架得更高,几乎要把他提起来,推搡着就朝厂区大门方向的保卫科走去。 许大茂被李怀德的话彻底噎住了,僵在原地。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精明。 今天能为了傻柱跳出来,已经是把他看得极其重要了。 换做别人,他绝对躲得远远的。 但他努力过了,他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分量,根本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傻柱今天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他眼睁睁看着傻柱被粗暴地带走,脸上写满了无力感和担忧,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再说不出! 只能徒劳地看着傻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方向。 第110章 何卫国到了!! 何卫国这边压根不知道傻柱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他这会儿正和大锤开着车,刚把物资送到轧钢厂。 跟门口保卫科的干事出示了证件后,很顺利就进了厂区。 刚开进去没多远,他就发现不远处乌泱泱围着一大群人,一看就是在看热闹。 对于这种场面他见怪不怪,吃瓜是人的天性,哪个年代都一样。 他本不想多事,只想赶紧办完差事走人。 但就在他目光扫过人群时,猛地定住了! 他看见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卫科干事,正粗暴地反剪着一个人的胳膊,押着往外走。 那被押着的人,他妈不是傻柱还能是谁?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傻柱是他弟弟,他怎么能不管?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实在想不通这蠢货又犯了什么事,能惊动保卫科,还被当众这么押着! 以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跟同事闹矛盾顶多是吵吵甚至推搡两下,绝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但现在没时间多想了! 何卫国立刻踩下刹车,拉好手刹,对大锤快速交代了一句“你看好车”,便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朝那边走去。 他拨开人群,先是快速扫了一眼被押着、耷拉着脑袋的傻柱,然后目光立刻转向那几名保卫科的人。 很巧,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带头的是保卫科科长陈德福,另外两名干事,正是前几天在红星中学那几位。 当时还帮忙处理了张卫红两叔侄。 何卫国心里稍微定了定,有熟人总好办事。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压低声音,语气尽量平静地对陈德福开口道: “陈科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事?” 陈德福本来不想搭理围观群众的问询,但扭头一看是何卫国,态度立刻缓和了些。 他对何卫国印象很深,那天在红星中学,他能看出来眼前这家伙跟武装部部长周振邦关系很近。 而且他本人也是部队退下来的,算是战友。 他以为何卫国只是来厂里办事,碰巧看到热闹过来打听一下,便叹了口气道: “哎呦,同志,是你啊。”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反了天了!连厂领导都敢打!” “你看,”他侧身指了指身后的李怀德: “那位就是我们厂后勤处的李副主任,副处级干部!你看他脸上、身上的伤!” 何卫国顺着陈德福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个发际线有点靠后中年男人,嘴角破裂带着血丝,衣服上还有个清晰的鞋印。 结合陈德福说的“后勤主任”,何卫国立刻猜到了,这就是李怀德! 以前看电视剧时,他对李怀德这人观感不算太差。 这人贪是贪,但拿钱真办事。 而且极其精明,后期起风时都能平稳落地,说明手腕和能力都不一般。 他实在想不通,傻柱这蠢货为什么会去打李怀德? 原剧里确实有这个桥段,但那是是因为李怀德调戏秦淮茹,傻柱才动的手。 可现在秦淮茹还没进厂呢! 这傻柱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但现在根本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 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必须给傻柱擦屁股! 何卫国脑子飞快转动。这种情况下,想保住傻柱,光求情是没用的,必须得先让李怀德把这口恶气出了! 这就像自家孩子在外面闯了祸,家长得先当着苦主的面把孩子狠揍一顿,既是表明态度,也是给苦主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 等对方气顺了,后续才有的谈。 想到这里,何卫国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解腰上的皮带,同时对陈德福道: “陈科长,你看……能不能先把他放开?让我先抽这混账一顿!” “后面该怎么处理,你们按规矩办,你看行不行?” 陈德福被何卫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 他现在还不清楚何卫国跟傻柱是两兄弟。 他心想:你就算嫉恶如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打的又不是你家人,你一个外人上来就要动手? 我们保卫科都还没动家法呢! 他以为何卫国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觉得这行为有点奇怪,便委婉拒绝道: “何同志,这……这怕不太好吧?” 何卫国这才沉声道: “有什么不好的?他犯了这么大的错,我这当大哥的不抽他一顿,实在说不过去!” “当大哥?”陈德福愣了一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惊讶道: “你是说……你是何雨柱的大哥?” “对!我是他亲大哥,何卫国!”何卫国斩钉截铁地点头。 陈德福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家长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个混账弟弟,当大哥的气不过要当场教训,这心情他太能理解了! 在部队里,手下兵捅了篓子,班长排长也是这么心急火燎地先动手收拾! 这属于是一脉相承了! 不过,他觉得这事儿最终还得看李主任的意思。 他斟酌了一下,对何卫国道: “何同志,那你稍微等一下,我去跟李主任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你看行不行?” “行!麻烦陈科长了!”何卫国点头。 他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家,这是在厂里,一切得按规矩来。 人家陈德福能这么客气,已经是看在周振邦的面子上了。 陈德福快步走到李怀德身边,压低声音,快速把何卫国的身份以及他想当众教训弟弟的请求说了一遍。 李怀德皱了皱眉。 他当然乐意看到傻柱挨揍! 刚才被追打的狼狈和恐惧还记忆犹新。让他自己上去打? 除非傻柱被捆得结结实实,否则他没那胆子,而且他一个领导当众动手也有失身份。 但如果是傻柱的亲大哥来打,那就非常合理,也非常解气! 可他李怀德能爬到这位子,何尝看不出何卫国这招“苦肉计”的真正目的? 看似是打弟弟,实则是做给他看,是在变相求情,想让他消气! 虽然他也很想看傻柱挨揍,但理智告诉他,光打一顿是远远不够的! 他必须严惩傻柱,既要给自己立威,也要让全厂的人知道,殴打领导是什么下场! 他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对陈德福道: “陈科长啊,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何雨柱同志虽然犯了错,但在这里动用私刑也不太合适。” “我觉得,我们还是公事公办的好,不要意气用事。”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让何卫国动手,坚持要公事公办,往严重里处理! 陈德福自然听懂了李怀德的潜台词。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凑近李怀德,用更低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李主任,还有件事……这位何卫国同志,他跟武装部的周振邦部长……关系很不一般,我看周部长对他简直是称兄道弟……” 第111章 傻柱又被打哭了!! 能坐到李怀德这个位置上的人,本身就极其懂得权衡利弊。 武装部的部长,实权可比他一个后勤副主任大太多了。 比起严惩一个无足轻重的厨子傻柱,显然与武装部周部长搭上线更为重要。 他迅速在心里掂量清楚,点了点头,对陈德福低声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何雨柱这小子确实是无法无天,让他大哥当众教训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我看也行。” 得到李怀德的首肯,陈德福立刻回到何卫国身边: “何同志,可以了!” 何卫国闻言,不再犹豫,将皮带在手上缠紧,大步就朝被松开的傻柱走去。 傻柱刚才一直低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懊恼和对许大茂行为的错愕中,加上周围嘈杂,一开始并没注意到大哥来了。 直到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逼近,他才猛地抬起头—— 正好看见自家大哥提着皮带,面色阴沉地走过来! 傻柱心跳疯狂加速!! 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坏了!坏了! 刚刚还无比硬气的傻柱,此刻瞬间就蔫了! 他感觉两腿发软,刚才被保卫科押着时都没这么慌! 那是种源自内心深处、对大哥绝对权威的恐惧! 这会儿,陈德福朝两名保卫科干事递了个眼神,那两名干事立刻松开了手。 傻柱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看到自家大哥手里的“快乐带”,傻柱吞吞吐吐的道: “大……大哥……你……你要干嘛?” “我……我就是听你的话才……” 傻柱到此刻还觉得自己冤,他觉得自己是遵从了大哥“用拳头说话”的指示,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还要打他。 “闭嘴!” 何卫国一声暴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缘由,但这会儿必须好好抽一顿! 只有这样才能把今天这事儿平了! 要是知道傻柱是因为曲解了他的话才动手,他非得气吐血不可! 为了避免这蠢货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无法挽回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立刻闭嘴! 何卫国盯着傻柱,一字一顿地低吼: “你现在嘴里再给我蹦出一个字儿,你看我抽不抽死你就完了!” 傻柱被大哥眼中那冰冷的厉色吓住了,瞬间噤若寒蝉,乖得跟鹌鹑一样! 何卫国不再废话,扬起皮带——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抽打声炸开! 皮带结结实实地抽在傻柱的后背上,力道之大,让傻柱整个人都猛地一哆嗦! “我让你在厂里无法无天!” 何卫国怒骂着,手上不停。 “啪!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两下,抽得傻柱胳膊上瞬间浮现出红肿的棱子。 “我让你对领导动手!长本事了啊你?” “家里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领导那也是你能打的?” “你咋不上天?” “啪!啪!” 伴随着怒骂,又是重重的两皮带! 傻柱疼得在原地直蹦高,每抽一下他就控制不住地跳一下,手臂也疯狂摆动,那是极度疼痛下的生理反应。 但他死死咬着牙,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大哥说了,出声就往死里揍! 他满脸扭曲,写满了委屈和痛苦,面部肌肉疯狂抽搐,整个人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全场工人都看傻了! 寂静了几秒钟后,人群中才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滴个亲娘诶!这谁啊?咋没见过?傻柱叫他大哥?以前没听说傻柱有个大哥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家伙也太凶了!块头也太大了吧!傻柱平时就算壮实了,在他哥旁边咋显得这么‘苗条’?” “主要是真敢下手啊!傻柱这浑人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挨打?吭都不敢吭一声?” “这绝对是亲哥,不然镇不住!” 此刻,最为震惊的当数刘岚。 她之前听傻柱和许大茂提过他大哥很厉害,但总觉得有吹牛的成分。 现在亲眼见到,才知道所言非虚! 傻柱这么混的人,在他哥面前居然温顺得像只小鸡仔! 这得是多大的威慑力? 何卫国根本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打给李怀德看!让他出气! “啪!啪!啪!” 连续三记狠抽,力道丝毫不减! 傻柱疼得蹦起老高,眼泪都快出来了。 前几天挨的打还没好利索,旧伤叠新伤,钻心地疼! 他本来还想硬扛着不吭声,但这会儿真顶不住了! “啊——!” 他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何卫国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又是“啪!啪”两下,嘴里骂道: “一天抽你八百顿都不长记性的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一点脑子都不带!” “不用想,肯定是人家李主任点拨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就要动手打人!” “你知不知道李主任说你那是为你好!” “是看重你!” “你呢?不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 “你看我今天不抽死你,给你把这臭毛病彻底改过来!” 说完,又是“啪!啪”两皮带! 他这些话,完全是说给李怀德听的,是在给李怀德搭一个无比漂亮的台阶! 不管实际情况如何,他必须把李怀德塑造成一个关心下属、耐心点拨的好领导。 而傻柱则是个不识好歹、冲动暴力的浑人! 没办法!再违心这些话也要说。 傻柱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带着哭腔求饶: “大哥!别打了!大哥轻点儿!” “我真错了!大哥!” “大哥!别打了!再打真要打死人了!” “我受不了了!我扛不住了呜呜……” 傻柱被打哭了! 没办法! 硬汉也有顶不住的时候,大哥的快乐带实在是太猛。 何卫国可没管那么多,边打边骂: “扛不住了?这就扛不住了?扛不住你还在外面闯祸?” “你就是记吃不记打!不长记性!” “啪!啪!” 又是两下。 那场面,看得周围的工人直缩脖子,咂舌不已。 何卫国那体魄、那气势,再加上毫不留情的鞭打,他们光看着都觉得肉疼。 “太狠了……” “傻柱这真是造孽啊……” “亲哥下手也忒重了……” 就连站在一旁的李怀德,看着何卫国那狠厉的架势和傻柱凄惨的模样,也忍不住牙齿有点打颤,心里暗道: 这他妈……抽得也太狠了! 这何家老大也太实在了……这台阶给得……真是又稳又狠!! 他要是再铁了心搞傻柱,倒显得他不识趣了! 第112章 傻柱的处罚!! 在何卫国内心深处,他问自己: 今天傻柱这顿打,该抽吗? 该! 这家伙确实闯了大祸。 今天只是打了李怀德,自己还能想办法周旋。 万一哪天这混球惹到真正惹不起的人,捅出天大的篓子,那该怎么办? 到时候就不是抽一顿皮带能解决的了! 只是相比之下,比起傻柱像以前那些给外人送东西、被院里人吸血、甚至他那“舔狗病”,今天这事儿何卫国倒还没那么生气。 说实在的,抽傻柱抽得这么狠,何卫国自己心里也不忍。 傻柱身上前几天的伤估计还没好利索。 前两天在刘家吃饭时说的那些话,并非全是场面话! 他是真把傻柱当亲弟弟,才会这般恨铁不成钢,才会愿意管他、替他擦屁股。 今天这种情况,不抽,不下这个“狠手”,就下不来台。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真要把傻柱弄进派出所,事儿就闹大了。 虽然或许最后周振邦也能出面摆平,但消耗的人情就太多了,牵扯的方方面面也更复杂。 让傻柱挨顿揍,是眼下代价最小的解决方式。 还好,李怀德是个极懂人情世故的人。 看到傻柱被打得惨叫连连、狼狈不堪,也看到何卫国是实打实地在下狠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方给的台阶已经铺得又厚又稳,他必须得下。 于是,他适时地开口,语气仿佛带着一丝“不忍”: “可以了,可以了!何雨柱大哥,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事儿了。” 李怀德这边一松口,陈德福立刻很懂事地上前拉住何卫国举着皮带的手: “同志!别打了!再打真不行了!” 到这个层面,大家都懂得分寸,每个位置该干什么,心里门清。 李怀德开口说停,何卫国不能马上停手,那样显得太假。 这时陈德福作为“和事佬”中间人拉架,就非常顺理成章。 何卫国顺势被陈德福拉住,停下了手,但嘴上却没停,对着蜷缩着的傻柱厉声呵斥: “再不长记性,下次我还抽!胆大妄为!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心里明白,李怀德开口说停,陈德福过来拉架,这信号已经很明确了——李怀德是打算把这事儿在厂内部消化处理了。 但毕竟刚才闹得沸沸扬扬,全厂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傻柱行凶,李怀德绝不可能自己亲口说“算了,内部处理就行”,那样太跌份儿。 所以,这个台阶必须由何卫国来递,而且要递得漂亮。 让李怀德能顺理成章地把“送公安局”转为“内部处理”。 何卫国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向李怀德,语气诚恳,姿态放得很低: “李主任,您好。我是何雨柱的大哥,我叫何卫国。” “首先,我代表我弟弟,为他今天无法无天、冲动鲁莽的行为,向您郑重道歉!” “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管教好,才让他闯下这么大的祸,惊扰了您,破坏了厂里的秩序,我非常自责。” “我弟这个人,就是个浑人!驴脾气,一根筋!” “但本质不坏,也没什么坏心思,更不敢对领导您有什么天大的恶意。” “纯粹就是脑子一热,犯了浑!”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但是他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您看该怎么处理!” “厂里有什么规矩!我绝无二话,我们认罚!” 何卫国这番话,看似是在道歉揽责任,但巧妙地将事情定性为“厂内部矛盾”,只字未提“送派出所”、“断送前程”之类的话。 姿态低,面子给足,同时又圈定了处理范围。 李怀德听着,心里确实舒坦了不少。 无论如何,何卫国这么处理,他面子上好看多了。 被一个厨子追打,终究是极丢脸的事。 再加上陈德福透露的何卫国与周部长的关系,以及何卫国本人处事的老练周到,都让李怀德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值得给几分面子。 他面色依旧严肃,端着领导的架子,故作沉吟片刻! 目光扫过惨兮兮的傻柱和周围竖着耳朵的工人,这才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面向众人宣布: “何卫国同志。” “何雨柱同志的性子,我也有一些了解。” “他本质上谈不上多坏,就是有时候爱犯浑!” “但是!”他话锋一转: “厂有厂规!犯了错就必须受惩罚!” “何雨柱公然殴打领导,性质恶劣,本应严惩不贷!” “但念在其是初犯,且认错态度诚恳,你作为家属也深明大义……我现在决定,给予以下处罚:” “第一,停职三天反省!” “第二,写出深刻检查,不少于三千字,三天后交到我办公室!” “第三,扣罚本月一半工资!” “第四,即日起,调离食堂岗位一周,负责打扫全厂所有厕所!” “第五,今天先在保卫科关禁闭半天,深刻反省!” 宣布完这些处罚,李怀德才把目光投向傻柱: “何雨柱同志,你对这些处罚,有没有意见?” 傻柱没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先看向自家大哥。 直到得到何卫国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才连忙低头,瓮声瓮气地道: “主任……我没有意见。” “好!既然没有意见,那今天这事儿,就按这个处罚执行!” 李怀德一锤定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几条处罚听起来不少,但实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停职三天、扫厕所一周、扣半个月工资、写检查……这些比起开除甚至进派出所,简直是不值一提! 甚至连个正式处分都没背! 这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围观的工人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不是……这事儿就这么结了?” “嚯!我刚真以为傻柱这小子完蛋了!李主任刚才那架势多吓人啊!” “这处罚……也不轻了吧?扣半个月工资呢!还要扫全厂厕所!那活又脏又累!” “你懂个屁!这比起开除送派出所,算个毛啊!听着厉害而已!” “看来傻柱这大哥……有点厉害啊!这都能扳回来?” “是啊,他大哥到底啥来头?连李主任都得给几分面子?以前咋没听说傻柱还有这么个大哥呢?” 第113章 许大茂对傻柱的发小情 看到这个处理结果,一直提心吊胆的许大茂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刚才真以为傻柱今天彻底完蛋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被硬生生扳了回来! 傻柱这蠢货,运气真是好到爆棚,能有这么一个厉害又肯为他出头的大哥! 同时,他对何卫国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不愧是他儿时的偶像! 真是厉害! 连厂里的主任都得给面子! 他暗下决心,以后必须紧紧跟随着何卫国的步伐,只有跟着何大哥,才能有前途! 这时,陈德福见事情基本尘埃落定,而工人们还围在这里看热闹,影响很不好。 而且他知道,何卫国和李怀德之间肯定还有些话要说,有些场合不适合这么多工人在场。 于是,他中气十足地对着围观人群吼道: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各自岗位上去!” “厂里的生产任务重着呢!都别围在这儿了!” 工人们见没热闹可看了,再加上保卫科的威慑力,便也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散去了。 陈德福又很识趣地给何卫国和李怀德创造了独处的空间。 他对那两名干事示意了一下: “走,先把何雨柱同志带到门卫室那边……关禁闭。” 两名干事便架着垂头丧气的傻柱往门卫室方向走去。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何卫国和李怀德两人。 何卫国主动走上前,语气依旧诚恳: “李主任,今天这事儿,真是太感谢您了!” “大人有大量,不跟我家那个傻弟弟一般见识。我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您!” 李怀德笑了笑,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哎,没事儿。” “何雨柱这个人呢,我也算了解,性子就那样,直来直去,容易犯浑。” “不过,何卫国同志啊,这以后你还是得严加管教!” “就他这性子,也就是遇到我,要是换成别的领导,指不定捅出多大的乱子!” “在管教你弟弟这事儿上,你可真得上点心!” “是是是!李主任,您说的是,您说的太对了!”何卫国连连点头,顺势提出邀请: “李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确实是我弟弟做得太不对,给您添了这么大麻烦。” “晚上您要是方便,我想请您吃个便饭,郑重地向您道个歉。” 他顿了一下,很自然地带上一句: “待会儿晚上呢,我一并叫上我那位老哥周振邦。我相信您跟他一定很聊得来。” 果然,一听到“周振邦”这个名字,李怀德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他今天顺水推舟放过傻柱,本就是一场交易,能换来一条通往武装部部长的人脉线,他非常满意。 同时,他也不由得再次高看了何卫国一眼——这年轻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太会来事了!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李怀德爽快地答应下来。 何卫国这才像是想起什么,指了指旁边停着的货车: “李主任,您看,我的车还在那儿,今天过来是给食堂送食用油的,我得赶紧先把正事儿办了,把油送过去。” “好好!何卫国同志,你忙你的!” “这可是关系到全厂工人吃饭的大事,是正事!快去忙吧!” 李怀德笑容满面地点头。 何卫国这才转身,朝自己的老嘎斯车走去。 他很快回到车上,发动车子,朝食堂仓库方向开去。 坐在副驾驶的学徒工李大锤,这才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好奇地开口: “何师傅……刚才您揍那个……是谁啊?我看您下手可真狠。” 刚才何卫国暴打傻柱的那一幕,他看得真真切切,现在心里还有点发怵。 那个挨打的人块头也不小,看着挺壮实的,居然被何师傅抽得毫无还手之力,惨叫连连。 何卫国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回道: “哦,那是我弟。今天在厂里犯了点浑……所以就教育了一下。” “哦……哦哦!”李大锤连忙点头,心里却打起了鼓。 本来这两天接触下来,他觉得何师傅这人脾气挺好,没什么架子,很容易相处。 但看了刚才那一幕,他彻底改变了看法——这何师傅发起火来太吓人了! 果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就没几个是好脾气的! 自己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何卫国把车开到轧钢厂食堂后面的仓库,和仓库管理员交接,卸了油,办完所有手续后,便开着车准备离开厂区。 当车经过厂门口保卫室时,何卫国看到陈德福站在门口朝他招手。 何卫国把车靠边停下,下车走到陈德福身边: “陈科长,还有什么事儿吗?” 陈德福笑着低声道: “是这样的,何同志。” “刚刚李怀德主任特意交代了,何雨柱同志那半天禁闭就算了。” “你看你刚才抽得那么狠,身上肯定带了伤,还是先把他带回去,擦点药,好好教育教育就行。” 何卫国闻言,心里点头,这李怀德果然不愧是能平稳落地的人,办事就是周到,让人感觉很舒服。 “行,陈科长,麻烦你们了。我弟他人呢?” “你稍等一下。”陈德福转头对着保卫室里喊了一声: “小王!去把何雨柱同志带出来!动静小点儿!” “是!科长!”里面一个年轻干事应了一声,快步朝保卫室后面跑去。 轧钢厂应该有专门的禁闭室,但何卫国并不清楚具体位置。 趁这个空隙,陈德福压低声音,凑近何卫国提醒道: “何同志啊,有个事儿,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科长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儿您直接说,我听着。”何卫国态度很诚恳。 陈德福这才开口道: “嗯,其实也算是你们院里头的事儿。” “我看厂里的刘海中师傅、易中海师傅,不都跟你们一个院儿的吗?” “那两位还是你们院的管事大爷吧?这事儿厂里不少人都知道。”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但今天吧,你弟弟刚开始被我们抓住那会儿,冲上来拼命求情的,居然是那个……许大茂!” “这事儿,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有点想不通。” “你弟弟的情况你可能也清楚,他跟许大茂是冤家对头,全厂基本都知道,俩人斗得死去活来的。” “但我真没想到,今天这种要命的时候,是许大茂豁出脸面上去求情。” “相反,你们院里那几位管事大爷……可就只是远远看着了。” “所以啊,这事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 陈德福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觉得院里那几位大爷不地道,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死对头”讲义气。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出于好意,才提醒一下何卫国。 何卫国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 易中海是什么货色他早就清楚,现在甚至是敌对关系。 刘海中嘛,人不算太坏,但人家也没义务帮你,今天这种捅破天的大事,刘海中明哲保身太正常了。 只要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现在回想昨晚刘海中嚷嚷着要拜把子,就显得格外可笑。 不过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打算跟刘海中深交,就当个普通邻居处着就行。 但许大茂这小子……今天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是够意思! 那需要不小的胆量和勇气。 看来这小子第一次在院里请吃饭时说的那些话,什么“发小情”、“看不惯院里人欺负傻柱”,还真是发自内心的,不含什么水分。 第114章 大哥,难道我理解错了吗? 很快,傻柱就被小王从后面带了出来,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的。 陈德福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 “行了,何卫国同志,把你弟带回去吧。” “不过啊,你弟这性子,你平时真得好好管管,比我这当兵的还冲!” 他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何卫国点头:“行,今天这事儿,真是太谢谢陈科长您了,给您们添麻烦了。” “哎,何同志你太客气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赶紧把你弟带回去吧,待会儿人多了看着不好。”陈德福摆摆手。 何卫国这才转向傻柱,没好气地喝道: “柱子!跟我上车!” 傻柱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懵,不是说要关自己半天禁闭吗? 怎么这么快就放了? 他想不通是为什么,但大哥发话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忍着疼,龇牙咧嘴地跟着何卫国朝那辆老嘎斯走去。 车子空间不大,挤三个人挺勉强,尤其李大锤和傻柱块头都不小。 傻柱刚被抽完,屁股和大腿火辣辣地疼,根本不敢实打实地坐下去。 只能别扭地蜷缩着,几乎是半跪在座位上,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滑稽。 坐在旁边的李大锤近距离看着傻柱那龇牙咧嘴、冷汗直冒的惨样,心里更是打鼓,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他再次坚定了决心:以后在队里,千万千万不能惹何师傅生气! 这下手太狠了! 何卫国看着傻柱那副惨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把车开出轧钢厂不久,他便对李大锤道: “大锤啊,车我先开到我们院门口,你待会儿把车开回队里。” “跟队长说一声,我家里有点事耽搁一下,晚点再回去。反正下午也没啥任务了。” “行,何师傅!” 李大锤连忙答应。 他这种学徒,开车没问题,但独立出车执行任务还差得远,主要是修车技术还不过关。 很快,车就到了95号大院门口。 何卫国带着傻柱下了车,李大锤挪到驾驶位,把车开回了运输队。 何卫国领着傻柱回到屋里,关上门,直接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趴床上去!” 傻柱这下懂了,大哥这是要给他上药。 他乖乖照做,把衣服裤子脱了,露出背上、胳膊上、腿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肿淤青。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学乖了,提前找了块干净布条塞进嘴里死死咬住——碘酒擦上去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何卫国拿出碘酒和红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傻柱的伤口消毒、涂抹。 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那刺激性的液体接触到破损的皮肤,还是疼得傻柱浑身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看着傻柱身上新旧交叠、青紫斑斓的伤痕,何卫国心里那点不忍又冒了出来。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弟弟,打成这样,他这当大哥的怎么可能完全不心疼? 但心疼归心疼,表面上绝不能露出来。 傻柱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必须得维持住严厉的形象,才能镇得住他。 好不容易上完药,何卫国这才沉声盘问: “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敢动手打李怀德?” 直到现在,何卫国都还不知道具体起因。 但不管有什么理由,在厂里动手打领导,这都是极其愚蠢、毫无分寸的行为! 听到大哥这么问,傻柱憋了半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两颗豆大的眼泪居然就从眼角滚了下来,愣是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何卫国看他这熊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不忍: “不是……你哭啥?” “刚上药那么疼都没见你哭,这会儿倒委屈上了?” “怎么?觉得我打你打错了?” “今天那情况,我不打你,能下得来台吗?” 傻柱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浓重的鼻音,无比委屈地开口: “大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哪儿了!!” “我明明是听你的话,我才动手的,可我没想到……这样我还要挨打……” 他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样子,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二百斤孩子。 何卫国被傻柱这番话彻底给搞懵了,他皱着眉看着傻柱: “不是……柱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揍李怀德了?” “什么叫听我的话才动手?我什么时候让你动手了?!” 傻柱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大哥,更加委屈了: “大哥,不是吗?” “以前我在院里送东西,你打我;我去贾家要东西,他们不还,你也打我!” “还说让我跟你学,你只教一遍……然后你就动手打了贾东旭,贾东旭瞬间就老实了,后面我也去打了贾东旭,他就把钱还我了……” “还有还有……昨天晚上你也告诉我了,说之后要让我去打易中海,还说我不打易中海,你就要打我……” “还有之前……你还说让我跟你一起去保定打何大清……”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可都记在心里了!” “我已经明白了!你就是想教我在外面,只要有人招惹我,就不要有那种怜悯之心,该动手就动手,该打就要打!” “因为只有打了他才能长记性!” “就像你打我一样!” “今天在厂里,那李怀德没事就在那儿挑刺儿,我是实在听不过去,忍不下这口气,我才揍他的!” “要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揍他……” “但大哥你说了那些话之后,我觉得我要听你的话……所以我才揍他……” 听完傻柱这一番“雷人”的言论,何卫国整个人都他妈傻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弟弟,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愧是傻柱! 真有取错的名字,绝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理解能力……简直他娘的满分! 何卫国听着傻柱这番“高论”,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有无奈——实在不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怎么能清奇到这种地步! 有想笑——看着傻柱那副认真又委屈的模样,实在有点绷不住。 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甭管理解得多离谱,这傻小子是真把他这大哥的话当圣旨啊! 起码这份“听话”的心意是实实在在的。 他能看出来,傻柱是真心想努力变好,想跟上大哥的步伐,但奈何……努力的方向完全错了! 何卫国心里从一开始就明白,想把傻柱这歪了这么多年的性子彻底掰回正路,是个极其漫长的大工程。 这些年在院里没人好好管教,各种苦日子混过来,性子肯定有缺陷。 他也清楚,光靠打是绝对不行的,有些道理,该讲还是得讲,不然这蠢货永远不明白!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语重心长,看着傻柱开口道: “柱子啊!不是……你怎么会把大哥的话……理解成那个意思呢?” 傻柱抬起迷茫的泪眼,一脸怀疑人生: “啊?” “大哥?” “难道……难道我理解的有问题吗?” 第115章 给傻柱讲道理 看着傻柱那一脸委屈和不解,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模样,何卫国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他之前对傻柱的认识确实有些片面,觉得这家伙就是典型的“装睡叫不醒”,言语劝阻无效,只能靠暴力让他长记性。 但今天这事儿让他想法有所改变,他意识到傻柱的问题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混”,更核心的是认知和思维方式上的巨大偏差。 对傻柱的改造,必须分层、分步骤进行,急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和下来,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柱子,你确实理解错大哥的意思了。” “这事儿呢,也不全怪你,大哥我也有部分责任,没跟你讲清楚。” “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你,知道吗?” “啊?”傻柱本来就转不过弯的脑子更加懵了: “不是……大哥,你这啥意思啊?我怎么没太明白呢?” 何卫国看着他,耐心解释道: “你记住了,我教你的是‘恩怨分明’,不是让你当疯狗,见谁咬谁!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傻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何卫国继续道: “我让你打贾东旭,是因为他欠债不还,占咱家便宜!贾家那一窝子都是吸血鬼,对付这种泼皮无赖,你就得用拳头,让他们怕!这叫惩恶!” “我让你去打易中海,是因为他在背后耍阴招,算计你,算计咱家!这叫报私怨!” “我让你去干何大清,是因为他抛家弃子,不负责任,没良心!” “他要是不跑,你跟雨水能过成以前那样?这叫‘讨公道’!” “但是李怀德今天这个事情,那完全不一样!”何卫国语气加重: “他说你两句,那是他的工作!是公事!” “你在厂里上班,端的就是这碗饭,就得听招呼!” “领导说你,你得听着!就算有不服,有你这么直接动手的吗?” “往小了说,你这叫以下犯上!往大了说,你这叫破坏生产秩序!是严重的错误!”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要是不在厂里豁出脸去,狠狠抽你一顿,再低三下四地求人,你现在就在派出所里蹲着了!” “工作丢了不说,你以后还想摸炒勺?做梦去吧!一辈子都别想再进厨房!” 傻柱听了,脸上还是有些小委屈和不忿,嘟囔道: “那大哥……明明是李怀德他先挑刺儿啊,本来就是他的问题,我揍他一顿……不是应该的吗?” 听到这,何卫国觉得必须得再给他讲深一点,触及一些现实的东西。 “柱子,这个社会有时候很现实的,你要明白一点。” “李怀德他职位比你高,权力比你大!他要真想搞你,你有办法吗?” “今天这事儿,你大哥能找点门路摆平!” “但你要是得罪了一个比李怀德厉害得多的人,大哥我也没办法帮你!” “到时候,别说你了,连我跟雨水可能都得跟着受牵连!” “这叫‘权衡利弊’!你懂吗?” “柱子!做事不能光凭一口气,得想想后果!” 傻柱不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只是性子轴,缺人点拨。 现在听大哥这么深入浅出地一讲,他也慢慢琢磨过点味儿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用自己那套接地气的话总结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遇到那种比我厉害、我惹不起的人,我就得,嗯……夹着尾巴做人?是这意思不?” 听到傻柱这质朴又精准的概括,何卫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想想也确实就是这么个理儿。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他点点头,继续引导: “而且我跟你说,就李怀德这人,真不算坏。” “你仔细想想,你在工作上顶撞他的地方还少吗?人家那么大的官儿,比你高好几级,平时也就嘴上说你两句,真正给你穿过小鞋、下过绊子吗?” 傻柱顺着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挠了挠头: “大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李主任……李怀德他是有时候嘴欠,但好像还真没怎么特意针对过我!” “这不就结了嘛!”何卫国道: “所以今天这事儿,到现在还没完!” “晚上呢,我已经跟李怀德说好了,请他吃顿饭。到时候,你也得跟着一起去!” “当面给李怀德郑重道个歉!” 傻柱一听这个,脸上立刻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挣扎道: “我不去!大哥,磕碜!” “今天我虽然踹了他一脚,给了他一拳,但我都当着他的面被你抽成这熊样了……” “还给他道歉?那我这脸往哪儿搁?太没面儿了!” 在傻柱的世界里,自尊心和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何卫国知道,这一点必须给他掰过来: “面儿?柱子,你的‘面儿’值几个钱?”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商量!” 傻柱看大哥态度如此强硬,又是一脸委屈,眼看那金豆豆又要掉下来。 何卫国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有点没辙,只好换个方式,抛出点实际的“甜头”: “我告诉你,柱子!今天这顿饭,你去了,态度好,你那厨师等级,下次考核的时候,我保你百分百能升上去!” “不光这个!只要你今天表现好,让李主任把这口气顺了,我告诉你,要不了两年,食堂主任的位置,你都能上去坐坐!” 傻柱这家伙,一听这个,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面子固然重要,但实打实的工资和地位更吸引人啊! 工资提上去,那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要是能当上食堂主任……那不光工资涨,更是地位的象征! 在院里、在厂里,都能扬眉吐气!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觉得这事儿来得太突然,不太确定地问: “哥,你说真的?到时候,我真能去当食堂主任?” 何卫国笃定地点头: “对!柱子,你这炒菜的技术,哥是绝对相信的!全厂找不出第二个!” “就是你這脾气和为人处事,得好好改改!” “只要你今天表现好,把这些毛病都收起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得到大哥的肯定,傻柱顿时来了精神,疯狂点头: “大哥!行!今儿晚上我去!我给他道歉!” 看傻柱答应得还是有些勉强,更像是一场交易而非真心认识到错误,何卫国不得不再次敲打他: “柱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但我告诉你,晚上你这道歉,必须得诚恳!” “只有李怀德这口气真正顺了,我才好操作后续的事!” “你要是吊儿郎当,道歉不诚恳,一切都是免谈!别说当主任了,你工资都不一定能升上去!懂了吗?” 傻柱看着大哥严肃的表情,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大哥,我知道了!” 最后,何卫国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几句: “柱子,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做事,多动脑子想想!” “别脑子一热就冲上去干!多想想后果!” “有些事,你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就回来问大哥!大哥帮你出主意,帮你掂量!记住了吗?” 傻柱看着自家大哥,很诚恳地点了点头:“嗯!大哥,我知道了!” 虽然今天被抽得惨兮兮,但跟大哥聊了这么多,傻柱心里也渐渐明白了,好像真是自己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太直线条了。 大哥教的,似乎是另一种更……更“厉害”的活法。 第116章 武装部找周正邦 家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何卫国打算先去武装部找一趟周正邦。 晚上请客吃饭的事儿,必须得先跟老哥定下来,毕竟主要还得靠周振邦的面子。 他回头对趴在床上的傻柱交代了一句: “下午我会来叫你。” 傻柱蔫蔫地点了点头:“嗯,大哥,我知道了。” 何卫国这才起身出门。 他的自行车还停在食品厂,好在家里还有一辆雨水的自行车。 他推出来,蹬上就朝着区武装部的方向赶去。 没过多久,何卫国就到了武装部门口。 他把自行车在指定区域停好锁好,刚走到大门岗亭,一位穿着军装、臂戴“保卫”袖章的干事就走了过来,警惕地打量着他: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这年头,无论是群众还是保卫人员,警惕性都很高。 虽然一般没人敢来武装部这种地方搞事情,但规矩不能少,进出查得都很严。 何卫国连忙道:“同志,我来找周振邦部长,麻烦您通知一下。” 那干事继续问道:“找周部长有什么事?有介绍信吗?” 正说着,从岗亭里又走出来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人。 他看了看何卫国,皱了皱眉,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一下才恍然道: “哦!我记得你!前两天你跟周部长一起来的!” 原来那天何卫国跟周振邦来办手续时,这位中年干事见过他一面。 “行,同志,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通知周部长。”中年干事态度缓和了不少。 “哎,麻烦您了同志。”何卫国客气地回道。 没等多久,周振邦就大步流星地从里面出来了,看到何卫国,他笑着捶了一下何卫国的肩膀: “卫国?你小子今天怎么跑来了?咋,有事儿?” 何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老哥,今天确实有点事儿,得找你帮个忙。” 周振邦一扬下巴: “行,进来说吧,到我办公室。” 说完就领着何卫国往里走。门口的干事见部长亲自出来接人,自然不再阻拦。 走了两步,周振邦又回头对门口那几位干事特意交代了一句: “记住了啊,以后我这兄弟过来找我,只要说找我,就直接让他进来,不用拦着。” “是!部长!”几名干事立刻挺直腰板,敬了个礼。 何卫国跟着周振邦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几个绿色的铁皮文件柜,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放着电话、搪瓷杯和文件筐,墙上挂着地图和标语,透着股严肃简朴的气息。 进了办公室,周振邦指了指椅子: “坐。喝茶还是喝水?” 何卫国摆摆手:“老哥,咱俩就别客气了,我现在不渴。” 周振邦也不勉强,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下: “行,那就不搞虚的了。说吧,啥事儿?能让你小子这么急着跑来。” 何卫国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是这样的老哥……你知道我那个弟弟柱子!就轧钢厂食堂那个。” “他那性子有点倔,今天闯了点小祸,把他们厂管后勤的李副主任……给打了!” 周振邦听到这儿,眉头挑了起来: “嗬!傻柱那小子?平时看着是有点浑,但没这么不知轻重吧?” “他一厨子,敢动手打副主任?” 何卫国一脸无奈,只能点头: “啊……确实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他脾气能这么冲!说起来,这里头也有我的原因!” 周振邦倒没太多惊讶,反而乐了,指着何卫国道: “那肯定有你的原因!你好意思说别人混?” “你在部队里干的混账事儿少了?老子给你擦了多少回屁股!” 他笑着摇摇头: “我看呐,你们老何家这就叫一脉相承!” 听周振邦这么一说,何卫国也想起原主在部队里的那些“光辉事迹”,敢跟自己老爹动手的主,确实比傻柱只强不弱。 何卫国讪笑道: “哎呀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儿真是来找你救火的。实在没办法,兜不住了,只能请你出面!” 周振邦其实也没真在意,摆摆手:“行吧。你怎么安排的?说来我听听。” “我打算晚上请他吃顿饭,已经跟他说了。” 何卫国顿了顿,也没隐瞒,把今天厂里发生的事和自己怎么处理的,大致说了一遍: “我能看出来,李怀德他想结交你,所以……” “所以你就把老子给卖了?”周振邦故意瞪起眼,佯怒道: “你小子可以啊!在部队这么干,回到地方上了还这么干?” “合着老子就该一直给你小子擦屁股,是不是?” 何卫国嘿嘿一笑:“那没办法嘛,谁让你是我老营长呢。” “滚滚滚,少来这套!”周振邦笑骂一句,但语气里并没真生气。 十年的战火情谊,早把两人绑得比亲兄弟还亲,“那你安排在哪吃?” 何卫国这才想起来: “诶,老哥你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光急着说吃饭了,具体在哪儿吃,在家还是在外头,还没定呢!” 周振邦想了想,一锤定音: “嗯,也别在家做了。” “一来,我估计傻柱那小子刚被你揍了一顿,脸上挂不住,在那儿也吃不好。” “二来,你们院人多眼杂,好几个都在轧钢厂上班。” “李怀德今天刚在厂里跟傻柱闹成这样,晚上又跑去你家吃饭,像什么话?” “去‘鸿宾楼’吧!那儿的鲁菜还挺地道。待会儿我让通讯员去跑一趟,订个包间。” “另外,”周振邦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何卫国: “待会儿你开我那辆吉普去接他。” “吃饭嘛,得给对方面子上做足。” “你开你们厂那破卡车去接厂领导,不像话。开我的吉普去,显得你也重视。” 周振邦作为武装部长,对一辆车的使用权还是有很高自由度的。 何卫国也没细问这车是部里的还是周振邦私人的,他记得钓鱼时就是这辆。 不过他并没有去过问,接过钥匙:“行,谢谢老哥!” “谢个屁!晚上记得给老子开回来!”周振邦笑骂一句,随即摆摆手: “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老子眼。” 何卫国站起身: “那大哥我就先走了。我早上给轧钢厂送完货,还没回队里报到呢,得回去跟队长说一声。” “赶紧滚!”周振邦头也不抬地挥挥手。 何卫国拿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找到停在一旁的草绿色军用小吉普。 他先把自己的自行车抬起来,挂在吉普车屁股后面,又找了两根绳子捆结实了,这才发动车子,朝着食品厂的方向开去。 第117章 回食品厂 很快,何卫国就开着那辆军绿色吉普回到了食品厂运输队。 当文铁柱和刘军看到何卫国从吉普车上跳下来时,俩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文铁柱率先围了上来,摸着吉普车的引擎盖,啧啧称奇: “卫国!你小子可以啊!从哪儿搞了辆这玩意儿开回来?” “他娘的,老子天天做梦都想开开这种小车!” “那破货车开着嘎吱嘎吱响,颠得屁股疼,还是这种车得劲!” 刘军也是一脸羡慕,围着车转了好几圈。 他们这些开大货的,平时跟这种给领导坐的小车接触少,基本都是跟补丁摞补丁的大货车打交道,看见这吉普,没有不眼馋的。 何卫国也没瞒着,笑了笑说: “哦,从我老哥那儿开过来的。下午有点事,得接个人,用一下车。” 他这么一说,文铁柱和刘军立刻明白了。 两人心里更是羡慕,有这么一位硬实的老领导罩着,真是太爽了。 俩人围着车稀罕了一会儿,才回到正题。文铁柱收敛了笑容,问道: “卫国,你那边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他俩肯定已经从回来的李大锤那儿听说了轧钢厂的事。 这也不算李大锤把何卫国给卖了,主要是文铁柱作为队长,何卫国没有归队肯定是问候一番具体事由的。 何卫国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 “没事儿了队长,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就是下午估计还得再耽搁一下,我得早点走,去请轧钢厂那位李主任吃个饭。” “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家那小子做得不地道,得给人家赔个不是。” 文铁柱听了,点点头: “行!反正下午也没急活儿,你把分配给你的那辆车保养一下就行。” “看着点时间,到时候你自己走,不用再特意跟我说了。” “哎,谢谢队长。”何卫国应道。 文铁柱捶了他肩膀一下,笑骂道: “嘿!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谢啥谢!外道了不是?” 这时,旁边的刘军凑过来提醒道: “对了卫国,你的饭票是不是还没买呢?” “你的份额都空了好几天了。要不趁这会儿没事,去财务科把饭票买了?” 经刘军这么一提醒,何卫国才想起来这茬儿。 最近两天他确实没怎么在厂里食堂吃,偶尔一两顿也是蹭文铁柱或者刘军的。 是该去买饭票了。 “行!多谢刘哥提醒!我现在就去财务科。” 何卫国说完,就朝着厂办公楼走去。 食品厂不小,何卫国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财务科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才推门进去。 财务科办公室里摆着几张旧办公桌,几个会计正在埋头打算盘或者写写画画。 科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留着齐肩短发、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就很干练。 看到何卫国进来,她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问道: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何卫国连忙说:“科长您好,我是运输队的何卫国,来买一下饭票。” 那女科长对何卫国没什么印象,毕竟厂里工人多。 她对着办公室里一位年轻的女干事喊道: “小李,这边有位同志要买饭票,你来对接一下。” 那位叫“小李”的女干事,看起来二十出头,梳着两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辫,模样挺清秀。 她抬起头,看到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何卫国,脸微微红了一下,声音很客气地说: “同志,你来我这边吧。” 何卫国点点头,走到小李的办公桌前。 “同志,你要买多少饭票?”小李拿出票本问道。 何卫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呃,同志,是这样的。” “我刚从部队回来没多久,不太懂咱们厂里饭票是怎么个买法,您看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小李听了,态度更耐心了些,解释道: “同志,是这样的。咱们厂的馒头票是二两粮票加四分钱一张,一张票可以买一个二两的标准馒头。” “素菜票是三分钱一张,荤菜票是一毛钱一张。” “你看你需要多少?” 何卫国想了想,自己虽然不一定天天在厂里吃,但懒得总跑财务科,便说: “那同志……你先给我来一个月的量吧。” 小李听了,稍微有点惊讶。因为这年头大家手头都不宽裕,粮票更是金贵,大部分工人都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买,一次买一个月的人不多。 不过当她注意到何卫国胸前挂着的“运输队”工作证时,又有点理解了——运输队的师傅们好像都买得挺多,虽然她不太明白他们经常出车在外,为啥还买这么多厂里饭票。 “行,你稍等。”小李没多问,熟练地清点起来。 很快,她就将一叠整理好的饭票递给何卫国,然后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算了总价。 何卫国掏出相应的钱和粮票递过去,接过饭票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开了财务科。 他走后,那个叫小李的女干事还忍不住朝着门口方向望了几眼。 她今年二十一了,在厂里算是大龄未婚女青年,平时眼光有点高,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今天看到何卫国,觉得这人高大精神,又是司机,说话也挺客气,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正当她有点出神的时候,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同事,笑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嘿!看啥呢?人都走没影儿了!” 小李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票据: “哎呀,吴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那吴姐是过来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笑道: “嗨,你这丫头,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看那小伙子挺精神,运输队的吧?要不……改天姐帮你打听打听,看看他有对象没?” “看对眼了就得主动争取嘛,是不是?” 被这么一直白地点破心思,小李的脸更红了,耳朵根都烧了起来,连连摆手: “哎呀别别别……吴姐你快别说了!我没那意思!真没有……” 吴姐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 “还没那意思?你姐我可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小李被她打趣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