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他一手遮天》 第1章出狱 “红兵,出了监狱大门,别回头,晦气!” “徐警官,真的没查到,那些人渣的消息?我要给我姐和我妈报仇!” “刘红兵,你怎么又犯混,杀人是犯法的,出去后老老实实做人,别惹事!” “我没惹事,是那群畜生,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我叫刘红兵,出生在双树村,贫穷的农户家庭,跟母亲姐姐相依为命。 我想通过努力,改变家人的命运,高考结束后,我以全县第五的成绩考上了金城大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姐姐激动地抱着我哭。 我妈也哭了,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我们家交不起大学学费。 为了凑学费,姐姐去县城打工,听村里的人说,我姐姐去“卖了”,做皮肉生意。 我不信! 我妈没日没夜地去村后山挖药材,手掌磨出十几个血泡,还被毒蛇咬伤,瘸了腿,差点丢了命。 我去村前河道沙场,卖苦力,给大车装沙子,每一锹沙子十几斤重,从早干到晚,没休息过一天。 我19岁的生日那天,姐姐从县城回来,还特意买了生日蛋糕,给我过生日,庆祝我考上大学,我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是我第一次吃奶油蛋糕。 午饭过后,一辆厢式货车,横冲直撞地停在我们家院门口。 车上跳下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纹龙画虎的花臂男,他们是收古董的假商人,还暗中干着盗墓的勾当。 他们这次来,是要买我们家的传家宝,一个巴掌大小的铜佛像。 这铜佛像是祖传之物,我妈不卖,更何况这群浑蛋,只用一块钱买,跟抢劫差不多! 一个带头大哥模样的秃头,抬手扇了我妈一嘴巴,我冲上去跟他们理论,眼前却全是带着血渍的飞棍,我被乱棍打趴在地上,浑身抽搐…… 这群畜生开始掀我的家,乱翻乱砸,锅碗瓢盆都砸碎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我妈就是不说铜佛像在什么地方,他们就用四轮车的三角皮带,抽我妈的脸,还扒光了我姐的衣服…… 我被两个黄毛,从地上架起来,那个秃头扯着我的头发说,让我仔细看清楚了。 他要当着我的面,先干了我姐,再干死我妈!他们兄弟轮番上,要让这两个贱货爽死。 我疯狂地挣脱,吼得撕心裂肺…… 我妈想息事宁人,交出了铜佛像,可他们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 看着那群浑蛋,裆下的污秽之物,一张张淫笑无耻的脸。 我猛然暴起,咬断一个黄毛脖子上的大动脉,瞬间鲜血喷溅…… 我拎着菜刀,疯子一样乱砍。 刹那间,无数木棍、钢管打在我身上,我毫无知觉。 他们没能得逞,都一窝蜂地坐车逃跑了。 我摁住一个小痞子,骑在他的腰上,抡起菜刀,朝着他的脸砍! 他的脑袋,跟血葫芦一样,脸上被我砍了五六刀,鼻子都掉了…… 他吓尿了!满嘴是血,哭着求饶,我一刀一刀砍下去。 他挣脱不了,只能用手臂遮挡菜刀。 我还是不停地砍,直到他的手臂被我砍断,脑袋都变了形,身体不再动弹,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事后,我去自首! 我妈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晕死过去,村长把我妈的人中穴都掐肿了,我妈才醒过来。 我姐哭成了泪人。 我因防卫过当,致两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零三个月。 我失去了上金城大学的机会。 但我不后悔! “我跟你说刘红兵,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容不得你乱来,出去以后别找麻烦,你在监狱表现良好,有重大立功,这才给你减刑!我给典狱长还特意写了情况说明,监区长也给你说情,你还年轻,将来的路很长。” 徐警官塞给我两百元钱,他自掏腰包,给我的车费。 出狱前我联系了家里很多次,都联系不上,从金城到双树村,坐班车要三个多小时,我总不能走着回去。 我特别想回家看看,我想家,我想我妈,想姐姐。 金城监狱一次转移囚犯,我也是被转移的人。 押送囚犯的狱车,在半路毫无征兆地爆胎,车翻到了路边的深坑里。 车玻璃碎了一地,满车都是血。 押送的几名狱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撞击,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徐警官当时也在场。 这些囚犯的底细我都知道,没有一个冤枉的,都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流氓地痞。 对他们而言,这简直是越狱的天赐良机。 狱车上除了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之外,其他的囚犯都跑了,还顺走了几把枪。 想起我的遭遇,我对这群社会败类,深恶痛绝! 用徐警官给我的手枪,加上我敏捷的伸手,十二个试图逃跑的囚犯,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用手铐铐在一起,背对着背围城一圈,但还是逃走了三个。 因为这件事,我被确认有重大立功表现。 事后,我听有个消息灵通的狱友说,当时在狱车上,那个稳坐泰山戴眼镜的男人,是金城有名的大人物。 在监狱期间,我每天不要命地锻炼身体,不眠不休,只为让自己变得更强。 从不虚度光阴,监狱图书馆的书,我看了个遍。 哐当一声! 金城监狱的铁门紧紧关闭。 我想回头看,还是忍住了。 在金城繁华的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客运汽车站。 去售票厅买去双树村的车票,已经卖完了。 我只能在汽车站外一公里的地方等,这都是老规矩,站外客车超员,就没人管了。 进了监狱,因为什么进来的,即便是不说,最后也会被众人知道,监狱里同样有鄙视链,欺负弱小孤寡,强奸犯这些人免不了被再教育。 我进监狱之后,没人敢招惹我,即便是我排队打饭,身前身后都空着一个人的位置,狱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刘菜刀”。 牢房也是我一个人住,大概三个月前,戴眼镜的中年大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住在一间牢房里,我完全当这大叔不存在,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背着帆布包里,有三年前,金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再次打开,看到刘红兵被金城大学金融学专业录取的烫金大字,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被那群浑蛋毁了,我的家也被毁了,我清晰地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样貌,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我家的传家宝,那个小铜佛像,我要找回来,我爸就是因为铜佛像出了事,至今杳无音讯,不知死活。 滴滴……客车响着喇叭,行驶过来。 前挡风玻璃上,贴着红色扭曲的大字,金城-虹溪县-双树村。 吱吱……吱呀,破旧变形的客车车门打开,我迈步走上去,没有空座。 “小伙子,去哪?”司机是个大腹便便,地中海发型的男人,歪着嘴叼着烟卷,吐出一口青烟。 “双树村。”我准备掏钱。 “四十。”司机黑着脸,扔给我一个脏兮兮的小马扎。 我把小马扎放在司机座椅旁边,歪着身子坐上去,以前进城的时候,车上人挤人,这样坐过无数次。 客车出了金城西国道出口,泊油路变成了土路,车速也慢了下来。 “小伙子,你这是进城打工,回双树村吧?”司机师傅吧唧着嘴。 “嗯。”我随口说。 “哎呦,我草,你可能不知道吧!老鸡巴邪乎了!双树村的老刘家,就是考上金城大学的刘红兵家,遭人报复了!老他妈惨了!祖坟都被刨了!” 第2章我叫刘红兵 我心如刀绞。 进监狱服刑,我没办法保护母亲和姐姐,他们这群地痞流氓肯定会去报复,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群人渣败类,他们不配活着。 我一直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还是发生了。 “三代祖坟都被刨了!真他妈邪门!”司机一手摸着大肚皮,另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歪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是听说哈,那娘俩,两个女人早就搬走了。” 我的眼神透过前挡风玻璃,过了虹溪县,再行驶几公里就到我们村东口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的家没了!除了这个家,我还有家吗。 世界那么大,城市这么大,楼那么高,村子那么多,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现在的我,即便是死在外面,最多算是个无名尸。 出狱前,联系不上我的家人,我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想到这个家,真的没了的时候。 我难过得想哭! “以前收古钱币,字画的那群人还来村里收货吗?”我不动声色,眼神毫无波澜,监狱里这几年,我基本上练出来了。 司机师傅把烟屁顺着窗户扔出去,又吐了一口浓痰,“嗬嗬……呸!来,好像是换了一拨人,那群都是土匪强盗,都他妈骗子!实在不行就明抢!” “怎么着,小伙子?你有好货,东西开门不?” 我拎起帆布包,准备下车,“没有。” “双树村到咯,下车,别他妈磨磨唧唧!都下车了!”司机师傅粗暴地喊了几句,斜着眼看我的帆布包,“小兄弟,是不是有好东西啊。” 我没搭理他,跟着下车的人一起下车。 刚走进村口,那个大肚子司机追了上来。 “嗨,小子!”他当着我的面,歪着头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你没东西,问收古董的人来不来?” 我皱了皱眉头,我问收古董的那帮人来不来,是想打听清楚,给我家人报仇,我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他们后悔当人! 见我不说话,那痞里痞气的司机还以为我怕了他,歪头邪笑。 哈哈……嘻嘻。 “兄弟,今个老子吃定你了,把你的包交出来,我不难为你!你他妈知道老子混那片地吗?” 我冷冷地说,“混那片地?” 大肚子司机手一甩,烟头仍在脚下,脏兮兮的皮鞋撵了撵,“哎呦,我草,小逼崽子,你他妈真牛逼!跟我硬肛?知道我是谁吗?” “草!我大哥叫魏老七!你他妈是谁?” 我用菜刀砍死的那个小痞子也姓魏,是魏老七的小儿子。 还真是巧了。 我攥紧了拳头,“我叫刘红兵!” 我能感觉到,我身上带着的那股杀神一般的煞气,我在监狱的时候,警犬都不敢对着我叫。 平时,我是一个很随和面善的人,可当我愤怒的时候,完全换了一个人。 “刘……刘……刘红……兵!你,你出来了。”大肚子司机撒丫子转身就跑,没跑出去三步,回头一看我,脚下一滑,来了个狗啃屎满嘴土。 发动机轰隆轰隆响,客车排气管子冒着浓浓的黑烟,大肚子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逃之夭夭。 他黑了我二十元钱,从金城到双树村二十足够了。 并不是谁想跑这条客运线都行,没人罩着,总会有人扎车胎、砸玻璃,或者故意聚众闹事,甚至是说车撞到人了,躺在地上讹钱,不给钱就不起来。 他们也有收益,除了保护费,还有车票价提成返点,票价自然虚高。 现在是中午,火辣的阳光把路边的野花都晒蔫了。 我出了一头汗,村子里的人应该都在吃饭,或者吃完了饭正在午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越靠近我的家,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家门口锈迹斑斑的两扇大铁门倒在地上,院墙东倒西歪,种植蔬菜的小菜园子,荒草长了半人多高,土房子西房的西墙塌了,房顶的很多瓦片不翼而飞漏了天,窗户没了玻璃,满是蜘蛛网。 我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 我,没有家了! 我使劲推开腐烂的木门,屋内破败不堪,还有不少老鼠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我徒手掀开,压在灶台口的碎石尘土。 我自首前,把砍人的那边菜刀,偷偷地埋在了灶台口下,我扒开扣紧的两块红砖,从一尺多深的土坑里,拿出了当年那把菜刀。 三年多过去,菜刀没怎么生锈,榆木把子还很结识,我用石块轻轻磨去菜刀上的锈迹,看了看刀刃依旧锋利。 把菜刀装进帆布兜里,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不知道,母亲和姐姐去了哪里,她们还活着吗? 找村长问问,他应该知道。 想起那个大肚子司机说的话,我急匆匆地朝着后山跑,去看家里的祖坟。 祖坟埋着我爷爷,还有太爷爷,听我妈说,小铜佛像就是从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我就这么去,对先祖太不尊重了。 我脱光了从监狱离开的衣服,跳进溪水深潭中洗个澡,去去晦气,水温适宜,身心舒爽,小的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没少到这里来摸鱼洗澡。 我把从监狱穿回来的衣服,用打火机点燃烧了,算是跟我的过去告别! 换上帆布包里的唯一一套干净的衣服,从半盒烟盒中,拿出一根红塔山香烟,我以前闻到烟味会咳嗽,蹲了监狱学会了吸烟,我抽得不多。 我的帆布包瘪了,除了那把菜刀之外,空无一物。 我一连抽了三根烟,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打听下她们的下落,我要找到我妈我姐,我要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又翻过了一个小山头,前面就是我家祖坟的位置。 腐烂的棺椁、尸骨遍地都是,墓碑碎成了几块,我叔叔,我爷爷,我太爷爷,三个坟墓都被挖了个底朝天,三个坟都乱了,分不清谁是谁的骨头…… 我跪下来。 不停地磕头悔过,默念先祖,绕过不肖子孙,我要讨回公道,把掘坟的人挫骨扬灰。 怎么会有人这么凶恶无耻,猪狗不如。 我擦了擦眼泪,快步往回走,我要找铁锹、镐头,尽快把坟还原,不能让他们阴骨暴晒在阳光下,不得安宁。 我刚回到村口,远远地看到一个略有驼背,头发花白的瘦高老汉,杵着铁锹盯着我看,看样子是在等我。 他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 “红兵,回来了。” “村长,我妈……” 第3章杀人犯 “走,边走边说,去看你爷爷!”老村长扛着铁锹,走在前面。 我捡起地上的铁锹,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老村长没说话。 到了我家祖坟,老村长摘下遮阳草帽,“红兵,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先让他们安息吧。” 我强忍着泪水,使劲点点头。 我们这边村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家里人不来,不能擅自乱动坟墓。 老村长是十里八村的先生,红事白事懂得多,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三个坟总算是圆坟了,老村长还烧了上坟纸,撒了黄纸钱,三叩三拜。 “大概半年前,你妈给我打电话,说在虹溪县城打工。”老村长吸了一大口焊烟卷,“你别怪她们不跟你联系,并不是因为你蹲监狱丢人,是怕有人来报复,担心连累你。” 我默默地听着,这些我都懂,明明不是我们一家人的错,为什么让我们承担所有?! “掘坟的畜生,一来是报复你们家,二来是为了古董,你们家祖上是朝廷高官,以为你太爷爷棺中,可能有随葬品吧。” 咳咳……老村长呛了两口烟。 “红兵啊,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好苗子。”老村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走吧,离开村子,去外面大城市,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我明白老村长的意思,我回来,肯定会有寻仇的人来。 那村子将不得安宁,我妈带着我姐离开村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自己的事,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报仇,也不会殃及无辜的村民。 老村长跟我说,大概一年前,我姐离家走了,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我妈也走了。 我要先去虹溪县找她们。 老村长跟我一起回村,我跟他保证,肯定不给村里惹麻烦。 站在家门口,我想再仔细地看看这个破败的家,可能以后永远都不回来了。 “红兵,刘红兵。” “红兵,真的是你呀!” 我正出神,想着家里以前发生的事。 一个大花眼睛,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喊醒了我。 虽然过膝的裙子很宽松,清风吹过,还是能依稀看清,女孩翘臀圆润的臀瓣。 这个女孩我认识,是我们村的徐薇。 “徐薇。”我眼前一亮,她比之前漂亮多了,我俩是高中同学,我在理科重点班,她在文科重点班。 徐薇的成绩比我好,考了全县文科第二。 她能去最好的清北大学,却报了金城大学。 “见到你,太好了。”徐薇小跑过来。 让我意外的是,她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使劲地搂着我。 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味,两只软软的大白兔压着我胸膛,弄得我想入非非。 “听村长说,你要出来,我提前给你买了内裤,一身衣服,还有鞋袜,邮寄到了金城监狱。”徐薇抬起头,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看你穿着都挺合适。” 我没说话。 我还以为,这衣服鞋子是徐警官给我买的,没想到是徐薇。 徐薇一定是从老村长那里,提前知道的我要出狱的消息,我联系家人,一直给村长家打电话。 我跟徐薇青梅竹马,从小我们俩人就偷着好,那个时候没觉得什么。 因为好奇,青春懵懂,我们俩互相都看过对方的身体,但别的没敢,我俩嘴都没亲过…… 现在想想算是谈恋爱吧,奇怪的是,她父母不同意,我妈也不同意,可能是怕耽误学习。 人固有自知之明,我明白,现在的我和徐薇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读大学,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刚从监狱放出来。 “你还没吃饭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徐薇脸微微羞红。 徐薇让我躁动的心慢慢平静,这或许是温柔乡的治愈,我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松弛起来,人也没有那么亢奋,紧张不安了。 我俩从来都没说过,谁是对方的男女朋友,就是互相很好,在一起开心,这种感觉很奇妙。 徐薇的一双大眼睛情意绵绵,骄里娇气地跟我说:“红兵,你来金城找工作吧,租个房子,咱俩一起住,我现在读大三,还有一年毕业,我在金城找个工作,咱俩在一起生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未来有可能过着刀口舔血,有头睡觉,没头吃饭的日子,我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跟着我终日不得安宁,过得人心惶惶,甚至是有上顿没下顿。 我不能把徐薇领上这条路,我没想过我的未来,我只想着为我的家人报仇! “徐薇,好好读书,你会遇到比我更优秀,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红着眼,沉声说道:“咱们是两条路的人。” “红兵,我相信,相信你能带给我幸福的生活,你没有错!”徐薇紧紧地抱着我,脸贴在我的胸膛。 “哎!你个挨千刀的!” “放开我女儿,刘红兵!” “你个杀人犯!” 一个中年妇人扛着锄头,指着我就开骂,我认出来了,是徐薇的母亲。 徐薇气得直跺脚,“妈,你说什么呢?红兵怎么就是杀人犯了?” 徐薇的母亲唾沫星子横飞,双手叉腰,“这是劳改完了,刚从监狱放出来吧。我告诉你,刘红兵,你再纠缠我们家徐薇,我就告你扰民,再把你抓进去!” 徐薇眉毛一拧,“妈,是我找的红兵,我愿意,跟红兵无关。” 啪! 徐薇头发凌乱,一巴掌被她妈打得有点懵,眼神略显呆滞。 “妈……” 啪! 我看得出来,徐薇还想解释,她妈长满老茧的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徐薇的头歪向一边,我看到她右耳耳道流出血来。 “还犟嘴!” “跟我回家,跟杀人犯在一起!你是不是傻!”徐薇的妈妈开始拉扯徐薇的胳膊,生拉硬拽。 徐薇挣扎着不走,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村里越来越多的人慢慢围了上来,除了几个脏兮兮的玩泥巴的小孩子,其他人,我几乎都认识。 “我就要跟红兵在一起!”徐薇小的时候就很倔,抱着我不撒手。 “翅膀硬了!反了你了?”徐薇的妈妈单腿站立,脱掉鞋,朝着徐薇的头就打。 我赶紧把徐薇搂在怀里,双手抱住她的头。 砰!嘭! 鞋底子打在我的后背上,虽然不疼,但我心却异常难受。 “他嫂子,快别打了,孩子们的事。” “他二舅妈,你别跟个泼妇似的,别打了!孩子们都成年人了!” 村民们都来劝架。 “薇薇,怎么了?”随着一道粗狂的喊声,徐薇人高马大的父亲冲了过来,一脚踹在我的后腰上,“放开徐薇。” 徐薇的父亲掐住我的脖子,我快要窒息了,就是抱住徐薇不放手。 村里几个汉子把我和徐薇的父亲拉开,徐薇哭得稀里哗啦。 “我就要跟红兵哥在一起,你们要是不让,我死给你们看!” 徐薇的话,惊出我一身冷汗,我前途未卜,大学没读,又有案底,何德何能? “跟我回家!”徐薇的父亲强拉着徐薇离开。 “红兵,红兵……”徐薇脸上挂着泪珠,哭喊着。 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作为一个男人,我感到无助,甚至是羞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解释争辩。 我像一头丧尸,站在破败不堪的家门口,等我回过神来,村民们都散了。 如果说,除了我的家人,我还有牵挂的话,只有徐薇。 我靠在大门垛子上坐下,做班车去虹溪县吧,村里没办法呆。 走到村东口,我隐约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回头一看,是徐薇。 我转身往回走,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跑。 “红兵哥,这是煮的鸡蛋,两张葱油饼,还有500元钱,这钱是我暑假做家教挣的,你拿上。”徐薇很明显刚哭过,眼圈还是红的,脸上还有她妈打的红肿手印。 “等我,别做傻事。”我声音微微颤抖,听到了一阵阵摩托车的声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寻仇的人来了。 “走!快跑!别回头!” “徐薇,快!快!”我不想把徐薇扯进来。 “红兵哥……”徐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求你了,薇薇,快走!别管我,我没事!答应我好好活着!”我朝着路东跑去。 这的地形我熟悉,村东口一大段的上坡土路,很陡峭,摩托车油门轰到底才能上来,排气筒的声音特别大。 这群寻仇的人,现在还看不到徐薇的脸。 我要在摩托车上坡之前,拦住他们! 嗡嗡嗡……轰轰…… 摩托车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七八辆摩托车,把我围在中间,绕着我转圈,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 之前的大肚子司机跳下车来,指着我,“七哥,这狗逼崽子,就是刘红兵!小魏就是被他砍死的!” 第4章魏老七 十几个街头混子纷纷下车,手里攥着钢管、木棍、砍刀,还有个方脸胖子走在最后面,拿的是长柄斧头。 这群人中间,簇拥着一个穿白马褂,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 混子们错落有致地排成一排,朝我慢慢走来,这个人应该就是魏老七,是混虹溪县这一片地。 虹溪县距离金城不算远,虽然是个县级市,娱乐产业非常发达,红灯区,洗头房也不少,甚至很多金城的人,会到虹溪县来玩,这边的特色服务很猎奇,有新鲜感。 所以当时,我姐为了给我凑大学学费,来虹溪县打工,很多人风言风语地说是来干见不得人的工作。 “你就是刘红兵?” 呸! 穿白马褂的中年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老魏老七,我不杀无名鬼!” 我迅速观察了他们每一个人,加上魏老七,一共十三个。 结合周围的地形,向东的一百米,有一棵老槐树,可以用来用迂回战术对付他们。 十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左撇子,他俩拿的都是拇指粗细的螺纹钢,要注意用左手的人发力和打人的角度,跟一般人都不一样。 我不能被他们围在中间打,那样没有胜算,要进退自如,想好退路。 最能打的,应该是站在魏老七身旁右边,板寸头的家伙。 我把他先撂倒了,他们士气折损一半。 要格外小心拿斧头的方脸胖子,那小子的眼神很犀利,是个老油条! 十三个人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黄毛,就是三年前,架着我胳膊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黄毛被我咬断了脖子上的动脉,失血过多,送医院途中死了。 加上我砍死的小魏,一共是防卫过当,致两人死亡。 这黄毛不敢跟我眼神对视,明显是怂了,站得也非常靠后。 板寸头提着带血渍的钢管,“草,小逼崽子,七哥问你话呢!你他妈的吓成哑巴啦!” “没拉裤兜子吧?哈哈……” 嘿嘿……哈哈…… 这群人前仰后合的嗤笑,显然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是刘红兵!” 我从帆布包里拿出菜刀,紧攥着菜刀榆木把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我向前走出两步,“江湖规矩,单挑!”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不动了,仿佛定格的画面一样。 魏老七夹着雪茄的手抖了抖。 显然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打架,打的是气势和战术,身体素质,武器,格斗技巧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用脑子。 “行,刘红兵,你他妈算是条汉子!”板寸头指着身边,穿着黑色条背心,身高目测要过一米八五的壮汉,“大虎,你不跟小魏是拜把子兄弟吗?现在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去,给七哥长长脸!” 叫大虎的壮汉,拖着钢管走出来,我看到他呼吸节奏加快,气息有点乱,应该是怕了。 “啊……我你妈逼!” 大虎冲得很猛,钢管斜着朝我脑袋打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侧身,脚尖点地,腰部发力,一个跃起,菜刀一横,刀面精准地拍在大虎右边的太阳穴上。 嘎嘣一声! 大虎倒在地上,眼珠子一翻,便没了动静。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留了后手,如果我愿意,菜刀砍下去,估计这家伙脖子至少断一半。 对面人的阵脚,一下子就乱了。 “还有谁?”我异常的平静。 “我擦!” “上,砍死他!”板寸头振臂一挥,身旁的人还真的冲了起来。 “退下!”魏老七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一说话,准备冲上来的人都停了。 “七哥!”板寸头明显不服气。 “滚一边去!”魏老七上下打量着我,“刘红兵,我还小看你了!我混江湖那会,你还穿开裆裤呢。是你杀了我小儿子,这仇我要是不报,我魏老七以后还咋混?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你儿子恃强凌弱,是施暴者,怎么还有理了?”我用菜刀指着当年架着我的那个黄毛小子,“我跟你们都没有仇怨!我只要他!” “我刘红兵讲道理!把黄毛交给我,你们可以走!” 我把那个大虎打得晕死过去,气势上已经赢了,他们肯定不想再打下去,魏老七是老痞子,江湖经验还是有的。 我不会伤及无辜,我只想给我的家人讨回公道。 那个小黄毛裤裆湿成一片,吓得都出了哭腔。 他当年亲眼看着我,硬生生咬死了他身边的人,用菜刀把小魏脑袋砍成了麻花,他有心理阴影,绝对怕我! “你!”魏老七指着我的鼻子,歪着头。 “你,当着我的面,要我的人?刘红兵,你太嚣张了吧?你当我魏老七是吓大的?” 我继续向前走,我每走一步,魏老七的人就退后半步,“我倒数三个数,你要是不交出来。” “我打赌,你一定后悔,今天遇到我!” 那个小黄毛哆哆嗦嗦,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湿漉漉的裤裆还在滴着腥臭的尿液,“七哥,七爷,别,我不去!七爷,求您了!” “三!” 我浑身肌肉放松,呼吸均匀。 人紧张的时候,节奏会乱,容易疲劳。 肌肉只有在放松的状态下,才能打得稳、准、狠。 站在拳击擂台上的拳手,越是放松,越能掌握比赛节奏,取得胜利。 “二!” “七爷,不,不要啊!”小黄毛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魏老七的人,被我的倒计时,弄得明显是乱了心智。 这也正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魏老七在虹溪县混了二十多年,在金城也有门路,死的是他儿子,今天无论如何我也逃不掉这场厮杀。 我要掌握主动权,在心理上占据优势。 当然,该说的话,我都说得明白。 我并不想找其他人的麻烦,甚至包括魏老七,我只想教训那个黄毛。 跟我母亲,姐姐身体和心灵受到的毁灭性伤害比起来,杀了这个小黄毛都不为过。 我在监狱服刑三年多,这些施暴者反而逍遥法外,有些人肯定还干着打家劫舍,欺负人的勾当。 我没有喊一,趁其不备。 我右脚蹬地,猛地冲出去,像一头猎食的猛虎! 一菜刀砍下去,板寸头右上大臂皮开肉绽,血喷溅出来,我接着一个正蹬腿,结结实实踹在板寸头腹部,板寸头向后飞出两米多远,像蛤蟆一样脸朝下,趴在地上,哎吆的呻吟…… “我跟你们没仇怨!别逼我!”我握着的菜刀还滴着血。 “给我弄死他!”魏老七并没有太慌乱,捡起地上的钢管。 身材健硕的大虎,板寸头,被我毫不费力气的放倒了,尽管魏老七下令,却没人往前冲,其实这群架,我已经打赢了,他们完全吓破了胆。 “兄弟……”魏老七有些沉不住气。 我伸手打断他的话,“你是老痞子,今天我完全能干翻你!我跟你儿子有仇,跟你没仇,祸不及家人!” “放倒了你,你丢尽脸面,也没法混了。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魏老七看了看板寸头,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虎,摸着钢管。 砰! 一钢管朝着黄毛小腿打去。 “撤!都他们撤!” 黄毛抱着腿,疼得龇牙咧嘴,很显然,魏老七妥协了,我没必要赶尽杀绝,无故树敌。 死的那个小魏,不是他妻子生的,是魏老七跟洗头妹搞破鞋的私生子,对这个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感情,从小也没管过,他来报复我,主要是在江湖上脸面过不去而已,我摸准了他的心思。 这群人作鸟兽散,板寸头和大虎被抬上摩托车,轰轰轰…… 摩托车发出轰鸣声,魏老七第一个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个黄毛小子,瘸着腿,朝着村南边的方向逃窜。 “哥们!真男人!” 拿着斧头的方脸胖子,朝我竖起大拇指。 他骑着一辆摩托车,斧头仍在车下,指着身旁的一辆九成新的红色雅马哈劲豹,“这辆摩托车是我的!送你了!” 方脸胖子说完,油门拧到底,扬长而去。 我看着逃跑的黄毛小子,身影越来越小,南边都是荒山,跑进去不好找。 我骑上雅马哈摩托,左手单手扶着车把,右手举着淌血的菜刀,不到半分钟,追上了丢了魂的黄毛小子。 “哥,哥,饶了我,我……我……我没干……” “我错了!哥,求……你了!”黄毛跌跌撞撞,爬起来又摔倒,满身是土,狼狈不堪,嘴唇颤抖直打架,大热的天,他竟然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冷得打牙巴骨。 我拔掉摩托车钥匙,提着菜刀,下车…… 第5章复仇 黄毛跪在地上,朝着我疯狂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我慢慢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黄毛抬起脑袋,卑微地看着我,他嘴巴长得很大,却说不出话来。 我从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本身废物一个,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 当时他和另外一个黄毛架着我的胳膊,我的肚子挨了不少拳头,耳边都是他俩骂着我家人脏话。 从黄毛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的惊恐,原来人,真的可以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记得,你打了我几拳,还扬言要上了我姐,对吗?” 我一脚蹬在黄毛脸上,这一脚很用力。 跪在地上的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向后摔倒,慌乱爬起来的黄毛鼻梁骨断裂,鼻血狂流。 “哥,哥,我错了!你……你,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呜呜呜…… 黄毛哭成一片,还别说,看着还真有点可怜。 可在当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一个可怜我,可怜我们家人的吗? “你想活,想死?”我动了杀心,本来以为找到家人,我可以收敛点,教训他们,出口恶气也就算了,但现在不行,我的家没了,我心灰意冷。 “哥,哥,别杀我。”黄毛说话带着哭腔,蜷缩在草滩上。 “你们来了八个人,死了两个,加上你,还剩下五个人,我要找到他们,替他们的爹妈,好好地教他们投胎做人。” 我冷着脸,这些人我绝对不放过,我在监狱的时候发过毒誓,“告诉我带头的那个秃头在哪里,我不杀你。” “哥,哥……我不知道。”黄毛疯狂摇头,“后来我……们……散了,秃头……是猎狗的小弟。” “秃头的名字?”带头的秃头是罪魁祸首,他拿走了我们家祖传的小铜佛像,我要尽快找到。 “不……不知道。”黄毛捂着鼻子,血顺着他手指缝隙流淌下来。 “我不杀你,告诉秃头,让他去虹溪县找我。”我想了想,杀了黄毛,对我不利,我刚出监狱,徐警官是我的狱外监查人。 犯重大刑事案件罪的犯人,刑满释放后的一段时间,都会有派出所或者其他特定警员定期走访调查。 目的是确定出狱后,到底有没有“重新做人”,有再敢违法乱纪的事情。 没有手机真是不方便,要抓紧去虹溪县办个手机号才行,我不怕秃头知道我的号码,我巴不得他来找我。 “谢谢,谢……谢哥!”黄毛使劲地磕头,生怕我会反悔一样。 砰的一声。 我把菜刀扔到黄毛脚下。 黄毛吓得一哆嗦。 “你当年用那只手打的我?” 黄毛嘴唇一动,“左手。” 我指了指血渍刚干了的菜刀,“行,用菜刀,把你左手的小拇指剁下来,我不杀你!” 黄毛捡起菜刀,握在手中,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有点膨胀。 自以为,菜刀在手,对我有胜算。 黄毛抡起菜刀,朝着我的脑袋就砍,“我草泥马……” 我一个高鞭腿,踢在黄毛的下巴上。 嘎嘣一声,黄毛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身体僵硬抽筋一般地倒在地上。 我并没有用足够的力。 不然我这一脚,都能把黄毛踢死。 我要让黄毛,散出我来虹溪县的消息,让秃头来找我。 这比我,去找他容易得多。 我连着抽了两根烟,黄毛醒了过来,双眼空洞无物。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啊! 黄毛身体一抖,左手小拇指,被菜刀齐根切下。 啊…… 黄毛疼的面色煞白。 接着是无名指,中指,食指…… 我一根一根地切,让黄毛在绝望中痛苦挣扎。 我蹲下,用黄毛的头发擦干净菜刀的血渍。 又朝着黄毛裆部狠狠地踢了一脚,碎了他的蛋。 我骑上摩托车,朝着虹溪县城一路狂奔。 到虹溪县的时候,路过我当年读高中时候的虹溪县二中门口,我停下摩托车。 三年前,我是这理科重点班的尖子生,我考上了金城大学梦寐以求的金融专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令人回味向往。 现在的我,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就因为那些,无耻的流氓地痞! 在监狱的时候,我想得很清楚,我要走的这条路,是条腥风血雨的不归路。 江湖,会将人性的黑暗,放大无数倍。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公道!!! 学校门口有家移动营业厅,我走进去,拿出身份证。 “办一张移动电话卡。” 我又花了三百元钱,买了一部二手诺基亚手机。 “小伙子,你看着有点眼熟。”营业厅的老板娘看了我一眼,把手机SIM卡递给我。 不眼熟才怪,我在二中读了三年书,这个门脸房被一分为二,营业厅只占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一大部分是卖文具用品和小超市。 这的辣条,我吃了很多。 “手机号码是137XXXXXX19。”老板娘把诺基亚手机的充电器给我之后,便不在跟我说话。 我看她摸了鼻子好几次,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 推开营业厅的门,我看到三个叼着烟的小混子,围着我的红色雅马哈劲豹转来转去。 一个穿花衬衫牛仔裤,流里流气的瘦子,还伸手摸摩托车的油箱盖。 “草,雷霆劲豹!好车呀!用来炸街肯定爽。” 花衬衫上下打量着我,“兄弟,车借我玩一圈,一会回来还你。” 我没搭理,说什么借,骑走了,肯定就不回来了。 掏出车钥匙,准备骑车。 花衬衫一脚踢在摩托车前轮上,“哎,兄弟,我你妈,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哑巴?” 另外一个光膀子的小子,趁机嗤笑道:“说我们大哥是谁,怕吓死你!我们大哥是魏老七!” 我骑在摩托车上,冷声说:“马上滚!不然我砍人了!” “我草,还他妈砍人,小子,你……”花衬衫还没说完,扭头就跑,其他两个小混子,看到我从帆布包拿出来菜刀后,也紧跟着跑了。 像他们这种阴沟里的爬虫,鬼混的小痞子,我一眼能看穿他们,只要你比他们硬气,他们立马秒怂。 天快黑了,我骑着摩托车,在虹溪县城闲逛。 虹溪县这么大,何以为家? 我很难过…… 我要找母亲和姐姐,要生存就要工作,还要有个住处。 虹溪县有一条街,叫牛街。 牛街以南,酒店、KTV、高档餐厅、商业CBD中心、高楼大厦林立,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牛街以北则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城中村,老破小,垃圾遍地,治安也相对差很多。 我看到了一家很大的洗车店招洗车工,关键是包吃住,工资一天40元,加班还有加班费。 “你好,我想干洗车工。”我问一个正在洗车的中年大叔。 “问她。”中年大叔很冷漠。 老板娘微胖,盘着头,穿着低胸短衫,露出瓷白的半个酥胸高耸,屁股又大又翘,再跟一些洗车的车主聊天,时不时地哈哈大笑。 “以前干过吗?”老板娘满眼的浴火,都快要烧出眼球了。 “没。”我说。 “摩托车你的?”老板娘摸了摸摩托车反光镜。 “嗯。” “行,干吧!今天算你半天工钱。”老板娘扭着屁股走了。 洗车简单,我很快就上手了。 中年大叔诧异地看着我说,“小兄弟,你的雅马哈摩托车劲豹值两万多,是进口货,你是富家公子哥,来体验生活?” 我也是一愣,想起那个拿着斧头的方脸胖子,我知道摩托车不便宜,但两万多着实夸张。 这车,我不能要。 “小兄弟,你呀,小心点你的车,别被人偷喽!” 第6章妩媚老板娘的诱惑 我倒是觉得,这个老板娘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我只干几个小时,就能拿到半天的工资。 这里还管吃管住。 摩托车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谁能偷走? 老板娘一直在跟一些车主攀谈,我干活很卖力,既然是工作,总要差不多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行。 眼角的余光发现,老板娘偶尔偷着看我。 那欲望的眼神,看得我真是不自在。 主要是我干活的时候,她在我身后看。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到了老板娘如狼似虎的这个年纪,可能多少都有点难满足吧。 来着洗车的人,基本上,都跟老板娘认识。 他们眼睛不老实,一直在偷瞄偷看,我看到一个开车的小子,瞄着老板娘的大屁股,直吧唧嘴,恨不得上去咬上几口才过瘾,解渴。 这些来洗车的男人,有不少身上带着江湖气,他们都对老板娘很客气,没有言语调侃,更没有人咸猪手占便宜,这倒是让我觉得有点意外。 最后洗的一辆车是宝马轿车。 车洗完后,司机很客气地对老板娘笑,甚至是有些谦卑。 不该问的不问,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虹溪县城,我无亲无故,要先落下脚来才行。 到了晚饭的时间,我才知道,这里只管中午一顿饭,早晚不管。 我从帆布包里,拿出鸡蛋和油饼,想起了徐薇的脸。 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配不上她。 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 我要先找到我的家人才行。 洗车店的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老板娘,还有中年大叔。 “小伙子哦,明天我就不干了,跟你说句实话,这家洗车店有人罩着,听说过猎狗吗?在虹溪县也算是有名的恶霸老痞子。” “这家洗车店是猎狗的,老板娘是猎狗的小女人,你小心着点。” 我想起了黄毛说过的话,那个去我家打砸抢的领头人,大秃头是猎狗的小弟,那很可能我家祖传的小铜佛像在猎狗手里。 大叔骑着破旧的二八自行车,车脚蹬子都掉了,只剩下两根磨得锃亮的铁棍,看着我欲言又止。 老板娘挺着胸脯,把门锁的钥匙给我,“晚上你可以住在这,东西别乱动,知道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看你身份证,你还不到二十三岁?你还是个小雏鸡吧。” 我明白老板娘的意思,是想找我泄火。 像我这样漂泊,加上处世未深的年纪,很容易被一些江湖老家伙拿捏。 但我不是,我在监狱呆了三年多,成熟了很多。 “挺害羞,话也不说。”老板娘笑吟吟地看着我,“要不,你去我家里睡吧,我家三室两厅,省得睡车库。” 我说:“谢谢,这挺好。” “你的摩托车偷来的?姐看你很顺眼,挺帅,肌肉有型,又比姐小十岁,别当贼了,洗车多累,你跟着姐吧,姐养你。” 我没想到,老板娘胆子很大,嗑着瓜子的手,竟然要抓我屁股。 我向后躲开,声音冰寒,“我是来找猎狗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既然已经知道,我索性就摊牌了! 找到猎狗,当年那个去我家的秃头,还有小铜佛像,应该都会有下落。 老板娘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愣是将近半分钟没有说话。 老板娘皱着眉头,嗑着瓜子,“猎狗那个死鬼,可能是被人砍死了,鬼知道他去哪了。” 我问道:“把猎狗的手机号告诉我,我要找他要东西!” 老板娘又是愣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惊讶的眼神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全,吃错药了吧?” 晚上,我就住在洗车店里面的一个小隔间,在里面打地铺睡。 潮湿闷热,我打开窗户,没有纱窗,蚊子化身为吸血饿死鬼一般,一晚上差点把我咬死。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看摩托车还在。 太阳光照进屋,我打开洗车店大门,还顺便把屋子收拾了一番。 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 一切很平静,老板娘期间来过三次。 除了每次都穿得更少,更暴露之外,唯一不变的是她那浴火焚烧的眼神。 第二个星期,老板娘带来了一个胳膊纹着黑蛇的小子,这人一看就是混江湖的。 有洗车工,叫他二黑哥。 我默默地干活,拿出我妈和我姐合照的照片,问来洗车的人,有没有见过,结果一无所获。 这张照片,我带到了监狱,只要想家了,我就会拿起来看。 临近中午的时候,来了一辆奔驰豪车。 我刚洗完了车,准备歇口气。 另外的一个年轻洗车工跟我说。 “二黑哥让你去洗那辆豪车,说洗得仔细干净点,那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哥,惹不起!” 我一扭头,看到那个看店的小子,摸着胳膊上纹的黑蛇头,挤着眼睛看我。 像是我,欠了他们家钱一样。 我提着水桶、长把刷子、洗车布走过去,开始洗车。 不得不说,这辆豪车车内饰奢华,真皮和胡桃木装饰,车足够宽敞,也很长。 我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无意间清理手套箱,看到了湿漉漉的女孩子穿的蕾丝丁字裤,上面似乎还有恶心人的黏液…… 看样子,应该是刚结束战斗不久,在车里胡搞。 我来的时候,没见到车上的人,车已经停好了。 我用半湿不干的洗车布,擦车的前挡风玻璃,这样不留水渍,擦得干净。 “洗完了,真干净。”刚才跟我说话的洗车工笑着跟我说:“你好聪明,干得又快又好。” 我没说什么。 我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在监狱呆了几年,我的话更少了。 我知道,实力和拳头,绝大多数时候,比说话有用得多。 我刚离开车,一个八字胡,穿着蓝衬衫的小伙,打开奔驰驾驶室车门坐了进去。 “老板,我的车谁洗的?”八字胡小伙,气哄哄地说。 “怎么了,赵博少爷,车洗得不干净?”二黑赶紧过来陪着笑脸。 中午的时候,没有车,洗车店还有另外两名员工也都凑了过来。 “洗得倒是干净,你这洗车店的洗车工,手脚不干净啊。”赵博单手摸了摸八字胡,红口白牙,“我放在手套箱里的两万现金,不见了!丢了!” 第7章赔钱! “赵博少爷,你可不能乱说话,两万,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买一条人命了!” 二黑摇头晃脑,倚靠在豪车引擎盖上,顺手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 说完,扭头看了眼我的摩托车,又盯着我,对着我吐了一口青烟。 这意思很明显。 估计二黑子,以为我是好欺负的社会小白。 显然他和那个叫赵博的认识。 不多不少丢了两万,我的雅马哈劲豹九成新,值这个钱。 别人都不去洗赵博的车,偏偏让我去,还丢了钱,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演戏,都他妈在演戏。 我来到洗车店,表现得一直很好,勤勤恳恳,话也不说,只知道闷头干活。 二黑子这是起了歪心思。 “二黑子,我不管,我只要我丢了的钱。”赵博牛气哄哄地戴上了墨镜,吹了个口哨。 “赵少爷,您真的丢了钱?”二黑装模作样地打开手套箱,看样子是在找钱。 二黑神情呆滞,我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看到了那条蕾丝丁字裤…… “草,老子有钱,知道吗。我没事吃饱了撑的,跟你乱说?你的意思是老子讹你钱?”赵博抬手朝着二黑的后脑就是一巴掌。 这一把掌打得并不是很用力,显然还是在作秀,演技实在是拙劣。 嘿嘿…… 二黑咧嘴一笑,“赵少爷,您放心,丢的钱,我一定帮您找回来,刚才就是那个小子给您洗的车。跑不了!” “你喜欢啊?”赵博歪嘴嗤笑,别说赵博了,在我这个位置,我都看到了那条丁字裤。 “赵少爷,我……嘿嘿……这妞挺正点……”二黑摸着脑袋,眼珠子转得飞快,像是个贼。 “草!”赵博又拍了二黑脑袋一巴掌,“你他妈的不是变态吧,喜欢这个?恋物癖!” “赵少爷,能送我吗?”二黑蠢蠢欲动,还咽下去一大口口水,我看得很清楚,他喉结的滑动。 赵博踢了二黑一脚,“你妈的!滚!别在这恶心我,这妞活好,花样多,等老子玩够了,再给你玩!” “哎呦,谢谢赵少爷。”二黑一脸的谄媚,弯着腰,活脱脱的一个败家奴才。 我看在眼里。 看来,要抓紧时间要工钱走人了,洗车店肯定是干不下去。 “刘红兵,你他妈过来。” 二黑对着我吼了一声,“赵博少爷的钱呢?你偷了吧!交出来,拿不出来,老子卸了你一条腿。” 我不动声色,平静地说:“我没看到钱。” 我甚至都不愿意解释,那个赵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说他车里有一吨金条,丢了也是我拿走的。 我从来不偷东西,小时候,双树村的很多孩子不懂事,会偷点果子吃,我从来都不去。 因为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果树上的果子不属于我。 冤枉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有多冤枉! 二黑竖起手指,对我的脑门指指点点,“我再说一遍,赵博少爷车上两万现金丢了,就只有你一个人洗的车,洗车前钱在,你洗完了,钱没了。不是你偷了?” “哎!”赵博摘下墨镜,朝着墨镜片吹了口哈气,用衬衫擦拭镜片,“这小子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鳖!偷东西太正常了。” 真是他妈的逻辑鬼才! 我本来不想说,但看着二黑的嘴脸,还有赵博那副瞧不起农村人,草菅人命的神态。 我被二黑给逗笑了,“你们说有钱,就有啊,证据呢?” “把十天半的工钱给我结算,我不干了。” 我毫不胆怯,一点也不怵。 我看到,我身旁另外两个跟我年龄相仿的洗车工,站在那,小腿肚子颤抖个不停。 二黑,他们惹不起。 富二代赵博,他们更是仰望的存在。 我堂堂正正,不觉得二黑有什么,无非是毫无道德底线的混子,至于赵博,玩世不恭的混球一个。 “你俩说说,是不是看到刘红兵从车里偷钱了!” 二黑一脚一个,踹在两个小洗车工屁股上,那两个人身体都一趔趄。 “是……,我看到刘红兵从手套箱拿钱了,在一个黑色的皮袋里装着。” “我也看到了,刘红兵就是小偷。” 赵博嘴里叼着雪茄,我看到他一直斜着眼,盯着我的摩托车看。 还走过去,摸了摸摩托车,笑嘻嘻地说道。 “好车啊,这车是进口货,就算是有钱,也不好买,海关那边过不了。” 二黑子进了洗车店,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个三十多厘米长,锈迹斑斑的修车扳手。 之前在洗车店休息室,喝茶抽烟的三个流里流气的痞子,也跟着二黑子出来。 四个人把我围住。 “你想跑啊,小子,今天你犯在我二黑子手上,还想要钱?草!说,二万,钱呢?” 二黑继续朝着我吼叫,“他们都看见你拿了,赵博少爷金口玉言不会撒谎,赶紧把钱拿出来!” 另外两个小洗车工,吓得都哭了,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原地打哆嗦。 我看到赵博骑在了我的摩托车上。 “给我滚下来!”我的底线瞬间被僭越,我的东西,我不同意,谁也别想碰。 赵博不紧不慢地说:“嗯,车真不错,不愧是稀有的进口货,钱我不要了,你这车给我,咱们一笔勾销。” 二黑子急忙过来拍马屁,“赵少爷,您真是宅心仁厚,这摩托车不值两万,您亏钱啊。” 赵博一摆手,“哎,算了,算了……村里来的蛤蟆癞子,贱命一条!我呢,不跟他一般见识。” “行!这事就这么办!”二黑子用扳手指着我的脸,“刘红兵,还愣着干嘛,还不跪下来,给赵少爷磕头赔罪,感谢赵少爷大恩大德!” 跟在二黑身边那三个小痞子,脸上先后浮现出颅内高潮的表情。 他们一看就是惯犯,欺负人,强买强卖,搞这种无耻的事情,早就信手拈来了。 都是等着看热闹,看我的笑话。 我走过去,单手揪起赵博的头发,使劲向后一拉。 赵博被我从摩托车上拽下来,揪着头发一甩,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叫。 我把手上赵博扯掉了一把的头发,仍在赵博脸上,摸了摸帆布包,菜刀还在。 “十天半的工钱,一分不少的给我。” “赵少爷,哎呀……快起来。”一个面容姣好,穿着黑色百褶裙的女孩,把赵博扶起来。 我猜,她就是跟赵博一起在车上搞花样的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小袋子,可能是去买内裤了。 “刘红兵,真的是你,我啊,韩爽。咱们高中同学。” 第8章高中同学 我仔细看了下,确实是韩爽。 高中的时候,我在班级的存在感一般,我基本上也不怎么说话,主要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有的时候,家里农活太忙,我担心累坏了母亲和姐姐,上学期间,我也会请假回家干活。 班级里的女生,我就更不太熟悉了。 韩爽在我们班很出风头,是第一个烫头的女孩。 夏天也比较敢穿衣服,大白腿,鼓鼓地酥胸,周末的时候,还敢穿超短裙,男生宿舍里,谈论她的最多,无非是男生向往的那些…… “是我。”我对韩爽没啥特殊的感觉,在加上看到豪车手套箱那条湿漉漉的丁字裤,这个女人不检点。 韩爽见到我却很亲切,“刘红兵,你怎么失联了?大家都找不到你。” 虹溪县二中,有很多其他乡镇的学生,一个班级来自很多村镇,我们班双树村就我一个人,我去蹲了监狱,估计他们都不知道。 高考过后,大家有的复读,有的去读大学,有的不读书出来打工,相互之间自然联系就少了。 “草,敢他妈打赵博少爷!给我干他!”二黑子放了狠话,那三个小地痞围上来就要动手。 “先别动!”赵博揉了揉眼角,又看到地上那一大把头发。 “韩爽,你他妈的认识他?他敢打老子!”赵博墨镜碎了,右眼眶磕碰得乌青,显然他是没想到我会动手,更没想到,我能收拾他。 韩爽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赵哥哥……人家就是知道他而已。”韩爽依偎在赵博怀里,那脸上的表情,要多贱,有多贱。 “刘红兵,你知道赵博哥哥是谁吗?还敢打他?快过来给赵少爷鞠躬道歉!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 我不为所动。 韩爽面如猪肝色,估计是没想到,我在赵博面前,一点也不怵。 “赵少爷,您别跟刘红兵生气,他就一村里的野孩子,山野村夫。没见过什么世面。” 啪! 赵博抬手,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打得韩爽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呼吸急促,忽长忽短,显然是打蒙圈了,应该是轻微脑震动。 韩爽这一倒下不要紧,百褶裙迎风一吹,裙角掀起,正好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双腿交叠在一起,没穿安全裤……走光了。 二黑子,还有那三个小地痞眼睛盯着看,根本挪不开,还有那两个小洗车工也偷着看,反正不看白不看,看了不要钱。 赵博打开豪车后备箱,提出一把开了刃的砍刀,我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这砍刀开了刃。 不开刃的砍刀基本上不致命,砍到也是轻伤,主要的作用是恐吓以及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一旦开了刃,那可就是妥妥的凶器。 我蹲下,用韩爽的裙角,盖住她的大腿根部…… 这群人,怎么这么无耻龌龊。 我也不跟他们揪扯。 犯不上。 他们是什么德行,我心里有数。 把我的工钱要回来,这是我应拿的钱。 “我的工钱。” “我草泥马!跟老子玩是吧!干死他!”二黑子显然是被我激怒,扳手朝着我脑袋打过来。 另外三个小地痞,手中的钢管也像我招呼过来。 我不怕他们,我担心我的摩托车被他们打坏了,毕竟那么贵的东西,不是我的,我要保管好,还给人家。 我不慌不忙手伸进帆布袋子。 这个动作,把他们都吓坏了。 没人敢上前。 在虹溪县,已经有“真理”出现,尽管都是自制的土火枪,还有猎枪,可枪这东西更致命,震慑力更强。 赵博提着砍刀,也不敢贸然向前冲。 “干什么呢?都把东西放下。”洗车店老板娘冷着脸,包臀牛仔裤短裙被撑得圆圆滚滚,蝴蝶花的短衫,胸脯还是一大片白花花的雪白。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韩爽扶着车,慢慢站了起来,一开始还站不稳,身体晃了几下。 摸着车门,躺在了后排座椅上。 二黑子一见老板娘来了,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 “王敏姐,刘红兵这小逼崽子,洗车的时候,偷了赵博少爷车里的两万元钱,赵少爷说不给钱也行,那摩托车抵,这小子不干,还打了赵博少爷。” “这……这怎么办才好?” 王敏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又转头看向赵博,“赵少爷,刘红兵不会小偷小摸,您再仔细找找,钱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了。” 赵博很硬气,眉毛一挑,“王敏,你是老猎狗的小骚娘们,看在猎狗的面子上,我不找你麻烦,此事跟你无关,刘红兵,他跑不掉。把摩托车给我,此事一了百了。” “赵少爷,你确定要这么做?”王敏更是钢,显然是一点也不惧怕赵博。 “赵少爷,王敏姐,咱冷静冷静,犯不上为了一个刘红兵闹僵了!”二黑子眼看着势头不对,王敏怎么还袒护起刘红兵来,这不合常理。 赵博不能得罪。 虹溪县有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周家,马家和李家,这三个家族,几乎垄断了虹溪县的酒店,餐饮,房地产。 赵博所在的后起之秀赵家,虽然比不了三大家族,但家族势力极强,几乎是比拟三大家族的存在。 惹了赵博,就惹了赵家,事大了! “王敏,把工钱给我,我这就离开,我的事,跟你的洗车店无关。” 我骑上摩托车,“赵博,你选个地方,我奉陪到底!” “行,小逼崽子,真牛逼!有种你等着!”赵博扯过二黑子的脑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敏塞给我几张百元大钞,对着我挤眉弄眼,我看出来了,那意思是让我骑着摩托车赶紧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就这么走,那太没出息了! 赵博和二黑子联起手来故意找茬,我是被陷害被冤枉的,最后好像还都是我的错。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刘红兵,你走吧。”王敏挡在我和赵博中间,是真想为我出头,“二黑子,你是跟着我混,还是跟着他?” 二黑子一直站在赵博身边,王敏这一说,他带着三个人赶紧走开,他和王敏都是猎狗罩着的人。 赵博手机响了一声。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挂断了。 街转角,呼呼啦啦来了一群叼着烟,拿着钢管、铁棍,砍刀的混子,有将近二十人。 走在中间的人,提着角钢,光着膀子,满脸横肉,穿着黑色大裤衩。 “赵少爷,那个不想活的傻逼惹了您?” 第9章老子叫裤衩哥! 赵博见刘红兵是个硬茬,便打电话叫人了。 这一群流氓地痞,就在牛街以北混。 每天寻衅滋事,时间长不打架,浑身难受。 当混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总要弄到钱讨生活。 当上了小头目大哥,时不时的也要请兄弟们吃饭,凝结号召力。 大混子有金主罩着,不缺钱花,给别人看场子、做生意,解决点特殊问题,能转得开。 小混子们就不行了,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又不想吃苦本分地干活,弄不好还要挨饿。 穿大裤子,光着膀子,拎着角钢的胖子,就是刚混起来的小混子,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叫他大哥。 混江湖,总要有个狠一点的绰号。 要不就是有特点的名字。 这胖子,以前是个杀鸡宰羊的货色,虽然是动刀子割生肉要命的主,却很胆小,打架全靠瞪眼珠子和吼叫。 人送外号,“裤衩哥”。 混子想要往起混,除了跟一个牛逼一点的大哥外。 还有另外极端的做法,干掉一个牛逼的混子,从此他就更牛逼。 赵博给裤衩哥打了电话,他自然要来,解决了问题,肯定会有钱。 这也是江湖规矩。 “他们是谁?”王敏没想到,因为刘红兵的摩托车,闹得这么大。 这一群人看着面生,赶来她的洗车店,应该是有点靠山,这附近,有名的混子,王敏都认识。 “我还以为谁呢?臭裤衩子啊。一个农村杀鸡的。”二黑子单手攥着修车扳手,把生锈的扳手扛在肩膀,“敏姐,一个村里来的小混子。没事,掀不起什么风浪。” 拿到了工钱。 我本来想走,见王敏和赵博闹得很僵,不能一走了之,给王敏添麻烦。 王敏还算是不错,讲道理,对我还行吧,至少比他们强太多。 现在赵博摇了这么一群人,我更不能走了。 这群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半袖,普遍留着版寸头,像黑云一样压了过来。 我看到那个中间穿大黑裤衩子的胖子,身边三个小痞子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就是前些天在虹溪县二中的移动营业厅,要借我摩托车玩的三人,我对那个穿着花格子衬衫,脏兮兮牛仔裤的瘦子印象很深。 花衬衫看我的眼神很不善,嘴唇动了,这小子再骂人,我岂能饶他! 洗车店那两个小洗车工,那见过这场面,扔下洗车抹布就跑。 洗了一半的桑塔纳轿车司机,也吓得够呛,车上的泡沫都没擦干净,拧动钥匙,一脚油门,也开走了,谁也不想多事,被殃及。 “就他!给我打断他双腿,把摩托车给我弄到我的别墅。”赵博捂着红肿的眼睛,把砍刀仍在胖子面前,“就用这把砍刀,剁了他的腿!” “赵少爷,这事好办。”黑裤衩胖子捡起地上的砍刀,面如死灰的眼睛瞪着我看。 “喂,你麻痹!老子是裤衩哥!跟着鼠哥混!赵少爷说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一龙,二虎,三狼,四狗,五鼠,在虹溪县混江湖的基本上都知道,这五个牛逼的大哥。 一龙和二虎是混虹溪县牛街以南的富人区地界。 剩下的三狼,四狗,五鼠,基本上都在牛街以北混,这边穷乱,凶残恶毒,想混出点名声,更加的不容易。 猎狗排第四,王敏就是他厮混的小老婆。 我想,看来今天想和平解决问题是不可能了。 一辆别人送给我的摩托车,被二黑子惦记,赵博应该不缺钱吧,用诬陷丢钱的方式,“合理”地拿走我的摩托车,还要我感恩戴德,这是什么世道? 我只要一个公道。 “一起上吧!”我把帆布包,挂在摩托车车把上,从帆布包里,把切断小黄毛的四根发臭的手指头仍在这群人面前。 攥着带血渍的菜刀,迈着大步,朝他们走去。 赵博针对我,我本来也不想躲。 这个大黑裤衩子和他身边这些小混子,战斗力跟魏老七的没法比,我能很轻松的赢下。 裤衩哥显然是被我吓到了。 嚣张的气焰瞬间没了大半。 二黑子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有几分忌惮。 王敏皱了皱眉头,可能是烂手指头恶心到了她。 赵博更别说了,估计他没想到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向后退了几步,大有开车跑路的意思。 手指腐烂,指甲乌青,能清楚地看到,就是人的手指。 “谁先来,还是一起上?”我依靠在摩托车上,仍在半空的菜刀在空中旋转三次,稳稳地落在我手上,“谁要是碰了我的摩托车,我就剁了他的手。” 在监狱的时候,我就没少练,主要练的是匕首。 监狱里没有匕首,我就用等重量的木尖刺练,最后练到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匕首像是我的手指一般长在我身上,刺入的力度和角度很重要,不至于下手没轻重,要人命。 除了匕首,我还练习军刺。 二黑子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靠到我身边。 “魏老七的手下,有个黄毛现在还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手指被人砍断,浑身多处骨折……听说是刘红兵干的,你就是那个刘红兵?” “是我。”我没有必要隐瞒。 轰隆…… 汽车引擎发出轰鸣。 赵博开车豪车,车窗玻璃关得死死的,从侧门跑了。 赵博一走,局势发生了反转。 “妈了个逼的!狗逼跑了,钱也不给。”裤衩哥骂了句。 这倒是省事了。 我把菜刀装在帆布包里,看来混江湖真的挺讲“名气”。 有了名气,能解决很多的麻烦。 “这洗车店是狗哥罩着,别他妈瞎了眼。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老鼠斗不过狗哥!”二黑子对裤衩哥带着一群人围住洗车店很是不满意。 猎狗最近联系不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有可能被警察抓了,江湖传言是排行第五的恶鼠要上位,已经把猎狗控制了。 裤衩哥噘着嘴,眼神贪婪地盯着王敏的胸脯看个没完,“草!行,你们他妈的等着!” “再看,挖了你的狗眼!”王敏皱着眉头,从身后的工具桶里抽出来一根铁棍,样子狠起来,还挺吓人。 “走!”裤衩哥又看了看我,振臂一挥。 晚上的住处还没着落,我想尽快走,租个平房住,先稳定下来再说。 我骑着摩托车离开洗车店,王敏看我的眼神望穿秋水,那叫一个舍不得。 走出去三条街,完蛋了! 王敏的洗车店有麻烦。 裤衩哥肯定趁我不在去报复! 把那么多流氓地痞聚在一起,不打架惹出点事,不符合逻辑。 摩托车油门拧到底,我闯了一个红灯,冲到洗车店的时候,二黑子已经被人打趴下,其他三个小混子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见到王敏…… 第10章抢劫! 我拔了摩托车钥匙,故意把车停在洗车店转角的巷子里。 这样他们不容易发现我的车。 提着菜刀,我脚步沉重。 虽然是我跟整个事情,关系不大,我没给王敏的洗车店带来麻烦。 裤衩哥跟王敏他们之间有争斗。 这很明显,有争夺地盘的意思。 裤衩哥跟着恶鼠混,叫恶鼠大哥。 王敏和二黑子的老大是猎狗。 这种流氓地痞火拼的事,经常发生。 王敏不占优势,对方人多势众。 我从裤衩哥的眼神读出了邪念,这家伙动了色心。 骂赵博没给钱,证明他缺钱。 洗车店很能挣钱,我见过保险柜里现金不少。 都是王敏亲自过来装进包里带走,存进银行。 “我草泥马!放开敏姐!”二黑子满脸是血,左胳膊应该是脱臼了,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提着砍刀,冲进人堆里,乱砍一气。 这种打架都是游云野鹤,一点没用脑子,不被打死都是轻的。 砰! 我眼睁睁看着,穿花格子衬衫牛仔裤的小混子,一板砖拍在二黑子脑袋上。 板砖都拍成了两截,二黑子应声栽倒,双腿离地蹬得笔直,这应该是脑震荡导致身体痉挛…… 啊……啊…… “畜生!” “啊……,你放开我。” 我刚跑过去,听到王敏喊得撕心裂肺。 “臭娘们,还挺骚,保险柜密码告诉我,不然老子干死你!” 是那个穿黑裤衩子胖子的声音。 果然是来抢钱!!! 一般情况下,几个混子在一起,不会闹出大事来。 但人一多,法不责众,谁都感觉,法律责任找不到自己,便都变得胆大妄为起来。 “都给我滚!”我用菜刀指着这一群小混子。 一下子就安静了。 还在“补刀”,疯狂用足球踢,踢倒在地上的二黑子和他手下的小混子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只能听到地上躺着的人,发出的痛苦哀嚎呻吟声…… 花格子衬衫,牛气哄哄。 他刚打完人,正在劲头上,肾上腺素飙升,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你的摩托车,给我玩……” 我一个蹬地俯冲,菜刀斜着一砍,花格子衬衫大腿出现一道深深的血口子,瞬间倒地不起。 有四个小混子举着砍刀、铁管打我。 我轻松闪过去。 菜刀在他们胳膊、腿上都开了口子。 仅仅一个照面,五个人被我放倒了! 剩下的人散开,往后退…… 我终于看到了屋内的情况。 王敏被裤衩哥揪着头发,摁在保险柜上,衣服很乱…… 裤衩哥见我来了,松了手。 “刘红兵,此事跟你无关,你现在走,我不找你麻烦!你别找不自在。” 我真是不明白,这些流氓地痞的强盗逻辑。 他们不就是来找我麻烦的吗,抢我的摩托车,对付我。 怎么就跟我无关? “我要是不走呢?” 裤衩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你把我的人打伤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赔钱,一人五万!” “我倒是听说了,你让魏老七吃瘪,是挺牛逼,今天我把你干残,我裤衩哥不就更牛逼了!” “我要让你成为我出名的垫脚石!” 嘎嘣一声! “死尼玛的!”王敏抡起一根铁管,朝着裤衩哥的脑袋抽过去,这铁管打在了裤衩哥的太阳穴。 裤衩哥眼珠子一翻,躺在了地上,裤衩子掉了一半,露着半个黑乎乎的屁股蛋子,应该是几个月没洗澡。 裤衩哥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根本没防备身后的王敏。 裤衩哥一倒下,他的那群小弟们能跑得跑,能走得走,能爬得爬,都逃了。 “你没事吧?”我也说不上不好意思,毕竟整件事情,从始至终我没错,都是别人想欺负我。 王敏很仗义,我心里也明白,她应该是看上我了。 王敏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跟我一样,甚至也有可能,她也恶毒地不给洗车工人发工钱。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有动物属性,也有社会属性。 有人性的一面,也有兽性的一面。 有绝对的好人吗? 坏人难道就一件好事也不做,好人就一辈子都不做一件坏事? 我不在乎别人,对一个有争议人的看法,只要这个人真心对我好,我就对他好。 “没事,他们想抢保险柜里面的钱。还好你来了。”王敏整理了一下胸衣,可能是因为太大了,包裹不住,买不到合适的衣服。 王敏输入密码,保险柜厚厚的铸铁门打开,里面有不少钱,百元大钞目测几十张,还有不少五十元,五元的钱。 “这钱你拿着,算是酬劳!” 我一看,这一沓子钱,最少两千多。 “我不能拿!这钱不属于我。”在我没有进监狱之前,我对金钱的态度是极度渴望,甚至是迷恋。 在监狱那段时间,见识到了很多人性的阴暗面,至少有90%的刑事案件,都跟钱或者女人有关。 我明白了很多道理,钱再多,也不如跟家人幸福健康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能找到一个真爱的姑娘,相伴一生,比金山银山好太多! 有再多的钱,也带不到棺材里。 王敏愣住了,“刘红兵,你需要钱。” 我笑了笑,“怎么的,你要包养我啊。” 王敏紧张的神经,被我这么一逗,她也笑了,“金鳞岂是池中物,我哪有那个福气包养你。” 打架的场合,不能逗留时间太长,巡警看到就不好了。 尤其是我,有杀人案底,现在还在出狱之后的密切观察阶段,出了事,就不好办了。 我没要钱,把手机号留给了王敏。 我跟王敏说,我要找猎狗,要属于我的东西,王敏就是不给我猎狗的手机号。 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别走上这条刀尖跳舞,刀口嗜血的江湖路,有困难,随时给她打电话。 二黑子被打晕了,王敏说不用担心,医院的救护车一会就来,猎狗跟一家私人医院的关系非常好。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打架之后,他们会去那家私人医院定点住院治疗。 牛街以北的房子便宜,我骑着摩托车,一路向北。 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满天飞。 重金求子,招聘公关,美女陪聊,招聘KTV公主,一百包夜,房屋出租…… 一个月150元,我租了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平房。 去外面面馆,吃了一碗刀削面,买了被褥,生活用品,回到出租屋,收拾好已经很晚了,我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脚步声,咔嚓……咔嚓…… 那是大钳子,剪断链锁金属锁链的声音。 有人偷我的摩托车。 第11章偷摩托车 我的听力比一般人好很多。 不仅仅是听力,反应速度比很多人都要强。 核心力量更强。 我没想那么多,摩托车就停在我租平房的窗户下。 房东住的是南北通透的正房,我租的是一排西厢房中的一间。 一共有三间都是出租屋,我租的是最南边的那间,院子的大门开的是东门,正对着西厢房。 真没想到,我的摩托车那么扎眼,刚放到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人盯上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奇怪吧。 属于牛街以北的地段,混子小偷太多了。 为了安全,我给摩托车买了三把链锁,其中有一个铁链非常粗,我除了用来锁车,还想着关键时候,能当武器用。 我快速地穿上鞋。 听声音,那两把小锁,应该是都被大剪子剪断了。 剪断了锁,只是第一步。 我没有打开屋里的灯,只要我开灯,偷车贼肯定就跑了。 “别动!”我举着菜刀,推开门的瞬间,顺手打开灯。 看到一男一女两人,正在用力压大钳子,想着剪断锁链。 准确地说,男孩很瘦,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女孩脸很白,眉眼清秀,个子挺高,感觉也就是十五六岁,两人穿得很破旧,男孩布鞋上都是破洞,穿的裤子还有补丁。 我突然出来,把他俩吓得够呛,小男孩拔腿就跑。 转眼间,跑出去十几米,速度是真快,看得出来,是“惯犯”。 “姐,姐……快跑!” 女孩贪恋偷盗工具大剪子,本来跑了一步,又转身去拿,被我单手擒住她的手腕,我稍微一用力,按住她的脉门。 女孩身体一下就软了,狠狠地瞪着我。 “弟弟,跑,别管我!” 我没忍心下手,更没动菜刀,主要是我看来是未成年人,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姐弟俩。 那个女孩皮肤应该挺白,估计是吃不上饭,营养不良,脸色惨白得更白了。 女孩眉眼挺好看,半蹲在地上,被我控制着手腕,我把菜刀放下,另外一只手时刻注意。 担心女孩,会掏出刀子或者剪刀之类的尖刺东西扎我! 就这么放了她,也不好。 幸亏我睡得不沉,不然,摩托车保证丢了。 再晚出来五分钟,车肯定没了。 “你家人呢?!”我第一反应是问他们的父母,按道理说,姐姐带着弟弟一起偷东西,这不可想象,除非是“职业”的未成年小偷,这个女孩看眼神不像。 “你管得着吗?”女孩站起来,使劲挣脱,试图用另外一只手掰开我的手,无济于事。 一站起来不要紧,这女孩挺高,感觉快有一米七了,脏兮兮的长头发盘起来,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她身上没带其他的诸如刀子之类的东西。 夏天的虹溪县虽然很炎热,晚上气温不高,昼夜温差不小,穿得这么少,晚上会很冷。 女孩穿着系带滑板鞋,竟然还露着脚趾头。 我看这女孩虽然有点柔弱,眼神里还有点狠劲,“嘿!你还犟嘴?偷东西犯法知道吗?我这摩托车值两万多,这是多大的罪,你不懂?老实说你父母呢,不然我把你送到派出所。” “就不说!”女孩还试图挣脱。 门口跑过来一道身影,我正往过看,小臂一痛,女孩一口死死地咬了上去,咬住后,就不松口。 尽管有点疼,我忍受痛感的能力很强。 咬着咬着,我感觉女孩松口了,可能是没了力气。 灯光照耀下。 我看清楚了门口那道移动的身影。 女孩的弟弟手里拿着半截板砖,颤颤巍巍地靠近我。 “放……放开我姐!” 行,这小子自己跑了,还知道回来救他姐姐。 “你过来,我就放开你姐。”我还觉得这小男孩挺可爱,还威胁起我来,真是不多见。 “小弟,别过来,你一过来,他就抓你。”女孩几乎用呵斥的语气喊。 “姐……我饿,我快……饿死了……姐……我饿!”小男孩一委屈,眼圈通红,呜呜呜地哭了。 我心一软,这应该是姐姐独自照顾弟弟生活。 感觉不像是演戏。 “小弟,别哭,姐带你去吃夜宵。” 女孩忽然间就不挣脱了,我正琢磨着不行放了她俩,再给她俩点钱算了。 我感觉不对劲。 女孩一抬腿。 我明白了,她这是一招撩阴脚,冲着我的命根子来的。 我一侧身后闪,轻松躲过去,顺势一个擒拿手,打掉小男孩手中的砖头,掐住他的脖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小男孩拎起来。 用脚踢开门,我一手一个,姐弟俩都被仍在地上。 哐当一声,我关了门。 “你,你想干什么?”女孩把弟弟护在身后,看着我手拿着的菜刀。 “小孩子家,不读书上学,能不能学点好,你弟不是饿了吗,等着,吃完了饭,我放你们走!” 我买了些密封包装的大鸡腿,还有些香菇,家里比较热,没有冰箱,没多买。 想着每天炖鸡腿吃馒头,这样省钱,总去外面吃,太费钱。 我身上还是带着点匪气,我能感觉到,这姐弟俩已经开始害怕我了。 八个鸡腿加上香菇,放了酱油,花椒,用电锅炖,十几分钟就熟了,电锅上面是笼屉,热了六个大开花馒头。 我看到姐姐和弟弟,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吞咽口水。 “吃吧!”我打开门,在门口抽烟,房东今晚不在,其他租户的屋灯都是黑的。 我抽了两根烟的功夫,八个鸡腿,只剩下一个,六个馒头都没了,香菇影子都看不见,电锅里面的汤干了,小男孩正抱着大电锅,用舌头舔锅里面的汤水…… “小弟,别舔锅了,还有一个鸡腿,姐吃饱了,你吃吧。”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鸡腿,一口下去,半条鸡腿没了。 小男孩的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我看那个女孩,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是没吃饱。 真是,饿疯了! 我的心,挺难受,姐弟俩肯定有故事。 “我叫刘红兵,你们可以叫我红兵哥。我送你们回家!”天这么晚了,她俩走在街上太危险,尤其是那个女孩,很容易被坏男人欺负。 跟孩子相处,我还是有点经验,先说自己的名字,孩子们一般都会放下戒备。 女孩擦了擦眼泪,“谢谢,我叫吴雨婷,我十七了!红兵哥,我的家被恶棍霸占了,我爸被打死,我妈被他们掳走,我没有家了……” “只能带着弟弟,四处乞讨流浪。” “哥,你是好人,我把我卖给你吧,你答应我,养我弟弟就行!” 第12章家没了! 我们没有家了! 我的心猛然一颤,我又何尝不是没有家,四处漂泊的人。 “姐姐……”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抱着吴雨婷的胳膊,眼泪哗哗往下流。 “我不……要姐……姐离开我。” 姐弟俩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我仿佛看到了,我在监狱服刑期间,姐姐和母亲在情绪崩溃的时候,肯定也会像她们姐弟俩一样抱头痛哭。 换个角度想,我跟吴雨婷和她弟弟,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我们好端端的家,都被这些人渣毁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公道人心何在? 小男孩虽然才十一二岁,跟着吴雨婷讨饭吃,也明白了姐姐卖给我是什么意思。 吴雨停十七岁了,她没有必要撒谎博得我的同情,要把她卖给我,让我帮着她一起把弟弟养大。 姐弟俩一直哭,哭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吴雨婷的身体轻轻抽搐,偶尔吸了吸鼻子。 小男孩呼吸均匀,哭晕过去,睡着了。 吴雨婷把她弟放在床上。 我猜她们俩吃不上,没住处,颠沛流离,小男孩肯定累坏了,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我把外套给小男孩盖上,“这些天,你俩住哪里?” 吴雨婷擦了擦脸颊的眼泪,“有时候在公园的长椅上,再不就是火车站,班车站的公共厕所,实在不行,就去垃圾场睡,还能找些吃的东西。” “多少天了?”我沉声问。 “不知道,可能两个月,也可能三个月……我感觉每天都很饿,很困,很累,我想家,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每天过得都很漫长……” “我不读书了,不能让弟弟辍学。” 说着,说着,吴雨婷又掉下了眼泪。 我默默地把纸巾递给她,没在说话,让她心情平复一下,十七岁的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却承受了这么多。 他们偷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对! 但是,有一些狗杂碎人渣,抢了他们的东西。 “那些人为什么要霸占你家?”我看吴雨婷平复了很多,脸色红润,想进一步问问,如果能帮的话,我一定要帮。 “我家住的是大平房,在牛街北边,马上要拆迁了,能换两套楼房,还要给八万的拆迁费。那些无耻的坏蛋,去我家,要一千元钱,买我家的房子,去了好几次。” “我爸妈说不卖!他们就要强买。” “后来有一天晚上放学,我带着弟弟回家,看到我家一群人,我爸被他们围着打,倒在血泊中,身上全是砖头,砸的全是血,我的家被挖掘机、推土机拆了,我妈被他们绑走。” “我妈看到我和我弟,喊着让我俩快跑,那群人中跑出几个人追我和我弟,我俩坐上公交车,后来又跑去汽车站,坐短途汽车,到了其他地方,躲了两天,没钱了,只能回虹溪县。” 吴雨婷说的时候,还是泪眼婆娑,当时的场景,肯定会是她的人生噩梦。 生存很难。 她们俩没有一技之长,还是未成年人,会更难。 我深感无力! 我快速想了想,我帮不了吴雨婷和他弟弟。 强龙不压地头蛇! 敢明目张胆这么做的恶霸,自然是不怕报复。 现在吴雨婷家的地契,肯定已经不是他父母的了,早就通过合法买卖成了他人的财产。 通过武力手段,确实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可长久以后呢。 我能保护他们吗? 我没有强大的势力和实力。 光靠肌肉强和拳头硬,是不可能长久的。 我没办法,给吴雨婷和他弟弟一个家。 除非有一天,我拥有足够的能力,才能帮助他们。 我太弱了…… 我要变强!!! “你家的亲属呢?”我身心疲惫,或许找到他们的亲戚,也是一个选择。 “在这边没什么亲属,我爸妈是外地打工过来的。”吴雨婷又掉了几滴眼泪。 我挠了挠头,这太难办了,我本身只能养活我自己,我还要报仇,找我的母亲,姐姐…… “红兵哥,你愿意帮助我和我弟弟吗?” 吴雨婷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很期待。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送到孤儿院这更不现实,要不交给当地的派出所,这或许是个办法,她俩跟在我身边,实在是不方便,再说,吴雨婷十七岁了,男女授受不亲。 “红兵哥。”吴雨婷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膝盖向前移动,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腿。 “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本来今天晚上,我准备带着我弟跳河自杀的!我……我……我太累了,我撑不住……” “雨婷,你先起来。”我赶紧把吴雨婷扶起来,我不是不想帮,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把她俩送到派出所,找警察这是最优答案。 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就算是都给她俩,也支撑不了多久,这两个孩子靠自己在虹溪县,根本没办法生存。 “红兵哥,你是好人。只有你能帮我和我弟了,要不……要不,你把我卖到夜店去当小姐吧,我去挣钱,你帮我照顾弟弟,让他上学。” 她肯定自己不敢去夜店那种地方,有了我,她才能有底气。 吴雨婷的话,听得我心难受得不行。 跟她和她弟弟比起来,我似乎还好一点点,她们的父亲被打死,母亲估计也被灭口,房子也没了,一切都没了。 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 “雨婷,你先别哭,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头脑清醒些,再想办法。”我只能先安抚她,我确实没办法帮。 吴雨婷挨着她弟弟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不着,在门口又抽了一根红塔山香烟。 数了数兜里的钱,凑了三百元,准备明天给吴雨婷,我只留下几天的饭钱。 抬头仰望璀璨的星空,月亮很亮很圆。 苍穹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总有人,去霸占欺辱他人,毫无廉耻呢! 我打地铺,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不敢想,吴雨婷和他弟弟的命运走向。 也许,对于不相识的人来说,其他人的生死或许并不重要。 但我却想帮助,甚至拯救吴雨婷和她弟弟。 帮助他们,就是帮助我自己。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吴雨婷和他弟弟才睡醒。 可能是两人,好久没有睡到这么舒服的床了。 白天了,我才看清楚,吴雨婷眉清目秀,鹅蛋脸,长得一点也不丑。 “红兵哥,我不要钱!” 我给吴雨婷三百元钱,她说什么也不要。 “你要撵我俩走,我不要钱!” 吴雨婷抱住弟弟,她很聪明,知道拿了钱,下一步就要离开。 我骑上摩托车,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走,上车!我带你俩去个地方。” 第13章娶个小媳妇 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应该能帮助吴雨婷还有她弟弟。 在虹溪县城,她们未成年,如果没有人帮助一定活不下去,还有可能遭受那些强占了他们家恶霸的骚扰。 吴雨婷拉着弟弟的手,“红兵哥,我不去派出所。我俩就跟着你了。我昨天说的话都记得,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小姑娘真是聪明伶俐,我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我看着吴雨婷又要哭,真是不忍心。 她一哭,她的弟弟更别说了,姐弟俩几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遇到了我,真的把我当救世主了,我特别想帮他们,可我真的没那个能力。 “不去派出所!上车!”我用领命的语气喊了一句,把吴雨婷吓得一哆嗦。 吴雨婷坐在我身后,她的弟弟则是坐在我前面,靠在我胸膛上,我拧动油门,才发现摩托车的油不多了,要加油才行。 行驶在虹溪县的柏油路上,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街道很宽,就是卫生条件不太好,垃圾袋子满天飞,地上痰渍也不少,没办法,这里是虹溪县牛街以北。 尽管卫生条件一般,高楼很多,写字楼也有,商超中心也挺大。 “红兵哥,你带我俩去哪?”吴雨婷的弟弟小声跟我说,我感觉到他很害怕,可能是担心我把他们俩都卖了吧,毕竟任人和人之间从接触到理解,再到相互信任,要经历时间。 他俩是偷车贼,被我送到派出所也行,或者是“卖给”那些恶霸,在虹溪县每年都有不少失踪人口,女孩子居多,小孩子也不少,男孩更多。 我没说话,我说再多也没用。 吴雨婷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腰,我没感觉到男女之间那种旖旎的暧昧。 反而觉得她真的是想找一个依靠,这么一个女孩子,没有单独直面过社会的毒打。 带着弟弟,没钱的情况下漂泊三个多月,艰难程度难以想象。 穿过马路,我看到地上还有血渍,二黑子和他的人,以及裤衩哥的那群小痞子,昨天都在这放了血。 洗车店已经正常营业,昨天跑了的那两个小洗车工,很卖力气地洗车。 看到我之后,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我。 我停好摩托车,把吴雨婷的弟弟抱下车,吴雨婷也下了车,她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搂着我的腰,从她含着泪水的眼神中,我看懂了,她应该是明白我带她来洗车店的用意。 王敏嗑着瓜子从洗车店走出来,披着乌黑的秀发,碎花短衫的领口开得很低,嫩白的胸脯鼓得混圆,牛仔裤短裙,臀肉丰腴,很显身材。 “怎么回事?”王敏是个明白人,她大概了解我的情况,看到吴雨婷和他弟弟,不太懂我是什么意思。 我大概把事情经过说了说。 在我说话的时候,吴雨婷领着她弟弟已经去擦车了,两个人干得特别认真,她弟弟个子矮,够不到车顶,就踩着凳子使劲擦。 吴雨婷更认真,洗车布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车轮胎的轮毂都擦得锃亮。 我明白…… 吴雨婷和他弟弟,肯定是想好好表现,生怕丢了这份洗车的工作。 我跟王敏说,让吴雨婷和她弟弟在这里洗车打工,工钱给点就行,只要是管孩子吃饭,至于睡觉,可以让她俩睡洗车店,总比荒郊野外公共厕所强。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们。 “刘红兵,你什么意思,做我的主?”王敏的脸一下子就变黑了,吐了一口瓜子皮。 我最讨厌的事情是求人,求别人办事,“不是,敏姐,就帮帮忙吧。” 王敏用屁股顶了我一下腰,酸溜溜地说:“敏姐?哎呦,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姐,姐没亏待你吧,姐护着你没?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没叫我一声姐。怎么着,为了这两孩子,还求我?” “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含苞待放,你想老牛吃嫩草?” “敏姐,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赔笑说道,这事王敏不帮也没问题,做生意的人讲究个利润,这两孩子都未成年,算是“童工”,其实挺麻烦。 “你的意思,我老牛吃你的嫩草是吧?”王敏挤眉弄眼地调侃我,“你嫌弃我脏,猎狗是条老狗,早硬不起来了。他都没碰过我。” 我笑着说:“没,敏姐,别误会,女孩子重要的还是心善心美。” 吴雨婷和她弟弟,来王敏的洗车店是最好的归宿,能有个吃住的地方饿不死就行。 至于王敏怎么对他俩,我没有权利要求王敏怎样。 王敏能收留下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我能做到的只能是这样。 “刘红兵,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打起架来像恶魔,跟你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王敏看我的眼神还是冒火,我赶紧转移视线。 这次给了王敏机会,我算是欠她一个人情。 欠人情比欠钱还要难还,因为不知道对方,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我带着吴雨婷他们来王敏的洗车店。 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王敏真的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我也没办法。 我不是个强词夺理的人,更不会强人所难。 “吴雨婷就在我这当洗车工,她弟弟太小,还在读小学吧,上学去吧。”王敏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怕她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来,比如让我跟她睡一晚,那我还真的不好拒绝。 “知道你是个看不住的主,今天走了,就抓不到你了。要不是我大姨妈来了,说什么也扒你一层皮。”王敏扭了下翘臀,脸红得更加娇媚,像是一只发了情的母狼,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女人感觉像是随时要爆炸的气球…… 我还真的猜对了,混江湖的女人,还是真性情的多。 王敏特意嘱咐我,不要去招惹那群强制拆迁的人,他们根基很深,有可能是牛街以南那些牛逼社会大佬的暗中关系,小心丢了命。 吴雨婷家的事,王敏听说过类似的情况,她家的亲戚也被这么弄了,王敏都没敢去管,不是不想去,是惹不起。 即便是王敏不说,我也知道匹夫之勇不可取,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群人渣敢把事情做得这么明,就不怕事。 我刚准备走,兜里的二手诺基亚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尾号是7个9,手机号一共才11位数。 “喂……”我摁下接听键。 “你是刘红兵吧。” “你是谁?” “我是能要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