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五) “先调查这个。” 蚩离渊从怀中拿出一缕毛发,施了个气息跟踪术。 一个小型术法立刻展现出来将那毛发拖起,接着一丝丝白线从法阵中飘出,形成了一条冗长的线,白线延伸出去,不见另一端。 “跟着我。” 蚩离渊说完便一个闪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天予肆了一眼,也连忙跟上。 两人跟随着气息,一路从闹市来到了城中心,最后兜兜转转,气息竟消失在了城主府。 蚩离渊收起法阵和那一束毛发,绿幽幽的眸子盯着那大门上的“城主府”三字,身旁的气息的暗沉了几分,隐约有杀气。 天予肆偏头,抬手搭住他的肩膀,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小声道:“别急,先隐去气息进去探探在做定夺。” “呵……”蚩离渊收回目光,玩味的点点头,“也行,反正他这条命我什么时候收走都轻而易举。” 天予肆点点头,抬手施了个法隐去了身形。 蚩离渊也跟着,两人一同从飞上了城主府的屋檐。 这会将近落日,府上的侍卫已经开始有些怠工,有些懒散的靠在墙边发呆。 蚩离渊蚩趁着侍卫换班松懈的时候,向走去吃饭的侍卫施了个傀儡术,掌控了这个侍卫的身体权。 “等我打探一下府上的情况,你先这个。” 蚩离渊抬手将一个阵法甩在空中,接着闭上眼睛。 一道绿纹在他眼角闪现,空中的法阵也随即幻化成了一镜子模样。 而镜子里面倒映出的景象,便是那被附身的侍卫的视角…… “来了兄弟。”另一名侍卫招呼“他”,向“他”递来了碗。 蚩离渊顺着开口:“谢了。” “诶,谢啥。”那侍卫盛过饭,然后说话:“话说你今天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蚩离渊接话:“没,你那边呢?” “唉……可别说了……”两人坐下开始吃饭,那侍卫一边吃一边发起牢骚: “后院那边不是最近来了个大人物吗?为了伺候他城主多派了几个人去,我就倒霉,被派到了那边……” 蚩离渊勾起笑,低声道:“怎么个倒霉法,和大人物接触不应该是好事吗?” “放屁呢……”那侍卫呸了一口,十分不满:“什么大人物……仗着城主的威风让兄弟们跑来跑去,对我们吆三喝五的……呸……” 蚩离渊低笑:“那你 们也真够倒霉,做什么事情能用到那么多人?” “谁知道啊……”侍卫叹了口气:“不过好像跟颖洲那边有点干系,要我说啊,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那大人物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 蚩离渊眯眼:“不过?” 那侍卫低低头,小声道:“他不会术法,连基本施展魔气都不会,整日戴着斗篷,不过我见,他头发……是红的。” “红的?!”蚩离渊一惊,双手不自觉攥紧。 “是啊……你说着红头发的魔族好像还挺少的,起来应该挺厉害才对……怎么就不会术法呢?” 那侍卫津津乐道,眼中浮现一丝玩味:“我还听说那大人物,虽是男人,却长得很好呢……” “连咱城主大人都招架不住,似乎经常和哪位同床共枕~” …… 画面掐断,阵法也随着消失,蚩离渊从那侍卫的意识中剥离了出来。 他转头向一脸阴沉,带上戾气的天予肆: “都听到了吧?你现在还觉得我在误会他吗?” 天予肆紧紧牙关,红眸闪烁着杀意,咬出两个字: “找死。” 镜魔一族,天生魔气羸弱,除了复制容貌外并不会其他术法。 他们有别于镜狐族,容貌复制的法术只能在本体实现,不能用在他人。 但有一点,是镜狐族无法拥有的,那便是魅惑。 镜魔的魅惑是身体自带的,他们的肉体会有一股奇香,这奇香更像是一种蛊术,它能慢慢的浸透人的身心,最后进入灵魂,将人控制。 凡是和镜魔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被这股奇香诱惑,从而成为他们的奴隶。 这种魅惑并不猛烈,起初人们只会是认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接着每当接触那个人时,越来越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被魅惑之人慢慢沦陷,灵魂被吞噬殆尽,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工具人。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五) “先调查这个。” 蚩离渊从怀中拿出一缕毛发,施了个气息跟踪术。 一个小型术法立刻展现出来将那毛发拖起,接着一丝丝白线从法阵中飘出,形成了一条冗长的线,白线延伸出去,不见另一端。 “跟着我。” 蚩离渊说完便一个闪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天予肆了一眼,也连忙跟上。 两人跟随着气息,一路从闹市来到了城中心,最后兜兜转转,气息竟消失在了城主府。 蚩离渊收起法阵和那一束毛发,绿幽幽的眸子盯着那大门上的“城主府”三字,身旁的气息的暗沉了几分,隐约有杀气。 天予肆偏头,抬手搭住他的肩膀,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小声道:“别急,先隐去气息进去探探在做定夺。” “呵……”蚩离渊收回目光,玩味的点点头,“也行,反正他这条命我什么时候收走都轻而易举。” 天予肆点点头,抬手施了个法隐去了身形。 蚩离渊也跟着,两人一同从飞上了城主府的屋檐。 这会将近落日,府上的侍卫已经开始有些怠工,有些懒散的靠在墙边发呆。 蚩离渊蚩趁着侍卫换班松懈的时候,向走去吃饭的侍卫施了个傀儡术,掌控了这个侍卫的身体权。 “等我打探一下府上的情况,你先这个。” 蚩离渊抬手将一个阵法甩在空中,接着闭上眼睛。 一道绿纹在他眼角闪现,空中的法阵也随即幻化成了一镜子模样。 而镜子里面倒映出的景象,便是那被附身的侍卫的视角…… “来了兄弟。”另一名侍卫招呼“他”,向“他”递来了碗。 蚩离渊顺着开口:“谢了。” “诶,谢啥。”那侍卫盛过饭,然后说话:“话说你今天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蚩离渊接话:“没,你那边呢?” “唉……可别说了……”两人坐下开始吃饭,那侍卫一边吃一边发起牢骚: “后院那边不是最近来了个大人物吗?为了伺候他城主多派了几个人去,我就倒霉,被派到了那边……” 蚩离渊勾起笑,低声道:“怎么个倒霉法,和大人物接触不应该是好事吗?” “放屁呢……”那侍卫呸了一口,十分不满:“什么大人物……仗着城主的威风让兄弟们跑来跑去,对我们吆三喝五的……呸……” 蚩离渊低笑:“那你 们也真够倒霉,做什么事情能用到那么多人?” “谁知道啊……”侍卫叹了口气:“不过好像跟颖洲那边有点干系,要我说啊,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那大人物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 蚩离渊眯眼:“不过?” 那侍卫低低头,小声道:“他不会术法,连基本施展魔气都不会,整日戴着斗篷,不过我见,他头发……是红的。” “红的?!”蚩离渊一惊,双手不自觉攥紧。 “是啊……你说着红头发的魔族好像还挺少的,起来应该挺厉害才对……怎么就不会术法呢?” 那侍卫津津乐道,眼中浮现一丝玩味:“我还听说那大人物,虽是男人,却长得很好呢……” “连咱城主大人都招架不住,似乎经常和哪位同床共枕~” …… 画面掐断,阵法也随着消失,蚩离渊从那侍卫的意识中剥离了出来。 他转头向一脸阴沉,带上戾气的天予肆: “都听到了吧?你现在还觉得我在误会他吗?” 天予肆紧紧牙关,红眸闪烁着杀意,咬出两个字: “找死。” 镜魔一族,天生魔气羸弱,除了复制容貌外并不会其他术法。 他们有别于镜狐族,容貌复制的法术只能在本体实现,不能用在他人。 但有一点,是镜狐族无法拥有的,那便是魅惑。 镜魔的魅惑是身体自带的,他们的肉体会有一股奇香,这奇香更像是一种蛊术,它能慢慢的浸透人的身心,最后进入灵魂,将人控制。 凡是和镜魔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被这股奇香诱惑,从而成为他们的奴隶。 这种魅惑并不猛烈,起初人们只会是认为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接着每当接触那个人时,越来越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被魅惑之人慢慢沦陷,灵魂被吞噬殆尽,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工具人。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六) “要不要现在潜进去?”蚩离渊起身。 “不能!”天予肆伸出手挡住,小声制止他。 “还等什么?” 面对他的阻拦蚩离渊有些不满,又微微皱起眉梢。 毕竟在这之前,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尊左使,鲜少有人能敢这么跟他说话,更别说阻拦了。 似乎知道蚩离渊的不爽,天予肆只好抿住嘴角解释道:“现在刚刚入夜,他应该已经从外面回府了,如果我们过去可能会和他撞上,再等一个时辰吧。” “………”蚩离渊沉住眸没开口,双手环胸倚在一旁的墙上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 片刻后…… “行,那就一个时辰后再来,先走吧。” “嗯。”天予肆朝他点点头,身影瞬息之间消失无踪。 蚩离渊追上他的步伐,两人又来到了闹市之中。 已经很久没能近距离观察魔界的夜市了,蚩离渊是因为对这些没什么兴致,而天予肆则是因为他无心欣赏。 此刻街道上的光景灯火阑珊,除了街上的行人,其余和人间别无二致。 错落的民宿燃起的灯,一串接着一串,连绵不绝。 蚩离渊踏上天桥,俯瞰着脚下来来往往的人,翠绿的眼眸染上烛火的黄晕。 “有多久没去人间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 他看着看着,竟就这样出声道。 天予肆微微偏头看向他,麻木冷漠的面孔上依旧毫无情绪,只是回答: “你是魔君,想去便去。” 可蚩离渊只是自嘲一笑,眼角的泪痣跳跃:“你觉得我会想去?” 他勾起嘴角,全是讥讽:“我最讨厌人界了,因为那里到处都是白骨族的尸骸,很恶心。” 白骨一族,不死不灭,唯有自断才能求死。 世上只要有白骨,白骨族就能一直借骨重生。 当年带着族人东逃西窜,他都数不清自己和族人重生了多少次、换了多少具尸骸。 白骨族能够吞噬魂魄提升实力,所以作为少族长,他从小就被迫吃下了爷爷和生父以及母亲,自此变成了白骨一族有史以来最强的魔。 他带着复兴白骨族的使命在人界飘飘荡荡,四处漂泊。 但在危机存亡之时,是王的出现挽救了所有。 有时候他常常会想,要是王出生在白骨族多好,王那么优秀,一定会当上少族长,一 定能重振魔族,一定…… ……一定不会死。 能一直活,活下去。 到时候他就继续当个跟在他旁边的魔君,随叫随到。 但他后来一想,就又觉得算了。 成为白骨族人太痛苦了,王那么重情义,他肯定不愿意接受自己吃掉自己亲人的灵魂。 所以他又想,如果王没出现,他没入魔而是选择了修仙会不会就更好? 那样的话……魔族大概会很快覆灭吧。 他就只能带着族人躲起来,躲进深山里,躲进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安安稳稳又平平淡淡的度过漫长枯燥的一辈子。 都说白骨族死不了,但他不信。 只要是活物,怎么可能死不了呢? 大不了一直等,一直等。 所以说,如果王修仙或许会更好,凭他的资质,肯定能带着凤族重回仙班,然后和龙、虎位列三尊并当上三尊之首。 那样,王也不会死,会一直活,活得和他一样久。 只不过可惜的是,见不到了而已。 但见不到,也总比死了好。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七) 难得看他出神那么久,天予肆没出声打断。 他俯瞰桥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思绪放空,但没等看多久,一抹身影恍然闯进了他的视线之中。 那一缕熟悉气息一掠而过,天予肆怔了一下,随后立刻闪身跟了上去。 顺着那抹淡淡的魔力波动追了不知多远,他终于望到了那身影。 天予肆伸出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谁?!”白觉察觉到肩上的重量,立刻下意识转身挥出一击风刃。 天予肆偏头,风刃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击中了一旁的墙壁。 再定眼看时,白觉眼瞳收缩一瞬,表情闪过一瞬的诧异,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你………” 望着眼前面孔有三分和他相像的白衣男子,以及那一缕无论过去多久他都忘不了的魔力波动,天予肆一时间失语。 “好久不见。”白觉率先开口,“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 天予肆将目光定在他额头的两只龙角上,刚刚在内心躁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他面孔平静,语气毫无波澜:“多年不见,你竟已经化龙了。” 白觉轻笑一声,有些苦涩:“是啊,都仰仗尊上。” 天予肆敛眸:“……原来如此。” 他再抬头时红眸中多了几分自嘲,嘴角颤抖,话音带上哽咽:“原来就只有我。” 刚开始,他以为大家都很痛苦,所以他从不跟别人抱怨什么,所有事情只能咽进肚子里发烂。 但是后来他发现,不一样的。 言听和武阳和他不一样,冷不眠怕他们伤心难过,早早就将他们都记忆抹去了。 蚩离渊不一样,冷不眠总是将他带在身边,却从不让自己相陪。 幻姬也不一样,冷不眠为她谋划的一切,让她这辈子也不再担心被追杀。 甚至魔族每一个人和他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不再担心仙族的屠杀,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 现在,就连曾经他的坐骑都和自己不一样。 为什么能感受到那都属于冷不眠的魔力波动,为什么会长得和相像三分,原来他竟连一条蛟龙的归途都打点好了。 那么他呢? 他天予肆呢? 他就连一个魔族人都比不过吗? 一声不吭的离开……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把他 丢弃。 他天予肆当真就这么不重要? 他天予肆当真就……就这么令他讨厌吗? 多年郁结于心的泪突然间冒出,然后愈发迅猛无法止住。 “哈哈……”天予肆笑出声,却带着哭腔。 白觉看着他,挑眉道:“你怎么了?” 天予肆没予回应,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诶……”白觉想出声挽留,但天予肆的身影已经消失没入人群。 他站在原没动,眼眸沉寂下来,俊俏的脸庞带上几分阴冷。 白觉转身,提着剑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 “你去哪了?” 蚩离渊闪身到天予肆旁边,眼神犀利的盯着他看,仿佛要将人看穿。 此刻天予肆又恢复了一副麻木无情的模样,淡淡道:“看见了一个熟人,和他叙了会旧。”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影响不到这次的行动,蚩离渊无所谓他撒不撒谎,只是冷冷的斥责:“下次别一声不吭的单独出去,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逃跑的。” “放心,这次不会。” 天予肆回话,又将情绪深深的藏了起来。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八) 彻底入夜 两人隐去身形,再次潜入了城主府中。 但当他们顺着上次的路线一路往前时,却发现府上并没有任何侍卫。 蚩离渊止住步子,深深的皱起眉头。 天予肆也赶忙停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蔓延。 片刻后,天予肆开口: “我遇到那条蛟龙了。” “?”蚩离渊立刻看过来。 天予肆继续道:“他已化龙,修为也大涨,体内还有一丝冷不眠给他的魔气,甚至……” 那双红眸一黯,带上微不可察的不爽:“他的容貌和冷不眠有三分相似。” “不怎么不早说?!” 蚩离渊瞬间怒气全满,他恶狠狠的刮了一眼天予肆,愤声道:“这府上所有人都不知踪影!他又离奇出现,除了是他,还能是谁干的?!” 他握紧拳头,生气的举起来捶向一旁的墙:“这下好了?被人抢先了!” 天予肆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发泄完这才开口:“别急,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魔蛊。” 他展开手掌心,一幅由魔气汇聚而成的地图现形。 “跟着这上面走,就能找到他。” “……” 蚩离渊气消了一半,转过身:“那还等什么?追!” …… 今洲野外的密林间,漫天的魔气惊走了周围的鸟兽,其中一片空地处,横着十几被凌迟过具尸体。 淌出的鲜血,将地面的泥土染红,一副惨状。 “……你到底是谁?!” 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冽含着恐惧的嗓音。 白觉执剑俯瞰着眼前因为害怕而地跌坐在地的人,金色的眼瞳直直透露出来一股寒意,但却又有一丝眷恋。 “别怕啊……” 他轻喃一声将声音放柔,缓缓蹲下来朝眼前那张熟悉绝色的脸伸出手,“没想到还能看到你,真好啊……” “……!”那镜魔只慌张的把脸一缩,眼中充满了畏惧。 白觉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眼底彻底冷了下来。 他停住半空的手,声音僵硬甚至无情,得像掉进了冰窟: “你除了这张脸和他一样外,一无是处。” 眼睁睁看着城主申戬被凌迟至死,众侍卫也血溅当场,镜魔知晓,如果不能将身前之人收服,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镜魔立刻压制住心中的骇意,努 力镇静下来,学着那人的模样说话: “想干什么?滚啊。” 他竟连那人的音调都复制了个九分相,白觉不由得听愣了,也看愣了。 透过夜间明亮的月光,斑驳的树影下,那少年曾经坚韧冰冷且拒之千里的脸,时隔千年又再一次呈现眼前。 白觉勾起嘴角,满意的低笑出声,眼中带着丝丝痴狂,黏腻得如同密布的蛛网,让人无处遁逃。 “真像。” 他伸出手,扶向镜魔的脸。 先前少年五官的轮廓和金灿的眼眸烙印在脑海,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叠。 白觉忍不住喜悦着,柔声:“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跟在我身边。” 他目光如炬,语气不容置喙。 镜魔袖口下的手早已发颤,但眼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情绪外露。 借着那张绝色的脸,他抿下嘴角,再次冷硬开口:“滚。” 白觉更兴奋了。 他笑得诡异又癫狂,“……像,确实很像。” 白觉半跪下来,俯身将头贴近,抬起手搂住了那精细有力的腰。 朦胧的月色下,“少年”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清晰,是那时不曾有过的距离。 白觉痴迷的眯起眼睛,柔细朝着“少年”娓娓道来: “尊上……你知道吗,那天你送来精血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蜕化,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更强相伴与你身旁。” 他呼出的浊气喷洒在“少年”的脖颈边,话里满是眷恋。 “但等我化龙成功出山时,竟只听到了魔尊以身入阵、身死道消的噩耗……” 白觉痛恨的眼角泛红,握住“少年”腰身的手不知觉用上了力气。 音调带上哭腔,他继续道:“化龙那天,我满脑子都想着您……就连我的化形都有三分像你……” “……但是你却不在了。” 白觉抬头,和“少年”对视,那双同样鎏金的眼瞳泛起幽光,接着变成了冰渣。 “以后,你哪也不准去。” 他向镜魔冷冷命令道。 “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勾搭谁和别人苟合,我会让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听明白了吗?”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九) 镜魔没说话,但实际上他已经害怕得无法开口,用尽全力按耐住内心的恐惧,却还是不敢去看白觉的眼睛。 因为身前之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吃人的恶鬼,只看上一眼便令人浑身胆颤。 白觉盯着镜魔看,对于这张脸越看越是满意,他不自觉勾起笑意,轻声:“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过一晚。” 将手揽住身畔之人的肩膀,白觉眼神温柔着将镜魔搀扶起来。 本想着快些离开免得身后之人追来,但不曾想刚要迈开步子,两道浑厚强大的魔力立刻将他二人拦住。 白觉暗觉不好,金眸立刻冰冷起来,但也马上明白了他们为何能那么快找到这里的原因。 他心中微微为自己粗心大意后悔,但眼下已顾不上这些。 “哟?竟真化成了龙啊,倒让我有些佩服呢。” 蚩离渊低沉带着讥讽的嗓音响起,同时两高挑修长的身影从黑雾中显现,并慢慢向他走来。 白觉不悦的嘴角下抿,顺势抬手将镜魔身上的兜帽拉起,盖住了那张绝色的面容。 天予肆全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可没想到的是,此人对冷不眠的情感,似乎已经超出了某种程度。 没能看清那镜魔的脸,他心中闪过一丝烦闷。 待两人完全现身跟前后,白觉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原来是两位魔君,别来无恙。” 蚩离渊懒得和他玩假惺惺叙旧那一套,直接阴沉怪气的笑出声来:“我说人再这么无耻,偷他人的容貌都很下贱吧?” 他一下一语双关,将白觉和镜魔全都讽刺了个遍。 白觉紧紧搂着镜魔肩膀的手,咬出几个字:“蚩魔君真会说笑。” “我可没有说笑。”蚩离渊扯起嘴角,“我是全心全意觉得你们很下贱。” 蚩离渊的话只刚刚落音,下一秒白觉便立刻飞扑而上,出招狠厉且毫不留情。 剑锋锐利得简直要将空气都劈开。 “没想到还是急性子。”蚩离渊一边闪躲,一边继续调侃。 他极速后退,举起手运动掌心的法阵操控起骨傀,骨傀从袖口间飞出,挡住了攻击。 白觉的剑刃和骨傀一震,立刻弹开。 “蚩魔君那么多年过去,竟还在玩这些玩具吗?” 他朝蚩离渊抬起下巴,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 蚩离渊噗嗤一声,笑得很大。 “不就是从尊 上那拿到了些精血,还真当自己是真龙了?” 他绿幽幽的眼底浮现出寒意,一字一句道: “终究不过是一条虫。” “蜕了层皮而已,至少我白骨一族本身就有上古血脉。” 白觉听着心中怒火冲天,咬牙切齿着握紧了剑柄。 “好啊。”他也连忙问候:“那蚩魔君便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厉害的吧?” 两人说话结束,立刻又纠缠相打在一起,一时间空中电光火石,庞大的魔气四散。 但天予肆已经全都听不见身后的打斗声了。 他紧紧的注视着身前头戴斗篷兜帽之人,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却在看见那抹红发时依旧压制不住悸动的心。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身型,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像极了那日从天府宗离开时的你的身影。 可是又不完全像,不,应该说是两模两样。 冷不眠只是冷不眠。 天予肆上前一步,向“少年”迈进。 他眼中未有波澜,甚至清醒得过分。 是啊…… 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呢?冷不眠。 喜欢到……就算我抱着必杀他的决心,但看到他和你相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会犹豫一秒钟。 “抱歉,但也谢谢你。” 那道声音响起的刹那,天予肆抬起手,久违的挥出了无名指上的赤骨鞭。 魔气覆着鞭子,舞动时宛如一朵漂亮的花绽放。 那速度过快,即使犹豫了一秒镜魔也还是无法躲开。 鞭子透过肉身,径直抽打到了他的灵魂。 那一瞬间,身体失重,兜帽落下,他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身前执鞭之人。 这…… 是在哭? 还是在笑? 明明嘴角勾起,似乎应该是一副开心的表情,可发间的眉梢却深深蹙着,眼尾上挑。 那深邃的红眸中饱含的情绪他看不懂,如有万分难过与遗憾,但又有重逢和相遇的惊喜。 “冷不眠,这次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 “你干什么?!” 白觉立刻从打斗中抽身,直直奔向倒在地上已无声息的人。 他焦急的将人搀扶起来,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 可当白觉瞥见兜帽下那张陌生且普通的男人的脸后,他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些抽搐的将人一把甩开。 “都怪你!!” 白觉执剑起身,怒目圆睁的瞪着罪魁祸首。 天予肆回望他,平淡的道出事实: “他本就不是你我认识之人。” “但是他已经死了!!” 白觉撕心裂肺的朝他吼,清俊的面孔都因此变得扭曲。 他眼角猩红,一副伤心欲绝随时要魔气暴走的模样。 “我只想要一个替身!想要一个长得和他一样的玩具而已!!” “你们能有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可我呢?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坐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他握住剑柄的手猛烈抖动,体内的魔气疯狂溢出,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飞扑而上。 天予肆听得愣了,没来由的心口发紧,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原来……他也是这般想的。 但我又何尝不嫉妒他。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不会不清楚冷不眠的性格。” 天予肆沉吟片刻后,苦笑一声: “你这样做,他会生气的。” 他淡得不能再淡的话,一下子砸进了白觉空缺已久的心口。 魔气的躁动瞬间消失归于平静,只剩下脑海中少年不悦的又带着厌恶的脸。 白觉的气息立刻变得颓然,他紧紧了手中之剑后又松开,神情恍惚。 他会生气的…… 对,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弄虚作假的东西。 白觉闭口没在说话,紧紧的抿住嘴角。 蚩离渊冷冷的看着暗自神伤的两人,画着骨傀法阵的手收紧,讽刺的勾起嘴角。 这个白觉,和天予肆一样令人讨厌。 却总是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总是怨天怨地,看得他恶心。 谁不想王活着,只有你自己想吗? 但是光想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如果不打起精神,总是这种萎靡不振的姿态,又有何颜面面对王的牺牲。 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别摆出那副得了便宜还卖 乖的嘴脸! “事情既已结束,本君恕不奉陪,你俩喜欢聊就喜欢聊吧!” 蚩离渊冷冽开口,果断转身离去,化作一道淡淡的黑烟。 他越丛林和集市,回到了客栈,推开门后心情不佳的开始修复今天损坏的骨傀。 抽空瞄向窗外时,见远处天予肆的气息依旧停留原地,他紧握双拳,烦躁朝桌子砸了一拳。 如今的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复制了王的容貌的镜魔,肯定不止一人。 如果其中有一只镜魔掌握了王的言行举止,甚至能做到一模一样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或者天予肆能完全稳住本心。 毕竟距离王死去,已经一千多年了。 而心中的思念和躁动,却随着时间的长河不减反增。 蚩离渊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掌心中那绿色眼睛的兔子身上。 不自觉回想起那时,他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王,蚩离渊,也很想你。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一) 林间 “他都走了,你怎么不跟着走?” 白觉抱着剑,语气全是不耐烦,毕竟现在这副尴尬的局面,他懒得再假意示好。 “他走了刚好……” 天予肆低声开口,目光冰冰凉凉的注视着他,红色眼瞳微微发亮,宛如血色。 这是催动魔力时瞳孔的变化,白觉顿时警觉的眯起眼睛,一下子握紧了剑柄。 白觉只见到对方乌黑的发丝下一双宛如猛兽般狠厉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要打便打,你的啰嗦话我可不会再听了。” 他朝天予肆开口,拔出了剑。 望着眼前熟悉的握剑姿态,和那张有三分相似的脸,天予肆阴沉在内心的叫嚣瞬间冲破了牢笼,倾泻而出: “我,讨厌你。” 红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伴随着巨大的魔力波动,空气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裂缝,天予肆手中的鞭子瞬息间甩到了白觉跟前。 好强……! 白觉眼见那尖锐的白骨从自己脸颊旁划过,甩到地上炸开了一大片窟窿。 感叹之余,也庆幸自己躲得够快没被打到。 “也就这点能耐?”白觉还未从刚刚的攻击抽身,下一鞭便又挥到了自己跟前。 天予肆浑浊又癫狂的嗓音再次响起,白觉听出了他话中深深的嫉妒和恨: “他留给你的东西……你却只能做到这样?” “太弱了。” 充斥着撕裂灵魂的波动,天予肆的每一鞭都挥得越来越快。 白觉额间冒出冷汗,只能堪堪接住,但都会被震开。 他抬头想反驳,但对方的攻势再度而来打断了喉咙里的话。 天予肆望着节节败退的人影,握紧双手,气愤皱起眉头,咬牙:“太弱了!” 又一记凌厉的鞭子伴这呼啸声袭来,只是第四鞭,魔气却已经强盛到他所平生仅见的地步。 和蚩离渊源源不断的魔气不同,天予肆的魔气,爆炸又猛烈。 “你配不上他给你的东西!” 鞭子落下,击破了白觉的剑气,打在了他的身上。 “噗——”白觉喉咙一阵腥甜,吐出了一口鲜血,被打出了几十米后滚碌碌的跌倒在地。 他白色的衣裳染上血色和尘土,与刚见面时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还未等白觉爬起身,一道鬼魅的身影闪现而来,天予肆悄然立在他身前, 那双赤红的眼睛,俯瞰着他。 他与自己刚见面时完全不同,像变了个模样。 阴鸷,又癫狂。 “……哈…”白觉艰难的用手撑起身体,抬头看向他,重重的呼着浊气。 “你,原来一直都没变……”他看向那双赤瞳的主人,咧嘴,嘲讽:“但你这副模样,唯独不会展露在尊上前面。” 白觉低低的笑出声,语调中混杂着邪恶。 “你是怕你这副丑陋的嘴脸被尊上看见,对你敬而远之吧?” “而且,尊上知道……天魔君您、对他抱有这种龌龊的心思吗?” 白觉的话语在天予肆的脑海中嘈杂起来,他像被人揭露了丑陋的面具,每一句都在嘲弄他: 你真好笑。 “闭嘴……” 天予肆眼底再次燃起血光,嗜血的躁动几乎将他吞噬殆尽。 “闭嘴了事实就不存在了吗?”白觉不管不顾继续道: “别妄想了天予肆,其实你知道的,尊上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你只是恰巧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也只是恰巧被尊上收留,像你这种胆小的人根本不配站在尊上的身边……” “我叫你闭嘴!!” 盛满怒意的吼叫伴随汹涌的魔气扑来,天予肆锋利的五官上神情隐忍,握住赤骨鞭的手剧烈颤抖。 他咬牙,一字一句: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二) 鞭子再次向他甩来,白觉下意识闭上眼睛,但几秒钟后并没有预想中传来疼痛。 倒是一道风的呼啸声掠过了他的耳畔,接着劈向身后。 白觉睁开眼,见天予肆执鞭冷冷的看着他,唇动了动: “怎么说你也算是他的东西,我不会杀你的。” “不过……”天予肆收手,赤骨鞭重新幻化作一枚精巧的戒指回到手指原位。 他往前一步,半蹲而下与白觉对视: “你灭了整个城主府,连城主巫浊也不放过,此罪大恶极,你得跟我们回颖洲。” 白觉嘴角染着血,他恶狠狠的抹了一把嘴唇,冷笑:“你们不敢杀的我来杀,装什么正义?” 这副腔调和无所谓的姿态,天予肆顿时又冒出火气。 他讽刺低笑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觉,平时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你真以为你所做的事有多明智吗?你何曾想过灭门此举会引起魔界恐慌?冷不眠到死都是为了魔界,你倒好……胡作非为将这里弄得一团乱!” “魔界能从开辟那天一直和平,都是因为蚩离渊那家伙在辛苦维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想杀就杀,想抢就抢,那这里会变得有多混乱?”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破坏他辛苦铸成的成果!愚蠢!” 白觉又被天予肆说得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少年夜晚布阵的身影。 那时,他还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蛟龙,什么也不懂,只因为少年一句允诺便跟在身旁。 四下无人时,少年偶尔会同他说话。 “你什么时候入天府宗的?” 少年语气很淡,就无聊随口一问。 他那会不会说话,只是用尾巴拿笔在纸上画圈圈。 “……三个圈?”少年歪头,“一千年有余?” 他欣喜的点头,没想到少年竟能读懂要表达的含义。 “当了那么久看门的你也不想着跑,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记得少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有生气。 怎么能这样说他? 但现在想起,白觉只觉得好笑。 平日里冷漠无情的少年,说话也能不着调,而自己呢,竟然真的没想过要跑,甚至还想着当一辈子看门的。 回忆消散,眼前已经没了少年慵懒调侃的声音。 如今,他孤身一人。 白觉忽然低头失魂落魄的轻笑,嘴唇颤抖:“对不起……我……” 是啊,他一直都是那么不顾前路的往前冲,从来没想过后果,之前是,现在也是。 他总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少年的,因为只有他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少年左右。 但如今看来,他白觉输了,输给了两个人。 “多说无益,走吧,别让我动手。”天予肆漠然收起目光,转身迈开步子。 白觉踉跄起身,捂着被鞭得血肉模糊的肩膀跟上。 他微微抬头,瞥看身前之人。 昔日那道青涩的身影和现在冷漠又成熟的男人重合。 很久以前他们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可竟然过了那么多年才再次相见。 冷不眠的离开,真的改变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夜中摇曳的乌黑长发和四周融在一起,微凉的风吹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寂寥。 现在他们三人又重新站在一起,可唯独少了一人。 那是三人唯一的主心骨,是斩不断又藕断丝连的挂念。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停留在刚进百傀山的时候。 那时虽然苦也累,但每一个都在。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三) 两人回到了客栈,蚩离渊已经坐在茶桌旁等候多时。 他目光凉凉的分别瞥了两人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天予肆木然的脸上。 “啧,真是够久的。” 天予肆忽略掉他不满的语气,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白觉看了两人几眼,也想坐下但却被蚩离渊一记魔气给震开了。 那狠厉的绿色眼瞳瞪着他,沉声:“你也配坐?” 白觉一愣,立刻有些不服气。 “我承认是做错在先,但也不用那么仇视我吧?” 蚩离渊冷冷的笑:“杀光整个府让线索断了,还想让我对你以礼相待?” 白觉嘴角下抿,不悦。 “谁说我杀光了府里的人?我可没杀巫浊。” 天予肆和蚩离渊两人同时一愣,有些诧异。 “你没杀他……那我怎么没看见他?”蚩离渊眯起眼睛,质问。 “呵呵……”白觉耸耸肩,“你眼瞎呗……” “放肆!”蚩离渊暗绿色的眼眸一亮,即刻抬手催动法阵。 “别冲动。”天予肆伸手及时拦住他,内心叹了口气。 他转头抬眸看向受着伤却还在硬撑的白觉,寻思片刻后如实相告: “你也看到了,我们正在寻找复制了冷不眠容貌的镜魔,并且怀疑此处有一场不逊色于当年青天之战的动乱。” “你如今身负血案,如果能配合调查,我们可以考虑免去你的罪责。” 蚩离渊闻言,只好收起手冷冷的点头,“是,我同意。” 白觉打量了一下对面两人的神色,沉默片刻后也点头,“行啊。” 他歪头,回想当时硬闯府邸的时候: “我当时……确实没有看见巫浊,一路杀光护卫进入主室时只看见了正在梳妆的镜魔,屋里还散发着一股香气。” 白觉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等会,我当时看见镜魔那副恶心的模样确实是想要杀了他的,但是我为什么……”他抬手,看向握剑的手心。 “我……为什么没杀他呢?” 有点记不清了。 “……我的剑不仅没能劈下去,最后还把他带走了。” “你中了镜魔的魅术。”天予肆开口,神色认真,“镜魔自身带有奇香,低阶镜魔只有靠近一米以内才有,但是高阶镜魔可以随意向四周散发气味。” 白觉猛然惊醒,有些泛恶心。 “什么,那股味道竟然是魅术……?” 回想起那一幕,他难受的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蚩离渊双手环胸,淡漠的看着他:“看来你并不是自愿带走镜魔的,只是因为实力低微被魅术所控。” 白觉闻言不爽的瞪他一眼,“你才实力低微!” “倒也不怪你……”天予肆沉声道。 “因为人在放松或者极度愤怒时就会容易被侵染,那个镜魔应该是看你实力比巫浊强,也打算将你驯化。” 天予肆抬头,看向一脸黑线的白觉道:“你后面不是摸了他吗?直接接触镜魔也会被影响,但好在你意志还算坚定,所以没有完全沦为傀儡。” 此刻一想起自己触碰过那肮脏的肉体,白觉一阵泛恶,皱起鼻子,“别说了……恶心死了……” 来时他听到那些护卫在调侃巫浊天天和那个镜魔缠绵,整夜都传出声响,还想着这人怎么那么恶心。 没想到他自己一不留神竟然也走了巫浊的老路。 现在回想,那镜魔样貌也不完全像尊上,甚至说得上两模两样,只是他太过思念尊上,把这只有几分像的脸当成了他。 看出了白觉所想,天予肆点头,垂眸。 “是的,那镜魔的样貌确实与冷不眠相差很多,但眉眼之间很像让我们一时间代入了那张熟悉的脸。” “想必你也见识了这些镜魔的厉害之处,希望你下次引以为戒,别再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了。”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四) “行了,我只想知道巫浊到底死没死。” 蚩离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颇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白觉看向他,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不知道啊,反正我没见到他。” “如果他没死,那应该已经脱离了镜魔的控制。”天予肆敛眸细想,“之前他或许是被镜魔操控才做出忤逆之事,但如今他清醒,估计已经仓皇逃跑了。” 白觉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没错,像他这种人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 蚩离渊微微眯起开眼,幽绿色的瞳孔里神情晦暗不明。 “我回来之前设了结界,城主府遇难一事还没被外人知晓。” “趁此期间先去府里一趟吧,如果他真的逃跑了,此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如果他没跑走……” 蚩离渊轻轻一笑,勾起嘴角,紧握拳头,声音嘶哑: “他必死。” …… 城主府 整个府都被强大的法阵结界笼罩住,外人根本无法踏足。 三人走进巫浊的院中,环绕四周。 此处是巫浊的寝居,地方很大还带了一个花园。 蚩离渊上前一步,抬手开启法阵,瞬间好几道骨傀的身影向四周飞去,仔细检查这每一个角落。 天予肆直直望着寝居的门,握紧拳头。 一想到巫浊和那有着冷不眠容貌的镜魔成天在此处苟且,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他永远改不掉一遇到冷不眠有关的事情就冲动的毛病。 说到底,自己其实和蚩离渊没什么两样,只是他永远懂得隐藏。 “我进里面去看看。” 天予肆沉默片刻后,朝不远处表情不悦的蚩离渊道了一声。 “嗯。”本来就不喜欢此处的蚩离渊表情更加难看了些,双手环胸冷冷应了一声。 天予肆点头,这才迈开腿。 白觉拦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没跟上,毕竟他之前就是在这里栽的,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他目光紧随着天予肆,见他走过阶梯到了门前,接着用魔气推开了房门。 “……”这里前厅的桌椅一片狼藉,但已然空无一人,天予肆没说话,停顿了一下后走了进去。 之前白觉所说的香气现在已经消散无踪,但一旁的梳妆台上的饰品依旧完好无整的摆放在原位,还没来得及穿戴。 天予肆侧头,看向床榻的方向。 只见床榻也整整齐齐,床正对着的大窗户能看见花园里盛开的艳丽的花。 他收回视线,再往前走。 越过一道屏风,屋里还有玄机。 这里是类似书房的格局,但一旁的书架上并没有书,而是陈列着一个又一个盒子。 一排一排的小盒子整整齐齐的,围满了这面墙。 天予肆皱眉,因为他感受到了盒子里传来的魔气波动。 虽然每一个盒子的波动强度不同,但是唯一例外每一个盒子都有。 他赶紧上前一步,拿起其中一个盒子打开。 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颗完整的魔丹。 天予肆一愣,立刻又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 又是一颗魔丹。 他一顿,立刻觉得不可思议。 魔丹,是每一个魔的魔气凝结体,想要得到魔丹就必须活取。 因为魔一旦死去,魔丹也会立刻随着消散,只有在还未死之前活生生取出,才能得到完整且魔气完好的魔丹。 取出的手段也是极其残忍,需要修习专门的术法,用手挖胸口正中间的位置。 取魔丹的过程,可比被捅的过程痛一百倍,且不可能一次成功,有时候十个魔里可能一个魔丹都没有。 而这里盒子的数量多的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盒子里装的都是魔丹…… 那就是上万的命。 天予肆瞳孔微缩,对巫浊残忍的手段感到愤怒。 但是一细想,巫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做这些……为何自己和蚩离渊毫不知情? 如此规模庞大的虐杀,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五) “发现什么了?” 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三人的魔气,蚩离渊大步朝天予肆走去,白觉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天予肆闻声抬头,向他举起手上的盒子。 蚩离渊愣了一会后蹙眉,神情阴沉:“魔丹?!” 他一把夺过盒子,修长的手摸索了一阵盒子的外表,沉声片刻后,冷冷道: “盒子上有法阵,可以防止魔丹的魔气外溢,阵法很精妙,对方应该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但这魔界里除了幻姬精通法阵外,还能有谁?”天予肆不明,表情不佳。 “……”蚩离渊沉默片刻,启唇: “还有一人。” 天予肆抬眸,“谁?” “付上羽。” 天予肆微微睁大眼睛,“那不是位列仙班的仙鹤一族吗?” “呵……”蚩离渊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看他一眼,讽刺:“所以说天魔君您真是超脱世外不闻不问啊,那付上云早在百年前因虐杀同族被贬,已经堕魔来到魔界百余年了。” “……”天予肆闭口不言,无法反驳。 “虽然他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我肯定这个阵法一定是他留下的。” 蚩离渊停顿了一会后,又道:“还有这个……” 他双指捏住那颗魔丹,举到眼前。 “取丹术,广为流传的取丹术不仅成功率低,还会损伤魔丹,但是这颗魔丹却完好无损。” “这应该是经过他的手改良后的,更完美的取丹术,一次便可成功。” “但是他们要那么多魔丹干什么?”白觉站在后面插了一嘴。 “谁知道呢?”蚩离渊将魔丹放回原位,合上盒子,“只有付上云自己心里清楚。” “我之前游离三界时,曾听过他的一些传闻。”天予肆开口接过话,“听说他是修习法阵的天才,刚刚百余岁便精通法阵全书,并且成就超越了族内的长老,研制出了更厉害的阵法。” “但他性格过于激进,一些阵法甚至违背人伦,破坏力和杀伤力都极大,因此被族长惩罚关在禁闭几十年才放出来。” 天予肆语气平淡,“如果能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奇怪。” “那接下来怎么办?”白觉无趣的摸了摸耳朵,“去找这个叫付上云的人吗?” 蚩离渊烦躁的“啧”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到处跑。”他忙得很。 天予肆懂得他的难处,于是开 口道:“我来找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你安心镇守颖州。” 见他开口主动请缨,蚩离渊便也应下,点头,“那之后就看你的了。” “那我呢?” 白觉指了指自己,“不是说要给我免责吗?” 蚩离渊冷冷的刮他一眼,幽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嫌弃: “你?跟着他呗,反正在我这也没用还碍眼。” “呵,那最好,我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白觉不甘示弱也呛他一口。 “嗯。”天予肆神情淡漠,“那收拾一下,动身离开吧。” 蚩离渊随即抬手将盒子甩回了原位,率先转身离开。 白觉看了一眼还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天予肆后也赶紧走出了房门。 望着两人陆续离开,天予肆不知怎的没迈开腿。 他心中一阵郁结,总感觉漏掉了什么,或者说,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口直跳,就和那天晚上冷不眠偷偷来找他一样。 “冷不眠……” 天予肆抬手抚向猛烈跳动的胸口,失语片刻: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在附近呢……”即使眼前什么也没有…… “喂!你还愣着干嘛?走呗?” 白觉站在门外不耐催促。 天予肆回神,愣愣的迈开步子。 “搞什么?你是失了魂吗?”见人来到身前,白觉抱着剑脸色不爽。 “……没。”天予肆摇摇头。 “那就好,抓紧时间找人,我就能自由了。” 白觉踮脚,刚想飞上屋顶却被地下传来的一股巨大的震动给弄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天予肆也感受到了地底下传来的动静,立刻稳住身形。 但底下的震动很快又再次传来,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比上次更强烈,甚至将整个府上的建筑都弄得摇摇晃晃。 立在空中的蚩离渊俯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警觉的眯起眼睛,同时再次催动手中的法阵召唤骨傀。 “不好!这里要塌了!” 看见地上裂开的裂缝,天予肆马上催动魔气飞身到空中,白觉愣了一会后也跟了上来。 三人浮在半空,看着府邸的地面晃动,随后开始陆续坍塌。 一股庞大的魔气从刚刚寝居的位置散发而出,堪比仙魔之战时的场景。 天予肆心弦一颤,内心喧嚣起 来。 收集魔丹……凝聚魔气…… 这……!这是他曾听过的一种上古阵法! 相传,只要集齐每一魔族一人的魔丹放入阵中,即刻将濒死之人救活,是极其霸道且残忍的阵。 几千人换一人之命。 可如今,这阵中的魔丹上万,也就是说每一个魔族都有上百颗魔丹…… 上百的魔丹,上百倍的威力,足以复活一个已死之人!! 可这阵法谁都不知真假,甚至还没有人实践过! 这么疯狂的举动,是…… “哈哈哈哈哈哈……成了!” 一道癫狂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随着地面“轰隆”一声,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周围的建筑全部倒塌,一个庞大的阵法浮现,而中间之人,正是付上云。 他旁边,是受了伤的巫浊。 “哈哈哈哈我终于完成了!我终于完成了!!” “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做到!我付上云!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他笑得癫狂,声音刺激着三人的神经。 “复活吧!醒来吧!已绝灭的种族!曾经的魔族统领——凤族魔尊!!”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六) 凤族魔尊……?! “冷不眠?!” “王?!” “尊上?!” 三人异口同声,齐齐看向阵法中央,只见那阵法中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魔气,余波震得人睁不开眼睛。 “付上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蚩离渊率先出声,咬牙切齿的瞪着阵法旁边之人。 付上云闻言转头瞥向他,勾起嘴角,“蚩魔君……” “你看不到吗?我在做好事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挂念前任魔尊吗?今天我能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蚩离渊收紧拳头,狂风刮起他的长发和衣袍,那幽绿的眼瞳神情晦暗不明。 他咬牙,沉声一字一句道: “你又怎么能保证……复活的人,正是我所期盼之人。” 万一从阵里走出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此人又因阵法身怀如此庞大的魔气,往坏处想,魔界就会因此动乱。 但如果复活的是王,而时间已经离王逝去如初之久,谁又能保证这个人是他所认识的少年。 那么多不确定性,他不敢赌。 付上云叉腰轻笑,“是,我是不敢保证,但这才是最刺激的不是吗?” 他笑得更为大声起来,隐约带着一丝癫狂: “倘若真将已死之人复活,就算此人不是要寻找之人,那便再来一次!” “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为了达到目的这些弱小的生灵又算什么?!几十万个魔族人换一个魔尊很值啊!” 天予肆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冷冷的盯着付上云,低声开口:“停下阵法,否则杀无赦!” 付上云的笑声止住,回眸看他。 只见那双赤红色的眼瞳和自己对上视线,泛着寒光。 “哇,稀客啊。” 他轻笑:“三大魔族仅剩的两族,没想到今天都让付某见到了,哦,不对……” 付上云弯了弯眼角:“一会儿,已灭绝的凤族复活,付某能见到三大魔族共聚一堂呢,真是荣幸。” “浪费口舌……这疯子根本听不进人话。”白觉握紧剑柄,无语的“啧”了一声,“直接跟他打算了。” “正有此意。”蚩离渊开口,话刚落音便立刻操控骨傀掠身而上。 天予肆见他动手也立刻祭出赤骨鞭,一个闪身来到了付上云的身旁。 白觉侧紧跟在左,包抄了他的退路。 被三道攻击夹击,付上云挑眉,一脸无畏。 “可惜啊,已经晚了……” 他勾唇一笑,抬手,催动最后一处阵法机关: “此阵,已成!!” 顷刻间,更加狂乱的旋风从阵中刮起,阵法四处的魔气开始往中间一处汇聚,凝聚一体。 强烈的震荡立刻将三人的攻击荡开,封刮得太狠,让四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几十万颗魔丹同时被吸入阵眼之中,形成了一道人型的血雾。 声势浩大的动静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 系统宇宙空间——003号操控室 [滴——!异常!异常!请执行官立刻前往查看!请执行官立刻前往查看!] 王梓从睡梦中被系统的声音唤醒,她缓缓张开眼睛,揉着额头坐起身。 003飘了过来,贴近:[执行官大人不好啦!之前那个混乱世界又出现了混乱!您当时执行任务时用的身体被强行唤醒了!] 王梓眯起眼睛,声音淡淡:“哪个世界?” 003:(>Д<)ノノ!! 003焦急的围着少年转圈圈:[混乱世界!就是之前为了复活世界角色进入的那个混乱世界!] 它表情变换,一脸紧张:[执行官大人快去看看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王梓沉默片刻,接着又躺回床上。 “哦。” 她反手一拉被子又给自己盖上,“不是有人偶吗?复制一个人偶不就行了?” 还用她亲自上阵? 现在都流行包售后了吗? 003跺脚:[不行!这个世界比较特殊用不了人偶!] 王梓只好睁开眼睛,表情无语:“为什么?” 003赶紧解释:[因为我们之前所用的那具身体已经消散了,现在被唤醒的是模拟原主身体的身体……诶呀……反正就是不是真正的身体!] [而人偶只能进入原主的身体活动,这种不算是身体的结构它是进不去嘟!] 王梓依旧表情淡漠,明白了:“听你这么说,那这具身体应该很不稳定吧?” 没想到自家执行官那么聪明,自己都没说她就全懂了,003美滋滋冒泡,点头:[没!错!] 王梓无声叹了口气,起身,“行吧,反正回去也就只用待几天。” 她懒散的往操控台前的椅子一坐,带 上特制墨镜点击了传送。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七) [传送中——正在为您构造通道——] 经历过一段乌黑的空间后,眼前的视线猛然亮了起来,嘈杂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 王梓缓缓抬眼,只见眼前一阵血色的浓雾,看不清四周情况。 一股混杂的魔气围绕着他,将他包裹并构造着他的身体,此刻还并未成型。 血雾中的人形愈发明显,片刻后人影晃了一下。 天予肆一愣,心口不由自主的揪起来,一股酸涩又难过的感情蔓延全身,但很快又被激动和欣喜所代替。 即使是不同的魔气,即使是全然不同的气息,但他依旧只用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因为那个人,已经深深的埋进了他的心里、烙印在了灵魂之中,思念这份感情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 冷不眠…… 冷不眠…… 冷不眠…… 冷不眠…… 无数次呼唤,无数次落空。 他被一千多年积累成堆的爱意压垮,变成了这副无欲无求的傀儡模样。 天知道付上云说的那些话让他有多激动,内心的癫狂几乎要止不住叫嚣着让他答应。 但可惜一千多年以来,他还是那个胆小鬼。 他怕如果有一天冷不眠回来了,会恨他,会骂他,会再一次抛弃他。 直到……那道雾中的身影和脑海里的画面融合,少年的脸再次浮现眼前。 泪水,便悄然划过他的脸。 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冷不眠…… 是你,是你对不对……? 你回来了……对不对? 天予肆握住赤骨鞭的手猛然一松,忍不住迈抬腿靠近,失神的向那熟悉的身影伸去手。 他俊朗锋利的五官饱含激动,眼角红了一片,滚烫的泪滴在衣袍上,晕开。 白皙的双手颤抖着,向人影的脸庞抚去。 但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刻,他的手突然定住,不敢再往前。 天予肆抿着发颤的嘴角,胸口起伏剧烈,指尖轻轻的动了动,距离那身影就只隔一道浓雾…… “你就是个胆小鬼。” 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人: “天予肆!你就是个胆小鬼!” 声音此起彼伏,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个人都在骂他。 “你在害怕什么?这个又不痛!” “你是太虚族!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死掉,你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你明明自己就能做到,为什么总是指望别人?真是胆小……”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但是因为你太胆小了!太害怕了!所以总是闭口不谈!” “真胆小……” “真讨厌……” “真恶心……” …… 现在,他又像一个害怕被伤到的乌龟一样,再次躲进了自己的龟壳。 他好怕…… 好怕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好怕着突如其来的惊喜最终落得一场空,好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后什么再也不复存在。 与其醒来后受伤,倒不如不做期待。 泪不断的涌出,天予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紧紧闭唇,不让抽泣的声音露出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模糊的脸,他咬牙低头,颤颤巍巍的收回手。 但与此同时,一道风迎面吹来,吹散了身前的浓雾。 风掀起了对面之人的发丝,几缕红发顺着风的方向飘到了他的眼前。 天予肆愣住,还未等他抬头,没完全收回的手腕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 身前,传来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的声音。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好久不见。”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八) 天予肆抬头,鞭悄然跌进了少年金灿的眼瞳中。 恍然之间,他仿佛又望见那轮高悬的太阳,那么明亮,那么温暖。 雾中掀起轻风,将少年素黑衣袍吹动,未扎的黑红色的头发飘散,滑过他的脸,痒痒的。 少年眉骨冷淡一如当年,俊美无双的脸庞依旧绝色。 他就这么站在钟自己前面和自己对视,还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语气,还有这独一无二、令他迷恋的气息。 这一幕,竟时隔了一千三百多年,久到天予肆都要记不清过了几个秋季,久到他都忘记了泪水滋味。 “冷不眠?” 天予肆顿然开口。 “嗯?” 少年微微蹙眉,不解中带着疏离,嗓音低沉又懒散的应了一声。 话刚落音的时刻,耳畔掀起一道风声,天予肆猛然将身前之人一把抱住。 他大声的抽泣,不再遮掩任何情绪,手指头紧紧的攥着,生怕少年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冷不眠冷不眠冷不眠……真的是你!!” 他一次又一次呼唤,声音和眼泪一同流出,哭得撕心底里,如同稚子。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 天予肆的泪流过脸颊,顺着脖颈没入胸膛,那炽热的温度再次将他冰冷的心唤醒,时隔千年,又重新开始跳动。 他不知要如何述说自己这些年来忍受的的痛楚,只能一遍一遍的,不断重复的说: “我好想你。” 天予肆的手箍得紧紧的,但因为一直在哭所以浑身都在抖。 而且与其说拥抱,倒不如说他全身都靠在王梓身上。 王梓原是想挣脱开天予肆的怀抱,但听见他哭得那么大声又那么可怜的样子后就懒得理会了。 毕竟这具身体既不是原主身体也不是本体,抱一下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但抱得也太久了吧? 他都有点恍惚了。 接过太多任务,漫长的时光中让他忘记了这个世界里的一些细节。 但天予肆……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现在这副狼狈又幼稚的模样,和那张桀骜又阴沉的脸全然不同,让王梓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懒得在多想,因为这具临时构造的身体还不稳定,再加上之前还没睡够,让他有些困乏了。 王梓抬手,纵使天予肆用了极大的 力气,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对方。 “行了,好吵啊。” 少年颇有些嫌弃的意味,蹙了蹙眉。 但天予肆并没有因此收声,反而哭的愈发厉害,一只手还是扯着少年的衣袍不放,小声道:“对不起……但是我不会放手的。”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角红红的,还在不断掉眼泪,连眼皮子都不舍得眨一下。 王梓挑眉,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这个人……一定暗恋他吧? 收到少年的目光,天予肆毫不避讳与之对视,一边吸鼻子一边抽泣。 王梓懒得再理他,立马挪开了视线。 此刻浓雾已经散去七分,四周的所有都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感觉到左边似有一道目光,王梓转头看去,便和雾中一双幽绿色泛着亮光的眼睛对望。 对方愣愣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那独特的瞳色和眼尾处的一颗泪痣让王梓立刻想起了他的名字。 但却被对方率先喊住他: “……王?” “是……是你吗?”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十九) “是我。” 少年应声,眸光淡然。 那么熟悉的声音……蚩离渊一怔,眼眸微张,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 他僵硬的向少年走近一步,接着又走第二步。 不是幻觉。 此处空气没有掺杂魔气,也没有法阵的波动,除去所有可能的话…… 王,真的回来了? 蚩离渊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很难相信这么一个消失了整整一千三百多年的人,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难道真如付上云所说,此阵能复活一个死去之人吗? 可这怎么可能…… 当年是他眼睁睁看着王消散在眼前的,从此以后,王的气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不。 还有一种可能。 蚩离渊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往前。 他眼角微红,望着眼前那张脑海中一模一样的容颜心止不住猛烈跳动,却还是强装镇静,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抬手启动阵法,冷声呵斥: “不!你不可能是他!”他带着几分执拗,却有几分颤音: “本君……是亲眼看着王一点点陨灭的,他做得狠绝,连带着魂魄都没留下……王早就不在了!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说到此处,蚩离渊的脸带上几分痛苦之色,眉梢紧紧的皱在一起,朝王梓旁边的天予肆大吼: “天予肆,你清醒一些吧!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的王,你口中的冷不眠……早就死了!” “他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没留下!你知他为何这样做?因为王就是害怕遇到现在这般场景!” “当时王以一敌六、力斩众仙,也是因为害怕我们被仇恨蒙蔽,不顾危险去替他报仇……” 蚩离渊说着说着,无声流下了泪水。 “王他……”看着眼前安静看着自己的少年,他被恍惚了一下,仿佛真的看见了那已逝之人: “……早就死了,你为何还不死心?” 这句话,仿佛不止是对天予肆说,也是对着自己的心问。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无法狠下心来对对面之人动手,即使他在心里疯狂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 天予肆可以被迷惑,但他蚩离渊绝对不行。 他既以魔尊右使自居,手握魔界执掌权,就不能任性妄为。 也不可以……跟个 小孩一样哭闹。 蚩离渊抬手果断擦去了眼角的泪,又恢复一副不苟言笑的冷脸,盯住一言不发的少年。 “蚩离渊……!” 天予肆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焦急的上前一步:“不,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冷不眠!你相信我!” 蚩离渊冷冷的瞥了一眼天予肆紧紧抓着少年衣袖的手,抿下嘴角:“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王已死,这才是事实。”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执拗的一面,不禁让王梓有些诧异。 见天予肆神情纠结还想劝说些什么,王梓及时抬手,止住了他刚到嘴边的话。 “其实他说得没错。”王梓沉声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何还能出现在这里。” 少年垂眸思考,无论是动作习惯还是语调,都和当年一样,让蚩离渊忍不住开始动摇。 “但我能确定的是,这具身体并不稳定或者说十分易碎,因为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肉体,而是用魔气虚构的。” “……什么意思??”天予肆急切的上前询问:“难道你不久之后会再次消失??” 一听到这个坏消息,天予肆眼角泛起红,眼泪似乎又要开始泛滥。 但王梓也懒得骗他,直接应道:“嗯,顶多就能待十来天吧。” 十来天……蚩离渊耳朵听得清清楚楚,他视线一直落在少年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嘴: “那……之后呢?” 王梓轻笑,并不是因为喜悦。 “自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一拍两散。” 两人同时呆住,攥紧了拳头。 “王。” 蚩离渊率先开口,目光如炬: “跟我颖洲吧。” 王梓疑惑的抬眸,“你不是不相信我是冷不眠吗?” 只见蚩离渊敛眸,闷声低语:“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 少年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蚩离渊立刻回神,轻咳一声,上前跪倒在地。 他像以往一样,眼神真挚,用着敬语: “王,蚩离渊请您看看这个新的魔界,回到颖洲青天峰,重登尊位!” “尊位?” 王梓看着跪地上的人,语气有些惊讶:“距离魔界开启已经过去那么久,尊位竟还悬空?”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 蚩离渊抬头看向他: “尊位,是您的,也只能属于您。” 王梓沉默的看着他,读懂了他眼里抑制着的情绪,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十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没有意义。” “有意义!”蚩离渊大声喊出:“我一直守着它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您回来再次座上它!蚩离渊此生不会再臣服除了您之外的第二人!” 他倔强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王梓,看样子只要不答应,他就会一直跪下去。 “……”王梓无声叹了口气。 自己从来不会结束任务后再次回到任务世界的原因就是如此…… 太麻烦了,只要不是任务之内的事,他都觉得麻烦。 但现在不答应的话好像很难收场……魔尊……唉……当几天也行吧。 王梓无言,只好点了点头。 “!”蚩离渊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太好了!那我们即刻回程!” “不。”王梓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 “我,要见一见开启法阵之人。” 少年复生令他们太过喜悦,此刻蚩离渊和天予肆才想起付上云的事情。 天予肆转头看向四周,透过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雾,看到了不远处的付上云,和已经被付上云制服倒地的白觉。 “生面孔?”王梓也看见了他,眼神闪过一丝好奇。 隔着很远,但付上云还是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他勾起唇,笑得灿烂,语气恭敬却不行拜礼: “参见冷魔尊,鄙人在您生前还在娘胎里,确实没这个荣幸见过您。” “哦,是吗?” 少年抬手,只轻轻一挥,身前的雾便悉数散去。 未扎起来的红发随着他的动作飘起,零散的刘海下,那对世间仅有的金瞳投来视线。 王梓冷漠的看着付上云,嗓音低沉: “就是你,把我叫醒的?” 那语调中不仅含着一丝怒意,还混杂着庞大的魔气袭来,一阵威压,立刻将付上云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得意的眼神瞬间转为错愕,心跳因为生出了恐惧而加快了几分。 怎么会……? 此阵他明明验证过了的,即使真的复活成功,被复活这个人也只会继承生前十分之一的魔气而已! 但此人…… 少年每走近一步,压迫便多一分,直接将付上云压得 跪在地上,表情有些扭曲,他不得不仰起头。 此人的魔气,比这个叫天予肆的人更强盛更可怕! 付上云深深的感受到,在对方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能轻易碾碎的蝼蚁,微不足道。 冷不眠的实力……甚至超过了他今生所见的所有人! 不敢想象少年在强盛时期的时候有多恐怖,别说那去讨伐的六仙,就连龙族族长与之一战都没有把握能赢。 “和幻姬相比,你确实有几分天赋,你叫什么名字?” 王梓在他两米外停下脚步,俯瞰着他。 付上云咧嘴,额间冒着冷汗,勉强的挤出笑:“回魔尊……鄙人、出身仙鹤一族,姓付,名上云……” “付上云?” 王梓重复,同时撤掉了威压。 付上云体力不济,一下子跌坐在地。 “王,他百余年堕魔后来到了魔界,一直暗自密谋,直至今天事情败露。” “他利用镜魔复制了您的容貌,令被蛊惑之人用自己的势力取魔丹,最后才铸成了此阵。” 蚩离渊讥讽一笑,“说起来,还真的感谢你这些年的蛰伏,让我见到了想见之人。” 王梓若有所思,看向只笑不语的付上云:“那你的目的是?” “尊上问我的目的……?”付上云仰头,笑得痴狂:“哈哈哈哈我的目的就是成功复活您呀!天地之间第一个,研究出能复活已逝之人的法阵的人!” “我付上云,是万古无一的天才!” 王梓立刻皱眉,嘴角一抽,表情颇为嫌弃道: “你脑子有病吧。” 奔苦百余年复活一人,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执念,只是因为想证明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该说是蠢呢?还是蠢呢?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一) “尊上喜欢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但鄙人确实并无反叛之心。” 他笑笑,似乎还在为复活了王梓一事而格外开心: “况且,尊上实力非凡无人能敌,鄙人真心臣服,听凭处置。” 王梓冷冷的双手环胸,毫不客气:“我倒是想杀你,你愿意死吗?” 明明睡得好好的,偏给他拉到这里来。 莫名其妙多走一遭,让他心烦意乱。 付上云一愣,干笑:“鄙人还不想这么快离世……” 王梓无趣的瞥他一眼,转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接着看向蚩离渊:“这个人你来处置吧,别杀了就行。” 蚩离渊抬手行礼:“是。” 付上云也跟着笑眯眯行礼:“谢尊上。” 天予肆则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目光追随。 但他忽然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了少年:“冷不眠。” 王梓闻声侧头:“?” 只见天予肆上前几步来到他跟前,目光如炬,多年没有表情的脸竟带上一丝温情,语调轻柔: “你的剑,我一直随身带着……” 说罢伸出手,一蓝一红的双剑便被魔气撑起,浮在空中。 天予肆抬眸,眼里夹杂着泪花:“现在,还给你了。” 少年鎏金的眼眸微转,注视了片刻,抬手扶向双剑,双剑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刻有了反应,自觉的飘到了身侧。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这具身体里的魔气如此混杂不堪,甚至没有一丝凤凰的气息,这双剑竟然还能认出自己。 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但如今他已不是冷不眠之躯,感情已经淡得所剩无几了。 只有一些微乎其微的涟漪,看不清纹路,更掀不起波澜。 王梓闭眼无声叹了口气,片刻后睁眼: “走吧,带我回去。” 天予肆:“是。” 蚩离渊:“是。” …… 颖洲·青天峰 一路上的景色,都是他未曾见过的,确有几分新奇。 蚩离渊和天予肆口中的青天峰坐落于魔界深北部,地处偏远,地貌也崎岖,但临近的城邦却格外繁华。 越往北走,天空中的景色越奇幻美丽,那泛着五色的天空,如不真实的幻境。 其中,魔尊殿——凤栖大殿,便坐落于最高的山巅之上。 这座辉煌庞大 的宫殿,是蚩离渊带着魔人亲手铸起来的,它的外形威严又庄重,常年云雾缭绕,为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山上的宫殿高耸,山下的城邦人只要抬头就能望见此番震撼都景色。 此刻,布满繁星的空中,划过几道耀眼的魔气,方圆几百里可见。 众魔一愣,纷纷抬头揣测: “那股波动……是蚩魔君!蚩魔君回来了,听说他前些天因事外出了。” “不止!另一道好像是天魔君!天魔君也一起回来了!” “……他俩和好了?” “诶,他们兄弟俩不过是一时争吵,不可能吵一辈子啊,不过天魔君常居不眠洲……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呢?” “……等等!好像还有第三股更强大的魔气……” “是!我也感受到了!魔气浑厚如山,气息威严又冷如坚冰……跟着两大魔君回来的,肯定不是小角色……” “……莫不是下一任魔尊?” “你想太多了,蚩魔君怎么可能会让前任魔尊之外的其他人登上尊位?他的作风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说的也是……但愿没出什么灾祸,魔界和平数千年,大家都已经习惯这种平安喜乐的生活了。” “放心吧……两大魔君厉害着呢……”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二) 青天峰·凤栖大殿 王梓跟着两人一道直接回了大殿,白觉被付上云击晕还未醒来,天予肆只好拎着他,而罪魁祸首付上云全程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一丁点害怕都没有。 还有巫浊,虽然害人不是本心所为,但事实确凿也终究罪责难逃,已被蚩离渊封印在了阵法之中。 五人刚在殿前入口落地,魔气的波动便立即传进了殿内,蚩离渊手下的魔将斛壤立刻迎了出来。 他刚想跪拜,却目光一愣,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神。 少年自然踏步上前,俊美的脸庞上表情冷冰冰,但和蚩离渊的冷不同,那更像一蔑视,绝对的上位者的姿态。 少年身上的魔气虽然混杂,但波动却格外强烈,让斛壤有种匍匐跪倒的冲动。 见斛壤还在愣愣望着王梓出神,蚩离渊不满的瞥去一眼,冷声呵斥: “还不拜见魔尊?眼瞎了吗?!” 魔……魔尊?! 斛壤立刻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额前冒出密密的冷汗,结巴:“拜、拜见尊上……!参见蚩魔君和天魔君……” 是了,他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大殿挂画上的魔尊画像竟和这少年一模一样! 从魔卫连目光都不敢抬,纷纷跪倒,齐声喊道: “恭迎尊上!!” “恭迎尊上!!” 声音大得几乎把王梓的耳朵给震聋,他赶紧挥了挥手示意,长腿一迈自然而然坐上了大殿之上的主位。 好久没坐过这个椅子,王梓调整了一下坐姿,习惯性翘起二郎腿。 少年慵懒的支着下巴,俯瞰着大殿,火红的发丝长得披散在尊座上,即使只身单调的黑袍依旧风姿绰约。 这一幕,竟和一旁的挂画完全吻合,只不过亲眼看到这场景,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斛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咽了咽口水。 他八百年前被选为魔将,之后便一直跟在蚩离渊身侧辅佐,不论何时,蚩离渊嘴里一直都有一个人的名字。 他总是想,前任魔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值得两位魔君大人念念不忘时时提起? 如今,再望见少年的第一眼的那个瞬间,自己也不禁为其臣服惊叹。 心中只涌现出八个字: 天人之姿,不过尔尔。 和眼前的少年相比,众生如蝼蚁,万物黯然失色。 有一种……想要得到少年注视的感情,从心底冒出来,然后疯狂滋长,甘愿匍匐。 这就是……凤族魔尊——冷不眠。 “你们都退下。” 站在王梓身旁的蚩离渊侧眸,冷冷的瞥了一眼斛壤,神情阴冷。 斛壤一愣,只好抬手作揖:“是……” 他无奈的抿了抿嘴角,带着一众魔侍走出了大殿,并合上了门。 直到与殿内隔绝,魔侍们才敢小声说道: “魔尊……那竟然真的是魔尊?!我只在说书里听到过!” “尊上的魔气当真强悍……单单是气息,走过我身边时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生前能一睹魔尊风采,你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可不是吗?怎么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第一批见过魔尊的人。” “尊上真的好强大……我想侍奉尊上一辈子……” …… “王,您如今身体的情况……” 见蚩离渊一脸忧虑,王梓及时摆了摆手打断他: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天予肆抿住嘴角,锋利俊朗的五官藏着一丝隐忍,手指蜷起握成拳。 他动了动唇,嗓音嘶哑:“你先前说……只能维持十几天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再次见面…… 但竟只有短短十几天? “字面意思。” 王梓抬手,望着指尖处,无所谓的开口:“此身汇聚四方魔气,由体内魔气支撑才得以生机,但等这些魔气消耗完后,这具身体也就消散了。” 蚩离渊狠狠咬牙,眼角泛红作势就要往外冲:“一定可以维持住的!我去找办法!” 王梓淡淡出声打断他的动作:“不必了。” 蚩离渊身形顿住,只见少年脸色平静如水,声音也轻: “本就是已死之人。”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三) “……”背对着少年,蚩离渊眼角终于泛起泪花,回: “可我不想你死。” 王梓:“不想也没用。” 蚩离渊心口一疼,依旧没回头,他仿佛没听到这句话,执拗再次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属下去去就回。” 他的身影一晃,很快消失在了大殿内。 王梓沉默的叹了口气,无聊的望着大殿顶上精美的雕刻发呆。 付上云和巫浊被魔侍带下关押,白觉也送去医治了,现在四下只剩下两人,天予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迈步上前。 “冷不眠。”他开口,声音有些僵硬。 王梓目光移动,看向他,懒散的应:“嗯?” 天予肆抬眸,望着少年的脸庞,按捺住心中异样的情绪,轻声道:“你能……陪我去个地点吗?” “什么地方?” “……不眠洲。” …… 不眠洲 王梓双手环胸,沉默的望着眼前的景色,和一旁正在备饭菜的天予肆。 他转眸,瞥向一旁竖在大树下的碑,微微勾起嘴角。 诶呀,好新奇啊,头一回看见自己的墓碑。 注意到少年的视线,天予肆一愣,赶忙抬手一挥将墓碑毁了去。 王梓挑眉,“毁了干嘛?它待得挺好的。” 天予肆抬头和少年金灿的眼眸对视,神情认真至极:“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王梓咧嘴一笑,慢悠悠的走向他:“现在不需要,可能过十几天又需要了。” 少年抬腿,径直在石椅上坐下,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不,以后也不需要。” 天予肆将碗筷放在王梓跟前,目光如炬,微微皱眉。 王梓没再回话,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无所谓,反正之后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再掺和了,他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冷不眠。” 天予肆再次呼唤他的名字,语气认真又轻柔。 王梓“啧”了一声,“说事。” 总是一口一个“冷不眠”的,自打他复活后都不懂叫了多少遍,他不烦自己还嫌烦呢。 天予肆在他对面坐下,面对少年冷淡的态度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因为得到回应而暗暗开心,眉眼弯了弯。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吃什么都一样。”王梓握住筷子,开始吃饭。 少年虽然没什么兴致,但依旧尝遍了每一道菜。 天予肆呆呆的看着,心中的情绪再次涌出,但很快又压了回去,只是眼角红了一些,勾起嘴角,笑中带泪: “你能回来……真好。” 王梓看了他一眼,“你很希望我回来?” 天予肆只是点头:“当然。” 这次王梓没急着回,等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后才似笑非笑的开口: “你不恨我之前折辱你,不恨我把你当狗一样使唤吗?” 天予肆和那双漂亮的眼睛对望,他眼眶还残留着泪,语气坚定: “并无。” 王梓歪头:“你不恨我让你修习上古魔功,导致你那时夜夜疼痛无法入睡吗?” 天予肆:“不曾。” “你不恨我大战之时故意只支开你,让你错过此役背负骂名吗?” 天予肆一字一句回答:“从 未 。” “呵。”王梓双手环胸站起,低头俯瞰着他,调侃:“你既不恨我又不臣服于我,莫不是……” 少年顿了顿,挑眉: “……喜欢我吧?”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四) 少年直白的话语让天予肆一怔。 他被黑发盖住的耳尖发烫,原本和少年对视的目光匆忙挪开,修长的手紧紧握住筷子,另一只手则捂住嘴慌乱的轻咳起来。 “咳咳……我……” 天予肆开口,却紧张得说不出任何话。 王梓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要、要是……”天予肆抬眸,脸颊微微染上红晕,一副羞涩的模样与他的气质外貌全然不符,“要是我说……我、我真的喜欢你呢……?” 王梓脸色平淡,歪头:“喜欢就喜欢呗。” 我能拿你怎么办?逼你不喜欢我还是杀了你? 反正被喜欢又不会少块肉。 谁管啊。 听到这个答复,天予肆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逼迫自己抬头和少年对视,红着眼角,嗓音低沉: “你……不觉得讨厌?不恶心吗?” 王梓“呵呵”笑两声,“无所谓。” 他自己不也是用着男性身体做任务吗?有什么好恶心的。 而且003也说过真爱不分性别,连系统都有这种觉悟,作为执行官的他肯定也不能输给一个机器人。 得到答复,天予肆一直悬在心口的重担终于松了下来。 他从来没像这般开心过,一瞬间所有围绕在脑海的声音全部消失无踪,忍不住勾起嘴角。 “冷不眠……”天予肆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与少年平视。 血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神情柔和得不像话,压抑在心中爱意得以释放,浓稠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天予肆认真且坚定的,逐字逐句道: “是,我喜欢你,喜欢了一千三百八十七年!” 王梓扯了扯嘴角:“哦。” 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见少年只是神色平淡,天予肆竟笑得开心,甚至笑出了声音。 真的是一如既往啊。 无牵无挂无求无欲,所有事情和人都困不住他,他像一只自由的鸟,想在哪里落脚就在哪里停下。 不为任何人驻足,不是更不属于任何人。 难怪他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因为少年的模样,正是他想成为的模样。 “冷不眠,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对……应该说,我爱你。” “但我的爱,不需要你做任何回复。” 天予肆的笑意越发明显。 清风扶上他的发梢,渐渐抚平他躁动的情绪。 这多年的执着,其实早就在和少年重逢的那一刻化作云烟。 只要他开心就好,只要他平安就好,只要他依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就好。 爱这种东西,如果令人痛苦,那他永远不会强加在心上人的身上。 他只想化作利剑,为少年劈开所有荆棘。 天予肆捂住胸口,对这身前之人开口,就像在起誓: “我天予肆,从此以后,只爱你一人,只忠于你一人,只敬你一人。” 王梓轻笑:“你现在就算爱上别人我也不会介意,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天予肆闻言耳朵又红成了苹果,咽了咽口水后支支吾吾道:“……只专门说给你听。” 见他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王梓心中吐槽还不如之前那副阴暗的样子顺眼点。 “……行了。”王梓抱着双剑,目光平淡:“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之前在系统控制室他还没睡够,听说蚩离渊给他准备了一个超级豪华的房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盖上被子呼呼大睡了。 “没了……”天予肆抿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眼睛一刻也没从少年的身上挪开。 “行,打道回府。” 王梓率先转身,高挑俊美的身型淡出,黑袍和红发跟着摇曳。 天予肆望着少年的背影发了会呆。 所以……他这算是……表白成功了吗? 毕竟对他来说,没被唾弃好像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番外 只渡春风不渡情(二十五) 回到大殿时,白觉已经醒了。 他情绪有些激动,并在殿内与斛壤发生了争执。 “你凭什么拦我?!” 斛壤脸色不佳,却依旧陈述这规矩:“蚩魔君交代,你不能随处乱走,更不能出这个大殿。” 白觉冷笑几声:“还怕我跑了不成?” 斛壤诚实点头:“当然。” “切……”白觉颇为不爽的呲牙,表情凶狠,头顶上两对漂亮的龙角冒了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挡我的路!” 见他容貌竟有三分和冷不眠相似,额间也冒出了亮晶晶的龙鳞,斛壤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斛壤:“你是……” 见他神色收敛,白觉立刻露出得意的笑,仰起下巴,但谁料下一句,竟直接点燃了白觉的火。 “……是尊上的儿子?!” 白觉青筋暴起,拔出剑来:“去死!!” 儿子…… 儿子?! 去你的儿子!他可是尊上身边最受宠的坐骑!!是曾经日日相伴在尊上的人!!! 斛壤见他不管不顾就要冲杀上来,也顾不了这么多,直接原地召唤长戟就想迎上。 但还未等白觉的剑气刺下,一阵浑厚的魔气悄然而至,将两人震开。 接着传来了少年硬冷的低沉嗓音: “吵什么吵?” 魔气的余波散开掀起狂风,白觉激动的顺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看去,便见少年迈着大步而来,红发飘动,衣袍猎猎。 “真的是……”白觉呆在原地,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王梓淡淡的瞥了一眼头顶龙角的白觉,最后看向斛壤,硬声质问:“怎么回事?” 斛壤立即下跪作揖,面色诚然:“禀尊上!属下受蚩魔君令看守此人,但不知道为何他执意要出去找您,无奈之下,属下只能动手了。” 王梓这才抬眸再次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白觉,目光淡漠。 仔细看……这人竟然还有几分眼熟…… 见少年投来视线,白觉立即抿住唇张开双手飞扑而来,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尊上——!” 他故意撒娇而放柔的语调与先前的跋扈极为不符,斛壤听着频频皱眉,有想吐的冲动。 而天予肆见白觉径直扑向王梓,血红色都眼睛霎时闪过一道红光,身影立刻闪到了王梓跟前。 抬手,拦住了白觉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天予肆声音冷得掉渣,表情阴郁: “别靠近他。” 白觉不爽的蹙眉,但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歪头越过天予肆看向后面的少年,眨了眨红润的眼睛。 “尊上……” 这一声立刻引得天予肆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想要把人杀掉的冲动涌上头来,神情黑得吓人。 而王梓,已经凭借最强大脑在众多记忆中搜罗到了白觉的记忆。 他沉默了会,道:“你是那蛟龙?” 见少年终于记起自己,白觉高兴得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颊染上红晕。 本就清俊秀美的脸,此刻因为害羞显得格外纯情。 白觉大声回应:“是我!是我尊上!” 他冷冷的瞄了一眼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的天予肆,狠狠甩开手后开心的往王梓小跑而去。 白觉停在王梓跟前,抬头,笑得人畜无害,龙尾同时也晃了起来。 他乖巧的站好,声音清脆:“尊上,是白觉呀。” 王梓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的龙人,有些好奇的扬了扬眉稍: “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化龙成功。” 白觉疯狂的摇尾巴:“都是仰仗尊上!要不是尊上给我留下了洗涤血脉用的精血,白觉早就在几百年前死掉了,白觉的第二条命,是尊上您给的!” 蛟龙寿命和真龙没那么长,如果他一直没有化为真龙,那按照蛟龙的寿命,他应该死在五百年前。 王梓双手环胸,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嗯,恭喜你。” 一旁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天予肆,血瞳一直冒着红光,死死的盯住白觉的背影,眼底一片阴鸷。 ……臭龙,怎么不蜕化失败死路边呢? 真是碍眼!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霸气侧漏顶级Alpha58 “呀,小珩来了。” 秦剑一朝卫璨珩挥了挥手,笑眯眯的。 卫璨珩一身卫家标志性的精致白色军装,勒出了精细的腰身,那头红色的长发没绑,随意的搭在肩上。 他没戴帽子,而是拿在手上,虽然外表多了几分韵味,不过依旧是咋咋呼呼的模样,像只活蹦乱跳的小狗。 “秦否……什么女人啊?”卫璨珩抿着嘴,白白净净的脸上是委屈的表情,眼尾有些发红,显得格外伤心。 怎么搞得……他像负心汉。 “……”王梓瞥了一眼笑嘻嘻的秦剑一,不急不缓道: “没什么,是舟芸少校。” “舟芸少校?”卫璨珩睁大眼睛,带着疑惑和不安,“她、她漂亮吗?” “那孩子很漂亮!”秦剑一抢着接过话,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强烈肯定。 “啊……”卫璨珩红色的呆毛一下子失去了活力,神色黯然。 王梓转头盯着不怀好意的秦剑一,脸上写满了“住嘴”这两个字。 见少年的目光有些犀利,秦剑一立刻逃到了维克莱的旁边,轻咳几声:“咳咳……呃……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出发吧!” 秦剑一率先迈步上了军舰,维克莱和秦北明紧随其后。 王梓叹了口气。 “那我也走了。” 他向卫璨珩点了点头当做告别,转身迈出长腿。 “等、等一下……”见少年准备离开,卫璨珩赶紧开口挽留,挠了挠头,有些结巴: “我我我、我想和你一艘军舰……”见少年侧头在听,卫璨珩赶紧解释:“那边的队伍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有些紧张的攥紧双手,便见少年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淡淡道: “好,上来吧。” 卫璨珩眼睛瞬间发亮,笑得格外甜的迈步跟上前,两只尖牙晃眼。 “谢谢~” …… 总军舰·隐身模式 “这是我的位置好吗?!能不能让开啊!” “什么你的位置,整个军舰都是我的好吗?” “我可是队里唯一一个能源师,你就是这么对待军队精英的吗?!” “呵,还军队精英,我看你应该是军用炸弹。” “你在嘲讽我一遍试试呢?” “就嘲讽你,在跟我嚷嚷,我就让维克莱立刻鲨了你!” “好好好,来下手啊!” “这可是你说的……维克莱掏枪!” …… 在秦北明和秦剑一的吵吵嚷嚷中,王梓一脸黑线的双手环胸坐在一旁,丧失了生机。 王梓:好吵啊,两个都想鲨了。 就在王梓灵魂出窍的时候,他感觉到手臂被轻轻戳了戳。 王梓转头,对上那双红眸。 卫璨珩眼巴巴的看着他,看表情,似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秦否。”(小声) “嗯?” “那个……舟芸少校,真的很漂亮吗?”(小声) “问这个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说话那么小声?”王梓看着他,满脑子疑惑。 卫璨珩的脸,“噌”的一下子红了。 他微微低头,避开王梓的视线,小声喃喃:“如果被其他人听到,我会不好意思的……” “很、很害羞。”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霸气侧漏顶级Alpha60 吵吵闹闹过后,众人来到了去了控制室。 军舰又经过一个小时的航行,悄悄驶入了科泊斯人的领域。 科泊斯人,一直活跃在界外的异族人,也就是翼星异变的罪魁祸首。 这次的目标,就是粉碎他们的计划,帮平安救出它的族人。 看差不多是时候了,按照计划,王梓和卫璨珩告别秦剑一三人,去了后备舱。 这里是存放战斗机甲的地方,每一个型号都有,用了星际最高级的技术和质量最优质的材料打造而成。 “人都到齐了吗?”王梓转身向一旁的卫璨珩轻声询问。 “嗯!”卫璨珩点头,“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 两人迈开腿,转身去了集合地点。 …… 即使知道这次行动里的领导人其中之一就是王梓,但亲眼见到时,南应启还是扎扎实实激动了起来。 少年优雅的迈着步伐进来,紧身的黑色上衣和修身的长裤,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没了军帽的遮挡,少年柔顺发丝在灯光下泛着白光,变成了淡淡的蓝色。 那张如精雕细琢过的面孔,让人一眼沦陷。 南应启对上那双金眸,心跳漏了半拍。 [滴——南应启好感度99%!] 他看着前面高挑挺拔的人,视线扫过少年的上半身。 南应启顿时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应启……你流鼻血了……”一旁的队友呆呆的跟他提醒道。 南应启愣愣的伸手,摸了摸人中的位置。 他把手收回一看,手腹上沾了些血。 流鼻血…… 南应启又呆呆的抬头,伸手指了指刚刚那名队员的脸,幽幽道:“你也流鼻血了……” 那队员一愣,瞬间红着脸擦拭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 王梓:“……” 卫璨珩紧皱眉头,站在王梓身旁。 如果可以,他真想让这些人都闭上眼睛,特别是那个南应启。 他怎么也在这…… 哼,不喜欢。 终于,在大家差不多适应的时候,王梓才缓缓开口说话。 “想必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终端收到了具体的安排。” 少年的话冷冷淡淡的,丝毫没有要上战场的紧张,反而有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意味:“不必担心,一切听我口令。” 众人集体回答:“是,秦否上校。” 王梓敛眸,点头。 “上机吧。” …… 十分钟后 巨大的隐形军舰里,掠出十八道白光,白光迅速移动,穿过浩瀚的星海,直奔跟前灰蒙蒙的星球。 平安被安置在了王梓的旁边。 “科泊斯的安保系统两年才换一次,我出来那会刚刚换过一次,如今只过去了不到一年。” 它站在王梓的身侧,看着少年娴熟的操作着战斗机甲,继续道: “这颗星球上,有一座非常巨大的信息接收塔,那个接收塔有一个信号死角,而死角就在塔上。” “是这个塔吗?” 王梓骨节分明的手点开扫描好的地图,展示给平安看。 平安赶紧点头:“对!就是这个塔。” “好。” 王梓应声,接着打开抬手打开通讯耳机: “全体人员,跟紧我。”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番外 1红毛小狗火辣辣 已经是正式交往的第七天,卫璨珩和秦否两人住进了同一栋别墅里。 最近军队那边没什么事,卫璨珩天天在窝在家里等秦否回来。 他打开全息投影电视,抱着抱枕百无聊赖的看着屏幕上的电视剧发呆。 都已经快到6点了……秦否还没回来吗? 不过刚等他想完,开门欢迎的声音就从别院里传了进来。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卫璨珩瞬间弹射而起,跑向门口。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一颗红色且毛茸茸的头从门缝冒了出来,秦否对上了卫璨璨亮闪闪的眼睛。 看他一身休闲装,头发也没绑,秦否就知道他今天应该也没出门。 她点了点头,“一个人在家无聊吗?” 卫璨珩一边挠头笑了笑,一边带开门给她让出位置:“是有点无聊,主要还是想你比较多……” 慢慢习惯了这样平淡的生活,以及卫璨珩的存在,秦否敛眸染上一丝微弱的笑意。 她抬头自然又娴熟的摸了摸他的发顶,“下次可以和我一起去军营。” 她精致的五官柔和了许多,蓝发下的金眸笼着淡淡的光。 第一次被这么温柔的秦否看着,卫璨珩顿时红了耳朵,脖子也跟着烧了起来。 他低头摸了摸鼻子,说话的说话不经意的露出尖尖的虎牙:“其实……其实,我刚想等你回来说这事来着……” 卫璨珩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会不会,太粘人了……?” 他俊美的脸庞白里透红,刘海盖住一边的眼睛,柔顺的红发洒在肩上,长到腰间。 “不会,本来就应该这样。”秦否收回手,摘下军帽。 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帅得令人癫狂的脸,谁会发现这个身高193的上校是个女Alpha。 “吃饭了吗?”秦否问。 “啊……”卫璨珩恍然,“我给忘了。” 秦否挑眉:“我也没,出去吃?” 卫璨珩立刻想也没想,回答:“我来做!” “好。” 两人在沙发坐下,秦否自然的抬手解开军服的第二个纽扣,露出漂亮的锁骨。 她骨节分明的手很大,手指也很修长,戴着手套的时候非常好看。 即使看了很多遍,卫璨珩依旧会害羞。 他眨了眨眼睛,缓缓挪开视线,起身。 “那你先休息,等会我叫你吃饭。” 秦否点了点头,上楼换衣服去了。 …… 半个多小时后,终端发来通知,是卫璨珩叫她吃饭。 秦否下楼,发现保姆机器人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酒杯。 不得不说,卫璨珩确实很会做饭,按照他的话,是因为他自己小时候吃得比较多,所以特意学的,为了自给自足。 “秦否!” 厨房那冒出一颗头,是卫璨珩。 他笑了笑,露出可爱的虎牙:“要喝酒吗?” 秦否点头:“好,就拿你喜欢的吧。” “好诶!” 一会儿后,卫璨珩拿着两瓶酒在秦否对面落座。 他将酒放在桌上,一瓶是高浓度的白塔斯星特有酒,一瓶是最近口碑很好的莫香兰。 卫璨珩双手叠放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秦否,我老爸最近有没有给你发什么消息啊?” 秦否看向他,平静的点了点头,“有。” 卫璨珩瞬间紧张起来,绷直身体:“那他说了什么?问题刁钻不?” “那倒没有。”秦否淡淡开口:“伯父只是问了我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仪式。” “婚、婚礼……仪式?!”卫璨珩瞠目结舌,心跳加速起来。 他脸颊浮现红晕,又开始低下头,声音减弱:“我们连结婚登记都没办,而、而且还只是在交往……老爸他也太急了吧……” “伯父还问了,谁负责受孕。”秦否波澜不惊,和对面的卫璨珩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这句话,卫璨珩整个人顿时烧了起来。 他支支吾吾,又羞又燥:“老爸怎么能跟你说这个呢?!他、他管的也太宽了……!” 秦否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理解伯父,毕竟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男性Alpha,都会有些抗拒生孩子这件事。” 卫璨珩抬头看她,摸了摸脖子,弱弱道:“我倒是不抗拒……” 而且就算早就知道秦否是女性,他也愿意受孕…… “我、我改天和老爸聊一下吧!”他抬头,目光炯炯,“到时候我会和老爸说清楚的,你不用担心。” 秦否支着腮,歪头看他:“你真的打算受孕?其实没有孩子我也无所谓。” 每次说到“受孕”的话题,卫璨珩就会很害羞。 他捂着通红的脸上下晃了晃脑袋,不敢和秦否对视:“能给你生孩子……我……很、很开心,而且……” 卫璨珩抬眸对上那双金灿灿的眼眸,继续道:“我非常……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宝宝。” 见对方神情温和并不反驳,他头顶的呆毛愉悦的晃动起来。 “所以……明天一起去拿药叭?秦否。” “好。” 喜欢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请大家收藏:()女扮男装:我家执行官帅气无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