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资本家大小姐,被大佬宠疯了》 第1章 私奔被抓 “鹿桑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马上给我滚出来!” 鹿桑榆被骂声吵醒,睁开眼,具有年代感的屋子映入眼帘,大脑一股刺痛袭来,一段陌生的记忆瞬间进入脑海。 鹿桑榆愣在当场。 什么鬼?她只是熬了两场夜戏竟然穿到了最近正在追的一本年代小说里?而且还穿成了男主那个坏事做尽、抛夫弃子的恶毒前妻? 看书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角色,更可气的是这个前妻还和她同名同姓! 原主也叫鹿桑榆,是个资本家大小姐,祖父鹿老先生是京市有名的爱国富商,战乱时期没少给军方捐款捐物,而男主裴寒舟曾经受过鹿老先生的恩惠,恰逢十年动荡,鹿老先生担心自己去世后原主会被清算,临终前就将原主托付给裴寒舟照顾。 可原主瞧不上裴寒舟的出身,嫁进裴家后作天作地,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还不满足,成婚一年多从不让裴寒舟进屋睡觉,甚至还时常辱骂婆婆殴打两个继子女,一年多来把裴家搅得鸡犬不宁。 恰逢这次裴寒舟出任务伤了双腿,原主是不可能跟着裴寒舟吃苦的,索性偷了家里所有钱财票据跟着一个港岛来的富商跑了。 要命的是,此刻就是本书女主带着男主来抓奸原主的大型社死现场! 鹿桑榆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她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穿到这么天崩开局? 贾大富伸出那双肥硕的手试图解鹿桑榆身上的扣子,被踹门声惊得浑身一哆嗦,然而吃了助兴药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贾大富那张臭嘴就要亲上来,鹿桑榆想要反抗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被领带捆绑着,原主虽然又蠢又恶毒,但她打心里是瞧不上贾大富的,之所以跟着他私奔不过是看中贾大富港岛富商的身份,所以贾大富几次想碰她都被原主躲开了。 眼看到嘴边的肥肉不让吃,贾大富动了歪心思,给鹿桑榆的水里下了迷药,怕自己不够尽兴还给自己吃了春药。 不论原主是不是心甘情愿和贾大富上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前这场面就算给她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鹿桑榆找准时机,抬起膝盖狠狠撞向贾大富的裤裆,贾大富顿时一声惨叫滚落到了床下。 鹿桑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庆幸前世为了拍好武戏,一直有请专业武术老师学习散打。 “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门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死死盯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深邃的眼睛里一片摄人的寒气,仿佛压抑的狂风暴雨就要袭来。 鹿桑榆有些狼狈的对上男人的视线。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俊朗凌冽的五官,眼神坚毅、鼻梁高挺,即便此刻坐在轮椅上依旧难以掩饰一股摄人的气势。 鹿桑榆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纵使见惯了娱乐圈的各色帅哥,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让人看一眼就惊艳的程度。 原主这是什么眼神?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偏偏跟着一头猪跑了。 “鹿桑榆!你简直不要脸!我哥才退伍没几天你就跟着野男人跑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裴昕柔气得面色铁青,心里满是对哥哥的心疼。 如果哥哥不是为了还鹿家的恩情娶了鹿桑榆这个祸害,他和清清姐才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如果是清清姐来当她的嫂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哥和侄子侄女的。 裴寒舟胸口微微震颤,极力压抑着怒火。 “你想离开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随便找这么一个东西来恶心我!” 结婚前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原本他也只是受鹿老先生所托保全她的安危,若她真想离开,等时局稳定了他会和她离婚。 只是让他没想到,为了摆脱自己,她宁愿跟着这么一个人跑了。 宋清清跟随着裴家兄妹走进屋子里,看到鹿桑榆、贾大富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心里有些失望,还是来早了些。 “桑榆,你是寒舟的妻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让寒舟的脸今后往哪儿搁?” 鹿桑榆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说话的年轻女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碎花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一个麻花辫。 根据原主的记忆,眼前的女人就是这本小说里的女主沈清清。 “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沈清清满脸委屈的朝裴寒舟看了一眼:“你们夫妻的事我本不该插嘴,可我和寒舟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受这么大的委屈坐视不理。” “清清姐才不是外人,她和我哥一起长大,我们全家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而且她说得没错,你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怕人说吗?” 鹿桑榆一剂冷眼射向裴昕柔,原书里这个小姑子非常讨厌原主,两个人平日里没少拌嘴。 不过眼下这情况不是斗嘴的时候。 “我没有和人私奔,是他想对我图谋不轨给我下了迷药,那个茶杯里的水就是最好的证据!” 迷药是贾大富下的,足够判定贾大富迷奸未遂,她只要咬定了是被贾大富诱骗的就行。 想到此,鹿桑榆开始飙演技,抬起被捆绑的双手看向裴寒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骗我说可以带我去港岛打工赚钱我才信了他的鬼话,没想到他竟然存了这么龌龊的心思。” 裴寒舟冷笑一声:“鹿桑榆,别演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事已至此先去把婚离了,今后你爱去哪儿我都不会管你。” 刚结婚那会儿他是想好好和她过日子的,可这一年多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消耗了他的耐心。 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今后更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他还她自由就是了。 第2章 男人哄一哄就好了 鹿桑榆在心里嘀咕,离什么离,你可是男主啊,姐姐跟着你才有好日子过,我可不会像原主那么蠢! 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我没想过离婚,我承认从前我的确不喜欢你,可我眼光也不会这么差吧,我连你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他这种男人?” 话落,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白皙的脸颊滑落,将本就精致明艳的五官衬得越发楚楚动人。 “我知道自己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那就报警吧,是非黑白警察同志会调查清楚的。” 看到鹿桑榆泫然欲泣的模样,裴寒舟心口突然漏了一拍,他承认她长得美,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可这一年多的婚姻生活里,她从未给过自己一次好脸色,以至于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注意她的外貌。 可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虚弱无助的小野猫在等待着主人的抚慰,勾得人心里软软的,让人狠不下心对她说重话。 刚刚那一腔怒火也莫名熄灭了。 “小柔,你去报警。” “哥,她都闹成这样了你还管她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宋清清也急忙劝说:“寒舟,你虽然从部队退下来了,可现在还在大院里住着,如果报警的话这件事怕是就瞒不住了,我看还是先离婚吧,等你们离了婚她的事也就和你没关系了。” “哥,清清姐说得对,咱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如果让咱妈知道了肯定会被气死的!” 裴寒舟陷入犹豫,自从爹去世后妈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常年靠着药物才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媳跟着野男人跑了,怕是她真的会承受不住。 鹿桑榆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老公,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没安全感,想着港岛那边发达或许能闯出一点名堂,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如果你想离婚就离吧,原本你对我也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我爷爷挟恩图报你也不会娶我吧。我看清清姐对你挺好的,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鹿桑榆这句话用得极妙,不仅提起了裴寒舟对鹿老爷子的承诺,还顺带点名宋清清对裴寒舟的心思。 以裴寒舟这种正直的性子,他在婚姻存续期间是绝对不会乱搞男女关系,所以没离婚之前他都会和宋清清保持距离。 裴寒舟神情微怔,她……刚刚叫我什么? 一股燥热很快蔓延至脸颊上,裴寒舟咳嗽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清清只是关系很好的邻居,不要毁人姑娘家的名声。” 鹿桑榆斜睨了宋清清一眼:“哦,我看清清姐处处为你着想,还急着劝你和我离婚,我以为她……” 故意留白的话让宋清清脸色一阵火辣辣的红。 “桑榆,是你对不起寒舟在先,我只是替寒舟鸣不平罢了。” “清清姐也是读过书的,应该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吧?我们小夫妻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是不是啊,老公。” 这一声声老公像是一股隐秘的电流,沿着裴寒舟的血液快速流动,震得脑袋都嗡嗡的。 自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自己撒娇的样子,是因为知道自己犯了错才这样的吗? 宋清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寒舟,你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裴寒舟看了鹿桑榆一眼。 “清清,我很感谢你带我过来,不过这件事外人的确不适合插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小柔,按我说的去报警吧,顺便把刚子喊上来。” 他也知道她谎话连篇,可她既然提出报警处理,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可笑的信任。 裴昕柔恶狠狠瞪了鹿桑榆一眼,骂了一句“狐狸精”后转身怒气冲冲走了。 一旁的宋清清秀眉紧蹙,心里满是不甘。 她以为这次一定能让寒舟彻底对鹿桑榆死心,可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判。 明明前世的鹿桑榆对裴寒舟及其厌恶,以她那么娇纵跋扈的性子,就算被抓奸在床也会理直气壮和裴寒舟大吵大闹才对,而此刻的她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 难道是自己设局这场抓奸戏码改变了鹿桑榆的命运? 前世裴寒舟为了兑现承诺不得已娶了鹿桑榆,而自己伤心绝望之下随便嫁了个男人,婚后那个男人对她很不好,趁着她生病期间带着别的女人去了南方,到她死之前那个男人都没回来看她一眼。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个鹿桑榆是她幸福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碍,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她! —— 刚子是裴寒舟的下属,今天特意开了部队的车送裴寒舟过来,来的路上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顾及着团长的颜面,他就一直等在楼下。 得了消息后他才上来,他就想不通了,团长这种极品男人嫂子看不上,偏偏看上个秃顶的猪头男,她的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刚子,这人吃了春药,你将他弄到卫生间清醒一下,等会儿警察就来了。” “好嘞团长!” 裴寒舟神情有些黯然:“换个称呼,我已经不是你团长了。” 刚子挠了挠头,喊了几年的团长突然改口还真不习惯。 “好嘞裴哥!” 刚子长得五大三粗,贾大富虽然胖但个子不高,刚子一只手把他连拖带拉地弄进洗手间。 警察很快就到了,盘问了大概情况就把贾大富和鹿桑榆带去了警察局,涉及军人家属,这件事警局方面很是重视。 鹿桑榆将贾大富试图迷奸自己的情况说明,贾大富恢复清醒后矢口否认,可茶水杯里的确化验出迷药的成分,在贾大富的行李箱里也翻出了迷药和助兴的春药。 证据确凿之下,贾大富只能承认自己对鹿桑榆起了歹念,可他依旧坚称是鹿桑榆心甘情愿跟他私奔的。 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但裴寒舟的脸色更黑。 鹿桑榆心虚地站在旁边暗暗偷看他。 不对啊,我心虚个毛?和贾大富私奔的是原主又不是我,我只是个背锅侠而已! 回去的车上裴寒舟一直冷着一张脸,鹿桑榆猜测应该和警察同志单独把他叫出去谈话有关。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但指定和她有关系并且不是什么好话。 鹿桑榆心里哀叹,一朝回到解放前啊,之前的表演都白忙活了。 第3章 老公维护她 回到大院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大院里的房子都是以平房和联排二层小楼为主,裴寒舟在部队的表现突出,又有一等军功傍身,上级领导给他分批了一栋二层小楼作为婚房。 平日里裴母、裴昕柔住在一楼,裴寒舟、鹿桑榆和两个孩子住在二楼,原本一家六口刚好住得下,可鹿桑榆结婚当晚就和裴寒舟闹分居,这一年多裴寒舟只要回家就独自挤在不到六平米的书房里睡觉,这件事早就成了邻居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鹿桑榆刚下车就察觉到周围有人在看她,循着视线望去,就见几个妇女正围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纳凉。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笑着开口。 “寒舟把你媳妇儿接回来啦。” 裴寒舟神情冷淡的嗯了一声算打了招呼,提醒刚子回去开车慢点,就自己转动轮椅往家里走,鹿桑榆收回目光主动上前推着他。 裴寒舟也没有拒绝,只是自始至终没给她一个正眼。 二人刚走出不远,身后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都跟着野男人跑了竟然还把人带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你要有人家那模样那身段,也能把男人迷得团团转。” “我看啊,那就是个专吸人精气的狐媚子,俺可听说这种女人最会勾搭男人了,谁娶了她要倒霉八辈子。” “呵呵,她不是总炫耀自己是什么资本家大小姐吗?平日里在咱们面前表现得那么清高,结果还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那张皮子?” 几个人的讨论声很大,生怕鹿桑榆听不到似的。 鹿桑榆停下脚步,她知道这几个女人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平日里原主和这些邻居的关系很恶劣,甚至还经常和她们对骂。 这些嫂子里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有不少是从小地方来的,说话方面有些糙,而原主自诩出身名门,骨子里瞧不起这些乡下人,自然和她们相处不来。 虽然是原主结下的梁子,可今后这具身体是她在用,该立威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鹿桑榆正要开口,一道低沉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曹婶子,听说你儿子前几天又因为打架被学校劝退了,今年他已经十七了吧,如果再不好好教育只怕以后就要交给狱警教导了。刘姐在这边也住了一年多了,我记得去年陈明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以照顾孩子为由住在陈明分配的房子里吃他的喝他的,他也很难办吧。” 被点名的两个嫂子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红。 曹婶子气不过:“寒舟,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我们说这些还不是替你出气?” “就是啊,谁不知道你家这口子是个什么人,她见你腿瘸了就跟着野男人跑了,你还替她说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裴寒舟转动轮椅缓缓转身,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摄人的寒气。 “几位嫂子还是顾好自己的日子吧,我的人无论好坏都轮不到别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哇偶,不愧是男主,这格局这胸襟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鹿桑榆心里默默给裴寒舟竖起大拇指,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裴寒舟是个人品很正的男人。 原主啊原主,你真的是放着好的不吃去吃屎啊。 裴寒舟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活阎王,她们的男人都怕他,更别说她们这些女人了,就算裴寒舟此刻双腿废了,只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她们都不敢与其对视。 被裴寒舟怼了一番,几个嫂子就算心里窝火也不敢再乱说话。 鹿桑榆眼睛弯起,笑眯眯地将双手放在裴寒舟的肩膀上。 “老公,你刚从医院回来正是养身体的时候,别因为我让自己不高兴,咱们回家。” 裴寒舟抬起眼眸瞥了鹿桑榆一眼,从在旅社撞见她开始,她的态度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可想到警察下午单独和他说的那些话以及那封书信,一颗心顿时又沉入谷底。 不知道她心里又打的什么主意?家里的钱和票据都被她拿走了,自己一个残废还有什么好被利用的? 当着几个邻居的面,他虽然满心疑惑还是配合鹿桑榆点了点头。 目送鹿桑榆推着裴寒舟进了家门,曹婶子啐了一口唾沫。 “呸!真是一个猴儿一个拴法,我看他这顶绿帽子带得可开心着呢。” “好了好了,小声点吧,别让那活阎王再听到了。” 曹婶子冷哼一声:“听到又咋样?听我男人说他那双腿是彻底废了,就算有功勋在身上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部队,等着吧,守着这么一个狐狸精,今后有他好日子过。” —— 裴家小楼有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院子,平日里洗衣晾晒都有地方,院子里还栽种着一棵桃树和一颗葡萄架,现在刚进入七月初,果子挂满了树杈。 鹿桑榆朝四周扫了一眼,这就是她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想想她那一千多平方的大别墅,她的大卧室和露天游泳池,心里多少是有些落差的。 “我妈的病情你是知道的,这件事别让她知道,还有,最近你爸那边被上面盯得很紧,离婚的事要往后拖一阵子。” “我在旅社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没想和你离婚。” 裴寒舟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鹿桑榆,从前你吵着要和我离婚,如今我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你却突然说不想离了,是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不如你直接说出来,就算看在鹿老先生的情面,我也会尽力满足。” “不是的,我不离婚并不是想贪图你什么,经过这件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外面人心险恶,还会有很多像贾富贵那样的垃圾出现,而你的确是个可靠的人。” 回想原主这一年多在裴家的所作所为,真的毫无信誉可言,裴寒舟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她这番话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住下来,等日后在一点点改变他们的看法吧。 裴寒舟心里也有些疑惑。 从前鹿桑榆和他说不到两句话就会大吵大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条理清楚过,这太不像她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这个婚自己也想离了,等上面审查的风头过了,再和她商量离婚的事。 “进去吧。” 第4章 哥,你被狐狸精迷住了 鹿桑榆收回思绪,推着裴寒舟进了屋。 “爸爸!” 二人刚进屋,一个粉嫩的奶团子就扑入了裴寒舟的怀里,裴寒舟的眼神变得温柔,刚想伸手把奶团子抱起来,小家伙看到了他身后的鹿桑榆,哆哆嗦嗦地后退了好几步,转身跑到了不远处的小男孩儿身后。 “哥哥,怕怕!” “小宝不怕,有哥哥在。” 小男孩握紧了小奶娃的手,像是一匹随时张开獠牙的狼崽子死死盯着鹿桑榆。 这个坏女人不是跟人跑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鹿桑榆也在观察他们,这两个小家伙就是裴寒舟的一双儿女,儿子裴延礼小名大宝,今年六岁,那个奶团子叫裴筱筱小名小宝,今年刚满三岁,还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娃,不过从去年原主进门后就断了她的奶粉,因为原主要把这笔钱拿来给自己买化妆品买零嘴。 裴寒舟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吃喝花销都是原主说了算,她给自己吃好的穿好的,但裴家其余人一日三餐都吃得很清淡,一个月都未必能吃上一次荤腥,所以两个孩子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要瘦小,明显是营养不良。 “鹿桑榆,我警告你,你再敢动他们一下我就和你拼命!” 裴昕柔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伸开双臂挡在大宝、小宝面前。 她今年刚满十六,脸上稚气未消,一双杏眼里充满愤怒。 鹿桑榆表示很无辜:我特么从进屋后一句话都没说呢,一个个全都武装上了,原主,你是多遭人恨呐!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裴寒舟开口解围。 “她没对孩子做什么。” 裴昕柔冷哼:“还不是她平时对孩子们非打即骂,孩子打心里害怕她,哥,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她都那样了你还要她,你不嫌脏啊!” “行了!” 裴寒舟的脸色很难看,朝裴母的屋子看了一眼。 “咱妈呢?”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咱妈刚刚心脏病犯了,我给她吃了药,人刚躺下!” “怎么回事?最近不是一直恢复得很好吗?” 裴昕柔朝鹿桑榆狠狠挖了一眼。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家里出了个不要脸的东西,跟野男人跑的时候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呗,结果就传到咱妈耳朵里了,听到自己儿子被人带了绿帽子,她能受得住吗?” 裴寒舟双手用力转动轮椅。 “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裴母房间的门被推开,裴母从里面缓慢走了出来,看到自己儿子那一刻眼眶就红了。 裴寒舟满心自责,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她操心。 “妈,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还死不了,说说你们吧,外面传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裴寒舟摇了摇头:“您别听外面胡说,事情不是他们传的那样,桑榆她……是被人骗走的。” 裴昕柔:“骗走?呵呵,是被港岛来的大富商骗走的吧?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维护她!” 裴母满眼含泪地看向鹿桑榆:“桑榆,寒舟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因为你被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他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积攒了一日的情绪彻底控制不住,裴母捂着心口呜咽起来,想到儿子这一年多的遭遇她这个当妈的就心疼得要死。 “妈!” “妈,您别激动!” 裴寒舟、裴昕柔急忙冲上前,裴寒舟熟练地帮裴母顺气。 鹿桑榆也紧跟着走上前:“先扶她坐下吧!” “滚开,不用你假好心!”裴昕柔正在气头上,鹿桑榆伸手想要去搀扶裴母,被她狠狠推开。 鹿桑榆的注意力都放在裴母身上,被裴昕柔推搡这一下毫无防备,整个人朝着身后的桌角撞去。 鹿桑榆疼得咬紧了牙关,眼泪都冒出来了,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快速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鹿桑榆心里一震,这是她的别墅? 随着她的意念转动,别墅里的一景一物也在快速转换。 熟悉的卧室摆设,柔软的双人大床,以及梳妆台上摆满了世界顶奢护肤品…… 鹿桑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内心一阵激动。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就要回去了? “你怎么样?” 裴寒舟的关切声将鹿桑榆拉回现实,她怔怔看向裴寒舟漆黑如墨的眼睛,一颗颗的眼泪像珍珠似的往下落。 “疼!” 这一下子不能白挨,总要让他心疼才行。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模样,裴寒舟的心咚咚地猛跳了几下。 她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娇娇弱弱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这么用力撞击身上肯定淤青了。 “我看看。” 鹿桑榆很配合地侧过身给他查看。 裴寒舟撩起她的衬衣下摆,雪白的肌肤上果然一片紫色淤青,还磨破皮了。 “小柔,道歉!” 裴昕柔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咱妈都被她气得心脏病复发了,我凭什么道歉?谁知道她刚刚凑过来是想干什么坏事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再怎么说你也不该推人。” 裴昕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哥,你是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了吧?就她之前干的那些脏事儿,我不动手打她已经很克制了!” 裴昕柔早就窝火一整天了,本来带着大哥去抓奸的路上她还很高兴,大哥看到狐狸精和别的男人上床肯定会休了她,这样大哥就能和清清姐在一起了。 没想到这个狐狸精只是哭着说了几句软化,她大哥就立刻妥协了……他竟然妥协了!! 真是不争气啊!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就要勇于承认错误,道歉,别让我再说一遍!” 面对裴寒舟凌厉的目光,裴昕柔就算满心不甘也不敢再顶嘴。 父亲死得早,母亲要赚钱养家,她和哥哥相差十岁,从她记事起都是哥哥照顾她。 所以她从小对大哥又敬又怕的。 “对不起。”三个字及不情愿从牙缝里挤出来。 鹿桑榆揉了揉撞伤的侧腰,强压下心头窜起的怒火。 想她堂堂21世纪最当红的顶流女明星,父亲是顶级富豪,母亲是艺术家,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吃亏二字是怎么写的! 来到这破地方还要替原主那个蠢材背黑锅,想想就来气。 “算了,你年纪小不懂事,我当嫂子的总不能和你一样无理取闹吧,最后为难的还不是你哥。” 裴昕柔握拳深呼吸,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还少吗? 第5章 恶毒女配开始洗白 裴母若有所思地看了鹿桑榆一眼,怎么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寒舟,你跟我来一下。” 裴母站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裴寒舟转动轮椅跟在后面,母子二人进门后把房门关上,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再谈什么。 裴昕柔冷冷瞥了鹿桑榆一眼,拉起大宝、小宝去厨房做饭,鹿桑榆匆匆上楼回了自己房间,顺手将房门反锁。 刚刚她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再试一次看看。 鹿桑榆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下一秒一道白光闪过。 当她再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震惊地愣在当场。 此时她就站在自家客厅里,屋内的一景一物都和她离开家时没有区别,甚至茶几上还放着她吃剩下的半包薯片。 鹿桑榆兴奋地沿着别墅溜达了一圈,渐渐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这里除了她的别墅之外看不到任何房屋建筑,走出别墅大门竟然是一小片田地和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溪,再往远处就被一层浓雾包围了。 鹿桑榆尝试往浓雾里走,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也就是说,她的活动范围仅限别墅外这一小片空地,浓雾后面是什么无从得知。 “叮咚” 大脑嗡鸣一声,眼前出现一块蓝色屏幕。 系统提示:宿主是否开启耕种任务,是(否)? 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这不会是她穿书携带的金手指吧? 鹿桑榆点了“是”按钮。 系统提示:耕地任务一键启动,请宿主选择种植种类。 屏幕上出现满屏的粮食、蔬菜、草药、豆类、花种等等。 鹿桑榆目测这块田地也就半亩左右,还是要以主食、蔬菜为主,最终三分地种了水稻、一分地种了玉米,剩下一分地分别种了几株人参和一些蔬菜水果。 按下一键种植按钮,原本长满杂草的空地肉眼可见地开垦出来,各类种子、秧苗也自动栽种到了地里。 鹿桑榆觉得新奇,又研究了一会儿这个系统,发现里面竟然还有系统商城,商城就像一个大型拼夕夕,什么东西都有,不过都需要积分来兑换。 这积分怎么赚取? 正想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鹿桑榆有些诧异,没想到在空间里还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出了空间,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室内的情况,床上的被褥乱糟糟地团成一团,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四扇门的大衣柜也塞得满满当当,柜门都合不上了,一句话概括就是“脏、乱、差”! 原主从小身边都有佣人伺候,生活上简直一窍不通。 虽然自己也是名门千金,可父母对她的教育方面从未落下,老妈还请了专业的厨师、糕点师傅教她学习生活技能,原本学这些还觉得没用武之地,现在看来还真是庆幸老妈有先见之明。 绕过一地的脏衣服,鹿桑榆将房门打开,就看到裴昕柔摆着一张臭脸站在门外。 “下去吃饭!” 冷冷丢下一句话,裴昕柔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下了楼。 鹿桑榆这才感觉到肚子饿了,从穿书到现在整整一天,她还滴水未进呢。 来到餐厅,裴母、裴寒舟、裴昕柔和大宝、小宝已经坐下,看到她走过来,两个孩子都默默低下头不敢看她。 裴寒舟旁边留着一个空位,鹿桑榆很自然走过去坐了下来。 看到晚饭只有白粥和一碟咸菜,鹿桑榆蹙了蹙眉。 “晚饭就吃这些?” 裴寒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裴昕柔冷笑一声。 “家里的钱和粮票都被某人偷走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而且你之前不是说吃清淡点好吗?还严格要求我们少吃荤腥呢。” 鹿桑榆默默扶额:我这张臭嘴就不该多问。 这还真是原主干的事,她走的时候不仅拿走了家里所有钱财票据,连裴母祖传的一些金银首饰都顺手偷走了。 也不知道裴母察觉到了没有,不行明天去旅馆拿回行李,再找机会悄悄给她放回去? “妈,从前是我不懂事,经过这次的教训我也终于醒悟了,今后我会改过自新好好和寒舟过日子的。” 裴母神情有些惊讶,从前那个对她趾高气扬骂她死老太婆、病秧子的儿媳竟然喊她妈? 裴寒舟、裴昕柔也都被这声“妈”给惊到了,裴昕柔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猛然把筷子拍在桌上。 “鹿桑榆,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这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在她这里就没有回头是岸这一说。 昨天还在家里发疯砸东西诅咒她妈早点死,今天突然变了一副嘴脸,还说要改过自新,谁信呢? 鹿桑榆心知自己多说无益,唯一改变裴家人看法的就是自己日后的表现。 “我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时间会证明我的决心。” 裴寒舟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很难想象鹿桑榆会说出这样的话。 饭后,鹿桑榆主动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连裴昕柔都一脸见鬼地目送她走进厨房。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裴寒舟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就像梦一样。 —— 鹿桑榆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裴寒舟等在门口。 “这是部队里的外伤药,你拿去用吧。” 鹿桑榆伸手接了药膏,当着裴寒舟的面撩起一截衣摆试图上药,可怎么都涂抹不到具体的位置。 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裴寒舟,那模样带着小心翼翼的哀求。 “老公,你帮我上吧。” 裴寒舟深邃的眼眸里闪过错愕,她平时最厌恶他的碰触,所以他也一直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她竟然让他上药,还说得那么自然。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鹿桑榆把药膏塞回裴寒舟手里,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丝毫没有拘谨的样子。 裴寒舟压下乱了节奏的心跳,手指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撩开她的衣摆,将药膏慢慢涂抹在患处,指腹触碰的肌肤细腻光滑得如同婴儿,她的腰很细很软,目测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裴寒舟心里嘀咕,还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千金小姐,安静的时候像个娇娃娃。 “好了。” 裴寒舟放下鹿桑榆的衣角,鹿桑榆转过身向他道谢。 “你的腿不方便上楼,今晚要在哪儿睡?” “妈和小柔一起睡,我暂时先睡在小柔房间,时候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鹿桑榆没再说什么,道了声晚安就上楼去了。 裴寒舟目送她离开的身影陷入沉思,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第6章 哄奶娃也是技术活 鹿桑榆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立刻闪身进入空间。 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回到熟悉的卧室连澡都懒得洗,换了睡衣倒床就睡了。 鹿桑榆这一觉睡得很沉,一阵闹钟响起才把她吵醒。 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她习惯了这个点练瑜伽。 不过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瑜伽是练不成了。 起床洗了个澡,美美做了个护肤,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喝,整个人总算是回过劲儿了。 看时间还早,鹿桑榆来到田地里视察,当看到昨天才耕种的种子今天就发芽了,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不到一个月就能丰收了吧?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拥有足够的粮食就等于有了活命的保障,嘿嘿,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啊。 鹿桑榆兴奋地把系统喊出来,点击一键浇水功能,小溪里的水像是接到指令一般源源不断流向了田地里,更神奇的是,被水灌溉后的秧苗肉眼可见地增长了不少。 这里的水好像也有点玄学在里头啊。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鹿桑榆捧起一捧水喝了几口,一股清甜感顺着喉咙进入体内,昨晚被撞的腰侧很快就没那么酸疼了,身上的疲倦感也减轻不少。 这水还真有特殊功效,不知道对裴寒舟的腿有没有帮助?等找机会弄出去一些试试就知道了。 离开空间后,鹿桑榆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原主房间整理了一番,把脏衣服丢到空间洗浴房,全自动洗衣机自动清洗就行。 原主的衣服太多了,多数都是花红柳绿的颜色,如果不是靠这张脸撑着,还真驾驭不了这些丑衣服呢。 挑了一条最素的枣红色裙子穿上,本就冷白皮的肤色被红色衬托得越发白皙透亮,一头齐腰长发编了两股麻花辫垂在胸前,看着镜子里明艳动人的自己,鹿桑榆笑了笑。 原主身上唯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过前世的自己已经26岁了,而原主现在才刚满20岁,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鹿桑榆收拾好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个小不点顶着鸡窝头正在小声抽泣,小脸上哭成了小花猫,身上的小裙子也皱巴巴的,整个人看上去刚睡醒的样子。 “小宝,你怎么了?” 小宝揉着眼睛正在找哥哥,看到坏女人突然出现,吓得她啊地叫了一声,哭得更凶了。 “哥哥,我要哥哥,坏女人走开,呜呜呜……” 鹿桑榆一个头两个大,她母胎单身26年,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哄这小玩意儿。 “你别哭啊,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哭得更凶了。 鹿桑榆突然想到什么,顺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打开袋子把巧克力递到了小宝嘴边。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家伙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东西。 这是什么? 看到她滑稽的表情,鹿桑榆笑了笑。 “这是巧克力,可甜了,你要不要尝尝?” 小宝吞咽了一下,又舔了舔粉嫩的嘴唇,伸出小舌头在巧克力上舔了一下,大大的眼睛倏然一亮。 真的甜呀。 鹿桑榆从包里掏出帕子给小宝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和两只小脏手,把巧克力塞到她手里,顺手把包装纸丢回空间里。 这可是进口巧克力,这个时代国内根本没有这个牌子的东西,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行。 “这块都给你,吃吧。” 小宝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坏女人,小姑和哥哥说让她离坏女人远点,她可凶了还打自己,她应该听小姑和哥哥的话。 小嘴咬了一口巧克力,信念感摇摇欲坠,可是她有糖吃哎。 “小宝!你在吃什么?” 大宝冲过来一把掰开小宝的嘴,试图把吃进嘴里的巧克力抠出来。 “你这个坏女人给小宝吃了什么?小宝,快吐出来,快点!” 鹿桑榆好整以暇地站起身。 “都说我是坏女人了,还能给她吃什么?” 裴昕柔大步冲了上来。 “鹿桑榆,你这个毒妇!我就知道你留在家里不安好心,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欺负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鹿桑榆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先看一眼小宝手里拿的是什么?” 裴昕柔的目光朝小宝手里看去,愣住:“这是巧克力?” 前年过年的时候大哥从部队里拿回一些巧克力,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巧克力,所以印象比较深。 鹿桑榆无奈解释:“我看到她一个人哭着找哥哥,就拿了块巧克力哄她开心而已。” 裴昕柔防备的姿势渐渐松懈下来,虽然心里已经相信鹿桑榆没有对小宝做什么,但这个女人有太多前科,谁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 “你有这么好心?鹿桑榆,我最后在警告你一次,既然你不肯和我哥离婚就要试着接受这两个孩子,如果你敢再打骂他们,我不会放过你的。哼,大宝小宝,我们走!” 裴昕柔放下狠话,一手牵着一个娃下了楼。 裴寒舟听到楼上争吵,一直等在楼梯口。 “怎么了?” 裴昕柔黑沉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径直去了厨房。 裴寒舟看向小宝手里的巧克力。 “这是谁给的?” 小宝眨巴了下大眼睛,举起小手指着楼上。 “爸爸,这是甜的没有毒,小宝能吃吗?” 裴寒舟若有所思地朝楼上看了一眼,巧克力这么贵的东西她肯给小宝吃,她似乎是真心想和孩子们拉近关系的。 “把手洗干净再吃。” 得了爸爸的应准,小宝开心地拉着哥哥的小手。 “小宝知道啦!哥哥,快带小宝去洗手手。” 大宝看了妹妹一眼,见她馋得不行了,很无奈地拉着她的手去了洗手间。 这时,鹿桑榆从楼上走下来,裴寒舟抬头看向她,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惊艳的光。 之前他好像从没注意过她的穿衣打扮,不知怎的,明明是一条普通的红裙子,可今天穿在她身上却格外耀眼。 “我要去那家旅社拿行李,回来顺便在去买点日用品,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买回来。” “我不缺什么,刚子今天休假,让他送你去吧。” “不用,家附近有公车直通那边,我坐车去就成。” 裴寒舟点了点头:“吃了早饭再去。” 鹿桑榆原本不想吃的,可裴寒舟能提醒她吃早饭,说明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是愿意尝试和自己缓和关系的。 想到此,鹿桑榆笑着点了点头。 “好!” 第7章 商量离婚的事 二人来到餐厅,裴母已经把早饭端上桌了。 简单的素包子配小米粥,鹿桑榆吃得少,看着自己碗里的小米粥有些犯难。 她侧身靠近裴寒舟耳边小声嘀咕。 “粥太多了我喝不完,你帮我喝点吧。” 一股淡淡的花香突然萦绕在身旁,裴寒舟怔了一下神儿,随即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你先喝吧,剩下的给我就行。” 鹿桑榆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开始喝粥。 一个男人不嫌弃你喝剩下的粥说明他内心是不排斥你的,这是拉近二人关系的好机会啊。 喝了半碗粥,鹿桑榆很不客气地把剩下的半碗粥推到了裴寒舟面前。 坐在对面的裴昕柔一副炸毛的表情。 “之前一大碗粥都能喝完,生怕别人少给你一口,现在装什么装,惺惺作态!” 鹿桑榆也不生气,甚至有些小得意地挽起裴寒舟的手臂。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最近就是没什么食欲,我老公愿意喝我剩下的粥,你嫉妒啊。” “谁嫉妒你,不要脸!”裴昕柔骂了一句,气鼓鼓地吃包子不再理她。 裴寒舟因鹿桑榆的亲密举动险些喝粥呛到,侧过脸干咳了几声才压下那股躁动。 心里暗骂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别扭个什么劲儿,她是你媳妇,就算牵手亲嘴子都是合法的。 一番心里建设后,裴寒舟扭过头看了鹿桑榆一眼。 “早些去吧,一会儿天该热了。” “知道啦,我会早些回来的。” 鹿桑榆像打了一场胜仗,精神抖擞地出了家门。 目送鹿桑榆离开,裴寒舟发现自家老母亲和妹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妈,怎么了?” 裴母放下手里的碗筷。 “人都走没影了还盯着看,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昨晚那番话你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裴母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是个好好过日子的女人我也不会多嘴,你们结婚一年多她对你对咱家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之前你在部队里好歹是个团长,换了谁家的姑娘能这么瞧不上咱?现在你这腿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可能会踏实和你过日子吗?与其把心栽进去了再分开,不如早点把婚离了,对谁都好。” 裴昕柔连连点头。 “哥,咱妈说得对,鹿桑榆就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而且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之前你一个月工资有七十多块都不够她花的,现在你退伍了,咱们很可能还要从大院里搬走,她能跟着你过那种苦日子吗?” 裴寒舟沉默不语,他明白妈和小妹的担忧,这是当下最现实的问题。 甚至自己内心也不敢奢求鹿桑榆真心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部队里会给我安排转业,这一年我们还能继续住在这里,离婚的事再等等吧。” —— 鹿桑榆去了那家旅社,拿回自己的行李包,走到没人的巷子里把包放进空间里。 走出巷子,她朝路人打听到就近的供销社副食品店距离她大概五百米左右,于是直接步行过去。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去上班了,店里的人不算多,刚上的猪肉看着很新鲜。 鹿桑榆走到肉摊前,正有几个大妈和店里的供销员有说有笑的,听谈话的内容显然是认识的。 几个大妈半开玩笑地说让供销员多给她们割点肥肉,鹿桑榆灵机一动,站在旁边不说话,等着她们先买。 这个年代肥肉比瘦肉要紧俏得多,供销员在这时候可是很体面的职业,来店里买肉的都会巴结他们,谁和供销员的关系好就能多买点肥肉回去,关系不好的就多给你割点瘦肉。 几个大妈每个人都买了一斤肉,大多数都是肥的,等轮到鹿桑榆的时候供销员抬头看了她一眼。 “要多少?” 鹿桑榆拿出一市斤的肉票,对方许是觉得她年轻好骗,一刀下去几乎全都是瘦肉。 “美女姐姐,这瘦肉我要买回去可是要被我婆婆骂的。”鹿桑榆抿着嘴一脸发愁。 一声“美女姐姐”说到了供销员的心坎,那张冷脸顿时柔和了下来。 “瞧你这年纪刚结婚吧?” “嗯,结婚不久,我家男人在外面打工不经常回来,家里都是我婆婆说了算。” 都是结了婚的年轻女人,在提起婆媳矛盾上瞬间共情了。 “哎,刚结婚男人就不在身边啊,那也是真不容易,早知道就多给你带点肥肉了,要不这样吧,每斤肉我给你便宜三分钱,你也好和你婆婆交差。” 现在的市场价一斤肉四毛八,三分钱不少了,最主要的是她不吃肥肉,想买的就是瘦肉。 鹿桑榆顿时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姐姐真是人美心善,以后我要经常光顾你的生意。” “那感情好啊,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有眼福了。” 买了一斤肉,又买了一斤食用油和一些米面、鸡蛋、酱油、醋、豆瓣酱、盐之类的调料,供销员见她买的东西多,又免费给她一两肥肉拿回去炼油,鹿桑榆连连道了谢。 这个时代买什么东西都要票据,还好裴寒舟在部队当兵,部队的福利还是很好的。 离开副食品店,鹿桑榆又去了最近的日用百货,里面的东西比较齐全,有各种生活用品、零食、奶粉、衣服、鞋子之类。 鹿桑榆挑选了符合三岁孩子喝的奶粉,又给大宝、小宝各买了一身衣服,她有观察两个孩子的身高,目测的尺码应该不会出错。 买好这些后,鹿桑榆找了个僻静的巷子把东西放回空间里,这才赶车往回走。 回到家附近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鹿桑榆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行李和买回来的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在路上看到卖竹篮子的顺手买了一个,刚好可以盛放今天买的物品。 装了满满一篮子,少说也有十大几斤,还真够沉的。 鹿桑榆一只手提着行李包一只手提着竹篮子吃力地往家赶,活了26年从来没干过重活的她,深刻体会到劳动人民的辛苦了。 第8章 这个后妈不好当 回到大院里,鹿桑榆打远听到几个孩子的笑闹声,她又累又饿原本没心思理会,却看到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围堵着一个小孩儿殴打。 有人一边拿脚踢那孩子嘴里一边辱骂。 “你没有妈,你爸还是个瘸子,抢了你的玩具怎么了?有本事让你爸站起来打我啊,来打我啊,哈哈哈!” “不许你说我爸,他没瘸他只是受伤了!” 小男孩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嘲笑他的男孩用力挥舞拳头,奈何对方比他高出多半个头,轻而易举就把他按倒在地上。 “给我打他!” 鹿桑榆看清被打的孩子竟然是大宝,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上前去。 “住手!” 看到大人来了,几个孩子这才收起张牙舞爪的气势。 鹿桑榆把倒在地上的大宝搀扶起来,看到大宝脸颊嘴角都有伤痕,火气顿时窜了起来。 “为什么要打人?” 带头的小子嚣张地抬起头:“谁说我们打他了,我们是和他闹着玩呢。” 鹿桑榆看向对方,这小子她认识,他叫陈阳阳,他爸叫陈明是七九团副团长,他妈叫刘红,就是那个离婚一年赖在前夫家不走的女人。 陈明长期在部队带兵出任务,没时间管教儿子,刘红偏又是个溺爱孩子的妈,所以这孩子才十岁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惹祸精。 从前他就没少带着大院里的孩子欺负大宝,原主不仅不阻止甚至还经常拿这事儿嘲讽大宝,更甚者自己心情不好了也会对大宝拳脚相向。 也难怪这孩子养成了不爱说话的闷葫芦。 “闹着玩?好啊,我陪你们玩!” 鹿桑榆冷笑一声,一把扯住陈阳阳的衣领,抬脚狠狠踢向他的膝盖,当场让他跪在地上。 “啊!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去告诉我妈让我妈来收拾你!” 鹿桑榆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知道威胁人了,别说你妈来,就是你爸妈一起来,你今天也要向他道歉!” “我就不道歉!” “不道歉是吧?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鹿桑榆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宝。 “他打了你几拳头现在双倍还给他!” 大宝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 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帮他?之前她不是最喜欢骂他是个没娘养的野种吗? 鹿桑榆见大宝迟迟不动手,冷声道。 “裴延礼,你听好了,摆在你面前的机会就这一次,就看你是要做被人欺负的废物还是做个像你爸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 一簇炙热的火苗在大宝心里点燃。 他要和爸爸一样厉害,他才不是废物! “啊!” 大宝大喊一声,挥舞着拳头朝陈阳阳身上招呼,用尽全力拳拳到肉,打得陈阳阳嗷嗷惨叫。 鹿桑榆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小子很聪明啊,知道打人不打脸,不容易留下证据。 当大宝打出十几拳头的时候,陈阳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颤颤巍巍地看向鹿桑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你该给谁道歉?” “大宝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玩具车,更不该……更不该骂你是没妈的野孩子,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呜呜呜……” 鹿桑榆这才满意地放开他。 “记住你说的话,再敢欺负大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 丢下狠话,鹿桑榆拉着大宝拎上自己的东西就往家里走。 大宝直勾勾盯着鹿桑榆看,从前那些被鹿桑榆辱骂殴打的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 “我不会感谢你的!” 鹿桑榆愣了一下,随即猜到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原主这一年多给他们兄妹留下的心理阴影是不可磨灭的,儿时的不幸往往要用一生来治愈,小宝才三岁还好一些,大宝已经六岁了并且性子内敛想的比较多,他心里肯定是恨透了原主的。 所以想要这孩子敞开心扉接纳自己,仅凭帮他出口恶气是远远不够的。 鹿桑榆伸手捏了捏大宝的脸颊:“你不必感谢我也不用原谅我,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就好。” 她是她,原主是原主,就算自己如何弥补这个孩子,也改变不了原主对他的伤害,他也不该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原谅原主。 大宝眼眶泛红,用力甩开鹿桑榆的手,拔腿往家的方向跑,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宋清清看个正着,她立刻跟上大宝。 “大宝?你的脸怎么回事儿?是有人动手打你了吗?” 大宝情绪激动地点了点头,宋清清的脸色顿时一沉。 “走,咱们回家。” 宋清清带着大宝回到裴家,裴寒舟、裴母、裴昕柔都在家。 “苏姨、寒舟,大宝被人打了,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嘴上都是伤。” 一家人满脸担忧地围到大宝身边,裴寒舟看到孩子脸上明显被人殴打的痕迹,神情异常冷冽。 “大宝,是谁打的你?” 大宝止住了哭声,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咋不说话?快告诉我们是谁打的你啊。”裴母满脸心疼地催促。 宋清清解释道:“我看到大宝是和桑榆一起回来的,当时桑榆的脸色很不好,还动手用力捏大宝的脸。寒舟,别怪我多嘴,两个孩子落到她手里真是可怜!” “我就知道是她干的!这个坏女人留在家里就没安好心!”裴昕柔气得跳脚。 “哥,你看到了吧,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你还对她抱有什么期望呢,再继续下去我怕她把大宝小宝活活打死了。” 裴寒舟眉头紧蹙,难道这两天她的表现都是演的吗? 鹿桑榆拎着东西回到家,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劲。 “鹿桑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敢回来!”裴昕柔是个急性子,看到鹿桑榆回来立刻冲上来就要打她。 鹿桑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显然矛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眼看裴昕柔的手朝自己脸上招呼,她丢了手里的行李包一把握住对方手腕。 “说人话,我又哪儿招你了?” “你把大宝打成这样还有脸问我?他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你是想把他打死才甘心吗?” 鹿桑榆顿时明白裴昕柔在闹什么了,目光扫了大宝一眼。 “是大宝说我打了他?” “这还用说吗?大宝脸上的伤明显就是被人打的,刚刚清清姐亲眼看到你和大宝在一起,不是你还能是谁?” 鹿桑榆冷笑一声,原来是女主挑拨离间来了啊。 第9章 白莲花想泼脏水 鹿桑榆径直走到大宝面前。 “大宝,你来说说,我是怎么打的你?” 裴母急忙把大宝护在怀里,眼神不悦地瞪向鹿桑榆。 “桑榆,既然你心里容不下这俩孩子,那就和寒舟离婚吧,我知道你瞧不上寒舟也瞧不上我们这个家,我们也不挽留你,大家好聚好散。” “婚我可以离,但今晚的事情必须说清楚!大宝,你的伤是怎么来的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这小子心里记恨原主她可以理解,甚至也能共情他,毕竟原主这一年对他和妹妹非打即骂,如果换做是自己,摊上原主这么一个后妈也想尽快把她赶走。 但她不是原主,没义务替原主承担这些责任。 裴寒舟神情严肃地看向大宝。 “大宝,到底是谁打的你?” 大宝深深看了鹿桑榆一眼。 “是陈阳阳打的。” 沈清清、裴母、裴昕柔的神情都是一愣,裴寒舟则蹙起了眉头。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大宝用力攥着拳头,崩溃地大喊道:“因为我想你们离婚,我不想让她当我后妈,我想要我自己的妈妈,他们都骂我是没妈要的野种!呜呜呜……” 裴母心疼地抱着大宝跟着哭了起来:“孩子不哭,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还有我们啊,我的乖孙,奶奶疼你爱你。” 小宝还不懂事,不知道大人们吵什么,但看到哥哥哭了立刻跑上去抱住了哥哥。 “哥哥不哭,小宝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裴寒舟歉疚地看向鹿桑榆。 “是大宝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育他。” “大宝只是顺坡下驴而已,是谁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的?” 鹿桑榆冷冷看向宋清清和裴昕柔。 原书中宋清清深爱裴寒舟,上辈子爱而不得,重生后就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所以原主抛弃裴寒舟后,是她一直陪在裴寒舟身边不离不弃,看书的时候还挺感动这个女主的。 可如今看来,书中世界是以男女主的视角来写的,女主是否善良怕是有待商榷。 宋清清神情诚恳地走到鹿桑榆面前。 “桑榆,这件事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从前的确经常打骂两个孩子,恰巧刚刚你们两个人又走在一起,大宝脸上还有那么严重的伤痕,外人看到当时的情况很容易产生误会。” 看似一句道歉,实则是有意提起原主的施暴罪行,还让人没办法反驳,好手段啊。 鹿桑榆冷笑一声:“沈清清同志,你要喜欢我老公大可以坦坦荡荡告诉我,我还敬你是个对手,没必要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毕竟你可是一名文工团的优秀演员,应该最清楚名誉受损对一个人是多大的伤害。” 宋清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地反驳。 “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惦记已婚男人还是没污蔑我?那你一直搅和我们家的事算怎么回事?” 本来不想对宋清清贴脸开大的,可对方都敢把脏水往她脸上泼了,那自己也没必要再给她脸了。 宋清清有些心虚地瞥了裴寒舟一眼:“我和寒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苏姨和小柔也对我特别好,我关心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裴昕柔见不得沈清清被欺负,上前一把将沈清清拉到身侧。 “清清姐就和我亲姐姐一样,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我承认刚才是我们误会你了,你不高兴就冲我来,别故意为难清清姐,她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可和你不一样。” “小柔,你别说了,刚刚的确是我冲动多管闲事了。”沈清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含着泪往裴寒舟的方向看。 “寒舟,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裴寒舟不语,目光一直盯着鹿桑榆。 这件事的确是宋清清那番话引起的,以至于让所有人先入为主怀疑鹿桑榆对大宝动手,即便她是无心的,但就这件事而言,鹿桑榆的确受了委屈。 “清清姐别这么想,鹿桑榆她之前经常打骂大宝小宝,这在大院里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你当时看到她和大宝在一起肯定会误会啊,你又不是故意冤枉她,我看就是她小肚鸡肠嫉妒你比她优秀!” “裴昕柔!” 裴寒舟厉声呵斥,吓得裴昕柔身子抖了一下。 她了解自家大哥,不是特别生气,他是不会喊自己全名的。 裴寒舟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冷漠地看向宋清清。 “清清,自从我爸去世后,沈伯父沈伯母都很照顾我们一家,你对小柔、大宝小宝也很好,这些年我很感激你们,但孩子的问题终归是我们两口子的事,让桑榆受了委屈是我做丈夫的失责,我会认真检讨自己,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早些回去吧,不然沈伯母该担心了。” 裴寒舟这番话没有说沈清清一句不是,但一句“两口子”已经在警告她越界了。 沈清清自小聪明当然听得出裴寒舟话里的深意,心里满是委屈和对鹿桑榆的嫉妒。 明明她是为了他好,想让他不在像上一世那样被这个女人欺骗,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咚!” 鹿桑榆把手里的篮子放在茶几上,故意发出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既然我这个窦娥洗清冤屈了,那这里就没我什么事情了,你们慢慢聊。” 这事儿她是有些生气的,不爽都挂在了脸上,但七分生气是真三分演技也是真。 这个家还是裴寒舟说了算,所以她受的委屈就要让裴寒舟来补偿,裴寒舟刚刚那番话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要裴寒舟是偏向自己的,其她人就算再恨她也只能受着喽。 这场家庭伦理大戏该她退场了,接下来就等着某人主动来找她。 第10章 看不透她 鹿桑榆头也不回上了楼。 宋清清也不好赖着不走,和裴母、小柔打声招呼就走了。 裴寒舟收回看向二楼的目光,清冷的眸子率先落在大宝身上。 “你和她怎么会一起回来?”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裴寒舟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大宝漆黑的大眼睛里闪过心虚,绷着嘴不说话,裴寒舟眼神更冷了几分。 “大宝,爸爸希望你能做个诚实的孩子,就算你讨厌她想赶走她,也不该用污蔑人的方法。” 大宝低下头小声道:“陈阳阳带着大院里的孩子抢我的玩具还打我,是她救了我还帮我教训了陈阳阳,爸爸,我知道错了。” 裴寒舟心口微微颤了一下,她竟然还帮大宝出气了?从前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就是好孩子,去洗把脸擦些药,一会去楼上给她诚恳地道个歉。” “知道了。”大宝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乖乖去洗脸了。 裴寒舟目光转向裴昕柔。 “还有你小柔,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别人说什么就偏听偏信,要有自己的判断。” 裴昕柔不服气:“你就是偏心她看不得她受委屈!这一年多我们处处忍让,她有把我们当人看吗?” “小柔,别说了,你哥夹在咱们中间也为难,只要她和你哥没离婚就还是你嫂子,你今后说话注意点分寸!” “妈,连你也说我!我看你们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人家压根不把咱们当自家人,你们还没看明白吗?” 裴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年鹿老先生救了寒舟一命,鹿老先生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孙女,寒舟这孩子重情重义,人家将人交给他照顾他就会一辈子遵守这个承诺,这一年多连婚房都不让他进也是一声不吭。 她这个当娘的又岂会不懂他? 裴寒舟沉默片刻。 “妈、小妹,自打我结婚后你们受了不少委屈,主要问题在我没有处理好夫妻关系害得你们受到了牵连,是我亏欠了你们。” “以后她如果还和从前一样我保证会和她离婚,但身为她的丈夫,我也不能看着她被人冤枉坐视不理。” 裴昕柔明白大哥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咬了咬后槽牙。 “我这就去向她道歉行了吧!”她很讨厌鹿桑榆,但为了大哥不受夹板气,她也只能忍了! 裴母把鹿桑榆丢在地上的行李包捡起来交给裴昕柔。 “一会儿你把她的行李一并送上去,好好道个歉,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就当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哥和你侄子侄女,你就受点委屈吧。” 裴昕柔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低声下气向鹿桑榆道歉,心里就憋屈得要死。 她一声不吭地接了鹿桑榆的行李包往楼上走,一个小小的身影紧跟了上去。 “小姑,对不起。” 裴昕柔朝跟上来的大宝看了一眼:“你对不起我啥啊。” “你是为我出气才和她吵架的。”如果他刚回来就解释清楚,小姑也不用向那个坏女人道歉了。 裴昕柔揉了揉大宝的脑袋:“算了,咱做错了事认就是了,不就向她道个歉嘛又不会掉块肉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小姑带你上去。” —— 与此同时,鹿桑榆正在空间里研究那个系统积分,早上看的时候还是0积分,晚上回来竟然涨了50积分,她仔细翻看了一遍,也没找到积分兑换的具体规则。 这本书的大背景正处于70年代中期,一切都是计划经济,衣食住行都比较匮乏,有了这个系统商城就能买到很多需要的物品。 先不管了,有积分就能在系统商城兑换东西,总归是好事。 听到敲门声,鹿桑榆立刻关闭系统闪身出了空间。 打开房门就看到一大一小杵在门外。 鹿桑榆挑了挑眉:“怎么?是在楼下没吵够?” 裴昕柔不甘不愿道:“刚刚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鹿桑榆故意阴阳怪气:“吆,嘴上道歉,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可以看出,裴昕柔这丫头性子耿直,把喜欢讨厌都写在脸上,和这种人相处一味讨好只会让她蹬鼻子上脸,必须给一棒槌再给个甜枣,还要在气势上压过她才行。 裴昕柔强压下想顶嘴的冲动,心里腹诽,你管东管西还能管得着我心里咋想的吗? “反正我道歉了,你爱咋想咋想吧。” 话落,裴昕柔扯了扯大宝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说话。 大宝看了鹿桑榆一眼,嘴巴张了又合,扭捏了半晌才豁出去似的开口。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今天帮我教训陈阳阳。” 虽然很讨厌这个坏女人,但爸爸说得对,今天她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反而还帮他一起教训了陈阳阳,他不该害她被人冤枉的。 鹿桑榆轻哼一声:“你们两个只是口头上道歉算什么诚意?” 裴昕柔一脸警惕,这个女人果然憋着坏呢。 “那你想咋样?总不能让我们跪下来给你磕头吧?我可警告你啊,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收起你那资本家大小姐的派头。” 这个坏女人一直瞧不上他们家,每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鹿桑榆撇了撇嘴角。 “楼下篮子里买了肉,做个我喜欢吃的菜亲自给我送上来,至于你,也去厨房帮你小姑打下手,这个家可不养闲人。” 话落,鹿桑榆接了自己的行李包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裴昕柔和大宝互看了一眼,原本以为这个坏女人最起码会冷嘲热讽一番才肯罢休,预想的事情没发生,他们的一颗心反而悬在了半空。 “真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裴昕柔哼了一声,拉着大宝匆匆下楼。 —— 裴寒舟、裴母怕他们再吵起来,一直在楼下等着。 “小柔,你大嫂怎么说?” 裴昕柔撇撇嘴:“她说想吃肉了,让我晚饭做个她喜欢的肉菜亲自给她送上去,我看她就是在故意刁难我。妈,她带回来的篮子放哪呢?” “哦,我怕小宝乱动,给那篮子放厨房去了。” 裴昕柔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她买了些什么回来。” 鹿桑榆嘴叼得很,如果做得不合她口味保不齐还要刁难自己,说不定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裴母拉起大宝的手问:“大宝,你好好和奶奶说,她都和你们说了啥?” 大宝看了裴寒舟一眼,如实把鹿桑榆说的话转述一遍。 “她没有说别的?” “没有。” 裴母朝裴寒舟看了一眼,这太不像她了,之前但凡在这个家有一点不称心就发疯骂人还砸东西,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鹿桑榆真的想和寒舟好好过日子了? 这怎么可能呢?之前寒舟双腿健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她都瞧不上,现在寒舟腿瘸了她怎么可能安心和寒舟好好过日子? 裴寒舟则沉默不语,心里也是十分疑惑,从前的鹿桑榆看似张扬跋扈,其实只要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就不难看出她的目的,可现在的她却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第11章 泼妇打上门 “妈、哥,你们看这个!” 裴昕柔把一个布袋子放在桌上。 袋子里面放着两身孩子穿的新衣裳和一袋“红旗”牌子的婴幼儿奶粉。 裴母打开两身衣裳仔细看了看,男孩的衣裳是一条棕色背带裤和一件方格子衬衣,女孩子的则是一条粉色蕾丝边的小裙子,尺寸刚好就是大宝小宝的尺码。 “她这是给大宝小宝买的衣裳?” 裴昕柔矢口否认:“她怎么会好心给大宝小宝买衣裳?我记得过几天她那个继妹好像要过生日了吧,她肯定是要回去的,会不会是给亲戚家孩子带的?” 裴母也觉得是这个可能。 “快把东西放好别弄脏了,她要看到咱们动她东西又该闹了。” 裴寒舟道:“小柔,等会儿给她送饭的时候把这包东西也给她送过去。” “知道了,我去做饭。” 裴昕柔去了厨房,看了一眼鹿桑榆买回来的肉想骂人。 “这个败家娘们怎么买的都是瘦肉?买点肥肉炼油咱一家能吃好几天呢,一点都不会过日子,我哥娶了她真是倒大霉了。” 裴母也跟着进来:“算了,她打小在鹿家没受过苦,她爱吃瘦肉就按着她的口味做吧。” 裴昕柔不以为然:“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哥从前在部队赚的不少还能让她挥霍,等以后转业了还不知道咋样呢,她这么不会过日子下半辈子有的苦吃了。” 裴母只是叹息,有这样的儿媳,她也很担心儿子未来的生活。 —— 裴家院子里,一大一小在水井旁一边洗菜一边玩水。 刘红带着陈阳阳气势汹汹找上门,看到大宝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你这小兔崽子打我儿子?” 陈阳阳有刘红撑腰,底气也足得很。 “妈,就是他打的我,还有他那个恶毒后妈还踹了我好几脚,我的膝盖现在还疼呢。” 刘红顿时火冒三丈,挽起衣袖就冲到大宝面前用力捏住大宝的脸颊。 “没妈教的死孩子,赶快向我儿子道歉!” 大宝脸颊被掐得通红,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是他先动手打的我,我凭什么道歉?” 刘红面目凶狠地冷笑一声:“你要不招惹我儿子,我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地打你,我儿子要是被你打出个好歹来,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陈阳阳站在一旁得意极了。 “妈,你可要好好替我教训这小子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看到哥哥被欺负,小宝冲到刘红面前抬起小手拍打她。 “坏人,快放开我哥哥,你放开……” “死孩子,滚一边去!”刘红一把将小宝推倒在地。 裴母、裴昕柔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 裴母冲上前一把将大宝拉到自己跟前:“阳阳妈,你这是在干啥?” 刘红大声喊道:“你们还有脸问我在干啥?我儿子被你孙子打得浑身是伤,回到家手也不洗饭也不吃一直吵闹着说肚子疼,问了才知道是被你孙子给打了!” 裴昕柔把小宝从地上拉起来拍去她身上的灰尘,义愤填膺地瞪向刘红。 “是你儿子先抢走大宝的玩具又动手打人在先,我们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反倒先找上门来了!” “少在这里诬陷人,我儿子才不稀罕你家的破玩具!” 刘红是大院里有名的泼妇,对儿子更是溺爱得没边,谁要敢欺负她儿子那就是触了她的逆鳞,必然会闹得人家家里不得安宁。 眼看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过来,刘红更卖力地闹腾起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大家都来看看裴家人是怎么欺负我们娘俩的啊,鹿桑榆那个贱人差点把我儿子活活打死,他们裴家不仅不认错还想倒打一耙!这世道还有天理吗?呜呜呜,我不活了……” 曹婶子看到刘红和裴家闹起来,喜滋滋跑上来倒油。 “大人怎么能对孩子动手啊,寒舟妈,不是我多嘴,你家那儿媳也太不懂事了吧,万一把人家孩子打出个好歹来,最后被连累的还是你家寒舟。” “就是啊,这事儿不怪人阳阳妈来你家闹,你家桑榆忒不地道了!” 几个邻居一边倒地偏向刘红,裴母性子软,遇到这种事儿也说不到重点,裴昕柔性子虽说泼辣,可自己一张嘴也斗不过几个长舌妇,几轮下来被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刘红见此更加嚣张地哭喊起来,直到一盆冷水罩着她头顶泼下来,整个人像落汤鸡似的僵在原地。 “咣当!” 盆子落地,鹿桑榆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呀,刘嫂子怎么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啊,院里黑灯瞎火的,我刚刚倒洗脚水还以为是外面的野狗跑进来了呢。” 听说是洗脚水,刘红恶心的吐了几口吐沫。 “鹿桑榆,你竟敢往我身上泼洗脚水!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街委会的赵书记揭发你的恶行,像你这种恶毒的人就该受到组织上的严惩!” “好啊,咱们正好一起去,你儿子经常欺负大宝,辱骂他是个没妈养的野孩子,还嘲讽他爸是个残废,我也想去问问赵书记,对于侮辱因公负伤的军人该怎么惩处!” 刘红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虽然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侮辱军人的罪名是十分严重的。 这事她不占理,死活是不能认的。 “你胡说,我儿子才不会说这种话!” 裴寒舟转动轮椅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隐匿在深夜里,整个人身上被一股凌冽的气场包裹。 “当时还有其他孩子在场,你儿子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只要把那几个孩子叫过去一问便知,如果情况属实,我会向组织上汇报这件事,子不教父之过,必须让陈明同志站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刘红彻底慌了神儿。 裴寒舟可是因公致残的光荣军人,如果这件事闹到组织上不仅她和阳阳要挨批评,连陈明评选团长的事情可能也会彻底黄了。 自从离婚后,她以照顾阳阳为由留在大院里,目的就是想和陈明复婚,如果因为这件事害的陈明不能升职,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孩子打闹这种小事咋还要惊动组织上啊,孩子年纪还小可别给吓坏了,我看还是算了吧。阳阳,我们回家。” 陈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陈阳阳就想溜走。 第12章 一盆洗脚水教做人 鹿桑榆可不惯着她,抬手拦住了娘俩的去路。 “走什么呀?侮辱军人可不是个小事情,按照咱们国家的律法,一旦定罪可是要被拘役处罚的,何况你家孩子的父亲还是一名在役军人,那就等于知法犯法,更没得跑了。” 陈红急得挺着胸脯干瞪眼。 “咋的,还想把我儿子抓进监狱不成?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做大人的还要和孩子一般计较吗?” 鹿桑榆冷笑:“你也知道大人不该和孩子一般计较啊?那你深更半夜跑我们家欺负一个六岁的孩子算什么?” “那你想咋样?” 刘红现在是真的怕了,怕儿子会被组织上批评教育,更怕陈明会给自己发火赶她走。 鹿桑榆朝曹婶子那几个看戏的婆娘扫了一眼。 “我要你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向裴寒舟同志和大宝道歉!另外,裴寒舟同志的腿是为了这个国家废的,不该被你们拿来当做饭后谈资嘲笑,回去了好好给你儿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如果今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我一定要去组织上好好讨个说法!” 刘红内心挣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太丢人了,可如果不道歉裴寒舟就要闹到组织上,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 衡量一番后,刘红低声下气地向裴寒舟和大宝分别道了歉,还让陈阳阳当众保证今后再也不找大宝的麻烦,鹿桑榆这才肯放他娘俩离开。 刘红灰头土脸地溜了,没看上好戏的邻居们也都撤了,裴家终于安静下来。 裴母拉着大宝的手走到鹿桑榆面前。 “桑榆,谢谢你肯为大宝出气。” 听到鹿桑榆为寒舟说的那番话,裴母狠狠动容了,也逐渐相信她是真的改变了。 “别人侮辱我男人欺负我家孩子,我当然要站出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昕柔若有所思地瞪了鹿桑榆一眼,其实内心也是感激鹿桑榆的,可两个人结的梁子太深,她不好意思开口道谢。 “妈,你看好孩子,我去做饭。” “哎,多放点肉,不要放太多盐,你嫂子口味偏淡一些。” “知道了。” 裴昕柔回屋做饭,裴母故意留裴寒舟鹿桑榆在院子里说话,她拉着两个孩子回屋子里去清洗了。 鹿桑榆走到裴寒舟面前,发现他的脸颊发红,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 “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裴寒舟的额头,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大宝和小柔不懂事害得你被误解,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裴寒舟的手烫得吓人,鹿桑榆也顾不得生气的事儿了。 “先别说这些了,你好像发烧了,先回屋。” 鹿桑榆推着裴寒舟回了屋,挽起裤腿检查了一番。 “应该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腿上的伤口感染了,家里有消炎药吗?” 裴寒舟的声音有些暗哑,呼吸有些沉。 “有,在书柜里。” “我去拿来。” 鹿桑榆在书房里找到医药箱,里面有内服的消炎药还有外用的碘伏,她拎着医药箱下楼,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接了一杯灵泉水。 “吃药吧,我给你把腿上化脓的地方处理一下。” 鹿桑榆蹲下身,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开始帮他擦拭腿上的伤口。 “我自己来就好。”裴寒舟有些不自然地向后缩腿。鹿桑榆一只手按在他的大腿上:“你还发着烧呢,坐着别乱动。” 裴寒舟的心情有些复杂,从不敢想这样温馨的画面会发生在自己和鹿桑榆之间。 她的手按着他的大腿,他只能听她的话不在乱动,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一颗心早就扑通狂跳了起来。 “谢谢。” 鹿桑榆昂起头,一双大眼睛在昏黄的煤气灯下闪耀着璀璨的星芒。 “你要真心谢我的话就打起精神好好恢复身体,现在美洲那边的医术比咱们这儿要先进很多,我相信你这双腿一定还有健全的机会。”, 裴寒舟心里一阵暖意流动,自从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退下来后,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很颓丧,可现在听了她这番鼓励的话,让他对未来又抱有了一丝期望。 “嗯,听你的。” 鹿桑榆满意地笑了笑,见他手里的茶缸还有半杯水没喝呢,急忙催促。 “多喝点水有助于药物排泄,快喝吧。” 这可不是普通的水,应该对他的身体很有帮助,可别浪费了。 裴寒舟最近尽量少喝水,主要是上厕所不方便,他又是个不想麻烦别人的性子,所以在饮食方面就格外注意。 看了一眼白瓷缸里的水,裴寒舟不忍拒绝她的好意,端起来大口喝了个精光,鹿桑榆这才满意地接了空杯子,还不忘夸赞一句。 “这才乖嘛。” 裴寒舟的脸一下子火烧云似的红了起来,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被这么夸赞,像哄小孩子似的…… —— 厨房里 裴昕柔和裴母朝外偷偷张望。 “他们再聊什么?瞧我哥那不争气的样子,脸咋还红了。” 裴母拍了裴昕柔一下。 “小声点,别打扰他们。” 裴母心里很高兴,从晚上这件事来看鹿桑榆似乎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如果她真的想和寒舟好好过日子,那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一定要对人家好。 毕竟寒舟现在双腿残废,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样呢,人家姑娘肯跟着他已经够意思了。 裴昕柔撇撇嘴,心里腹诽,人家刚给点好脸色,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真是不争气。 晚饭是猪肉炖粉条、醋溜豆芽、杂面馍和小米粥,这个时代的粮食产量还很低,普通家庭每个月分到的粮票有限,是很难顿顿吃到纯白面馒头和大米饭的,主要是以玉米面、高粱面和杂面为主食。 鹿桑榆从前吃的都是有机食物,聘请的专业营养师为她搭配营养餐,现在猛然吃这些粗粮真的有点拉嗓子,不怪她矫情,毕竟从前的生活她整整过了二十六年。 “不合胃口吗?” 裴寒舟一直有细心关注鹿桑榆的动静,她手里的半块杂面馍只咬了两口就没动了,之前她也挑食,但从没像今天这样。 鹿桑榆不好解释自己吃不惯这些食物,毕竟今天的猪肉炖粉条和醋溜豆芽都是原主爱吃的菜。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对了老公,去哪儿能买到粮食啊?我记得京市好像有黑市之类的地方吧?” 第13章 男人要疼媳妇 鹿桑榆年代小说没少看,书里常常提起的地方就是黑市。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计划经济之下产生了许多灰色产业,黑市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孕育而生的,在那里不用拿什么票据,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物品,不过价格也是参差不齐,不懂行的很容易被骗。 “京市在这方面管得比较严,最近的黑市也要到郊区黑河附近了,你想买什么?” “咱们的粮票不多了,你正在养身体,咱妈也常年身体虚弱,还有两个小孩子要长身体,这杂面馍实在没什么营养,我想去买些大米白面和鸡蛋之类的。” 裴寒舟没想到她竟然想的是这一大家子人,深邃的眸子也变得温柔许多。 “小柔,你一会儿把刚子喊过来一趟。” 刚子就住在这个大院平房区,距离裴家不远。 裴昕柔点了点头,吃了饭拿上手电筒就跑出去了。 鹿桑榆要收拾碗筷,裴母急忙抢了过来。 “这种活我干就行,你晚上没吃啥东西,我给你泡了一碗红糖水,快去喝了吧。” 鹿桑榆有些意外裴母的转变,原主在这个家没少辱骂裴母,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短短几天的改变,裴母竟然就接受她了。 “谢谢妈。” 裴母心口猛然被这句话触动,眼眶一阵酸涩,回过神儿后连连点头。 “哎,去吧,大宝小宝和你一人一碗。” 鹿桑榆来到外屋,大宝小宝果然乖乖坐在桌前喝红糖水,见鹿桑榆坐下,两个小家伙恨不得把脑袋垂到碗里去,虽然看出鹿桑榆这两天的变化,可他们遭受了长久的辱骂殴打,见到鹿桑榆还是会有应激反应。 鹿桑榆心里叹了一口气,重新建立信任急不得,慢慢来吧。 顺手从空间摸出几块牛轧糖在小宝面前晃了一下,一双小猫眼滴溜溜地跟着鹿桑榆的手移动。 “想吃吗?”鹿桑榆笑着问。 小宝回味那块巧克力的味道,舔了舔嘴唇,很没骨气地点了点头。 她好想吃啊。 “先把糖水喝了。” 小宝两只小手端起碗咕咚咕咚就开始猛喝,一旁的大宝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鹿桑榆手里的糖一眼,眼神里闪过渴望,但他要面子,是不会主动开口要的。 三个人喝了红糖水,鹿桑榆拿出新衣裳给小宝换上,还给她把一头乱糟糟的杂毛理顺了扎成两个小揪揪,带上粉色小头花,小宝长得格外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加上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很像她之前养过的一只金渐层。 忍不住捏了捏小宝肉嘟嘟的小脸:“小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小宝低头欣赏新裙子,小脸上有些惊喜又不敢相信。 “这是给小宝的吗?” 鹿桑榆点头表示肯定,塞到她小手里两颗牛轧糖。 “晚上不能吃太多甜食,吃一颗就好,剩下一颗留着明天吃。” 确定新衣服和牛轧糖都是自己的,小宝开心地跑到大宝面前。 “哥哥快看,小宝有新裙子了。” 大宝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忍不住羡慕。 鹿桑榆知道大宝的脾气,直接给他新衣服他十有八九会拒绝,所以先让小宝试穿新衣服,小孩子嘛,看到别人有新衣服穿,他心里肯定羡慕得要死。 这小子还挺能忍。 “大宝,你过来。” 鹿桑榆招招手,大宝心脏漏跳了一下,故作镇定地走到她面前。 “干嘛?” 鹿桑榆拿出另一身新衣服。 “这是你的新衣裳,拿去自己试穿一下。” 大宝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我也有?” 没想到她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新衣裳。 “当然有啊,今后只要小宝有的你都会有,去换吧。”鹿桑榆把另外两颗牛轧糖塞到大宝手里。 大宝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忽闪了好几下,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好一会儿才缓缓伸手接了新衣裳。 “谢谢你。” 如果她真的变好了,那他以后不在背地里骂她坏女人就是。 —— 裴寒舟等在大门外,刚子和裴昕柔一起赶回来。 “裴哥,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 裴寒舟解释:“你嫂子明早去黑河那边办事,要麻烦你开车送她一趟。” 刚子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来的路上我还担心是不是你的腿疾犯了呢,吓我一大跳。” 话落,刚子探究的目光落在裴寒舟脸上,想问什么,想到裴昕柔还在。 “小柔,你先回去,我和你哥说几句话。” “那行,你们聊。” 裴昕柔很识趣地回了家。 刚子小声问:“裴哥,你和嫂子和好了?” 裴寒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鹿桑榆当下的关系,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就好像自己娶回来的老婆突然换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没办法描述,或许现在才是正常的她,从前各种作闹也只是不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想出的对策吧。 “嗯,我们比从前的关系要好。” 刚子干笑两声,心里暗暗感叹团长是真不容易,为了兑现对鹿老爷子的承诺,自己的老婆跟人跑了都能选择原谅。 希望这次嫂子是真的能良心发现,突然明白团长的好了。 “和好就行,两口子搭伙过日子都是这么磕磕绊绊过来的,我和小甜同志也时常斗嘴呢,人家一不高兴了就把我赶出屋子,女人嘛小性子多,咱做男人的别和她们计较就是了。” 裴寒舟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 “新团长选好了吗?” “听上面的意思似乎有意老张上去,说实在的,咱们团里有你这个兵王珠玉在前,选谁上去都觉得不合适。” “老张是团里的老兵,有能力又有经验,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二人寒暄几句后刚子就离开了。 裴寒舟回到家,看到大宝小宝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似乎是鹿桑榆买的那两身。 她竟然真是买给大宝小宝的? 第14章 黑市偶遇绿茶母女 “爸爸吃糖吗?小宝这块给你吃,可甜啦!” “我的也给爸爸吃。”大宝也围过来。 裴寒舟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爸爸不吃,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新衣裳是谁买的?” 小宝看向鹿桑榆,大宝也不自然地跟着看过去。 裴母说道:“傻孩子,愣着干啥,你们该喊什么?” 小宝不懂事,大宝是懂了装作不懂。 虽然他对坏女人有了改观,可他只是暂时不讨厌她而已,不可能喊她妈妈。 鹿桑榆也觉得有些不适应,便笑着打圆场。 “如果愿意的话今后就喊我鹿姨吧。” 裴母也笑着点点头。 “还不快谢谢鹿姨给你们买的新衣服。” 小宝年纪小,谁给糖吃就喜欢谁,甜甜地喊了一声“鹿姨。” 大宝有些开不了口,别别扭扭地小声补了一句,脸颊都红了。 鹿桑榆笑着应了一声,和裴家人搞好关系的进展比她预期的要快很多,看得出他们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 “妈,奶粉是给小宝买的,你记得每天早晚给她冲泡一杯。” “哎,我记住了。” 裴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样和和睦睦的场景从前她连做梦都不敢想。 —— 早上五点,天还没亮鹿桑榆就坐上刚子的车出了大院。 隔壁院里,一抹身影鬼鬼祟祟躲在大树后面,若有所思地目送小轿车离开。 “一大清早的她这是去干啥?” 另一边 鹿桑榆坐了一个多小时汽车才到达黑河附近。 刚子开的军用车不方便进入黑市,鹿桑榆让他在黑市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自己单独进去。 “嫂子,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刚子来的路上才知道鹿桑榆要来黑市,她一个年轻女人来这种地方实在不安全。 “不用,我去买点米面鸡蛋就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会有事的。” 刚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等一下。” 他转身打开车门,从车里摸出一把手枪递给鹿桑榆,鹿桑榆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这个时代还没有禁枪令,民间拥枪的不在少数。 刚子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别害怕,这只是一个练手的模型枪,里面没有子弹伤不了人的,但是唬人足够了。” 原来是模型啊。 鹿桑榆伸手接了枪,道了一声谢就朝着黑市去了。 黑市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背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但里面的东西是真的齐全,从生活用品到粮食家电应有尽有。 现在天刚亮,黑市的街道上已经到处是人了。 鹿桑榆走到一个米面摊子,摊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用扁担挑着两个竹篓就摆在路边吆喝叫卖。 “闺女要买点啥?我这里的小米、面粉都是自家现磨的,保证一点糠皮都没有,细致得很。” 说着话,老大爷把两个棉布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给鹿桑榆瞧看。 鹿桑榆仔细看了一眼,小米脱皮很干净,白面虽然成色不够白,但面粉还算细致,总比吃粗糙的杂粮面强得多。 问了小米白面的价格,小米一毛二一斤和供销社的价格一样,白面每斤一毛八比供销社要贵出两分钱,但面粉的质量也比供销社供应的要好上很多,这个价格不算吃亏,鹿桑榆当场买了十斤小米和十斤面粉。 付了钱后,鹿桑榆拎着两袋粮食拐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小米面粉直接丢进了空间别墅里。 随后继续沿着黑市街道往里面走,终于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篮子鸡蛋叫卖,鹿桑榆当即要走过去,却被对面走来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桑榆?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鹿桑榆看向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站在她旁边的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二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时髦,一看就和黑市来往的普通市民不一样。 根据原主的记忆,鹿桑榆很快认出她们正是原主的继母陈慧茹和继妹鹿婉。 在原主七岁那年,原主母亲刚去世不到一年,原主父亲鹿新民就把小三陈慧茹和她的一双儿女带回了鹿家。 鹿新民为了给自己的荒唐找个借口,对外宣称陈慧茹的丈夫因为救他才死的,所以他有义务照顾人家孤儿寡母。 鹿老爷子最初是极力反对陈慧茹进门的,后来得知鹿婉、鹿明都是鹿新民的种,这才勉强接受了他们。 陈慧茹这个女人很善于隐忍,刚进鹿家那几年原主很讨厌她,陈慧茹就想尽办法讨好原主,甚至表现得对原主比对她自己的儿女都要关心宠爱,时间久了原主就敞开心扉接纳了她,甚至对鹿婉和鹿明都很不错。 说起来,原主之所以厌恶裴寒舟也和陈慧茹有关,自打原主许配给裴寒舟后,陈慧茹和鹿婉明里暗里说裴寒舟的不是。 说他是个粗人,出身低贱没有什么文化,就是个穷当兵的,还说他不仅是个二婚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在诋毁裴寒舟的同时,陈慧茹又极力夸赞原主出身好,长得又好,怎么也要配个门当户对的人才合适。 原主那个蠢货觉得陈慧茹是为了自己好,反而因为这桩婚事记恨上鹿老爷子,这才有了她嫁入裴家后的一系列作妖。 鹿桑榆前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陈慧茹这朵老绿茶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原主婚后日子好过,只要原主闹得裴家鸡犬不宁的,裴寒舟就算再顾及鹿老爷子的情分也迟早会离婚。 不能让鹿桑榆比自己的女儿过得好,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陈姨、小婉,你们怎么也来黑市了?” 鹿桑榆表现得激动不已,陈慧茹、鹿婉母女不是爱演吗?自己这个专业演员正合适陪她们玩玩。 陈慧茹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心里暗骂倒霉,怎么在黑市遇到这个赔钱货,若让她知道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可就糟糕了。 “我们来这边办点事,顺路来黑市转转。” 鹿桑榆一把抱住陈慧茹,呜呜哭了起来。 “陈姨,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呜呜呜,裴寒舟那个莽夫成了废人已经从部队退下来了,这往后没了经济来源我这日子可咋过啊。” 陈慧茹、鹿婉心里暗自嘲笑,原本担心裴寒舟是个潜力股,会让鹿桑榆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老天有眼让裴寒舟成了废人,就算部队里给负伤的士兵安排就业,以他的身体情况也分不到好的工作岗位。 哼,鹿桑榆花钱大手大脚,她能受得了过这种苦日子? 陈慧茹故作悲痛的叹了一口气:“哎,真是苦了我闺女了,你咋就命这么不好呢?当初我极力劝说你爷爷好好给你挑选结婚对象,可他就看中那个裴寒舟了。” “姐,我听说你认识一个港岛的大富商,你不是跟着他走了吗?咋又回来了?” 鹿桑榆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问:“这件事你咋知道的?” 第15章 坑了老绿茶一笔钱 鹿婉眼神里透露出心虚。 “我也是恰巧听别人说的。姐,你离开裴寒舟是对的,他都成了残废了还怎么给你幸福啊,趁着年轻就是要为自己打算。” 鹿桑榆心思转得很快,仔细想一想那个贾富贵出现得很蹊跷,不会和这对绿茶母女有关吧? 抹了一把眼泪,鹿桑榆苦笑一声:“先不说这些了,陈姨,你身上应该带钱了吧。” 陈慧茹被问得一愣,鹿桑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将她的手提包抢了过去,拿出钱包看了一眼,呵,里面竟然有十几张大团结,还有一大把零钱,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多了,鹿桑榆毫不客气全都抽了出来。 鹿新民是个二世主,他们一家之所以还能过着富足的生活全靠鹿家先辈们积攒下的夯实家业,再说直白一点,这钱本来就是她的。 “陈姨,你真是太好了,在我心里你就是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呜呜,你不知道我在裴家过的那是什么苦日子,吃的粗面馍都拉嗓子,他们家炒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更别说吃上一口肉了。 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想吃肉才跑来黑市的,可恨裴寒舟自打残废后把抚恤金全都攥他自个儿手里了,我一毛都没见着,还好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鹿桑榆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陈慧茹,仿佛刚刚像劫匪一样抢钱的人不是她。 陈慧茹心里窝着一团火,可又不好当面发泄出来 这个赔钱货还有点利用价值,暂时不能就这么和她撕破脸皮,这口气自己先忍忍。 鹿婉毕竟年纪小,道行没有她妈高。 看到那么厚一沓钱全都被鹿桑榆抢走了心疼得要死,也顾不得“姐妹情深”了,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姐,你缺钱可以回家向爸开口要,我妈这钱还留着有用呢,你还是先还给她吧。” 还?到手的钱怎么可能还回去? 鹿桑榆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想回家要啊,可咱爸一直不喜欢我,如果我向他开口要钱肯定要被骂死了,在我心里陈姨可比咱爸好多了,她最疼我肯定见不得我受苦。” 陈慧茹心里憋屈死了,面上还要挤出虚假慈善的笑容。 “咱都是一家人,你要急用就先拿去吧,我的事可以暂时先缓一缓。对了小榆,过几天就是你妹妹十八岁生日了,现在政策上不兴大操大办,我和你爸商量着咱们一家人就在家里吃顿便饭,你可一定要回来。” 鹿桑榆笑着点头:“小妹生日我肯定要回去的。” 回去圈钱才是正事。 鹿老爷子留下一笔丰厚的家产,如今都在鹿新民手里,可不能便宜了这一家子。 按照原书剧情,鹿新民后来带着全家移民美洲了,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准备了。 鹿婉眼底闪过一丝不爽,那可是二百多块钱呢,足够自己打个金镯子了,就这么被鹿桑榆抢了去。 钱拿到手,鹿桑榆懒得和她们演戏,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随后又买了几十个鸡蛋、玉米面、花生、绿豆和一些常吃的青菜,东西太沉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全部丢到空间里,到了卖家禽的地方,看到有摊位卖刚孵化的小鸡仔,鹿桑榆好奇地走过去询问。 摊主见她有兴趣,对自家的小鸡仔卖力夸赞。 “俺家三辈人都是干这个的,眼尖得很,你就放心吧,保证卖给你的都是小母鸡。” 这个时代买鸡蛋很困难,鹿桑榆昨晚发现在系统里还能自动养殖家禽,只不过系统不提供活物,还要自己购买才行。 鹿桑榆一口气买了二十只小鸡仔,心想就算一半是公鸡等养肥了也能吃肉,最主要的是系统会自动帮她养殖,横竖都不用自己出力。 买好小鸡仔后,鹿桑榆又买了十斤猪肉十斤牛肉,估算一切都买齐全了,鹿桑榆正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放进空间,却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渣渣爹鹿新民。 人潮涌动,鹿新民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并排走着,二人一直在交谈,全程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原来陈慧茹和鹿婉是跟着鹿新民一起来的黑市,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鹿桑榆不打算上前打招呼,躲在一棵树干后面偷偷打量鹿新民身旁那个男人。 对方穿着很体面,灰色衬衣配西装裤,虽然距离远,但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穿着价值不菲。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黑市肯定不是为了买东西,黑市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鹿桑榆豁然明了,黑市还有黄金和外汇交易,所以鹿新民这是在为逃跑做准备了。 等他们走远后,鹿桑榆绕到黑河附近的小树林里,确定四周无人闪身进了空间。 采买的物资都堆放在别墅客厅里,她将准备走明路的物品装到箩筐里,其余的东西就先放在原地,等晚上再来规整。 一切弄好后,鹿桑榆闪身出了空间,快步朝刚子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成想刚走出不远,被两个小年轻堵住了去路。 “吆,大妹子买了不少好东西啊,看你身板这么瘦背这么一大框东西肯定很累吧,要不要哥哥帮帮你啊。” 说话的小子二十来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的确良材质的花衬衣,这个时代港岛那边的流行文化已经吹进了内地,不少大城市的年轻人都开始追逐时尚,而的确良这种材质的衬衫更是风靡一时。 站在花衬衣旁边的是个年纪偏小的少年,瘦瘦高高的,看着十五六岁那样子。 鹿桑榆暗叫不好,这是遇上小流氓了。 见鹿桑榆不说话,崔浩也不生气,这么漂亮的妹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妹子,你咋不说话?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聊聊天。” “和她废什么话!别忘了咱们是干啥的。”少年不耐烦地催促。 他们三天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他都快饿晕过去了,浩哥还有心情在这里说废话。 可急死他了。 “你少说两句,我有分寸。”崔浩原本就是想劫财,可看清鹿桑榆这张脸后少男心就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王爱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一边去,让我来!” 王爱国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在鹿桑榆面前比划了两下。 “知道我们的意思了吧?只要你乖乖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我保证放你安全离开,要知道这里可是黑市,就算出点什么意外也没人会管你的。” 第16章 遇上对手了,谁比谁演技高 鹿桑榆一脸害怕的点了点头。 “我把钱都给你们,你们千万别伤害我。”从陈慧茹手里抢的钱都放进空间里了,她浑身上下就剩两块钱了。 两块钱怎么能和自己的小命比? “妹子,你别怕,只要你把钱给我们,我保证不动你一根头发丝。”真是越看越美啊,尤其是受到惊吓的小模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小鹿似的。 王爱国年纪小不懂情啊爱的,一心只想要钱。 他故作凶狠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巷子:“跟我们来。” 即便是黑市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抢劫,他要脸。 鹿桑榆被二人挟持着来到僻静的巷子,王爱国举着刀子威胁。 “快掏钱!” 鹿桑榆伸手摸到军绿色斜挎包里,在二人的注视下掏出了一把手枪。 当冰凉的枪口抵在眉心时,鹿桑榆脸上的惊慌失措倏然褪去,换上的是一种摄人的杀意。 两分钟后…… 王爱国、崔浩两个人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那把匕首落在了鹿桑榆手里。 “年纪轻轻不学好,你们经常这么干吧?” 王爱国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第一次干,不瞒你说我们俩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干这勾当的。” “是啊大妹子,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干这缺德事儿,没想到就遇上你这个狠角色了。” 鹿桑榆盯着他们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 从他们刚刚那些傻缺行为来看,的确不像是老手。 “听口音你们应该都是京市本地人吧,怎么会混到没饭吃?” 王爱国顿时红了眼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浩哥他打小就是孤儿,我娘死了,我爹娶了后娘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所以我和浩哥这些年一直相依为命,本来在黑市倒卖些粮食也能把日子过下去,谁曾想被一个黑心的倒爷把我们的钱全骗走了,我们俩这三天一直在黑市找他呢,身上没钱买吃的,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着赌一把。” 崔浩偷偷瞄了王爱国一眼。 这小子厉害啊。 王爱国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太真诚了,鹿桑榆着急去和刚子会合,没有怀疑什么,从身上掏出两块钱递给他。 “我身上就剩这些了,你们拿去买点吃的吧,找不到那个黑心的倒爷就先找点别的活儿干着,别再抢劫了。” 王爱国抹了一把“真心”泪,接了钱连连道谢。 “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活菩萨呀!” 鹿桑榆蹙眉,咦,咋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嗫? 放王爱国和崔浩离开后,鹿桑榆加快脚步回到了黑市口附近。 刚子等了两个多小时早就心急如焚了,看到鹿桑榆完好无损地回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嫂子,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进去找人了。” “不好意思啊,在黑市遇到两个抢劫的耽搁了点时间。” “啊?遇到抢劫的?你没受伤吧?”刚子被吓得瞪大一双铜铃眼,如果嫂子有个什么好歹,他咋向裴哥交代啊。 鹿桑榆笑着把模具枪交给刚子。 “多亏了你这把枪把他们吓住了,不然我还真不容易脱身呢。” “还好还好,没事就好,咱们快回吧,裴哥肯定也在家里等着急了。” “嗯!” 另一边 王爱国和崔浩花了两毛钱买了四个大肉包子,蹲在路边大口往嘴里塞。 “你娘死了你爹把你赶出家门,你可真敢胡说啊,让你爹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狗腿!” 王爱国嘴里塞满包子含糊不清道:“你不说我不说我爹咋能知道?除非你管不住这张嘴。” 想起鹿桑榆拿枪抵在自己额头时的情景,王爱国这会儿心里还有些发慌。 “我怀疑那女的是部队上的人,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部队的。” 崔浩瞪着一双大眼看向他。 “你咋知道她是部队上的?” “那枪支上有部队专属的排号,外面的人根本弄不到手里。” 崔浩顿时来了兴致:“难怪那小妞这么镇定,原来是当兵的啊?长得那么漂亮,会不会是文艺兵?哎,你爹不是在部队上吗?让他帮咱打听打听呗!” 王爱国无语地瞥了崔浩一眼。 “想啥呢?让我爹帮忙找人不就等于让他知道我辍学了?再说了,咱找那女的干啥?” “交朋友呗!说实在的,那女的挺合我口味儿的。” 王爱国上下审视了崔浩一番,嫌弃地撇了撇嘴。 “别做梦了,她看不上你。” —— 刚子把车开到裴家门外,东西比较多,刚子主动帮忙往家里搬,鹿桑榆则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一袋蔬菜下了车。 “吆,这是去哪儿了?咋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看到鹿桑榆回来,曹婶子立刻走了过来。 一双精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一篮子鸡蛋瞧。 “啧啧,这么多鸡蛋要不老少钱吧?” 鹿桑榆淡淡笑了笑:“都是从我娘家拿回来的,我爸专门给寒舟补身体用的。”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说辞。 邻居们都知道她出身京市鹿家,那可是真正有红色背书的大资本家,从鹿家拿些吃的回来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曹婶子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大资本家啊,出手就是阔绰。” 这个敏感时期“资本家”可不是个好听的称呼,鹿桑榆顿时冷了脸。 “都什么年代了曹婶子还拿旧社会那套说辞,您好歹也是军人家属呢,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分寸,免得给你家老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曹婶子尴尬的赔笑。 “瞧我这张嘴就是不把门,你提醒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鹿桑榆不再理她,拎着东西回了家。 曹婶子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 “切,得意什么,谁知道那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呢。” 被鹿桑榆怼了一番,曹婶子憋着火急需找人说道,在半路上恰巧遇到骑着二八车下班的田甜。 “小甜回来啦,哎吆,刚刚我看到你家刚子和寒舟他媳妇儿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去干啥了。” 这番话摆明了就是搬弄是非来的,幸亏田甜知道刚子今天去做什么了。 “这事儿啊刚子和我说了,今天裴家嫂子要出门办事,裴大哥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就让刚子开车送过去的。” 眼看自己挑拨离间没用,曹婶子呵呵干笑两声。 “刚子是个好心的,就是不知道别人咋想,之前寒舟腿没残废的时候可是整个大院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媳妇儿还不是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别怪婶子多嘴,这偷腥的猫是戒不掉腥味儿的,你可要看好你家刚子了。” “多谢婶子好意,不过我家刚子是老实人,他和裴大哥又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格的事,至于裴家嫂子具体是啥样的人咱也不了解,就不在背后说人长短了,您说是吧?” 曹婶子又被怼了,这脸色已经挂不住了。 “呵,你要这么想我还有啥好说的,行了,你快回去给你家刚子做饭吧,我出门遛遛弯。” 曹婶子倒油失败,直奔刘红家去了,现在刘红肯定和自个儿是统一战线。 田甜目送曹婶子离开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虽然她怼了曹婶子一番,可心里多少是受到了一点影响。 主要是裴大哥那媳妇儿的名声的确不太好,回去和刚子好好说说,让他以后尽量少和裴家嫂子单独接触,以免落人是非。 第17章 大明星日常钓老公 鹿桑榆拎着篮子走进家里,就看到裴寒舟等在门口。 “你在等我吗?”鹿桑榆笑着看他。 裴寒舟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篮子。 “嗯,外面太热了小心中暑,先去洗把脸。” “是有点热,那我去洗洗。”鹿桑榆走到水井旁,水盆里已经提前接好了水。 她捧起冰凉的井水洗了几把脸,身上的闷热感才逐渐降了下来。 回到屋,裴母急忙端来一杯水递给她。 “快喝口水。” “谢谢妈。”一整天没喝一口水,这会儿鹿桑榆觉得口干舌燥的,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 刚子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裴母也给他送去一杯水。 裴寒舟对刚子道:“晚上留家里吃饭。” 刚子用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就不留了,小甜下班肯定做了我的饭,我要不回去吃就该糟蹋了。” 裴母挽留道:“让小柔去把小甜一块喊过来啊,咱家晚上包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放了可多肉呢,你们小两口正好不用做饭了。” “不了婶子,你们自己吃吧。” 刚子还是不肯留下吃饭,裴寒舟见他着急回去也没再挽留,送他出门前,鹿桑榆拎着篮子走过来。 “刚子,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我今天买的肉和鸡蛋你拿回去一点,晚上你们小两口做个肉菜。” “这可不行嫂子,肉和鸡蛋多贵啊,你们家里有老人有孩子的,还有裴哥也需要补身体,这些有营养的东西还是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今天多亏有你帮忙,不然这些东西我自己可弄不回来,你就拿着吧。”鹿桑榆真心感谢。 刚子憨笑着摆了摆手。 “这没啥,以前裴哥可没少帮我,在我心里裴哥就像我亲哥一样。” 裴寒舟看了鹿桑榆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笑意。 他很高兴她能认真对待自己的朋友,这说明她是真的想要融入进自己的生活了。 “你嫂子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 刚子眼看裴寒舟冷了眼,那股上位者的威压之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不自觉挺起胸脯,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是,多谢嫂子!” “行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刚子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菜篮子就挥手告别了。 二人站在大门口目送刚子离开后,裴寒舟看向鹿桑榆。 “刚子说你在黑市遇到了劫匪?” 鹿桑榆把当时遇到两名劫匪的情况简单向裴寒舟描述了一下,裴寒舟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不敢想如果刚子没有把模型枪给她防身的话后果会怎样。 “今后你要想去黑市就让刚子和小柔陪你一起进去,别再自己一个人冒险了。” 鹿桑榆看出裴寒舟是担心自己,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知道啦,这次采购的东西够吃好多天呢,暂时应该不会去了。” “嗯,那就好,回家吧。” “你怎么都不问我花了多少钱?” 从前裴寒舟每个月有七十多块钱的工资,现在除了那四百多块的抚恤金外,也就每个月给发些票据之类的福利了,他都不担心自己把这笔钱全都花光? “钱挣来就是花的,你们吃好吃饱比什么都强,转业的通知应该很快就下来了,赚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虽然双腿残疾了,但还有手有脑子,只要肯吃苦总会有办法赚钱的,媳妇能愿意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已经很不易了,没道理还嫌弃人家乱花钱。 鹿桑榆眼睛里多了几分柔情,这样有担当有胸襟的男人,就算身体残疾也一样会闯出一片天地。 “裴寒舟同志,我相信在未来你不论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以后咱们家不再是你一个人苦苦支撑,我也会和你同心协力的,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裴寒舟身体微微一僵,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鹿桑榆。 “你真的变了。” 变得让他惊诧的程度,变得让他觉得一切都像是浮生若梦,或许有一天睁开眼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鹿桑榆突然俯下身靠近裴寒舟,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洋溢着明媚动人的微笑。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裴寒舟心脏狂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下意识攥成了拳头。 虽然外面漆黑一片地,可他还是被近在咫尺这张脸深深地吸引了。 “喜欢的。”他没这么直白表露心思过,可还是忍不住给她回应。 可鹿桑榆还是听到了,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我们回家喽!” 晚上吃的猪肉白菜水饺,鹿桑榆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再加上今晚心情好,食欲也提高不少。 看她爱吃水饺,裴母又专门给她盛了一碗放在跟前。 “今天忙了一天饿坏了吧,快多吃点。” “够了妈,我已经吃饱了。”她第一次能吃这么多水饺,不得不说裴母做的饺子馅真不错。 裴昕柔眼馋地盯着那碗饺子:“妈,她不吃我吃了吧。” 好不容易吃上一顿饺子,感觉还没吃饱就没了,可她妈却把剩下的那碗饺子都留给了鹿桑榆,太偏心了。 “你都吃了满满一大碗了,你嫂子吃得连你一半都不到,这碗饺子留给你嫂子饿了吃。”不是她不心疼自家闺女,主要是闺女饭量大儿媳的饭量小,何况今天人家儿媳妇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买回来那么多好东西,本来就该人家多吃。 “你咋就这么偏心呢?我还是不是您闺女了?这饺子还是我包的呢。” 裴昕柔耍小孩脾气,气愤地把筷子放下。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裴寒舟急忙出声劝说。 “妈,小柔没吃饱就让她吃吧,等桑榆饿了再给她做点别的吃。” 鹿桑榆紧跟着道:“妈,我真的吃不下了,就让她吃吧。” 裴母眼见儿子儿媳都没意见,这才把那碗饺子推到裴昕柔面前,可裴昕柔早就被气饱了,觉得她妈太偏心。 “不吃了!” 裴母一脸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有不疼闺女的道理,可她们跟着儿子一起生活,儿媳好不容易和家里人缓和好关系,她就想着多照顾儿媳一些,横竖闺女是自己亲生的,也不会真的记恨自己。 鹿桑榆看出裴母的难处,出声宽慰她:“妈,小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也是正常的,她毕竟是姑娘家脸皮薄,当着一家子的面说她吃得多心里肯定不好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个儿的亲妈为了讨好儿子、儿媳忽略自己,她也会生气。 裴母没想到鹿桑榆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原本心里害怕她会嫌弃小柔吃得多,这会儿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哎,我以后尽量多做一些。” 第18章 吃块绿豆糕就不哭了 刚子刚回到家就兴奋地大喊一声。 “媳妇儿,我回来了!” 田甜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咋回来这么晚?快洗手吃饭。” 刚子把篮子放在桌上,转身跑出屋去洗手。 田甜放下碗筷朝竹篮子里瞅了一眼,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眼睛瞪大了些。 “你买肉了?咱家的肉票你咋找到的?” 刚子在部队里比较忙,日常买菜做饭都是她来,所以家里的钱财和票据都是由她保管,刚子根本不关心她藏钱的地方。 “不是我买的,这是裴哥、裴嫂子给的。”说话间,刚子已经坐上桌拿起一个杂面馍开啃。 田甜蹙了蹙眉头,跟着坐下来。 “咋给了这么多?我看还有鸡蛋呢,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咋能收呢?” “我本来也是拒绝的啊,可裴哥和嫂子非要给,我也只能收下了,过阵子咱家西红柿和苹果该熟了,我妈每年都要送两筐过来,到时候给裴哥他们送去一些就当回礼了,你也别多想,就我和裴哥的关系从来不计较这些。” 田甜见刚子心大的很暂时也不好说什么。 深夜,夫妻两个躺在床上。 小两口刚亲热过,刚子心满意足搂着怀里的娇妻,田甜把脸依偎在他肩膀上,脑子里又闪过曹婶子说的那番话。 “裴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问这干啥?” 刚子不想在背后说人长短,人家好坏都是人家的,他一个外人不好评判。 “没啥,你和裴大哥关系那么好,我今后免不了和裴嫂子来往,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她的性子。” 田甜和刚子结婚才三个多月,和大院里的邻居们都还不算熟悉,只听周围邻居时常议论鹿桑榆,说她是什么资本家大小姐,眼光高得很,看不上她们这些普通市民。 刚子嗯了一声:“其实我也没见过她几次,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之前就感觉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不过今天接触下来感觉也不像传言的那样,反倒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总之你接触以后就知道了,好了,明早你男人还要去队里拉练呢,快睡吧。” 田甜最终没把曹婶子的话说给刚子听,夫妻俩本来就该彼此信任,而且从裴嫂子今晚送的东西来看,她应该是个很有礼数的人,等这次回礼的时候就知道了。 —— 鹿桑榆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裴母去规整,买的肉大多数都放在了空间里,猪肉、牛肉各留了三斤左右在外面,加上给了刚子一斤猪肉,剩下的肉也不算多了。 不过现在秋老虎的劲头儿还很猛,这个时代又没有冰箱储存,裴母和鹿桑榆合计了一下,决定把三斤牛肉做成肉干,两斤猪肉则做成腊肉。 “妈,鸡蛋别舍不得吃,从明天早起开始每个人一个鸡蛋。” “你们吃就行,我和小柔不用吃的。” 鹿桑榆很认真地看向裴母:“您这样想是不对的,您身体不好需要足够的营养,等身体好了就不用长期吃药了,这么想其实更划算不是?还有小柔,她今年才十六岁,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如果单独落下她,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被家人重视,长此以往也会和咱们离心的。” 裴母听了鹿桑榆这番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桑榆,你说得对,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明天起咱家人都吃鸡蛋。” 鹿桑榆笑着点点头,看来裴母的思想不算守旧,观念也很容易改变,这样很好,等以后自己拿出什么稀奇玩意儿裴母也能接受。 另一边,裴昕柔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鹿桑榆从空间里拿出一盒绿豆糕把外包装去掉,每一块绿豆糕都是有独立纸包的,她把绿豆糕装进一个小布包挂在小宝脖子上。 “拿去和你哥哥还有小姑一起吃吧。” 小宝神秘兮兮地瞅了一眼,闻到一股食物的清香。 虽然不知道是啥,但她明白鹿姨给的一定是好吃的就对了。 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询问地看向鹿桑榆。 “是哄小姑开心吗?” 鹿桑榆笑了,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却很活络通透。 “你小姑被奶奶训了不高兴,小宝去哄哄她,她见了小宝肯定就高兴了。” 小宝小鸡逐米似的点点头:“小宝最会哄人开心啦!” 话落,两只小手拖着布袋子噔噔噔就往裴昕柔的房间跑去。 裴昕柔这会儿躺在床上蒙着头正呜呜地哭,听到开门声,她浑身一僵,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你咋来了?” 小宝挪动小碎步爬到裴昕柔的床上,从布包里掏出几块绿豆糕放在裴昕柔床头。 “小姑不哭,小宝给你送好吃的,比饺子好吃哦!” 裴昕柔拿被角抹了一把辛酸泪,打开一个纸包看到里面竟然是绿豆糕,顿时激动地坐起来。 “你打哪儿弄的绿豆糕?” 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绿豆糕了,但是价格太贵,再加上这一年家里的钱都在鹿桑榆手里,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而且,这个绿豆糕看着比她原来吃过的要高档很多。 小宝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块绿豆糕,压根没听裴昕柔问了什么。 裴昕柔了解这小丫头比自个儿还馋,把绿豆糕递到小宝嘴边。 小宝咽了咽口水:“小姑吃,小宝还有,还给哥哥也留着呢。” “吃吧小馋猫,都流哈喇子了。” “小宝不似小馋猫,姑姑似小馋猫!” 小宝被逗得咯咯笑,咬了一口绿豆糕,眼睛晶晶亮亮的。 真好吃啊,鹿姨给的东西为啥都这么好吃。 裴昕柔也忍不住吃了一块,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老实说,这绿豆糕是哪儿来的?” 小宝张着小嘴含糊地说:“鹿姨给的,她说小姑不高兴了,吃点好吃的就好了。” 裴昕柔神情微愣,竟然是鹿桑榆让小宝来送绿豆糕的? 这个女人咋回事啊?最近总干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刚刚她心里还埋怨亲妈偏心,气愤鹿桑榆在家里作威作福啥都不干还被人宠着,自己劳心劳力像个老妈子似的,结果连多吃一碗饺子都要被数落。 越想越讨厌鹿桑榆,可吃了这块绿豆糕,让她的心情很复杂。 第19章 陪老公去医院复诊 鹿桑榆自是不知道裴昕柔此刻的心思。 她这会儿正在空间里整理今天买回来的物资。 其中三分之一走了明路,剩下的三分之二先放在空间里,等家里的食物快吃完再寻个理由往外拿。 整理好这些,鹿桑榆抽空打开原主私奔时的那个行李包。 里面放着她的证件和从裴家卷的钱和票据,还有裴母祖传的一支玉镯子和一对金耳环。 她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把那一沓钱仔细数了一遍,总共六百三十一块五毛七分钱,真是有零有整,一分都不给裴家人剩啊。 至于肉票、粮票、布票之类的所剩不多,裴寒舟每个月分发的票据基本都被原主挥霍完了。 目光最后落在那支玉镯子和一对金耳环上,这是裴母的陪嫁,要想办法偷偷给她放回去才行。 可白天家里都有人,她很难找到机会混进裴母的房间去。 算了,见机行事吧。 把行李收纳到衣帽间,鹿桑榆出了别墅,把二十只小鸡仔拎到田地里,打开系统点击家禽养殖按钮。 一小片空地上肉眼可见被铁丝网圈了起来,里面自动搭建了鸡舍还有饲料池、饮水池和排便清洗系统,小鸡仔拉的粑粑还能给庄稼浇肥料,形成了一个良性的生态循环。 小鸡仔们进了鸡圈后,炸着翅膀争先恐后直奔饲料池去了。 鹿桑榆不再管它们,抽空看了看庄稼的长势,这才几天时间玉米苗、小麦苗已经长到了她的小腿肚了,她已经迫切期待第一茬庄稼成熟的日子了。 回到别墅里,鹿桑榆泡了个玫瑰精油浴,身上的疲惫感退却了不少。 打开系统查看积分情况,当看到上面的数额显示200积分时,鹿桑榆露出一丝惊诧。 早上才50积分晚上就200积分了?这积分的增长到底和什么有关系? —— 一大清早,鹿桑榆刚下楼就看到裴寒舟在院子里撸铁! 他的手臂看上去结实有力,肌肉线条非常漂亮,但却没有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魁梧感,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 可以想象得出,在他没有出意外之前该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裴寒舟有着敏锐的警觉,在鹿桑榆下楼时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最后三十个手臂训练结束后,他径直抬头朝楼梯口看去。 “起来了。” 鹿桑榆点了点头,拿起一条毛巾走了出来。 “出了一身汗,擦擦吧。” “谢谢。”裴寒舟接了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汗珠顺着刀削的下颚线缓缓流淌,沿着凸起的喉结一路滑向宽阔的胸膛。 鹿桑榆心想,从她的审美角度来看,裴寒舟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顶配,是她很喜欢的类型。 裴寒舟擦好身上的汗水,一抬头发现鹿桑榆直勾勾盯着他,一颗心又开始不受控的加速跳动。 他蹙了蹙眉头,用手按了按心口,之前一口气跑十几公里咋没见你这么能跳?人家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这么不争气!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鹿桑榆见他按压心脏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 裴寒舟急忙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刚锻炼完心率有些快了,我去冲个凉。” 不等鹿桑榆再说什么,他转动轮椅快速进了屋子。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浑身都红温了。 裴寒舟接了一盆凉水照着头顶泼了下来,身体里躁动的血液方才渐渐安分下来。 奇怪,明明之前也经常见面,怎么就没有这种心律失常的感觉呢? —— 今天的早饭依旧是裴昕柔做的,这一点鹿桑榆挺佩服她。 如果换了自己的话,她心里不爽就会让所有人更不爽! 裴昕柔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实则心里是个敏感又自卑的性子,就算再生气还是会继续做好分内的事,这一点她是肯定做不到的。 许是裴母交代了裴昕柔,早饭是葱油饼和小米粥,一人还有一个鸡蛋。 鹿桑榆早餐一向吃得很少,但想到是人家辛苦烙的饼子,她也象征性吃了一角,最后鸡蛋吃不下,她只吃蛋清把蛋黄直接递到裴寒舟嘴边。 “老公,我吃不下了。” 裴寒舟早就被一声声老公迷得晕头转向,很配合地张口吃了蛋黄。 啧啧! 裴昕柔嫌弃地瞥了他们小两口一眼,端着碗侧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小宝则睁着犯迷糊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俩,随后有样学样,举起小手把啃剩的一角葱花饼递到大宝嘴边。 “哥哥,小宝吃不下了。” 大宝眉心蹙了蹙,一脸嫌弃地躲开小宝的投喂。 “自己的食物自己吃。” 小宝不满的嘟嘴抗议:“可是鹿姨吃剩的爸爸就吃了。” 鹿桑榆:额…… 裴寒舟:…… 大宝埋怨地瞥了那两口子一眼。 “他俩和我们不一样。” “为啥不一样?我看爸爸吃得可开心了。” 噗! 裴昕柔实在绷不住笑出声,被裴寒舟一记冷眼警告。 “小宝,乖乖吃你的,你哥哥没义务吃你剩下的东西!” 小宝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继续啃自己的饼子。 为啥尼? “对了哥,今天你该去复诊了吧,本来我想着陪你去的,可清清姐有一场话剧表演恰巧就是今天,我已经提前答应她要去看了。” “没事,去忙你的吧,部队里会安排人送我过去。” 裴昕柔其实很不放心,她是先提前收了话剧团表演的门票,才知道和自家大哥复诊撞了日子。 裴母道:“要不我陪寒舟去医院,就是要麻烦桑榆在家帮忙照顾两个孩子了。” 鹿桑榆放下碗筷看向裴母:“妈在家看孩子,我陪寒舟去医院,刚好我也想仔细了解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裴母当即点头:“那也行,桑榆读书多,更容易理解医生说的话,我是半个文盲,那些专业的话实在是听不懂。” 裴寒舟看向鹿桑榆,心里抑制不住有些高兴。 出事后他在医院住了小一个月,她都未曾去医院看过他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想了解他的病情。 第20章 前未婚夫刷存在感来了 吃完早饭没多久部队的车就来了,这次开车的不是刚子,不过也是裴寒舟手下的兵,对他毕恭毕敬,亲自背着他坐上车。 鹿桑榆跟着坐在裴寒舟身旁,司机小吴把轮椅放好后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出发。 这会儿,曹婶子和几个大院的嫂子们吃了早饭出来遛弯,恰巧看到鹿桑榆上车的情景。 目送车子离开,曹婶子讥笑一声。 “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这又是要上哪儿去?” “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哪儿像咱们啊,穿着朴素干净的,走出门也不会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就是呀!咱们这是响应国家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无论是操持家务还是下地劳作都是一把好手,也不会被男人小瞧了咱。”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说着鹿桑榆的是非,恰逢宋清清骑着二八自行车路过,曹婶子眼尖急忙挥手打招呼。 “小宋同志,你这是去裴家吗?” 宋清清知道这些大院嫂子们讨厌鹿桑榆,那她们就是自己的队友,即便打心里瞧不上有些人言语粗鄙、邋里邋遢的,但她还是有意和她们处好关系。 “是啊,我和小柔约好了,正好顺路来接她。” 陈红扑哧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来见裴寒舟的呢!” 宋清清红了脸,娇嗔地瞪向陈红。 “陈嫂子又胡说了,小心这话传到桑榆耳里,我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她心里很乐意别人把她和裴寒舟的名字放在一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曾经是一对才好呢,这样鹿桑榆在别人眼里就是插足者,是小三! 曹婶子感叹一句:“当初你和寒舟多好的一对啊,说到底是寒舟那小子没福气娶了那么一个女妖精回去,自打他结婚后家里就没安宁过一天,最后还把他害成了残废,我看啊她就是克夫的命!” “婶子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咱们身处新社会也不兴这些。” 这些年国家一直在倡导唯物主义论,高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以至于迷信就成了旧社会的糟粕人人喊打。 曹婶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满脸感激地握住宋清清的手。 “小宋同志,多亏了你提醒,我这张嘴差点又说错话了。” “婶子放心吧,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聊,我去找小柔了。” “你的好意婶子记在心里了,快去吧。” 宋清清到了裴家没看到裴寒舟有些失望,询问才知道他和鹿桑榆一起去医院复诊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最近你哥和桑榆似乎相处得很好。” 裴昕柔轻哼一声:“谁知道他俩是咋想的,闹了那么一出反倒是能和睦相处了。” 宋清清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闪过疑云。 从自己重生开始,有些事情似乎就脱离了前世的轨道。 前世本该跟人跑去港岛的鹿桑榆没有离开,反倒是性格大变还继续留在了裴家。 这和她设想的结果完全背道而驰了。 如果鹿桑榆不肯离婚,以寒舟的性子也不会丢下她不管,那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又要和他错过了? 她记得前世也就是一个月后,部队里请来了美洲那边的一位骨科专家给裴寒舟动了手术,手术很成功,裴寒舟经过半年的康复训练恢复如初。 如果自己提前找到那位专家给寒舟治腿,他肯定会感激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一个月之内怎么让寒舟彻底对鹿桑榆死心,自己才能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 军区医院 裴寒舟进行了各项检查,经过几位骨科专家的会诊,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太理想。 鹿桑榆心里清楚,目前国内在临床试验上比起发达国家相对缺乏经验,连军区总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就是请到国外的专家。 根据原书剧情,宋清清会比组织上率先找到那位史蒂夫大夫,也是通过她的引荐,史蒂夫才治好了裴寒舟的双腿。 她可不想让裴寒舟一辈子感谢宋清清,所以绝对不能让宋清清先找到史蒂夫。 鹿桑榆趁机询问了几位专家是否听过史蒂夫这位医学专家的名字,可得到的答案令人失望。 几位骨科方面的专家竟然都没听说过这个人,难道这位史蒂夫专家在美洲的医学界并不出名?那要怎么找到他呢? 鹿桑榆推着裴寒舟离开门诊,裴寒舟出声询问。 “你有心事?” 从出了会诊室,她的脸色似乎就不太好,他知道自己的腿很难恢复,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鹿桑榆能接受他下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吗? 如果她觉得是拖累,提出离婚的话,这样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挽留什么。 鹿桑榆并不知道自己想史蒂夫的事引起了裴寒舟的误会。 “刚刚在想几位大夫会诊时给的建议,目前国内的医学水平有限,想要治好你的腿就要把目光放在国外,我们多方打听一下,看能不能联系到国外的专家。” 裴寒舟点了点头:“找专家的事我会向组织那边申请,你也不用太操心。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去食堂吃了饭再回去?军区医院的食堂做的饭菜还不错。” “那好啊,去尝尝看。” 鹿桑榆暂时先抛下了寻找史蒂夫的事,两个人刚走出不远,小吴开着军用车赶了过来。 “裴团,领导要见你,人就在军区医院这边,现在就要你过去呢。” 裴寒舟猜测应该和他转业的事情有关系,离开部队后总要为今后的谋生做打算,早些定下来也好。 鹿桑榆道:“那你们快去吧。” 裴寒舟看向她:“你先去食堂吃饭,等我忙完了再过去接你。” “好,我等着你。” 裴寒舟离开后,鹿桑榆见几名护士端着饭缸往食堂方向走,她不认路刚好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军区医院的食堂,里面吃饭的人还真不少。 鹿桑榆排队兑换了一张两块钱的饭券,走到打饭口扫了一眼今天的菜品,惊喜地发现竟然有红烧排骨,看着菜色也还不错。 她点了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糖醋鱼块、一份素炒时蔬另打了一份米饭,总共花了八毛钱,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是真实惠。 不过工资同样很低,普通市民每天赚的工资也就一块左右,这么比较起来一顿饭花八毛钱还真是不便宜了。 鹿桑榆长相出众,皮肤白皙透亮,再加上穿着时髦,身上的裙子一看就不便宜,站在人堆里就显得鹤立鸡群,所以从她进入食堂开始,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她。 鹿桑榆常年活在聚光灯下,早就习惯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很从容地打好饭菜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此刻她眼里只有食物。 鹿婉在看到鹿桑榆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 鹿桑榆怎么跑医院来了?不会是还对顾长浔不死心,又想来死缠烂打吧? “婉婉,你想吃什么?” 站在鹿婉身旁的男人出声询问,他穿着一件白色大褂,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银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挺拔。 “长浔哥,我吃和你一样的就好。” 顾长浔点了点头:“那我就点两份一样的了。” “好。” 第21章 渣男,别太自恋了 鹿婉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等顾长浔去排队打饭的时候,她的目光再次朝鹿桑榆看去。 她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和顾长浔的关系有了进展,鹿桑榆这个贱人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可转念一想鹿桑榆主动送上门也是自取其辱,她都结婚了,而且婚后她还闹出那么多丑事儿,婚前顾长浔就看不上她,如今更不可能看上她。 顾长浔打好饭回来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鹿桑榆,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 鹿婉见顾长浔看到了鹿桑榆,假装自己也刚看到。 “咦,那是我姐吗?她怎么会在这儿?长浔哥,她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顾长浔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似乎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 鹿婉心里暗自得意,看来长浔哥还是像从前一样讨厌鹿桑榆的纠缠。 “我姐那边刚好有空位,咱们一起吧!” 不等顾长浔开口拒绝,鹿婉就扯着顾长浔的衣袖往鹿桑榆的方向走去。 鹿桑榆正在专注吃饭,突然有两道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姐,好巧,你也来医院食堂吃饭啊。” 鹿桑榆缓缓抬起头看向鹿婉,眼尾微微上扬了一下。 “小婉啊,你怎么在这里?” 鹿婉娇羞地看向身旁的顾长浔。 “长浔哥带我来的。” 鹿桑榆的视线这时才看向鹿婉身旁的男人。 顾长浔,原主爱而不得的男人。 顾长浔的爷爷、父亲、叔伯乃至母亲一方的亲戚几乎都是在军政相关单位工作,而且职务都不低。 顾长浔从小就聪明,又深受顾家长辈的熏陶,年纪轻轻就成了军区医院脑外科的一名医生。 鹿桑榆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顾长浔一阵,说实话是很优秀,但气质太阴郁,不是她的菜。 被鹿桑榆直勾勾地盯着,顾长浔神色冰冷。 “你来医院做什么?” 回想过往被鹿桑榆死死纠缠的记忆,顾长浔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憎恶。 当年爷爷他老人家和鹿老先生关系很好,他自然而然就认识了比自己小五岁的鹿桑榆,小时候鹿桑榆还是很乖巧懂事的,那时的他也很喜欢和这个小妹妹一起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鹿桑榆对他有了男女之情,不仅时刻打听他的行踪,还见不得他身边出现任何年轻女性,甚至还曾动手打过他的女同事。 从前看在鹿老爷子的面子他一直克制忍让,可如今她已经结婚了,就不该在来纠缠自己。 “来医院还能干什么?”鹿桑榆好笑地反问。 “姐,可是你看着不像生病的样子啊?你不会是来找长浔哥的吧?” 鹿婉一句话触及了顾长浔的忌讳,顾长浔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鹿桑榆,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我,当初我就说得很明白了,我不喜欢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而且我和鹿婉同志正在试着了解彼此,你身为她的姐姐最好要点脸!” 鹿婉脸上露出惊喜,从前他只说把自己当妹妹,虽然她能感受到顾长浔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顾长浔都不肯松口和她交往,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尤其是当着鹿桑榆的面说出来就更让人激动了,鹿桑榆想要的东西自己都要抢过来,她那么喜欢的顾长浔最后还不是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长浔哥,你别怪我姐,她只是太爱你了,最起码这份爱是纯粹的,也是值得被尊敬的。” “婉婉,你总是这么善良宽容,可别人不一定是这么想的,我更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我们的感情。” 这边三个俊男靓女很容易吸引周遭的目光,尤其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更是勾起了群众的八卦心思。 “原来是两姐妹争一夫啊,咱们顾大夫可真是优秀。” “那可不?顾大夫家世好相貌好,不说远的,就咱们医院也有很多小护士喜欢他呢。” “那个姐姐我见过,从前经常来纠缠顾大夫,如今都结婚了还不安分,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鹿桑榆冷哂一声,自己只是想好好吃顿饭结果还遇到俩傻X,真是影响人心情。 不过仔细想想也怪原主不争气,之前眼里心里只有一个顾长浔,甚至为了他还闹出过很多疯狂的行为。 她把筷子放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顾大夫,眼睛不好就去治别睁眼说瞎话啊!首先,医院是公共场所我有进来的权利。其次,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我先来的食堂,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跑来我面前找存在的吗?再者,你和鹿婉是否在交往中也不必向我报备,毕竟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做不了你们的主!” 三句话从她为何出现在医院,到她只是来吃饭却被人诬陷纠缠,到最后对顾长浔的讥讽,条理清晰句句珠玑。 顾长浔脸上闪过一丝羞愤,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鹿桑榆。 从前她可从来不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为什么觉得面前的鹿桑榆有些陌生感? 旁边有明白人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说话了。 “我可以为这位女同志作证,的确是她先来食堂打饭的,人家本来坐在这里好好吃饭来着,是顾大夫自己跑到人家面前找事,反倒污蔑人家女同志纠缠他,这样颠倒黑白不好吧?” “人家女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啊,医院又不是私产,人家凭什么不能来!” 因为鹿桑榆的一番话,围观群众的矛头直接对准了顾长浔。 他身为一名军区医院的大夫,自是在乎自己在医院里的名声,此刻看到众人纷纷站出来指责自己,他认为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于鹿桑榆,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自己保准会跟着一起丢人! “鹿桑榆,你闹够了没有?” “到底是谁在闹?你们影响到我吃饭了,请离开!”鹿桑榆毫不客气地驱赶。 艹了,这个顾长浔哪儿来的自信?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吗? 第22章 你媳妇被欺负死了 裴寒舟赶到食堂时,这边的气氛正处于剑拔弩张中。 看到裴寒舟的那一刻,鹿桑榆顿时扁起嘴一脸委屈。 “老公,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你媳妇儿就要被别人欺负死了!” 娇滴滴的声音表达自己受到的委屈,和刚刚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十分割裂。 顾长浔都被震惊了,他还从没见过鹿桑榆有这副样子的时候。 目光不由朝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去。 他就是鹿桑榆的男人? 之前只听别人说她男人是个当兵的,具体是谁他并不在意,所以也没太关注。 可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排斥,下意识想和他比较一番。 鹿桑榆的眼泪说落就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鼻尖也红红的,看着好委屈好无辜,更看得裴寒舟一阵心悸又心疼。 裴寒舟紧紧握住鹿桑榆的手,带着宣誓主权的意味。 “不哭了,好好说说究竟怎么了?” “你说让我来食堂等你,我本来好好坐在这里吃饭的,可鹿婉和顾大夫跑过来非要说我是来纠缠顾大夫的。从始至终我就没看到他俩,还莫名其妙被人泼脏水。” 裴寒舟伸手轻柔的抹去鹿桑榆脸上的泪痕。 随即眼神凌厉地看向顾长浔。 “顾大夫,原本我并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什么,可你当众污蔑我媳妇儿,为了还她清白我必须说清楚缘由!我媳妇儿是陪我来医院复诊的,也是我让她来食堂先吃饭顺便在这里等我,难道说你不想见的人都不能出现在这里?呵,我怎么不知道军区医院的食堂被你承包了?” 对上裴寒舟的眼睛那一刻,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压制了过来,顾长浔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爷爷生气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也不由让他心里发颤。 顾长浔不蠢反而异常聪明,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鹿桑榆真的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眼下的情况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如果承认自己误解了鹿桑榆,就会被人嘲笑他自作多情,可明明是鹿桑榆纠缠他那么多年落下了心里阴影,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姐夫,这都是一场误会,从前我姐经常缠着长浔哥,所以长浔哥在这里看到我姐才会误会的。” 鹿婉这番话不仅替顾长浔解围,还顺便提起鹿桑榆喜欢顾长浔的事,她就不信裴寒舟一个大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哼!等回去后有鹿桑榆受的。 鹿桑榆瞥了鹿婉一眼:“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看走眼过?自打我结婚后可从来没见过顾大夫,都这么久了,顾大夫还记得这些旧事,到底是谁忘不掉过去啊?” “还有你鹿婉,你虽然是我们鹿家的养女,可这些年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你怎么能当着你姐夫的面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呢?”鹿桑榆故作失望地闭了闭眼。 一个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嘲讽的说道。 “原来不是亲姐妹啊,我就说她咋说话怪怪的呢,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可说的话却总是有意往她姐身上泼脏水。” “我没有,我和我姐关系很好,你们不要胡说!”鹿婉羞愤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看鹿婉被人指指点点,顾长浔这时候出声了:“鹿桑榆同志,这件事和婉婉没有关系,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鹿桑榆笑了笑:“顾大夫这妄想症的毛病还是治一治的好,以免今后再闹出这种笑话。” 顾长浔冷冷盯着鹿桑榆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鹿婉也急忙追了上去。 目送他们离去,鹿桑榆不屑地撇撇嘴:“真是扫兴,害得饭菜都凉了。” 裴寒舟依旧握着她的手,手心微微冒汗,怕她会嫌弃可又舍不得松开。 “这份凉的我吃,你重新打一份热的。” “不用,夏天吃凉的也没事,而且我点的菜多,咱们一起吃也足够了,我再去给你点一份米饭。” 裴寒舟看着她:“嗯,好。” 鹿桑榆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某人攥得很紧,她根本抽不出来。 她也不恼,故意挑逗地靠近他耳边小声嘀咕。 “老公,想抓我的手等回去随便给你抓,现在填饱肚子要紧,我快饿死了。” 裴寒舟刚刚下意识攥紧她的手纯属本能反应,这会儿被她这么挑逗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松开了她的手,感觉自己的右手臂肌肉绷得很紧,整条胳膊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鹿桑榆笑着起身离开,这个时代的男人还真是纯情,她发现逗弄裴寒舟越来越有趣了。 —— 鹿桑榆给裴寒舟点了一大份米饭,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就离开了食堂。 “你和顾大夫……”裴寒舟迟疑地问出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知道她和顾长浔的事,可这件事如果不问出来,他心里可能会一直惦记着。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我现在早就不喜欢了。” 喜欢顾长浔的是原主,她对顾长浔没任何想法,如果有,那也是厌恶他的自以为是。 裴寒舟心里藏着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其实婚前他就听说了她和顾长浔的事,婚后她不肯同房想必也是在为顾长浔守身如玉,当时他也曾想过,等时局稳定下来就提离婚成全他们两个人算了。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他竟然因为他们的过去心里难受。 裴寒舟自嘲,他似乎变得贪心了。 小吴的车就等在食堂不远处,二人上了车后一起离开了医院。 车子刚驶到大门口,鹿桑榆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可警卫似乎完全听不懂,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全程鸡同鸭讲。 “停下车,我下去看一眼。” “好嘞!” 小吴把车停在路边,鹿桑榆推开车门下车走了过去,裴寒舟腿脚不便,只能眼神追随着她的身影。 “这位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警卫一脸无奈:“这位女同志上来就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外语,我根本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23章 鹿桑榆小露马甲 鹿桑榆看向那名外国女人,主动伸出手用标准的伦敦腔打招呼。 那外国女人听到鹿桑榆精通英文,顿时激动的抱住了她。 “上帝,终于让我找到一个精通英文的人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大天使。” 鹿桑榆微笑询问:“你来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是来找人的,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我只知道他在这家医院任职,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单位。这位工作人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真的是把我急坏了。”女人用幽默又无奈的口吻讲述整个过程。 “原来是这样,你方便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吗?” 女人说出一个名字,鹿桑榆转述给警卫,警卫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你认识这个人吗?”鹿桑榆询问。 “当然认识,那可是军区总医院的谢院长。” “那就好,这位女士和谢院长是老朋友,就麻烦你带她去找一下谢院长吧。” “没问题!” 警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外国女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激的看向鹿桑榆。 “谢谢你,在这里遇到一个精通英文的人真是太难了,遇到你使我感到无比的幸运,漂亮的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 鹿桑榆觉得眼前的外籍女士有些可爱,她明明长着一张美艳大气的脸,可言语之间又透露出一丝小女人的娇憨烂漫。 “我叫鹿桑榆。” “鹿香许?哦,抱歉,我的发音似乎不太正确。” 鹿桑榆又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也没指望对方能记住,外国人学中文很难的,比国人学英语的难度要大得多。 事情解决了,鹿桑榆和那位女士告别后就回了车上。 “你精通英文?”裴寒舟惊讶地看着她。 “闲着无聊学了点,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鹿桑榆很谦虚地回答。 英文不算她的强项,其实她更喜欢钻研小众语言,从小记忆力就好就多学了几门。 裴寒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他有过几次安保任务,接触过一些世界知名政要和国内顶尖外交官,鹿桑榆说英文时的流利程度和音准即便和那些外交官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 院长办公室 谢院长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激动不已,两个人关切地询问对方的近况。 谢院长责怪道:“你应该提前打一份电报过来,我好去接你啊。” 玛莎笑道:“我这次来华国是公差,也是临时决定的。” “咱们可是很多年没见了啊,真是怀念一起在大学里读书的日子,一转眼都过去十几年了。” 这时,顾长浔拿着一份档案袋敲门进来。 “院长,这是您要的病例档案。” 谢院长接了档案,微笑着向玛莎介绍。 “这是我的外甥顾长浔,长浔,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玛莎夫人,她可是美洲享誉盛名的舞蹈家兼优秀的话剧演员。” 玛莎礼貌地和顾长浔打招呼,顾长浔也用流利的英文问候。 “你是我今天遇到第二个英文发音很标准的人。” “哦?可否告知第一个是谁?” 提起这件事,玛莎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笑意。 她讲述了在大门外巧遇鹿桑榆的经过。 谢院长好奇询问对方叫什么,玛莎顿时蹙紧了眉头。 她不懂中文,那个女孩子说了名字后她也没有完全记住。 “我只记得她姓鹿,是个长得十分美丽动人的姑娘。” 姓鹿,难道是鹿婉?她倒是在上外语课,而且刚离开不久,算算时间倒是对得上。 能得到玛莎的夸赞,看来鹿婉最近的进步很明显。 原本他还犹豫要不要和鹿婉交往,她毕竟是鹿家的私生女,虽说有红色背书,但成分上多少会引人非议。 可现在他心里那点顾虑渐渐淡化,鹿婉最起码足够优秀,娶了她对他们的后代也有帮助。 “您说的应该是我的一位朋友,她的确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女孩子。” —— 傍晚 京市小天地话剧院 贵宾区 一名身着绿色军装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外籍女人走了进来。 “玛莎夫人,请坐!”女人说着一口并不算标准的英文。 玛莎点了点头,坐下后,目光朝舞台上看去。 蒋敏的视线也跟着看向舞台。 “这场话剧是当下最流行的,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映月》,女主映月的扮演者叫宋清清,是我们话剧团一位非常出色的演员,而且她和您一样,也是舞蹈演员出身。” 此次国际话剧演员玛莎来华国交流表演,这背后代表的是两个国家的友谊,组织上非常重视,所以话剧团这边要挑选一位与玛莎夫人同台演出的演员,蒋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清清。 宋清清不仅年轻漂亮还是话剧团最有天赋的青年演员,而且她和玛莎夫人的经历还有些相似,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话题。 玛莎夫人明白蒋敏的意思,在欣赏话剧的同时会多留意宋清清的表演。 此刻,舞台上的宋清清借着走位朝贵宾区扫了一眼,看到蒋敏身边的玛莎时又多瞟了两眼。 那位就是享誉国际的话剧皇后玛莎夫人! 宋清清心情激动,蒋主任说组织上很可能会选她与玛莎夫人同台表演话剧,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玛莎夫人留下好印象。 两个小时后,表演结束,所有演员上台谢幕。 蒋敏等在后台,宋清清一进来就急忙拉着她往外走。 “我向玛莎夫人介绍了你,一会儿你们见一面,见到玛莎夫人不要紧张,要落落大方一些。” “可是我只懂一些简单的英文,该怎么和玛莎夫人交谈?” 蒋敏蹙眉,这还真是个问题,宋清清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惜不懂外语,如果英语再好一些就好了。 “我会帮忙从旁翻译。” 有了蒋敏这句话,宋清清放了心。 会客室,宋清清终于近距离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她压下狂跳的心脏主动伸出手,用蹩脚的英文打招呼。 玛莎夫人勉强听懂了她的意思,礼貌地和她握了手。 三个人坐下后,玛莎夫人聊了几个表演相关的话题,宋清清通过蒋敏的翻译表达了自己对艺术表演的理解。 玛莎夫人始终保持微笑,蒋敏看不出她对宋清清是否满意。 第24章 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这场谈话只用了十五分钟,玛莎夫人和蒋敏单独聊了几句,送走玛莎夫人后,蒋敏面色凝重地回来。 宋清清焦急的等结果:“蒋主任,玛莎夫人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玛莎夫人说你的外形和表演天赋都不错,但不是她想找寻的女演员,她想再见一见剧团里的其她演员。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是咱们话剧团的台柱子,只要她仔细对比就会明白你的优秀。” 宋清清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与玛莎夫人同台意义非凡,不仅能登上国家话剧舞台,还能得到国际新闻大量报道和关注,这对于像她们这种青年话剧演员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机遇。 —— 鹿桑榆和裴寒舟回到家,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两个脏兮兮的麻袋堆放在屋门口。 家里有人来了? 鹿桑榆询问地看向裴寒舟,裴寒舟也不清楚。 两个人进了屋,就看到几个人影正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他们跟前的地上丢的到处都是花生壳和糖果皮。 鹿桑榆不自觉蹙了蹙眉头,这花生和水果糖好像是她昨天从黑市买回来的,每一样只买了两斤,估摸着被这几个人吃了大半。 “大侄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裴大山拍了拍身上散落的花生皮,胡乱摸了一下干裂的嘴皮,起身快步走到了裴寒舟面前。 “我的大侄子啊,你可是俺老裴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娃,咋就残废了?” 裴大山心疼的不是这个侄儿,心疼的是他的职务就这么没了,以后还怎么帮衬这个家? 这个侄子可是他们在村子里炫耀的资本,杏花村谁不知道他有一个在部队里当官的亲侄子?走出去连村支书都要给他们老裴家面子。 结果,这最有出息的侄子如今成了残废,怎叫他不心痛啊! “大伯,你们怎么来了?” 其实看到那两个麻袋裴寒舟心里就有数了,他受伤的事情并没通知老家的亲戚们,没想到他们还是听到了消息。 裴大山冷着脸道:“得知你的情况我们就连夜赶过来了,你这小子啥都不和家里人说,还是我打电话到你们队里才知道你受了伤。这腿大夫咋说的?能治好吗?” “大夫说咱们国内目前治不好。” “啊!治不好?那你还能在部队当兵吗?”如果不能当兵还咋当大官? 裴寒舟如实说:“我已经从部队退下来了。” 他从小跟着父母在京市长大,父亲去世后就鲜少回老家去,当年父亲上学大伯曾资助过他学杂费,所以即便父亲过世多年,每到逢年过节他也会给大伯一家寄些钱回去。 裴大山一听这话眉心不由皱成了川子。 “好好的怎么就残了?这大好的前途不就没了?咋就不知道小心一点!” 裴大山的妻子张翠娥用手肘戳了他一下,递了个眼神让他别乱说话。 这次他们赶来,一来是确认一下裴寒舟的病情,二来,是想借他的人脉给自家儿子儿媳在城里某份工作,乡下人想进城打工可不容易,不过只要城里有门路就能走走关系。 裴大山也是见隔壁村有人被亲戚安排进城打工,便也起了这个心思。 侄子再好也不能和儿子比,儿子有钱了才能让他们老两口过上好日子。 裴母端着一壶水从厨房出来,听到裴大山的话脸上露出不悦。 “他大伯这话就不对了,谁也不想遇到这种糟心事,何况他们当兵的只要出任务不管多危险都要上,这是他们的职责!” 她儿子已经残废了,可她从来没埋怨过组织,从他穿上这身军装开始,她的儿子就上交给国家了。 裴大山顿时沉了脸色。 “我也是关心寒舟,不然我们大老远地跑来干啥?” 张翠娥急忙笑着开口:“他弟妹别生气,你大哥说话不中听但人实在,他是真关心寒舟和你们。” 裴母念及裴大山曾经对寒舟他爹的帮助,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旁的裴子凡时不时偷瞄鹿桑榆一眼,这个堂弟媳长得还真好看啊,比画报上那些女明星还好看呢。 去年裴寒舟在部队举办的军婚,乡下的亲戚都没有邀请,他只听说寒舟娶的媳妇儿大有来头,好像是什么资本家的千金小姐。 当时他还想着,资本家小姐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能有多好看?如今见了真人才知道啥叫惊为天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水灵的姑娘。 在看看自己身边这个粗壮黝黑的婆娘,同样都是裴家的子孙,为啥他和裴寒舟的命就相差这么大呢? 不过如今裴寒舟成了残废,他心里多少平衡了一点。 看出自家男人那点花花心思,关珍珍不悦地瞥了鹿桑榆一眼,妖里妖气的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个不能生养的,哪像她一口气给老裴家生了两个男娃! 此刻,她生的那俩男娃正在二楼和大宝、小宝抢夺玩具。 房间的地上散落了各种拆卸的乐高,大宝最喜欢的玩具飞机也被他们俩兄弟拆得四分五裂了。 大宝气的用力推搡他们,想赶他们出去,可两个兄弟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又是从小在乡下长大野惯了的娃,三两下就把大宝按倒在地动起手来。 小宝被吓得哇哇大哭,终于惊动了楼下的大人。 “小宝怎么了?”裴寒舟和鹿桑榆同时朝楼上看去。 “不会是几个孩子闹起来了吧,我去看看。” 裴母起身匆匆上了楼,鹿桑榆也跟着裴母一起上去。 关珍珍猜到肯定是自家两个儿子惹祸了,怕自家儿子吃亏,喊上裴大山、裴子凡和婆婆张翠娥也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裴寒舟的脸色很不好,大宝不是个爱惹事的孩子,堂哥家两个儿子他都见过,调皮捣蛋的程度不逊于陈阳阳,一想到大宝小宝可能受了欺负,他的眼里就急得冒火星子。 这一刻他真恨透了自己这双没用的腿,连保护家人的能力都没有。 鹿桑榆、裴母推门而入,就看到大宝被那两兄弟跨坐在身下,裴大虎、裴大壮两兄弟见到大人来了,立刻松开了大宝。 鹿桑榆顿时怒火升起。 “谁教你们上别人家里做客还这么嚣张的!” 第25章 怒怼穷亲戚 裴母急忙检查大宝有没有伤到哪儿,看到大宝手臂上被他们按压的淤青了一大片也很生气。 “你们做哥哥的怎么能欺负弟弟?” 纵使裴母没脾气,看到自家孙子被两个大孩子压着打,心里也忍不了。 张翠娥、关珍珍冲进来把兄弟俩护到身边。 “是不是有啥误会,我这俩儿子一向很懂事的,从没见他们和村里的孩子打过架。” 张翠娥也顺着关珍珍的话说:“许是兄弟几个玩摔跤游戏呢,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在土坑里这么玩。” 鹿桑榆不悦道:“大宝被他们骑在身下,手臂都被他们按青了一大片,这像是孩子玩闹吗?” 张翠娥故作数落两个孙子,一个人身上象征性拍打了一下。 “你们进了城可不能再像乡下那么虎了,弟弟年纪还小可受不住你们这么闹腾!” 虎子、大壮知道这是别人家,当着大人的面都变得老实很多。 鹿桑榆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玩具,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闹起来了。 “大宝,这些玩具怎么丢的到处都是?” “是他们乱丢的,他们还把我的乐高和飞机给拆坏了。”大宝义愤填膺地用手指着那兄弟俩。 裴母一脸心疼:“这些玩具都是他爸花了不少钱给孩子买的。” 关珍珍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她们婆媳俩一唱一和的,不就是瞧不起他们乡下来的没见过好东西吗? “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他们哪里懂这些,就是觉得弟弟玩具多,想和弟弟一起玩。再说了,当年如果不是我公爹一个人干三个人的公分供养二叔上学,你们一家也没机会长期待在首都,寒舟更不可能进部队里了,可怜公爹年轻时候操劳过度,现在落的一身病痛,还要长期吃药才行。” 张翠娥跟着抹眼泪:“珍珍,别说了,你婶子他们记得你爹的好。” 裴母顿时变成了哑巴,这么多年了,只要两家人聚到一起,大房一家就会提起当年的事情。 寒舟爸去世前一直交代寒舟要多照顾他大伯,这些年寒舟也的确尽孝了,可这欠下的恩情债似乎没有还完的时候了。 鹿桑榆可不管这些:“我也常常听寒舟提起过这事儿,当初要不是大伯供我爸上学,他也来不到京市,所以从我爸工作开始到他去世之前,每隔三个月就给大伯寄一笔钱回去,他去世后寒舟接了他的担子也从未落下,都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借大伯的钱早就应该还了百倍不止了吧?” 站在门外的裴大山顿时火冒三丈冲了进来。 “我们兄弟的感情是能拿钱来衡量的吗?” “他大伯,桑榆不是那个意思!”裴母试图帮鹿桑榆解释,却被鹿桑榆拦下。 “大伯和我爸的感情的确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我想问问你们,这些年但凡寒舟有一点做得让你们不满意的,你们就会拿资助我爸上学来说事,这算不算挟恩图报?” 裴大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一片铁青。 “你一个晚辈竟然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鹿桑榆冷笑:“这里是我家,在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您年纪大是长辈,我也说不着您,但麻烦您看好自己的孙子,我家孩子也不是被人随意欺负就能了事的!” 裴大山在裴寒舟面前一向摆出长辈的高姿态,对裴母和裴昕柔也是毫不客气,第一次被人这么不客气地怒怼,气得他浑身颤抖。 “好啊,反了天了!寒舟,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回来!我裴家的列祖列宗都要被你丢脸丢尽了!” 裴大山扯着嗓门大喊,一边往楼下冲去,明摆着气不过找裴寒舟撒气去了。 张翠娥、关珍珍也是一脸不爽地瞪了鹿桑榆一眼,拉着两个孩子下了楼。 鹿桑榆才不管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最好从此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才好。 像这种只会吸血的穷亲戚也没有来往的必要。 “桑榆,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不该这么对大伯说话,毕竟他是长辈。” 鹿桑榆被裴母这番话气笑了,难怪他们一家几十年被大房一下欺负压榨,裴母是个没有主见的软蛋,绝对起到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再说裴寒舟,为人太守承诺,当年他爹去世交代的事情,无怨无悔做了这么多年,而他对鹿老爷子的承诺,就是娶回原主这么一个作精给他带绿帽子。 这样的人就是一把双刃剑,她欣赏他的正直善良,但也忌讳他的重守承诺。 对事要看人,像裴大山这种的,你一味地迁就他们,这帮吸血虫只会更蹬鼻子上脸,既然他们是两口子,有些底线她要摆清楚。 这会儿先让裴寒舟受着吧,正好看他怎么应付。 —— 宋清清骑着二八车送裴昕柔回来。 两个人刚到院门外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裴昕柔顿时紧张起来。 “坏了,我大伯他们来了。” 宋清清对裴大山一家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前世他们一家子就像吸血虫似的一直吸裴寒舟的血。 “应该是听说寒舟的事,特意来看望的吧。” “他们才没那么好心,我看他们是看到财神爷出事儿了,怕他们得不到好处才来的。清清姐,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家现在肯定乱得很,就不请你进去了。” 宋清清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那行吧,改天咱们再约。” “好,路上慢点。” 送走了宋清清,裴昕柔立刻回了家。 屋内,裴寒舟安静坐在轮椅上,裴大山正在怒气冲冲地说教。 “你说你找啥样的媳妇儿不行?偏偏要娶回来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你看她那高傲的模样,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裴昕柔躲在一旁偷听,看来是鹿桑榆和大伯吵架了啊。 一想到鹿桑榆把大伯一家怼得面红耳赤的,她就觉得心里暗爽,还真别说,鹿桑榆这么看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26章 媳妇儿说的全肯定 裴寒舟等裴大山数落够了才开口。 “外面那些女人再好都是别人家的,我娶的媳妇就是资本家大小姐,她从小被人宠着惯着受不得一点委屈,如今嫁给我没道理让她受委屈,我的家事大伯您就别管了。” 裴寒舟停顿了一下:“你们在楼上的争吵我都听到了,桑榆说的话有一点和我想法一致,当年我爸靠您的资助上了大学,他到去世之前都很感激您,他去世后我接过了这个责任,只要你们有求于我,我都会尽力帮助,可现在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今后怕是很多事力不从心了。” 裴大山眼皮一跳,错愕地盯着裴寒舟。 “你这是啥意思?” “就是明面上的意思,我退伍后没有了稳定收入,养我这一家子都费劲,就算想挪出手来帮您也是爱莫能助。” “砰!”裴大山猛拍桌子。 “好啊你小子,你是想和我们断亲吗?给我们点臭钱舍不得了是吧?哼,如果知道你爸生出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我就不该帮他!” 晚上,裴家这边吵闹了半天,没人有心情做饭,自然也都没吃上饭。 裴大山带着一家老小舍不得去住旅社,就算和裴寒舟关系闹僵了,也是赖着不走。 鹿桑榆待在自己房间不过问他们家的事,悠闲地在空间里自己制作了一份小蛋糕,喝着下午茶吃着甜点,躺累了就去外面的田地里溜达,看看小鸡仔,小日子很是悠闲。 直到房门被人敲响打破了这份安宁,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谁来敲她的门? 鹿桑榆闪身出了空间,打开房门就看到裴昕柔拉着两个小的站在门外。 “那个……今晚我们能和你挤一挤吗?大伯一家今晚不走,那两个小子和堂嫂住大宝、小宝屋里,大伯娘和我妈住一屋,家里实在没有空屋子了,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原本她想让两个孩子跟着鹿桑榆睡,她自己去书房那张小床睡,但两个孩子不想单独跟鹿桑榆睡,她也只能厚着脸皮跟来了。 鹿桑榆错开身让他们进了屋。 裴昕柔四下扫了一眼,有些惊讶。 从前鹿桑榆的屋子总是乱糟糟的,最近她突然转性了,连房间都知道自己收拾了? “床就这么大,咱们四个要横着睡才能勉强睡得下。”鹿桑榆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枕头枕巾和两个薄毯子。 “我可以打地铺,让两个孩子跟你睡床就行。” 鹿桑榆表示拒绝:“打地铺还要把被褥弄脏,我可不想拆洗,就在床上凑合一晚吧。对了,他们什么时候走?” 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不走吧? 裴昕柔走到床边坐下:“大伯他们来是想让我哥给裴子凡和他媳妇儿找工作的,他们也真敢想,别说是农村户口了,就是本地人想找一个好工作也没那么容易,何况我那堂哥好吃懒做,根本不是吃苦的料,找了工作他也干不长久。” 鹿桑榆没有说话,只要裴寒舟继续帮他们,他们今后提出的要求会越来越过分。 —— 深夜 裴大山、裴子凡父子俩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下铺着一张凉席。 “爹,找工作的事儿寒舟答应了吗?” 裴大山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顶。 “他想和咱们断了来往,还想日后不给咱寄钱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这次他必须给你把工作安排了,不然咱们就一直赖着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裴子凡得意地笑了笑。 “挺好,待在这边有吃有喝,比在乡下每天上田地里累死累活赚那点公分强多了。” 最主要的,还能天天看到裴寒舟那漂亮媳妇儿。 —— 天刚亮鹿桑榆就被热醒了。 正值七月酷暑,一个人睡在没有空调的屋子里都能闷出一身汗,更何况这张一米八的床睡下两大两小四个人。 鹿桑榆实在受不了了,起身拿了一身真丝睡衣就出了门。 在二楼浴室里好好洗了个澡,一头长发用毛巾包裹好,换好睡衣就出了门。 刚走出不远,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猛然转身,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同时醒来的还有张翠娥。 她在乡下习惯了这个点起来给一大家子做早饭,起床后就直接去了厨房。 当看着厨房里干净的灶台和架子上晾晒的腊肉和牛肉干,眼底满是羡慕嫉妒。 这城里人的生活和乡下就是不一样啊,不仅吃喝不愁,还能在这么干净的地方做饭。 哼,如果不是自家男人当年供老二上学,哪里有他的孩子们如今的好日子啊。 不行,她是客人又是长辈,怎么能自己做饭吃呢? 该让寒舟妈来做饭才对。 想明白了,张翠娥扯下一块牛肉干吃了垫垫肚子,就起身出了门。 一墙之隔,曹婶子也是一大清早就起来遛弯了。 昨晚听了半天墙角,得知裴寒舟大伯一家子来了,好像吵得还挺凶。 曹婶子好奇地要死,有意无意地往裴家院里瞅,恰巧和出门的张翠娥对上了眼。 “你是裴家大嫂吧?” 第一次和城里人说话,张翠娥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衣角。 “哎,我是寒舟的大伯娘!” 两个人搭上话,曹婶子那话匣子就打开了,张翠娥在农村也是个搬弄是非的主儿,两个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一个小时候,张翠娥匆匆回了家,一把揪住裴大山的耳朵把人弄醒。 “死婆娘,一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我有话和你说,和我出来一趟!” 裴大山一下子清醒了,起身跟着张翠娥出了门。 两个人站在院里,张翠娥小声嘀咕。 “我刚刚在外面遇到隔壁邻居,你是不知道寒舟娶的媳妇儿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翠娥把这一年多原主在裴家的事情添油加醋说给裴大山,裴大山越听越气,死死地攥着拳头。 “这小子还是个当兵的,怎么这么孬!” 张翠娥说得口干舌燥,终于绕到了重点上。 “听那邻居说,寒舟的抚恤金和他这些年攒的钱都在那女人手里攥着,那得多少钱啊,我看早晚会被那只狐狸精全部卷走!” “不行,我找寒舟说去!” 张翠娥一把拉住失去理智的裴大山。 “你去说啥?寒舟能不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现在你还没看清楚吗?在他心里他媳妇儿可比你这个亲大伯重要多了!” “那咋整?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被那狐狸精卷走?” “别着急,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咱一家暂时也不打算回乡下了,总有机会的!” 听那曹婶子说,裴寒舟的抚恤金可是有足足四百多块呢,再加上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少说也有千八百块了吧? 这么多钱拿回乡下都能盖五间大瓦房了,一定要想办法从那狐狸精手里抢过来。 第27章 夫妻俩有商有量 鹿桑榆下了楼,歪躺在沙发上的裴子凡麻溜地坐了起来。 “弟妹起来了!” 鹿桑榆冷淡的应了一声,朝院子里扫了一眼,裴寒舟和裴大山一坐一站正说着什么,裴大山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 裴寒舟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鹿桑榆这边看了一眼。 随即对裴大山说:“这件事我会帮忙打听一下,但未必能成,如果没成你们也不能继续待在城里,我会帮你们买回去的车票。” “你小子比你爸可狠多了!”裴大山气得咬紧后槽牙。 这小子明显是不服管了,哼,肯定和那个狐狸精吹耳边风有关。 鹿桑榆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感觉到裴子凡一直盯着自己,不悦地瞥了对方一眼,裴子凡眼神闪烁,端起茶杯假装喝水。 鹿桑榆收回视线,径直去了厨房。 “妈,您做饭呢。” “嗯,刚准备做,你想吃点啥妈给你做。” 鹿桑榆走到裴母身边,小声道:“之前咱家吃什么就做什么,白面、鸡蛋这些都不要拿出来。” 裴母朝外面望了一眼,明白鹿桑榆的意思。 “我知道了,桑榆,你在忍忍,寒舟会尽快打发他们离开的。” 鹿桑榆摇了摇头,那一家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早饭吃的是前几天蒸的杂面馍,天气太热,放了三四天有些发霉,小米粥也是清汤寡水的,搭配着咸菜一起吃。 看到餐桌上寒碜的饭菜,裴大山一家子一脸嫌弃。 “你们平时就吃这种东西?” 裴昕柔扫了他们一眼。 “我哥是残障人员,现在家里又没有人赚钱,不吃这个吃什么?” 张翠娥顺嘴问:“寒舟不是有抚恤金吗?我听说要给好几百块吧?何况部队里还会给发各种福利,怎么也不能天天吃这些吧?比我们在乡下吃的还不如呢。” 还真别说,裴大山一家在乡下小日子过得很红火。 裴寒舟每年都会给他们打钱,他们自己在地里还挣着公分,隔三岔五去附近的小镇子上买点吃的喝的,比很多城里人过得都滋润。 鹿桑榆笑了一声。 “那自是比不上的,大伯一家子挣公分,这边还有寒舟定时给打钱回去,你们的日子肯定比我们好,今后我看我们家还要仰仗大伯一家子帮衬呢。” 一听说要他们一家帮衬,关珍珍第一个不干。 “哪能啊,这大城市随便干点活总比乡下人过得好,我听说弟媳还是资本家大小姐呢,你这手里还能没有钱?” 鹿桑榆喝了一口小米粥:“我啊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寒舟的工资都交给我保管,基本也都被我花光了,我们手里还真没什么钱呢。” 哭穷谁不会啊,以后裴大山一家再开口要钱,她就哭得更大声让他们好好听一听。 鹿桑榆这句话一出让人没法儿接话,总不能当面数落她是败家娘们吧。 裴大山倒是很想说出口,可转念一想,寒舟这小子乐意得很,他说了反而惹得寒舟不高兴,还咋给子凡夫妻俩找工作? —— 前几天在鹿桑榆的带领下,裴家人吃得都很好,猛然又开始吃杂面馍,一家人都有些拉嗓子了,尤其还有一股霉坏味儿。 倒是裴大山一家嘴上嫌弃,吃的可真不少,发霉的这些杂面馍被他们一顿解决掉了。 鹿桑榆大为震惊,按照他们这个吃法,就算是顿顿吃杂面馍都养不起啊。 饭后,裴寒舟单独把鹿桑榆叫到了房间。 “我和大伯已经说清楚了,他们最多在家里住三天,三天以后无论找不找得到工作,他们都要离开。” 鹿桑榆身体轻靠在桌子前:“你要帮他们找工作?” 裴寒舟道:“我会试着找一找,不过已经和他们说了未必能帮上忙,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们了。” 鹿桑榆理解他的想法:“也好,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再帮衬他们,何况大伯一家人哪个不比咱家人壮实,他们自己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养活那一家子?” 裴寒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从前他愿意帮衬一把,是因为自己赚得不少,再加上没有结婚生子。 可如今他自己要面临转业,还要养家糊口,而且,他已经成家了,今后肯定要为自己这个小家庭着想。 “你在忍两天,如果实在不想看到他们,我会尽快想办法赶他们走。”不能因为外人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鹿桑榆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就三天,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三天后他们不肯走,我可就不再顾及裴家的脸面了。” 裴寒舟笑一笑:“如果他们赖着不走,不用你出手,我也会和他们彻底撕破脸。” 还了这么多年的恩情,早就还够了! 鹿桑榆之所以给出三天时间,是因为明后两天她要回鹿家一趟。 鹿婉那个小绿茶过生日,她正好回去想办法从鹿新民手里捞一笔钱。 鹿新民既然打算了移民出去,肯定把资产转换成了大量的黄金和外汇,这次回去正好探一探鹿新民的口风。 她猜测鹿新民还没有把所有资产转移出去,以鹿家在京市两百多年的传承,即便家族企业全部上缴国家,私底下也藏了不少资产,再加上每年从那些企业拿到的分红也不少。 “裴嫂子在家吗?”田甜站在院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裴寒舟朝窗外看去:“好像是刚子他媳妇儿,来找你的。” 鹿桑榆有些意外,她和刚子媳妇儿从未见过面,对方怎么突然来找自己? “我去看看。” 鹿桑榆走出屋,朝站在门口的年轻女人看去。 对方穿着一件黑点白底的衬衣,下身穿着一条棕色格子裙,一头漆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整个人看着干净利落。 鹿桑榆对刚子媳妇儿的第一眼印象不错,微笑着走了过来。 “是刚子媳妇儿吧,快来屋里坐。” 田甜笑着点了点头,跟着鹿桑榆进了屋。 这会儿裴母、裴昕柔带着两个孩子和裴大山一家出门去了,家里只剩下鹿桑榆和裴寒舟。 裴寒舟待在自己房间没出来,有意给她们两个女同志单独说话。 第28章 回娘家赚小钱钱 鹿桑榆将人请到沙发前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下就走。”田甜有些拘谨,在鹿桑榆递水过来的时候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 心里闪过一丝赞叹,怪不得大院里的嫂子们都不喜欢裴嫂子,这张脸长得可真令人眼红,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一眼就会注意到的人。 不愧是资本家大小姐,皮肤真白,手指纤长,连头发都柔软顺滑,而且身上香香的,哪哪都完美。 也难怪裴大哥喜欢人家,换做她是男人也喜欢的要死。 “我婆婆昨天从乡下过来,带了些家里产的西红柿和苹果,临城山上的苹果口感很不错,想着给你们送一些过来尝尝鲜。” 鹿桑榆客气道:“阿姨大老远给你们送过来,我们哪里好意思收啊。” “我婆婆每年都送不少过来,我们两口子也吃不完,这个天气放久了还会坏掉。” “那我就不客气了,替我谢谢阿姨。” 眼见鹿桑榆说话时很亲和,和传闻中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田甜逐渐放松下来。 两个人闲聊了好一会儿,眼看快到中午了,田甜起身准备回家做饭,鹿桑榆把篮子腾空,亲自将人送出门。 “小甜,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田甜受宠若惊:“当然可以啦。” “有时间可以常来找我玩。”来了这么久,她还没交到朋友。 这个田甜给她的感觉很不错,得知田甜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两个人就更有话题聊了。 田甜也有同样的感觉,欣然答应下来,提着空篮子高高兴兴回了家。 鹿桑榆进屋后,裴寒舟从卧室里出来,朝桌上满满一篮子苹果、西红柿扫了一眼。 “你们两个倒是聊得来。” “还不错。”鹿桑榆拿出水果刀削苹果。 裴寒舟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多交些朋友好。” 从前她性子乖戾,不喜欢与别人来往,和周围的邻居把关系闹得很僵,如果能和田甜成为朋友,他倒是乐见其成。 鹿桑榆削了一块苹果递到裴寒舟嘴边。 “交男朋友可以吗?” 裴寒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 磨了磨后槽牙,威胁意味明显。 “除非我死。” 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鹿桑榆被逗得开心大笑。 情绪激动之下,凑到裴寒舟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男朋友,你不愿意吗?” 裴寒舟这会儿终于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眼睛里的冷意化作一滩温柔的水,张开嘴咬了一口苹果。 “也不是不可以。”喊老公会更喜欢。 —— 第二天一早 鹿桑榆乘坐附近的公车前往鹿家。 七十年代中期,京市的交通工具逐渐健全,但出租车依旧是稀缺产品。 市民们为了上下班方便,有条件的会买一辆二八大杠,这时候的二八大杠可是潮流风向标,奈何她骑不了这种车子。 车子颠簸了一路终于到达了鹿家附近。 鹿家是一栋三层建筑的小洋楼,其实鹿家原本的老宅在一环边上,是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后来鹿老爷子认为那里离皇城根儿太近会惹人嫉恨,就带着一家人搬到了三环内的这栋小洋楼里居住。 目前皇城根儿的老宅子还没有体现出它的价值,像这么一栋四进四出的大宅子,等再过个几十年那可真就是天文数字了。 鹿桑榆心里盘算,怎么才能把这栋老宅子从鹿新民手里骗过来? 当鹿桑榆赶到鹿家时,客厅里已经围坐了不少人。 陈慧茹虽然嘴上说生日宴低调一点,但过惯了富太太生活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在十九岁生日宴上留下遗憾? 所以鹿家一方的亲戚朋友来了不少,陈慧茹家那些穷亲戚也闻着味儿来打秋风了。 “姐,你可算来啦!”鹿婉看到鹿桑榆后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色法式桔梗裙,一头黑长发披散在身后,妥妥的富家小公主风。 都说越是缺什么越是要表现什么,鹿婉六岁才进了鹿家门,十岁时鹿老爷子才默认了她是鹿家的种,可至今对外都只说她是鹿家的养女。 所以她很喜欢表现自己富家千金的人设,如果不是鹿老爷子有红色背书,就鹿婉和陈慧茹这对暴发户母女的显摆程度,早就被带走调查了。 “今天的小寿星可真好看啊,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鹿婉皮肤随了鹿新民,是比较偏黄的肤质,而鹿桑榆的皮肤是随了生母,天生晒不黑的冷白皮,这一点可把鹿婉嫉妒坏了。 今天鹿婉的妆容偏浓一些,可即便如此,站在仅上了一层淡妆的鹿桑榆身边还是被一眼秒! “姐姐的意思是我从前不好看?” 鹿桑榆笑了笑:“现在比从前更好看。” 两个人说了点虚假的场面话,谁都没提起前几天在医院发生的一幕。 原主和鹿家这些亲戚的关系都比较一般,很多都不认识,陈慧茹那边的穷亲戚倒是认识不少,这可都要拜陈慧茹所赐。 自打原主和陈慧茹关系好了以后,陈慧茹就特别喜欢介绍自家穷亲戚给原主认识,却在原主面前捏造谎言挑拨她和鹿家亲戚这边的关系,久而久之,鹿家的亲戚们都不喜欢和原主来往了。 陈慧茹的目的就是杜绝原主和鹿家人过多联系,为自己儿女的将来铺路,真可谓是步步算计。 鹿桑榆走到沙发前,先喊了鹿新民一声“爸”,如果嘴甜能换来小钱钱,她不介意嘴巴上天天涂抹蜂蜜。 鹿新民眼底闪过诧异,这丫头已经很久不给他好脸色了,今个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坐下吧。” 鹿桑榆走到空位坐下,鹿家的几位亲戚对鹿桑榆的态度都很冷漠,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 鹿桑榆心知想要缓和关系,就要她主动出击。 “马伯伯、吴叔,许久没见您二位了,最近身体可好?” 这两个人都是鹿老先生的手下,鹿老先生去世后,他们被政府收编继续经营鹿家那些产业,虽说已经是国营职工,但他们从十几岁就跟着鹿家出生入死,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是鹿家人。 鹿老爷子不在了,他们也会继续效忠鹿新民。 不过鹿新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想着卷钱跑路当二世主,这二位即便有雄才大略也无处施展。 被鹿桑榆亲口问候,二位互看了一眼,都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了。 鹿新民、陈慧茹也是神色震惊的望着她。 第29章 老渣男也别想跑 马平川最先反应过来。 “我和你吴叔身体都还好,就是年纪大了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的,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活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要劳逸结合才是。” 马平川连连点头:“是该好好注意身体了。” 鹿桑榆的视线转向最角落的一个中年女人身上。 “小姑!” 这个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小姑鹿常悦。 原主和这位亲姑姑的关系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 其实原主小时候和姑姑的关系非常好,自从陈慧茹进门后,姑侄两个人的关系就急转直下了,这背后都是陈慧茹在从中挑拨离间。 自打鹿桑榆进门,鹿常悦就没拿正眼瞧她,没想到鹿桑榆竟然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鹿常悦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心里疑惑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 毕竟她们两个人已经有六年没说过一句话了,她都做好了和这丫头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嗯!” 鹿常悦回过神儿后应了一声,虽然不想搭理她,可自己是长辈,既然人家都喊她小姑了,总不能装作听不到吧。 陈慧茹很快收起了错愕的神情,当着众人的面亲昵地握住鹿桑榆的手。 “小榆真是长大了,现在变得越来越懂事,以后和你男人好好过日子,别再置气了。” 陈慧茹这番话一出,让人不由联想到鹿桑榆跟野男人跑了的丑事,有陈慧茹这个后妈在,这件事在鹿家这边可不是什么秘密。 鹿桑榆心里冷笑,老绿茶时刻不忘给她挖坑啊,既如此,那就互相伤害好了。 “陈姨是过来人说的话肯定有大道理,不然我爸也不会这么喜欢您呐,当年为了您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慧茹当年进鹿家的门很不光彩,未婚生子、插足别人感情,连给男人生的孩子至今都是以养子养女的身份对外示人。 鹿桑榆这句话无疑是打蛇打七寸,直击陈慧茹要害! 一向善于伪装“活菩萨”的女人,这一刻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鹿新民蹙了蹙眉,警告了鹿桑榆一眼。 “好了,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你少说两句有的没的!” 鹿桑榆笑道:“知道您是害羞,我不说就是了。” 你以为我只怼你的老小三吗?你这个老渣男也别想跑! 鹿新民老脸一阵黑一阵红,年轻时干的蠢事儿当时觉得轰轰烈烈,现在年纪大了才知道有多丢人。 偏这死丫头没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鹿婉眼神里闪过愤恨,鹿桑榆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给她妈难看,她以为自己还是鹿家的大小姐吗? 哼,那个老东西死了,看谁还能替她撑腰! “姐,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 裴寒舟如今变成了残废,裴家现在的日子指定不好过,鹿桑榆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来? 如果她拿出的礼物太寒酸,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羞辱她一番! “当然准备了,看看喜欢吗。”鹿桑榆将一个尼龙袋递给鹿婉。 鹿婉假装开心的伸手接过去,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竟然是一条草绿色的裙子,款式很老旧很丑,倒是鹿桑榆那极差的眼光会相中的东西。 “当时我一看到这条裙子就觉得很配你,我可是等了很久才拿到的,你皮肤不算白,穿绿色会更衬你的肤色。” 鹿婉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心里气得想骂人。 这么丑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送人? “姐夫现在退伍了,你们家没了经济来源日子也不好过,干嘛还送我衣裳啊,这裙子怎么着也要花十来块的吧,真是让你破费了。” “小婉,你平时穿的衣裳最便宜也要四五十块,这十块钱的裙子能穿吗?” 说话的年轻女人叫陈倩倩,是陈慧茹大哥的女儿,比鹿婉大两岁,自从陈慧茹进了鹿家后,这个陈倩倩隔三岔五就要过来住几天,嘴上说想鹿婉了,其实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当然,陈倩倩擅长拍鹿婉马屁,鹿婉享受被人羡慕追捧的感觉,两个人蛇鼠一窝关系处得还不错。 鹿婉故作大度道:“我姐家条件不太好,十块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马平川注意到包装袋上的英文字母。 “这牌子我认识啊,是个国外的大品牌,它家的衣服可不便宜,这条裙子最起码要七八十块了吧。” 马平川目前在外贸进出口相关单位工作,对国外的品牌大多数都认得,当众提起这个牌子的价格也是卖鹿桑榆一个面子,好让别人知道她送的礼物可不轻。 鹿常悦冷哼一声:“可不止七八十,这条裙子刚上市那会儿我就见了,标价是一百三。” 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花这么多钱给鹿婉买裙子,人家娘俩谁领你的情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你呢,蠢死了! 看到鹿常悦冷脸瞪过来,鹿桑榆猜到她这会儿肯定正在心里骂自个儿呢。 其实这条裙子是原主上个月刚买的,花了裴寒舟两个月的工资,买回来以后又不喜欢了,连吊牌都没摘就丢到了衣柜了。 原主的品味她不敢苟同,想到鹿婉要过生日了,正好拿来送礼。 丑是丑了点,好在够贵,她了解鹿婉这种小绿茶的套路,鹿婉看到这条裙子肯定会拿价格来做文章,事实证明她的确这么做了。 “送给小婉的生日礼物当然要送最好的最贵的,就算我下个月吃糠咽菜也高兴,不过我爸这么心疼我,肯定不会真的看着他女儿吃糠咽菜的。” 鹿桑榆这句话直接把鹿婉和鹿新民架在了火上烤。 鹿婉没认出裙子的品牌丢了人,嘲讽人家送十来块的便宜货,结果人家当姐姐的省吃俭用送了一条一百三的裙子,就算裙子不好看但姐妹情谊足够了。 鹿桑榆当众把鹿新民拉出来,就是提醒他该打钱了。 鹿新民要面子,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这个当大姐的有这份心很不错,不过还是要量力而行,结婚了总不能一直靠娘家人。” 鹿桑榆赔着笑:“这不是我有一个厉害的爹嘛,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鹿新民被吹捧得爽到了,看鹿桑榆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这丫头今天似乎开窍了,说话也中听多了。 从前不管在什么场合,父女俩只要开口就容易吵架,以至于他见到这死丫头就头疼。 “一会儿到我书房来一趟。” “好嘞!” 鹿桑榆偷偷比了个耶,损失一条破裙子能从渣爹手里捞一笔钱,这笔买卖赚翻了! 陈慧茹若有所思地看向鹿桑榆。 这死丫头很不对劲啊,从前和她爹一碰面就吵架,从不懂顾及长辈的面子,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看来一会儿她爹要给她塞钱了,一想到拿鹿家的钱贴补这个小贱人就来气! 第30章 刚发誓就打脸 顾长浔开着一辆红旗轿车停在鹿家小洋楼外。 “玛莎夫人,我们到了!” 玛莎透过车窗朝鹿家看了一眼,跟着顾长浔下了车。 这两天顾长浔受谢院长所托,带着玛莎夫人游历京都,昨天“无意”中提到鹿婉今天过生日,玛莎夫人提出想来参加。 看得出玛莎夫人非常喜欢鹿婉,顾长浔自是乐见其成。 看到顾长浔来了,陈慧茹亲自起身上前迎接。 “长浔来啦,哎吆,还带着一位外国友人啊!” 这个时代很少见到外国人,在场的客人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玛莎。 “陈姨,这位是玛莎夫人,一位非常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她今天是专程来看小婉的。” 陈慧茹听到“艺术家”三个字就觉得十分高大上。 鹿婉这孩子出息了,竟然认识国际友人,之前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陈慧茹满脸笑意地看向玛莎:“玛莎夫人快请里面坐,婉婉去楼上换衣服了,很快就下来。” 顾长浔用英文解释了陈慧茹的意思,玛莎夫人微笑点头。 “浔,我看到院子里的花开得很漂亮,我可以去拍几张照片吗?” 玛莎夫人日常里很喜欢拍摄美丽的事物,会随身携带着相机,看到美好的景色就会记录下来。 她刚踏入鹿家就注意到那片小花园里盛开的鲜花,有好几个品种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顾长浔对陈慧茹解释道:“陈姨,玛莎夫人很喜欢院子里栽种的那些花,想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陈慧茹看向玛莎夫人:“当然可以,您请随意就好。” 得到了主人的同意,顾长浔带着玛莎夫人去了小花园。 陈慧茹刚坐回位置上就迎来一众羡慕的目光。 陈倩倩赞叹道:“三姑,没想到婉婉还认识外国人呢,竟然还是个艺术家。早就听说婉婉在学英文,没想到都能和外国人做朋友了,她的英文水平肯定很厉害。” “慧茹啊,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你可真是有福气。” 陈慧茹家里这些亲戚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他们眼里能认识外国人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陈慧茹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这丫头都没和我提起过这事儿,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如果早知道要来外国客人,她多少也会学几句英文或者准备几道西餐来招待客人。 鹿常悦看到陈慧茹那一家土包子就莫名反感,实在听不下去他们说的那些降智的话,冷冷起身走了出去。 陈慧茹不悦地盯着鹿常悦离去的背影,这个小姑子这么多年一直和她这个大嫂不亲近,无论她如何讨好对方,可鹿常悦就是一点好脸色不给。 她知道,鹿常悦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出身,觉得自己不配成为她的大嫂。 陈慧茹心里冷笑,现在的鹿家可不是从前了。 老东西没死之前鹿常悦来家里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可现在鹿家是她陈慧茹说了算,一个外嫁的女人有什么好清高的,有本事别来鹿家! —— 小花园里 玛莎夫人专注拍摄照片,镜头里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激动地抬头看去。 “嗨,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鹿桑榆也很意外:“玛莎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的朋友顾先生带我来的。” 顾先生?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一位吧? “哪位顾先生?” “他叫顾长浔。”玛莎夫人说名字时依旧不怎么标准。 但鹿桑榆已经知道是谁了,还真的是他。 奇怪,顾长浔怎么会认为他们是朋友?他巴不得不认识自己才对吧。 其中看来是有什么误会。 玛莎夫人从手提包里抽出两张门票。 “我来找你是想送这个给你。” 鹿桑榆伸手接过门票仔细看了一眼,竟然是在国家剧院举办的话剧表演! “您是话剧演员?” “是的,那天我会上台表演,你如果有时间一定要来,除了老谢之外,你可是我在华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想和朋友分享这份喜悦。” 鹿桑榆本身就是演员,从前为了磨炼演技也曾多次参演舞台剧,何况国家剧院不是谁都有机会去的,这两张门票对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谢谢你专程跑过来给我送门票,那天我一定会去为你加油的。” 顾长浔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发现玛莎夫人竟然和鹿桑榆站在一起。 想到那天在医院里丢的人,顾长浔这会儿实在不想见到她。 “鹿桑榆,你怎么会和玛莎夫人在一起?你们认识?” “刚认识!” 满打满算也只见过两面,可不就刚认识? 顾长浔不悦地提醒道:“玛莎夫人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别说不该说的话惹她不高兴,差点忘了,你应该听不懂她说什么。” 鹿桑榆从小就不爱学习,英语更是一窍不通,她能听得懂才怪! 鹿桑榆笑了笑,一双天生带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顾长浔。 顾长浔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你笑什么?” “顾大夫,你真的很普信啊!” “普信是什么?”直觉不是什么好词汇。 “普信就是普通又自信的意思!” “你……,算了,我没必要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有逞口舌之快的时间不如拿来好好提升自己,知道为什么我选鹿婉吗?因为她比你优秀更比你努力善良!” 在他的印象里,鹿桑榆除了这张脸生得漂亮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可漂亮的女人多了,天天守着这张脸迟早也会有厌倦的时候,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很清醒,自己的择偶人选绝对不包括鹿桑榆。 顾长浔心知拿鹿婉刺激鹿桑榆一向有用,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可恶,可也着实把医院憋的那口恶气给出了。 放下狠话后,顾长浔看向一旁毫不知情的玛莎夫人。 “玛莎夫人,午饭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去用餐吧。” 玛莎夫人不知道顾长浔和鹿桑榆在说什么,还以为只是朋友间的聊天。 她亲密地挽起鹿桑榆的胳膊:“我们一起去吧。” 鹿桑榆实在不想和顾长浔同行,再者,她回鹿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你们先去吧,待会儿我过去找你。” 当鹿桑榆开口的那一刻,顾长浔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他瞳孔放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鹿桑榆。 “你会英语?你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鹿桑榆觉得他的询问很可笑。 “我这个没有鹿婉优秀、努力、善良的人,顾医生应该也不会过多关注!” 顾长浔的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前一秒说过的话,犹如一道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了自己脸上。 他真的没想到鹿桑榆竟然能说这么一口流利的英语。 难道玛莎夫人口中的人不是鹿婉,而是鹿桑榆? 第31章 掏空娘家库房 鹿桑榆和玛莎夫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小花园,全程没有再施舍给顾长浔一个眼神。 顾长浔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最近总是在鹿桑榆面前出丑! 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倒是让他不自觉地总想起她。 如果她玩的是欲擒故纵,那么他必须承认她成功了! 鹿桑榆从后门进入直奔二楼。 此刻鹿新民、陈慧茹都在一楼招待客人,没人会注意到她。 进入鹿新民的书房,鹿桑榆沿着书柜、书桌仔细寻找,除了书柜上摆放着一些古董瓷器之外,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鹿新民把金条到底藏到哪儿了? 一般像这种有钱人的书房都会设置密室之类的地方,这个书房原本是鹿老先生在用,以老爷子缜密的性格,这道密室的开关应该设置得非常隐秘。 鹿桑榆沿着书房的墙壁饶了两圈,可疑的物品和墙壁上的挂画都检查过,依旧没有发现密室的入口。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临近。 鹿桑榆心头一紧,快速闪身进了空间。 下一秒,书房的门被人打开。 鹿新民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一批货已经秘密转移到了港岛,最近上面查得太严,要在等一等了。” 鹿新民叹了口气:“我手里还有一批刚从黑市兑换的货物,就藏在老地方,你抽空先把这批货转移出京市,港岛那边也让他们加快速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再催催他们。上次和您商量的事您想好了吗?” 鹿新民蹙了蹙眉,有些犹豫不决。 “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有将股权转给直系亲属才不会打草惊蛇,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鹿新民沉默了片刻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安排好。” 鹿桑榆待在空间听着二人的对话。 他们口中转移到港岛的货物不会就是她要找的黄金和外汇吧? 鹿新民前几天恰巧出现在黑市,他去那里的目的应该就是兑换这两样东西,而且还是运往了港岛。 所以,鹿新民是想把黄金、外汇运往港岛,在通过港岛购买国外资产,以此来达到转移资产的目的?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鹿新民肯定还在国外建了几个皮包公司,专门来对接这些财产。 那他们口中的股权转让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鹿新民又开口了。 “王麻子那边派人盯紧一点,这老小子知道的太多又滑头得很,我怕他会反水。” “不行就……”那个人只说了这三个字。 鹿桑榆心里咯噔一下,不行就什么?杀人灭口? 她这渣渣爹能耐了啊,还以为他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主,没想到还涉黑! 靠,不会牵连到自己吧? “上面最近查得紧,暂时不要动他。不说这些了,你刚从港城回来,今儿咱哥儿俩好好喝一杯,走吧。” “好!” 屋子里传来离开的脚步声,又过了几分钟,确定外面安全了鹿桑榆才闪身出了空间。 鹿新民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回来,来都来了,不找到那个密室她实在不甘心。 鹿桑榆不死心地又沿着书房寻找,终于在一排书架上发现一个不能移动的金蟾。 她试着转动金蟾,书柜咯吱一声朝着两侧打开,露出了一扇隐形门,推门而入就是一间二三十平米的密室。 鹿桑榆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朝四周扫了一圈。 纵使她见多识广,纵使她家缠万贯,也被眼前的景象狠狠震惊到了。 整个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收藏品,一整排红木货架上摆放的全都是瓷器、青铜器,鹿桑榆举着头电筒仔细看了一眼,青铜器应该是商周的,瓷器大多是宋代五大名窑出的精品,随便一件拿到拍卖行都是天价估算。 红木架旁边则随意地摆放着一摞书画,从颜色看绝对是老物件了,这要是换了普通收藏家还不得用黄绸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一圈?可鹿家这些字画就很随意地摆在这里落灰。 再往里走,几箱子老钱币,还有建国初发行的全套连体钞、邮票之类。 珍珠玛瑙、翡翠玉器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过来,根本数不过来! 看了一圈下来,就是没发现金条银锭子之类。 鹿桑榆沉思片刻,大致猜到了原因。 在当下这个时代背景下,有钱人这些藏品在国内是很难出手的,何况鹿家的收藏数量太过庞大,转移起来也非常麻烦,所以鹿新民暂时还动不了这些东西。 鹿桑榆心里狂喜,这可真是祖宗保佑啊。 于是,她朝着墙上悬挂的几幅鹿家先祖画像就是三叩首。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想必各位都看到了,我爹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这些藏品如果落到他手里早晚会被挥霍一空,所以你们可爱善良的后人我鹿桑榆,就先替各位列祖列宗收着了,包括各位的画像我也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给祖宗们磕头明示后,鹿桑榆心安理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意念快速将房内所有物品全都收入空间,连货架都一并收走。 —— 鹿婉此刻正享受着被几个小姐妹围在一起追捧的感觉。 “我见过这位玛莎夫人,她好像是一位国际上特别有名的话剧演员,这次是受邀来咱们国家表演的。” “真的?这位玛莎夫人这么厉害?” “肯定是真的,我姐是国家话剧院的职工,最近剧院里到处贴的是玛莎夫人的海报,我还亲眼见了呢。” “小婉,你太厉害了,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玛莎夫人?” 别说其他人疑惑,连鹿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看到这些小姐妹羡慕的眼神,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在学英语啊,结交外国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这时,顾长浔带着玛莎夫人走进来,客人们的目光纷纷朝他们看去。 “长浔哥!” 鹿婉立刻起身走到顾长浔面前,目光偷偷打量玛莎夫人。 内心一阵激动,如果能和这样的人物搭上线,不仅很有面子,说不定以后还能通过玛莎夫人结交更多厉害的人物。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第32章 金条藏在哪儿 “你好玛莎夫人,我是鹿婉,很高兴见到你。” 鹿婉用磕磕绊绊的英文主动开口,玛莎夫人有些疑惑地看向顾长浔。 “这位小姐是鹿婉?那刚才那个女孩儿是谁?”玛莎夫人有些糊涂了,她好不容易记住了“鹿婉”这个名字,可似乎情况不太对。 顾长浔听到鹿婉那口蹩脚的英文后,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现在可以肯定,玛莎夫人在军区医院遇到的那个女孩儿是鹿桑榆。 “这其中有些误会,等会我再向您解释。” 玛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伸出手和鹿婉握了手。 在场的客人都听不懂三个人在说什么,但都能感觉到眼前的氛围有些奇怪。 似乎这位玛莎夫人和鹿婉并不熟悉。 鹿婉内心也有些忐忑起来,难道是她刚刚那番话发音不标准,让玛莎夫人误会了什么? 陈慧茹急忙上前打破僵局,邀请玛莎夫人入席。 所有人都入座后,鹿桑榆才姗姗来迟。 原本面无表情的玛莎夫人在看到鹿桑榆时,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在众目睽睽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鹿桑榆面前。 “你可算来了,我还怕你已经离开了!” 鹿桑榆笑了笑:“我说了会来找你就不会食言。” 鹿新民、陈慧茹、鹿婉以及在场的所有客人全都愣在当场。 “这位玛莎夫人不是小婉的朋友吗?怎么会认识鹿桑榆?还有,鹿桑榆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流利的一口英语了?”鹿家一位亲戚好奇地小声嘀咕。 鹿常悦轻晒一声:“我看玛莎夫人真正的朋友是鹿桑榆吧。” 不过,她也同样纳闷鹿桑榆精通英语这件事,那蠢丫头就是个懒蛋,除了臭美之外根本没有其它爱好。 陈慧茹也觉得不太对,询问的目光看向鹿婉。 鹿婉一阵心虚的摇了摇头,牛已经吹出去了,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之前并没见过玛莎夫人? 眼看自己女儿的风头被鹿桑榆抢了,陈慧茹心里一阵窝火。 “桑榆,快请玛莎夫人来入座吧,大家都还等着呢。” 鹿桑榆请玛莎夫人入座,两个人紧挨着坐下。 马平川笑着看向鹿桑榆。 “小榆还会说英语啊。” “偶然发现自己对英语有些兴趣,就自学了点。” 鹿新民一脸疑惑:“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自己在学英语?” 鹿桑榆笑着揶揄道:“您可是大忙人,哪儿有时间天天关注我在干什么啊!” 鹿新民无话可说了,从前他和这个女儿也有过父慈子孝的日子,只不过从她妈去世后就开始叛逆起来,再加上她的表现处处不如另外一双儿女,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对这丫头抱有任何期望了。 鹿婉嫉妒地攥紧双手,紧紧咬着后槽牙才忍住不让自己失态。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宴,却让鹿桑榆这个贱人抢了风头,更丢人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玛莎夫人要找的朋友是鹿桑榆。 此刻,鹿桑榆并未注意鹿婉的心思,她一直在暗中留意坐在鹿新民身旁的那个男人。 听声音可以确定,他就是和鹿新民在书房议事的男人。 这个人叫郑朋,是鹿新民一手培养的心腹,郑朋为人聪明办事能力强,再加上善于察言观色,所以很得鹿新民的信任。 鹿新民转移资产这么大的事,也只有交给郑朋去做才最为放心。 今天她在鹿家仔细找了一遍,除了鹿新民书房里那间密室之外,其它地方再没有能藏东西的了。 听鹿新民和郑朋的谈话内容,他口中的这批货目前还在京市,究竟藏在哪儿了? —— 傍晚 客人们陆续离场。 鹿桑榆送玛莎夫人出门,顾长浔站在车前眼神复杂地看向走来的鹿桑榆。 站在一旁的鹿婉嫉妒地咬了咬唇。 “长浔哥,我姐英语说得那么好,你是不是对她也改观了?” “没有!就算她英语再好也改变不了她的品行低劣!”顾长浔几乎下意识地否认。 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一直瞧不上的人突然有一天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这种冲击打得他措手不及。 原本他想让鹿婉和玛莎夫人成为好友,还想趁机在这场生日宴向鹿婉表白,可现在他却被鹿桑榆搅合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二人走到车前,顾长浔亲自帮玛莎夫人打开车门,眼角余光扫了鹿桑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鹿桑榆都没拿正眼瞧他,微笑着和玛莎夫人挥手告别。 顾长浔心里莫名一阵烦躁,用力踩动油门驱动车子快速离开,都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鹿婉。 鹿桑榆往家里走,鹿婉立刻跟了上来。 “姐,我和长浔哥谈恋爱你不会介意吧?” 鹿桑榆轻晒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鹿婉一眼。 “怎么,我要是说介意的话你就不谈了?” “怎么可能?我和长浔哥是真心相爱的,他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该放下的是你才对。” 鹿桑榆心里暗笑,鹿婉这点小心思还真不够看的,这也说明她对自己产生了危机感。 她从玛莎夫人口中了解到,最初顾长浔以为在医院门外帮玛莎夫人的是鹿婉,所以今天顾长浔才会带玛莎夫人过来。 顾长浔本来想让鹿婉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最后反倒让自己出了风头,顾长浔心里一定快呕死了吧! 鹿桑榆缓缓停下脚步,冷下眉眼看着鹿婉。 “看来在医院那次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白,现在我再说一次,我对顾长浔早就没有那种想法了,你们的感情有多感人肺腑轰轰烈烈都和我没关系,无论是医院那次还是这一次,你见我有提起过他吗?我看放不下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冷眼看着鹿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鹿桑榆勾了勾唇愉悦地转身离开。 第33章 坑到渣爹一笔巨款 书房。 鹿新民神情严肃地盯着鹿桑榆。 “前几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做事之前要动动脑筋考虑一下后果!裴寒舟是军人,如果他真要计较,你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后果吗?很可能整个鹿家都会受到牵连!” “爸,您说得对,从前是我太任性了,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已经认真反思了自己,以后不会再犯了!” 在鹿新民心里鹿家的颜面高于一切,所以这时候他说什么只要顺着他来就行,总之她的目的是拿到钱,别说让她承认错误,就是当场写个保证书也没问题。 原主就是吃了犟种的亏,总是想和鹿新民对着干,其实心里是很渴望得到父爱的,最后一点好处没捞着,反而让鹿新民对她越来越失望。 她可不干这种蠢事! 鹿新民对鹿桑榆的认错态度很满意,语气也软了些。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其实在爸心里还是最疼你的,只是这些年我太忙了疏于对你管教,导致你走了不少弯路,今后只要你好好表现,这鹿家的一切最终还是要交到你手里。” 鹿桑榆眼皮颤了一下,怎么觉得这老渣男是在给她挖坑啊,有点不太好的苗头。 “爸,您说什么呢,小柔和鹿明可都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要把鹿家的一切都给我的话,那他们怎么办?” 鹿新民叹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无奈道:“当年你爷爷公开他们是鹿家养子女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和鹿家的继承权无缘,在外人看来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儿,桑榆啊,其实爸爸对你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 鹿桑榆表面一脸懵懂无知又感动的,内心里却暗自冷笑。 抱有希望?哼,你是舍不得让鹿婉和鹿明当这个替死鬼,才想到我这个便宜女儿的吧。 到这时,她心里存疑的地方都串联起来了,鹿新民手里握着37家国营企业的股份,这些股份他应该已经有了套现的办法。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需要一个直系亲属事后顶包,而自己很不幸就是那个倒霉蛋儿! 鹿新民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钞票。 “这里有一千块钱,你先拿去应急。” 鹿桑榆一脸为难:“爸,一千块怕是不够。” 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渣爹比周扒皮都不如! 鹿新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按照你花钱的速度给你一万都不够,你去好好打听打听这一千块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意味着什么。” 鹿桑榆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这不是我运气好摊上您这个好爹嘛!” 鹿新民冷哼一声:“我命苦,没摊上个好女儿!” “爸,您先别生气,我之所以说这笔钱不够是有原因的,当初爷爷非要我嫁给裴寒舟,我现在的情况咱鹿家要负点责任吧?裴寒舟退伍后没了经济来源,他的双腿还要定期检查治疗,他妈还患有心脏病,一直依靠着药物才能正常生活,这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一千块真的维持不了多久。” “合着你是把他们一家子甩给我来养了?” 鹿桑榆嘿嘿一笑,亲昵的挽起鹿新民的胳膊撒娇。 “谁让您是我爸呢,您总不忍心看您女儿过苦日子吧?我从小就没了妈爷爷也去世了,现在我只有您这一个依靠了。” 示弱是最有效的进攻! 鹿新民就算再不是东西,自己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何况当年他出轨陈慧茹害死原配,心里多少是有点内疚在的。 鹿桑榆这席话的确让鹿新民想起很多陈年往事。 这丫头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闺女,何况他想要移民出去还要靠她,那就趁着这段时间多补偿她一些吧。 鹿新民重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丢给鹿桑榆。 “这里总共有一万你先拿去,我手里也就这么多现金了,省着点花!” 鹿桑榆开心地抱在怀里:“多谢爸,爸您真是个大好人!” 听到女儿夸自己,鹿新民心里一阵心虚,如果不是非要推出这么一个人来顶包,他也不舍得利用自己的亲闺女。 哎,等过个四五年,他在外面稳定了再想办法把她也弄出去吧。 “砰!”书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 鹿桑榆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少年满脸气愤地冲了进来。 “爸,您也太偏心了吧?我向您要五百块您都不给我,她鹿桑榆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凭啥她一开口你就给她一万块?都是您的孩子,这不公平!” 来人正是鹿新民的小儿子鹿明,是陈慧茹给鹿新民生的私生子,当年进鹿家时他才两岁,如今也才刚满十五岁,正是愣头青横冲直撞的年纪。 鹿桑榆勾了勾唇角,有好戏看了。 鹿新民眉头不悦地蹙了起来:“谁让你不敲门就闯进来的,懂不懂规矩!” 这臭小子简直被他妈宠坏了,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 鹿明眼神要吃人似的恶狠狠瞪着鹿桑榆。 “刚刚你和鹿桑榆的话我可都听到了,这鹿家的一切要都是她的,我和鹿婉又算什么?我们还是不是您的骨肉了?” 鹿新民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他没想到自己哄骗鹿桑榆的话术会被这小子听到,自己这个儿子就是个冲动又没脑子的蠢货,那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凭什么出去,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我看你心里就只有鹿桑榆一个女儿,我们都不是你的种!” 鹿新民被鹿明这番话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抓着桌上的茶盏就要往鹿明身上砸! “爸,爸您别生气!” 鹿桑榆一把拦住,这可是宋朝皇家御用的建盏啊,放眼全国都没有几件藏品,这老渣爹懂不懂它的价值?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都是鹿老爷子收藏的宝贝,老渣爹可能真不懂! 小心翼翼放下建盏,鹿桑榆摆出一副大度又无奈的神情:“爸,既然鹿明这么介意,这钱我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您为难。” “这钱是我给你的,你就安心收好了!”鹿新民态度坚决。 倒不是他多宠爱这个女儿,而是想让鹿明看清楚这个家究竟谁说了算! 鹿桑榆小心翼翼地瞥了鹿明一眼:“可是鹿明他不愿意!” 鹿新民冷哼一声:“就算我死了,这鹿家也轮不到他一个臭小子指手画脚!” 第34章 老渣爹的算计 鹿明更是确定鹿新民偏心鹿桑榆了,气得跳脚。 “哼,这一万块算什么?你有本事现在就把鹿家的财产全给她,我看这鹿家的一切以后都要改姓裴了!” “鹿明,你闭嘴!” 陈慧茹带着鹿婉匆匆赶过来,听到鹿明的话差点吓得背过气去,这个儿子真是时刻不让她省心,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你爸是一家之主,小榆是你大姐,做父亲得给自己女儿一点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鹿婉瞥了鹿桑榆一眼,心里也嫉妒得要死。 爸他怎么能这么偏心?鹿桑榆不过是给了他点好脸色说了几句话哄他高兴罢了,他一出手就给一万块,真当鹿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虽然鹿婉心里很气愤,可她比鹿明聪明得多,知道这个家是她爸说了算,就算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能当众顶嘴。 鹿婉拉起鹿明想把他先带出去,鹿明正在气头上用力甩开他姐的手。 “妈、姐,我爸亲口说要把鹿家的家产都留给鹿桑榆,咱们娘三儿从今往后就要被赶出家门喝西北风了。” 鹿新民被鹿明彻底激怒,拍着桌子怒斥道:“我就是说了又怎样?鹿家是我做主,我要不认你这个儿子,你立刻就要收拾东西滚蛋!” “滚就滚,谁稀罕当你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啊!” “小婉,把你弟弟带出去!” 陈慧茹喊了一声,鹿婉用力拉着鹿明离开了书房。 陈慧茹朝脸色阴沉的鹿新民看了一眼,随即走到鹿桑榆面前。 “小榆,你弟弟年纪小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和他计较。还有老鹿你啊,别为了这点事儿气着自个儿,咱们的身体最重要。” 鹿新民心里原本是有点埋怨陈慧茹溺爱孩子的,可陈慧茹就这么温温柔柔地劝说一番,心头那股怒火倒是不好发泄出来了。 “哼,这小子要不是你生的,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陈慧茹走到鹿新民身后帮他揉肩捶背。 “这怪谁?他是你亲儿子你还能真不要他?我看啊,就他这臭脾气也随了你七八分。” 鹿新民轻哼一声,听说儿子像自个儿,他的眼神里倒是有了几分笑意。 鹿桑榆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难怪原配斗不过老小三,这女人是真有两把刷子。 鹿新民被陈慧茹三言两语哄好了,发现鹿桑榆还站在这儿煞风景。 “行了,你也别傻站在这儿了,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好好住两天,有啥需要的就和你陈姨说。” “知道了爸。” 鹿桑榆抱着钱袋子麻溜的离开书房,就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她的房间在三楼,内部空间很大还有个小阳台,从这里可以将整个鹿家的前院尽收眼底。 鹿桑榆反锁上门,拉上窗帘后闪身进了空间。 密室里的所有藏品此时都被她放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堆放得有些散乱,外来物品系统不支持一件规整,她花了半个多小时简单整理了一下,累出了一身汗。 “咚”的一声,一个小盒子从一摞藏品箱子里掉落出来。 鹿桑榆弯腰捡起来,发现这个盒子制作很精美,一般是用来收藏随身佩饰之类的,她好奇打开,结果里面竟然放着一块印章。 印章有拇指大小,底部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鹿桑榆呼吸一顿。 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吗? 鹿老爷子当年是第一个将全部家业以公私合营方式上缴国家的人,倒是有可能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大人物。 这可是那人的私人印章啊,其中的意义非凡,自己一定要好好保管起来,也许将来大有用处! —— “老鹿,你真说了要把家产都给小榆的话?”陈慧茹没忍住问出了口。 “想什么呢?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放心吧,鹿明和小婉都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 陈慧茹松了一口气:“可你这句话偏巧被咱儿子闺女听到了,他们心里该咋想?也不怪鹿明那么生气,毕竟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这句话是在提醒鹿新民谁更重要,从古至今都是儿子继承家业,哪里有让外嫁的女儿继承家产的? 鹿新民当然懂这个道理,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很多话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能告诉。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过问这么多了,总之我不会害你们就是了。” 陈慧茹了解鹿新民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继续问下去他就该生气了,可这件事堵在她心里也是块大石头。 今天鹿桑榆那小贱人突然对鹿新民改变了态度,鹿新民会不会因为那个死去的女人想要弥补这个女儿? 而且,那个老东西临死之前一再叮嘱鹿新民要善待鹿桑榆,鹿新民做事上没什么能力,但却十分孝顺。 老东西当年怕影响到鹿家的名声,拒绝公开鹿婉鹿明两个孩子是鹿新民的种,鹿新民虽然觉得亏欠了她和孩子们,却在老东西面前硬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甚至老东西如今死了,鹿新民也不再提恢复两个孩子身份的意思,在外人看来他可不就只有鹿桑榆一个亲生孩子吗? 陈慧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自己隐忍了这么久才在鹿家站稳脚跟,她决不允许鹿桑榆这个小贱人来抢鹿家的家产!鹿新民实在靠不住,看来她要提前做点准备了! 深夜 鹿家,昏黄的月光照应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大门口的方向匆匆走去。 咕咕……咕咕…… 走出鹿家的黑影听到声音,加快脚步拐入了漆黑的巷子里。 “慧茹姐,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可想死你了!” 男人两眼放光,一把将陈慧茹抱在怀里凑过脑袋开啃。 陈慧茹拿手推他:“别胡闹,我有正事儿和你说。” “啥……啥正事儿等我们亲热完了再说!” 这条巷子距离鹿家不远,晚上巡逻队很可能经过,她可不敢在这里胡闹。 男人要亲她嘴,她伸手一把捂住男人的嘴。 “你想把咱俩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吗?” 男人的邪火顿时泄了一半,狠狠在陈慧茹屁股上捏了一把:“说吧,啥事儿。” 第35章 恶毒后妈想把她卖了? 陈慧茹四下看了一眼,凑到男人耳边小声嘀咕:“你认识道上的人,帮我找几个不怕事儿的。” 男人眯了眯眼:“你打啥坏主意呢?” 他们相好也有十几年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面慈心狠,只要关乎到自己的利益就什么事儿都敢干。 “我想让他们绑一个人,最好亲自将人送到云南大山沟里卖了,那丫头皮相好得很能卖出不少钱,事成之后我再给他们这个数!” 陈慧茹伸出两根手指,男人眼睛里闪过一道暗光。 “多少?” “两千!” 两千块绑一个女人,来回路费也花不了几个钱,如果对方皮相好还能另外赚一笔,横竖都是赚钱的买卖。 “绑谁?” “鹿桑榆!” 男人有些诧异:“你那个继女?我记得她好像嫁给了一个当兵的吧。” “放心吧,那人已经双腿残废退伍了,而且他们夫妻关系很差,鹿桑榆前阵子还差点跟着野男人跑了,她男人心里肯定恨透她了!” 男人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你啥时候有空,也让我快活快活。” 陈慧茹的手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胸膛。 “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人一把攥紧陈慧茹的手,递到嘴边猛亲了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洗干净等着我。” 亲手不过瘾,他又在陈慧茹的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阵,陈慧茹心里又害怕又刺激。 正当两个人越发忘情时,巷子口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吓得陈慧茹浑身一哆嗦。 “好像有人!” 男人恶狠狠地朝巷子口看了一眼。 “我过去看看!” 他快步来到巷子口四下望了一眼,四周却空无一人。 “看到是谁了吗?” 陈慧茹心里一阵忐忑,紧跟着男人追到巷子口,如果被人发现她和别的男人私会就完了。 以鹿新民那性子一定会活活打死她! 男人摇了摇头:“没人,可能是老鼠出来乱窜呢,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 陈慧茹也不敢多待了,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快步朝鹿家方向走去。 男人心里还是不踏实,沿着巷子附近溜达了好一会儿,确定附近并没有可疑的人出没后才骑着二八大杠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一早 鹿桑榆下楼时,看到鹿明站在楼梯口鬼鬼祟祟地朝楼上张望,一看到她来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雀跃,随即冷着脸转身走开。 不对劲儿,鹿桑榆心里警铃大作。 鹿明这厮从小调皮捣蛋,是个鬼点子特别多又很幼稚的人,他的脑回路清奇,说不准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想到此,鹿桑榆放慢脚步,注意到厨房门口的吴妈正一脸担忧地看向她,趁着鹿明不注意时还向她偷偷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注意楼梯口。 鹿桑榆朝楼梯口扫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爸!” 鹿桑榆转身微笑着和鹿新民打招呼。 心里暗喜,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杵在这里干啥?” 鹿新民一边往下走一边系衬衣袖口,看样子是着急出门。 “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记拿了,正准备回房间拿一下。” 鹿新民急着出门,也没心思管鹿桑榆的事,应了一声就匆匆下了楼。 一只脚刚迈到一楼地板上,就听到“咕叽”一声,鹿新民脚下打滑身体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 一声惨叫传来,鹿桑榆故作惊慌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爸,您怎么好端端地摔倒了?呀,这地上怎么有油啊!” 鹿桑榆搀扶着鹿新民站起来,听到鹿桑榆的惊呼低头朝地面上看去。 红木地板在阳光下照应出一大片明晃晃的油渍,鹿新民顿时震怒。 “吴妈,你怎么打扫的?” 吴妈一脸无辜。 “先生,我早上打扫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 她亲眼看到鹿明进了厨房,拿出油壶把油倒在了楼梯口,但她不能说。 “你打扫过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大片油?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 吴妈忍不住看了鹿明一眼,鹿明吓得不敢吭气。 鹿新民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鹿明。 “鹿明,是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如果刚刚不是自己先下来,那摔倒的人就是桑榆了,鹿明这臭小子很可能为了报复桑榆干出这种幼稚的蠢事。 鹿明心虚的眼珠子乱转,鹿新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冷哼一声。 “果然是你小子!你可真是一件正事不干,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鹿新民一边怒骂一边抽出裤腰上的皮带,二话不说狠狠朝鹿明身上抽取。 鹿明转身就跑,鹿新民顿时火冒三丈,脱了鞋子忍着腰上火辣辣的疼就追了上去。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鹿新民一把抓住鹿明的后衣领,皮带狠狠抽在鹿明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鹿桑榆看了一会儿好戏,这才走上前假装好心地劝说。 “爸,您别打了,鹿明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不提这句话还好,一想到鹿明都十五岁了还这么犯蠢,鹿新民心里更窝火,下手也更重了! “谁家十五六了还是个孩子?再不好好管教这小子日后就是吃牢饭的料!” 鹿新民摔这一脚是真的怒了,连续抽了鹿明十几皮鞭,一向嘴硬的鹿明终于开始求饶。 “爸,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老子让你这一次就给我记一辈子!” 直到陈慧茹和鹿婉匆匆赶过来拉住他,鹿新民才肯停手。 这么一番闹腾鹿新民累得够呛,喘了几口粗气指着陈慧茹骂道。 “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老子的命差点搭进去!” 陈慧茹蹙眉看向鹿明:“鹿明,你好端端为啥往楼梯口倒油?” 鹿明被打得浑身疼,满眼恨意地瞪向鹿桑榆。 “我本来是想整鹿桑榆的,谁让我爸偏偏在这时候下来!” 他还怕别人先下楼一直守在楼梯口,眼看鹿桑榆就要下来了,可偏偏她忘记拿东西又折返回去,这才让他爸这个倒霉蛋遇上了。 “你还敢说!” 鹿新民又要动手抽他,鹿明吓得急忙躲到陈慧茹身后去,陈慧茹故作严肃地训斥几句。 “我怎么和你说的,小榆和小婉一样都是你姐姐,你要敬重她们!” 第36章 缓和关系 鹿桑榆一脸受伤地红了眼眶。 “鹿明,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的,你怎么能这么恨我?就算你想整我也不该想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啊,摔了我也就罢了,爸和陈姨都年纪大了可经不得这么摔,万一今天咱爸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鹿新民顿时对鹿桑榆的好感倍增,和鹿明比起来,还是这个大闺女知道疼老子。 恨铁不成钢的又狠狠抽了鹿明几鞭子泄愤,这才了事。 “今后再敢把这种手段用在家里人身上,我就打断你的狗腿!哼!” 撂下狠话,鹿新民也不在给陈慧茹好脸色,冷声提醒她好好管教儿子后,回楼上换了一身衣裳就带着鹿桑榆一起出了门。 鹿明捂着被抽疼的屁股一瘸一拐走到陈慧茹面前告状。 “妈,你看到没?爸眼里现在只有鹿桑榆那个贱人!” “你闭嘴!”陈慧茹没好气地瞪了鹿明一眼。 “要不是你犯蠢惹了你爸生气,能给鹿桑榆表现的机会吗?” 鹿婉也开口埋怨:“妈,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打算把鹿家的家产都分给鹿桑榆吗?” 陈慧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脸色一片阴沉。 “放心吧,不管你爸心里咋想的,鹿桑榆都休想从鹿家拿到任何好处。” 等陈国印找好了人,她就把鹿桑榆卖去大山沟里,到时候她这辈子都休想回到京市了。 鹿家门外,鹿新民深深看了鹿桑榆一眼。 “你弟他不懂事,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些年是我们把那臭小子给惯坏了。” 鹿桑榆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爸,我是您的女儿,在这个家您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我是不会让您为难的。” 鹿新民神色复杂的看了鹿桑榆一眼:“你长大懂事了。” 哎,要是这丫头早两年变得这么懂事乖巧,说不定他还真不忍让她受那份罪去。 不敢再多想,家里的车子这时也刚好停在门口,鹿新民交代几句话就匆匆上车离开。 送走了鹿新民后,鹿桑榆也不想再看到陈慧茹、鹿婉、鹿明母子三人,于是直奔最近的公车站口等车。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皇冠汽车停在她面前,后座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鹿常悦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去哪儿?” 鹿桑榆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是鹿常悦后有些意外。 “我准备回家了,小姑这是要去哪儿?” “上车,我顺路!” 鹿常悦往里面挪了个位子,鹿桑榆没有犹豫,很爽快地拉开车门自己钻进车里。 在原主的记忆里,鹿常悦从小就很疼爱她这个侄女,如果原主不是听信了陈慧茹的挑拨,她们姑侄俩的关系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 “我记得小姑的家和我不是一个方向吧,你送我会不会绕远了?” 鹿常悦意味深长地瞥向鹿桑榆:“你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考虑了?” 从前的鹿桑榆性格孤僻霸道,不服管教,甚至极度的自私自利,可小时候的鹿桑榆明明不这样。 她知道,鹿桑榆之所以变成那样是陈慧茹一手调教出来的,明眼人都知道陈慧茹不安好心,可偏偏鹿桑榆不知道,甚至对陈慧茹的话奉为神祇。 眼看这个侄女儿已经无可救药,甚至多次诋毁攻击谩骂自己,久而久之她也就攒够了失望开始远离。 鹿常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蠢丫头再有来往,没想到她最近却突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而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也许是心里对她产生了好奇,也许是念及那仅胜于无的亲情,刚刚看到鹿桑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车站等车,自己主动停了下来。 “小姑,从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对您说了很多恶毒的话,小姑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吧,爷爷去世了,我爸心里只有鹿婉、鹿明两个孩子,仔细想一想,我最亲近的人真的只剩下您一个了。” 鹿常悦轻哼一声:“这话你昨天应该也和鹿新民说过吧?先说好,我可一次拿不出一万块来给你。” 鹿常悦自己在杂志社工作,嫁的夫家虽说是机关单位的,但都是清水职务,周家人都属于有文化有内涵但没什么钱的家庭。 当初老爷子就是相中了周家门风清贵,说她嫁过去不会吃苦,她听了老爷子的话嫁给了周逸生,庆幸的是真如老爷子所言,周家人对她都极好,她和周逸生结婚十二年依旧恩爱如初。 昨天陆家闹的那场戏她一早就听吴妈说了,能让鹿新民一下子给她一万块零花钱,这丫头肯定说了很多让鹿新民很受用的话。 鹿桑榆嘴角抽了一下,看来这个小姑不好糊弄。 “小姑,我是说的真心话不是想要您钱的,如果您要缺钱的话,我甚至能把那一万块分给你一半。” 她知道鹿常悦不会要自己的钱才这么说的,鹿常悦在人民杂志社做主编一个月工资不低,再加上鹿老爷子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仅靠这些嫁妆底她都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鹿常悦笑了一声:“行了,谁要你的钱,你自个儿好好留着吧。” 车子缓缓行驶在路上,四十分钟后终于到达了大院门口。 鹿常悦的司机第一次来不认路,全靠鹿桑榆指挥着才找到家门。 二人下了车,鹿桑榆邀请道:“小姑去家里坐坐吧。” “不了,我要去杂志社一趟,对了,你家男人的腿怎么样了?” 鹿桑榆轻叹了一声,简单把裴寒舟的情况说了一下。 鹿常悦微微蹙眉:“也就是说国内目前没有这个条件,要请国外的专家或者出国治疗?” 鹿桑榆点了点头,突然想到鹿常悦在杂志社工作,结识的都是有文化有能力的人,说不定她能帮忙打听到史蒂夫的消息。 “对了小姑,你听说过一位叫史蒂夫的骨科专家吗?” “没有,这个人怎么了?” 鹿桑榆编了个说法:“我听别人说这个人是美洲那边很厉害的骨科专家,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想着你在杂志社工作认识的人脉比较多,或许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鹿常悦沉思了一会儿,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她在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撕下来交给鹿桑榆。 “这是我们杂志社的电话,你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我会托美洲那边的朋友帮你打听这个人,一旦有消息我会尽快来通知你。” 鹿桑榆欣喜不已:“那就麻烦你了小姑。” “行,回去吧。”鹿常悦把这事儿往心里记了。 她虽然没见过裴寒舟,但他是鹿桑榆的男人,就凭这层关系,自己这个当姑姑的也要尽全力帮着找人。 第37章 偷了钱还倒打一耙 送走鹿常悦后,鹿桑榆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鹿桑榆快步进屋,看到裴昕柔正指着裴大山的两个孙子怒骂。 “我的钱和粮票就是他俩偷走的!” 鹿桑榆走到裴母身旁询问:“妈,怎么回事儿?” 裴母焦急地握住鹿桑榆的手。 “桑榆,你可算回来了,小柔存的一张大团结和一张十市斤的粮票丢了,她怀疑是虎子和大壮那俩孩子偷走的。” 鹿桑榆绣眉微微一蹙,她就知道裴大山一家在这里继续住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这边,关珍珍气得满面怒红,指着裴昕柔鼻子开骂。 “你空口无凭少在这里冤枉人,我们家虽然穷但穷得有志气,我们自己给孩子钱和粮票买吃的不行吗?” “哼,我刚才已经去副食店打听过了,就是你这俩死孩子去那边买了一堆桃酥、鸡蛋糕和饼干!你舍得让你家孩子拿一张大团结去乱花?你要真有这么大方还为了省钱赖在我们家不走吗? 裴子凡攥着拳头上前一步,摆出随时想动手的架势。 “裴昕柔,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们能有今天全靠我爹出钱供你爸读书,你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是大风刮来的?” 裴昕柔冷笑一声:“就因为我爸当年受了大伯的恩惠,我们一家两代人整整还了三十年,你们还想咋样?” 张翠娥摇了摇头,哭喊着拍打身旁的裴大山。 “当年我们为了给他二叔攒学费,每天像老母牛一样拼命干活啊,我怀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你说说我们这么做都图啥?我和孩子跟着你受了大半辈子苦,现在人家有好日子过了却把我们当贼,都怪你,都怪你啊!” 裴大山阴沉着一张老脸看向裴母。 “二弟妹,有啥证据能证明你们丢的钱和粮票是我大孙儿拿的?要拿出证据来我裴大山心服口服,让这俩孩子跪下给你们磕头道歉都成!如果没有,那你们家昕柔就跪下来给我俩大孙儿道歉!” 裴母焦急地看了裴昕柔一眼:“小柔,钱和粮票丢了就丢了,就当没这回事儿算了,一会儿我拿钱补给你。” 裴昕柔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母:“妈,你给我钱算怎么回事儿?那还不是我们自己的钱?” 关珍珍疯了一样指着自己的脑门。 “你非说是我俩孩子偷了你的钱和粮票,好,我今儿就拿这条命还你!” 话落,关珍珍冲出了屋,眼看就要往墙上去撞了。 张翠娥眼疾手快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关珍珍粗壮的腰。 “虎子妈,你这是干啥呀,咱就算再委屈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还呐,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我不活了!嫁到你们老裴家给你们老裴家生了两个大胖儿子,到头来却被人瞧不起,被人冤枉我们是偷钱的贼,他们城里人就是这么招待亲戚的吗?” 婆媳两个在院子里又哭又闹,很快把周围的邻居们都吸引了过来。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曹婶子、刘红也都赶了过来。 “我说张嫂子,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张翠娥和曹婶子、刘红天天凑一起,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 “哎,怪我们大房一家没本事,本是好意来探望寒舟,结果这还没待上两三日的,人家就污蔑我家两个大孙子偷他们的钱和粮票,孩子妈一时气不过就想撞墙!” 曹婶子满脸义愤填膺。 “寒舟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们就算再嫌弃人家是穷亲戚也不能污蔑人偷东西啊,这是多缺德的事儿啊。” 裴昕柔冲上来:“我们怎么污蔑他们了?我放在自己屋子里的钱和粮票丢了,难道还不能找偷钱的小偷吗?” 刘红质问:“你怎么确定人家孩子偷你钱了。” “我问了副食店的人,那供销员大姐亲口承认这俩孩子拿着一张大团结和一张粮票去换了点心,这还能有假?” “单凭这个定不了罪吧,人家自己就没有钱和粮票了?” 张翠娥急忙点头应和:“我们家虽然没有你家条件好,但也从没亏待过俩孩子,那钱和粮票是我给的,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钱?” “赵书记来了!”人群外有人大喊一声。 一个穿着一身绿色军装,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短发女人匆匆赶来。 曹婶子立刻上前告状:“赵书记,您来得正巧,您快来给评评理吧,寒舟一家快把他大伯一家逼死了。” 赵凤英点了点头:“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这事儿了,寒舟妈,你家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啊,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诬陷亲戚偷钱呢?” 裴母一脸为难道:“小柔的确是丢了钱,虎子和大壮俩孩子又偏巧拿着一张大团结和粮票去买点心,这换了谁都会多想。” “大团结又不是只有你家有,如果不是当场抓到对方偷钱就是诬陷,裴昕柔同志,你赶紧向你大伯、大伯娘道个歉吧,都是一家人别闹的太难看了,至于你丢的钱在好好找一找,说不定忘记放在哪儿了!” 裴昕柔满脸不服气:“赵书记,我没做错事为啥要道歉?我的钱和粮票原本一直放在我的布包里用帕子包好的,如果不是他俩偷了怎么会没了?”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好,你既然说钱是他们偷的,那么我请问你,人证呢?物证呢?谁亲眼看到他们偷钱了?谁又能确定那俩孩子花的钱是你丢的?” 裴昕柔一时被问住了,她的确答不上来。 可她心里很清楚,张翠娥那么抠搜的人,不可能拿十块钱和十市斤的粮票给她俩孙子去买点心,那钱明明就是偷她的,可是她拿不出证据! 这一刻,裴昕柔觉得自己特别无助,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还要向偷她钱的人道歉。 “我不会道歉的!” 赵凤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裴昕柔同志,组织上一直在倡导人人平等,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工农不团结,是要受处分的!”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38章 鹿桑榆找证据为小姑子洗白 曹婶子冷哼一声,把这几天从张翠娥口中探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他们家实在太欺负人了,赵书记,我可听说寒舟大伯一家省吃俭用供寒舟爸上了大学,可寒舟家却嫌弃他大伯是农民,不想与他们来往,我看啊丢钱是假,想赶走他们才是真吧。” 赵凤英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竟然有这种事?要是真的那他们家做的事儿也太过分了。” 鹿桑榆冷冷瞥了曹婶子一眼。 “曹婶子,你是听谁说我们家想赶我大伯一家走的?” “人家刚来第一天就给人甩脸色,这才住了不到三天就冤枉人孩子偷钱,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赵凤英上学那会儿就加入了西城纠察队,是闹革命、搞批斗的一把好手,曾经因检举自己的亲大哥有功,被组织提拔了上来。 她这人性子刚直疾恶如仇,最见不得恃强凌弱的人,所以裴家人做的这事儿在她看来很不地道。 而且,她听过不少关于鹿桑榆的丑闻,对这个生活作风不正的女人非常反感。 “鹿桑榆同志,你家四周的邻居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你们说话的,以此就能判断你们一家人平时的作风问题,反倒是你大伯大伯娘一家刚来不久就获得了邻居们的尊重和认可,你们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鹿桑榆听了这番话很想笑,一个社区书记竟然以人际关系的好坏来断案,难怪是靠举报亲人往上爬的主儿,她的能力也就这点了。 “赵书记,你的意思是断案不讲证据只讲人情世故?” 赵凤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鹿桑榆这是在给她挖坑呢。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从人际关系往来也能看出一些事情罢了,何况偷钱这事儿你们一家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又凭什么栽赃那俩孩子偷钱?难道你们不该道歉吗?” 鹿桑榆笑了笑:“那如果我拿的出证据呢?” 在场的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鹿桑榆身上。 裴昕柔扯了下鹿桑榆的衣角。 “算了,我自认倒霉,你没必要掺和进来。” 从前自己最讨厌的一个人,此刻却是唯一站出来替她说话的人,自己不能让她也跟着受到牵连。 刘红呵呵冷笑两声,阴阳怪气道:“昕柔,你嫂子既然敢这么说想必肯定是能拿出证据的,你拦着她做啥?” 裴昕柔盯着鹿桑榆,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用你掺和进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向他们道歉就是了!” 赵凤英冷声道:“只要你态度诚恳地向你大伯一家道歉,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上报组织了!” 裴昕柔深吸一口气,忍下满心的屈辱朝裴大山一家走去。 裴大山、张翠娥、裴子凡、关珍珍甚至连那两个半大的小子都用得意甚至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裴昕柔攥紧了拳头,正要张口道歉,却被一只手拉了过去。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没有让失主道歉的道理!赵书记既然想要证据,那我就拿证据出来!人证是副食店的供销员物证是虎子和大壮买糕点用的那张大团结和粮票。” “那是孩子奶奶给的钱和粮票,你咋证明是你家的?难不成你家的钱还不一样?”关珍珍满脸嘲讽地冷笑,谁手里没有钱和粮票,鹿桑榆咋证明那是他们家的? “我要怎么证明是我的事,但想要给人定罪总要先把人证物证请上来!” 赵凤英脸色很不高兴,甚至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要人证物证,那就请过来听听你怎么狡辩。” 话落,赵凤英交代自己的手下去喊人,最近的那家副食店就在大院马路对面,很快就把人请了过来。 供销员是个中年女人,鹿桑榆率先开口询问。 “同志,请问今天这两个孩子拿的一张大团结和粮票您带来了吗?” “带来了!” 供销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子。 “今早供销社就收了这一张大团结,还有粮票都在这里了。” 鹿桑榆当着众人的面接了大团结和粮票,仔细翻看了粮票后,目光转向张翠娥。 “大伯娘,把你家粮票拿出来看看吧。” 张翠娥不知道鹿桑榆打的什么主意,警惕起来。 “你想干啥?” 鹿桑榆笑了笑:“当着赵书记的面我能干啥?既然你说这张粮票是你的,总要拿出其它粮票对比一下吧。” “娘,拿出咱家粮票给她瞧瞧,搞得咱家没粮票似的,我们虽然是农村来的,但也没穷到这地步!”关珍珍很自信鹿桑榆根本拿不出证据。 张翠娥也觉得鹿桑榆是笃定他们家穷得拿不出粮票,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 “我这就拿来。” 她跑回屋去把自家粮票全都拿了出来,一并交到赵凤英手里。 “赵书记,这都是我家粮票,我家不缺粮!” 赵凤英拿到手里看了看,随即抬头冷眼看向鹿桑榆。 “鹿桑榆同志,你说的证据呢?” 鹿桑榆从她手里拿了一张十市斤的粮票,和自己手里的粮票进行对比。 “副食店拿来的这张粮票是全国通用粮票,目前只在大城市和职工单位发放使用,而乡下目前使用的是地方粮票,我大伯娘手里的粮票全都是地方粮票,为什么拿给孩子去买糕点的粮票却是全国通用的?这要怎么解释?” 赵凤英眼珠子快速一转,猛然想起还真是这事儿。 她急忙翻看张翠娥给的所有粮票,又拿过鹿桑榆手里那张全国通用粮票进行了对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粮票你们要怎么解释?” 原本她是完全偏向裴大山一家的,认为是裴寒舟家里人想把穷亲戚赶走,故意诬陷他们。 可她忘记了农村人使用的都是地方粮票,而京市用的是全国通用粮票,粮票不一样足可以证明那俩孩子的确偷了裴昕柔的钱。 裴昕柔眼泪哗啦啦往外涌:“我就说他们偷了我的钱和粮票,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丢钱的同一天他俩拿了一张大团结去买东西,如果不是我嫂子发现粮票不同,我这个被偷钱的人还要向小偷一家低头道歉了,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赵凤英一阵心虚尴尬,曹婶子、刘红等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