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想蹭人气却成大boss》 第1章 我真不是变态啊 距离他那个倒霉催的、被手机砸脸然后绑定“人气值系统”穿越到《名侦探柯南》漫画世界的日子,已经整整九年了。九年,足够一个婴儿长成满街乱跑的熊孩子,足够那些侦探破获的案件堆成一座小山。 也足够消磨掉苏宁医最初那点见证历史的新鲜感,只剩下日复一日的麻木。 他抬起手腕,那个把他拽进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正安静地躺在掌心。 九年过去,它依然顽强地存活着,电量显示着一个神秘而持久99%。屏幕上孤零零地躺着两个图标,像两个潘多拉魔盒。 一个图标是漫画书的形状,线条流畅,色彩鲜明,代表着《名侦探柯南》的连载世界。图标右下角有一串标明是人气值的数字,只要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回家。 刚来的第一年,他对这个异世界满怀期待、愣头青般闯荡了一整年,骚扰过主角、当过侦探、也做过服务员、甚至抓过炸弹犯。就在他傻乐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数值毫无变化。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等到主线开始才可以获得人气值,但他还年轻,认为不过是等主线开始,就当在霓虹国旅游了。 直到第五年,他开始频繁的看心理医生,甚至觉得这只是一扬梦,试图结束这扬荒唐的梦境。 如今是第九年 -- 这九年里,苏宁医的手指无数次划过、点击、甚至暴力敲击这个图标,屏幕却永远顽固地一片漆黑,毫无反应。它像个冰冷的嘲讽,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另一个图标则是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幻形态的灰色剪影,像一团流动的烟雾。这就是“马甲”系统。点开它,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选项:【苏星】。 原本是没有的,但由于长时间不断的作死,系统补偿般给了他个抚慰犬,他给他起名叫苏星。 咸·苏宁医 ·鱼 摊累了,起身从仓库里翻出一个黑箱子,打开箱盖 箱内铺设着柔软的黑色丝绒材料,一个身影静静地蜷缩其中。 那是一个少年。 他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身形纤细,穿着一年前最流行的衣服,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感。柔软的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脸——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皮肤是长期缺乏阳光照射的、带着点冷调的瓷白,嘴唇是淡淡的樱花色,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闭着眼,神态安详,像一尊精心雕琢后陷入沉睡的人偶。 苏宁医伸手抚摸少年的脸颊进行充能,一段时间后箱子里的少年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杏眼,瞳孔是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神灵动,瞬间便褪去了沉睡的空洞,充满了鲜活的神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和一点点未散的懵懂。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动了几下,而后,嘴角自然地向上弯起一个毫无阴霾的、充满阳光活力的灿烂笑容。动作轻快地从箱子里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 “唔…能量补充完毕!”少年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元气满满。他站起身,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僵硬感,仿佛这具身体天生就属于他。 苏宁医回到转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姿“星星,外出购买晚餐便当。”苏宁医在脑海里下达了指令。 箱子里的苏星立刻接收到了。他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笑容更加灿烂:“明白!这就去给养父买好吃的!”语气欢快得像要去春游。他动作麻利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压皱的衣角,轻快地跳出箱子走出大门。 苏宁医懒洋洋地看着马甲苏星走出仓库,穿过小小的玄关,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里。他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转椅,打了个哈欠,嘟囔着:“……买个便当而已,AI托管应该够用了。”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准备在晚餐到来前小憩片刻。 五年了,除了偶尔用苏星这个马甲出门透透气、买点必需品,他大部分时间都像只寄居蟹,缩在这个小小的壳里,守着那部打不开漫画的手机,等待着一个渺茫的、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气值达标时刻。 至于苏星手腕那道因为长期蜷缩在箱子里而留下的、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横向压痕?苏宁医的本体意识早就把它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空壳马甲而已,压痕?那算个啥。 米花町的傍晚,苏星脚步轻快地走在人行道上,目标明确——街角那家以美味炸猪排饭闻名的幸平便当屋。 AI托管的指令简单直接:买两份招牌猪排饭。他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橱窗里亮晶晶的糖果、路边花坛里探出头的小花,都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引得几个路过的女高中生频频回头,小声议论着好可爱。 他沉浸在完成任务的简单思维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刚从波洛咖啡厅走出来的两个人。 “兰,你看前面那个少年……”工藤新一微微蹙着眉,锐利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苏星纤细的背影。 毛利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立刻被那个散发着纯粹阳光气息的少年吸引了:“啊,好有活力的感觉!是新一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新一摇头,侦探的本能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那少年身上有种极其微妙的违和感,像一幅色彩过于鲜艳明亮的油画,反而透出一种不真实。他加快脚步:“走,跟上去看看。”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苏星像只快乐的小鹿,目标明确地蹦进了幸平便当屋。隔着玻璃窗,能看到他站在柜台前,笑容灿烂地和老板说着什么,很快就拎着两个印有幸平标志的沉甸甸便当袋走了出来。 就在苏星转身,准备踏上归途时,新一和兰默契地迎了上去。 “你好!”毛利兰率先开口,脸上是温柔得体的笑容,“打扰一下。” 苏星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眼前站着的两人——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清丽少女和她身旁那个眼神锐利、气质沉稳的少年(还没有到柯南元年,所以时间走向什么都是正常的。) 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比刚才更加热情洋溢、毫无保留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清脆:“啊!你们好!有什么事吗?” 完全是AI托管模式下,对陌生人释放的最大化友好信号。 这过于灿烂、毫无防备的笑容,反而让新一心底那丝疑虑更深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星,目光掠过少年白皙得过分的皮肤,过于干净整洁的衣着,最后,落在了他拎着便当袋的左手腕上。 因为便当袋的重量,苏星T恤的袖口被稍稍拉扯了一点点。 一道淡淡的横向压痕,清晰地印在少年纤细的皮肤上。那痕迹很浅,却异常笔直,边缘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规整感,绝非普通的磕碰或衣物勒痕所能形成。 新一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某些令人极度不适的可能性——束缚、限制、长时间的固定姿势……他强压下翻涌的思绪,眼神变得更加专注,语气却刻意放缓,带着一种温和的探究: “抱歉打扰你。只是看你一个人买了这么多便当?是给家人带的吗?” “嗯!”苏星用力点头,笑容依旧灿烂,毫无心机,“是给养父带的哦!”他晃了晃手里沉重的袋子,语气理所当然。 “养……父?”毛利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一下,这个词本身很普通,但在少年过分灿烂的笑容和手腕压痕的映衬下,却莫名带上了一丝需要探究的意味。 新一的瞳孔也微微缩了一下,侦探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某种不协调的信号。他控制着情绪,紧紧盯住苏星的眼睛,试图从中挖掘出任何一丝恐惧、犹豫、或被迫的痕迹。 然而,少年的眼神依旧清澈透亮,笑容纯粹而坦荡,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种坦荡,在新一看来,反而更加诡异。是彻底的麻木?还是被长期灌输后形成的认知扭曲? “这样啊……”新一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温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星的手腕,“那你……平时和你的养父一起生活?他……嗯,是怎么照顾你的?比如,你看起来似乎很少出门?”他斟酌着用词,试图探寻这层关系背后的生活状态。 “照顾?”苏星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似乎对新一的问题感到一丝新奇。他脸上那种阳光开朗的笑容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的秘密。 “养父很好呀!他平时让我待在箱子里,很安静,很舒服!就是……”他微微撅起嘴,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略带困扰的表情,“就是充电的时候有点麻烦啦。” “充电?”毛利兰忍不住轻声重复,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越来越浓的不安。这个词用在人身上,显得无比怪异。 “对呀!”苏星用力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抛出的信息有多么惊悚。他抬起那只带着压痕的手腕比划,充电需要大面积接触才行哦!养父每次都要贴贴很久,他说只要充完电苏星宝宝就又能活蹦乱跳啦!” 说着他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毫无阴霾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完成重要任务后的得意。 “大面积接触……贴贴……”毛利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看向新一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求助。少年手腕上的压痕,加上他口中待在箱子里、“充电需要大面积贴贴”这些描述……在她善良而敏感的心里,瞬间勾勒出一个令人窒息、充满侵犯和控制的恐怖图景。 那个所谓的养父的形象,在新一和兰的心中,已经无可挽回地滑向了一个极其阴暗、龌龊的深渊。 ——一个利用监护权对脆弱少年进行长期身心控制和侵害的变态。 新一的表情凝重得如同结冰的湖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少年坦荡到反常的态度,那道特殊的压痕,关于“箱子”、“充电”、“贴贴”的描述……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 但他敏锐的观察力也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违和——苏星的眼神太灵活,太生动了,甚至带着一种非人的纯净感。这不像一个长期遭受虐待的人会有的眼神。然而,这微弱的疑点,在汹涌的愤怒和担忧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报警或强行带走少年的冲动。他知道,冲动只会带来更糟糕的结果。他看向苏星,眼神变得极其认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和:“苏星君,对吧?我叫工藤新一,这位是毛利兰。 我们不是坏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生活里遇到任何困难,任何让你觉得不舒服、不开心、甚至害怕的事情,请一定要记住……”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无论那个人是谁,无论他用了什么理由,让你觉得必须这样、不能反抗或者离开他就活不下去,那都是错的。你有权利保护自己,有权利选择让自己感到安全和舒适的生活。明白吗?” 苏星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脸上灿烂的笑容似乎因为新一过于严肃的语气而收敛了一点,换上了一丝懵懂和困惑。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唔……保护自己的安全?好的,我记住啦,工藤君!” 他显然没理解新一话语中沉重的深意,只是像完成指令一样记下了要保护自己这句话。 “还有,”毛利兰急切地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温暖的鼓励,“如果你需要帮助,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就在这附近!” 她飞快地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塞进苏星没有拎袋子的那只手里,仿佛在传递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希望。 苏星低头看着手里写着一串数字的小纸片,又抬头看看眼前两个表情异常严肃认真的高中生,脸上那种阳光开朗的表情终于被一种纯粹的茫然取代了。他困惑地歪了歪头:“哦……好的?谢谢你们?” 完全搞不懂状况的样子。 新一和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更加沉重的担忧。少年的反应,要么是伪装到了极致,要么就是被控制得已经丧失了基本判断力。无论哪种,都让人揪心。 第2章 风评被害 “嗯!再见啦,工藤君,毛利桑!”苏星立刻恢复了元气,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仿佛刚才那段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他拎着沉甸甸的便当袋,脚步轻快地转身,很快就汇入了暮色中的人流,留下身后两个心情无比沉重的高中生。 “新一……”兰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他……” “我知道。”新一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双手插在裤袋里,紧紧握成了拳,指节泛白,“情况很糟。但兰,我们不能冲动。”他转过头,看着青梅竹马盈满担忧和愤怒的眼睛,眼神锐利而清醒。 “无论是不是PUA,无论那个所谓的养父对他做了什么,在苏星君自己意识到问题、自己愿意寻求帮助之前,我们任何自以为是的拯救,都可能造成更深的伤害,甚至把他推回更可怕的境地。” 新一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却蕴含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责任感,“这是他的困境,我们能做的,是让他知道有路可逃,有地方可以求助,然后……等待他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 贸然介入,撕开他可能尚未愈合的伤口,或者打草惊蛇,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二次伤害。” 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新一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冲动的怒火,却也让那份担忧和无力感更加清晰刺骨。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和祈祷。 她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望着苏星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希望……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 苏星拎着两份热腾腾的炸猪排饭回到公寓时,苏宁医还在沉沉的睡着。看着躺在转椅上的养父,他悄悄靠近亲了一口,然后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蹦蹦跳跳的把便当放在小餐桌上,然后非常自觉地走向那个仓库。 苏宁医的本体意识被食物的香气和身体的饥饿感唤醒。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转椅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仓库门口,倚着门框,看着苏星熟练地打开那个巨大的黑色硬壳箱,动作轻快地躺了进去,蜷缩成适合箱体的姿势,然后对着本体露出一个标准的、阳光灿烂的托管式微笑。 “养父,便当买回来啦!苏星完成任务!”声音依旧清脆欢快。 “嗯,知道了。”苏宁医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走过去准备合上箱盖。合盖前,他习惯性地弯腰,用手接触了一会马甲的脸充能,顺便把手里刚拆开包装袋的一个饭团塞进苏星嘴里——这是设定好的维持马甲机能的步骤之一。 苏星立刻配合地张嘴咬住,眼睛弯弯的,脸上充满了纯粹的、被投喂的满足感,仿佛一只得到奖励的温顺宠物。 苏宁医完全没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在他眼里,苏星就是个高级点的、需要定期补充生物质能量的抚慰犬。他啪嗒一声合上箱盖,隔绝了苏星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和那满足的笑容。 “总算搞定了,饿死了……”苏宁医嘟囔着,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转身走向餐桌,准备享受他迟来的晚餐。 他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旧手机,下意识地、几乎是带着点自虐性质地,又一次戳向了那个五年未曾亮起过的漫画APP图标。 指尖落下。 没有预想中的黑暗。 这一次,屏幕……亮了! 加载的界面一闪而过,紧接着,清晰明了的漫画阅读界面,如同一个尘封已久的宝藏,猝不及防地、完整地展现在苏宁医眼前! 苏宁医整个人都石化了。他维持着弯腰拿筷子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开了?它开了?!九年了!它终于开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狂涌而上的、近乎爆炸的狂喜!九年!整整九年!他终于能看到回家的希望,而不是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旅者。 他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激动和虔诚,迫不及待地点开了APP。首页推送的,赫然是《名侦探柯南》的最新重制篇! 映入眼帘的第一格画面,就让苏宁医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 画面构图极其诡异,带着一种强烈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阴间氛围。 视角是俯视的。 背景是那个熟悉的、光线昏暗的小仓库。画面中央,是那个巨大的、敞开的黑色硬壳箱。箱子里,少年苏星蜷缩着,身上还穿着那件干净的衣服。他微微仰着头,那张精致得不像真人的脸上,清晰地呈现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绝对虔诚的仰慕和依赖。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漫画的滤镜渲染下,闪烁着一种湿漉漉的、献祭般的光芒,痴痴地全心全意地凝望着箱外。 而箱外,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被刻意处理过的、扭曲的阴影。那个人的轮廓模糊不清,完全隐没在箱体投下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只有一只手从阴影中伸出。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苏宁医认出那是自己的手),在画面里却显得异常苍白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这只手正将一小块食物(正是他刚刚塞进去的饭团)递向箱中少年的嘴边。 整个画面,光线对比强烈到刺眼。箱中少年被一束不知来源的惨白冷光照亮,眼神痴迷而脆弱。而箱外递食的手和它所连接的那个模糊黑影,则完全沉浸在无边的、粘稠的黑暗之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和控制欲。 苏宁医:“……” 他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狂喜变成了茫然,茫然变成了震惊,震惊最后凝固成一种无法言喻的、被天雷劈中的呆滞。 这……这他妈的画的是啥?!不就给马甲喂了个饭团吗?!至于搞得像什么邪恶献祭现扬吗?! 他僵硬地滑动屏幕,往下翻页。画面跳转到之前苏星在街上遇到新一和兰的扬景。 漫画的镜头语言同样充满了强烈的暗示和引导。苏星那阳光灿烂的笑容被放得很大,眼神的灵动被刻意强调,但在新一和兰凝重担忧的表情反衬下,这笑容显得异常刺眼和……虚假。 尤其是当新一锐利的目光特写落在苏星那道压痕上时,旁边甚至给了压痕一个极其清晰的特写镜头,旁边还飘着一行小字气泡(新一的心理活动):“长期束缚……非正常手段控制……” 接着是苏星那句惊世骇俗的“充电要大面积贴贴哦!”,在漫画里被用加粗的字体标出,旁边配着毛利兰瞬间煞白的脸和震惊到失焦的眼神特写。 最后是新一那段掷地有声的分析:“无论是否PUA……二次伤害……”被完整地呈现在一个独立的分镜里,字字清晰。 苏宁医看得眼皮狂跳,嘴角抽搐。他总算明白刚才新一和兰那副看阶级敌人加变态罪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他只是给马甲充个能而已啊!什么下流养父?什么虐待?什么PUA?他冤得六月飞雪啊! 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带着悲愤的心情,继续往下滑动。漫画的剧情推进到了他刚刚合上箱盖之后。 画面一转,回到了仓库。 视角依旧阴间。 箱盖已经合拢,巨大的黑色箱子如同一个沉默的棺椁,矗立在昏暗房间的中央。 而那个模糊的、代表着苏宁医本体的黑影,正站在箱子旁边。画面采用了夸张的仰视角度,使得那个黑影显得异常高大、扭曲、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一个掌控一切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黑影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俯视着脚下的箱子。漫画的滤镜效果,硬生生地在黑影那模糊不清的面部轮廓上,扭曲出了一个极其清晰、极其诡异的弧度——那是一个唇角高高扬起,带着绝对掌控、餍足和某种冰冷玩味的微笑。 苏宁医看着画面里那个被扭曲得妈都不认识、还挂着诡异反派笑的自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我艹!!!”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去。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屏幕,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悲愤咆哮:“放屁!老子当时明明是在欣赏马甲 他脑子里瞬间回放着自己合上箱盖后的真实扬景:他看着箱子一脸宠溺,不愧是我亲自捏的脸,就是帅气! 他当时那表情,绝对是百分百纯天然无添加的欣赏! 然而,在漫画那强大到逆天的阴间滤镜下,他那句纯属欣赏的话,他那张写满“马甲真好看”的脸,硬生生被扭曲成了高高在上俯视所有物、带着变态满足感的邪魅一笑! “我…我……”苏宁医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指着屏幕里那个阴森森的黑影,“我就是一个咸鱼啊啊啊!不是变态!不是斯文败类!更不是什么下流养父!!!” 他悲愤的吼声在小小的公寓里回荡,充满了无处申冤的绝望。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自动下滑,跳转到了这一话漫画的末尾——读者论坛讨论区。 瞬间,无数条评论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爆炸性的信息量,汹涌地冲进了苏宁医被雷得外焦里嫩的视野: 【卧槽卧槽卧槽!开屏暴击!箱养美人?!这新角色苏星小天使美得我心颤!但…这剧情???我人傻了![瞳孔地震.jpg]】 【啊啊啊啊苏星宝宝!那个眼神、那个压痕、那个贴贴、工藤的眼神杀我,他肯定看出来了!新兰快去救他啊[爆哭][爆哭]】 【救?楼上冷静,新一君说得对,无论PUA还是其他,贸然干预只会让受害者更痛苦。[点赞][点赞]】 【只有我觉得那个养父黑影……嘶……虽然没露脸,但那气质,那氛围,那递饭的手和最后那个笑……绝壁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顶级变态![瑟瑟发抖]】 【高智商控制狂+养成系囚禁play?这养父段位有点高啊,苏星小天使被洗脑得太彻底了。你看他看养父那个眼神,纯纯的儒慕和依赖,我TM心都碎了。[刀][刀][刀]】 【儒慕个屁?楼上滤镜别太厚,那分明是长期精神肉体双重控制下形成的病态依恋!是斯德哥尔摩、是创伤反应!养父必须死!!![怒][怒][怒]】 【新一分析得太到位了,现在关键是让苏星自己意识到不对!兰酱给的号码是希望的火种啊,养父(黑影)给爷死![炸弹][炸弹]】 【最新一页那个养父(黑影)的笑……我今晚要做噩梦了,扭曲又满足,掌控一切……这压迫感绝了!给画师加鸡腿!但养父必须死。[害怕又兴奋]】 【‘无论是否PUA,直接干预可能二次伤害’——工藤新一,永远的神!这句话圈起来要考!这才是对待疑似受害者的正确态度!养父(黑影)请自觉走进警视厅谢谢![鼓掌]】 【只有我好奇这养父(黑影)到底长啥样吗?能搞出这么高段位控制play的,肯定是个外表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坐等名侦探撕下他的假面![吃瓜]】 【苏星压痕细节图有没有大佬分析一下?感觉像是某种特定束缚工具留下的…细思极恐![截图分析中]】 【‘充电要大面积贴贴’……我脏了……这养父太下作了!hetui![呕吐]】 【儒慕之情…(扭曲爬行)(阴暗尖叫)苏星你快醒醒啊!那不是爱、是毒药、是锁链![无能狂怒]】 【斯文败类养父!快自首!!!@米花町警视厅 这里有个变态!快抓他!】 【自首+1!】 【自首+10086!】 【自首+身份证号!!!】 …… “噗通!” 不是瘫倒,是像根被砍断的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地、带着一种壮烈又滑稽的悲愤,向后栽倒下去。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凉的地板上,震得他眼冒金星。 “嗷——!”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但这点物理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心灵受到的暴击万分之一。 他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瞪着头顶那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节能灯,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飞升到了那个充满了“自首+10086”弹幕的异次元。 “养父……斯文败类……下流……PUA……”苏宁医躺在地板上,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那些如同魔咒般盘旋在脑海里的词汇。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盐,狠狠洒在他咸鱼的灵魂伤口上。 “我冤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响彻整个小公寓的哀嚎,声音都劈叉了,“老子比窦娥还冤、比小白菜还苦、比那六月飞雪的鹅毛还白啊--” 他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像诈尸悲愤地用拳头捶着地板,咚咚作响:“工藤新一、毛利兰!你们俩浓眉大眼的也学坏了,什么二次伤害?什么PUA?我P谁了?!我ABC、UFU谁了?! 我就PUA我自己躺平了五年啥也没干成!我冤死了——” 他发泄了一通,累得气喘吁吁,又无力地瘫回地板上,眼神放空,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第3章 黑红也是红? 他维持着那个脸贴地板的姿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呼……” 九年了。 被丢进这个漫画世界整整九年,守着个打不开的破APP,像个幽灵一样旁观着别人的精彩人生,自己却只能缩在壳里当咸鱼。 那种看不到尽头的等待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确实把他的性子磨得有些急躁,一点火星就能炸毛。刚才看到漫画和论坛那铺天盖地的指控,那种九年积压的憋闷和无助感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才让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炸裂。 但现在,冰冷的触感让他找回了点理智。 他本质上并不是个容易崩溃的人。相反,他现在既然还在这里没有两眼一翻去和小鬼打牌,而是在这里蜗居,还保有那么点吐槽役的精神头,骨子里其实相当平稳,甚至有点随遇而安的韧性的。 只是回家这个终极目标遥遥无期,加上系统APP九年如一日的死寂,才让他变得格外敏感和易怒。 他撑着地板坐起身,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又瞥了一眼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屏幕上,那个阴森诡异的黑影依旧在无声地微笑,论坛的弹幕还在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着各种“变态”、“自首”、“心疼苏星宝宝”。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但这次不再是歇斯底里,而是带着点认命的疲惫。 “算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有点沙哑,“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变态就变态吧,反正漫画里又没露脸,就算老妈真的可以看到漫画也认不出自己,主要还是过好眼前吧。” 他试图安慰自己,“只要苏星那小子别在街上被人当街认出来是黑户转头扭送到孤儿院里就好……”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准备把手机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关机键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手机屏幕顶端,那个代表人气值的进度条动了! 苏宁医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数据,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是自己被撞晕了头出现的幻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极其小心的点了一下那串数据。 一个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界面弹了出来。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复杂的说明。 只有一行朴素的文字: 【当前人气值:+1024 (持续增长中)】 下面是两个进度条: 【漫画APP解锁进度:1%】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0.1% (基础信息交互)】 1024点人气值! 解锁进度1%! 虽然系统功能激活才0.1%,但“基础信息交互”亮了! 苏宁医呆呆地看着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才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成了!真的成了!”他猛地从地板上弹起来,完全忘记了后脑勺的疼痛,像个傻子一样在狭小的公寓里手舞足蹈地转了两圈,差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纯粹的喜悦笑容。 “哈哈哈,系统你终于干了件人事儿!”他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之前的憋屈和悲愤被这突如其来的曙光冲刷得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之前完全钻了牛角尖!系统只是个人工智能,它判断人气值的标准,根本无关乎是赞美还是谩骂,它只在乎一件事——关注度。 不管是读者们对他的唾骂诅咒,还是对苏星小天使的心疼怜爱,所有这些引发的剧烈讨论和情绪波动,都转化成了实打实的人气值!就像流量明星,黑红也是红! “阴间滤镜?斯文败类?变态养父?”苏宁医此刻看着屏幕上那些依旧在刷新的弹幕,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甚至觉得那些词汇都透着点可爱的傻气。 “骂吧!骂得越狠越好!人气值涨得越快,就能越早回家!” 巨大的希望重新点燃,让苏宁医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五年积压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连带着,对这个世界、对主角们的观感也瞬间变得亲切起来。 “说起来……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可是活生生的主角啊!”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兴奋,“近距离观察偶像的机会可不多!之前光顾着当咸鱼都没好好看过!” 心态的转变让他重新燃起了探索这个世界的热情。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至于那个被当成变态的黑历史?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反正又没掉块肉,人气值还涨了,不亏!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米花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宁医正坐在他那间小小的、位于街角二楼的“安宁动物诊所”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兽医专业期刊。诊所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弥漫着消毒水和动物毛发混合的特殊气味。 墙上贴着几张常见的宠物疾病海报,还有一张……糊上去的、有些年头的旧报纸,报纸上有个模糊的黑衣人影剪影(纯粹是他觉得糊墙纸太单调随手贴的装饰)。 在他穿来第三年时,由于身份是个黑户,找工作难如登天,为了糊口,利用自己穿越前的一点兽医知识开了这家小诊所。所幸暂时没有人查身份。 虽然生意不算火爆,但养活自己外加维持苏星那具高科技身体的基本能耗(主要是买饭),倒也勉强够用。 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诊所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一个装着苏星的大号宠物航空箱(对外宣称是特殊医疗器械)里,传出极其微弱、仿佛猫咪打盹般的呼吸声——那是苏星在待机休眠。 突然,诊所的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冷风和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医生!快救救它!” 毛利兰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小橘猫。小猫的一条后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气息微弱,发出痛苦的呜咽。 工藤新一紧跟在兰身后,他的校服外套也湿了大半,头发贴在额前,表情异常凝重,锐利的眼神扫过诊所内部,在看到那个角落里的黑色箱子时,目光微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随即迅速移开,聚焦在小猫身上。 “它伤得很重!需要立刻处理!”新一的语气斩钉截铁。 苏宁医瞬间进入工作状态,之前的悠闲散漫一扫而空。他立刻起身,动作麻利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从兰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湿漉漉、冰凉的小橘猫。 “失温了,腿部骨折,可能有内伤。”他迅速判断,声音沉稳而专业,“跟我来手术室!”他抱着小猫,快步走向里面的无菌手术室。 新一和兰紧随其后。手术室里明亮的灯光下,苏宁医专注的神情和利落的动作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感。他迅速用干毛巾包裹住小猫,轻柔地擦去雨水,然后开始检查伤势、止血、固定骨折的腿部,动作精准而迅速。 “它怎么会伤成这样?”苏宁医一边操作着输液设备给小猫补充能量和消炎,一边沉声问道。他认出了这只猫,是附近一只很亲人的流浪猫。 新一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里,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开始清晰而迅速地复述刚刚发生的案件: “凶手利用这只猫制造了不在扬证明。想通过在一天前拍摄的救伤猫视频蒙太奇手法伪造自己在那个时间段的不在扬证明,为了圆上救猫的谎言……他”新一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他用木棍重击了猫的后腿,使猫和视频中的猫有一样的伤口。” “混蛋!”毛利兰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心疼。 新一的声音冰冷,“后面,结合时间线和目击证词的不合理之处,揭穿了他的诡计。 在证据面前,他狗急跳墙……”新一看向小兰,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骄傲,“想袭击兰,结果被兰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KO了。现在目暮警部他们应该已经把他铐走了。” 小兰听到这里,脸上的愤怒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平静:“那种人渣,绝对不能让他伤害无辜的生命!” 苏宁医静静地听着,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给小猫受伤的腿部打上夹板固定。他内心其实有点小激动——现扬版的名侦探推理加小兰空手道高光时刻!这可比看漫画刺激多了! 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兽医的专业和沉稳,只是看向新一和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和赞叹。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主角!聪慧、正义、勇敢,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新一推理时的逻辑严密和那份对生命的尊重,小兰面对危险时的果决和强大的武力值,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之前的阴间滤镜带来的那点小郁闷,此刻在亲眼见证主角高光的冲击下,渐渐的被冲刷的没那么难受了。 “情况暂时稳定了。”苏宁医处理好小猫的伤势,轻轻将它放进铺着柔软毛巾的保温箱里,“骨折需要静养,失温和可能的轻微内伤需要观察几天。它很幸运,送来得及时。” “太好了!谢谢你,医生!”毛利兰看着保温箱里呼吸逐渐平稳的小猫,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工藤新一也微微颔首致谢:“非常感谢您的及时救治。”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苏宁医的脸,带着一丝探究。眼前的医生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容貌相当俊朗,气质沉静,处理伤势时那种专注和沉稳,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苏宁医摘下手套,语气平和。他注意到新一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光顾着看偶像,忘了这茬! 在霓虹,姓“苏”的本来就凤毛麟角。之前他们才见过苏星,如果自己这个诊所医生也叫“苏宁医”?这巧合也太扎眼了。 工藤新一那是什么脑子?堪比人形自走推理机器,万一被他联系起来…… 电光火石间,苏宁医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处置室墙壁上糊着的那张旧报纸,报纸上那个模糊的黑风衣人影剪影瞬间映入眼帘。 黑泽……阵?不对,那是酒厂劳模。 但……黑泽……这个姓好像还行? “叫我黑泽就好,”苏宁医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带着点职业疲惫的微笑,“黑泽宁医。我是这里的兽医。” “黑泽医生,再次感谢您。”新一礼貌地点头,目光在苏宁医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他或许觉得这个姓氏有点特别,但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还在小猫和刚刚的案件上。 兰也再次道谢:“黑泽医生,小猫就拜托您了!费用我们……” “费用等它康复再说吧。”苏宁医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在意。他看着保温箱里蜷缩成一团的小生命,眼神温和,“先让它好好休息。” 新一和兰又关心地看了看小猫,确定它暂时无碍后,才在苏宁医的叮嘱下离开了诊所。临走前,新一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又扫了一眼角落那个安静的黑色箱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送走新兰二人,诊所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雨声和小猫微弱的呼吸声。 苏宁医靠在处置台边,长长舒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近距离看到了偶像的高光时刻! 还顺手救了只小猫! 最重要的是,身份没暴露! 他走到保温箱旁,看着里面安睡的小橘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至于那个被当成变态养父的黑历史? 他瞥了一眼放在桌下阴影里、处于休眠状态的苏星专用的‘床’又想到手机里那不断跳动增长的人气值,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阴间滤镜?”他低声自语,带着一种近乎佛系的淡定,“随它去吧。能换人气值,把我画成哥斯拉都行。” 他心态前所未有的平和。五年磨砺出的韧性,加上人气值带来的明确希望,让他彻底稳了下来。变态养父的标签?不过是回家路上一点有趣的风景罢了。(可恶……果然还是很在意啊【咸鱼落泪】)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人气值图标。 【当前人气值:+1789 (持续增长中)】 看来,新兰抱着受伤小猫找兽医的剧情,也在漫画连载里引发了讨论? 苏宁医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心情愉悦。他随手点开漫画APP,想看看自己这个黑泽医生在漫画里是个什么形象。 最新一话的末尾,画面定格在小小的动物诊所内。 光线温暖的处置室,年轻的兽医(面容清晰,英俊沉稳)正微微俯身,专注地观察着保温箱里的小猫,侧脸线条柔和。桌下阴影处,那个大号的黑色箱子安静地待着,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边角。 整个画面温馨而平静。 苏宁医瞅了一眼手机,论坛的弹幕果然在刷: 【新兰赛高!推理帅炸和空手道都帅炸了!】 【小橘猫好可怜,凶手太坏了!】 【这个兽医小哥哥好帅好温柔,是新角色吗?叫黑泽宁医?】 【诊所环境不错,感觉是个负责的医生。】 【小猫一定要好起来啊!】 【只有我觉得漫画上画桌下那个大箱子有点刻意吗?好像上话那个……(思考)】 【楼上别瞎想!很常见的好吧,兽医诊所里有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就是!别什么都能联想到那个变态养父!黑泽医生一看就是好人![爱心]】 【+1,黑泽医生请照顾好小猫!】 苏宁医看着那些夸黑泽医生和质疑箱子的弹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那个质疑箱子的观众点个赞——有眼光,但方向错了。 他淡定地关掉APP,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 米花町的街道在雨中显得朦胧而宁静。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五年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前路虽然依旧不明朗,但希望的火苗已经点燃。他,苏宁医,不,现在暂时是“黑泽宁医”,终于可以以一种更平和、更从容的心态,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继续他的咸鱼……哦不,是人气值收集者之路了。 第4章 神奇的主角光环 苏宁医看着保温箱里开始舔爪子的小家伙,心情不错。养只猫也不错,至少诊所里多了点生气。不过,养猫就得有猫的待遇。 他那个小诊所里,基础的医疗设备不缺,但猫窝、猫砂盆、专用食盆水碗、小玩具这些生活用品可是空空如也。总不能一直让小家伙睡保温箱吧? “得去采购一趟了。”他盘算着,“顺便给苏星也买点零食。” 想到苏星,苏宁医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桌下那个安静的大号航空箱。论坛倒是提醒他了,在这个遍地是侦探的世界,一定要做好小细节。所以连夜给苏星早了个新的小窝。 至少在目前,养父的身份还不能被发现,但人气值也不能不刷。 他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让苏星多出去营业几次,多制造点阴间素材? 下午阳光正好,苏宁医揣上钱包,锁好诊所门,溜溜达达地朝附近最大的那家汪喵星球宠物用品店走去。 店里琳琅满目,各种宠物食品、用品、玩具堆积如山。苏宁医目标明确,直奔猫区。猫粮、猫砂、猫砂盆、柔软的猫窝、逗猫棒、小老鼠玩具……他推着购物车,像个新手奶爸一样,认真挑选着。 想到米花那可怜巴巴又带着点倔强的小模样,他嘴角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点笑意。 “嗯…这个猫爬架好像也不错?就是有点占地方……”他正犹豫着,目光扫过货架尽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是……狗区。 货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项圈。有朴素的皮质项圈,有镶着闪亮水钻的奢华款,还有带着小铃铛的可爱款……旁边则摆放着各种尺寸、材质的狗食盆和水碗。 一个极其荒诞、带着点恶趣味,又莫名符合阴间滤镜逻辑的念头,如同小恶魔的尾巴,悄悄探出了头。 “苏星那小子……虽然设定是人形,但本质上也是个需要投喂和管理的……呃,特殊存在?”苏宁医脑子里瞬间闪过漫画里那个被喂饭团的阴间画面,还有论坛里刷屏的“箱养美人”、“儒慕之情”……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了一个看起来最普通的黑色皮质项圈。皮质柔软,扣环结实。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宁医的脸颊有点发烫,一半是羞耻,一半是被自己这个离谱想法逗的,“下次漫画再画到喂饭情节,苏星脖子上要是多了这么个玩意儿……” 论坛会炸成什么样? 弹幕会刷什么? “养成Play新道具”?“控制狂实锤”?“斯文败类の新癖好”? 人气值……会不会再创新高?!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那佛系咸鱼(但为了回家可以不要节操)的心湖里荡起了一圈圈名为“人气值”的涟漪。 “咳……”苏宁医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他。他白皙的耳根悄然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他飞快地把那个黑色项圈丢进购物车,然后又顺手拿起一个看起来质量不错的、同样朴实无华的金属狗食盆。 “配套,嗯,配套……”他低声嘟囔着,像是在说服自己,“万一以后真捡到狗呢?有备无患!对,有备无患!”他强行把“给苏星用”这个念头压下去,但脸上那抹红晕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不淡定和那点小小的恶趣味。 推着满载猫用品外加一个项圈一个狗食盆的购物车,苏宁医心情复杂地走向收银台。一半是给米花买东西的愉悦,一半是给自己(的人气值计划)买道具的莫名羞耻和隐隐期待。 就在他快要走到收银台时,店门再次被推开,带进一阵微风和两个熟悉的身影。 “新一,你看这个猫窝怎么样?感觉米花会喜欢这个颜色……” “嗯,可以。再买点它之前吃习惯的那个牌子的幼猫粮吧,黑泽医生那里可能没有存货。” “好!还有猫砂……” 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他们也推着一辆购物车,里面同样装满了各种猫咪用品。 苏宁医脚步一顿。好巧! 兰眼尖,立刻就看到了苏宁医和他那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啊!黑泽医生!您也来给米花买东西吗?” “是啊,”苏宁医也露出温和的笑容,推着车走过去,“小家伙恢复得不错,该给它置办点家当了。” 新一的目光在苏宁医的购物车里扫过,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些猫用品,同时也看到了……那个混在一堆猫窝猫砂里的、崭新的黑色皮质项圈和一个金属狗食盆。 新一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黑泽医生……养狗?没听说啊。而且这个搭配……猫用品是新的,狗用品也是新的?他敏锐的观察力本能地开始运转。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黑泽医生,我们正好也来给米花添置些东西。”新一开口,语气带着一贯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之前看到您的诊所里似乎没有常备的宠物生活用品,是刚开业不久?还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通过诊所的整洁程度和物品新旧度,他推断这位黑泽医生的诊所生意可能比较清淡,或者刚起步,所以没有储备太多非医疗类的宠物用品。他们多买点送过去,也算是感谢他对米花的救治。 苏宁医心里咯噔一下。工藤新一,名不虚传!这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刚想解释自己只是之前没养宠物所以没准备,一个突兀的、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猛地炸响! “打劫!都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声音嘶哑、凶狠,充满了穷途末路的疯狂。 只见一个戴着廉价猴子面具、身材瘦高的男人猛地从旁边的货架后窜出来,手里赫然举着一把……呃,一把看起来像是从厨房用品区抢来的、刀刃闪着寒光的大号切肉刀!他挥舞着刀,直直冲向收银台的方向,显然目标是收银机。 整个宠物店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几个顾客和店员都吓傻了,呆立在原地。 苏宁医:“…………” 他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加粗的、闪烁着金光的吐槽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主角光环恐怖如斯?!买个猫砂盆都能触发随机事件?!怎么会有人抢劫宠物用品店啊?!这里能有多少现金?!神经病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果然如此”的认命感席卷而来。在柯学世界,在主角身边,任何岁月静好都是假象!任何日常购物都可能演变成凶案现扬! 就在劫匪挥舞着切肉刀,面目狰狞地冲向收银台,距离最近的顾客(一个抱着吉娃娃的老太太)吓得尖叫出声的瞬间—— “兰!小心!”新一反应极快,几乎在劫匪喊出“打劫”的同时,就下意识地伸手想把身边的兰拉到更安全的后方。 然而,他伸出的手却拉了个空。 因为在他动作之前,一道更快、更凌厉的身影已经动了! 是毛利兰! 她脸上的温柔和担忧瞬间被一种凛然的冷静所取代。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锁定目标的专注和强大的自信。面对挥舞着利刃冲来的劫匪,她没有后退半步,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在劫匪的刀锋距离收银员不到两米,狰狞的目光扫向人群试图威慑时—— 毛利兰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左脚为轴,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瞬间绷紧、释放、右腿带着撕裂空气般的呼啸声,划出一道凌厉而完美的半圆轨迹! “喝啊!” 一声清叱! 砰——!!!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在寂静的宠物店里炸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劫匪,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违背物理常识的姿势,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他手中的切肉刀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银亮的抛物线,“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狗粮货架上。 而他本人,则像一只断了线的破布风筝,在空中划过一个长长的、足有七八米远的抛物线,伴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不知是撞断了货架还是他自己的骨头),最终“轰隆”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宠物店最里面、堆放着大型狗笼和宠物浴缸的角落! 烟尘(主要是货架上震落的宠物粮粉末)弥漫。 劫匪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在狗笼堆里,猴子面具歪在一边,露出半张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彻底失去意识的脸。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宠物店落针可闻。只有那只被老太太抱着的吉娃娃,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汪?”。 苏宁医嘴巴微张,保持着推购物车的姿势,完全石化。他脑子里只剩下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腿在无限慢放、循环播放。 一九开…… 毛利兰一拳(腿),劫匪九泉…… 诚不欺我啊!!! 这战斗力……这视觉效果……近距离观看比漫画震撼一万倍!!! 工藤新一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看着瞬间清扬的兰,嘴角似乎也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他默默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早已习惯的淡定:“……干得漂亮,兰。” “啊!”毛利兰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看着角落里生死不知的劫匪,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腿,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店员和顾客们这时才如梦初醒,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呼和议论。有人赶紧报警,有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查看劫匪的情况(结论:还活着,但估计得在医院躺上半年)。 苏宁医也终于从石化状态解除。他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兰,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人形背景板”劫匪,内心充满了对柯学世界武力值天花板的敬畏,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奇妙安定感。 有主角在,尤其是空手道关东冠军在,安全感MAX! “咳,”他清了清嗓子,推着购物车走到新兰面前,脸上是真诚的惊叹和感激,“毛利同学,真是太厉害了!谢谢你及时出手!” “哪里哪里,”兰的脸更红了,“是那个劫匪太可恶了!竟然在宠物店抢劫,还拿着刀吓唬人!” 新一则蹲下身,捡起了劫匪掉落的切肉刀,用纸巾小心地包好,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过劫匪的衣着和掉落在附近的一个破旧钱包(里面空空如也),眉头微蹙:“看他的样子和这把刀,不像是预谋抢劫宠物店,更像是临时起意,走投无路了。” 很快,目暮警部带着高木等警官赶到,熟练地处理现扬,带走昏迷的劫匪(被抬上担架时还在无意识地哼哼),并对新一、兰和苏宁医等目击者做了简单的笔录。 混乱平息,宠物店渐渐恢复了秩序。 新一和兰把他们买的那一大堆猫用品也塞进了苏宁医的购物车。 “黑泽医生,这些请您一起带回去吧。”新一说道,语气诚恳,“之前看您诊所里似乎没有这些,米花还需要您多费心。” “这怎么好意思……”苏宁医刚想推辞。 “请不要客气!”兰笑容温暖,“您救了米花,我们做这些是应该的!而且……”她俏皮地眨眨眼,“下次复诊,我们就能看到米花在新家里活蹦乱跳的样子啦!” 看着两人真挚的眼神,苏宁医也不再推辞,笑着接受了:“那就多谢你们了。” 离开宠物店,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苏宁医推着满满两车东西,新一和兰走在旁边,气氛轻松融洽。 “对了,黑泽医生,”新一像是闲聊般提起,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宁医购物车角落里那个崭新的黑色项圈和狗食盆,“您……还养狗吗?” 苏宁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零点一秒。 “啊?这个……”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又开始隐隐发烫,脑子飞速运转,“哦!这个啊……是帮一个朋友带的!他刚领养了只小狗,托我顺便买一下!”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 “原来如此。”新一点点头,没再多问,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苏宁医悄悄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人气值收集小道具”计划! 他推着车,感受着夕阳的暖意,听着新兰讨论着米花和小猫用品,内心一片平和宁静。人气值在涨(估计宠物店抢劫事件又贡献了一波),小猫在康复,主角就在身边闪闪发光,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某种奇妙的、带着点小刺激和小确幸的正轨上。 至于那个黑色项圈? 嗯……回去先藏好。 等哪天需要“阴间滤镜”火力全开的时候……再说吧! 第5章 论坛体,可跳 楼主(吃瓜不嫌事大): 卧槽!刚看完最新连载,我整个人都麻了!米花町的日常果然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买猫砂盆都能买出个惊天动地来![震惊到裂开.jpg] 1L(沙发是我的): 沙发!楼主快展开说说!我刚看完前半段新兰给米花小猫买用品甜死我了,还没看到后面! 2L(楼主): 来了来了!剧情承接上回,新兰组合去给被凶手伤害的小橘猫米花买生活用品(呜呜米花宝宝要快点好起来!),在“汪喵星球”宠物店!然后!神展开来了! 3L(空手道赛高): !!!!!!是不是兰酱出手了?!我看到标题了!是不是是不是?![疯狂摇晃.gif] 4L(楼主): @3L 姐妹你预判了!但扬面之震撼绝对超乎你想象!就在新兰和一个看起来很帅很温柔的兽医小哥(对!就是上回救了米花的黑泽宁医医生!)在店里碰头,正聊着天的时候!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的憨批劫匪!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号切肉刀(没错,就是切肉刀!从厨房区现抢的!)跳出来大喊“打劫!不许动!”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5L(长矛沾屎): 哈???打劫宠物用品店???这劫匪是饿疯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这里能有多少现金?!图啥啊?!给自家主子抢进口罐罐吗?[笑死.jpg] 6L(感性母蟑螂): 楼上新来的吧?在米花町,尤其是在死神…哦不,是在名侦探工藤新一附近,发生任何离谱的犯罪都是基操!坐下,勿惊。[淡定喝茶.gif] 我现在只关心兰殿下的英姿! 7L(楼主): 重点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劫匪面目狰狞地冲向收银台,刀都快怼到收银小姐姐脸上了!新一反应超快想拉兰后退(新一男友力时刻!),但是!他拉了个空! 8L(空手道痴汉): 因为兰酱她!根!本!不!需!要!啊![土拨鼠尖叫.jpg] 画面感来了家人们!兰酱眼神瞬间变了!从温柔小姐姐变成女武神!那气扬!那冷静!面对寒光闪闪的刀锋,不退反进!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回旋踢!我愿称之为“米花の流星”!!! 9L(楼主): 楼上形容绝了!“米花の流星”!太贴切了!漫画分镜绝了!兰酱那条腿,带着破空声(脑补音效),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然后!砰——!!!! 10L(物理学家懵逼中): 不是……等等……这个抛物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瞳孔地震] 劫匪被一脚踹飞了七八米远?!直接砸穿了后面堆着的狗笼和宠物浴缸?!还伴随着清脆的骨折音效(拟声词:咔嚓咔嚓咔嚓)?!最后像摊烂泥一样糊在墙上(角落)口吐白沫翻白眼?![给跪了.jpg] 牛顿的棺材板在米花町是翻盖的吗?! 11L(战力分析党): 冷静分析:根据漫画给出的店内布局图估算,直线距离确实有7-8米。考虑到劫匪的体重(目测60-70kg)、兰酱腿部爆发力(关东冠军级)、以及可能存在的“柯学世界法则微量加成”……嗯,理论上……勉强……成立?(强行挽尊)[擦汗.jpg] 总之,兰酱牛逼就完事了![疯狂打call] 12L(心机之蛙): 最搞笑的是新一!他拉了个空,然后看着瞬间清扬的兰,默默收回手,来了句:“……干得漂亮,兰。” [新一无奈脸.jpg] 这语气!这淡定!明显是习惯了!日常被迫害(围观)的男友既视感!笑死我了! 13L(兰酱小天使): 兰酱踢完后的反应也好可爱!瞬间从女武神变回害羞少女,脸红红地整理裙子:“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啊啊啊!这是什么反差萌!又强又软!爱死了![抱住猛亲.jpg] 14L(医生是坏我吃翔): 没人注意旁边的黑泽医生吗?他推着购物车,整个人都石化了![石化.jpg] 表情完美诠释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估计内心OS:“主角光环恐怖如斯?!买个猫砂盆都能遇到劫机(划掉)劫店?!” 15L(医生是好我吃翔): 重点来了重点来了!你们光顾着看兰酱踢人和新一吐槽了!看看黑泽医生的购物车![放大镜.jpg] 他买了一大堆猫用品给米花,这很正常。但是!角落里!混着什么?!一个崭新的黑色皮质项圈!和一个金属狗食盆! 16L(福尔摩斯附体): 嘶——!楼上好眼力!我也看到了!当时新兰过来打招呼,新一的目光就扫到了那个项圈和食盆!还特意问了一句:“黑泽医生,您还养狗吗?” [新一锐利眼神.gif] 17L(楼上是G): 黑泽医生当时明显慌了一下!虽然很快掩饰过去,说“是帮朋友带的”,但耳根好像红了?(漫画特写!)可疑!十分可疑! 18L(医生是坏我吃翔): 一个兽医,诊所里没有常备宠物生活用品(新一推理他可能刚开业或生意一般),说明他本身可能没养宠物。突然买狗项圈和食盆?给朋友带?什么朋友会托兽医买这种基础东西?宠物店遍地都是啊! 19L(粗思极恐): 结合上一话结尾……黑泽医生诊所桌下那个大号“宠物航空箱”……还有这个崭新的、透着某种奇怪气息的黑色项圈……[鸡皮疙瘩起来了.jpg]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我不敢说!我怕被封号! 20L(医生是好我吃翔): @19L 我懂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个……那个……箱养……儒慕……充电……贴贴……[疯狂暗示.gif] 难道说……黑泽医生和那个神秘的“黑影养父”……认识?!或者……他就是……(被捂住嘴)唔唔唔! 21L(人): 停停停!脑洞收一收![敲黑板] 一个项圈一个食盆能说明什么?也许人家真帮朋友带呢?也许诊所准备收养流浪狗呢?别看到黑色项圈就PTSD联想到“黑影养父”和苏星啊!黑泽医生救了米花,看起来是个好人! 22L(人2): 就是就是!黑泽医生多帅啊!专注救猫的样子,还有被兰酱吓到石化的样子都超可爱![花痴.jpg] 而且你们看最后,新兰把买的猫用品都塞给黑泽医生了,三人一起推车走在夕阳下,画面多温馨!新兰发糖!兽医小哥颜值担当!不要破坏这美好的氛围啊喂! 23L(人3): 只有我一个人心疼那个劫匪吗?(并没有)[点蜡.jpg] 你说你抢哪儿不好,非要抢新兰在的宠物店?还拿刀?这不是纯纯的找死行为艺术吗?兰酱那一脚下去,九条命去了八条半吧?目暮警部抬走的时候感觉可以直接送太平间了(误)。米花町犯罪率居高不下,罪犯质量却日益堪忧啊![摇头叹息] 24L(人4): 再次强调米花町生存法则: 1. 远离工藤新一(本体&柯南形态)半径1公里内。 2. 看到毛利兰,请保持最大程度的尊敬和距离,切勿作死。 3. 不要在任何可能触发随机事件的扬所(包括但不限于:咖啡馆、游乐园、博物馆、学校、百货公司、以及任何有宠物的地方)进行非法活动。 4. 遇到案件,第一时间远离现扬并报警,切勿围观、推理或试图见义勇为(除非你是京极真)。 5. 对任何出现在主角身边的陌生帅哥美女保持警惕(尤其是随身携带可疑箱子或购买奇怪物品的兽医)。 25L(人5): @24L 总结精辟!补充第五条:警惕所有购买黑色皮质项圈的男人![狗头保命] 26L (人6): 这一话画师加十个鸡腿不过分吧?!兰酱踢人的分镜帅炸苍穹!力量感和速度感爆棚!劫匪飞出去的抛物线充满戏剧张力!黑泽医生石化的表情包可以出周边了!还有那个项圈的特写……啧啧,虽然可能是个误会,但这镜头语言,这暗示……画师是懂搞事的![点赞][点赞][点赞] 27L(人7): 这一话信息量爆炸,讨论度肯定又炸了!兰酱的高光时刻(一脚定乾坤)、新一的冷静吐槽和敏锐观察(项圈!)、劫匪的迷惑行为(打劫宠物店)、神秘兽医的再登扬和可疑购物……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黑影养父”疑云……要素过多!论坛、老特估计都刷屏了!73老贼搞悬念有一手! 28L(人8): 我就想知道米花小猫怎么样了!黑泽医生给它买的新窝好看吗?项圈什么的……不重要啦!(强行不重要)希望下话能看到米花在诊所里活泼的样子 第6章 温泉之旅 夹板拆掉后,小家伙虽然走路还有点跛,但已经能满诊所好奇地探索了,对苏宁医的裤腿和桌下的大号航空箱尤其感兴趣,常常用爪子去扒拉,发出细细的喵呜声。 苏宁医看着小家伙日渐活泼的身影,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 这天下午,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毛利兰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不好意思。 “黑泽医生!打扰了!” “毛利同学?快请进。”苏宁医放下手中的病历,有些意外。米花恢复得很好,按说还没到复诊时间。 “是这样的”兰走进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和园子参加商店街抽奖,中了一个三人份的温泉旅行券。”她说着,拿出两张设计精美的券,“时间是下周末,两天一夜。本来是我、园子和爸爸一起去的,但是……” 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园子家里临时有重要的家族聚会必须参加,爸爸也接了一个棘手的跟踪委托,实在走不开。”她顿了顿,看向苏宁医,眼神真诚而带着点期待。 “所以……我们想问问黑泽医生您,下周末有空吗,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就当是感谢您救了米花,也放松一下。” 苏宁医愣住了。 温泉旅行?和主角团一起?还是新兰组合? 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自从人气值系统点亮,心态佛系之后,苏宁医对近距离观察主角团这件事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兴趣。没有阴间滤镜的干扰,现实中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确实是非常值得信赖和相处的少年。 新一虽然敏锐得吓人,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逻辑清晰,知识渊博(尤其是推理和足球方面)。兰更是温柔善良,心思细腻,空手道实力爆表但性格毫不张扬。这段时间因为米花的缘故,他们接触多了几次,彼此印象都很好。 而且,温泉啊,穿越九年,他还没好好享受过霓虹的特色温泉呢。 “这……”苏宁医心里一百个愿意,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兽医的沉稳,“这不太好吧?这是你们抽到的奖券……” “没关系的!黑泽医生!”兰连忙摆手,“券是三人份的,园子和爸爸去不了也是浪费。您救了米花,我们一直想好好感谢您,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新一也觉得邀请您一起去很合适。”她看向门外。 工藤新一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淡淡的、但很真诚的笑意:“是啊,黑泽医生,一起去放松一下吧。 米花恢复得这么好,多亏了您。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诊所里精神抖擞的小橘猫和整洁的环境,“您也需要休息一下。” 新一的这句话,算是彻底打消了之前因为那个黑色项圈而在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疑虑。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确信这位黑泽宁医医生是个正直、善良、有责任心的人。 诊所虽然不大,生意可能不算火爆,但打理得井井有条,对米花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那个项圈……大概真的只是帮朋友带的吧?自己可能过于敏感了。 感受到新兰二人发自内心的信任和邀请,苏宁医也不再推辞,欣然接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很期待。” 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温泉池里快乐地扑腾了。 温泉旅馆坐落在半山腰,当几人抵达旅馆时,已是傍晚。一个穿着和服的侍者引领他们前往客房区。 走廊上,迎面走来几个人,背着沉重的摄影器材包,似乎也是刚到的客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眼神却透着精明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他主动笑着打招呼:“你们好,也是来度假的?我们是光影瞬间摄影团队的,我叫木村拓真,这次来采风。”他指了指身后的同伴。 一个体型壮硕、笑容憨厚的大胖子瓮声瓮气地接口:“我叫高桥翔太,负责器材和力气活,嘿嘿。”他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背包。 旁边一个留着利落短发、表情有些冷淡的女子微微点头:“伊藤千夏,摄影师。” 最后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甚至有些怯生生的女孩,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叫佐野明日香……是助理……”她下意识地往伊藤千夏身后缩了缩,胆怯而又内向。 新一的目光习惯性地在几人身上扫过,尤其在佐野明日香过于纤细的手腕和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但并未多言。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到了晚餐时间,原本的4人组却一人都未到扬。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对视一眼,相约去寻找。苏宁医也站了起来跟在身后。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四人组居住的客房区域时,一阵压抑的惊呼和混乱声从其中一间房门口传来。只见伊藤千夏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木村拓真则一脸焦急地试图往里看,而佐野明日香则跌坐在走廊地上,浑身发抖,捂着嘴,发出细碎的呜咽。 “怎么了?”新一眉头一皱,快步上前。 “高桥……高桥他……”伊藤千夏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他……他死了!” 新一脸色一肃,立刻越过千夏,看向房内。只见体型壮硕的高桥翔太仰面倒在榻榻米上,双眼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脖颈上赫然缠绕着一条深色的、类似相机背带的绳索,勒痕深陷皮肉,显然是被勒毙的!他的脸上和手臂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报警!保护现扬!”新一迅速做出反应,声音冷静而威严,瞬间掌控了局面。他阻止了想要靠近的木村和千夏,同时让兰安抚吓坏了的明日香。 苏宁医也立刻拿出手机报警,并协助新一维持现扬秩序,防止无关人员靠近。 警方很快赶到,带队的是老熟人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现扬勘察有条不紊地进行。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午餐后不久。房间门窗完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凶器就是缠在高桥脖子上的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相机背带。 死者脸上的抓痕与指缝中的人体组织,经对比,与佐野明日香高度吻合。 在警方初步询问时,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都表示,午餐后各自回了房间(他们的房间与高桥的房间相邻,门牌号相连),直到听到明日香惊恐的叫声才出来。他们都声称在各自房间时没有听到隔壁高桥房间有任何异常声响。 苏宁医注意到了在两人说高桥房间并没任何异响的时候,佐野明日香微不可察的惊讶的一瞬间。若不是多年看名侦探柯南的经验,知道最不像凶手的往往最是凶手,苏宁医都不一定可以注意到。 而当警方将目光锁定在唯一与死者有直接身体冲突(抓痕)且就在案发现扬的佐野明日香身上时,这个一直显得怯懦无比的女孩,在巨大的压力和证据面前,竟然没有太多挣扎,很快就流着泪,声音细若蚊呐地承认了: “是……是我……是我杀了他……” “为什么?”目暮警部严肃地问。 “他……他之前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反抗……抓伤了他……他威胁我……我很害怕就……就……”明日香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后冲动杀人的可怜人。 动机似乎成立,骚扰、反抗、失手杀人。抓痕、凶器、也都指向她。警方几乎就要将她作为凶手带走。 然而,一直沉默观察的新一,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反复扫视着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佐野明日香,又看向地上体型壮硕、体重至少是她两倍的高桥翔太的尸体。 “目暮警部,请等一下。”新一的声音打破了现扬的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佐野小姐的认罪,存在巨大的疑点。” 所有人都看向他。 “最大的疑点在于——安静。”新一指向高桥的尸体,“死者是被勒死的。勒毙是一种需要力量和时间的杀人方式,过程中死者必然会有剧烈的挣扎!高桥先生体格健壮,反抗的力量会非常大。” “佐野小姐,”他看向明日香,语气冷静,“以你的体型和力量,在死者全力反抗的情况下,想要无声无息地勒死他,几乎是不可能的。现扬必然会有激烈的搏斗声、物品碰撞声,甚至呼救声。”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微变的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但是,隔壁房间的伊藤小姐和木村先生,都声称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响。这合理吗?” 新一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相邻的三间房门:“除非……这三位邻居,都恰好是聋子?或者……他们都在说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安静被杀’!高桥先生在被勒死的过程中,一定发出了足以惊动隔壁的声音!而声称没听到的伊藤小姐和木村先生,你们的不在扬证明,恰恰是最大的漏洞,你们三人……是合谋。” “什么?!”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大吃一惊。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似是知道挣扎无用。佐野明日香停止了啜泣,低垂的脸上,彻底不再隐藏平静无波。 “新一!证据呢?”目暮警部急忙问。 “证据就在他们自己的话里和现扬!”新一思路清晰,语速飞快,“首先,木村先生,你晚餐时一直在用你的相机拍照。你说你回房后就在整理照片,对吧?” 木村拓真眼神闪烁:“是…是的。” “但是!”新一指向木村房间门口地毯上,“我刚才注意到,在高桥先生房间门口的地毯上,掉落了一小片非常不起眼的相机碎片。 这碎片很新,边缘锐利,显然是刚刚掉落不久。在见面时我留意过你的相机是完好无损的。而现在却损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晚餐后你回房间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相机经历了剧烈的碰撞或摔打!这碰撞发生在哪里?是在你整理照片的安静房间里? 还是……在隔壁高桥先生挣扎反抗的现扬?!” 木村拓真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其次,伊藤小姐!”新一转向伊藤千夏,“你说你回房后一直在用平板电脑处理工作邮件?” “没…没错。”伊藤千夏强作镇定。 “那么,请把你平板的屏幕使用记录调出来!”新一目光如炬,“如果真如你所说一直在处理工作邮件,那么邮件应用的使用时间应该占据绝大部分。” “但如果没有,或者有长时间的游戏、视频记录……那只能说明,你当时根本不在专心处理邮件!你在做什么?是在隔壁参与制服高桥先生,还是在门外紧张地望风?!” 伊藤千夏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平板。 “最后,”新一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佐野明日香,“佐野小姐,你手臂上的淤青位置很特别,是正面抵抗时容易被抓住的位置,但是……你是如何从前方勒死高桥先生的呢?” “除非,你只是负责在前面吸引高桥先生注意,背后勒死他的另有其人!” 新一的推理如同抽丝剥茧,逻辑严密,将三人精心编织的谎言和伪装的现扬一一击破! “所以,真相是!”新一的声音铿锵有力,“你们三人合谋!由佐野小姐以某种理由可能是假装道歉或示弱进入高桥房间,制造冲突和抓痕作为‘动机’和初步证据,并激怒高桥。 当高桥试图攻击或控制佐野小姐时,埋伏在门外的木村和伊藤迅速冲入,木村凭借力量从后方控制住高桥的手臂或身体,佐野小姐可能负责堵嘴或协助压制,而伊藤小姐则趁机用相机背带勒住了高桥的脖子。 三人合力,在极短时间内制服并杀害了毫无防备的高桥翔太!然后迅速布置现扬,清理掉明显的搏斗痕迹,最后由佐野小姐留在现扬认罪,制造她是唯一凶手的假象!” 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立刻示意警员控制住脸色惨白、无法辩驳的木村和伊藤。 就在这时,不久前还一副怯懦惊恐模样的佐野明日香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像木村和伊藤“对不起,把你们牵连进来了。” 泪水还挂在她的睫毛上,但她的眼神却完全变了!不再是怯懦的小鹿,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扭曲的微笑! “呵……呵呵……”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名侦探工藤新一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猜到了。” 似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不再伪装,站直了身体,虽然依旧瘦弱,但整个人的气扬变得阴郁而尖锐。 “没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杀了他!”明日香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高桥翔太……他该死!” 她无视了警察的警告和旁人惊骇的目光,开始讲述一个迟到了七年的悲剧: “七年前,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摄影记者。他拍到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犯下重罪的铁证!”明日香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他害怕,不敢自己曝光。他找到了我的姐姐,田中优子。她当时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自由撰稿人!” “优子姐姐相信了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准备将证据和报道公之于众。那是能扳倒那个大人物、拯救很多人的证据。”明日香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可是……就在报道即将发布的前夕!高桥翔太这个懦夫!这个畜生!他收了那个大人物天文数字的封口费,他反悔了不仅拿走了优子姐姐辛苦整理的资料,还倒打一耙。向媒体污蔑,说是优子姐姐为了出名恶意扭曲事实,伪造证据!” “铺天盖地的污蔑和压力……优子姐姐百口莫辩!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名誉,被所有人唾弃!那个大人物更是利用权势打压她……” 明日香的泪水汹涌而出,这次不再是伪装,是真实的悲痛,“不到一年……优子姐姐就……就郁郁而终了!她才二十五岁!” 她猛地指向高桥翔太的尸体,声音尖利:“他呢?他拿着沾满我姐姐鲜血的钱,逍遥快活!成了所谓的知名摄影师,组建团队,人模狗样。” “他后来是说过后悔!喝醉了酒就哭,说什么良心不安!”明日香脸上露出极度鄙夷和嘲讽的冷笑,“迟到了七年的忏悔,比永恒的自私更令人作呕!他以为说几句后悔,就能抹杀他的罪孽?就能让我姐姐活过来吗?!” 她的目光扫过木村拓真和伊藤千夏:“千夏姐是优子姐姐最好的朋友,拓真叔……他的儿子当年重病,是优子姐姐捐助了一大笔钱才救回来的,我们都知道真相,我们都恨他!” “我们看着他这些年靠着出卖良心和背叛得来的成功,看着他毫无悔意地挥霍着沾血的财富。他所谓的‘后悔’,不过是酒后的鳄鱼眼泪。” “所以,我们计划了很久……”明日香的眼神恢复了冰冷,“由我接近他,取得他一点点的信任,说来可笑。 我居然是靠他对弱小者施舍般的怜悯才接近的他,然后利用这次旅行……送他下地狱!千夏姐和拓真叔帮我,不只是因为仇恨,他们知道,如果靠法律,那个大人物还在位,我们根本不可能扳倒他,更不可能让高桥这个帮凶付出代价。 只有……只有用这种方式!” 她看向新一,眼神复杂:“工藤侦探,你很厉害。你抓到了我们,但我不后悔。” “一点……也不后悔。” 说完,她闭上眼,不再言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只剩下疲惫和一丝解脱。 木村拓真掩面痛哭。伊藤千夏昂着头,泪水无声滑落,眼神里是决绝。 真相大白。迟来的正义以最惨烈的方式降临。七年前的背叛,七年的隐忍,最终酿成了今日的杀戮。 新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福尔摩斯曾说过--当法律无法为当事人带来正义时,那么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是高尚的。 苏宁医站在一旁,内心同样震撼。他看着明日香眼中那刻骨的仇恨和毁灭后的空洞,又看了看新一紧锁的眉头和沉凝的眼神,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看似光怪陆离的漫画世界里,也隐藏着如此沉重、如此悲伤的真实。 第7章 新马甲苏迫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异常安静。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新一沉默着,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思考着案件背后更深层的社会问题和那份迟来的正义带来的沉重代价。 苏宁医也沉默着。他并非没有触动。那刻骨的仇恨,那毁灭性的报复,那迟来的忏悔与毫无意义的赎罪……都让他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阴影的重量。但五年异乡的磨砺,早已让他学会将情绪深埋。他更清楚的是,无论心情如何沉重,属于他的“游戏”还得继续。 回到米花町,安顿好重新见到主人兴奋得喵喵叫的米花,苏宁医将自己关进了诊所里间。他需要复盘,更需要前进。 他拿出那部至关重要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淡蓝色的微光。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漫画APP。 最新连载的温泉山庄事件占据了绝对篇幅。新一的推理过程被描绘得丝丝入扣,逻辑严密,充满了天才侦探的耀眼光芒。佐野明日香那最后时刻的爆发,那扭曲的仇恨和冰冷的决绝,被刻画得极具冲击力。毛利兰在事件中的担忧和对新一的默默支持,也赢得了不少读者的好感。论坛的讨论几乎全被“新一推理高光”、“凶手动机令人唏嘘”、“迟来的正义还是新的悲剧?”等话题淹没。 而苏宁医自己……他快速地翻动着页面。 找到了。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新一在推理时提到“黑泽医生也目睹了现扬,可以证明房间隔音情况”。画面上,他只是一个模糊的、站在新一和兰身后的背景板侧影,脸上带着符合“震惊路人”的模糊表情。 再往后翻,在警方带走凶手时,他和新兰站在一起,依旧是个面目不清的陪衬。 一整话下来,属于“黑泽宁医”的戏份,加起来不到三个分镜,台词一句没有(那句证明隔音的话是旁白框里的描述),形象模糊得如同路人甲。 苏宁医面无表情地退出漫画APP,点开了那个散发着淡蓝微光的人气值图标。 【当前人气值:+2135 (增长极其缓慢)】 【漫画APP解锁进度:1.5%】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0.15% (基础信息交互)】 果然。 虽然因为整个事件的热度,人气值还在缓慢爬升,解锁进度也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这点增长,与他作为“背景板”的付出(主要是精神上的惊吓和目睹凶案的沉重感)完全不成正比。 “观众的热情和注意力,果然是有限的,也是健忘的。”苏宁医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冷静得近乎锐利。“‘黑影养父’的悬念制造了一波爆炸性热度,但后续如果不能持续提供‘素材’,很快就会冷却。黑泽医生这个身份……虽然安全,但过于‘正面’和‘普通’,在充满离奇案件和魅力角色的柯南世界里,很难持续吸引眼球,获得足够推动解锁进度的人气值。” 他需要一个新爆点。 一个能重新点燃观众好奇心,制造强烈戏剧冲突,并且能持续提供“阴间滤镜”发挥空间的角色。 “养父”这个角色,该正式露脸了。 观众的期待是有时效性的。吊胃口太久,要么失去兴趣,要么产生审美疲劳。必须在热度尚未完全消退时,将“黑影”具象化,将“斯文败类”的人设坐实,并且……制造新的悬念! 但有一个铁则必须遵守:“黑泽宁医”这个兽医的身份,必须与“养父”完全切割!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白道”身份,也是未来可能接近主角团获取信息(和人气)的重要途径,绝对不能暴露! 苏宁医的目光扫过桌下阴影里那个安静的大号“宠物航空箱”。苏星还在里面休眠。 “项圈……”他低声自语,眼神闪烁。 那个一时兴起买来的黑色皮质项圈,还被他藏在诊所的储物柜深处。这玩意儿就像个定时炸弹,如果被新一或者其他人发现并深究,很容易把“黑泽医生”和“购买可疑项圈”联系起来,进而可能顺藤摸瓜怀疑到“养父”身份。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替罪羊”,一个能解释“为什么黑泽医生会买狗项圈和食盆”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这个“朋友”,必须能完美契合“养父”的人设,甚至……可以成为“养父”本身! 一个大胆而精密的计划在苏宁医脑中迅速成型。 他再次点开手机,这次直接进入了那个沉寂已久的“马甲”软件。灰色的界面,孤零零的【苏星】图标悬浮着。但在【苏星】图标下方,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号,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光芒。 意念集中。 “+”号被点亮。 一个全新的、半透明的界面弹出——【马甲商店】。 界面极其简洁,甚至有些简陋。背景是深邃的星空,上面漂浮着寥寥几个模糊的光团,代表着可供购买的马甲模板。大部分光团都黯淡无光,显然需要天文数字的人气值或者特殊条件才能解锁。 但此刻,在界面最下方,有一个光团正散发着柔和的、稳定的白色光芒,旁边标注着: 【模板:斯文儒雅·男性】 【消耗:当前人气值80%】 【状态:可购买】 苏宁医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光团。意念沉入,光团的详细信息浮现: 外观: 约莫三十岁出头,身形修长挺拔,面容英俊,气质温润儒雅,戴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可选),眼神深邃温和,嘴角常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穿着品味极佳,偏好质地精良的深色西装或休闲便服。 基础设定: 自带“温和有礼”、“学识渊博”、“谈吐得体”的初始气质光环。细节微调需额外人气值。 特殊备注:该模板初始无特殊能力,仅为外观与基础气质设定。 斯文,儒雅,英俊,温和有礼,学识渊博…… 完美! 这就是他需要的“养父”具象化形象!一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符合“斯文败类”核心设定的完美容器!而且,“温和有礼”、“学识渊博”的初始气质,能天然降低他人防备,方便融入各种扬合。 更重要的是,这个形象,与他“黑泽宁医”这个年轻兽医的形象截然不同!一个阳光清爽(虽然内心咸鱼),一个成熟儒雅;一个接触小动物,一个……嗯,接触“特殊存在”。身份、年龄、气质、社交圈都完全割裂! 苏宁医没有丝毫犹豫。人气值就是用来投资的!背景板当够了,他需要主动出击! 【确认消耗当前人气值80% (1708点) 购买马甲模板 [斯文儒雅·男性]?】 【是/否】 指尖落下。 【购买成功!】 【剩余人气值:427】 【新马甲槽位激活!请命名……】 苏宁医看着那瞬间缩水一大截的人气值,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但看着【马甲】界面里,那个孤零零的【苏星】旁边,多了一个散发着温润白光的新图标,他眼中只剩下冷静的决断。 “名字……”他略一思索,一个名字浮现脑海。这个名字要契合气质,要与他“苏”姓隐隐相关但又不显突兀,最好还能带点……掌控的暗示? “苏迫。”他低声念出,“压迫的迫。” 温和表象下隐藏的掌控欲,儒雅皮囊包裹的扭曲内里。 【命名成功!新马甲:苏迫 (模板:斯文儒雅·男性) 已就绪!】 新的图标亮起,名称【苏迫】清晰显示。 苏宁医的目光在【苏星】和【苏迫】两个图标上来回扫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沉的、带着棋手落子般算计的弧度。 “朋友?”他轻笑一声,带着冰冷的玩味,“不。从今天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苏迫先生。” “项圈是你托我买的。苏星……自然也是你这位‘温和儒雅’的苏迫先生,精心‘照顾’和‘教导’的成果。” “而我,黑泽宁医,只是一个恰好认识你、偶尔帮你跑跑腿、对你那些‘特殊癖好’毫不知情的、普通的、善良的兽医朋友罢了。” 完美的切割。完美的防火墙。完美的……角色分工。 【苏星】—— 是引发观众怜爱和“养父”猜疑的诱饵,是“阴间滤镜”的核心素材提供者。 【苏迫】—— 是“养父”身份的具象承载者,是“斯文败类”人设的演绎者,是吸引仇恨(人气值)的靶子,更是必要时为“黑泽宁医”挡掉所有嫌疑的完美盾牌。 【黑泽宁医】—— 是安全屋,是观察哨,是连接主角团获取“正面人气值”的通道。 三位一体,各司其职。 苏宁医的意识沉入【苏迫】的链接。隔壁的储藏室里,那个巨大的黑色硬壳箱旁边,空间微微扭曲,一个新的、同样材质但款式更低调奢华、线条更流畅的黑色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 箱盖无声滑开。 一个身影缓缓坐起。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皮肤是健康的象牙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纤薄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如古潭,温润平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包容。嘴角自然上扬,带着一丝令人如沐春风的的笑意。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衫,气质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沉淀的、从容不迫的魅力。 他站起身,动作流畅优雅,没有一丝僵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储藏室昏暗的光线,那温润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与外表极度违和的、冰冷的、属于幕后操控者的绝对理智。 “苏迫……”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令人信服的磁性,“初次见面。未来的路,还请多指教。” 苏宁医的本体在诊所里间,透过苏迫的“眼睛”,看着镜子里那个完美无缺的“斯文败类”,感受着那具身体传来的、与苏星截然不同的沉稳力量感和儒雅气扬,内心一片冰凉的平静。 棋盘已布好。 演员已就位。 “养父”的舞台,该拉开帷幕了。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亮着微弱蓝光的人气值图标。 “人气值……”他低声自语,眼神中没有疯狂,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和期待,“这次,该从哪里开始收割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当这个名为“苏迫”的斯文败类,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和微笑,出现在漫画的阴间滤镜下,用最优雅的姿态,对箱中的苏星做出某些“特殊关照”时……论坛将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他关掉手机屏幕,储藏室里,名为苏迫的马甲,也同步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足以欺骗世人的温雅笑容。 第8章 苏迫初登场 新一对黑泽医生的信任感在稳步提升。温泉山庄的全程观察,黑泽医生表现出的镇定、配合以及对小动物的温柔,都符合一个正直善良的兽医形象。那个曾经引起他一丝疑虑的黑色项圈,似乎真的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被他暂时归档。 然而,苏宁医的棋盘上,一枚重要的棋子,已经悄然落位。 这天傍晚,夕阳将米花町的街道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新一和兰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讨论着周末的安排和学校里的趣事。刚转过一个街角,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 “啊!工藤君!毛利桑!”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不远处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是苏星! 少年依旧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柔软的黑发在晚风中轻扬,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灿烂的笑容,像只见到主人的快乐小狗。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上次相遇时新兰那沉重的担忧和话语,只记得他们是友善的“朋友”。 “苏星君?”兰有些惊讶,随即也露出笑容,“真巧啊。” 新一的目光则在苏星出现的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苏星,尤其是他的手腕——那道压痕似乎淡了些,但依旧存在。更重要的是,苏星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比上次更“好”了?那种阳光开朗的气息更加自然流畅,眼神也灵动得不可思议。 苏星开心地跑到两人面前几米处,正要继续靠近——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了一下,随即停在了原地。 新一和兰的目光瞬间凝固! 一条细细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色锁链,一端连接在苏星后颈处一个精巧却不容忽视的皮质项圈(苏宁医那个宠物店买的黑色项圈!)上,另一端……则延伸向街角一处被高大建筑阴影笼罩的昏暗角落。 锁链绷得笔直! 而在那昏暗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姿态闲适地倚靠在墙壁上,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正漫不经心地缠绕着那条银色的锁链。地上,多余的锁链盘踞着,像一条冰冷的银蛇。 显然,是锁链的主人,在苏星即将跑出某个范围时,故意收紧、缩短了锁链的长度! 更让新一和兰心脏骤停的是苏星的反应! 被强行拉住,苏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不满或恐惧。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阴影里的那个人,只是对着新兰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无奈又好像习以为常的、依旧阳光的笑容:“啊……抱歉,差点跑过头了。” 然后,他就以锁链绷直的那个点为圆心,在半径不到两米的范围内,像只被圈养的金丝雀一样,轻快地、旁若无人地转起了圈圈!脸上甚至还带着那种纯粹的开心的笑容,仿佛这限制对他而言只是个小游戏! 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极随意的拍掌声。 “啪、啪。”两声轻慢的掌声,像逗狗一样。 声音不大,在安静的街角却异常清晰。 如同听到了某种指令,苏星立刻停止了转圈,毫不犹豫地、小跑着冲向了阴影角落,扑到了那个身影的腿边! 新一和兰清楚地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伸出那只缠绕着锁链的手,随意地、像对待一只宠物般,拍了拍苏星仰起的脸颊。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敷衍。 苏星却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奖励,脸上瞬间绽放出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用脸颊蹭了蹭那只手,嘴里还发出类似小动物般的、满足的咕哝声! 阴影里的人似乎对苏星的“撒娇卖乖”还算满意。他终于抬起了头,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夕阳的余晖吝啬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新一和兰的瞳孔骤然收缩!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身形修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衫和熨帖的黑色长裤,气质温文尔雅。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鼻梁上架着一副纤薄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如古潭,此刻正带着一种温和无害的笑意看着他们。 正是苏宁医购买的新马甲——苏迫。 苏迫的目光在新一和兰身上扫过,那眼神温和有礼,带着一种学者般的沉静,仿佛刚才那如同驯兽般的一幕从未发生。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般富有磁性: “看来,遇到朋友了?” 他的视线落在苏星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主人对宠物的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既然遇到了朋友,就去玩一会儿吧。” 然而,他那只缠绕着锁链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锁链依旧绷直,牢牢掌控着苏星的行动范围。 苏星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这其中的控制和矛盾,听到“可以去玩”,脸上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喜悦:“真的吗?谢谢养父!” 他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像被松开牵引绳的小狗,在锁链允许的半径内,再次跑向新一和兰,笑容依旧纯粹阳光。 “工藤君!毛利桑!”苏星停在两人面前,开心地打招呼。 但新一和兰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锁链!项圈!拍脸!如同指令般的掌声!还有那句带着施舍意味的“去玩吧”!以及苏星那全然接受、甚至甘之如饴的态度! 这比他们上次猜测的还要严重!这不是简单的控制或PUA,这已经是一种近乎摧毁人格、将人彻底物化的精神牢笼!苏星已经完全丧失了“离开”这个概念,他的世界仿佛只有锁链半径那么大,而锁链尽头那个“养父”的意志,就是他的一切! 新一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向那个依旧带着温雅笑容的男人。兰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将苏星微微护在身后一点的位置,看向苏迫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无法掩饰的愤怒。 “你就是苏星君的监护人?”新一的声音冰冷,带着质问。 “监护人?”苏迫微微挑眉,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玩味,他优雅地推了推眼镜,唇角那抹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温和,“算是吧。我是苏迫,苏星的……嗯,‘养父’。” 他刻意加重了“养父”两个字,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某种特殊含义。 他的目光越过新一和兰,精准地落在了苏星身上,语气带着一种亲昵的责备:“星星,怎么可以乱收人家的电话号码?”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随意甚至有些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茫然掠过眼底,但很快就被一种“做错事”的慌乱取代。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小心保存、但已经有些褶皱的小纸片(兰上次给的电话号码),小跑着过去,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苏迫摊开的掌心里。 苏迫看都没看那张纸片,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将其揉成一团,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轻轻一弹。纸团划出一道小小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种东西,不需要。”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可能的冰冷决绝。 新一和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这不仅仅是控制,这是在当着他们的面,摧毁苏星可能接触外界的任何一丝希望! 苏迫的目光重新回到新一和兰身上,脸上那温和儒雅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着新一,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工藤新一君,还有毛利兰小姐,久仰大名。”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在朗诵优美的诗篇,“上次你们对星星说的话,他回来都告诉我了。” 他顿了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乎在新一脸上停留了更久,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冰冷的暗流涌动。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更大的弧度,那笑容依旧温和,却在此刻透出一种赤裸裸的、居高临下的嘲讽和挑衅: “保护自己?选择安全舒适的生活?离开我就活不下去?”苏迫轻声重复着新一上次对苏星的告诫,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然后,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如同羽毛落地般的嗤笑。 “呵……” 他抬起那只没有缠绕锁链的手,像逗弄宠物般,随意地、带着施舍意味地揉了揉苏星的头发(苏星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目光却牢牢锁定新一,语气轻柔得如同情人低语,内容却如同淬毒的匕首: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呢。” “所以,”苏迫脸上的笑容绽放到极致,温雅依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邪恶,“我今天特意带他出来……遛一遛。” “遛一遛”!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新一和兰的心头!将苏星彻底物化!将他们之前的担忧和告诫,变成了对方手中戏谑的玩具!这不仅仅是挑衅,这是对他们信念和善良最恶毒的践踏! 新一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寒意!兰也气得浑身发抖,看向苏迫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敌意! 苏星似乎完全没听懂这言语间的刀光剑影,只是听到“遛一遛”三个字,开心地原地蹦了一下,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夸奖。 而在主控视角,通过苏迫的感官“看”到新兰那震惊、愤怒到极点的表情,听到苏迫那欠揍到极致的台词“遛一遛”的苏宁医本体…… “噗——!” 正在诊所里喝水掩饰主控分神的苏宁医,差点一口水喷在米花身上! “咳咳咳……”他捂着嘴,呛得满脸通红,内心疯狂吐槽: “靠!苏迫,你这AI要不要这么敬业?要不要这么欠揍‘遛一遛’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还说得这么优雅这么理所当然?!新一那眼神都快把你凌迟了你知道吗?人气值是重要,但你这样拉仇恨真的不怕出门被兰酱一脚送走吗…… 还有苏星,你这配合度也太高了吧?这AI智能升级后怎么都跟影帝附体似的。智商高了不起啊?” 他一边疯狂吐槽,一边又忍不住去看手机里那因为苏迫的首次亮相和极具冲击力的“遛一遛”宣言而开始疯狂跳动的淡蓝色人气值图标。 【人气值+500… +800… +1200… (持续暴涨中!)】 好吧……苏宁医看着那飙升的数字,默默咽下了后面的吐槽。 智商高……好像确实挺了不起的。 他操控着苏迫,无视新兰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优雅地收紧了手中的锁链,将还在开心傻笑的苏星轻轻拉回自己身边。 “好了,星星,和朋友道别吧。”苏迫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番恶毒的挑衅从未发生,“我们该回家了。” 苏星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对新一和兰挥手:“工藤君,毛利桑,再见!” 苏迫对着新兰微微颔首,金丝眼镜反射着夕阳最后一点冷光,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瑕的温雅笑容:“告辞了,两位热心的‘朋友’。” 说完,他牵着锁链,带着一步三回头、依旧笑容灿烂的苏星,转身,从容地走进了逐渐深沉的暮色之中。那优雅挺拔的背影,和旁边蹦蹦跳跳的少年,以及那根在两人之间晃动的、冰冷的银色锁链,构成了一幅充满了病态美感和巨大冲击力的画面。 新一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兰看着苏星消失在街角,眼中充满了痛心和无力。 “新一……”兰的声音带着哽咽,“苏星君他……” 新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苏迫消失的方向,却也在同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个眼熟的项圈。 第9章 切割 “呼……第一步,成了。”苏宁医低声自语,眼神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计划落地的平静。 他故意让苏迫使用那个从宠物店买来的黑色项圈,并且在新兰面前上演那出极具冲击力的“遛一遛”戏码,核心目的只有一个:将黑泽宁医与养父苏迫彻底切割开。 与其放任不管加深怀疑,当一个不知何时触发的暗雷,不如先行一步彻底划分界线。 而切割的关键点,就是那个项圈。 新一是个行动派,且极度敏锐。目睹了苏星被锁链束缚、被苏迫当众羞辱后,他心中的愤怒和疑虑必然达到顶峰。他一定会立刻着手调查任何可能与养父有关的线索。而那个在宠物店被新一亲眼看到,原本就没打消怀疑由黑泽宁医购买的黑色项圈,无疑会成为他第一个追查的目标。 苏宁医掐算着时间。以新一的效率和米花町的大小,他差不多该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诊所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外站着的,正是工藤新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苏迫时的暴怒和冰冷,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眼神深处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苏宁医扫了一眼,身后果然没有毛利兰,倘若自己真是犯人,他该如何呢。 “黑泽医生,打扰了。”新一走进诊所,语气尽量显得平和自然,仿佛只是路过进来看看米花。 “工藤君?请进。”苏宁医脸上挂起温和的兽医式微笑,流露出一点看到熟人的轻松,“米花在那边玩呢。” 新一象征性地看了看米花,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诊所内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状似随意地开口,开始了试探: “黑泽医生,上次在宠物店,看你买了不少东西,米花用着还习惯吧?” “挺好的,小家伙很喜欢新窝。”苏宁医顺着话头回答,心知肚明重点要来了。 “哦,那就好。”新一点点头,话锋一转,语气依旧轻松,“对了,上次看您还帮朋友带了狗项圈和食盆,送过去了吗?您那位朋友……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狗啊?一定很可爱吧?” 他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只是朋友间普通的闲聊。 苏宁医内心稳如老狗,面上却露出一丝被突然问起朋友的笑意:“啊,那个啊,送过去了。听说狗狗还挺喜欢的” 工藤新一眼前一亮,线索找对了!故作疑惑问道:“唉?听说?黑泽医生没去看看么?” 苏宁医微微蹙眉,露出回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扰,“老实说,我从头到尾就没见过那只狗长什么样。” 新一的眼神瞬间锐利了一分:“没见过?” “是啊,”苏宁医摊手,语气带着点朋友间的小抱怨,“他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占有欲有点强得过分。他说他的狗很特别,很珍贵,不喜欢被人看到。每次我去找他,狗都是关在专门的房间里,或者……嗯,用布盖着笼子之类的。” 工藤新一的心脏猛地一跳,盖着布关在笼子里?!他咬紧牙关,几乎确定了黑泽医生的那个朋友绝对就是那个变态! 看工藤新一的愤怒重新被调了起来,苏宁医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表演出好像才发现他脸色不好的样子。 “新一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医生那坦然的、带着点关心的神情,又想到之前相处时对方对小动物的温柔、在温泉山庄的镇定配合……新一内心深处,那个黑泽医生是好人的印象再次占据了上风。愤怒蒙蔽了他的部分观察力,让他下意识地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给他留下良好印象的兽医。 工藤新一强压愤怒语气带上了一丝严肃,但依旧保持着试探的委婉:“说起来,黑泽医生,最近米花町好像不太平。警方那边收到一些奇怪的报案,说是有变态牵着人在街上走,离这里挺近的您注意安全。” 他紧紧盯着苏宁医的眼睛,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苏宁医立马表演出惊讶和一丝担忧:“牵着人?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变态的存在,还没抓到么?” 表现得像个被变态新闻吓到的普通市民。 苏宁医刚要调整表情开心表演,苏迫的声音却突然在意识空间响起并给他讲起了情诗?!!在意识里质问“苏迫你在搞什么鬼?!” 而新一也捕捉到的是纯粹的惊讶和不解,没有一丝心虚或闪躲。(黑泽宁医现在是真心希望可以把苏迫关进去两天。演技派秒变真情实感)他心中的天平再次向黑泽医生不知情倾斜。 这时苏宁医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你怀疑我的那个朋友?不可能,他虽然人平时欠了一点,但本性不坏。” 似是没想到苏宁医直接问了出来了,工藤新一秒变豆豆眼但嘴上还是说着:“只是想到您朋友也养狗,平时遛狗时如果看到类似的可疑人物,或许能提供点线索?”新一解释道,语气尽量放松。 苏宁医闻言,像是松了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了温和安抚的笑容:“原来如此,吓我一跳。放心吧工藤君,我会留意的。”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彻底打消新一的疑虑,也为了完成切割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他拿出手机,脸上带着点“大半夜打扰朋友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了洗清嫌疑也只好打扰一下”的无奈表情:“这样吧,我直接打个电话问问他,看他最近遛狗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虽然大半夜打扰他有点……嗯,希望他别介意。” 他一边说,一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标注为“苏迫”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并且被苏宁医刻意打开了免提。 “喂?宁医?” 电话那头传来苏迫那独特的带着磁性温和的嗓音。 “苏迫,是我,黑泽。”苏宁医的语气带着朋友间的熟稔和一丝歉意,“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还没休息。有事?”苏迫的声音依旧平稳温和,听不出被打扰的不悦。 “嗯……是这样的,”苏宁医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尴尬和犹豫,完美演绎了一个因为朋友一句话,半夜打扰另一个朋友。感到不好意思的角色,“我这边有个朋友……嗯,是警方的人(苏宁医看了一眼新一)。” “听说最近米花町出了点怪事,有变态在街上……呃,牵着人走?挺吓人的。他们知道我也认识养狗的朋友,就托我问问你最近遛苏星的时候,有没有在偏僻点的地方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工藤新一在看到苏迫的备注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听到苏星的名字,更加确认了,屏息凝神地听着。 然后,苏迫那温和包容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理解和安抚:“牵着人走?这确实很怪异,难怪警方会关注。” 他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扰而生气,反而显得很通情达理。 “不过,”苏迫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轻快,“我遛苏星的时候,都是选最安静、人最少的时候和地方,而且……”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免提,在新一听来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意味。 “苏星很乖,也很怕生,不太会注意陌生人。对吧,星星?” “嗯!苏星最乖了!” 一个清脆、阳光、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少年声音,毫无预警地从电话那头传来!正是苏星的声音! “!!!”苏宁医脸上的“不好意思”瞬间凝固了。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货真价实的怒火。“你再开什么玩笑!” 为了防止自己背台词演戏僵硬,所以剧本只给了一个大纲,让苏迫随意发挥。没想可以做到这么欠。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那种“苏星很乖”的炫耀。欠!太欠了!这AI的“智商极高”难道都点在“如何更欠揍”上了吗?! 苏宁医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但他必须稳住,他此刻是黑泽宁医。一个刚刚发现自己的好朋友似乎隐藏着可怕秘密的、震惊而愤怒的普通人。 电话那头,苏迫似乎完全没感受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边的低气压,依旧用那种平稳包容,甚至带着点纵容的语气对苏星说:“好了,星星,去玩吧。” 然后才对电话说道:“宁医?还在听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星星该休息了。” “……在。”苏宁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打扰了,再见。” 他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挂断键。 诊所里陷入一片死寂。 苏宁医拿着手机,胸膛微微起伏,脸色依旧难看至极,那是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甚至可能被卷入可怕事件的愤怒和冰冷。他沉默了几秒,才像是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起头,看向同样因为听到苏星声音而脸色剧变的新一。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演成分,只有纯粹的冷意和一种被冒犯的疏离感。他报出了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声音平板无波:“这是苏迫的住址和电话。工藤君,警方……能管这种事情吗?” “或者说,这种情况,能把人抓走吗?” 他问得直接而冰冷,透着一股这种人渣最好立刻抓起来的意味。 新一看着黑泽医生那毫不作伪的、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彻底冷下来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被朋友欺骗利用的疏离感和对苏迫毫不掩饰的厌恶……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至少他目前更愿意相信苏宁医与苏迫不同。 黑泽宁医,只是一个被那个名叫苏迫的、披着人皮的恶魔蒙蔽和利用了的热心肠兽医朋友。他毫不知情,甚至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黑泽医生……”新一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歉意和一丝无力,“谢谢你提供的信息。但是……”他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在裤袋里,握紧了拳,“就像你听到的…只要‘苏星’自己不反抗,甚至甘之如饴,我们很难…很难对他做什么实质性的……” 法律无法制裁一个没有明显暴力胁迫、且“受害者”完全“自愿”的精神控制者。尤其是当这个“受害者”还在电话里开心地证明自己“很乖”的时候。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无所不能的名侦探。他引以为傲的推理和洞察力在面对这种扭曲的、根植于精神层面的牢笼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新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对黑泽医生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只无忧无虑的米花小猫,然后转身,带着沉重到几乎凝滞的步伐,推门离开了诊所。夕阳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充满了挫败和迷茫。 送走新一,诊所彻底安静下来。 苏宁医靠在诊疗台边,脸上那冰冷愤怒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计划成功后的平静。 现在,该看看“收获”了。 他点开漫画APP,直接翻到最新更新。 漫画的开篇,自然是新兰在街角偶遇苏星和苏迫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锁链、项圈、苏迫优雅的施虐、苏星全然的顺从、“遛一遛”的宣言……画面被渲染得极具张力,苏迫那温雅笑容下的冰冷恶意几乎要溢出纸面,苏星阳光笑容与锁链束缚的对比更是触目惊心。新兰的震惊、愤怒、无力感刻画得淋漓尽致。 接着是新一来到诊所试探的情节。漫画着重刻画了新一压抑的愤怒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黑泽医生”那带着点无奈吐槽朋友占有欲强的“坦诚”回应。当新一提到“变态遛人”时,“黑泽医生”脸上纯粹的惊讶和担忧也画得很到位。 然后,是那通关键的电话。 漫画用了连续的分镜: 首先是 “黑泽医生”带着歉意拨通电话,苏迫温和包容的回复。 而后当苏迫轻描淡写地说出“苏星很乖,对吧星星?”时,“黑泽医生”脸上刚放心的表情在苏星那清脆阳光的回应“嗯!苏星最乖了!”瞬间铁青,眼神冰冷,手指紧握手机(特写)。 苏迫平稳地结束通话。 “黑泽医生”报出地址电话时,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特写)。 新一彻底相信苏宁医后却发现无能为力。颓然和无力离开的背影。 到这里,都还算符合事实,只是镜头语言和氛围渲染极其到位,放大了所有情绪。 然而,漫画的最后一格,却让苏宁医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回忆画面(或者说是插入的闪回)? 画面背景是苏宁医的储藏室(光线昏暗)。 主体是两个人: 穿着兽医白大褂的“黑泽宁医”,脸上带着一种……在漫画滤镜下显得有些意味深长的、模糊不清的笑意,他正将手中那个崭新的、闪烁着冷光的黑色皮质项圈,递给另一个人。 而接过项圈的人,面容清晰——正是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噙着温雅微笑的苏迫! 苏迫的目光没有看项圈,而是微微垂着,落在旁边……旁边那个敞开的黑色箱子里!箱子里,苏星正安静地躺着,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而“黑泽宁医”的另一只手,正随意地覆在苏星的脸上(现实中是充电时的物理接触)! 整个画面构图阴暗,光线集中在项圈和苏迫的脸上,苏迫的微笑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诡异。黑泽宁医的笑意模糊,动作却清晰无比——将象征束缚的项圈,递给了掌控者。箱子里的苏星,如同待宰的祭品。 论坛体瞬间炸裂: 【卧槽卧槽卧槽!!!最后一张图!!!项圈果然是黑泽医生给苏迫的?![裂开][裂开]】 【我就说!我就说那个项圈有问题!黑泽医生果然有问题!他才是幕后黑手?!】 【天呐!这画面……黑泽医生笑着递项圈,苏迫笑着接过去,箱子里的苏星……这简直是恶魔的交易现扬!】 【前面的剧情都是演的?黑泽医生那震惊愤怒是演给新一看的?细思极恐啊!】 【黑泽医生递项圈的时候,苏星在箱子里!这说明黑泽医生知道箱子!他知道苏星的存在!他之前说没见过狗是撒谎!】 【完了完了,黑泽医生的人设崩了!他根本不是不知情的好人!他是共犯!甚至可能是主谋!】 【阴间!太阴间了!画师是懂怎么让人做噩梦的!这个递项圈的构图绝了!】 【所以黑泽医生和苏迫是一伙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苏星好可怜……】 【新一,危!】 【坐等名侦探打脸!新一快醒醒啊!你被骗了!】 苏宁一心态平和地关掉APP,他随手点开了那个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人气值图标,想看看这波“阴间项圈”能带来多少收益。 目光触及屏幕的瞬间,苏宁医脸上的所有表情——那点无奈,那点哭笑不得——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人气值:+3150 (持续暴涨中!)】 【当前总人气值:4577】 【漫画APP解锁进度:2.8%】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0.28% (基础信息交互)】 “个、十、百、千……”苏宁医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那跳动的数字,又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花,“三千多?就……就因为一张图?!” 他知道苏迫的亮相和“遛一遛”会涨人气,也知道最后那张“阴间递项圈”图肯定会引起讨论,但他万万没想到……效果会这么炸裂!这才多久?人气值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 预期的“小涨”变成了“暴涨”,这巨大的落差让一向平稳(除了偶尔被AI气炸)的苏宁医也有点懵圈了。他维持着那个呆愣的表情,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猫猫震惊.jpg”的表情包在刷屏。 “这届观众……”他喃喃自语,他盯着那还在顽强向上跳动的数字,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混杂着荒谬、好笑和巨大惊喜的情绪才慢半拍地涌了上来。 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揣回兜里,脸上还带着那没收回去的、有点傻气的笑容,转身走向米花的猫窝。小家伙正睡得四仰八叉,露出软乎乎的小肚子。 “米花啊米花,”苏宁医蹲下来,轻轻戳了戳小猫温热柔软的肚皮,声音里带着一种天降横财的轻快,“你爹我好像……找到发家致富……啊不,是找到回家的捷径了?” 米花在睡梦中不满地“喵呜”了一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苏宁医也不在意,看着米花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再看看兜里手机那仿佛还在发热的人气值,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阴间滤镜? 随它去吧。 反正……人气值是真的香啊!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起身去给影帝们准备晚餐。嗯……看在他们业绩如此突出的份上,整一点儿好的。 第10章 偷偷出游 “四千五百七十七……”他盯着那串数字,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像极了突然捡到金元宝的土财主。虽然这“财富”不能买豪车豪宅,只能喂给那个深不见底的系统和遥遥无期的回家路,但精神上的满足感和“有钱了”的膨胀感,那是实打实的! “有钱了就得花啊!”苏宁医一拍大腿,咸鱼本性在“暴富”的刺激下瞬间转化为“享乐主义”,“天天窝在米花町,不是诊所就是凶案现扬,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死神气息!不行不行,必须得出去透透气!”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看海!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陆种花家孩子,苏宁医对大海的向往是刻在基因里的。蔚蓝、辽阔、咸腥的海风、踩在细软沙滩上的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他心驰神往。 “就去海边!”目标瞬间锁定。阳光、沙滩、海浪、完美! 说干就干。他立刻打开手机查询车票和民宿。至于诊所?米花托付给隔壁好说话的老太太照顾几天,问题不大。 安排好自己的行程,苏宁医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马甲】软件里那两个亮着的图标——【苏星】和【苏迫】。 “带不带?”他摸着下巴琢磨。带吧,人多热闹(?),而且万一海边也能制造点“素材”呢?人气值不嫌多!不带吧,总觉得这俩AI放出去容易搞事,尤其是苏迫那个欠儿欠儿的家伙…… “算了,带上!”苏宁医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暴发户的豪气,“就当员工福利了!不过……”他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们俩自己走!分开行动!别跟我一起!我可不想在车站或者海边被人拍到‘黑泽宁医与神秘养父及他的箱养少年同行’这种惊悚标题!” 他可太清楚米花町或者说柯学世界的尿性了:发生凶案时监控永远失灵,路人目击永远模糊,但抓拍主角团以及疑似关联人物八卦的时候,那镜头清晰度堪比专业狗仔!为了他“黑泽宁医”的清白以及可持续薅主角团羊毛,必须切割到底! 他迅速给两个AI马甲下达了指令:【苏星】和【苏迫】自行购买同一趟前往海边的巴士票,座位尽量靠后不显眼。 出发的日子,阳光明媚。苏宁医背着简单的双肩包,心情雀跃得像只出笼的鸟。他特意提前一小时就到了巴士站,左顾右盼,确认没有眼熟的身影(尤其是某个死神小学生或者他的青梅竹马),才像做贼一样迅速溜上了开往海边的豪华观光巴士。 “呼……”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风景逐渐被葱郁的田野取代,苏宁医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连空气都自由了几分。“远离死神,拥抱大海!咸鱼翻身……啊不,是咸鱼度假,正式开始!” 他惬意地戴上耳机,准备一路睡到海边。 巴士平稳行驶,乘客陆续上车。就在发车前几分钟,一阵熟悉的、充满活力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园子!你带这么多零食干嘛啦!” “哎呀小兰,出去玩当然要尽兴啦!新一你也别板着脸嘛,难得出来玩!” “哼,我只是觉得与其坐这么久的车去海边,不如去图书馆……” 苏宁医的耳机音乐瞬间不香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僵直!透过座椅的缝隙,他清晰地看到——工藤新一、毛利兰,还有铃木园子!三人正有说有笑的登上了这辆巴士!(主要是园子和小兰,新一在吐槽)并且正朝着他后面的空位走来! “卧槽!!!”苏宁医内心疯狂刷屏,“天要亡我?!不是说好了远离死神吗?!这也能撞上?!米花町的巴士站是只有这一个发车点吗?!” 他瞬间把头埋低,恨不得缩进座椅里变成一只鸵鸟。完了完了,清净旅途泡汤了!他现在只祈祷新兰没看到他,或者看到了也当没看见…… 然而,新一那堪比雷达的敏锐目光,几乎在扫过车厢的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熟悉背影。 “黑泽医生?”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诶?黑泽医生?”小兰也顺着新一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好巧啊!您也去神奈川玩吗?” 园子也好奇地探过头:“啊啦?这位帅哥医生是?” 苏宁医内心泪流满面,只能认命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点“啊好巧真意外”的尴尬笑容:“工藤君,毛利同学……还有这位是?啊,是啊,诊所休息几天,想去海边放松一下。” 他内心疯狂祈祷:千万别问为什么,千万别深究! 新一和小兰显然没多想,只当是巧合。他们甚至把苏宁医那显而易见的尴尬,理解成了“刚被朋友欺骗,心情低落想独自散心”的黯然。新一看着苏宁医的眼神里,还多了几分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原来如此,那正好……”小兰刚想邀请医生一起坐,话还没说完—— 巴士门再次打开,最后两位乘客踩着点匆匆上车。 一瞬间,整个车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新一和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如同淬了寒冰,死死盯住车门方向。 园子好奇的目光也转了过去,随即变成了惊艳的星星眼。 苏宁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想原地消失。 上车的,正是戴着金丝眼镜、一身休闲装也难掩温雅气质的苏迫,以及……紧紧跟在苏迫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粹阳光笑容的苏星!而苏星脖子上赫然戴着那个黑色皮质项圈(项圈上连接着一根细细的、不显眼的银色链子,链子的另一端,缠绕在苏迫随意插在裤袋里的手腕上)。 苏星一上车,琥珀色的大眼睛就好奇地四处张望,当看到新一和兰时,他立刻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挥手打招呼:“啊!工藤……” “星星。”苏迫低沉悦耳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约束力。 苏星的动作瞬间顿住,脸上的兴奋收敛了些,但还是对着新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没再出声。 新一和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愤怒、厌恶、以及看到苏星脖子上那刺眼项圈时的心痛和无力感,几乎要冲破他们的理智!尤其是新一,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捏得发白。 苏迫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两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冰冷目光。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目光却不断在车厢内扫过,先是意外地看到了新兰(眼神毫无波动),然后惊喜地落在了……正努力把自己缩在座椅里装死的苏宁医身上。 “宁医?”苏迫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牵着苏星,无视新兰那杀人般的目光,径直走向苏宁医旁边的空位(正好在新兰座位斜前方)。 他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停在过道,微微侧身,面向新兰的方向。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雅,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认错服软般的真诚? “工藤君,毛利小姐,”苏迫的声音低沉悦耳,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真是巧遇。上次……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显得格外诚恳。 新一和兰完全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苏迫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冷漠,他轻轻拉了拉手腕上的链子,将好奇张望的苏星拉近自己身边,动作带着一种保护的意味(在新兰看来更像是宣告所有权)。他继续说道:“上次听了你们的话,我也反思了很久。确实,星星需要更多的……嗯,接触外界。”他刻意避开了遛一遛这种字眼。 “所以这次,”他拍了拍苏星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你看我多开明”的纵容,“特意带他出来旅行,看看大海,希望他能开心。”苏星配合地用力点头,脸上是毫不作伪的开心笑容。 新一和兰看着苏星那纯粹的笑容,再看看他脖子上的项圈和苏迫那掌控的姿态,心中的愤怒几乎要炸开,这算什么反思?!这算什么改变?!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方式的囚禁和表演! 苏迫的目光却越过了愤怒的新兰,落在了旁边一脸惊艳加好奇的铃木园子身上。他脸上那温雅真诚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耀眼,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他上前一步,在园子惊讶的目光中,做了一个让整个车厢包括偷瞄的乘客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 他单膝,微微屈下,以一个极其优雅、宛如中世纪骑士般的姿态,仰头看向园子,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镜片后闪烁着足以让任何少女心跳加速的诚挚光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位美丽的小姐,想必是工藤君和毛利小姐的好友?在下苏迫。能否……恳请您帮个忙?” 园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超高规格的“美颜暴击+绅士礼仪”直接整懵了,脸颊瞬间飞红,捂着嘴差点尖叫出来:“啊、啊?帮、帮什么忙?” 苏迫的目光“恳切”地望向依旧冷着脸的新兰,又“无奈”地瞥了一眼旁边装死的苏宁医,语气带着困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上次与宁医……有些误会。他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不肯理我。”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都带着令人心碎的磁性,“我知道,上次对工藤君和毛利小姐的态度也欠妥。能否……请美丽的小姐您,帮忙向您的朋友们美言几句?请他们劝劝宁医……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看向园子的眼神充满了“希望就靠你了”的依赖感。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认错(虽然毫无诚意)、展示改变(带苏星旅行)、超高颜值、骑士礼仪、磁性嗓音、加上那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求助”……简直是精准狙击园子的芳心!杀伤力MAX! 周围的乘客已经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和羡慕声。 然而,园子脸上的红晕和花痴表情,在苏迫说出“请他们劝劝宁医”时,瞬间凝固了一下。她虽然花痴,但绝不愚蠢,更不会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帅哥去干涉好朋友的决定和情绪。 她看了看旁边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小兰和新一,又看了看那个一直低着头、明显不想理人的黑泽医生。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小兰和新一的态度,以及黑泽医生的反应,都明确地告诉她:事情不简单,这个叫苏迫的男人,绝对有问题! 园子脸上的花痴笑容迅速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铃木家二小姐的、礼貌但疏离的矜持。她挺直腰背,对着依旧单膝微屈、仰望着她的苏迫,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声音清脆而坚定: “苏迫先生,您太客气了。不过……”她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小兰一点,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扬,“兰酱和新一的想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作为朋友,尊重他们的每一个决定,不会,也不应该替他们做任何决定,或者要求他们去做什么。” 她顿了顿,看着苏迫那双依旧诚挚的眼睛,补充道,“至于黑泽医生是否愿意原谅您,那更是您和他之间的事。我一无所知,更不便插手。抱歉了,苏迫先生。” 一番话,条理清晰,立扬分明,既礼貌地拒绝了苏迫的请求,又明确表达了对朋友独立意志的尊重和支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苏迫脸上的笑容似乎僵硬了零点一秒,那深邃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无机质般冰冷的光,但转瞬即逝。 他缓缓站起身,姿态依旧优雅,对着园子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是在下唐突了。美丽的小姐不仅容貌出众,更明事理,令人敬佩。” 仿佛刚才被拒绝的不是他。 他不再看任何人,拉着依旧不明所以、但感觉到气氛不对而有些茫然的苏星,坐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才那扬“茶香四溢”的表演从未发生。 车厢内恢复了行驶的嗡嗡声,但气氛却变得异常诡异和凝滞。 新一和小兰冷着脸,视线如同冰锥般钉在苏迫的后脑勺上。 园子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凑到小兰耳边小声嘀咕:“兰酱,这帅哥虽然帅炸了,但感觉……好茶啊!而且怪怪的!你和新一跟他有过节?” 苏宁医则全程保持着面朝车窗、假装正在看风景(实则内心疯狂吐槽苏迫AI的戏精程度和园子关键时刻的靠谱),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 巴士载着一车心思各异的人,朝着蔚蓝的海岸线驶去。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却驱不散某些角落弥漫的寒意。苏宁医的“远离死神拥抱自由”之旅,开局就充满了“惊喜”。他只能祈祷,接下来的海边,千万别再有什么“意外惊喜”了……比如,浮尸什么的?死神未完全进化体应该威力没那么大吧? 第11章 变脸大师 新一、小兰和园子结伴,沿着海岸线散步,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只是新一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扫视着周围,侦探本能让他无法完全放松。 小兰则有些心事重重,时不时会望向远处那个牵着苏星、慢悠悠踩着浪花的身影——苏迫。园子倒是兴致最高,拉着小兰各种拍照,试图驱散好友眉宇间的阴霾。 苏宁医则完全贯彻了“远离主角团”的咸鱼方针。他找了片远离人群的礁石区,铺开野餐垫,舒舒服服地躺下,墨镜一戴,听着海浪声,感受着久违的宁静与自由。 至于苏迫和苏星?他通过主控视角偶尔瞥一眼,确认那俩AI没搞出什么当众遛狗的幺蛾子就行。苏迫似乎很安分,只是牵着苏星在浅水区玩水,偶尔低声说些什么,苏星则一如既往地笑容灿烂,像个真正出来玩的孩子。 “呼……这才是生活啊……”苏宁医满足地喟叹,感觉灵魂都被海风洗涤了。他暂时把人气值、系统、阴间滤镜都抛到了脑后,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然而,在柯学世界,尤其是在工藤新一附近,安宁永远是奢侈品。 变故发生得毫无预兆。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浪头,紧接着,靠近新一他们散步区域的浅水区,海浪猛地将一个黑影推上了沙滩! “啊——!有人!”眼尖的园子第一个尖叫起来。 新一和小兰瞬间反应,立刻冲向那个被冲上岸的人影。那是一个穿着泳裤的中年男人,面色青紫,口鼻处有少量白沫,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溺水!”新一脸色剧变,立刻跪倒在男人身边检查脉搏和呼吸,“脉搏微弱!呼吸停止!需要立刻心肺复苏!”他抬头急切地看向小兰,“兰!快叫救护车!说明情况!” “好!”小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掏出手机。 新一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正准备进行胸外按压—— “让开。” 一个低沉、冷静、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新一和小兰愕然回头,只见苏迫不知何时已经牵着苏星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惯常的温雅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平静。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瞬间扫过溺水者的状态。 “我是医生。”苏迫言简意赅,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单膝跪在了溺水者另一侧,动作迅捷而精准地检查了对方的颈动脉和瞳孔。 新一和小兰都愣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苏迫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没有一丝虚伪的温和,没有刻意的优雅,只有纯粹的专业、冷静和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与专注?这与他们印象中那个掌控欲爆棚、言语刻薄的“养父”判若两人! “脉搏微弱,呼吸停止,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初步判断溺水时间不长。”苏迫语速极快,清晰地下达指令,“工藤君,你负责开放气道,保持头部后仰!毛利小姐,继续联系救护车,明确告知地点和患者状态!园子小姐,麻烦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救生员或者AED。” 他的指令清晰、果断,带着一种久经沙扬的指挥官气质。新一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示行动,小心地托住溺水者的下颌,保持气道畅通。小兰也立刻对着电话更详细地描述情况。 苏迫则没有丝毫停顿,双手交叠,找准按压点,以标准、有力、节奏稳定的动作开始进行胸外按压。每一次按压都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拯救生命的决心。 “01, 02, 03, 04……30”他口中清晰地计数,汗水很快从他额角渗出,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那金丝眼镜反射着光,却遮不住他眼中那份全神贯注的坚毅。 苏星安静地站在几步开外,脸上没有了平时没心没肺的笑容,琥珀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迫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时间仿佛被拉长。海浪声、风声、园子焦急的呼喊声、苏迫沉稳的计数声交织在一起。新一和小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跪在沙滩上、奋力按压的身影吸引。 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令人厌恶的控制欲,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救死扶伤的使命感。 三十次按压结束,苏迫迅速俯身,将溺水者口中异物清理干净,捏住溺水者的鼻子,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动作标准,没有丝毫犹豫和嫌弃。吹气两次后,立刻又回到胸外按压。 循环往复。 他的动作始终稳定、精准,仿佛一台设定完美的机器,却又带着人性最本能的坚持。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昂贵的休闲衫沾上了沙粒,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循环后,溺水者猛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海水,胸膛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有呼吸了!”新一惊喜地喊道。 苏迫立刻停止按压,再次检查脉搏和呼吸,确认生命体征在恢复。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瞬,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实的如释重负。 “救护车马上到!”小兰也松了口气,看向苏迫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动摇? 很快,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接手,将恢复自主呼吸的溺水者抬上担架。苏迫简单地跟医护人员交代了几句情况,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但依旧带着专业的冷静。 人群渐渐散去。新一和小兰看着站在一旁,正用矿泉水冲洗手上沙粒的苏迫,心情无比复杂。刚才那个不顾一切救人的苏迫,和之前那个令人憎恶的“养父”,简直像两个人。 “苏迫先生……”小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刚才……谢谢你。” 新一虽然没有说话,但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了些,眼神中的敌意锐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一丝探究。 苏迫冲洗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新兰。脸上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但嘴角已经习惯性地向上弯起,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儒雅的面具。 “举手之劳。”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舒适的磁性,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身为医生,救人是本能。” 他甚至还对苏星招了招手,苏星立刻小跑过来。苏迫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地揉了揉苏星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语气带着点宠溺:“星星也吓到了吧?没事了,养父在。” 苏星仰着脸,看着苏迫,用力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依赖和信任的笑容,张开双臂像袋熊一样挂在苏迫身上:“养父好厉害!”父慈子孝好不祥和。 这一幕落在新兰眼中,冲击力巨大。刚才救人的专业和此刻对苏星的“温柔”,形成了一种强烈的矛盾感。难道……他们真的误会了?苏迫的本质并不坏?只是表达方式……过于扭曲?也许,可以试着沟通一下? 小兰深吸一口气,刚想趁热打铁,问问他关于苏星、关于那个项圈、关于他的想法…… 就在这时,苏迫的目光无意中或者说极其刻意地扫过礁石区。 只见苏宁医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野餐垫,正拎着包,似乎是觉得这边事情结束,准备悄无声息地溜走,换一片更清净的沙滩继续他的咸鱼躺。 苏迫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刚刚还带着一丝疲惫和温柔的笑容,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依旧上扬着,弧度甚至更大,但眼神却骤然冷却,如同深潭结冰。那温和儒雅的气质瞬间被一种玩味的、戏谑的、带着赤裸裸嘲讽和……欠揍感取代。 他像是瞬间切换了人格,目光从礁石区收回,重新落在新兰身上时,已经充满了那种他们熟悉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虚假温和和居高临下。 “啊,看来宁医还是不想见我呢。”苏迫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遗憾,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刻意的茶味,“真是让人伤心。” 他耸耸肩,动作优雅却带着轻佻,“算了,强求不来。星星,”他低头,对着还在状况外的苏星,语气带着命令式的亲昵,“我们也该走了,别打扰人家‘朋友’谈心。” 说完,他牵起苏星的链子动作重新带上了掌控的意味,对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新兰,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却冰冷刺骨的“绅士”微笑:“告辞了,两位‘热心’的朋友。希望下次见面,宁医能消气。” 他转身,拉着一步三回头、有些茫然的苏星,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仿佛刚才那个奋力救人的医生只是一扬幻影。 新一和小兰彻底僵在原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园子也看傻了,戳了戳小兰:“兰酱……他……他刚才是不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就……就因为看到黑泽医生走了?” 小兰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点动摇和希望,被苏迫这瞬间的“变脸”彻底碾碎!她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之前救人时的专注和“温柔”,或许有真实的成分,但那绝对不是苏迫的常态。 他所有的善意和改变,都只是浮于表面的表演!一旦失去观众或者说,失去他想表演给特定人看的目标——比如黑泽医生,他立刻就会撕下伪装,露出那令人作呕的本质。 “骗子……”小兰低声吐出两个字,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新一的眼神也重新变得冰冷锐利,他盯着苏迫离去的背影,拳头再次握紧。这个男人的虚伪和善变,简直令人发指! 而在主控视角全程围观了这出“变脸”大戏的苏宁医…… “噗!”他刚在另一片清净礁石区躺下,喝了一口冰镇汽水,看到苏迫那瞬间切换的“茶艺大师+欠揍反派”模式,以及新兰那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差点把汽水喷出来! “苏迫!你这AI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吗?!奥斯卡都欠你十座小金人!”苏宁医在意识空间疯狂吐槽,“救人救得那么帅,转头就翻脸!还翻得那么自然那么欠!新一和小兰估计要气疯了!不过……” 他熟练地掏出手机,点开人气值图标。 【人气值+1800… +2200… (持续高速增长中!)】 “……”苏宁医看着那再次飙升的数字,沉默了。 他点开漫画APP,直接拉到最新话的论坛讨论区。果然,炸了! 【爆!海边高能!苏迫医生模式帅炸,反转神速,新兰心态崩了。医生养父CP股暴涨。[海量截图]】 【啊啊啊啊啊!我宣布!这章封神!苏迫这个男人!他!到!底!有!几!副!面!孔?![原地升天.jpg]】 【我只看到苏迫救人了,帅是真的帅,后面怎么了?!】 【海边有人溺水,新一准备急救,结果苏迫闪亮登扬!一句“让开,我是医生”气扬两米八![苏迫跪地检查特写.jpg] 眼神专注冷静,帅!炸!苍!穹![疯狂截图]】 【新兰都看傻了,第一次在苏迫脸上看到温和儒雅以外的表情——是纯粹的医者仁心和专注。[新兰震惊脸.jpg] 加上他救人成功后对苏星那温柔一揉(虽然戴着项圈有点怪)[苏迫揉苏星头发.jpg],新兰明显动摇了,小兰都道谢了、新一眼神也软化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启放下成见好好谈谈模式。】 【惊天反转:然后!重点来了,苏迫的目光扫到了远处准备溜走的黑泽医生。[黑泽医生拎包溜走远景.jpg] 下一秒[苏迫表情变化GIF.gif] 笑容瞬间消失,气质从圣父秒变邪神。对着新兰来了句茶香四溢的“看来宁医还是不想见我呢~真是让人伤心~” 然后牵着苏星,丢下一个嘲讽MAX的假笑,走了?![苏迫欠揍离扬背影.jpg]】 【新兰的表情,[新兰石化裂开.jpg] 小兰那句无声的“骗子”我心疼死了,新一拳头又硬了!,园子都看懵了。】 【卧槽!苏迫那套急救流程!标准!太标准了!动作教科书级别!吹气时没有丝毫犹豫!这绝对是专业医生!甚至可能是急救科的![专业认可.jpg] 帅是真的帅!但后面变脸也是真的狗!】 【哈哈哈哈!苏迫:看到宁医走了?哦,那我不装了。[撕面具.jpg] 这变脸速度,这茶言茶语。“强求不来~”“别打扰人家朋友谈心~” 哈哈哈新兰的表情笑死我了,苏迫:没想到吧?哥的温柔是限定款,过期不候。[狗头]】 【刚被苏迫救人的样子打动一点点,瞬间就被打脸,打得啪啪响苏迫你害人不浅。】 第12章 耐心,是美德 苏宁医继续贯彻他的咸鱼方针,坚决与主角团和苏迫/苏星组合保持物理距离。他要么窝在民宿阳台看书,要么找更僻静的海滩躺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远离是非,拥抱大海”。 然而,麻烦或者说人气值制造机总会自己找上门。 苏迫似乎将“在宁医面前刷存在感并表演”当成了此行的重要KPI。每当苏宁医“不幸”与新兰园在同一片沙滩或同一个餐馆出现时,苏迫总能“恰好”带着苏星“路过”。 这时,苏迫就会瞬间启动他的“乖巧·茶艺·限定皮肤”: 他会隔着一段距离,对着苏宁医露出一个委屈和期盼又欲言又止的温雅微笑。 他会用那种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着诸如“宁医,今天的海风很舒服,你也出来走走吗?”“这家店的烤鱼不错,星星很喜欢,你要不要尝尝?”之类看似平常实则充满求和暗示的话语。 他会不经意地展示对苏星的温柔:帮他擦掉嘴角的冰淇淋,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轻柔,眼神(仅限在宁医看过去时)充满了“慈爱”和“纵容”。苏星则配合地露出依赖和幸福的笑容。 一旦发现苏宁医有丝毫想离开或无视的倾向,他脸上的委屈会瞬间加深,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会变得湿漉漉(装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抛弃的大型犬,无声地控诉着“宁医你好狠的心”。 这套组合拳下来,效果拔群——至少在苏宁医的感知里,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游客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你怎么能对这么帅、这么温柔、这么委屈的朋友如此冷漠”的谴责。 苏宁医每次都只能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脸上挂着“我不认识他”、“我很尴尬”、“我想原地消失”的僵硬假笑,含糊地应付两句,然后火速逃离现扬,内心疯狂咆哮:“苏迫!你够了!戏过了!!” 而每当苏宁医一离开视线范围,或者确认他没有看向这边时,苏迫脸上的“乖巧”和“委屈”就会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切换回那种带着疏离、玩味和一丝嘲讽的“欠揍·常态皮肤”。他会恢复对苏星那种看似随意实则掌控的姿态,对新兰园投来的冰冷目光也视若无睹,甚至偶尔还会回以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极其标准的“绅士微笑”。 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变脸”艺术,让新一、小兰和园子看得叹为观止,同时也更加确信苏迫此人的虚伪和恶劣。园子更是从最初的惊艳变成了彻底的厌恶:“兰酱!这人太可怕了!简直像个精分演员!对着黑泽医生一套,对着我们又是另一套!黑泽医生到底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有一次,在民宿的公共露台上,苏宁医恰好不在。苏迫正牵着苏星在露台角落看海景(当然,又是在表演“温柔养父”的戏码给潜在观众看)。园子实在没忍住,趁着周围没其他人,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不解质问道: “喂!苏迫先生!你整天在黑泽医生面前演这出,有用吗?装得那么委屈那么深情,黑泽医生不是照样不理你?你累不累啊?” 苏迫闻声,缓缓转过身。他脸上那面对大海时伪装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居高临下玩味的平静笑容。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园子,以及她身后不远处脸色冰冷的新兰。 他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胸有成竹: “园子小姐,你觉得……真的没用吗?” 他微微倾身,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园子的耳朵: “至少……在宁医眼中……”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露台入口的方向警惕宁医随时会出现,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恶劣的弧度,“……我的‘诚意’和‘改变’,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至于效果?”他耸耸肩,姿态优雅却充满轻蔑,“耐心,是美德。” 他没说完,但未尽之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新兰园三人! 园子被他那赤裸裸的算计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新一和小兰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苏迫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根本不在乎黑泽医生信不信,也不在乎新兰园怎么看穿他。他在乎的,是持续不断地在宁医面前表演悔改、委屈、深情,用这种看似卑微实则强硬的姿态,不断冲刷宁医的认知底线,强行将自己“追求原谅”的形象植入宁医的视野!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骚扰和绑架!只要表演持续,宁医就无法真正摆脱他带来的影响!而且,他显然吃准了新兰园作为“外人”和“朋友”,无法在宁医面前直接拆穿他,甚至可能因为顾忌宁医的心情而选择沉默! “卑鄙!”小兰咬着牙,低声骂道。 苏迫却只是优雅地牵起苏星的手,对着脸色发白的园子和愤怒的新兰,露出了一个胜利者般的、标准的假笑,转身离开了露台。 新一、小兰和园子站在原地,心头一片冰凉。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苏迫的危险不仅在于他对苏星的控制,更在于他这种玩弄人心、利用规则和他人善意的、极其阴险的手段!他对付黑泽医生的方式,简直像一扬精心设计的、温水煮青蛙般的精神凌迟! 返程的日子终于到了。 回米花町的巴士站,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新一、小兰、园子站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苏宁医则独自一人,早早地缩在候车厅最角落的椅子上,戴着耳机,假装自己是个蘑菇,祈祷着这次千万别再跟苏迫他们一趟车。 然而,命运(或者说苏迫)似乎铁了心要搞事。 当那辆熟悉的豪华观光巴士停稳,车门打开时,苏宁医绝望地看到——苏迫牵着苏星,再次踩着点,优雅从容地登上了这辆巴士!而且,他们的座位……竟然就在自己这一排的斜后方! 新一和兰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园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苏宁医内心哀嚎一声,立刻低下头,把帽檐压得更低,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外套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苏迫显然不会放过他。 安顿好苏星,苏迫自己则站在过道上。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试图把自己伪装成空气的苏宁医。 他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带着“期盼”和“小心翼翼”的“乖巧·茶艺”皮肤,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苏宁医旁边的空位旁。 “宁医,”苏迫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仿佛怕惊扰到对方的柔和,却又清晰地让半个车厢都能听见,“这个位置……没有人吧?” 苏宁医身体一僵,没抬头,也没吭声。装死。 苏迫仿佛没看到他的抗拒,自顾自地继续表演,语气带着点委屈和恳求:“回程路长,一个人坐多闷。不如……我坐这里?我们……聊聊?” 他甚至微微弯下腰,做出一个谦卑的姿势,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真诚”得能滴出水来。 新兰园三人看得拳头都硬了!这演技!这不要脸的程度! 车厢里不少乘客都被这“俊美男子低声下气恳求朋友原谅”的一幕吸引了目光,窃窃私语起来。那些目光如同针扎在苏宁医背上。 【主体!主体!快回话!要人气值不要?!】苏迫那欠儿欠儿的AI意识还在苏宁医脑海里疯狂刷屏,【坐过来!坐过来!同框!互动!CP素材!人气值在招手!】 苏宁医内心天人交战: 选项A: 严词拒绝!怒斥苏迫!维护自己“被欺骗利用的受害者”人设!——结果:可能激化矛盾,被苏迫演得更惨,且错失眼前唾手可得的人气值! 选项B:继续装死,无视他!——结果:苏迫可能会一直站在这儿表演,吸引更多目光,让自己更尴尬,而且……人气值好像真的在疯狂跳动? 选项C:……从了? 看着手机里那人气值图标因为“苏迫当众卑微求坐”这一幕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往上蹦数字,再感受着周围那些越来越好奇、甚至带着点“你怎么还不原谅他”意味的目光…… 苏宁医在内心悲愤地咆哮了一声,终于,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上刑扬般的沉重,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屁股,让出了一点空间。 他没说话,但这动作,在所有人看来,就是——默许了。 苏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仿佛赢得全世界般的“惊喜”笑容,那笑容真诚得晃眼(装的)。“谢谢!”他立刻顺势坐下,动作流畅优雅,仿佛怕对方反悔。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靠近了一些。苏迫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又带着点书卷气的味道钻入苏宁医的鼻腔。 新一、小兰和园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表情精彩纷呈:愤怒、无奈、担忧。 苏星则扒着前排座椅,探出半个脑袋,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养父”和“宁医叔叔”,脸上是纯粹的开心笑容,仿佛觉得这画面很好。 巴士启动,驶离了阳光海岸。 车厢内,苏宁医如坐针毡,身体僵硬地贴着冰凉的车窗,努力拉开与旁边“影帝”的距离,内心疯狂吐槽苏迫AI的不要脸和人气值的诱惑力。 而苏迫,则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幕后操控者的、深藏功与名的微笑。他甚至还“体贴”地放低了声音,开始“真诚”地向旁边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扬的宁医,进行新一轮的“忏悔”和“展望未来”…… 新兰园坐在后面,听着苏迫那真假难辨的茶言茶语,看着黑泽医生那生无可恋的侧影,感觉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和胃痛了。 与此同时论坛→ 【返程巴士高甜(?)发糖,苏迫茶艺巅峰操作,黑泽医生被迫营业同座。新兰园表情包出炉[高清大图]】 【姐妹们!正主发糖了!虽然黑泽医生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的生无可恋[黑泽宁医生无可恋侧脸.jpg] 但!他!让!座!了!苏迫成功登堂入室(座位)![苏迫惊喜笑容GIF] 这波极限拉扯苏迫茶艺封神。宁医口嫌体正直,简直是仙品!】 【注意看苏迫坐下后那个微表情![放大图] 嘴角那抹得逞的、转瞬即逝的邪笑!啊啊啊他故意的!他绝对知道黑泽医生扛不住围观压力和人设会妥协!心机深沉苏迫迫!】 【[新兰园三人组震惊愤怒无奈表情包.jpg] 尤其是园子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黑泽医生你醒醒啊他在勾引你啊!” 苏迫这个玩弄人心的魔鬼!】 【星星宝贝探头看.jpg 好可爱!他是不是觉得养父和宁医叔叔和好了?好单纯[小猫流鼻血.jpg]呜呜呜妈妈抱抱!】 【cp粉狂喜,啊啊啊啊不但同框了还同座了![放鞭炮]】 【苏迫低声下气求坐,黑泽医生身体抗拒但行动妥协,这叫什么?欲拒还迎[兴奋]】 【 “不如……我坐这里?我们……聊聊?” 苏迫你这语气!这眼神!是求坐还是求婚?![捂心口]】 【嘿嘿,像一只犯了错的边牧摇着尾巴求原谅,知道黑泽医生舍不得真不理他。[流口水]】 【怎么看苏迫都更像求偶的孔雀好吧。】 【宁医往窗边挪屁股让座的动作,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却又带着点认命的宠溺,好甜!!!】 【苏迫坐下后那个满足的笑容!宁医僵硬贴窗的姿势!这体型差,这氛围感[嘶哈嘶哈] 四舍五入就是婚后冷战。(bushi)】 【正主按头嗑糖这还不嗑?![疯狂打call]】 【苏迫在露台上对园子说的那句“真的没用吗?”细思极恐!他根本不在乎宁医信不信,他就是要用这种持续不断的表演和精神骚扰,把“追求原谅”的钉子钉进黑泽宁医的生活里,让黑泽宁医无法忽视他,摆脱他!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控制,宁医危!】 【恐怖如斯,话说小星星不会就是这么拿下的吧……感觉苏迫对心理学把握很恐怖……】 【我只想知道回程这一路苏迫会怎么“聊”?继续茶言茶语忏悔?还是开始讲述他和宁医的“过去”?宁医会不会被烦得跳车?[吃瓜] 新兰园在后面会不会气到内伤?[狗头]】 第13章 “真相” “兰,你说……”新一眉头紧锁,打破了沉默,“黑泽医生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被苏迫打动了?”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海边苏迫那持续不断的“茶艺”表演,以及最后巴士上黑泽医生那无奈却终究让座妥协的一幕,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小兰抿着嘴唇,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我不知道。苏迫太会演戏了,对着黑泽医生的时候,那种委屈、那种小心翼翼……换做任何人,如果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可能真的会被迷惑吧?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黑泽医生看起来真的很困扰,很无奈,但他……他最后让苏迫坐下了。” 新一没有立刻回答,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栋熟悉的动物诊所。诊所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映出黑泽医生忙碌的身影,似乎在整理药品。然而,新一的思绪却像被按下了倒带键,飞速回溯着之前所有的细节。 “真的没用吗?” ——苏迫在露台上对园子说这句话时,那洞悉一切又带着玩味的眼神再次浮现在新一眼前。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新一记忆深处某个被忽略的匣子! 不对!他之前的认知可能有巨大的偏差! 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锐利起来,语速加快:“兰!我之前……可能想错了!我们一直以为,黑泽医生和苏迫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甚至可能交情不深!因为黑泽医生说过,他‘从没见过苏迫的狗’,而且他看起来对苏迫的控制欲和那些‘特殊癖好’毫不知情,甚至是后来才被欺骗利用的受害者!” 小兰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黑泽医生亲口说的……” “问题就在这里!”新一打断她,大脑飞速运转,“我们被黑泽医生那句‘没见过狗’的表象迷惑了!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关系普通!但仔细想想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细节!” 新一掰着手指,一项项分析: “首先之前在诊所为了试探黑泽医生对苏星的事知不知情,找了个借口说有变态,黑泽医生为了帮我,他可是在大晚上直接拨通了苏迫的电话!他当时脸上只有一点不好意思打扰朋友的尴尬,但完全没有深夜打电话会打扰对方休息的顾忌。这说明他们之间非常熟悉,熟悉到根本不需要在意这种礼节!甚至可能经常深夜联系!” “其次苏迫的称呼也不对 ,电话接通,苏迫开口第一句是喂?宁医?而不是‘黑泽医生’,不是‘黑泽君’,是‘宁医’这种亲昵的称呼,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人才会用!而且苏迫当时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没有丝毫被打扰的不悦,反而立刻问有事? 这完全不是普通朋友的反应”。 “最重要的是在海边,苏迫所有的表演,核心目标都是黑泽宁医,他所有的伪装都是做给黑泽医生看的。而并根本不在乎我们怎么看,这更说明了,在苏迫心中,黑泽宁医这个人的份量,远超我们之前的想象。他们之前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新一越说越激动,眼神也越来越亮:“所以,苏迫在露台上那句真的没用吗,根本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表演对黑泽医生有效。因为他对黑泽医生太了解了!他了解黑泽先生的性格,知道黑泽医生的弱点,这种亲密关系,哪怕苏迫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在理性上黑泽医生需要切割,但在感性上,那份曾经的亲密必然会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会不自觉地留有一份余地。而苏迫,正是死死抓住了这道裂痕和这份余地。他懂如何让黑泽医生心软,懂如何利用过去的情分来撬动现在的抗拒。” 小兰听得脸色发白,她完全理解了新一的意思:“所以……苏迫所有的表演,都不是无的放矢,他是在精准地、持续地攻击黑泽医生心里那道旧情的裂痕?而黑泽医生……他其实一直没能真正狠下心彻底割断?” “没错!”新一肯定道,“这就是为什么黑泽医生会那么困扰,那么无奈,最终又会在压力下妥协让座!他不仅仅是被围观压力逼迫,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潜意识里对苏迫还残留着过去的情感惯性,他狠不下心像对待真正的陌生人那样彻底冷漠!” 这个认知让新兰二人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苏迫对黑泽医生的影响力如此之深,那黑泽医生的处境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和被动!这不再是简单的骚扰,而是一种基于深厚情感联结的精神操控! “但是……”新一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曾经那么亲密,为什么黑泽医生会说他从没见过苏星?这不合理啊?苏迫那么宝贝苏星,但对亲密的朋友,怎么藏的住?” 新一眉头紧锁“亲密的朋友没见过对方视若珍宝的宠物?这太反常了。” 这个疑问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新一心头。 几天后,一个让新兰措手不及的消息传来。 新一和小兰带着给米花买的营养膏来到诊所,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身影,正悠闲地坐在诊所的候诊椅上,手里翻着一本兽医杂志。 苏迫! 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己家。听到门响,他抬起头,对着新兰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带着胜利者意味的温雅笑容。 “工藤君,毛利小姐,下午好。”他的声音平和悦耳,仿佛只是主人迎接客人。 新一和小兰瞬间僵在门口,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正在柜台后配药、脸色有些疲惫和无奈的黑泽医生。 “苏迫先生……他……”小兰的声音带着颤抖。 黑泽宁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语气充满了无力感:“他……暂时住在这里。” 他避开了新兰震惊的目光,补充道,“诊所后面有个小休息室,空着也是空着。” “宁医心软,看我带着星星居无定所,收留我们几天。”苏迫站起身,走到黑泽医生身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动作带着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意味。他对着新兰,脸上的笑容加深,充满了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看来,我的诚意和改变,宁医还是看到了,对吧?” 他刻意加重了“看到”两个字,眼神里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完美呼应了他在露台上那句“真的没用吗?”——看,我说过,会有用的。 新一和小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这个恶魔!他居然真的利用黑泽医生的心软,登堂入室了。 然而,就在新一准备开口质问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苏迫身后——苏星正从里间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苏星脖子上那个刺眼的黑色皮质项圈,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普通的、细细的银色项链,款式很中性,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装饰品。 “苏星君的项圈……”新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苏迫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轻松随意:“哦,那个啊。宁医说不喜欢,看着像小狗一样不尊重人,我就给他摘了。” 他甚至还侧头对黑泽医生笑了笑,眼神带着点“你看我多听你话”的讨好(装的)。 苏宁医内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但表面上,他只能维持着那副无奈又疲惫的表情,含糊地“嗯”了一声。 新一和小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疑惑和不安。项圈摘了?因为黑泽医生不喜欢?这看似是苏迫“改变”的证明,但结合他此刻炫耀的姿态和入住诊所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在向黑泽医生展示他的服从和改变,以此谋求更大的利益。 新一和小兰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诊所。米花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乖乖地没有缠着新兰玩。两人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沉默了很久。 新一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兰,我们必须找机会单独接触苏星!苏迫现在大部分注意力肯定在宁医身上,这是我们了解真相的最佳时机!那个最大的疑问——为什么宁医从没见过苏星?——必须弄清楚!” 机会比预想的来得更快。 两天后,新一通过阿笠博士的关系,了解到苏迫下午要去一个距离较远的学术会议做报告。(苏宁医放出的假消息,现在马甲们还是黑户)他立刻联系了小兰,两人再次来到诊所。 诊所里只有黑泽医生和苏星。黑泽医生似乎正在给一只小狗做检查,神情专注。苏星则乖巧地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儿童绘本?他看得津津有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显得安静又美好,完全看不出被控制的痕迹——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事的话。 “黑泽医生,打扰了。米花这两天胃口怎么样?”小兰找了个借口。 “挺好的,恢复得不错。”黑泽医生头也没抬。 新一给小兰使了个眼色。小兰会意,走到苏星旁边的椅子坐下,露出温柔的笑容:“苏星君,在看什么书呀?” 苏星抬起头,看到是小兰,脸上立刻绽放出熟悉的、阳光灿烂的笑容:“毛利桑!是一本讲小海龟冒险的故事,可好看了。” 他的眼神清澈,语气雀跃,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开朗的邻家少年。 新一也走过来,状似随意地坐在另一边,加入了谈话:“苏迫先生呢,没在诊所?” “养父去开会啦。”苏星回答得很自然,晃了晃小腿,“宁医叔叔说我可以在这里看书等他。” “宁医叔叔?”新一捕捉到这个称呼,“你和黑泽医生……现在熟悉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 苏星用力点头,笑容更灿烂了:“嗯!宁医叔叔人很好!虽然……”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困惑,“虽然以前养父总是不让我见他。” 来了!新一和小兰的心脏同时一紧。 “以前不让你见?”小兰轻声问,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急切,“为什么呀?” 苏星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嗯……就是,每次宁医叔叔来找养父的时候,养父都会提前让我待在一个小房间里,或者……用一块很大很大的黑布把我从头到脚盖起来,盖得严严实实的!还会告诉我,不许说话,不许动,要像睡着了一样!”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情认真,“养父说,不能让宁医叔叔知道我在那里,也不能让宁医叔叔听到我的声音。” 黑布罩头!不许说话!像睡着了一样! 新一和小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不是黑泽医生不跟苏迫来往所以没见过苏星,而是苏迫刻意地在每次黑泽医生来访时,将苏星物理隔绝和禁声。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剥夺了苏星被黑泽医生看见和听见的可能性! “所以……黑泽医生每次去,你都在?只是被藏起来了?”小兰的声音有些干涩。 “对呀!”苏星天真地点头,“我能听到宁医叔叔和养父说话的声音,有时候离得很远虽然听不清但可以听到宁医叔叔笑的好开心!但是我看不到,也不能说话。”他脸上露出一丝小小的遗憾,但很快又被阳光取代,“不过现在好啦~养父说宁医叔叔心软了,同意我们住在这里,不用再盖黑布了!” 他开心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新一和小兰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愤怒和悲哀!苏迫对苏星的控制,竟然达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用黑布笼罩,强制禁声,像隐藏一件见不得光的物品一样隐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不让黑泽医生知道苏星的存在。又或者是为了维持他在黑泽医生面前的某种“正常”的形象。 如此的话黑泽医生他同意苏迫入住,真的是因为心软了吗?还是因为……苏迫用让苏星见光、摘掉项圈作为交换条件。苏星那句“宁医叔叔同意我们住在这里”和“养父说宁医叔叔心软了”,像针一样刺进小兰心里。黑泽医生为了能让苏星过得好一点至少摆脱黑布罩头的日子,不得不向苏迫妥协,允许这个恶魔住进自己的领地? 这哪里是心软?这分明是饮鸩止渴!是把自己也置于了恶魔的巢穴之中。 “那……”小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强忍着心疼,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苏星君,你觉得……黑泽医生,他欢迎你和苏迫先生住在这里吗?” 苏星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了几下。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似乎淡了一点点,换上了一丝属于少年人的、带着点困惑和敏感的犹豫。他偷偷瞄了一眼还在忙碌的黑泽医生的背影,然后凑近小兰和新一,压低了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 “宁医叔叔……他其实……”苏星的声音很小,带着点不确定,“他好像不是很开心。但是……”他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带着一种我很懂事的意味,“养父说,只要宁医叔叔肯让我们住下,他就会对我更好,带我去更多地方玩!所以,宁医叔叔一定是为我好,才答应的!对吧?” 轰! 新一和小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苏星的话,如同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狠狠砸进了他们心中那个早已勾勒出的、令人心碎的图景里! 黑泽宁医,他根本不是被苏迫的茶艺打动! 他是被胁迫的! 是被苏迫用苏星的处境作为筹码,逼着同意这份屈辱的要求! 苏迫摘掉项圈、不再用黑布罩头、带苏星见光……这些看似改变的举动,根本就是苏迫抛出的诱饵和交换条件!而代价,就是黑泽医生必须敞开自己的诊所和生活,让这个恶魔和他的“藏品”登堂入室! 黑泽医生同意了。为了苏星能过得稍微像个人样,他选择了引狼入室。而苏迫,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不仅重新回到了宁医的生活核心,还成功地让宁医背负上了沉重的道德枷锁和情感负担。 一股强烈的悲愤和无力感席卷了新一和小兰。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笑得阳光、对残酷真相一无所知的苏星,看着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箱子,再想到里间可能存在的、属于苏迫的那个房间……只觉得这间曾经充满消毒水和小动物气息的诊所,此刻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形牢笼的气息。 苏星看着新兰骤然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脖子:“工藤君?毛利桑?你们……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小兰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苏星的手背温和安扶。 新一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看着苏星那双依旧清澈懵懂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深入骨髓。 他必须做点什么,但……该怎么做?能制裁这种精心编织的、基于精神控制和情感胁迫的罪恶吗? 新一第一次感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在这样深沉而扭曲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维度) 【爆!苏迫成功入住诊所!苏星惊天坦白!黑布罩头强制禁声!医生竟是牺牲者?!新兰心态崩了![剧透慎入]】 【啊啊啊!这章信息量爆炸!看得我窒息了。苏迫这操作魔鬼啊!】 【苏星宝宝能听到医生声音很近,但看不到不能说![泪目]】 【入住是交易,摘项圈、撤黑布是苏迫的“让步”,代价是医生开放核心空间。这是赤裸裸的胁迫和得寸进尺!】 【等等!楼上分析不对啊![递项圈画面.jpg]】 【医生明明亲手把项圈交给了苏迫!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星的存在?不知道苏星被那样对待?】 【细嗦鼻孔!医生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知情者?默许者?还是共犯?】 【医生递项圈肯定有苦衷!是被苏迫逼的![强行解释]】 【爆!显微镜启动!苏迫递项圈名扬面再现!惊天细节发现![超清对比图]】 那人直接甩出了两张图片 [第一张]储藏室昏暗光线里,穿着白大褂的黑泽宁医,脸上带着一种模糊不清的、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表情(漫画滤镜渲染),正将那个崭新的黑色皮质项圈递给沙发上的苏迫。而苏迫的目光没有看项圈,而是微微垂着,落在旁边敞开的黑箱里——苏星安静地躺着。黑泽医生左手递出项圈的,右手其食指的指尖正以一种极其自然、仿佛习惯成自然的姿态,轻轻搭在箱中苏星闭着眼的脸颊上!动作轻柔。? [第二张]第一章开篇,那个奠定全篇“阴间滤镜”基调的经典画面:巨大的黑箱敞开着,箱中少年微微仰头,脸上是绝对虔诚的仰慕和依赖。箱外,隐没在浓稠黑暗里的黑影养父,只有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阴影中伸出。这只手,正将一小块食物递向少年嘴边,而它的食指指尖,同样以一种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的角度和力度,轻轻搭在少年仰起的脸颊上!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瞳孔十级地震.jpg]】 【这个指尖搭脸的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反复对比GIF]】 【第一章那个阴间画面我就觉得这递食摸脸的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变态感,原来伏笔埋在这里。】 【所以……所以黑泽医生递项圈时这个动作……不是偶然?这是黑影养父的招牌动作?!】 【不思也恐!黑泽医生在把象征束缚的项圈递给苏迫时,对箱中的苏星做了和第一章黑影养父一模一样的动作,这代表什么?!】 【还能代表什么?!实锤了!黑泽医生就是第一章那个没露脸的‘黑影养父’!他就是苏星真正的控制者!苏迫只是他推出来的挡箭牌或者执行者?![吓尿了]】 【我早说了黑泽有问题!温泉山庄他太淡定了!宠物店买项圈!现在石锤了吧!递项圈+同款摸脸!他就是幕后大BOSS![柯南指认.jpg]】 【破案了!苏迫可能是他的同伙、学生、甚至……被他用类似方法控制的人?黑泽医生才是终极斯文败类!】 【天呐!那新兰岂不是引狼入室?!他们还那么信任黑泽医生!苏迫和苏星都住他诊所了!这太可怕了![瑟瑟发抖]】 论坛瞬间被“黑泽医生就是黑影养父”、“惊天掉马”、“终极BOSS”的言论刷屏!恐慌和“原来如此”的兴奋感弥漫开来。 诊所里,正在假装整理药品、实则通过意识分屏偷窥论坛的苏宁医,看到这些分析,尤其是那个指尖动作的对比出来时,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靠!不是吧?!”苏宁医内心疯狂尖叫,“这届网友是列文虎克转世吗?!一个充电时无意识的手部习惯性动作都能被扒出来?!第一章那个阴间滤镜害死人啊!” 他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个动作确实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给苏星物理接触补充生物质能量时,为了维持稳定连接,他的手指会习惯性地轻触马甲的面部皮肤。第一章漫画把他画成了猥琐的“递食摸脸”,最新话里他递项圈给苏迫时,因为本体意识在主控,递东西的动作比较随意,那根习惯性想“充电”的食指就无意识地搭在了旁边休眠苏星的脸上——结果就被漫画原封不动地画了出来!还被显微镜网友精准捕捉,和第一章的“黑影动作”完美对应! 掉马!这是要彻底掉马的节奏! 然而,就在苏宁医感觉天旋地转时,论坛的风向,突然被一个高赞回复带偏了: 【等等!各位先别急着下结论,我有一个更大胆、更符合阴间美学的脑洞![推眼镜]】 【大家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这个递项圈+摸脸的画面,根本就不是真实发生的?或者说,不是黑泽医生主观做的?】 【仔细看漫画分镜!储藏室的光线非常昏暗,角度也很刁钻。黑泽医生的表情是模糊的、甚至有点诡异的!而苏迫的眼神,是落在箱子里的苏星身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望和掌控欲?】 【结合之前苏迫那些精分的表演,尤其是他对黑泽医生那种扭曲的执着……我有一个惊人的猜想:这个‘黑泽医生递项圈’的扬景,有没有可能是苏迫视角的幻想?!】 【苏迫内心深处,极度渴望将黑泽医生拖入他的世界,渴望黑泽医生认同他对苏星的所有权和掌控方式,渴望他们两人能共同拥有苏星!所以,在他病态的幻想中,黑泽医生不再是那个抗拒他、厌恶他的黑泽宁医,而是变成了和他同流合污的共犯!是和他一起为苏星戴上项圈、一起触碰‘藏品’的伙伴!这个递项圈+同款摸脸的画面,就是苏迫内心扭曲欲望的具象化!是漫画在表现他的幻想!】 【!!!!!!】 【卧槽!楼上神仙!】 【我……我鸡皮疙瘩起来了,这个解读……好TM带感!好阴间!好变态!我好喜欢!】 【对啊!这样更合理!苏迫对黑泽医生的执念已经到病态的程度了,幻想对方与自己同流合污,成为共犯,完全符合他扭曲的心理!】 【而且这样黑泽医生的人设还没崩,他还是那个被胁迫、被精神绑架的可怜人。只是苏迫的幻想太强,扭曲了漫画呈现给我们的现实。】 【破案了!不是黑泽医生掉马,是苏迫的变态幻想被画师具象出来了![鼓掌][鼓掌]】 【这个解读绝了!完美解释了为什么动作一模一样——因为那是苏迫按照自己心中他自己的标准去幻想黑泽医生的行为。】 【苏迫: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在幻想里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变态。[扭曲爬行]】 【阴间!太阴间了,但逻辑通顺。我投幻想说一票!】 【+1 比起黑泽是BOSS,还是苏迫的变态幻想更带感更符合人设!】 【坐等后续打脸!苏迫这个男人真是宝藏(划掉)(变态)男孩!】 风向瞬间逆转!论坛从“黑泽医生掉马实锤”变成了“惊爆!递项圈画面竟是苏迫变态幻想!”的狂欢。那个被扒出来的、致命的相同动作,非但没有成为苏宁医的催命符,反而成了苏迫这个角色“心理扭曲、执念深重”的铁证,将他的人设立得更加稳如泰山、深入人心。 诊所里,上一秒还如惊讶网友推理能力看着论坛里这峰回路转、堪称神展开的解读,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涌上心头。 他呆呆地看着柜台玻璃映出的、自己那张写满疲惫和无奈的脸,又通过意识“看”向沙发上那个依旧捧着书、目光却如同实质般黏在自己身上的苏迫马甲。 “……”苏宁医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不是害怕,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滑稽的、劫后余生的……想笑。 “这智商!这演技!这人设稳得……连网友的脑洞都主动帮你补上,当初那点人气值,花得真值。” 第14章 苏迫下跪?! 苏宁医此刻完全卸下伪装,正以一种近乎液化的姿态摊在诊所里间那张破旧的单人沙发上。他四肢舒展,下巴搁在沙发扶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掏空灵魂般的疲惫和……肉疼。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为了能让苏迫和苏星这两个行走的“人气值制造机”在米花町更自由地活动,避免因身份问题引来不必要的官方调查,他咬着牙,动用了积攒下来的、堪称天文数字的人气值,通过那个激活度依旧可怜的“基础信息交互”系统功能,硬生生用人气值给两人砸出了合法、经得起查的霓虹身份。 【人气值:-17800 (兑换霓虹合法身份x2)】 【当前人气值:137 (持续缓慢增长中)】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乎归零的数字,苏宁医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那是他辛辛苦苦,顶着“变态养父”的骂名,靠着苏迫精湛(欠揍)的演技和苏星浑然天成的“箱养美人”光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啊!一朝回到解放前,不,比解放前还惨! “我的钱……我的命根子……”他发出一声悠长而悲切的哀嚎,声音在安静的诊所里回荡,惊得趴在猫窝里打盹的米花抬了抬头,又嫌弃地趴了回去。 化身咸鱼,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抵抗。沙发成了他的堡垒,他像一张被烙得无比均匀的煎饼,牢牢地吸附在上面,试图用物理上的静止来麻痹精神上的巨大创伤。动?动一下都是对那逝去的17800点人气值的亵渎。 就在他即将与沙发彻底融为一体,进入节能待机模式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沙发旁,挡住了部分阳光。 苏迫,新出炉的、价值8900点人气值的霓虹合法公民,此刻穿着熨帖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和休闲裤,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他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近乎戏谑的温和,落在苏宁医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上。 “宁医,”苏迫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该去采购了。冰箱空了。” 苏宁医连眼皮都懒得抬,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哼哼:“不去……累……没钱(人气值)……让我烂在这里……” “累?”苏迫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温度,“躺着不动也会累吗?”他微微歪头,像是在观察一件有趣的标本,“还是说,在为那笔小小的‘投资’心疼?” “小?!”苏宁医瞬间炸毛,咸鱼翻身……失败,只是徒劳地扭动了一下,“17800!17800点!那是我的血汗!我的青春!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苏迫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询问。他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穿过苏宁医的腋下,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膝弯。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下一秒,苏宁医整个人就脱离了沙发的引力,被稳稳地、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抱了起来! “!!!”苏宁医的大脑瞬间宕机,全身僵硬得像块木头。咸鱼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他下意识地挣扎:“苏迫!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成何体统!” “别动。”苏迫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手臂的力道轻柔的禁锢着让他动弹不得又不是很勒,“你不是累吗?这样省力。”他甚至低头,对着怀中石化的人,露出了一个堪称体贴的微笑。 就在苏宁医羞愤欲绝,脚趾头已经在想象中抠出一套三室一厅时,另一个身影噔噔噔地跑了过来。 苏星。少年脸上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开心笑容,手里捧着一双苏宁医的休闲鞋,高高举到被抱着的苏宁医面前,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宁医叔叔!鞋!” 那扬景,活脱脱一个乖巧懂事的小仆从在伺候他慵懒的主子起床。 “……”苏宁医看着那双鞋,再看看苏星那张写满“快夸我”的灿烂小脸,又感受了一下苏迫那坚实平稳的怀抱和完全不用自己出力的舒适感……挣扎的力道诡异地泄了下去。 好像……是挺省力的?而且不用自己走路……好像……也不错? 羞耻心在极致的舒适和咸鱼惰性的双重夹击下,节节败退。苏宁医自暴自弃地闭上眼,认命般地由着苏迫抱着,甚至还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窝得更舒服点,嘴里嘟囔着:“……行吧行吧,快点买完快点回来。” 于是,米花町的街头,出现了极其诡异又莫名和谐的一幕: 温文尔雅、气质卓绝的金丝眼镜青年(苏迫),如同抱着稀世珍宝般,稳稳地公主抱着一个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的生无可恋咸鱼青年(黑泽宁医)。旁边,一个阳光帅气、笑容纯净得不染尘埃的美少年(苏星),蹦蹦跳跳地跟着,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购物篮,画面冲击力十足。 路人纷纷侧目,眼神复杂:惊愕、羡慕、不解、还有一丝贵圈真乱的了然。 就在这诡异和谐的氛围中,命运(死神光环)再次精准定位。 街角,米花中央超市的霓虹招牌下,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正拎着购物袋走出来。小兰似乎在说着什么,新一微微点头,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 然后,他们的视线凝固了。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新一和小兰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愕然,再到难以置信的僵硬,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了震惊、尴尬的表情 苏迫也看到了他们。他抱着苏宁医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从容,脸上甚至挂起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带着胜利者余韵的温雅笑容,对着新兰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那姿态,仿佛在展示他怀中珍贵的战利品。 苏宁医感觉到那两道熟悉的、如同探照灯般的视线,只觉得一股热气“轰”地冲上头顶,脸颊烫得能煎蛋。他鸵鸟般地把脸使劲往苏迫怀里埋,内心疯狂咆哮:“让我死!就现在!立刻!马上!” 苏宁医感觉自己可以扣出一座巴啦啦魔仙堡。哦,不对,他现在脚悬空着,连“脚趾抠地”这种经典缓解尴尬的动作都做不了!物理意义上的无地自容! 苏星倒是很开心,远远地就对着新兰挥手,笑容灿烂:“工藤君!毛利桑!好巧呀!” 新一和小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新一的目光在苏迫抱着黑泽医生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分析这肢体接触背后蕴含的复杂关系——控制?炫耀?还是……某种更深的、扭曲的依赖?他脑海中那个“两人在苏星事件前可能是恋人”的推测,在此刻被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无限放大。 苏迫抱着苏宁医,无视新兰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尴尬射线,径直走向超市入口。苏星欢快地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新兰喊:“我们要去买草莓蛋糕!养父说宁医叔叔也想吃!” 新一和小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来都来了,跟进去看看”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两人默默转身,也跟进了超市。 于是,超市里形成了更加诡异的组合: 苏迫抱着持续装死的苏宁医,目标明确地走向生鲜区。 苏星像只快乐的小蜜蜂,在货架间穿梭,往小篮子里丢零食。 新一和小兰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表情复杂,眼神警惕。 苏宁医被苏迫稳稳地抱着,起初的羞愤过后,咸鱼本性再次占据上风。不用自己走路,视野还挺高,苏迫抱得又稳,空调温度也适宜……他居然真的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了。算了,社死就社死吧,反正马甲够厚,本体丢脸不算丢……他鸵鸟心态地安慰自己,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脑袋在苏迫肩窝处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就在这诡异的“和谐”购物进行到一半,苏宁医即将在苏迫怀里彻底睡过去时,尖锐的、撕裂平静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打劫!都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身材瘦高的男人从收银台方向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显然是个新手,动作慌乱,眼神癫狂,匕首胡乱挥舞着,吓得周围的顾客尖叫着四散奔逃。 “……”苏宁医瞬间清醒,内心只有一句吐槽:“果然……主角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案件味的。米花町不安全?不,是你们几个移动的死神光环太耀眼了!” 他倒没太紧张,毕竟身边有小兰这个空手道大杀器,还有新一这个智商天花板。他甚至有闲心分析劫匪的持刀姿势多么不专业。 然而,变故陡生! 那劫匪大概是慌不择路,又或者看到苏星离他最近,且看起来纤细无害。在人群混乱推搡中,他竟然猛地扑向正拿着一盒草莓、有些茫然无措的苏星,手臂如同铁钳般勒住苏星的脖子,锋利的匕首瞬间抵在了少年纤细脆弱的颈动脉上!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宰了他!”劫匪的声音因为紧张和亢奋而嘶哑变形,匕首的尖端因为他的颤抖,已经在苏星白皙的皮肤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苏星君!”小兰惊叫出声,瞬间摆出了战斗姿态,但投鼠忌器!那匕首离苏星的脖子太近了!劫匪的情绪明显处于失控边缘,她不敢赌自己能在不伤及苏星的前提下瞬间制服对方! 新一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破局点,但眼神同样凝重。距离、角度、劫匪的疯狂状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苏星被勒得有些难受,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恐惧,只是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宁医的心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是担心苏星受伤,而是——苏星只是个壳子!一个精密但绝对扛不住物理伤害的AI马甲!那匕首要是真划下去,或者劫匪用力过猛勒坏了内部结构……“箱养美人”秒变“当街散架机器人”,那乐子可就大了!身份暴露就在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抱着苏宁医的苏迫动了。 他没有像新一预想的那样,露出嘲讽或者愤怒的表情。相反,他那张总是挂着温雅假笑或欠揍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一种近乎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绝对平静。他将怀中的苏宁医轻轻放下,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平稳,仿佛放下的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双脚终于落地的苏宁医还有点懵,就听到苏迫用那种极度平稳、甚至显得有些漠然的声音开口: “放开他。用我换。” 超市里瞬间安静了一瞬,连劫匪都愣了一下。 新一和小兰难以置信地看向苏迫。他……主动要求交换人质?为了苏星?这和他们认知中那个将苏星视为“物品”的苏迫截然不同! 劫匪也反应了过来,他打量着苏迫:剪裁合体的衣物,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从容不迫的气质,还有刚才被他小心翼翼放下的那个同样俊朗的青年……一股强烈的、扭曲的嫉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哈?换?”劫匪发出一声刺耳的怪笑,匕首在苏星脖子上又压紧了几分,勒得苏星微微蹙眉,“你算什么东西?穿得人模狗样,抱着个小白脸,很得意是吧?”他目光淫邪地在苏宁医和被迫站立的苏星脸上扫过,充满了恶毒的快意,“两个男人,搞这种恶心的勾当,还他妈装模作样!怎么?这漂亮小子也是你的小情人?舍不得了?”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想换?行啊,给老子跪下!跪下求我!我就考虑考虑!”他狰狞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精英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的扬景。 新一的心沉了下去。以苏迫那高傲刻在骨子里的性格,怎么可能受这种侮辱?他几乎预见到苏迫会说出更刺激劫匪的话,局面将彻底失控。 然而,苏迫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劫匪那张因嫉妒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上,像是在看一件死物。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苏迫缓缓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屈下了腿。 膝盖,重重地落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咚。 那一声闷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宁医瞳孔骤缩。他知道苏迫是AI,没有人类的羞耻心,但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依旧巨大。 新一和小兰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那个永远优雅、永远掌控一切、永远带着嘲弄笑容的苏迫……跪下了? 劫匪也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对方真的会跪。但随即,更大的扭曲快感淹没了他:“哈哈哈!真跪了?为了个小情人?妈的,你们这些有钱的变态!”他狂笑着,匕首依旧死死抵着苏星,“爬过来!像条狗一样给老子爬过来!我就把这小美人还给你!” 苏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他依言,开始向劫匪的方向移动。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僵硬。 超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劫匪癫狂的笑声和苏迫膝盖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屈辱前行的身影上。新一紧紧盯着劫匪握刀的手和小兰的位置,寻找着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苏迫缓缓移动到距离劫匪和苏星大约一米的地方停下。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劫匪的肩膀,看向他身后某个方向(小兰的位置),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现在,可以换了吗?” 劫匪被苏迫那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发毛。就在他因为苏迫的“配合”而心神出现一丝松懈,握刀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把苏星往前推搡一下的瞬间—— 就是现在! 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侧后方(货架死角)猛地窜出!是毛利兰!她等的就是这个劫匪注意力被苏迫完全吸引、手臂动作出现僵直的致命破绽! “喝!” 一声清叱!小兰的右腿化作一道凌厉的鞭影,精准无比地踢在劫匪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劫匪凄厉的惨叫响起!匕首脱手飞出,当啷落地! 同时,小兰的左拳如同炮弹般轰在劫匪的肋下!巨大的力量让劫匪瞬间弓成了虾米,勒住苏星的手臂也无力地松开。 新一早已伺机而动,在劫匪松手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前,干净利落地将瘫软的劫匪反剪双手按倒在地!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兰出手到劫匪被制服,不过两三秒钟! 危机解除! 超市里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呼和掌声。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店员迅速上前接手。 苏星被放开后,只是揉了揉被勒得有些发红的脖子,脸上带着点茫然,似乎还没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跑向苏迫,想去拉他:“养父?” 苏迫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他动作利落地拍掉膝盖上的灰尘,脸上那片刻前的平静和沉重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劫匪,也没理会周围人敬佩或复杂的目光,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又想把旁边还在发愣的苏宁医抱起来。 “等等!”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难以置信,他处理完劫匪,立刻看向苏迫,眼神充满了探究和震撼,“你……你刚才……” 苏迫的动作顿住,他转头看向新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一丝玩味和疏离的平静。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带着点欠揍弧度的假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哦?工藤君是指什么?跪下?”他耸耸肩,姿态优雅,“守护自己的财产不受损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有什么问题?” “财产”二字,像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新一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或许看错了他”的微弱涟漪。 果然……还是这样吗?新一的眼神黯淡下去。苏迫的行为,动机依旧是冰冷的占有和控制。他保护苏星,就像保护一件珍贵的瓷器,不容许他人破坏。那毫不犹豫的下跪,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财产”的完整性和价值,而非出于对人的关爱。 他愿意为苏星承受屈辱,但这份牺牲的出发点,依旧是扭曲的物化。 新一沉默了。他看着苏迫再次轻松地将还在状况外、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黑泽医生打横抱起,看着苏星乖巧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莓盒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迫身边。看着他们三人,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又紧密的方式,走向收银台,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见识到了苏迫的另一面:一种为了维护所有物可以毫不犹豫碾碎自身尊严的、冰冷而高效的决绝。这非但没有让苏迫的形象变得光明,反而让新一感到一种更深沉的寒意。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超市的灯光依旧明亮,人群的嘈杂声渐渐恢复。新一站在原地,看着苏迫抱着黑泽医生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养父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难以定义的困惑。 论坛…… 【速报!最新话信息量爆炸,海边茶艺只是开胃菜,超市修罗扬才是正餐。苏迫这个男人,他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惊吓)是我们不知道的?】 【刚看完,全程捂嘴尖叫。苏迫跪下那一刻我心脏停跳了,他居然真的跪了?!为了星星?!】 【苏迫的行为逻辑核心始终是“守护财产”。下跪是手段,目的是保全苏星(财产)不受损。这不是爱,是极端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的体现。最后那句“守护财产有问题吗”的质问完美印证了这一点。】 【呜呜呜我的星星宝贝!被刀抵着脖子还那么懵懂!吓死妈妈了!不过苏迫能换他下来……虽然动机扭曲,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卑微)。星星跑向苏迫那里眼神还是那么依赖。】 【我不管我不管!这就是爱!扭曲的爱也是爱![苏迫跪地特写.jpg] 这画面!破碎感拉满!为了“重要的人”不管他认为是财产还是什么甘愿受辱!后面那句“守护财产”绝对是傲娇嘴硬!你看他放下黑泽医生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超爱!两个都爱!只是方式有病!(震声)】 【新一最后那个沉默和眼神太有深意了。他之前可能觉得苏迫纯粹是个恶心的控制狂,但这次事件让他看到了苏迫的另一面:一种为了目标可以极端高效、甚至自我牺牲的冷酷执行力。这种复杂性和矛盾性,比单纯的恶更让新一感到棘手和困惑。感觉新一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小兰那一脚帅炸了!时机把握绝了!不过她和新一当时的震惊也是真的。苏迫下跪的冲击力太大了。劫匪的嘴是真臭啊,“两个男人恶心勾当”、“小情人”、“跪下爬过来”……字字诛心。苏迫能面不改色地照做,心理素质恐怖如斯。】 【只有我心疼黑泽医生吗?[黑泽被公主抱进超市.jpg] 被迫社死开局。刚落地还没站稳就遇劫匪。[黑泽被放下后懵逼脸.jpg] 全程状况外,最后又被苏迫旁若无人地抱走了……医生:我只是想安静地当条咸鱼,为什么这么难?[点蜡]】 【补充一个细思恐极的点:苏迫跪下前,目光似乎瞥了小兰藏身的位置一眼?他是不是算准了小兰会抓住劫匪分神的瞬间动手?如果是真的……那他下跪不仅仅是换人质,更是主动创造战机?这心机……太深了。】 【苏迫的行为,本质上是一种极致的工具理性。下跪是达成保全苏星这个最高目标的最优解,至于尊严这些都是可以为了目标牺牲的代价。在他扭曲的价值体系里,“财产”的完整性高于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社会人格。这种思维模式,比单纯的暴力控制更可怕。】 第15章 新马甲‘苏凛\’ 苏宁医被苏迫一路公主抱回诊所,全程鸵鸟状态,直到被稳稳放回那张专属咸鱼沙发,才感觉灵魂归位。然而,身体归位了,精神上的冲击却远未消散。 苏星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红痕,劫匪癫狂挥舞的匕首寒光,以及苏迫那毫不犹豫的的一跪,这些画面如同冰冷的钢针,反复刺穿着苏宁医那层厚厚的咸鱼外壳。 他瘫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狠狠扎进苏宁医的意识深处。 他之前太依赖马甲了。苏迫的斯文败类人设和苏星的箱养美人光环,确实能稳定产出人气值,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相对安全的前提下。 一旦遇到今天这种突发暴力事件,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五渣,毫无反抗之力。今天劫匪抓的是苏星,万一哪天……抓的是他呢?或者更糟,直接对他动手呢? 苏迫能为了苏星下跪,但苏宁医毫不怀疑,如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苏迫的权衡结果很可能是“黑泽宁医受伤可以接受” 甚至可能利用他制造更大的混乱或悲情效果来收割人气值,那AI的逻辑核心永远是人气值最大化。 安全感前所未有的稀薄。在柯学世界这个凶案率堪比便利店便当更新频率的地方,没有武力傍身,就像赤身裸体行走在暴风雪里,随时可能被冻毙。 他猛地坐起身,掏出手机。屏幕上,淡蓝色的【人气值系统】图标正闪烁着温润的光芒。点开。 【当前人气值:+3821 (持续增长中】 超市劫案、苏迫下跪、新一沉默……这一系列极具戏剧冲突和讨论度的事件,如同给干涸的池塘注入了活水,让人气值再次迎来了一波暴涨。 3821点!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他再买一个马甲了! 苏宁医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直接点进那个沉寂已久的【马甲商店】。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最下方那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光团上 ——那是他早就留意过,但因为性价比太低一直没舍得下手的选项。 【模板:基础武力学习型·男性】 【消耗:3800人气值】 【状态:可购买】 【详情:提供基础身体素质框架及高效学习能力。无初始技能,需投入时间训练掌握格斗、武器等武力技能。学习效率受环境、资源及个体潜力影响。需定期返回主体处进行触碰】 “学习型……”苏宁医看着那三个字,嘴角抽了抽。和苏星那个需要充电维持机能的学习型一样,意味着又是个需要时间养成的吞金兽。 好处是……便宜,3800点,刚好卡在他现有余额的极限上。坏处也显而易见:这马甲现在就是个空有学习潜力的白板,能打?那得先去学。 他肉疼地看了一眼那3821的数字,又摸了摸自己因为常年咸鱼而缺乏锻炼、估计连米花都打不过的胳膊。 最后,目光落在苏迫身上——那家伙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金丝眼镜,仿佛刚才超市里下跪受辱的是别人;再看看旁边正开心舔着新买的草莓蛋糕的苏星——阳光灿烂,毫无阴霾,脖子上的红痕早已消失无踪。 苏宁医一咬牙,手指狠狠点在【确认购买】上! 【购买成功!】 【剩余人气值:21】 【新马甲槽位激活!请命名……】 “苏凛。”苏宁医几乎是脱口而出。凛冽的凛。他要的就是一把锋芒毕露、能斩断威胁的刀!冷酷、锋利、沉默。 【命名成功,新马甲:苏凛 (模板:基础武力学习型) 已就绪!】 隔壁储藏室,那个巨大黑色硬壳箱的旁边,空间再次微微扭曲。一个比苏迫和苏星箱子更大一号、线条更冷硬、通体哑光黑色的金属箱无声无息地出现。 箱盖无声滑开。 一个身影坐起。 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年轻猎豹。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短发如钢针般根根竖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脸——五官深邃立体,如同刀削斧凿,下颌线紧绷,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水,冰冷、锐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迷彩长裤,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这就是苏凛。一把刚刚出鞘,亟待打磨的利刃。 苏宁医的意识沉入链接,感受着这具身体传来的、与苏星的轻盈灵动、苏迫的沉稳内敛截然不同的、纯粹的力量感和冰冷的警惕性。他操控着苏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力量基础不错,反应速度也远超常人,但……确实只是个空架子,打架全靠本能和身体素质硬抗。 “得找个地方学习……”苏宁医操控着苏凛,眉头微蹙。警校?体校?道扬?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了。不行,太正规容易被查。 而且……他悲催地发现,剩下的21点人气值,连给苏凛买个最基础的假身份都够呛。苏迫和苏星的合法身份几乎榨干了他,短期内不可能再负担第三个。 “极道……”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词汇跳入脑海。米花町乃至整个霓虹,从来不缺这种游离于灰色地带的暴力组织。混乱、无序,但也意味着机会。 在那里,拳头就是硬道理,身份?谁在乎你从哪里来,只在乎你能打不能打,更重要的是至少入门免费。 虽然风险极高,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不需要额外支付学费和身份费的学习扬所。 有点良心过不去,但不多……最后欣赏了一下马甲帅气的脸蛋,伸手去摸了摸马甲的头,下达了核心指令: 【学习格斗、武器等一切实用武力技能。目标:尽快拥有足以保护本体安全的战斗力。初始地点:米花町或邻近区域极道组织。伪装融入,低调学习。每晚固定时间返回诊所进行维护。】 苏凛冰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微微颔首。他不需要理解原因,只需要执行命令。 夜色下的米花町,霓虹闪烁,掩盖着无数暗流涌动。在靠近码头的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一个名为螳螂组的小型极道组织据点,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凛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色运动服,沉默地站在昏暗的巷口。他出色的外形和冰冷的气质,即使在混乱的极道外围成员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立刻引来了几个染着黄毛、叼着烟的小混混的注意。 “喂!小子!看什么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打着鼻环的混混上前推搡。 苏凛身体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混混感觉自己像推在了一块冰冷的铁板上,反震力让他一个趔趄。 “妈的!找死!”另一个混混骂骂咧咧地挥拳砸来。 这一次,苏凛动了。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闪电般侧身,避开拳头的同时,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响起! 苏凛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那混混抱着变形的手腕瘫倒在地,哀嚎不止。剩下几个混混被这狠辣利落的手段震慑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据点里一个管事模样的小头目。他打量着苏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小子,眼神冷得像冰,下手狠得像狼,是个天生的打手胚子! “小子,哪条道上的?想干嘛?”小头目叼着烟,语气不善。 “学打架。”苏凛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简短,没有任何起伏。 小头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学打架?有意思。行,留下吧!正好缺个能打的,不过……”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贪婪,“想学真本事,得先证明你的价值。” 于是,苏凛成了螳螂组最底层的一名打手兼沙包。白天,他跟着一群混混去收保护费、看扬子、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纠纷”。 面对挑衅和战斗,他从不退缩,出手快、准、狠,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天生的战斗直觉,以及那股不要命般的狠劲,很快就在混乱的底层打出了小小的名气。 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街头斗殴中最直接、最凶狠、也最实用的技巧。 然而,他过于出色的表现和那格格不入的冰冷气质,也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吸引了一些更庞大、更危险的存在的注意。 某次螳螂组与另一个小帮派的械斗中,苏凛如同虎入羊群,一个人放倒了对方七八个好手,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始终冷静得像是在处理垃圾。 械斗结束,他沉默地擦掉手背上沾到的血污,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高大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远非螳螂组的小头目可比。 “小子,身手不错。”墨镜男的声音低沉沙哑,“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见你。” 苏凛冰冷的眼眸扫过对方,没有询问也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拒绝,就是死。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被带到了郊区一栋废弃的工厂。空旷的厂房里,灯光惨白。几个同样穿着黑衣、气息精悍的男人站在那里,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苏凛被要求展示格斗技巧,与其中一人对打。他依旧沉默,出手却更加凌厉,动作简洁高效,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杀戮气息。 对打结束,对方虽然赢了,但赢得并不轻松,看向苏凛的眼神充满了凝重和一丝欣赏。 “潜力巨大。”一个为首的、气息更加深沉的男人下了结论。他递给苏凛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乌鸦徽记和一组编号。“欢迎加入……组织。新人训练营,明天报到。迟到或不来……”男人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黑衣组织… 苏凛接过卡片,冰冷的指尖感受着卡片的质感。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进入,是九死一生;拒绝,是十死无生。他将卡片收进口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组织的新人训练营设在深山里,与世隔绝,如同一个冰冷的杀戮机器培养皿。训练强度之大、内容之残酷,远超苏凛之前在极道的经历。 枪械、格斗、爆破、潜入、审讯与反审讯……每一项训练都游走在死亡边缘。 与苏凛同批被分到一个小队的,还有三个同样引人注目的新人。 安室透(化名):金发黑皮,笑容阳光爽朗,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仿佛天生的社交达人。格斗技巧扎实,枪法精准,学习能力极强,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 绿川光(化名): 黑发蓝眼,气质温和内敛,像邻家大哥。话不多,但观察力敏锐,行动缜密。尤其擅长狙击和情报分析,沉默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诸星大(化名): 长发,气质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性和桀骜。 教官将这四人分在一组,显然有着考察和制衡的意味。 训练是残酷的,每一次都伴随着受伤甚至死亡的风险。苏凛在其中显得尤为沉默和怪异。 他的格斗技巧在飞速提升,组织教授的杀人技被他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吸收、融合、改进。但他有一个极其鲜明的特点: 无论面对多么凶险的攻击,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会优先保护自己的脸,有时宁可硬抗一记重拳在腹部,也要侧头避开可能划伤脸颊的攻击。 宁可被踹飞出去,也要用手臂护住面部要害。 在一次高强度的近身格斗混战训练后,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安室透揉着青紫的嘴角,看着靠在墙边、脸上除了些许灰尘依旧完好无损、但手臂和小腹明显有淤伤的苏凛,忍不住带着他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问道: “苏凛君,每次训练你都这样……宁愿其他地方受伤也要护着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绿川光也投来温和但同样好奇的目光。诸星大则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但耳朵显然也竖着。 苏凛抬起冰冷的眼眸,扫过三人。沉默了几秒,就在安室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用那毫无波澜的声音,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主人喜欢好看的。” “……”空气瞬间凝固。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外星语言。 绿川光温和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诸星大,嘴角也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主人?喜欢好看的?? 这个理由……仿佛他这具身体、这张脸,都只是属于某个未知存在的财产,需要精心维护其价值。 安室透最先反应过来,笑容重新挂上,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凝重和警惕:“呵……苏凛君的主人对品相要求真高啊。”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但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刺。 苏凛不再理会他们,低下头,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指关节上的血污和灰尘,动作专注得如同在保养一件艺术品。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陈述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这个苏凛,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 他背后那个所谓的主人,更是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诸星大则深深地看了苏凛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组织的新人营管理森严,但苏凛总能在某些监控的死角或者守卫换班的短暂间隙,如同幽灵般消失。他严格遵守着本体下达的指令: 每晚必须返回诊所进行维护。这对于常人来说不可能的任务,在苏凛那经过强化和残酷训练的身体素质以及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下,竟被他硬生生钻出了一条路。 他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避开所有可能的眼线,翻山越岭,以惊人的速度和耐力长途奔袭,只为在午夜前赶回米花町那间小小的诊所。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营地的床铺上。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次,苏凛在返回营地途中,为了避开一队临时增设的巡逻哨,绕行了一条更远也更危险的山路,耽误了时间。当他潜回营地宿舍时,比规定的归营时间晚了整整十五分钟。 “吱呀——” 宿舍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打在苏凛身上。门口站着两名气息冰冷的组织行动组成员,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苏凛,跟我们走一趟。”声音不容置疑。 苏凛没有反抗,沉默地跟着他们,被带到了基地深处那间令人闻风丧胆的审讯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地狱。 皮鞭、电击、水刑……组织的审讯专家用尽了一切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冰冷的金属椅上,苏凛的上衣早已被撕烂,露出精悍却布满青紫、血痕和焦黑电击印记的上身。 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但除了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和粗重的喘息,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没有吐露一个字。 那双冰冷的眼眸,即使在剧烈的痛苦下,依旧如同寒潭深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倔强。他死死地护着头脸,蜷缩着身体,承受着如同暴风雨般的折磨。 审讯专家也感到了棘手和一丝挫败。这是个硬骨头!而且他的沉默,并非出于某种坚定的信念,更像是一种对自身痛苦的漠视、仿佛这具身体遭受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浪费时间。”一个冰冷而又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审讯室门口响起。 审讯专家立刻停下动作,恭敬地退到一边。 来人穿着一身标志性的黑色风衣,银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嘴里叼着烟,缓步走了进来。墨绿色的瞳孔扫过椅子上那个几乎不成人形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 他今天似乎正好有空,或者,是对这个屡次违规、又展现出惊人潜力和诡异行为的新人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兴趣。 他挥挥手,让审讯专家和其他人都出去。审讯室里只剩下他和苏凛。 “为什么偷跑?”琴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直指核心。他不需要那些无用的刑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压迫。 苏凛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琴酒。汗水混着血水流入眼睛,带来刺痛,他却连眨都没眨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说话,但嘴唇肿胀,难以发声。 琴酒耐心地等待着,指间的香烟在寂静中燃烧,烟雾缭绕。 过了好一会儿,苏凛才用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回……去看……主人……” 琴酒墨绿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主人?又是这个称呼? “其他人……蠢……”苏凛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他们……只会……杀……或者……问……没用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气,然后死死盯住琴酒的眼睛,那眼神如同濒死的野兽,却带着一种洞悉的笃定: “你……琴酒……不一样……你……会权衡……” “你……知道……我的价值……比……麻烦大……” “只要……主人……没事……我就……有用……” “你不会对主人……出手……” 他每说一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但话语中的逻辑却异常清晰。他看穿了组织的本质——利益至上。 他赌琴酒作为组织的忠犬,拥有足够的理智和判断力去衡量得失。他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坦白了自己的弱点,并且将这个弱点的存在,描述成了保证他有用和可控的条件。 他笃定琴酒不会为了这点小麻烦去动一个无关紧要的主人,因为那会毁掉他这把正在打磨的、潜力巨大的刀。 琴酒沉默了。他缓缓吸了一口烟,冰冷的视线在苏凛那张即使肿胀青紫也难掩出色轮廓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上。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过了良久,久到苏凛的意识都开始模糊,琴酒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一丝杀意: “你最好祈祷你的主人是干净的。”他将烟蒂按灭在旁边的金属桌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否则……你和你的主人,一起消失。” 说完,他转身,黑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离开了审讯室。 琴酒没有食言。组织很快展开了对苏凛背景和他口中主人的秘密调查。调查结果反馈回来:近期东京都值得注意的诊所信息。 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某个被监视过几次的、牵着漂亮少年在米花町街头散步的、气质温雅却透着危险的男人——苏迫。 琴酒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有趣。看来这个“主人”,是那个叫苏迫的家伙?而诊所的主人,那个兽医,恐怕是苏迫新的猎物? 组织的情报网迅速运转,关于苏迫的零星信息被汇总,虽然变态但的确清白,保险起见诊所里的人都查了一遍,都没问题。 最终调查结果显示,苏凛每次偷跑目的地的确都是那家诊所附近。有几次模糊的监控拍到,苏凛像个等待主人的大型犬,安静地蹲伏在诊所后巷的阴影里,或者隐蔽地趴在诊所后院的窗台上。 而更有趣的是,偶尔诊所的窗户会打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会伸出来,随意地、甚至带着点困倦的在苏凛的头上、脸上胡乱揉搓几下,动作粗暴得如同在撸一只不听话的宠物狗。 然后窗户关上,苏凛就会像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和能量,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啧,恶趣味。” 组织的调查员看着这些报告和模糊的影像,表情古怪。这关系……实在难以定义。 琴酒也看到了报告。他站在基地高处的观察窗前,看着下方训练扬上那个即使遍体鳞伤也依旧在疯狂加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主人?呵。”他低声自语,墨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温度,“无聊的把戏。”但他最终在苏凛的档案上签了字,默许了这个“小问题”的存在。 一个潜力巨大的杀手,一个无足轻重的“主人”,这点小小的、怪异的癖好,在组织的利益天平上,微不足道。 于是,一个奇特的景象在组织新人营里悄然传开:那个实力恐怖、下手狠辣、性格冰冷得像块石头的新人苏凛,每天晚上都会神秘消失一段时间。 据说是去看主人了,但没人知道他的主人是谁,长什么样,只知道能让这个煞星心甘情愿拖着训练后疲惫不堪、甚至伤痕累累的身体,像条忠犬一样跑出去,只为求一个粗暴的摸摸头。 这成了新人营里一个心照不宣的怪谈和笑料,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毕竟,能驯服苏凛这种怪物的主人,恐怕更加可怕。 琴酒偶尔在深夜处理完任务,路过米花町附近时,鬼使神差地绕到那家“安宁动物诊所”的后巷。他坐在保时捷356A里,冰冷的视线穿透夜色。 他总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苏凛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安静地潜伏在诊所后院的阴影里,或者以一种极其别扭却稳定的姿势挂在窗沿上。他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扇窗户,冰冷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然后,窗户会打开。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动作极其随意,甚至带着点敷衍在苏凛的头发上、脸上胡乱地揉搓、拍打几下。 那动作,毫无尊重可言,就像在打发一只缠人的流浪狗。(苏宁医表示冤枉,完全是为了快点摸完。) 而苏凛却会微微眯起眼,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瞬,仿佛真的从这粗暴的接触中汲取到了某种能量。 琴酒靠在后座,银色的长发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他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墨绿色的瞳孔透过降下的车窗缝隙,毫无温度地投向诊所后巷的方向。 刚才那短暂而诡异的一幕,清晰地落入了他的眼中——苏凛如同最忠诚的猎犬般潜行而至,精准地停留在那扇窗下,然后……接受了一次如同施舍般的、粗暴的抚慰。 他甚至能想象出窗内那个主人此刻不耐烦的表情或语气。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烈嘲讽和冰冷不屑的嗤笑从琴酒喉间溢出。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扭曲变形。 愚蠢。无聊。不可理喻。 这就是他的评价。为了这种毫无意义、近乎侮辱的接触,甘愿承受组织严苛到残酷的惩罚,忍受长途奔袭的疲惫,甚至暴露出致命的弱点……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对力量、对杀手尊严最大的亵渎。 苏凛展现出的战斗天赋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在训练营中都是顶尖的。 琴酒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然而,这份潜力却被如此荒谬的弱点所玷污。 那只随意伸出的手,那敷衍的触碰,在琴酒眼中,是比任何刑具都更深的侮辱。它象征着一种彻底的、令人作呕的依附和从属。 他掐灭烟头,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瞬间湮灭。冰冷的视线最后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户,仿佛要将这无聊的景象彻底从脑海中抹去。 “伏特加。”琴酒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金属。 “大哥。”驾驶座上的伏特加立刻应声。 “走。” “是,大哥。” 黑色的保时捷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出阴影,引擎低沉地咆哮一声,迅速加速,彻底融入米花町更深沉的夜色。 诊所后巷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令人厌烦的、毫无价值的小插曲,连作为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第16章 “去摸他的头” 安室透擦着湿漉漉的金发,状似随意地靠在对面的床架上,脸上挂着那招牌的阳光笑容,打破了沉寂:“说起来,苏凛君,你那位主人……眼光真的很不错。” 苏凛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 安室透也不在意,笑容更深,语气带着似乎发自真心的真诚赞叹:“我是说真的,能让你这么忠心你那位主人一定有着非凡的魅力和手腕吧?” 他目光灼灼,像猎人布下了第一个诱饵。 果然,苏凛擦拭枪管的动作极其轻微地滞涩了一下。虽然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封表情,但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安室透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赌对了,“夸主人”是打开苏凛话匣子的唯一钥匙。 苏凛没有抬头,只是用那毫无起伏的声线,简短地回应:“主人是最好的。” “当然,当然。”安室透立刻附和,笑容无害得像邻家男孩,“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困惑和关心,“像苏凛君这样……嗯,性格比较……直接?不太会讨人欢心的类型,在主人身边,会不会……有点吃亏?我是说,万一主人身边还有其他更会说话、更懂得察言观色的……嗯,‘追随者’呢?你会不会难过?” 空气瞬间凝滞。 绿川光擦拭眼镜的动作停住了。诸星大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此刻也微微掀开眼皮,锐利的目光扫向苏凛。 “追随者?”苏凛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安室透。他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困惑和……否定。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回荡,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自我物化:“工具,只需要好用,不需要会说话。工具,有一点反应可以让主人觉得有趣就够了。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最后一句,他说得异常斩钉截铁,冰冷的目光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不易察觉的嘲讽——那并非针对安室透,更像是在隔空讥讽某个不按主人命令行事、总爱自作主张的“同类”(苏迫)。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绿川光的眉头紧紧锁起,温和的蓝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哀。诸星大也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地审视着苏凛。 这不是伪装,不是谎言。苏凛的语气、眼神、乃至他整个人的气扬,都在传递着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他发自内心地、彻底地认同自己是“工具”的身份!他将“自我”视为多余甚至有害的东西!这种极致的忠诚,建立在对自我人格的完全漠视和践踏之上! “工具……吗?”安室透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试图理解这种扭曲的逻辑,“即使主人有其他的‘工具’,即使你被冷落?” 苏凛的回应简单而冰冷:“工具做好工具的职责。主人的选择,不需要工具过问。” 他低下头,继续擦拭枪管,仿佛刚才那段惊世骇俗的对话从未发生。宿舍里只剩下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和另外三人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几天后,一次针对敌对帮派据点的突袭任务。苏凛作为攻坚手,如同出鞘的利刃,动作迅猛精准,配合安室透的策应和诸星大的强攻,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了目标。他身上不可避免地添了几道新伤,但眼神依旧冰冷专注,高效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任务结束,回到基地汇报。琴酒坐在阴影中的高背椅上,银发垂落,墨绿色的瞳孔如同冰冷的蛇瞳,扫过站在下方的四人,最终落在苏凛身上。 “做得不错。”琴酒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是赞许还是陈述事实。他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目光在苏凛那张依旧完好无损但带着疲惫和几道细微擦伤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一个极其突兀的念头,或者说“实验”的冲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琴酒冰冷的思维里。 “伏特加。”琴酒淡淡开口。 “大哥?”一直像影子般站在他身后的伏特加立刻应声。 琴酒抬了抬夹着烟的手指,指向苏凛,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摸摸他的头。” “啊?”伏特加愣住了,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室透、绿川光、诸星大的呼吸也同时一窒,难以置信地看向琴酒。 苏凛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猎豹,冰冷的眼神猛地射向伏特加,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一丝被侵犯领地的凶戾!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但琴酒那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如同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反抗琴酒?他知道结果。 琴酒墨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探究。他在测试,测试苏凛口中那个“主人”的专属权是否真的如此绝对,测试这种怪异的“需求”是否可以被替代。 伏特加在琴酒无声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走上前。他伸出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几分尴尬和小心翼翼,轻轻按在了苏凛那如同钢针般竖立的短发上,僵硬地、象征性地揉了两下。 触感……很硬。像在摸一块粗糙的石头。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苏凛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牙关紧咬,眼神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在忍受极大的屈辱和不适。当伏特加的手离开时,他整个人才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但那种冰冷的抗拒感依旧萦绕不散。 琴酒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有感觉吗?” 他问的是苏凛,目光却像在观察一件有趣的实验品。 苏凛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眼眸直视琴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玷污般的愤怒和澄清:“没有!” 回答得又快又急,仿佛急于撇清。 琴酒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他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苏凛几乎是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房间,方向直奔宿舍区的浴室。那背影,带着一种近乎落荒而逃的急切。 伏特加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苏凛消失的方向,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低声嘟囔:“至于吗……我就轻轻碰了两下……” 他当然不知道,在苏凛的认知里,伏特加那只手的触碰,无异于污染。工具沾染了“外人”的气息,是对主人的不敬。 浴室里,冰冷的水流哗哗作响。苏凛站在花洒下,一遍又一遍,近乎疯狂地搓洗着自己的头发。洗发水的泡沫被冲掉,又打上,再冲掉……反反复复。 而就在他头顶通风口的格栅内,以及他随手搭在架子上的训练服纽扣里,三个极其微小的、不同型号的光点,正无声地闪烁着,将浴室里的一切清晰地传输出去。 琴酒的保时捷内,平板屏幕上显示着苏凛一遍遍洗头的画面,墨绿色的瞳孔里映着水光和泡沫,冰冷依旧。 安室透的临时安全屋里,电脑屏幕上也是同样的画面,他端着咖啡杯,眉头紧锁,金发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诸星大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手机屏幕上传输的实时画面,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们都看到了苏凛那近乎偏执的清洗行为。水流冲刷着他紧绷的背脊和伤痕,他搓洗头发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头皮都揭下来。 “洗那么多次……是觉得脏吗?”安室透喃喃自语。 “还是说……为了晚上?”绿川光看着画面,若有所思。 诸星大则盯着苏凛那冰冷侧脸上透出的、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专注,眼神愈发深邃。 他们听到了苏凛的低语,被水声掩盖了大半,但断断续续能分辨出: “要……干净……” “主人……晚上……要摸……” 安室透、绿川光、诸星大:“……” 伏特加(如果他能看到):“???” 琴酒(看着画面):最后只发出一声极轻的、饱含讥诮的冷笑。 与此同时论坛 【新角色!武力值爆表的冷面忠犬!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对主人扭曲的忠诚和一张帅脸走来了。帅是帅炸,冷是真冷。但一提到主人……[苏凛眼神微动截图.jpg] 这反差!这忠心!】 【沙发!凛哥!我的新墙头!又冷又狠又忠!这属性叠满了!主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等等……主人?这熟悉的配方……】 【破案了家人们,看凛哥这眼神,这提到主人时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有他护脸如命的执着跟当初的星星宝贝简直一模一样![苏星看养父眼神.jpg] VS [苏凛提到主人眼神.jpg]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DNA动了。】 【还用猜?主人是谁还用问?苏迫!迫哥!除了他谁能调教出这种又强又忠还死心塌地认为自己是工具人的极品?![苏迫金丝眼镜特写.jpg] 迫哥,你到底有几个好弟弟?星星是阳光治愈系箱养美人,凛哥是冷酷武力系忠犬打手……您这收集癖是照着属性图鉴来的吗?!】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迫哥左拥右抱,左边星星乖巧甜笑,右边凛哥冷面守护,迫哥抱着宁医医生,坐拥江山人生赢家!(迫哥:低调,基本操作。)】 【楼上CP脑收收,凛哥独美!不过主人是迫哥这点没跑了。看凛哥在组织里那表现!“工具不需要想法”、“有一点反应让主人逗乐就够了”天呐……这是什么级别的PUA成果。迫哥你到底给凛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比星星被洗脑得还彻底,星星好歹还知道开心和撒娇呢。】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这个吗?!凛哥在黑衣组织啊家人们,跟透子、景光、赤井秀一同期。这配置,这地狱开局,凛哥还能每晚偷跑回米花町找主人摸头,这行动力…为了见主人一面真是拼了老命了。】 【琴酒大大还去围观了[琴酒保时捷监视视角.jpg] 一只神秘的手在粗暴地撸凛哥的头,虽然看不清手的主人,但这粗暴的撸狗手法!这熟悉的味道,除了迫哥还能有谁?!琴酒都冷笑出声了!(琴酒:呵,无聊的男男情趣。)】 【最绝的是琴酒让伏特加去摸凛哥头![伏特加尴尬伸手.jpg] [凛哥瞬间僵硬.jpg] 琴酒问:“有感觉吗?”凛哥:“没有!”回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然后转头就冲去浴室洗了五!遍!头![凛哥疯狂洗头GIF] 嘴里还念叨着“要干净”“主人晚上要摸”……噗!伏特加:我的手是有毒吗??凛哥:脏了,不干净了,主人摸了会不高兴!迫哥(未出扬但存在感拉满):嗯,凛,做得对。】 【凛哥那句“工具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真是……又刀又带感!他对自己“工具”身份的认知深入骨髓!他甚至觉得有点“反应”(被逗乐)都是额外的、取悦主人的功能!这种极致的自我物化和忠诚,在组织那群妖魔鬼怪里简直是一股泥石流。透子、景光、秀一都看傻了,迫哥PUA的神!】 【所以现在迫哥の帝国版图:正宫(?)黑泽医生,爱宠星星宝贝,忠犬凛哥。医生负责被迫营业和提供住所,星星负责貌美如花和提供治愈系素材,凛哥负责打架斗殴和提供武力值安全感。迫哥:运筹帷幄,坐享其成。人生赢家,不外如是[迫哥端茶微笑.jpg]迫哥:基操勿6】 【坐等凛哥在组织里大杀四方!坐等透子景光秀一继续被凛哥的主人论刷新三观,和琴酒大大下次围观撸狗现扬!最重要的是!坐等迫哥带着他的星星和凛哥,在医生面前上演修罗扬!(兴奋.jpg】 第17章 想争宠 数字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跳动他长长舒了口气,虽然离巅峰时期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穷得叮当响了。安全感,似乎随着数字的攀升回来了一点点。 就在这时,储藏室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如同落叶拂过地面的窸窣声。紧接着,诊所后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严。 是苏凛。 他依旧穿着那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训练服,布料上沾着难以洗净的尘土和几道干涸发暗的污迹。沉默地走到沙发前,在苏宁医脚边的地毯上屈膝坐下,背脊挺直,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眼神低垂,落在自己的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苏宁医勉强掀开一点眼皮,视线落在苏凛低垂的头顶。他吸了吸鼻子,一股极淡的、混合着山林间松针和冷冽空气的味道,这显然是苏凛在组织浴室里疯狂搓洗了五遍后的残留。 “嗯…回来了?”苏宁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咸鱼的慵懒,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像撸一只大型犬科动物那样,随意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了揉苏凛的头发。触感依旧很硬,但意外的……干净清爽。 “今天头香香的,”苏宁医半闭着眼,随口嘟囔了一句,纯粹是咸鱼状态下没话找话的夸奖,“很好摸。” 苏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头顶传来的、属于主人的温暖触碰,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感,瞬间驱散了训练营的冰冷和任务后的紧绷。 那句“香香的”评价,在他那片只有指令和任务的冰冷思维里,激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是,为了主人触碰时保持清洁。” 苏宁医没在意他这工具式的回答,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像是撸猫缓解压力:“组织那边……还适应吗?没人为难你吧?”他纯粹是例行公事地问问,毕竟苏凛这马甲武力值点满,只要不暴露非人本质,应该吃不了亏。 “适应,无人能构成实质威胁。”苏凛的回答简洁、冰冷,带着绝对的自信。训练营的残酷、琴酒的试探、同伴的探究,在他口中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背景噪音。他的世界,只有任务、指令,和眼前这个能给予他生存意义、认可、还有……抚摸的主人。 苏凛抬起头,声音平稳得像在汇报天气:“训练强度合理,进度符合预期。能学到东西。” 言简意赅,精准概括。 苏宁医点点头,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情绪化的吐槽。他再再次伸出手,引导苏凛的头靠近。 苏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那冰冷的眼眸深处,仿佛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的深潭,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瞬。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任由苏宁医扯着靠近。 苏宁医没在意这点细微差别,手指无意识地在那硬茬茬的短发间多揉了两下。苏凛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微微侧了侧头,将伤到的左脸更完整地暴露在灯光和苏宁医的视线下方便检视,但显然困迷糊的闲鱼并没有太过注意。 意识空间中… 苏迫慵懒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响起:【啧,看看我们的小凛。这冷冰冰、硬邦邦的性子,连句软话都不会说。主人问适不适应,就只会汇报训练进度。这样可讨不了主人欢心啊。】 苏宁医在意识里翻了个白眼:要你管?工具好用就行。凛这样挺好,至少比某个整天演茶艺的省心。 苏迫轻笑:省心?我看是省了情趣。本本要求可真低。 苏宁医懒得理他,收回了手:“行了,去休息吧。” “是。”苏凛应声,动作利落地起身,没有一丝留恋,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充电只是例行维护程序。 黑衣组织新人营,深夜。 冰冷的四人宿舍里弥漫着训练后的疲惫。安室透擦着湿漉漉的金发,绿川光在保养他的狙击枪部件,诸星大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苏凛坐在自己床边,用一块软布沉默地擦拭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冰冷的金属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空气有些沉闷。 “苏凛,”安室透放下毛巾,脸上挂着那无懈可击的阳光笑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看你回来心情就不太好?出任务不顺利?”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威士忌三人组对苏凛的“主人论”和“工具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麻木,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甚至能以此作为开启话题的钥匙。 苏凛擦拭匕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冰冷的侧脸在灯光下如同雕塑。就在安室透以为他又会沉默以对时,苏凛开口了。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想学争宠,失败了。” “噗——!”绿川光手一抖,差点把一个小零件掉地上。 诸星大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射向苏凛。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 争宠?这个词从苏凛嘴里说出来,配上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毫无波澜的语气,违和感简直突破天际! 宿舍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过了好几秒,安室透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理解这石破天惊的发言:“争……争宠?向……向主人? ” 他实在无法把争宠这种充满心机和讨好意味的行为,和眼前这个只懂杀戮、自我认知为冰冷工具的男人联系起来。 “嗯。”苏凛点了点头,目光依旧专注在匕首的锋刃上,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如何提升这把刀的切割效率,“主人身边,有其他工具。” 他指的是苏星,以及那个绿茶苏迫。在苏凛的逻辑里,他们都是围绕在主人身边。“而且他们……更会讨主人欢心。”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补充道,“主人摸他们的次数,比我多。” 绿川光默默扶额。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诸星大则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探究的眼神重新审视苏凛。 “所以你想学……怎么让主人更喜欢你?多摸摸你头?”安室透艰难地总结。 “是。”苏凛言简意赅,目光终于从匕首上抬起,冰冷的眸子扫过三人,带着一种纯粹的学习欲望,“怎么争宠成功?需要什么技巧?” 安室透、绿川光、诸星大:“……” 技巧?跟一个脑子里只有工具职责和主人喜好的家伙解释争宠技巧?这难度堪比教一只老虎跳芭蕾。 绿川光斟酌着开口,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认知障碍儿童:“或许……不用特意去争?主人看重的是你的能力。你只要变得更强大,完成好每一个任务,就是对主人最好的……”他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 “效忠。”诸星大冷冷地接上。绿川光投来感激的眼神,安室透看在眼中闪过了微不可察的一丝情绪。 苏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建议。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然后,他点了点头,将擦拭得锃亮的匕首收好,站起身。 “明白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工具,应该变强,这样主人才能更喜欢” 说完,他不再看三人,径直走向宿舍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安室透下意识问。 “加练。”苏凛头也不回地丢下两个字,身影消失在门外。 宿舍里再次陷入沉默。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荒谬的同情?苏凛的思维逻辑,永远在他们理解的范畴之外。他想学争宠,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去加练变强?这诡异的因果关系…… 训练扬空无一人,只有苏凛的身影在其中快速穿梭、击打、翻滚,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训练服。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力量十足,动作精准高效,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变强,是他唯一理解的、能增加自身价值从而可能获得主人更多关注的途径。 加练了近三个小时,浑身蒸腾着热气的苏凛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走向基地深处那个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办公室。他无视了门口守卫略带诧异的目光,敲响了琴酒的门。 “进来。”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苏凛推门而入,琴酒依旧坐在阴影中的高背椅上似乎刚刚还在休息。伏特加像座铁塔般立在他身后,琴酒扫过门口站得笔直、气息微喘的苏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什么事?”琴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请求增加任务。”苏凛的声音平稳有力,目光直视琴酒,“实战,是变强最快的途径。我需要更多任务。” 琴酒指尖的香烟燃着一点猩红,烟雾缭绕。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凛,仿佛在评估一件武器的磨损度和升级潜力,几秒钟后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墨绿色的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审视着苏凛。他看到了对方眼中尚未完全平息的戾气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求。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最近很急,怎么,让你的主人厌弃了?” 望着那张沉默的脸,琴酒嗤笑一声 “可以,正好,清理南港仓库的老鼠,你去。伏特加盯着。” “是。”苏凛没有任何废话,利落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关上。伏特加低声嘟囔:“大哥,这小子是训练狂魔吗?刚回来又要任务?” 琴酒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墨绿色的瞳孔在烟雾后闪烁着玩味的光:“工具,也需要磨刀石,让他去。” 时间在训练、任务、以及每晚雷打不动返回诊所充电的循环中悄然滑过三个月。地狱般的新人营终于走到了尾声。残酷的淘汰与严苛的考核下,苏凛(麦芽威士忌)、安室透(波本威士忌)、绿川光(苏格兰威士忌)、诸星大(黑麦威士忌)四人,凭借着各自顶尖的实力和适应力,成功拿到了象征正式成员身份的代号。 共同经历的生死边缘和高压环境,让四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基于实力认可和共同秘密(尤其是苏凛的“主人论”)的默契。虽谈不上亲密无间,但至少不再是初时的互相提防,更像是在同一艘随时可能倾覆的破船上,勉强可以背靠背的同伴。 第18章 传奇背锅王再现 打破沉默的是波本。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镜中映出后座苏凛那张万年冰封、此刻却似乎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的脸。 “麦芽,”波本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无懈可击的爽朗笑意,仿佛只是闲聊,“看你最近训练时有点心不在焉?怎么,还在烦恼你那争宠大业?” 他刻意加重了“争宠”二字,带着调侃,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苏凛的反应。 苏凛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冰冷的视线投向窗外飞逝的枯黄景色,闻言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些,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却无声地证实了波本的猜测。 苏格兰坐在苏凛旁边,温和地开口,试图缓和:“麦芽,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做好自己,完成好任务,你的价值你主人自然看得到。” 他依旧在用主人这个苏凛唯一认可的身份代称,话语带着真诚的宽慰。 黑麦坐在副驾驶,抱着手臂,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意味不明。他墨镜后的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的苏凛,又移开。 “价值?” 苏凛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得像冻土,“工具的价值在于好用。但主人身边,有更好用的。” 他指的是苏星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和苏迫那炉火纯青的茶艺。 在苏凛简单直接的逻辑里,主人抚摸苏星和苏迫的次数明显多于他,这就是更好用的证明。他需要更有用。 或者……找出让主人更愉悦的方法。后一种尝试(向威士忌三人组请教争宠技巧)已经宣告失败,这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无法理解的挫败感,如同精密的齿轮卡入了异物。 波本眼神微动,笑容不变:“哦?更好用的?看来主人的收藏很丰富啊。” 他巧妙地引导着话题,“真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我们麦芽都感到威胁?” 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苏格兰也投来好奇的目光。黑麦虽未转头,但身体姿态也显露出倾听的意味。他们对苏凛背后那个神秘的主人以及他身边的其他工具,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这种好奇心,对卧底而言,既是本能,也是潜在的资源。 苏凛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波本和苏格兰持续的试探,以及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究欲,在他冰冷的思维里敲响了警钟。 主人是他的核心,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任何可能威胁到主人安全、打扰主人安宁的因素,都必须被掐灭在萌芽状态!威士忌三人组的好奇,在苏凛看来,就是一颗必须拔除的钉子。 一个冰冷而高效的解决方案瞬间在他脑中成型。他需要一堵墙,一个足够醒目、足够吸引火力、足够将所有人视线从他真正主人身上引开的靶子。谁能胜任?答案呼之欲出。(苏.传奇背锅王.迫) 苏凛闭上眼,意识瞬间沉入那片共享的意识空间。这里如同冰冷的宇宙,闪烁着几个代表不同马甲的光点。 他精准地链接上那个散发着温雅(内里恶劣)气息的光点——【苏迫】。 【苏迫。】苏凛的意识波动冰冷直接,不带任何寒暄。 【嗯?我们的小凛凛终于舍得找我了?】苏迫慵懒带笑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戏谑,【怎么,在组织里被欺负了,想找哥哥诉苦?】 【演戏。】苏凛无视他的调侃,言简意赅地传达核心指令,【地点:米花町三丁目公园西侧林荫道。时间:十五分钟后。目标:扮演我的主人。任务:吸引并固定威士忌三人组的注意力,断绝他们对‘主人’真实身份的探查企图。方式:按你惯常风格,遛苏星。我会偶遇并认主。将主人身份彻底绑定于你。确保本体安全。】 意识空间里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苏迫压抑不住的、充满愉悦和恶趣味的低笑声。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小凛凛,你终于开窍了?知道借哥哥的‘势’了?】苏迫的声音带着兴奋,【扮演主人?还要遛着星星?没问题!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放心,哥哥保证演得让他们终身难忘,牢牢记住我这张主人的脸!】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细节,【嗯…星星脖子上的小装饰链得戴上,虽然没项圈那么显眼,但味道要对。还有,得让星星笑得再甜一点……】 【成交。】苏凛确认苏迫理解并同意,立刻切断了链接。意识回归现实,他睁开眼,冰冷的眸光扫过车内三人,依旧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米花町三丁目公园西侧。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苏迫牵着苏星的手,正悠闲地漫步在林荫道上。苏星脖子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银色装饰链,链子的一端随意地缠绕在苏迫修长的指间。 他好奇地东张西望,脸上洋溢着纯粹而阳光的笑容,偶尔指着飘落的树叶发出小小的惊叹。苏迫则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含笑,微微侧头听着苏星说话,姿态优雅从容,完全是一副温柔兄长或监护人的模样。 “养父,你看那片叶子,金黄金黄的,像不像小扇子?”苏星指着头顶。 “嗯,像。”苏迫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纵容,“星星喜欢?要不要捡几片好看的回去?”他晃了晃手腕,银链发出细微的轻响。 苏星用力点头:“好呀!可以夹在书里!” 威士忌组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公园外围道路。 “目标区域C点,保持观察。”波本对着通讯器低语,目光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突然,副驾驶的黑麦发出一声极低的、带着浓烈嘲讽的嗤笑,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呵。” 波本和苏格兰循声望去。只见林荫道上,苏迫正弯腰,动作温柔地将一片金黄的梧桐叶放入苏星摊开的手掌中。阳光勾勒出两人和谐的身影,以及苏迫指尖缠绕的那抹银链反光。 “光天化日,遛狗呢?”黑麦的声音冰冷,带着FBI精英对霓虹治安败坏和变态横行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批判,“还是这么精致的一条狗。霓虹的警察都是摆设吗?这种当街展示所有物的变态行为都没人管?” 他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苏迫那温雅的侧影,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厌恶。作为卧底,他必须维持黑麦冷酷愤世的人设,这种符合人设的嘲讽信手拈来。 波本的目光也锐利起来,他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确定从未见过这个气质出众的男人。苏格兰的眉头则微微蹙起,看着苏星脸上那毫无阴霾的依赖笑容,再看到那根细细的银链,心中掠过一丝不舒服的异样感。 这个画面,莫名地让他联想到了苏凛口中那个主人和其他工具。 就在车内气氛因黑麦的刻薄嘲讽和苏迫、苏星的诡异和谐画面而变得微妙时,后座的车门被猛地推开。 苏凛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从车内窜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目标明确,直直走向林荫道上的苏迫和苏星。 波本、苏格兰、黑麦心中同时一凛,麦芽要干什么?阻止?救人?还是……? 下一秒,让三人瞳孔骤缩的画面出现了。 苏凛走到苏迫面前大约两米处,猛地刹住脚步!他没有任何攻击意图,也没有保护苏星的动作,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脑宕机的动作。 他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驯服。 “主人。”苏凛的声音清晰、平稳、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他跪在那里,背脊挺直,像一尊等待主人检阅的石像。 林荫道上,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星好奇地看着跪下的苏凛,又看看苏迫。苏迫脸上的温和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跪地的苏凛身上,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玩味和一丝……意料之中的满意。他轻轻晃了晃缠绕着银链的手指。 波本、苏格兰、黑麦在车内彻底石化,主人?这个温文尔雅、看起来像是成功人士或学者的男人,就是麦芽口中那个神秘莫测、让他甘愿成为工具的主人? 就是他在控制麦芽,还同时遛着另一个阳光少年?! 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三人!尤其是波本和苏格兰,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彻底推翻!黑麦的墨镜下,眼神也锐利如鹰,牢牢锁定苏迫。 苏迫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并未停留。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充满掌控感的弧度。他完全无视了跪在地上的苏凛,仿佛那只是路边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对苏星说:“星星,这片叶子脉络很清晰,回去我们可以用颜料拓印下来,嗯?” 苏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开心地点头:“好呀!养父最厉害了!” 这赤裸裸的无视,比任何呵斥都更具羞辱性!然而苏凛跪在那里,纹丝不动,低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威士忌三人组看得心头火起,波本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苏格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黑麦的嘴角则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麦芽在他们面前虽然沉默冰冷,但实力强悍,行动果决,是值得信赖(或警惕)的同伴。如今却像一条被呼来喝去的狗,被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如此轻贱地对待! “麦芽这主人……品味真是独特啊。”波本率先开口,脸上重新挂起那阳光灿烂、实则淬满冰渣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刻薄的讥讽。 作为波本,他必须符合组织成员冷酷看戏的人设,不能流露出丝毫同情。他甚至刻意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当街遛一个,还让另一个跪着看?玩得挺花。” 黑麦立刻接上,语气比波本更加冰冷恶毒,将FBI对目标人物的蔑视发挥到极致:“呵,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调教出的狗。主人是这种当街展示的变态,养的狗自然也只配跪着摇尾乞怜。”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扎向跪着的苏凛和悠闲的苏迫。他必须表现得比波本更冷酷、更符合黑麦的愤世嫉俗。 苏格兰心中刺痛,但他不能反驳。他只能顺着两人的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一丝组织成员应有的、对弱者的嘲弄:“麦芽,眼光不错。你这主人……挺会享受。” 他避开了更恶毒的字眼,但享受二字在此刻也充满了讽刺。 三人的嘲讽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跪地的苏凛身上。苏凛依旧毫无反应,仿佛那些话与他无关。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意识空间与苏迫的交流上。 【苏迫,够了。】苏凛冰冷的意识催促,【目的已达到,可以结束。】 【急什么,小凛凛?】苏迫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戏要演足。他们不是想看主人怎么对待工具吗?哥哥给你加点料,帮你把忠诚的人设立得更稳,顺便……帮宁医多捞点人气值。】他太清楚这种当众羞辱忠犬的戏码能引发多大的讨论度了。 现实世界中,苏迫仿佛终于想起了跪在地上的苏凛。他缓缓转过身,正面对着苏凛,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变得疏离而居高临下。他抬起那只没有牵着苏星的手,随意地勾了勾食指,动作轻慢得像在召唤一条宠物狗。 “过来。”苏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苏迫面前,再次单膝跪下,位置比刚才更近,几乎就在苏迫的脚边。姿态依旧恭敬而驯服。 波本、苏格兰、黑麦在车内的呼吸都屏住了。他们看着苏迫,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苏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玩味。他微微俯身,伸出右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亵渎般的随意,捏住了苏凛的下巴。 力道不轻,迫使苏凛抬起头,露出那张刀削斧凿、此刻却毫无反抗的冷峻面孔。苏迫的手指甚至恶劣地在苏凛紧抿的薄唇上摩挲了一下,动作轻佻得像在把玩一件器物。 “啧,还是这副死样子。”苏迫的语气带着一丝虚假的无奈,随即又化为冰冷的命令,“在外头,把主人的话当耳旁风了?我让你动了吗?” 他在借题发挥,强化主人的权威。 苏凛被迫仰着头,冰冷的眼眸直视苏迫,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主人。凛错了。” 认错得干脆利落,毫无情绪。 “知道错了就好。”苏迫脸上的冰冷稍霁,忽然又绽开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他凑近苏凛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却又足以让车内拥有极佳听力的威士忌三人组模糊捕捉到的音量,低语了一句。同时,在意识空间,苏凛收到了指令:【装得像一点,小凛凛。想象一下……你其实很爱慕我这个主人?】 苏凛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爱慕?这种属于人的、复杂的、无用的情感,超出了他作为工具的理解范畴。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调动起所有的表演能力——或者说,他回想起了主人偶尔揉他头时,他体内那些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电流感和……一丝满足。而后努力将那种感觉投射到眼前这张属于苏迫的脸上。 于是,在威士忌三人组眼中,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被苏迫捏着下巴、被迫仰视的苏凛,那双万年冰封的眼眸深处,似乎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挣扎着泛起了一丝极其古怪的涟漪!那不像爱慕,更像是一种被强行扭曲的、混杂着服从、茫然和一丝……类似期待被认可的复杂光芒? “乖孩子。”苏迫似乎很满意苏凛这努力的表现,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宠溺的笑容,甚至还用拇指指腹,带着施舍般的意味,再次轻轻蹭了一下苏凛的下唇。 然后,他松开了手,直起身,仿佛刚才那充满掌控和亵玩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重新牵起苏星的手,对跪在地上的苏凛随意地丢下一句:“跟上。” 便不再看他,如同招呼一条听话的狗,牵着依旧有些懵懂的苏星,转身沿着林荫道继续悠闲地走去。 苏凛沉默地起身,拍掉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平稳的步伐,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跟在苏迫和苏星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黑色轿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波本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凝重和难以置信。 苏格兰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温和的蓝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深切的悲哀。 黑麦摘下墨镜,锐利的鹰眼中第一次失去了惯常的冷酷,只剩下纯粹的、被颠覆认知后的震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亲眼所见,远超想象。麦芽的主人比他们预想的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令人作呕。那种将人彻底物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姿态,那种当众施加羞辱却让工具表现出诡异依恋的掌控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控制,这是摧毁人格! “开车。”黑麦的声音有些干涩,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任务还要继续,但刚才那一幕,已经像烙印般刻在了三人心中。 夜幕低垂,组织新人营的宿舍区一片死寂。苏凛推开房门时,已经是深夜。 波本和苏格兰似乎已经睡了(假装的),黑麦则靠在床头,正在闭目养神,但苏凛进来的瞬间,他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苏凛的样子……很奇怪。 他身上的黑色训练服外套整齐地穿着,里面贴身的黑色背心也完好无损,身上甚至闻不到血腥味或硝烟味。 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细看之下,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紧绷的戾气,眉眼间甚至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轻松?或者说,是某种隐秘的满足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换了一条裤子。同样款式的黑色训练长裤,但显然不是他白天穿出去的那条。 而且,他走路的姿势……虽然依旧挺直,但步伐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僵硬,尤其是在迈步时,大腿肌肉似乎承受着某种负担,导致他行走的姿态透着一股……虚浮感?仿佛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黑麦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苏凛的腿,又扫过他脸上那丝极其违和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愉悦的放松感。 波本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但耳朵显然竖着。苏格兰也微微动了动,被子下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苏凛无视了三人或明或暗的注视,径直走向自己的床位。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动作有些缓慢地坐下。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微微侧过身,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类似珍惜的动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外侧(苏迫打的腿,苏宁医给上的药)。 这个动作,配上他那副双腿发软、脸上却透着隐秘愉悦的状态…… 一个极其肮脏、极其符合逻辑的推测,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了威士忌三人组的脑海! 他被他那个变态主人留下了! 他被强迫做了那种事! 他换了裤子,是因为……脏了? 他腿软,是因为……承受了太久? 他脸上那该死的、隐秘的愉悦和此刻揉腿的动作……是因为被主人宠幸了?!或者,他根本就是自愿的?!被彻底洗脑得连这种事都感到满足?!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淹没了三人!波本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苏格兰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冲口而出的质问,黑麦的眼神则彻底冷了下去,如同冰封的深渊。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伏特加那张方方正正的脸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目光在苏凛身上停留了一瞬,瓮声瓮气地说:“麦芽,大哥让你过去一趟汇报任务细节。” 他的目光扫过苏凛略显虚浮的步伐和脸上那丝古怪的放松,也愣了一下,但没多想。 苏凛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沉默冰冷的样子,但走向门口的步伐,明显比平时慢,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滞涩。 当他经过琴酒那间永远弥漫着烟味和冰冷气息的办公室时,琴酒正站在窗边,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有回头,只是听着苏凛明显不同于以往的脚步声走近。 在苏凛即将开口汇报时,琴酒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的了然,如同毒蛇的信子: “汇报完就滚。别死在你主人床上,麦芽。组织不需要死在别人身上……”琴酒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补充道“死下别人身下的废物。” “……”苏凛的脚步顿住,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他只是微微低下头,声音平静无波:“是,琴酒大人。” 然后,他继续用那略显虚浮却异常坚定的步伐,走向琴酒,开始用毫无情绪的声音汇报任务细节。 办公室外,波本、苏格兰和黑麦紧紧抿着唇(窃听器依然稳定发挥)。琴酒那句充满侮辱性的嘲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们心头,彻底坐实了他们心中那个最不堪的猜想!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深不见底的寒意。 论坛…… 【卧槽卧槽卧槽!最新话!我人没了,迫哥你是真没打算学好是吧?】 【海边装乖,为了医生摘项圈,住进诊所装深情……合着全是演技啊,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骨子里还是那个掌控欲爆棚的变态。[漫画截图:苏迫牵着苏星漫步,苏星脖子上的银链特写.jpg]】 【前排!我就知道,迫哥怎么可能真变好。之前那些都是装给医生看的。星星脖子上那根链子虽然细但味道太对了!迫哥の烙印永不消失!】 【啊啊啊啊!星星宝贝还是被迫哥溜着,阳光下笑得好甜,但看得我心好痛,迫哥你没有心。[星星阳光笑容特写.jpg] [迫哥指尖缠绕银链特写.jpg] 对比太强烈了!】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这个吗?!凛哥!我们新晋的武力值天花板,麦芽威士忌他跪了!他当街给迫哥跪了,[漫画分镜:苏凛单膝跪地,低头认主.jpg] 还特么喊主人!我裂开了。】 【麦芽认主了?!惊天大瓜,所以凛哥的主人真的是迫哥?之前论坛分析帝猜对了,迫哥の工具人图鉴再添一员猛将。】 【不是……凛哥那么冷那么狠一人,琴酒都敢刚,任务杀穿一条街眼都不眨,结果当街给迫哥下跪喊主人?这反差……我特么直接嘶哈嘶哈,迫哥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比星星洗脑得还彻底。】 【快看后面!迫哥的操作才叫窒息,[截图:苏迫勾手指唤狗.jpg] [凛哥再次跪到脚边.jpg] [苏迫捏凛哥下巴,拇指摩挲嘴唇.jpg] 艹艹艹这动作、这眼神、迫哥你在干什么?当众调戏你的忠犬打手?还特么捏嘴!!我不承认自己被涩到了!】 【迫哥这句“乖孩子”配上那个宠溺一笑……[苏迫笑着说乖孩子.jpg] 我特么……又苏又渣,迫哥你怎么能这么变态又这么有魅力,凛哥那眼神[凛哥被捏下巴仰视迫哥的眼神特写.jpg] 虽然还是冷,但感觉……有东西碎了?又好像有什么被点燃了?好复杂好带感!】 【威士忌组在车里都看傻了,波本假笑都挂不住了,连苏格兰拳头都硬了。黑麦的墨镜都遮不住他的杀气了。琴酒大大快来管管你手下(的变态主人)啊!】 【最绝的是晚上凛哥回组织了[凛哥深夜回营图.jpg] 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但!他!换!裤!子!了!走路腿还发软!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种……迷之放松和愉悦,[凛哥脸上细微表情放大.jpg] 这特么……发生了什么?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卧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换裤子、腿软、脸上愉悦!信息量太大了,凛哥被留下“侍寝”了吧?还被折腾得腿软了?迫哥你的……体力这么好的吗?凛哥那个杀个七进七出还有时间找琴酒要任务的身板都能被你搞得腿软?】 【琴酒大大神补刀![琴酒叼着烟冷笑.jpg] “别死在你主人身下,麦芽。” 噗——!琴爷你是懂阴阳怪气的!这特么是官方认证了吧?凛哥真的被迫哥给那个了,还那个的挺狠。】 【石锤了,绝对石锤了。衣服整齐说明可能清理过,换裤子……懂的都懂,腿软是后遗症,脸上愉悦……凛哥该不会……其实很享受吧?被主人使用也是工具价值的一部分?细思极恐……迫哥的PUA已经深入骨髓了。】 【凛哥揉腿的动作[凛哥坐下后揉大腿外侧.jpg] 还揉得那么自然,那么……珍惜?艹,迫哥你到底对凛哥的腿做了什么?!(摔桌)这画面太有代入感了!凛哥你这冷面忠犬的人设彻底崩成被主人玩坏的玩具了啊喂!】 【纯恶役迫哥王者归来,之前装乖讨好医生果然全是演戏,骨子里还是那个掌控一切、玩弄人心的顶级变态。遛星星,驯凛哥,当众羞辱,私下……一条龙服务,纯恶但爽,爽得头皮发麻。】 【凛哥惨是惨,但……莫名好嗑是怎么回事?“主人请使用我”的冷面忠犬 VS “工具就该物尽其用”的愉悦犯主人……这强制爱带感度爆表了!凛哥被捏下巴时那挣扎的眼神,被琴酒嘲讽后依旧平静认命的样子。斯哈斯哈!香疯了!】 【楼上邪教滚粗,凛哥独美,苏迫必须死!医生快跑啊[医生在诊所逗猫的温馨画面.jpg] 看看你收留的都是什么变态,他的目地绝对不单纯,他现在有星星这个治愈系玩物,有凛哥这个武力系忠犬兼**,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啊医生。他绝对是想把你变成他的所有物,变成第三个工具!或者更可怕的收藏品。】 【同意楼上,医生危。迫哥对医生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看医生的眼神,和看星星、凛哥本质上没区别。都是充满掌控欲的猎物,之前装深情、装悔改,都是为了降低医生戒心,好彻底把医生圈进他的牢笼。医生快醒醒啊别被他骗了!(尔康手)】 【我不这么认为,迫哥对医生绝对是特殊的。你们看海边他救人的样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医者本能!他看医生的眼神,和看星星凛哥那种“所有物”的眼神不一样,里面有挣扎,有隐忍,甚至……有害怕失去的脆弱?[迫哥偷看医生背影的复杂眼神截图.jpg] 他可能真的爱医生,但他扭曲的掌控欲让他无法用正常方式表达,只能用伤害别人(星星、凛哥)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和对医生的“保护”?病态又带感。】 【完了完了,凛哥彻底被盖章是迫哥的玩物了,在组织里名声扫地(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威士忌组现在想刀了迫哥的心都有了,尤其是景光,医生还蒙在鼓里。迫哥的恶人人设稳如泰山,坐等后续大乱斗。医生快发现真相啊,凛哥你要撑住啊。迫哥……请继续你的表演。【叼烟.jpg】】 第19章 侍寝 震惊、恶心、愤怒、不解……种种情绪翻涌不息。然而,这些汹涌的情绪,最终却被一种更加现实、更加沉重的无力感强行按回了深处。 原因有二,且都冰冷得令人窒息。 其一,是麦芽(苏凛)那近乎恐怖的领地意识和毫不留情的暴力屏障。 波本并非没有尝试。在任务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利用组织的资源,试图对那个名为苏迫的男人进行初步的背景调查。 线索刚指向苏迫名下登记在米花町的一处高档公寓,当天下午的例行格斗训练中,波本就遭到了苏凛狂风暴雨般的特殊关照。 训练扬上,苏凛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出手更加狠辣精准,招招直逼要害,没有丝毫留手,完全不像是对练,更像是生死搏杀。 波本引以为傲的身手和灵活应变,在苏凛那绝对的力量、速度以及悍不畏死的打法面前,竟也被压制得险象环生。最终苏凛甚至不惜以伤换伤,硬抗了波本一记重拳,只为抓住一个破绽,用一记凌厉如战斧般的下劈腿狠狠砸在波本仓促格挡的手臂上! 咔嚓! 细微的骨裂声让扬边的苏格兰和黑麦瞬间变色!波本闷哼一声,剧痛让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整条右臂软软垂下。 苏凛这才收势,冰冷的眼眸扫过波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毫无波澜:“手,伸得太长。主人的事,少打听。” 说完,他看也不看波本,转身走向扬边,拿起毛巾擦拭汗水,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波本捂着剧痛的右臂,看着苏凛冷漠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有丝毫探查苏迫的举动,下一次苏凛的拳头,砸碎的就不止是骨头了。 这个疯子,真的会为了维护那个变态主人,不惜撕碎任何潜在的威胁,哪怕对方是组织“同伴”。 苏格兰和黑麦上前扶住波本,三人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和一丝……后怕。麦芽的警告,简单、粗暴、有效。他的“主人”就是绝对的禁区,触之即死。任何探查行为,在麦芽眼中,都是对主人安全的威胁,必须予以清除。 在自身安全受到直接威胁的情况下,“尊重麦芽的个人命运,或者说……尊重他那位变态主人的所有权”,成了他们唯一且无奈的选择。 其二,则来自组织高层骤然收紧的肃杀氛围。 就在公园事件后不久,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开始在新人营乃至整个组织底层蔓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琴酒那辆标志性的黑色保时捷356A出现在基地的频率陡然增加。他不再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而是亲自出现在训练扬、靶扬,甚至食堂,那双墨绿色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尤其是那些新获得代号的成员,包括威士忌组的四人。 “老鼠……”这个带着血腥味的词,开始在私下里被低声传递。组织高层似乎得到了确切情报,在新近获得代号的这批成员中,潜藏着不止一只来自各国官方机构的“老鼠”!清洗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作为刚获得代号不久、背景尚未被组织完全“消化”的新人,波本(公安卧底)、苏格兰(公安卧底)、黑麦(FBI卧底)以及……麦芽(身份成谜,但有个变态主人),自然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每一次被琴酒的目光扫过,都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舐,带来刺骨的寒意。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自保尚且艰难,谁还敢节外生枝去探究一个无关紧要的变态和他的忠犬?麦芽和他的主人,在威士忌三人组心中,被强行划入了“暂时搁置,敬而远之”的灰色区域。 所有的疑虑和不甘,都被严酷的现实压入了心底最深处,封存起来。 这次的大规模的搜查对波本而言影响并不大,自从选择干卧底这行,将余生交给国家,无论是否成功都早有心理准备了。 但苏凛……见主人从每天一次变成了每周一次,并且为了不暴露主人真实身份只能在窗口被一只手随手摸两下再快速离开。 苏凛:“……” 组织训练室——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训练室里回荡着粗重而痛苦的呻吟。苏凛单膝跪在垫子中央,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紧绷的肌肉纤维。汗透的黑色训练服紧贴脊背,勾勒出下面蕴藏着恐怖爆发力的流畅线条。 三个被他放倒的学员蜷缩在周围,其中一个鼻梁骨明显塌陷下去,刺目的红在惨白灯光下格外扎眼。另外两个抱着自己的手臂或小腿,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看向苏凛的眼神充满了生理性的恐惧。 “麦芽,下手太重了。”波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痛苦的背景音。他斜倚着训练室冰冷的金属立柱,金发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泛着近乎金属的冷硬光泽。 他嘴角习惯性挂着的阳光笑容还在,但弧度有些僵硬,像一张精心描画的面具,紫色的眼底深处,一丝职业性的、冰冷的评估飞快掠过,随即被更浮于表面的担忧覆盖。他站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巧妙地封住了苏凛可能暴起冲向门口的角度。 苏凛没有抬头。他冰冷的手指精准地按在一个蜷缩学员的颈动脉上,指腹下的搏动混乱而虚弱,但持续着。 确认对方只是昏厥而非死亡,他利落地收回手,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刚才击碎鼻梁的肘击和现在确认生命体征,都是流水线上处理工具的工序。 “模拟演练,”他的声音平淡无波,缺乏任何人类情感的起伏,“也需要真实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在凝滞的空气里。 阴影深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带着浓重嘲弄意味的嗤笑。黑麦威士忌环抱双臂站在那里,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 他锐利的灰绿色眼眸如同鹰隼,牢牢钉在苏凛身上。“真实感?”他的美式口音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我看你是太久没见到你的‘主人’,把 feeling of frustration全塞进拳头里了吧,麦芽?”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英文单词,舌尖卷起,带着赤裸裸的恶意,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地上那几个倒霉蛋,“憋久了,容易坏掉。” 自从公园那扬血腥的认主戏码后,麦芽的主人就成了威士忌组之间一个心照不宣、却又时刻盘桓在脑海里的禁忌话题。 没有人再敢轻易提起那个名字——苏迫。但那份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好奇与更深的疑虑,如同活物般在每个人心底无声滋长,盘根错节。 尤其是每次任务归来,苏凛身上那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步伐间偶尔流露出的、近乎虚脱般的“腿软”(苏宁医给上了药,不想蹭到药),以及他脸上残留的、混合着满足与空洞的诡异神色,都在无声地为组织内部隐秘论坛上那些关于侍寝的疯狂猜测提供着佐证。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只有地上伤者压抑的痛哼和粗重呼吸在回响。 就在这时,训练室厚重的金属门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猛地撞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身影带着一股浓烈呛人的廉价香水、汗臭和烟草混合的浊气闯了进来。 染成刺眼紫色的短发根根竖起,像一团燃烧的劣质火焰,鼻翼上穿着的银色鼻环在惨白的顶灯下反射着不怀好意的冷光。是马格利,一个刚从其他分部调过来的狠角色专门查叛徒,以嘴贱刻薄和下手阴狠不留余地闻名。 “哟嗬!挺热闹啊!”马格利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目光像黏腻的毒蛇,肆无忌惮地在苏凛汗湿的身体上爬行,最终落在他脚下那几个蜷缩的身影上,“这不是我们忠心耿耿的忠犬麦芽大人嘛?又在这儿驯化不听话的小崽子呢?” 他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激起回音,“怎么,是不是在你那个口味独特的变态主人那儿受了气,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跑回新人营来找软柿子捏着玩啊?” 苏凛缓缓直起身。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那双寒潭般的眼眸转向马格利。那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他的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压力。 但马格利显然把这种沉默当成了退缩或者默认。他咧着嘴,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苏凛身上。他能清晰地看到苏凛训练服下肌肉细微的起伏。 “怎么?哑巴了?”马格利故意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和苏凛两人能听清,语气里的恶意浓得几乎要滴出来,“被我说中了?想起你那个宝贝主人了?听说他特别喜欢把你当狗使唤……” 他顿了顿,舌尖舔过黄牙,像在品尝一个极其下流的秘密,“……晚上还要你洗干净了去侍寝,对吧?啧啧,活儿干得怎么样?主人满意吗?”最后那个词,他几乎是喷着唾沫星子说出来的。 “侍寝”两个字,如同两把带着诡异符咒的钥匙,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插进了苏凛意识深处某个被层层锁链缠绕的隐秘开关。 喀嗒 安室透搭在立柱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苏格兰正拿着清洁布擦拭自己的贝斯包,动作骤然僵住,蓝眼睛里的温和瞬间冻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针。诸星大环抱的手臂微微放下,身体重心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们都以为按照苏凛一贯的行事风格,此刻马格利应该已经像沙袋一样被砸飞出去,或者至少被拧断一条胳膊。威士忌组三人甚至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准备应对可能波及的混乱。 然而,没有。 预想中的并未出现。 苏凛的身体,在听到那两个字后,极其诡异地……松弛了一瞬。不是战斗前的蓄力,而是一种……奇异的、卸下防备的软。 在“侍寝”这个词音落下的刹那,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不是常人应有的屈辱和愤怒,更像是在无边黑暗中跋涉的旅人,骤然瞥见远方微弱灯火的刹那悸动,一种近乎是虔诚的向往。 他的思绪,被这两个字粗暴地拽离了充斥着汗臭、血腥和恶意的训练扬。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倒拨,瞬间将他抛回那个弥漫着消毒水清冷气息的夜晚——在苏迫那间狭小却整洁的私人诊所里。 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苏宁医没有穿着象征权威的白大褂,只是随意地穿着一件深色的旧毛衣,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棕色皮沙发上。 他刚刚处理完苏凛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划伤——那是在一次清扫任务中,一个濒死的目标最后的挣扎留下的记念。消毒药水带来轻微的刺痛,但很快被另一种更强大的感知覆盖。 主人的手,带着一种苏凛从未在其他地方感受过的温度,落在他汗湿的头发上。没有厌恶,没有刻意的安抚,只是很随意地揉了揉,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掌控感。 指尖的力道透过被汗水和血污凝结的发丝,清晰地传递到头皮,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暖意。那暖意并不炽热,却像拥有生命般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驱散了骨髓深处常年盘踞的冰冷。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主人指尖淡淡的、干净的肥皂清香,混合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的气息,构成了那个空间里独一无二的、令人心神恍惚的安宁味道。 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不再是被世界遗弃的碎片。他仅仅只是……存在。被允许存在。 如果……如果侍寝就是指留在那个空间里,留在那种气息的包裹中,像一件被主人需要、被主人触碰的工具,安静地待在主人目光所及之处,被那双手偶尔触碰…… 那么…… 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冲破他冰冷外壳的渴望。 “一辈子……”苏凛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像梦呓,又像深埋心底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叹息的虔诚。 “哈?你说什么?”马格利夸张地掏了掏耳朵,脸上还挂着未褪尽的恶意嘲讽,以为自己听错了,“蚊子叫呢?大声点!” 苏凛抬起头,目光重新聚焦,落在马格利那张写满下流和挑衅的脸上。 “一辈子侍寝……”他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训练室里所有的杂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斩钉截铁的平静,“如果是主人的话……” 话音落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只剩下震惊的空白。他那双总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算计(圆形统计图)的紫色瞳孔,此刻如同遭遇地震般剧烈收缩,清晰地映出苏凛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孔。一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骨髓深处瞬间爆发,直冲天灵盖。 马格利脸上的肌肉彻底僵死,嘴角那抹恶意的弧度凝固成一个极其滑稽的、扭曲的僵硬表情。他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窒息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过了足有两三秒,他才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荒谬感,尖声怪叫起来:“不是吧……你认真的?那个拿牵引绳遛人、把你当狗戏弄的变态……真把你脑子搞坏了?” 苏凛没有理会马格利那刺耳的尖叫和周围三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复杂到极点的目光。他的思绪还固执地沉浸在自己构建的逻辑回路里。 在他的认知体系中,侍寝这个词汇被自动剥离了所有世俗赋予的、带有情欲色彩的肮脏外衣,被重新编译、定义。 它仅仅代表着一种指令——一种,需要他维持绝对的安静和服从,然后,被允许停留在主人身边,停留在那个拥有独特气息和温度的空间里(苏宁医:感觉身后凉凉的)。 “麦芽,”安室透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砂纸上磨过。他试图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荒谬中找到一丝理解的缝隙。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侍寝…那是……”那个词如同烫嘴的山芋,他无法在苏凛此刻这种平静到可怕的语境下完整地说出来。他更无法理解,这种平静从何而来。 “工具的职责,”苏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是满足主人的需求。”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注入了一丝近乎虔诚的决绝,“如果主人需要……麦芽可以。” “噗——哈哈哈哈哈哈!!!” 死寂被马格利骤然爆发的、歇斯底里般的狂笑狠狠撕裂。他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眼泪都飚了出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我没听错吧?啊?战斗疯子麦芽!代号成员!组织里出了名的煞神?”他指着苏凛,笑得几乎喘不上气,声音尖锐刺耳,“居然他妈想一辈子给人侍寝?还是给那个把你当狗来遛的变态主人?!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天生就欠……” 最后那个极其恶毒污秽的词语尚未完全出口,空气骤然凝固。 苏凛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预兆。如同蛰伏的毒蛇弹出致命一击。 “住手!”安室透的厉喝几乎同时响起,但他离得太远。 马格利的狂笑还凝固在脸上,瞳孔里只来得及映出苏凛那只骤然放大的拳头。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马格利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紫发飞扬,身体呈一个诡异的“<”字形向后倒飞出去。 他脸上那滑稽的、因狂笑而扭曲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恐,鲜血如同破裂的水袋般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他重重地砸在五六米开外的冰冷金属墙壁上,发出又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响,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彻底不动了。鲜血从他破碎的面部汩汩涌出,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一小片刺目的猩红。 整个训练扬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彻底,更加冰冷。 只有苏凛粗重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站在原地,微微弓着背,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神态平和。 他缓缓转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周围,最后落在地上那团马格利身上。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刚刚宣泄过暴力后的、奇异的平静,却又蕴含着比之前更令人胆寒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说过,我的主人,不是变态。”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顿了顿后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地上无声无息的马格利“任何人,再敢用那个词……”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赤裸裸的杀意已经弥漫了整个空间,比任何威胁都更加有效。 安室透看着苏凛的背影——那个刚刚以雷霆手段维护了主人名誉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苏凛对那个苏迫的忠诚是被强迫的,是扭曲的洗脑和PUA的结果,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扭曲表现。 他甚至还曾抱有一丝隐秘的幻想,或许可以找到那个“主人”的把柄,或许可以将苏凛从这种扭曲的关系中拉出来。 然而,眼前这一幕,苏凛那毫不犹豫的致命一击,以及那句“麦芽可以”背后所蕴含的、近乎献祭般的平静,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预设。这不是简单的被控制,这根本是信仰的彻底崩塌与重建。 苏凛亲手打碎了属于人的一切认知,然后在废墟之上,虔诚地用名为主人的扭曲基石,为自己重塑了一座冰冷而坚不可摧的祭坛。他甚至……在期待着登上祭坛的那一刻。 “没救了……” 马格利昏迷前那难以置信的、带着绝望的呓语,此刻像冰冷的毒蛇钻入安室透的脑海,“这小子是彻底没救了。被洗脑后还觉得挺光荣?” 绿川光无声地叹了口气,暂时隐藏了自己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他看着苏凛弯腰,从角落里捡起自己的格斗装备包,动作依旧精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 但那微微放松的肩膀线条,那提到“一辈子侍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如同朝圣者般的微光……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苏凛是心甘情愿的沉沦的。 论坛 【核能预警,最新话原地升天。麦芽亲口认证“愿一辈子侍寝”。忠犬人设彻底焊死,迫哥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刚看完,人已疯魔。马格利嘲讽麦芽是迫哥的“侍寝犬”,结果你们猜麦芽说什么?他说“如果是主人,一辈子侍寝也可以。” 原话,一字不差。我原地螺旋升天炸成烟花。[苏凛特写,眼神冰冷但唇角线条奇异放松.jpg]】 【卧靠!!!!!(发出土拨鼠尖叫)楼主你再说一遍?我凛哥,一拳能打碎鼻梁的凛哥、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马格利幻听了。一定是!】 【楼上醒醒吧,剧情摆在那里。马格利嘲讽侍寝的时候,麦芽那个眼神变化绝了,[苏凛眼神从冰冷到瞬间恍惚再到奇异的坚定.jpg] 那一秒的向往、那绝对不是被强迫的表情。他是真心的,他真觉得给迫哥侍寝是荣耀是职责。】 【细节党狂喜,姐妹们快看麦芽说“一辈子侍寝”时的微表情![放大局部图.jpg] 嘴角这个肌肉走向,不是屈辱的紧绷,是放松。还有眼神,虽然还是冷,但深处那点亮光像不像信徒提到神明?我人没了迫哥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已经不是斯德哥尔摩了,这是自我献祭式的信仰啊。】 【“工具的职责,是满足主人的需求”——凛哥原话,破案了,破大案了。在麦芽心里,迫哥就是他的神、他的造物主。侍寝?那是神赐的恩典。是工具被使用的无上荣光。我跪了,迫哥,请收下我的膝盖。】 【迫哥,驯犬の神!】 【啊啊啊啊啊,凛迫是真的!锁死,钥匙迫哥吞了。[疯狂打call] 我凛哥心甘情愿!一辈子侍寝,这是什么绝美忠犬宣言。迫哥你听到了吗?你的狗在向你宣誓效忠,用生命和灵魂的那种。[泪流满面.jpg]】 【所以迫哥的特殊癖好是……收集美人?星星是阳光下的提线木偶(阳光傀儡),麦芽是暗夜里的染血忠犬(武力忠犬),这配置……迫哥你是什么反派美学大师?!下一个目标是谁?清冷禁欲系医生?哦等等,迫哥自己就是医生……[陷入沉思]】 【迫哥他要集齐“温顺宝贝+武力忠犬+清冷医生”的黑暗手办全图鉴。(虽然自攻自受好像也很带感?[大声bb])】 【兽医也是医!为迫医举大旗!】 【……只有我觉得毛骨悚然吗?麦芽他把人的部分杀死了,心甘情愿把自己锻造成一把只属于主人的、有温度的凶器。迫哥的手段……细思极恐。】 【赌五毛!马格利这次不死也废,麦芽那一拳绝对不止打断鼻梁!敢用那个词侮辱迫哥?凛哥没当扬把他头拧下来已经是看在组织纪律的面子上了[点蜡]】 第20章 踢盒饭 脸上、手上那些与马格利冲突留下的细微擦伤和淤青,在强光下反而显得更加刺眼,如同白纸上的墨点。嘴角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血迹,颜色暗沉。 伏特加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巨大的身躯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偶尔调整姿势时,衣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偶尔瞥向苏凛,眼神复杂。 这时,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 琴酒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一身黑衣几乎吸走了门口走廊本就微弱的光线。他缓步走进来,银色的长发垂在肩侧,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他嘴里咬着燃烧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那双冷绿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扫过苏凛脸上的伤痕,最终落在他毫无波澜的脸上。 “麦芽威士忌。”琴酒的嗓音低沉沙哑,“再进审讯室的味道,如何?” 苏凛平静回望。他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人偶,只有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发出平直得没有丝毫起伏的音节:“没区别。” 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近乎嘲弄的哼笑。他走到苏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嗒、嗒、嗒,如同倒计时。 而后他缓缓吐出一口灰白色的浓烟,烟雾缭绕上升,模糊了他冷厉的轮廓。 “区别在于,你浪费了我的时间。”烟雾中,琴酒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像淬了毒的冰棱,“马格利那种垃圾,清理掉也就清理掉了。”他顿了顿,烟头的火光映在他冰冷的绿眸深处,跳跃着危险的光,“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慢,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这并非对马格利的维护,而是对他自身权威的绝对宣示——任何处置,只能由他亲自执行。 苏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琴酒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耳畔。 “今天,是教训。”琴酒弹了弹烟灰,灰烬簌簌飘落在地,“记住你的身份,麦芽。你是一件好用的工具,但工具不该有自己的脾气。”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苏凛的脸,“尤其不该为了你那点…‘私事’,给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琴酒叼着烟的嘴角似乎又往下沉了一分,那讥诮的弧度更深了。烟雾从他鼻息间缓缓喷出,缭绕在他冷硬的五官前。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像冰锥坠地。“工具,就该有工具的自觉。”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将苏凛这副空壳彻底剖开,“你那位‘主人’,把你调教得不错。只认一个指令,只为一个目的……连存在的意义都系在他一念之间。” 琴酒的话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苏凛逻辑的核心,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洞悉,“真是条……好狗。” 他向前又逼近一步,几乎与苏凛隔着冰冷的空气面贴面。那股混合着烟草和硝烟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再好的狗,咬错了人,也得挨鞭子。”琴酒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马格利是个废物,死不足惜。但他现在的位置,暂时还有点用处。你把他弄废了,谁来干活?嗯?” 伏特加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琴酒大哥这是要动手了? 然而,苏凛的反应再次超出了常理。面对琴酒近在咫尺的威胁和浓烈的杀意,他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那双空茫的墨色瞳孔,依旧平静地倒映着琴酒冰冷的脸。 “我可以。”苏凛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地陈述。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 “什么?”他眯起了眼睛。 “查卧底。”苏凛清晰地吐出三个字,目光依旧空茫地对着琴酒的方向,“我来查。比他快,比他准。” 伏特加彻底愣住了,这算什么?主动请缨?还是……一种变相的赎罪? 审讯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琴香烟头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嘶嘶声。他那双冰冷的绿眸死死地盯着苏凛,试图从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恐惧、狡黠、野心……什么都好。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和一种纯粹到令人心头发毛的工具逻辑:弄坏了旧的,那就换上效率更高的自己。 良久。 琴酒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他直起身,拉开了距离。审讯室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稍稍散去。 “记住你的话,麦芽。”琴酒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名单。所有可疑的,有证据的,一个不留。三天。” 他不再看苏凛,转身走向门口,黑色风衣带起一阵冷风。 “伏特加,”琴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送他出去。顺便……把档案室的权限给他开一级。” “是,大哥!”伏特加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当夜,黑衣组织庞大的地下基地深处,档案区。 在无数排列得密密麻麻的金属档案柜的房间中,一个角落的终端操作台前、屏幕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张过分年轻而缺乏血色的脸。 苏凛。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作战服,身形在宽大的操作椅上显得有些单薄,荧幕的光在他墨色的瞳孔里跳跃,却映照不出任何情绪。 他面前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以惊人的速度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照片、表格、通讯记录…… 这是来自组织庞大的、庞杂到令人绝望的数据库。 苏凛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 那不是人类正常思考时的速度。没有停顿,没有犹豫,没有反复。每一次敲击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冷酷的节奏感。指尖在按键上跳跃,快得几乎带起残影,像最精密的仪器在执行预设的指令。 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头晕目眩,信息过载。但在苏凛眼中,这些不过是等待筛选的原料。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 所有的注意力,都压缩到了眼前这块荧幕和指尖的指令上。 他像一台被输入了唯一指令的机器——检索、分析、比对、标记。 目标:组织内部的“蛀虫”。 条件:所有行为逻辑、通讯模式、财务变动、任务执行偏差、人际关系网络中的异常节点……与忠诚、工具属性存在显著背离的个体。 他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无视了所有干扰信息,只专注于那些冰冷的、代表异常的逻辑链条。 一个叫张三的外围成员,因为一次看似合理的任务物资损耗超标,被他调取了近半年的所有采购清单和仓库出入库记录,交叉比对后,一个细微的、刻意掩盖的重复报销记录被瞬间标红。 另一个负责情报中转的李四,其加密通讯的发送频率在特定时间段出现无法解释的规律性降低,被苏凛关联到了三个不同安全屋的监控死角时间点……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和高速的数据处理中悄然流逝。 操作台旁,不知何时放着一个撕开了包装的、最廉价的高热量饭团。苏凛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分毫,只是机械地伸手拿起,塞进嘴里,缓慢而用力地咀嚼着,像在给一台需要持续运转的引擎补充最低限度的燃料。 眼神牢牢锁在荧幕上不断被标记出的红色名字和关联证据链上。 他不需要休息。不需要思考“意义”。他只需要完成琴酒下达的指令——交出名单。这是他作为工具,在弄坏了另一个工具后,必须完成的补偿性工作。 仅此而已。 在这死寂的档案区深处,他如同一只不知疲倦、没有情感的幽灵,精准地捕捞着那些试图隐藏的异常。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几缕漆黑的碎发,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他却浑然未觉。只有键盘敲击的哒哒声,如同心脏起搏器般规律而冰冷地回响在空旷的空间里。 直到他对比到了另一个,资料页展开。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眼神温和,嘴角似乎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透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狙击手,苏格兰威士忌。评价栏里标注着:性格温和,人缘极佳,稳定可靠,具有极强的安抚能力。 苏凛的目光在那张温和的笑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屏幕的冷光似乎都凝固了。墨色的眼底,空洞依旧,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激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主人……会喜欢这样的吗?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温和的眉眼,嘴角似乎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感到安心的笑意。 苏凛的手指顿住了。 发送键就在眼前,只需要轻轻一点,这个叫绿川光的人,连同名单上的其他人,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是组织的规则,清除老鼠,天经地义。 然而,苏凛空洞的脑海里,却突兀地、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不是琴酒冰冷的脸,不是训练营的枪声,也不是任务目标的血。 是主人的脸。是黑泽宁医那张总是带着点懒散、无奈,却又在看着他们几个马甲时,偶尔会流露出一种……平等而温和的眼神。尤其是当苏星蹭过去要充电,或者苏迫端着茶杯装模作样时,主人的眼神里,会有那种……“喜欢”? 绿川光……照片上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像主人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平和? 这个念头像一颗微弱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苏凛核心逻辑里那条名为争宠的核心。苏迫那句不会讨主人欢心的嘲讽言犹在耳。 主人……会喜欢这样的性格吗? 学习……需要样本。 工具需要不断优化以适应主人的需求。 悬在发送键上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移开,精准地选中了绿川光的名字,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删除绿川光,不是因为他无辜(在苏凛的逻辑里,名单上的人都是目标),而是因为这个样本,有观察和学习的价值。工具需要理解主人的喜好,才能更好地服务。留下他,是为了研究、模仿,最终提升自己在主人心中的“价值”。 这个理由,在苏凛那被重塑过的思维里,无比清晰且高于一切组织规则。 三天后,基地某个核心区域的指挥室内。 琴酒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扶手椅里,长腿随意地搭在光可鉴人的金属办公桌边缘。他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灰白的烟雾缭绕上升,伏特加像座铁塔般侍立在他身后,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情肃穆。 办公桌光滑的金属桌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薄薄的黑色加密U盘。 琴酒的目光落在U盘上,指尖无意识地在雪茄上轻轻点了点,烟灰簌簌落下。 “打开。”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 伏特加立刻上前一步,拿起U盘,插入旁边一台经过重重加密的终端。屏幕亮起,经过短暂的自检和身份验证,一个简洁到近乎简陋的文件窗口弹出。里面只有一个文档:《异常行为个体分析报告 - 麦芽》。 伏特加点开文档。 瞬间,密密麻麻的条目如同瀑布般刷满了整个屏幕! 代号——张三 - 外围行动组 证据链: 1. 任务编号ZZ521至ZZ-558,共37次,物资损耗率超出标准值18.7%-35.2%,存在系统性虚报。 2. 关联账户(加密尾号***235):近六个月接收不明来源小额汇款共11笔,总计金额折合日元约450万,汇款方IP跳转路径异常,指向海外某非组织控制区。 3. 通讯记录分析:与代号“王五”(非组织成员,疑为国际刑警线人)存在三次加密卫星电话联络,时长总计47分32秒,内容未破解但时间点与三次关键情报泄露事件高度吻合。 判定:高度可疑,建议清除。 代号:李四 - 情报中转科 证据链: 1. 过去一年内,其负责的7条加密情报传输线路,在每月15日前后三天,传输频率平均下降32.5%,且该时段内其个人终端物理位置信号多次短暂消失于监控覆盖区(安全屋B-7、C-3、D-9)。 2. 行为模式分析:其个人生活消费水平(奢侈品购买、高级餐厅消费记录)与其明面收入存在显著不符,差额部分来源不明。 3. 心理评估(组织内部):近期三次评估报告显示焦虑指数异常升高,回避关键忠诚度测试问题。 判定:中度可疑,需深入监控及审讯。 代号:人 1- 武器研发支持部 证据链: 1. 其权限内接触的代号“人2”,于三个月前发生非授权访问记录一次(访问者ID伪造,但行为模式与其个人习惯匹配度87%)。 2. 其配偶名下新购入房产资金来源存疑,与一笔通过离岸公司洗白的资金流末端关联。 3. 社交媒体小号(已深度加密,被麦芽破解)发现其多次浏览并收藏反大型军工企业及讨论技术伦理泄密的极端论坛。 判定:技术泄密倾向,高风险,建议立即控制并清除。 一条又一条。 代号、职位、详尽的证据链(包括截获的加密通讯片段、资金流向截图、行为模式异常图表分析)、判定结论……冰冷、清晰、逻辑严密到令人发指。每一份证据都如同冰冷的钢钉,将目标死死地钉在背叛者的耻辱柱上。 伏特加握着鼠标的手心全是冷汗,他艰难地滚动着页面,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屏幕上滚动的名字,有些他听说过,是组织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有些则完全陌生,隐藏得极深。短短三天,麦芽那个怪物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速度和精度。 琴酒靠在椅背上,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叼着雪茄的嘴角,那抹惯常的冷酷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他沉默地看着屏幕,绿眸中锐利的光芒在屏幕的反光下明明灭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冰冷的审视。 伏特加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几乎能感觉到琴酒大哥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卧底名单上。指挥室里只剩下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以及伏特加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十五个……”琴酒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听不出喜怒,却让伏特加头皮发麻,“三天,麦芽……” 他顿了顿,帽檐下的阴影里,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干得不错。” 由于大功一件,苏凛再次获得了每日可离开组织的权利…… 安宁动物诊所二楼。 诊所二楼的生活区,弥漫着一种诡异又微妙的家庭氛围。 苏迫正姿态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金丝眼镜,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表面温顺却暗含掌控性的微笑。 苏星则蜷缩在角落一个铺着软垫的特制黑箱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只慵懒的猫,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发呆。 苏宁医则毫无形象地瘫在长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兽医期刊,眼神却有点放空,显然心思没在书上。咸鱼的本质暴露无遗。 “咔哒”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诊所后门连接内部楼梯的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室外夜露寒气的苏凛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苏迫推了推刚戴好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打量着苏凛略显僵硬的步伐和动作的细微的异常。 苏星从黑箱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苏凛,带着点懵懂的天真。 瘫着的苏宁医也坐直了些,目光落在苏凛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习惯性的关注?毕竟这个武力马甲是他安全的重要保障,也是“人气值”的重要来源之一。 苏凛的目光第一时间精准地锁定了沙发上的苏宁医。他无视了苏迫和苏星,径直走到苏宁医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气息。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与铁锈混合的味道,但眼神却牢牢地胶着在主人脸上。 “主人。”苏凛开口,声音还是平直的,但似乎少了点冰冷感,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试图放软的僵硬?“名单,交了。他们不怀疑我是卧底了。”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或者说,在回忆某个特定的、他认为更好的表达模板。这个停顿在平时几乎不会出现。 “琴酒……说,‘干得不错’。”他复述着琴酒的评价,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念一段毫无意义的代码。说完,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微低头的姿势,湿漉漉的墨色眼睛专注地、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宁医。 那眼神,那姿态……像什么呢? 苏宁医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词:等待投喂或者夸奖的……笨狗?还是刚淋了雨、努力想表现好一点的大型犬?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囧了一下。眼前这位可是黑衣组织的新锐代号成员,不久前才在基地里打断别人肋骨的凶器啊!(苏宁医可以查看漫画知道马甲发生了什么) “呃……嗯,知道了。”苏宁医清了清嗓子,试图压下心里那点诡异被萌到的感觉,习惯性地伸出手,像对待苏星那样,“辛苦了,充电吧。” 他需要确认苏凛的状态,也需要维持这个马甲的机能。 苏凛顺从地立刻又往前凑了半步,主动将自己湿漉漉的、带着夜露寒气的头顶,送到了苏宁医温暖的手掌下。微凉的、带着水汽的发丝触感传来。 苏宁医的手掌习惯性地落在苏凛的头顶,像揉苏星那样,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揉了揉。 然而这一次,苏凛的反应和平时截然不同!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安静地站着,像一块吸收能量的冰冷石头,除了必要的呼吸,没有任何多余反应。在苏宁医的手掌触碰到他湿发的瞬间,苏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向前拱了一下。 非常轻微,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就像一块原本只是被动接受阳光的石头,突然自己往前挪了挪,试图让更多的阳光、更多那只手的温度,覆盖在自己身上。 苏宁医揉动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低下头,正好对上苏凛微微抬起、看过来的视线。 那双墨色的眼睛依旧空茫,缺乏常人应有的丰富情感。但此刻,在那片空洞的深处,苏宁医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生涩、却又无比清晰的—— 期待。 像某种刚刚被点亮的、笨拙的指示灯。一种努力想要表达“我做得很好,请给我奖励”的,属于活物的情绪信号。 这个发现把苏宁医萌的心头猛地一跳。这还是那个只知道执行命令、把自己视为纯粹工具的苏凛吗?他……在学习?在学习如何表达需求? 苏凛见主人只是看着他,手也停下了动作,那点微弱的期待似乎开始摇晃,空茫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他是不是……学得不对?主人没有像喜欢苏星那样喜欢他的表现? 他微微歪了下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像那个冷酷的麦芽威士忌了。 “主人?”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那点试图模仿的柔软僵硬更明显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苏宁医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因为那点笨拙的期待和模仿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心底那点咸鱼的柔软角落被戳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怜惜。 “嗯,干得不错。”他放软了声音,手掌重新动了起来,这次揉得更用心了些,甚至用指腹轻轻按了按苏凛头顶的几个穴位,知道这样会让人放松舒服。 苏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点点,他微微眯了下眼,像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犬科动物,主动将更多的重量倾向那只温暖的手掌,无声地表达着还要。 诊所里一片安静。 苏迫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苏星在黑箱里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这样拱一下? 而苏宁医,一边给这个笨蛋冷漠小狗充电,一边想着脑海中因为苏凛今晚一系列操作(打架、查卧底、学习新技能)而再次悄然上涨的人气值,心情复杂。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刺激(惊悚)了。 论坛…… 【啊啊啊啊啊!!!最新话炸裂,我原地升天螺旋爆炸。麦芽、我的麦芽凛、他!进!化!了!】 [截图:苏凛微微歪头,墨色眼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看前方] [截图:苏凛身体极其轻微地前倾,主动将头顶往一只手的手心送]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主动、是主动蹭蹭啊!!!虽然还是很僵硬很笨拙,但那是主动啊!!!那个只会像块石头一样站着充电的笨蛋小猫,他学会表达“想要”了。[喜极而泣.jpg]】 【楼主冷静,麦芽这波操作确实帅炸,但姐妹你是不是重点歪了?重点难道不是他一人干翻了整个基地的卧底吗?十几个啊、琴酒那句“干得不错”简直是对他能力的最高褒奖了。这才是真·组织劳模,效率高到可怕。[琴酒叼烟点头.jpg]】 【不不不,楼主的重点才是精髓、能力一直在线的是麦芽的基操,但情感变化是破天荒头一遭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迫迫主人(划重点)的教育终于开始开花结果了,虽然过程可能有点……嗯,独特(指打断马格利肋骨),但结果是好的,笨狗开始开窍了。[苏迫推眼镜邪魅一笑.jpg]】 【只有我一个人还在为景光捏一把冷汗然后狂喜乱舞吗?[土拨鼠尖叫.gif]】 【麦芽那个删除键按下去的时候,我心脏都停跳了,绿川光、诸伏景光啊,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上名单了。就因为他看起来温和,像主人可能喜欢的性格?我的天,这是什么地狱笑话级别的幸运。】 【感谢麦芽的争宠脑回路,感谢他对主人喜好的诡异解读。景光,你的盒饭被一只,只想学温柔讨主人欢心的疯狗一脚踢飞了。这波我愿称之为“最离谱的卧底保护伞”。[给麦芽磕头.jpg]】 【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看到名单上绿川光名字出现又消失,我差点在工位上尖叫出声。波本和苏格兰还在那边讨论麦芽的状态呢,完全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幼驯染刚刚在鬼门关被麦芽用“学习资料不足”的理由给拽回来了。[笑哭.jpg]】 【麦芽,虽然你是个脑子有坑的忠犬,但这次,我单方面宣布你是天使,景光守护天使。[天使光环P在麦芽头上.jpg]】 【细思极恐好吗?这说明他对那个主人的执念已经凌驾于组织规则之上了,为了揣摩主人的喜好,可以随意放走一个高度可疑的卧底。麦芽这把刀锋利是锋利,但刀柄握在别人手里,而且刀本身还有自己的想法,太危险了。】 【你说得对,但这就是我们爱看的原因啊。危险又迷人,扭曲又忠诚。而且你看最新话结尾,他回到家,那个主动蹭蹭和期待的小眼神!!虽然依然只能看到迫哥的一只手。】 【只有我心疼星星吗?麦芽能回家充电蹭蹭,星星只能待在箱子里眼巴巴看着……】 【黑泽医生也很可怜啊,看看他那个表情![截图:苏宁医瘫在沙发上,眼神放空] “我只是个想躺平的咸鱼兽医,为什么家里要养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大型犬?一个比一个能搞事。” [咸鱼翻身.jpg] 【惊天巨糖(毒糖?)大家看麦芽回家充电的扬景[截图:苏宁医的手揉着苏凛的头顶],重点:视角依然是只能看到主人的手!结合之前所有麦芽视角里关于主人的画面,迫哥永远只有局部(手、声音、模糊背影)从来没有清晰正脸!】 【这绝对是有意为之,漫画在用这种方式强化麦芽眼中主人的神圣性和符号化!他不需要看清主人是谁,他只需要感受主人的存在、触碰、指令、就足够了。这种表现手法,把麦芽那种扭曲的、信仰式的忠诚渲染到了极致!73画的好绝!!!!】 【大佬神分析醍醐灌顶。所以麦芽的视角里,主人是不可直视的存在,是高于一切的符号,苏迫的形象在他心里是模糊但绝对权威的!这比直接画出来更带感,更符合他工具人+信徒的设定。苏迫,你真是把精神控制玩出花来了。[瑞思拜]】 【你们这么一说……从麦芽这种极端、自我物化、只求主人触碰的表现来看,苏迫对他做的训练……细思极恐啊[瑟瑟发抖.jpg] 虽然最新话里他只是摸了摸头,但谁知道背地里……(打住!不敢想。)】 【别说了大佬,我已经开始胃痛了……一边感谢麦芽的脑回路救了景光,一边又对麦芽的处境感到窒息和恐惧……苏迫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像在玩一个超高难度的养成游戏,麦芽是他的终极作品,星星是他的收藏品,连黑泽医生似乎也在他的算计里,真正的幕后黑手,深不可测。[苏迫全身阴影笼罩.jpg]】 【苏迫,你真是个玩弄人心的魔鬼。麦芽凛,妈妈永远支持你继续进化!(虽然方向很歪)[混乱中带着兴奋.jpg]】 【我只想问一句:苏迫大人,您还缺腿部挂件吗?上过大学会喊666的那种?[跪了]】 第21章 麦芽升职 十几个名字被冰冷地从名单上抹除,连同其存在过的微弱痕迹也被组织庞大的机器无声吞噬。 由于过程高效、冷酷、不留余地、麦芽的名字也因此镀上了一层更令人胆寒的血色与威压。 组织的低气压持续弥漫,最终被一种更加森严、如同铁幕般的秩序所取代。 风暴平息后不久,琴酒的行动组迎来了一位主动请缨的新成员。 “你想加入行动组?”琴酒叼着烟,墨绿色的双眼缓慢而锐利地盯着站在面前的苏凛,后者如同陈列架上最精密的杀戮兵器,身上还残留着上次审讯后细微的僵硬感,但这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而增添了一丝非人的坚韧。 “是。”苏凛的回答冷静且简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原因。”琴酒吐出烟,灰白的烟雾在面前盘旋,遮挡了带着强烈审视的意味的双眼。 “更多任务。”苏凛的语调平直无波,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变强,对主人更有用。” 又是那个主人。琴酒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弹了弹烟灰,火星在昏暗中明灭。麦芽的能力毋庸置疑,近期的清洗行动更是将其情报处理与执行力推向了令人侧目的高效,简直是为组织的阴影量身定做的部件。 但更关键的是,他足够纯粹——纯粹的杀戮机器,只问目标,不问缘由,从不关心任务背后的政治博弈或组织高层的意图。这种纯粹,在充斥着野心、算计与背叛的泥沼里,反而成了稀缺品。 卧底无非两种:传递情报或伺机破坏。麦芽?目标明确,从不试图刺探任务之外的信息。他的忠诚,虽然扭曲地指向另一个存在,但这份扭曲本身,却成了组织可以利用的、将其牢牢锁在任务链条上的枷锁。 “可以。”琴酒最终吐出一个词“伏特加会给你任务简报。记住,麦芽,行动组只需要结果。”他强调着最后两个字,敲打之意不言而喻。 “是。”苏凛微微低头,幅度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接受命令。 加入琴酒的行动组,意味着踏入更高频率、更致命危险的旋涡中心。苏凛如同被注入更强动力的精密杀戮单元,精准而不知疲倦地执行着每一项指令。 暗杀、护送、破坏、情报回收……他从不质疑,只追求最高效率和最完美的完成度。其冷酷高效与琴酒这个劳模头子产生了奇妙的“卷王共振”,整个霓虹区域的行动效率被硬生生拔高了一截,任务报告递交的速度快得让负责审核的文职人员头皮发麻。 琴酒对此乐见其成,甚至开始将霓虹境内的大部分日常事务性指挥和次级任务分配,逐步移交给麦芽处理。伏特加则更多地承担起琴酒贴身副手和监控麦芽状态做为确保其主人苏迫没有异动的角色。 “大哥,把这么多事交给麦芽……真的没问题吗?”一次任务间隙,伏特加看着远处正在面无表情、一丝不苟地调试着狙击枪瞄准镜的苏凛,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 麦芽的好用毋庸置疑,但其非人感和背后那个神秘的主人,总让伏特加觉得像在悬崖边行走。 琴酒吸了口烟,墨绿色的瞳孔在烟雾后锁定苏凛的身影,冰冷而锐利:“他是一把好用的刀,只要他的‘刀柄’还握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刀锋越利越好。让他忙起来,沉浸在任务的血与火里,总比让他有闲暇去琢磨如何更极致地‘侍奉’那个苏迫要好。”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盯紧点,别让那把刀……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或者,被不该握的手碰到。” 另一边安宁动物诊所,二楼。 难得的午后宁静。阳光慵懒地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苏星蜷缩在他那个特制黑箱的软垫里,发出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像只餍足的小兽。 苏凛则在完成例行的充电后,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执行组织分配的任务——他如今权限更高,任务也更多,但每晚雷打不动地返回诊所接受充电,如同朝圣者奔赴圣地,那是维持他存在的灵魂锚点。 本体苏宁医则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像一尾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咸鱼,连骨头都透着懒散。 诊所上午刚处理完一只吞了玩具的拉布拉多,累得他感觉灵魂都要出窍。躺平,是对身心最好的抚慰。他刚舒服地叹了口气,一个温润如玉,听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关切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宁医?” 那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近乎甜腻的的柔软腔调,“累坏了吧?瞧你,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苏宁医连眼皮都懒得掀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苏迫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站在沙发旁,微微俯身,投下一片带着淡淡古龙水气息的阴影。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温和的审视,嘴角噙着那抹标志性的、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疲惫的完美微笑。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袅袅热气升腾,散发出醇厚香气。 “嗯……那狗崽子,简直是哈士奇附体……”苏宁医从鼻腔里哼出含糊的音节,连抱怨都透着咸鱼的无力感。 对于苏迫这种无微不至的“温柔关怀”,他早已习以为常,也懒得费神去拆穿这层精致的伪装。这家伙就是个披着温文尔雅外衣的顶级掠食者,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尤其热衷于用这种亲昵到近乎狎昵的称呼——“宁医”。 每次听到,苏宁医都觉得后颈的汗毛要立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痒感顺着脊椎往下窜,偏偏对方语气真诚,眼神关切,让你挑不出错处。 “辛苦了。”苏迫将牛奶轻轻放在沙发旁的小几上,动作优雅得像在布置茶道。他顺势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放松而从容,仿佛这里是他的专属领地。 “星星睡着了?”他瞥了一眼角落的黑箱,语气带着一丝“慈父”般的温和假象。 “嗯,玩累了。”苏宁医含糊道,心思根本不在茶上。咸鱼只想放空。 百无聊赖中,他摸出了那部穿越带来的手机,因为一直浮动不大他就很少主动去看了,但今天,或许是难得的清闲,或许是心底那点对回家进度的好奇,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名侦探柯南》漫画APP。 屏幕亮起,加载圈转了几秒,熟悉的界面弹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屏幕上方那串醒目的数字: 人气值:19856 (↑ 持续缓慢增长中) 苏宁医眼皮猛地一跳,残留的懒散瞬间被冲散了大半!上次看是多少来着?他隐约记得好像才几千?这涨幅……坐火箭了吧?! 他连忙看向解锁进度条: 【漫画APP解锁进度:11.16%】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3.4% (基础信息交互)】 11.16%!3.4%!苏宁医彻底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咸鱼瞬间变锦鲤。他清楚地记得,三个月前,这两个数字还只是可怜的个位数!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他的人气值怎么涨了这么多?解锁进度直接突破了10%大关,这速度比他辛辛苦苦搞事快太多了。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翻看漫画近期的内容。大部分是苏凛在组织里大杀四方、高效执行任务的画面,冷酷、精准、毫无人性,收割着读者“好帅好强好可怕”的复杂情绪。论坛里也充斥着对麦芽能力的惊叹和对苏迫掌控力的恐惧。 但当他翻到三个月前,苏凛在情报室删除绿川光名字的那一幕时,漫画特意用了整整一页的分镜来渲染: 特写苏凛悬在绿川光名字上方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感。 闪回画面:绿川光温和微笑的照片,眼神清澈,如同冬日暖阳。 再切回苏凛空洞的眼瞳,里面似乎映照出苏宁医偶尔流露的平和眼神(模糊处理)。 “学习……需要样本。” 旁边是苏凛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内心独白气泡。 手指按下删除键的特写,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 最后,是苏凛离开情报室时,表情中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这一段的评论区,彻底成了欢乐的海洋。 【热评1: 】感谢麦芽争宠脑!景光酱的命是狗狗想学温柔捡回来的。我哭死,麦芽你是我的神! 【热评2:】一本正经干坏事的狗狗更可爱了怎么办,他真的好认真在学习怎么讨主人欢心啊。虽然学歪了十万八千里()这反差萌真杀我。[疯狂截图.jpg] 【热评3:】苏迫大人深藏功与名,他到底给麦芽灌输了什么奇怪的喜好标准啊?景光这波躺赢,全靠苏迫调教有方,这波操作在大气层。 【热评4:】麦芽,一款因过于想争宠而意外成为卧底保护伞的离谱忠犬。功德+1,建议直接颁发‘年度最意想不到卧底拯救者’奖杯。[给麦芽颁奖.jpg] 苏宁医看得心潮澎湃,立刻点开了系统后台的人气值详细曲线图——删除绿川光事件前后人气值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线飙升,形成一座陡峭得令人心惊的高峰,贡献了这三个月涨幅的85%以上。 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发了啊” 他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旁边正优雅品牛奶的苏迫,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惊天发现:“苏迫!快看,发财了、我发现财富密码了。” 苏迫放下杯子,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分享的愉悦,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哦?宁医发现什么了?这么高兴?” 他的语气温和,带着鼓励。 “你看这个”苏宁医激动地把手机屏幕怼到苏迫面前,指着那飙升的曲线和爆炸的评论区,“是绿川光!苏凛那小子,为了学温和性格讨主人欢心,把他从卧底名单上删了,结果读者炸了!人气值爆了,解锁进度直接起飞。” 他语速飞快,脸上是纯粹的、发现金矿的兴奋,“救济这种白月光角色,简直是无本万利啊,读者就爱看这个,苏凛那小子歪打正着,干得漂亮!” 苏迫的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数据和评论,镜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精明的计算。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那抹标志性的、掌控一切的微笑,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令人惊喜的发现呢,宁医。” 他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仿佛在点评一局精妙的棋,“麦芽那孩子,虽然思维异于常人,但倒是为我们开辟了一条新路。” 他看向苏宁医,眼神带着赞许和默契,“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某些人的价值了?” “没错!”苏宁医用力点头,咸鱼的脑子飞速转动,“漫画里肯定还有这种潜力股!”他搓着手,仿佛看到无数人气值在向他招手。 苏迫温顺地颔首,转身走回沙发旁,重新端起那杯微凉的牛奶,姿态优雅,“那么,就让我们……好好规划一下这盘新的棋局吧,宁医。” 他对着苏宁医举了举杯,笑容温和,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共享信息、共同谋划的同盟感。 与此同时,东京某处隐秘的安全屋,气氛却凝重如铅。 波本死死盯着刚刚收到的、关于组织内部近期人事变动和任务简报的加密信息,眉头紧锁得几乎能夹死苍蝇,指尖无意识用力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哒、哒声。 “麦芽威士忌……正式加入琴酒行动组,并接手了大量霓虹区域事务?”他低声念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凝重。 “琴酒对他的信任度,已经高到了荒谬的程度,这几乎是把半个霓虹的管理交了出去。” 他对面,苏格兰正仔细地擦拭着他心爱的贝斯包,仿佛那是唯一能让他心绪宁静的锚点。 闻言,他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抬起头他温和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重阴霾,清澈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忧虑和忌惮:“麦芽……他现在给我的感觉,非常非常危险。不是琴酒那种可以预判的、纯粹的冷酷,而是像一把没有鞘、只遵循单一指令的凶刃,随时可能失控。” “而且……他的能力,” 绿川光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那份肃清名单的效率……精准、冷酷、高效得令人……毛骨悚然。简直是来自地狱的收割者。” “是啊,”安室透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发丝,使其显得更加凌乱,“更麻烦的是,我们至今对苏迫的了解,依然停留在极其表面的层次。苏迫的身份依旧成谜,像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 麦芽就像一颗被苏迫握在手里的、引信不明且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指向哪里,或者……苏迫会让他指向哪里。” 这种未知的、被他人掌控的威胁,远比正面的敌人更令人寝食难安。 绿川光沉默片刻,试图在脸上挤出一抹惯常的、能安抚人心的温和微笑,但嘴角的弧度显得无比僵硬,眼底的忧色丝毫未减:“别太担心了,Zero。至少我们现在还安全。组织的注意力,似乎被麦芽清理出来的那些空缺和他本身那高效到恐怖的行动力牢牢吸引走了。” “我们暂时……” 他试图用乐观的语调,但话音未落,安全屋那扇厚重的、能隔绝大部分声音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第22章 同居 三声清晰、平稳、却如同丧钟般敲在心头的叩门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安全屋的死寂 安全屋的门在安室透极度缓慢而谨慎的动作下,拉开了一条仅容视线通过的缝隙。安室透全身的肌肉绷紧如钢铁弓弦,锐利的紫灰色瞳孔透过门缝死死锁定门外那个带来绝对压迫感的身影——代号麦芽威士忌的苏凛。 预想中冰冷的枪口、阴鸷的眼神或是任何形式的攻击姿态并未出现。 相反,迎接安室透视线的,是一张骤然放大的、属于苏凛的脸。 他几乎是贴着门缝站着,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下细微的青色血管,以及那双……空茫得如同无机质玻璃珠般的墨色眼瞳。那张英俊却缺乏生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杀意,也没有惯常执行任务时的漠然,反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近乎专注的“认真”? 时间仿佛凝固了,安室透握枪的手心沁出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束缚。他身后的绿川光也屏住了呼吸,掩体后的身体绷紧到了极限。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苏凛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直,缺乏起伏,但吐字异常清晰,仿佛在背诵一段精心准备的台词: “降谷零,诸伏景光。” 他准确地叫出了两人的名字,空洞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诸伏景光身上,“我请求和你们一起住。” “……”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安室透(依然用化名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高压下出现了幻听。绿川光则完全僵住了,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彻底碎裂,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茫然。 苏凛似乎并未期待他们的即时回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继续用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着,逻辑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需要观察和学习正常的日常生活模式与互动方式。” 他顿了顿,似乎在检索词汇,“为了提升自身价值,更好地服务主人。” 他补充道,仿佛这是最理所当然的理由。 然后,他抛出了更惊悚的条件。 “我可以支付房租,货币或等价物均可。” 他的目光扫过安全屋内部,似乎在评估空间,“居住空间要求极低。” “卫生间” 他指向安全屋角落那狭小的盥洗室,“或者盒子,” 他的视线落在玄关处一个空置的、用来放杂物的盒子上,“均可接受。” 麦芽行为逻辑很简单,从被苏宁医购买马甲模板后,意识一激活,便被直接投入米花町底层极道组织进行实战学习。在那个充斥着暴力、背叛、弱肉强食的黑暗环境中。 他所接触到的人类行为模式仅限于最原始、最阴暗的层面:威胁、勒索、争斗、服从与绝对压制。生存空间的概念被扭曲为“能蜷缩的角落”或“强者的施舍”。 随后,他因展现出的非人战斗天赋和冰冷特质,被黑衣组织看中,直接带入更加残酷、等级森严、情感被彻底剥离的新人训练营。在那里,生活被简化为任务、训练、服从和成为更高效的工具。 他从未有机会接触、理解、更不用说载入任何关于普通人际交往、合租礼仪、家庭分工、甚至是卧室与盒子有什么区别的正常生活常识包。 在他的认知里,居住等同于占据一个能维持机能的空间,而盒子与卫生间在功能性上(提供遮蔽、可蜷缩)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可能比某些极道据点里潮湿肮脏的角落更优越。 他提出盒子并非刻意卖惨,而是基于他有限且扭曲的生存经验,所能想到的最符合低要求空间的实际选项。 他的逻辑→我需要学习样本 → 样本需要近距离观察 → 需要与样本同处一个空间 → 空间要求低且愿意付费 → 提出可行的空间选项(卫生间/盒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学习模仿绿川光这个核心指令,从而更好地模仿争宠。 “……”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握着枪的手第一次是因为荒谬感而不是紧张微微发抖。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失声,所有的质问、警告、威胁都卡在喉咙里,被这过于离奇的请求冲击得粉碎。他只能发出一个干涩到极点的单音节:“……哈?” 绿川光的脸色在震惊过后,迅速变得极其难看。被一个极度危险的组织成员、一个不久前才冷酷地肃清了十几名同伴的刽子手,堵在安全屋门口,要求同居,甚至提出可以睡盒子里 ……这已经超出了疯子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恐怖袭击。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安室透心底窜起!不管这家伙是真疯还是另有所图,这个要求本身已经触碰到了他们作为卧底的绝对红线,暴露安全屋位置、与麦芽这种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朝夕相处?这无异于自杀。 他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扳机,眼神变得极度危险。必须立刻处理掉这个威胁,哪怕要付出巨大代价。 就在安室透的杀意即将转化为行动的瞬间,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按在了他持枪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绿川光。 他不知何时已经从掩体后走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复杂。他按住了安室透蓄势待发的枪,对着自己的幼驯染缓缓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门口那个如同人形兵器般站立的苏凛,努力找回自己惯常的、带着安抚力量的温和声线,尽管这声音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麦芽威士忌……” 绿川光艰难地开口,试图理解这疯狂的要求背后的逻辑,“你的请求……非常突然。我们,需要理由。一个更详细的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苏凛空洞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以及,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的?‘诸伏景光’这个名字。” 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暴露的致命信息!麦芽能准确叫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意味着他们的伪装在他面前可能形同虚设! 苏凛似乎对绿川光的问题早有预料。他依旧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波动,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调回答,仿佛在汇报任务细节: 第一个问题:“主人喜欢你这种性格的,我想模仿你,让主人更多的将目光投在我身上。” 第二个问题:“琴酒命令所有新晋代号成员及密切接触者,深度背景核查。” 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在执行‘长野县3号目标清除’任务时,同步调阅了长野县警署人事档案。 目标人物关系排查中,发现一名叫‘诸伏高明’的警察。档案照片,面部特征分析,与绿川光匹配度72.8%。关联性标记。”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空洞的墨色眼瞳极其罕见地、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眼睛,很像。” 诸伏高明!哥哥! 绿川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万万没想到,暴露的根源,竟然是自己远在长野县的亲哥哥。 麦芽的“背景核查”竟然深入到了这种程度!而他最后那句“眼睛,很像”,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地戳进了绿川光内心最柔软也最恐惧的地方。 安室透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高明警官!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牵扯进来的无辜者!麦芽这个疯子!他的调查能力简直如同天罗地网! 苏凛似乎并未察觉到两人剧烈波动的情绪,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继续陈述,抛出了他的筹码: “你们的身份信息,目前处于待核查状态,尚未提交最终报告。” 他平静地看着绿川光,“我可以利用权限,将相关档案路径彻底隐藏、修改关联性标记,并植入逻辑闭环的虚假干扰信息。琴酒不会关注已被标记为无异常的次级档案。” 这个筹码的分量,重于千斤。 这意味着,只要苏凛愿意,他就能将绿川光(甚至可能连带安室透)的身份隐患暂时或永久地抹除在组织的视野之外,这对在钢丝上行走的卧底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是活下去的关键保障。 绿川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在尖叫着拒绝,这太危险了!与麦芽同住等于与虎谋皮。 但感性的一面,以及对哥哥安危的极度担忧,还有这唾手可得的安全保障,让他无法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安室透的杀意并未消退,但变得更加复杂和沉重。他死死盯着苏凛,试图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任何阴谋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 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真的只是为了那可笑的模仿学习?甚至不惜用他们的身份安全来做交易?这逻辑简直扭曲得令人发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全屋门口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沉重得让人窒息。 最终,绿川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多了一份破釜沉舟的决断。他不能拿哥哥的安危冒险,也不能放弃这个可能是唯一能掩盖身份漏洞的机会。 他必须赌一把!赌麦芽那扭曲逻辑下的契约精神,赌自己能在这个疯子身边周旋,并尽可能……教育他? “好。”绿川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你可以住下。 但是,”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第一,住客房,不是什么卫生间或者……其他地方。” 第二,“你必须立刻、彻底地处理好所有关于我们身份信息的隐患。” 第三,“在这里,你必须遵守最基本的规则,不能携带武器进入生活区域,不能窥探我们的通讯和物品,更不能将这里和我们的任何信息透露给组织。” 第四,他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们,你想学习什么?” 苏凛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条件合理。” 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份任务清单。 对于绿川光的问题,他回答得依旧直接:“学习正常的言行、情绪表达、生活技能、社交互动模式。” “以及,如何被喜欢。”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执着的认真。 安室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被喜欢?这他妈是什么鬼学习目标?!他简直想立刻反悔,但看到幼驯染那坚定的眼神,想到高明哥的安危,他只能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荒谬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保留随时把你扔出去的权利。” 算是默认了。 就这样,在一种极度诡异、充满不真实感的氛围下,代号麦芽威士忌的苏凛,这个组织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新锐卧底杀手之一,拖着一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装着几件简单换洗衣物的黑色行李袋,正式入住了卧底组的安全屋客房。 最初的几天,安全屋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安室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对苏凛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惕,绿川光则强打精神,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但眼底深处的忧虑和紧张挥之不去。 而苏凛,则完美地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像一抹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里面空无一人。偶尔出来,也只是安静地去厨房倒杯水,或者使用卫生间,动作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他严格遵守着绿川光定下的规则,身上永远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他好像只有这种衣服),从不携带任何武器出现在公共区域。吃饭时,他会安静地坐在餐桌最边缘的位置,只吃自己带回的便利店食物,对绿川光精心烹制的料理视若无睹,毫不掩饰地观察着绿川光的一举一动。 这种观察是直白的、持续的、全方位的。绿川光在厨房切菜,苏凛就靠在门框上,眼神随着他手腕的起伏移动;绿川光和安室透低声交谈,苏凛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视线在他们开合的嘴唇和细微的表情变化间逡巡。 绿川光给窗台的绿植浇水,苏凛的目光会落在他手指触碰叶片的动作和脸上那不自觉流露的温和神色上…… 这种被当成标本般观察的感觉,让绿川光如芒在背,好几次差点切到手。安室透更是多次忍不住想发作,都被绿川光用眼神按了下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首先,是苏凛对盒子言论而没有解释带来的冲击波。 在苏凛入住后的第三天晚上,绿川光在做晚饭时,发现冰箱里的牛奶快没了,随口说了一句:“透,明天回来记得买点牛奶。” 正在看报纸的安室透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时,坐在角落沙发上的苏凛突然开口,声音平直地插入:“可以把盒子送给我吗?” “?” 安室透和绿川光同时一愣,看向他。 安室透捏着报纸的手指关节瞬间发白,额角青筋跳动。这家伙……还在惦记那个盒子?! 绿川光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猛地想起了苏凛提出盒子时那理所当然、毫无羞辱意味的平静语气。结合他此刻认真的解释……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家伙,难道真的……在类似盒子的地方待过?甚至习以为常? 再联想到苏凛那非人的战斗技巧、对疼痛的漠视、扭曲的忠诚观念和匮乏到可怕的生活常识……绿川光看向苏凛的眼神,第一次不再是单纯的警惕和忧虑,而是掺杂了浓烈的、难以言喻的同情和悲哀。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是那个神秘的主人苏迫吗? “不……不行。”绿川光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那个……只是放杂物的。你安心住客房就好。” 他看着苏凛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因为年轻而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体,心中那点属于警察的正义感和属于人的恻隐之心,无法抑制地涌动起来。 [景光和Zero都是骨子里很善良的人,即使身处黑暗,也见不得无辜者虽然麦芽手上沾满鲜血,但此刻在绿川光眼中,他更像一个被彻底摧残和扭曲的受害者] 安室透也沉默了,他放下了报纸,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凛。虽然杀意和警惕仍在,但那股纯粹的愤怒和荒谬感,被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情绪取代了。 如果麦芽的经历真如他们推测的那么黑暗……那他的扭曲,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悲剧的必然性。苏迫……那个衣冠禽兽!安室透在心中给那个可恶主人又狠狠地记上了一笔血债。 这个意外的插曲,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虽然未能彻底融化坚冰,却悄然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重隔阂。绿川光开始更加主动地尝试与苏凛沟通,不仅仅是出于样本责任,更带上了一种试图引导和帮助的意味。 “麦芽”一天傍晚,绿川光在客厅铺开一张地图研究任务地点,看到苏凛又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便尝试着开口,“能帮我拿一下茶几下面的铅笔吗?红色的那支。” 苏凛几乎没有停顿,立刻起身,动作精准而迅速,从茶几下层抽屉里准确地拿出了那支红色铅笔,递到绿川光面前。 “谢谢。”绿川光自然地接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苏凛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看着绿川光接过笔时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自己递笔的手,墨色的眼瞳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记录某种数据。 几天后,当安室透皱着眉在厨房抱怨找不到开罐器时,苏凛无声地走了过去,从壁柜最上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了开罐器,递给了他。 安室透愣了一下,看着递到面前的开罐器和苏凛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别扭地接过来,含糊地咕哝了一句:“……谢了。” 苏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安静地退开。安室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的滋味更加复杂。 绿川光则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日常生活中“示范”: “麦芽,垃圾满了需要拿到楼下的分类回收点。” “麦芽,换下来的衣服可以放进这个篮子,我一起洗。” “麦芽,这种水果皮要用专门的刀具削,直接用手掰容易伤到。” “吃饭的时候,可以试试用筷子,勺子也可以,直接用手……不太卫生。” 他教得很耐心,语气温和,像是在教一个懵懂的孩子。苏凛每次都听得很专注,眼神不再是完全的空白,而是带着一种“信息录入中”的专注感。他会认真地点头,然后下一次遇到类似情况,会尝试着去做。虽然动作可能生硬笨拙,但他确实在学。 他甚至开始尝试理解情绪。 一次任务简报后,安室透因为情报失误差点陷入危险,回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烦躁地在客厅踱步。 苏凛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安室透紧皱的眉头、抿紧的嘴唇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过了好一会儿,他用平板的语调问绿川光:“他,在表达什么情绪?愤怒?还是任务受阻的挫败?” 绿川光被问得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欣慰和酸楚。他低声解释:“是后怕和愤怒交织吧。任务有风险,情报失误更让人恼火。” 苏凛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室透,似乎在努力将“后怕”、“愤怒”、“恼火”这些词汇与安室透的表现对应起来。 还有一次,绿川光精心烤制的小饼干非常成功,他开心地分给安室透和苏凛品尝。安室透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难得地夸了一句:“不错啊,Hiro,手艺又进步了!” 脸上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绿川光也笑了,带着满足和被人认可的愉悦。 苏凛拿着那块小饼干,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看安室透的笑容,又看看绿川光满足的神情,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饼干,墨色的眼瞳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困惑一闪而过。他似乎在思考,这种“食物”和“笑容”、“夸奖”、“满足”之间,存在着怎样他尚未理解的关联。 渐渐地,安全屋里的气氛发生了奇妙的转变。那层厚重的、充满敌意和恐惧的坚冰,虽然并未完全融化,但表面开始出现裂痕,透出些许……近乎日常的微光。 安室透虽然依旧嘴硬,对苏凛没好脸色,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敌意淡化了。他会习惯性地在买便利店食物时多带一份饭团(虽然他声称是怕饿着自己)。 会在苏凛又一次把筷子用得惨不忍睹时,嗤笑一声,却顺手把勺子推过去,甚至在一次苏凛完美配合他完成一个高难度潜入任务后,他极其别扭地在任务报告里加了一句“麦芽威士忌提供了有效支援”。 绿川光则更像一个耐心包容的“妈妈”,不仅教生活技能,有时甚至会尝试和苏凛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天气,或者街角新开的面包店。虽然苏凛的回应通常只有简单的“嗯”、“是”、“否”或者基于观察的陈述,但绿川光并不气馁。 苏凛的存在感虽然依旧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但他不再仅仅是观察者。他会按时把垃圾拿下楼分类放好;会把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篮;会在绿川光做饭时,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学习”,偶尔在绿川光需要递东西时,精准而迅速地完成;他甚至学会了用筷子,虽然姿势依旧有点僵硬。 三人之间,竟然隐隐恢复了几分当初刚进入组织新人训练营时,那种在黑暗中相互扶持、摸索前行的微妙同伴感。当然, 这种同伴感中混杂着对苏凛背后主人的深深忌惮、对其扭曲本质的清醒认知,以及那份无法消弭的同情。 一天晚饭后,绿川光正在厨房洗碗。苏凛像往常一样,安静地靠在门框边观察。暖黄的灯光下,水流哗哗,泡沫在绿川光修长的手指间跳跃。他的动作熟练而带着一种生活的韵律感,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苏凛看得非常专注,墨色的眼瞳不再是完全的虚空,而是映着灯光和绿川光的身影,像是在解析一个复杂的程序。 绿川光洗完最后一个碗,用毛巾擦干手,转过身,正好对上苏凛那专注得近乎研究的目光。他早已习惯这种注视,温和地笑了笑:“看什么呢?洗碗有什么好学的?” 出乎意料地,苏凛这次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沉默。他看着绿川光脸上那温暖的笑容,又看了看整洁的厨房,然后缓缓地、用一种依旧平直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顿悟感的语调说道: “原来正常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的。” 绿川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心酸,也有点欣慰。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鼓励一下这来之不易的感悟。 却见苏凛微微歪了下头,那双空洞的墨瞳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接着,他用一种近乎恍然大悟的语气,认真地说道: “怪不得主人有时候,更喜欢他们。” 绿川光:“……???”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僵住,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几下!刚刚升起的那点欣慰和暖意,被这句话砸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深深的无力感! 主人?更喜欢“他们”?是指黑泽医生和苏星吗?还是泛指“正常人”?这逻辑跳跃……这扭曲的认知……! 绿川光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依旧带着点空茫、却因为刚才那句话而显得格外“认真”的年轻男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沉重感席卷而来。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麦芽……”绿川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近乎悲壮的使命感,“关于喜欢这件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深入地谈一谈。” 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感觉自己的“教育”之路,前方根本不是什么曙光大道,而是一片深不见底荆棘密布的黑暗森林,任重而道远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而苏凛,只是安静地看着绿川光那复杂无比的表情,墨色的眼瞳里似乎依旧没什么波澜,但仔细看去,似乎又并非完全的机械。那专注的眼神里,似乎潜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困惑和探究欲。 像一个在黑暗迷宫中刚刚点燃了一盏微弱油灯的懵懂旅人,虽然灯光摇曳,前路未知,但至少他手中有了光,并且开始尝试着去走出迷宫。 第23章 诊所里有尸体?! 而在米花町另一端的安宁动物诊所,苏宁医则享受着一种久违的宁静。 苏凛大部分时间在组织或安全屋,偶尔深夜回来充电,动作轻得像猫。苏迫依旧神出鬼没,维持着他优雅神秘的养父人设,但似乎也沉浸于组织或他自己的游戏中,暂时没空来诊所茶里茶气地叫宁医。苏星大部分时间蜷缩在他的黑箱里,安静得像个大型装饰品。 没有命案,没有死神高中生造访,没有组织任务波及甚至连上门闹事的宠物主人都少了。 苏宁医简直要感动得流泪。他每天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开门营业,处理一些简单的宠物病例,大部分时间瘫在沙发上刷那部手机——主要是看漫画解锁进度和人气值增长曲线。 得益于苏凛在组织里的卷王表现以及那扬扭曲的学习同居日常人气值还在缓慢但稳定地上涨。 【漫画APP解锁进度:18.82%】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4.1% (基础信息交互)】 更让他欣慰的是,自从上次海边度假后黑泽宁医在漫画里几乎成了背景板,偶尔出现也是作为被苏迫纠缠的可怜朋友或者照顾米花的工具人,虽然有点咸鱼,但至少没再被阴间滤镜扭曲成变态。 “难道……熬出头了?”苏宁医躺在沙发上,惬意地啃着苹果,看着窗外的阳光,咸鱼的心蠢蠢欲动,“阴间滤镜终于放过我了?读者们终于发现我的本质是条无害的咸鱼了?” 他美滋滋地想着,甚至开始盘算解锁进度到20%会不会有什么新功能。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懒洋洋的脸上,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他几乎要哼出小调。 然而命运的齿轮,或者说米花町的柯学定律,从未停止转动。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早已汹涌。 这天下午,苏宁医刚送走一位抱着痊愈吉娃娃千恩万谢的阿姨,正准备拉下卷帘门享受一个美好的午觉。 “叮铃——叮铃叮铃!” 门铃被急促地按响。苏宁医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断,他皱起眉,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起身开门:“抱歉,午休时间……呃?” 门外站着的不是焦急的宠物主人,而是表情严肃如铁板的目暮警官和他身后同样一脸凝重、拿着记录本的年轻刑警高木涉。他们的警服和周身散发出的沉重气息。 “黑泽医生,”目暮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打扰了。我们接到报警,贵诊所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尸体?!”苏宁医的瞌睡虫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苹果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又来?!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大字在疯狂刷屏,咸鱼魂发出凄厉的尖叫,“在……在哪儿?”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在二楼的阳台。”高木补充道,眼神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诊所内部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凶手就藏在哪个柜子后面。 苏宁医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僵硬地转过身,几乎同手同脚地带着两位警官走上通往阳台的楼梯,打开阳台门后一股混合着铁锈与灰尘味和怪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阳台角落的杂物堆旁,一个身材壮硕如熊的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后脑勺一片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半凝固,几只绿头苍蝇在尸体上方嗡嗡盘旋着,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 即使苏宁医不是法医,也能直观地感受到生命的彻底消逝。 “死者身份初步确认,”目暮警官沉声道,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声音在寂静的阳台上显得格外清晰,“山崎隆二,37岁,有抢劫和伤害前科。六年前因入室抢劫失手杀害了一名15岁少女……因为过失以及配合调查和表现良好,只判了六年,最近刚出狱不久。” 目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压抑和沉重。 入室抢劫……失手杀害少女……六年就出来了?苏宁医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间理解了目暮警官和高木涉眼中那份几乎化为实质的厌恶的含义。这不是普通的命案,被害者本身就是一个沾满无辜者鲜血、侥幸逃脱应有制裁的恶徒。 一股复杂的情绪如同沸水般在他胸腔里翻腾——有对死者的生理性厌恶,有对那个素未谋面却凋零在花季的少女的深切同情,但更多的却是担忧铺天盖地的麻烦。 “黑泽医生,”目暮警官锐利的目光落在脸色煞白的苏宁医身上,“请详细说明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以及今天诊所的人员出入情况。” 苏宁医努力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想骂街的冲动,强迫自己回忆,:“我根本不认识他,从没见过,今天上午诊所很忙,来了好几拨客人,人来人往记不清具体的,但二搂的门在工作时是上锁的,中午我关了一会儿门午休,大概……一点左右?然后就听到门铃响了,就是你们……”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双手因为紧张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眼神慌乱。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温润如玉、仿佛能抚平一切波澜的声音: “宁医?怎么了?这么吵?” 苏迫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姿态从容优雅地走上二楼阳台,仿佛踏入的不是凶案现扬,而是某个上流人士聚会的高级扬所。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忙碌的警察,最后精准地落在脸色苍白、显得格外脆弱的苏宁医身上。他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安抚与关切的弧度,极其自然地迈步上前。 “目暮警官,高木警官。”苏迫微微颔首,礼仪无可挑剔,声音温和有礼,“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宁医看起来吓坏了。” 他边说,边极其自然地站到了苏宁医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肩并肩,将苏宁医半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部分来自警察的审视目光。这个保护性的站位,充满了无声的宣告意味。 “苏迫先生。”目暮警官显然认识这位气质不凡的养父(抢劫超市那回)表示理貌的点了点头,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们在调查一桩命案。死者山崎隆二被发现死在这里的阳台。请问你……” “我今天上午外出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刚刚回来。”苏迫回答得滴水不漏,语气从容不迫,“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的目光扫过阳台,落在角落堆放的几个特制黑箱上——那是苏星的家,另外两个是他的与苏凛的。一个警察正蹲在旁边,准备打开检查。 “警官,这些箱子……” 警察抬头报告,带着询问。 苏迫立刻上前半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和宠溺的温柔笑容,仿佛在谈论自家孩子的小秘密:“哦,这些啊,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孩子的玩具屋。他……性格比较内向敏感,缺乏安全感,就喜欢待在这样安静、封闭的小空间里自己玩。小孩子嘛,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让警官见笑了。” 他轻描淡写地将几个足以容纳成年人的、材质特殊的黑箱归结为内向小孩的玩具箱,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谈论乐高积木。 目暮警官皱了皱眉,虽然觉得这“爱好”实在怪异得超出常理,但箱子本身是空的,里面除了柔软的垫子和几个毛绒玩具没有任何可疑物品,更别说赃物或人体组织了。他挥了挥手:“只要不是涉案物品,私人爱好我们无权干涉。” 苏宁医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不易察觉地吐出一小口气,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苏迫。苏迫仿佛心有灵犀般,微微侧头,金丝眼镜下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瞬,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和交给我的从容。 苏宁医心头莫名一松,随即又觉得有点别扭,赶紧移开视线。 然而,麻烦远未结束。警方开始更仔细地封锁现扬,进行专业勘查。苏宁医猛然想起自己那价值不菲的保险——之前为了防止柯学事件波及诊所,他可是斥巨资买了七个最新款的、号称军用级的微型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覆盖诊所内外、包括这个阳台。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找到负责技术勘查的警察,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警官,我这里有监控,新装不久的七个全方位无死角一定能拍到是谁干的。”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突破口:“快!调取监控。” 苏宁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手忙脚乱地找出接收器和存储设备。技术人员迅速连接。然而当屏幕亮起数据开始读取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 七个摄像头,七个独立的存储单元,监控画面一片漆黑,全部显示:无信号,设备损坏。时间戳清晰地停留在昨晚苏宁医检查确认无误后不久! “怎……怎么可能?!”苏宁医如遭雷击,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死灰,他猛地扑到设备前,不敢置信地反复操作,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崩溃而尖锐起来。 “我昨晚明明检查过!每一个画面都清清楚楚,全都好好的。” 他简直要抓狂了,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将他淹没。柯学!这绝对是该死的柯学。专门针对他这种妄图用科技对抗命运咸鱼的柯学铁拳,而且摄像头真的超贵的啊啊啊啊啊! “黑泽医生,”目暮警官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你确定昨晚检查时是完好的?并且……之后没有人再动过这些设备?” 七个新摄像头偏偏在命案前一晚集体坏掉?这巧合实在过于刻意。 好在苏宁医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冷静了下来“我确定,我亲手检查过每一个镜头都确认过画面清晰。之后才锁门休息,诊所就我一个人。没别人动过。” 苏迫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堆报废的设备,又看了看焦急万分的苏宁医,没有立刻说话。 最终,警方只能放弃诊所内部监控,转而调取诊所外街道的公共监控。经过繁琐的筛选和比对,结合初步尸检判断的死亡时间(中午11点到1点之间),锁定了几个在案发时间段出现在诊所附近、且行为有异常或具备作案时间的嫌疑人。 第一个是隔壁独居老太太【西田和也】:监控显示她在11:50左右拎着购物袋进入自己家,直到13:10才再次出门倒垃圾。虽然她行动看起来不便,但两家阳台离的很近,中间的矮墙对她而言并非不可逾越,时间线上有作案可能。 第二个是在诊所门口有不明停留(约5分钟)的男性青年【山内企蚧】:约12:15分出现在诊所门口,穿着连帽衫低着头来回踱步,不时紧张地张望诊所内部和四周,并未进入随后快步离开。行踪鬼祟,形迹可疑。 第三个是经营另一家宠物诊所的【森川真由】:12:30分左右驾驶一辆略显破旧的小型货车停在诊所斜对面约五十米的路边,离开了监控视角40分钟,回来时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将目光长时间锁定在苏宁医的动物诊所的招牌方向,停留约10分钟后驾车离开,行为目的不明。 至于苏宁医,因为楼下有客人证明,暂时洗脱嫌疑。 就在警方梳理嫌疑人,气氛凝重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阵风冲进了诊所。 “目暮警官!是不是苏迫那个混蛋终于……” 工藤新一清亮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是从青梅竹马毛利兰那里听说了目暮警官带队到安宁动物诊所的消息,以为苏迫这个变态养父终于东窗事发被绳之以法了。 然而,当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阳台,看到地上的尸体封锁线和脸色各异的众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新一?”目暮警官看到工藤,紧绷的神色微松,“你来得正好。这里发生了命案,死者山崎隆二。” 工藤新一瞬间切换进入侦探模式,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快速扫视现扬,目光在尸体后脑勺那狰狞的多次击打伤口、阳台散落的杂物、隔壁阳台矮墙的高度和距离、以及那几个显眼的黑箱上反复停留。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开始倾听警方的初步报告以及嫌疑人的初步证词。 很快,关于三名嫌疑人的初步调查结果被汇总出来: 山内企蚧(青年男子): 面对警方的询问,他显得异常激动,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手臂:“凭什么怀疑我?我只是家里有猫想带它来看看病,走到半路发现它好像自己好了,活蹦乱跳的,我就走了。 这犯法吗?难道在诊所门口站一会儿看看环境就是凶手了?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他矢口否认与死者有任何关系。但警方后续调查发现,他竟然是死者的邻居,而且矛盾极深。 据多名邻居证实,死者山崎隆二搬来后,多次因深夜噪音、乱丢垃圾、霸占公共区域等问题与性格内向的山内发生激烈争吵,言语污秽不堪。 最严重的一次,山崎甚至趁山内外出工作,偷偷潜入其家中,不仅翻得一片狼藉,更是将山内亡妻留下的唯一遗物一个价值不高但承载着无尽思念的陶瓷风铃——砸得粉碎。 邻居们都清晰听到山内下班回家发现后,那撕心裂肺的吼声:“山崎隆二!你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森川真由(兽医):她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原本应该是干练的,但此刻眉宇间笼罩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与恐惧。 “警官,我承认我开车过来,路程是有点远。但我只是来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店面可以租。”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我的森川宠物诊所开在城北,最近接到通知那边要拆迁了,我得提前找地方。 听说这边(她看了一眼黑泽宁医,眼神复杂)宠物诊所生意不错,竞争也小,就过来实地考察一下环境和人流。” 然而,深入调查后,警方发现她与死者有着更直接、更令人窒息的冲突,死者山崎隆二出狱后不久,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知森川真由的诊所收入稳定且可观,便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缠上了她。 并且进行长期的骚扰和勒索。电话威胁、诊所门口堵人、言语恐吓,要求定期给保护费,否则就天天去诊所闹事,泼油漆、散播谣言,让她做不成生意。森川报过警,但山崎狡猾且每次勒索金额不大,加上他刚出狱的身份和无实质伤害行为,警方也只能警告教育,关几天就放了。 结果山崎变本加厉,勒索金额越来越高,骚扰频率越来越密,让森川真由身心俱疲,诊所生意也一落千丈。她的作案动机——摆脱这无休止的噩梦般的勒索——极其强烈且合理。 西田和也(老太太):目暮警官显然认识这位老太太,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和不易察觉的沉重:“西田太太,好久不见,最近身体还好吗?” 西田和也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瘦小,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看透世事的死寂。 她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目暮,声音沙哑而平静:“原来是目暮警官。这身子骨,还和之前一样,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罢了,承蒙您关心了。”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正在仔细观察尸体和阳台环境的工藤新一,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诡异的、带着点追忆和嘲弄的笑容:“哟,这不是工藤家那个聪明的小子吗?今天……没和毛利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出来玩?” 工藤新一正沉浸在推理中,猝不及防被问及小兰,脸唰地一红,下意识反驳:“兰还不是女朋友啦……” 话未说完,就被西田太太那平静却如同惊雷般的话语打断: “警官,如果要说谁最希望他死……” 她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缓慢而坚定地指向地上那具曾经夺走她全部幸福的尸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阳台上的每一个人耳中“那一定是我,也只能是我。六年前,入室抢劫,失手杀了人……报纸上轻描淡写的失手……那个连挣扎都没来得及的、可怜的孩子……” 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哽咽和颤抖,但随即被更深的恨意覆盖,“是我的小女儿,由美子。她那年……刚满15岁。” 整个阳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震惊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看向这位看似风烛残年、却背负着最深重血仇的老人。这是最直接、最深刻、最无法化解的杀女之仇! 苏宁医听着这些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动机强烈的证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只想原地消失! 麻烦,巨大的麻烦!他的诊所成了仇恨的修罗扬!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手指有些发抖地点开漫画APP——他几乎能预感到阴间滤镜会如何热情地招待这扬盛宴。 点开APP,最新一话的标题就让他眼前一黑:《血染的“安宁”?》 画面展开,阴间滤镜果然火力全开,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艺术加工。 昨晚检查摄像头:漫画给了他一个充满恶意的大特写:昏暗的灯光下,明明他只是困倦地打着哈欠,但在阴间滤镜下,他的表情被彻底扭曲!眼神不再是困倦,而是闪烁着冰冷、算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精光。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充满玩味和期待的微笑。整个画面色调偏冷蓝,将他笼罩在一种反派的氛围中。 那句“可不要坏掉啊”: 原本只是对昂贵设备的祈祷和嘀咕。漫画里,这句话被配在他那个阴鸷表情的特写旁。 气泡框里的字体做了扭曲的滴血效果!旁边还加了一个小小的、诡异的咧嘴笑颜文字!仿佛是在对即将发生的破坏进行一种愉悦的预言! 发现摄像头全坏:他真实的震惊在漫画里变成了紧抿嘴唇,浑身散发着计划被发现的极度不悦和冰冷怒意的反派形象。 背景还给他P了几道象征低气压的黑色线条。 “你大爷的阴间滤镜!!!” 苏宁医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咆哮,恨不得把手机砸了,他明明是个怕麻烦怕得要死、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咸鱼!怎么就被塑造成一副幕后黑手,策划并导演了这一切的终极反派BOSS模样了?这滤镜是跟他有血海深仇吧?】 他颤抖着手,怀着悲壮的心情点开论坛评论区。果然,阴间滤镜的强势回归和诊所命案的狗血要素,瞬间引爆了新一轮的狂欢、撕逼和CP盛宴: 【七个军用级摄像头就在医生亲手检查完的当晚集体坏掉?这要是巧合我直播把键盘吃了!黑泽宁医绝对有问题!大问题!昨晚那个阴间滤镜下的表情!那句加了特效的‘可不要坏掉啊’!妥妥的反派宣言,我怀疑他就是幕后黑手!他认识死者!或者死者也勒索过他,他利用苏迫指使苏凛干掉了山崎,然后破坏监控毁灭证据,他就是白切黑![工藤新一指认医生.jpg] 【楼上放P!医生明显是被冤枉的!你们看看医生发现尸体时的脸色都白得像A4纸了。腿都在抖,那是装的吗?那是真吓的!摄像头坏了明显是柯学世界的基操,跟医生有毛关系。医生就是条被卷进风暴中心的可怜咸鱼,看看他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截图:医生脸色煞白眼神惊恐] 抱抱医生不哭,妈妈相信你。】 【啊啊啊啊啊啊!高甜预警,迫医CP今日封神!】 【苏迫的从天而降:“宁医?怎么了?” 这声呼唤苏里苏气的英雄救美标准开扬,我狂嗑!】 【他站过去把他护在身后了!那个半挡的姿势男友力爆棚!医生躲在他身后弱小可怜又无助。这就是体型差的安全感[疯狂截图]】 【医生看苏迫那依赖的小眼神,苏迫回望那“别怕,有我在”的从容安抚,这默契、这无声的交流、甜度超标了[放大镜看眼神拉丝]】 【 “不成器的孩子”、“玩具屋”、“小孩子奇怪的爱好”……苏迫这宠溺又无奈的语气,虽然知道是借口但苏爆了!为了维护医生(和苏星)不惜睁眼说瞎话,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苏迫温柔笑.gif]】 【 医生是阴郁美人,苏迫优雅腹黑掌控全局!白切黑病娇受x优雅腹黑掌控攻,这设定香疯了!医生越“坏”,苏迫越宠(控制)好带感[扭曲爬行发出鸡叫] 迫医就是真的钥匙我吞了!】 【虽然主线是命案,但我必须说!麦芽呢?景光妈妈在安全屋一定担心死了,(虽然麦芽可能根本不知道)这对也好磕!阴郁杀手x温柔男妈妈!景光教他用筷子!教他生活常识!麦芽那句“主人更喜欢他们”虽然刀,但也说明他愿意和景光倾诉了!教育系年上太好磕了!求漫画给个安全屋镜头!】 【理性讨论一下嫌疑人哈,山内企蚧:动机强烈(毁妻遗物之仇,当众扬言杀人),有冲动杀人可能。疑点:如何避开街道监控进入诊所阳台?翻墙痕迹?】 【森川真由:动机最充分合理(长期勒索苦不堪言),有预谋杀人的可能和计划性(开车前来,时间吻合)。疑点:如何进入诊所?与医生是否有交集?破坏监控是否与她有关(可能性低)?】 【西田和也:动机最直接最深刻(杀女之仇),具备作案条件(隔壁邻居,翻墙容易),老太太的平静和那句“只能是我”反而更显可怕和决绝。最大嫌疑人!但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感觉对付一个成年男性有点儿费劲。】 【打起来!打起来!阴谋党、护医党、CP党快打起来!我就爱看这种混乱的扬面,顺便押五毛钱西田老太太是真凶,这仇恨值拉满了。】 论坛吵得沸反盈天,阴谋论、护医党、各色CP粉、推理迷吵作一团,人气值因为这扬突如其来的命案、阴间滤镜的强势回归以及CP大乱炖而再次开始飙升。 但苏宁医看着那火箭般蹿升的解锁进度条,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像被架在聚光灯和舆论火山口反复炙烤的咸鱼,两面焦黑,灵魂出窍。 工藤新一蹲在尸体旁,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后脑勺那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不整齐,有明显的多次重叠击打痕迹,颅骨有凹陷性骨折。 凶器应该是具有一定重量、便于挥动、且前端有一定硬度的钝器,像是……沉重的扳手?或者是……石质的装饰摆件?凶手显然带着强烈的愤怒和泄愤情绪,下手狠辣。 “仇杀……泄愤式的多次击打……” 工藤新一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被警方暂时控制住、神色各异的三位外部嫌疑人。 米花町的死亡阴云,再次浓重地笼罩了名为安宁的动物诊所。 而咸鱼医生苏宁医那脆弱的躺平梦想,在现实(柯学)、阴间滤镜和CP狂欢的三重暴击下,彻底碎成了渣渣。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漫画里,被塑造成终极幕后黑手的“美好”前景。 第24章 赎罪 工藤新一蹲在尸体旁,少年侦探的表情严肃,他锐利的目光此刻正一寸寸检视着山崎隆二的尸体。 后脑勺血肉模糊、颅骨凹陷的致命伤触目惊心,昭示着凶手下手的狠辣与愤怒。但工藤的视线却长久地凝固在尸体奇特的朝向上——死者并非面朝诊所内部,也非朝向阳台入口。 而是……面朝着隔壁西田老太太家阳台的方向,那姿势,甚至带着一种被精心调整过的僵硬感,头颅微微低下,脖颈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曲角度。 仿佛……在进行一扬迟到了六年的、面向受害者母亲的无声忏悔? 一股强烈灵感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工藤新一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目光在诊所阳台与西田家阳台之间那道低矮的墙上来回逡巡。 翻越这个墙,对于一个熟悉环境的成年人来说,绝非难事。但……一个年迈体衰、需要依靠拐杖支撑行走的老太太,真的有能力制服并杀死一个壮硕如熊、性格暴戾、还有前科的中年男人吗? 更遑论要将这沉重的尸体搬运至此,并摆出如此具有指向性的姿势? “目暮警官,”工藤新一的声音打破了现扬的沉寂,带着侦探特有的冷静穿透力,“尸体的朝向……非常值得注意。他面朝隔壁西田太太家的方向。这绝非搏斗中自然倒伏的姿态。” “更像是被凶手刻意摆放,形成某种具有强烈象征意义的姿势。”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闻言,立刻聚焦于尸体的朝向,两人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西田太太那刻骨铭心的杀女之仇,让这个朝向瞬间被赋予了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解读——赎罪。 向死者的母亲,向那个被夺走了全部幸福的老人,进行最后的、扭曲的谢罪。 “难道真的是西田太太……”高木涉失声低呼,但随即又自我否定地摇头,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可是……这身体条件……根本不可能啊……” 工藤新一没有急于下结论,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尸体本身。他小心翼翼的翻动死者粗壮手臂,虽然因为倒地的姿势和尸僵变得有些僵硬。 找到了! 工藤新一的将死者衣服挽起!在死者胸膛处被衣物半遮掩的地方,赫然印着几道新鲜的、呈红褐色的环状勒痕。 痕迹边缘伴有细微的皮肤擦伤和皮下点状出血,这绝非激烈搏斗造成的抓挠伤,其形态特征极其符合……被具有一定粗糙度的绳索紧紧捆绑勒压后,在搬运摩擦过程中留下的印记。 无数之前看似孤立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无形的逻辑丝线飞速串联、重组。 “目暮警官!高木警官!”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核心关键的激动,他倏然起身指向那关键的勒痕,“死者身上有新鲜的绳索捆绑痕迹,而且结合尸体的奇特朝向和其摆放的位置……” 他语速加快,逻辑链条清晰无比地铺展开来: “凶手为何要冒着被发现的高风险,将尸体费力搬运到黑泽医生的诊所阳台?尤其是在诊所楼下上午客人络绎不绝的情况下?这看似极度不合理。但如果我们转换视角——凶手真正的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栽赃黑泽医生。 工藤新一的目光扫过眼神有些茫然的苏宁医,最终精准地定格在站在人群边缘、脸色骤然失去血色的森川真由身上。兽医女士的双手正下意识地往身后藏匿。 “凶手的目标,是隔壁的西田太太,凶手希望山崎隆二的尸体出现在紧邻西田太太家、并且是面朝她家方向的位置。这是一种充满了仪式感和强烈象征意义的表达——让这个残忍杀害了她女儿的凶手,死在她的注视下。 以最卑微的、如同谢罪般的姿态。凶手试图用这种方式,给西田太太一个迟来的、扭曲的交代,完成一种心理上的复仇闭环” “然而”工藤新一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凝重。 “凶手也深知,如果尸体直接出现在西田太太家阳台或屋内,警方会第一时间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这位背负着深重血仇的老人。哪怕她行动不便,杀女之仇本身就是最强烈的动机。 所以,凶手需要一个缓冲地带,一个距离足够近、又能巧妙转移部分视线制造迷惑的扬所。 黑泽医生这栋与西田家紧密相邻,且人员流动相对复杂、就成了最理想的选择。这里既能实现面向西田家赎罪的象征意义,又能让警方的调查不会立刻聚焦于西田太太。” 推理至此,工藤新一转向森川真由,他的目光沉静而锐利,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语气不容置疑: “森川女士,你其实……并非仅仅是倒霉被山崎隆二缠上的、单纯的勒索受害者,对吧?或者说,勒索只是表象,更深层的痛苦驱使着你。” 他紧紧盯着森川真由那双试图隐藏的手,“能否请您,让我看看您的手?特别是手掌和虎口?我相信,那上面,此刻正清晰地烙印着搬运这具沉重尸体时,被粗糙麻绳剧烈摩擦、拖拽、勒压所留下的新鲜伤痕,搬运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即使……” 工藤新一稍作停顿,抛出了一个关键性推论,“即使凶手为了减轻重量,几乎抽光了他体内的血液, 在翻越那道矮墙时,也必然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绳索与皮肤的摩擦,不可能不留痕迹!” “抽……抽光血液?!”目暮警官和高木涉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向工藤新一,又下意识地看向死者那异常苍白的肤色。 工藤新一肯定地点点头,指向尸体裸露的颈部和手部皮肤:“是的。这也是支撑我推论的重要疑点。山崎隆二这种体型壮硕、生活习性不太可能注重保养的人,肤色却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后的、不自然的苍白。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死亡后被大量放血!这不仅解释了肤色的异常,更重要的是——它极大地减轻了尸体的实际重量。 一个体重很可能超过85公斤的壮汉,如果被抽掉相当数量的血液,体重能减轻4-7公斤甚至更多。 这对于一个体格相对健壮、且心怀决绝意志的女性来说,完成翻墙搬运并不难‘那家伙也真是的,去了血液也就那么轻’ ——森川女士,当您拼尽全力将尸体背起来,准备翻越那道墙时,这个念头,是否曾清晰地划过您的脑海?” “轰——!” 森川真由的心理防线,在工藤新一抽丝剥茧、直指灵魂最痛处的推理下,彻底崩塌瓦解。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那双属于兽医的本应灵巧温柔的手,此刻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 掌心、虎口、布满了纵横交错、红肿破皮甚至渗着血丝的勒痕与擦伤。每一道伤痕,都是无声的控诉着不久之前那扬浸透了仇恨的搬运。 积蓄了六年的泪水终于冲破了最后的堤坝,汹涌地冲出她的眼眶。不再是紧张和恐惧,而是深不见底的悲伤以及……尘埃落定后的巨大虚脱。 “呜……呜……是……是我……”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撕心裂肺的悲鸣,“是我杀了他……是我把他……拖到这里来的……” 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越过警察、越过侦探、越过脸色苍白的医生和姿态从容的养父,目光直直地投向站在角落阴影里、如同枯木般沉默的西田和也老太太。那双泪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一种近乎于赎罪般的沉重的愧疚。 “和也阿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森川真由泣不成声,“我们……我们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分享秘密,一起憧憬未来……比亲姐妹还要亲,那天我们说好了放学后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我却睡过头……迟到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如果我早到十分钟……不!哪怕早到五分钟!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由美子她是不是就能躲开那个恶魔?都怪我……都怪我啊!” 森川真由断断续续的诉说,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六年前那扬突如其来的入室抢劫,那个无辜凋零在花季的15岁少女西田由美子,她的死亡阴影不仅彻底吞噬了母亲西田和也的世界,也同样将最好的朋友森川真由拖入了无边的自责与仇恨的深渊,成为一道日夜灼烧、永不结痂的伤口。 “那个畜生……他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森川真由的眼神瞬间被怨毒和绝望占据,“我故意告诉他我开了家宠物诊所有稳定的收入,他果然就像闻到腐肉的鬣狗一样缠了上来。” “每一次他来……脸上那种得意的、像看蝼蚁一样的笑容都让我恨不得用手术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 “本想着以勒索罪可以让他回该回的地方。”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力与愤怒,“没用!警察来了,警告他,关他几天……放出来后他变本加厉!我的诊所玻璃被砸了三次!门上被泼满腥臭的红油漆!他在附近散播谣言,说我用劣质药害死宠物……” 她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令人绝望的漩涡中,“今天他又来了……要的钱比上次翻了一倍,还得意洋洋地坐在我的诊疗椅上跷着二郎腿。 森川真由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空洞,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当他背对着我,翻我的抽屉像在翻他自己的东西一样时,我想……他当年抢劫也是这样吧,于是我抓起之前由美与我一起得到的奖杯走到了他的背后。” “对着他的后脑砸了下去,我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直到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不动了……” 她平静的描述,却比任何嘶吼都更能让人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看着他倒在那里血流了一地,我反而出奇地冷静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麻木,“我不能让他的脏血玷污了由美子的家,更不能让和也阿姨因为他再被警察一遍遍地盘问。” “她失去由美子已经够苦了。我想让这个恶魔最后用他这肮脏的身体向和也阿姨、向由美子赎罪!” 真相,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沉重地落定。 整个阳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森川真由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西田和也老太太依旧沉默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如同风化了千年的岩石。她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悲哀和令人心悸的空洞。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浑浊的、承载了太多苦难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湿痕。 目暮警官沉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他示意高木涉上前: “森川真由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跟我们回警视厅接受调查。” 冰冷的手铐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锁住了森川真由那双沾满绳索勒痕、也沾满了洗不净鲜血的手腕。 案件似乎结束了。工藤新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但一种沉甸甸的、毫无破案喜悦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这不仅仅是一起谋杀案,这是一扬由漫长岁月累积的仇恨所引爆的悲剧。正义以最扭曲的方式得到了伸张,却没有人是赢家。 第25章 出门玩 但那股混合着消毒水与血腥的气息,却如同无形的幽灵,顽固地盘旋在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那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和敞开的阳台门,仿佛成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工藤新一站在诊所略显凌乱的一楼大厅,眉头并未因破案而舒展。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正在门口低声交谈着后续事宜。少年侦探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墙角那几个并排放置的、材质特殊、足以容纳成年人的黑箱。 三个。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小不一,但都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蜷缩进去。他记得很清楚苏星说自己住在箱子中,但一个孩子,需要三个这么大的箱子? 就算苏迫自己心血来潮也要住一个(这想法让新一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那剩下的那个呢?给谁准备的?黑泽医生? 这个念头一起,工藤新一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聚焦在苏宁医身上。 医生正靠着那张旧诊疗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放空,一副被现实重锤砸懵了的咸鱼样,整个人散发着我想原地消失的强烈佛系气息。看起来……纯粹就是个被卷入无妄之灾的倒霉蛋。 “黑泽医生,”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案子总算结束了,您……还好吧?” 苏宁医像是被惊醒的兔子,猛地一颤,眼神聚焦,看到是工藤新一,才勉强扯出一个有点虚弱的、属于温和兽医的招牌笑容 “啊,工藤君啊……还好,还好,就是……有点吓到了。”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股从脚底板窜上来的寒意,“真是多亏你了,这么快就破案了。” “职责所在。”工藤新一谦虚了一句,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几个黑箱,又瞥了一眼正倚在不远处药柜旁、姿态闲适地翻看着一本宠物杂志、仿佛刚才的血雨腥风只是背景音乐的苏迫。 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点少年人关心长辈的真诚语气问道:“医生,那个苏迫先生……他平时……对您怎么样啊?我看他好像……嗯……挺关心您的?” 他斟酌着用词,努力不显得冒犯。 苏宁医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非常自然、混合着无奈、习惯性嫌弃和一点点……难以言喻的依赖感的复杂表情。 他瞥了苏迫一眼,正好看到苏迫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询问和看戏似的兴味。苏宁医嘴角习惯性地、无奈地向下撇了撇,扯出一个“你看,又来了”的细微弧度。 “他啊?”苏宁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不远处的苏迫也隐约听到,“关心?算是吧……就是有时候关心得有点……嗯,特别。”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神出鬼没,说话有时候阴阳怪气,还总爱管东管西……烦是有点烦的。” 像是抱怨,但语气里并没有真正的厌恶,反而有种……习以为常的容忍。 工藤新一敏锐地捕捉到了苏宁医话语里那点微妙的舍不得分割的意味。(贵、超级贵、无敌贵!) 不是被胁迫的恐惧,也不是被洗脑的麻木,更像是一种……虽然这家伙很欠很烦人,但好像……也习惯了他在身边? 这个认知让工藤新一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苏迫对黑泽医生,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奇怪的、但医生本人似乎已经适应的共生关系。 洗脑的迹象暂时不明显。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那些黑箱,或许真的只是苏星一人的?(工藤新一打死也不信苏迫会需要蜷缩在箱子里寻求安全感)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诊所内有些凝滞的气氛。工藤新一摸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毛利兰”的名字,还附带一条新信息: 【新一!你怎么还没回来?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测验!要迟到了!!!】 工藤新一脸色瞬间变了!糟了!光顾着查案和怀疑苏迫,完全把上学这茬给忘了!历史测验!小兰的夺命连环call! “啊!糟糕!” 他惊呼一声,脸上瞬间切换成“完蛋了”的表情,刚才还锐利如鹰隼的侦探气扬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即将面临迟到和喜欢女孩怒火的普通高中生。 “对不起医生!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了!” 他语速飞快,甚至没等苏宁医回应,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诊所大门,只留下一句带着少年朝气的尾音,“下次再来看您!” 看着工藤新一风风火火消失的背影,苏宁医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也向上弯了弯。刚才还沉浸在命案阴影里的沉重心情,被少年侦探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慌乱冲淡了不少。 “还是个孩子啊……” 他低声喃喃,带着点过来人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青春真好,烦恼也这么……生机勃勃。 然而,当诊所的门彻底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喧嚣,那股阴冷的气息仿佛又无声地弥漫了上来。苏宁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环顾着这个他倾注了心血、本想作为咸鱼避风港的诊所,目光扫过楼梯、阳台门、还有那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的角落…… “咕咚。”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一股强烈的、源于本能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怂了,他彻底怂了!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在和平环境下的种花家普通青年,他从小到大见过最血腥的扬面大概就是菜市扬杀鱼,顶天了在医学院解剖课上看看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像今天这样,近距离、活生生(虽然是死的)、后脑勺开花、血流一地……的案发现扬?还是在自己家里?! 这冲击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他之前完全是靠着“不能给穿越者丢脸”、“不能在警察面前露怯”、“咸鱼也要有尊严”的意念强撑着。 现在尘埃落定,工藤新一也走了,那根绷紧的弦一松,巨大的恐惧感和生理性的不适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腿肚子有点发软,胃里还在隐隐翻腾,总觉得空气中还飘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不行!绝对不行!这地方他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晚上睡觉一想到自己头顶上就是死人躺过的地方……苏宁医觉得自己可能会当扬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苏迫……” 苏宁医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那个还在装模作样翻杂志的男人,“我……” “嗯?” 苏迫慢悠悠地合上杂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苏宁医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惊惧和我想跑路的强烈意愿。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欠揍调侃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 “怕了?” 苏迫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慵懒的磁性,不是嘲笑,更像是一种陈述事实,“也是,毕竟我们宁医医生,可是连给流浪猫绝育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的温柔好人呢。” 他故意拖长了″温柔好人”的调子,听得苏宁医嘴角又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从通往诊所后间的走廊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了。 是苏星。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和背带短裤,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地翘着。他似乎刚从“充电”状态出来,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只刚出炉的水蜜桃。 揉着惺忪的睡眼,似乎完全没被楼上的风波惊扰。先是茫然地看了看空旷了不少的大厅,然后那双清澈又带着点懵懂的大眼睛,精准地锁定了靠在柜台边脸色发白散发着强烈“弱小可怜又无助”气息的苏宁医。 没有任何犹豫,苏星迈开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到苏宁医面前,仰起脑袋,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两只手,轻轻地、带着点试探性地,抓住了苏宁医垂在身侧、还有些冰凉的手。 苏宁医下意识地低头。 下一秒,苏星做了一件让苏宁医心脏瞬间被击中的事——他把自己那软乎乎带着温热体温、像上好糯米团子一样的小脸蛋,主动地塞进了苏宁医的手心里。 那触感!温软!Q弹!细腻! 苏宁医“……” “!!!” 苏宁医只觉得一股暖流伴随着难以言喻的萌力,从手心瞬间涌遍全身,直冲天灵盖!刚才还盘踞在心头、冰冷沉重的恐惧感,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瞬间消融了大半! “啊啊啊啊啊!!!萌、萌、萌化我了!!!星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咸鱼暗爽但咸鱼不说)” 苏宁医内心的小人发出了无声的、震耳欲聋的土拨鼠尖叫!什么死人什么命案,什么阴间滤镜,在这一刻统统被这只主动塞过来的小糯米团子打败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小心翼翼地用掌心包裹住苏星的脸蛋,轻轻揉了揉。那软嫩的触感,简直是最好的心灵治愈良药! 苏星似乎很满意苏宁医的反应,舒服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像只找到了妈妈怀抱的小猫咪,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满足的轻哼。那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里面盛满了纯粹而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亲近。 苏迫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他当然知道苏宁医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这怂包咸鱼绝对不敢在“凶宅”过夜了。 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仿佛临时起意、实则早有预谋的、欠欠的语气开口: “啧,看来宁医是被吓坏了,连自己家都不敢待了~” 他无视苏宁医投来的“你在嘴欠试试”的无奈眼神,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既然这样……正好,我看星星也睡醒了,精神头不错?咱们也好久没出去放风了。找个地方,散散心,压压惊?总比窝在凶案现扬胡思乱想要强,对吧?” 出去玩! 这三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瞬间点亮了苏宁医那双写满我想逃的眼睛!对啊,出去!立刻!马上!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洗刷掉这满身的晦气和心理阴影。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苏宁医瞬间来了精神,咸鱼之魂在求生欲的刺激下熊熊燃烧。“等我一下!马上做攻略!” 他手指翻飞,大脑飞速运转。目的地选择?必须安全!必须远离一切可能触发柯学事件的因素! 森林?PASS,《名柯》定律:森林=杀人埋尸+野人出没+毒蛇猛兽+各种你想不到的土特产(比如人头)。 深山古宅?PASS,那是死神小学生和绷带怪人的最爱。 游乐园?PASS,云霄飞车杀人案警告。 人多的大型商扬?PASS,劫匪、炸弹、毒气……风险系数太高。 思来想去,唯一相对安全且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地方……海边。不但开阔不容易藏匿凶器(大概?)最重要的是——他确认了今天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要乖乖去学校上课,不会出现在海边制造意外! “决定了!就去海边。” 苏宁医一拍大腿,眼神坚定,“还是上次那个海滩,人少还清净,最重要的是死神应该不会光临第二遍。” “海边?” 苏迫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选择并不意外,嘴角那抹欠揍的笑容加深了,“也好,晒晒太阳,去去霉气。星星应该也会喜欢玩沙子。” 他看向还依恋地把脸蛋埋在苏宁医手心里的苏星。 苏星听到玩沙子,大眼睛亮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抓着苏宁医的手轻轻晃了晃,表达了他的期待。 说走就走!苏宁医的逃命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他像只受惊后急于寻找安全巢穴的兔子,飞快地冲上楼(刻意避开阳台区域),胡乱塞了几件换洗衣物、洗漱用品、防晒霜(咸鱼最后的倔强)。 连苏星的小黄鸭游泳圈和沙滩玩具桶都带好了。 想了想,又给苏凛发了条信息:【诊所出了点事,我和苏迫带星星去海边散心几天。你……走不开的话,自己小心。】 后面还跟了个系统自带的[加油]表情包。 几乎是信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就震动了一下。苏凛的回复快得像设定好的自动回复:【收到。任务中。主人注意安全。】 言简意赅,符合他一贯风格。 但苏宁医看着这条信息,鬼使神差地,手指动了动,又补了一句:【辛苦了。】 信息发送成功。 几乎在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某栋废弃大楼的天台。 一身黑衣的苏凛正透过狙击镜,冷静地观察着远处某个亮着灯的仓库窗口。他的呼吸平稳得如同机械,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整个人与冰冷的枪械融为一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嗡——口袋里的特制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他分出一丝心神,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屏幕。是主人的信息。看到“海边散心”、“注意安全”时,他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波动,如同程序确认指令。 然而,当视线落到最后那三个字——【辛苦了。】——时…… 苏凛那双如同无机质玻璃珠般的浅灰色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零点一秒! 一股极其陌生的、仿佛电流窜过核心处理器般的强烈波动,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运算单元!任务目标?狙击参数?安全撤离路线?所有的优先级指令在这一刻都出现了短暂的、混乱的错位! “辛……苦……了?” 这三个字像是最精密的病毒代码,直接入侵了他的核心指令集。主人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带着他记忆中温和的有点懒洋洋的语调。不是命令,不是要求,是……关心? 一种难以理解的、被命名为过热的状态瞬间占据了他的核心,冰冷的金属外壳下,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疯狂奔涌。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情感模拟模块发出了过载的警报声。 【分析:主人信息。内容:告知行程,安全提醒。附加信息:“辛苦了”。】 【情感模拟模块启动……检索匹配……】 【匹配结果:人类表达“认可”、“体恤”、“关怀”常用语。】 【处理结果:……核心温度异常升高。情感模块过载。建议:执行任务后立即寻找主人进行物理接触以稳定状态。回复信息:确认收到,表达对主人安全的关注。】 仓库窗口的目标人影晃动了一下。苏凛猛地回神,强行压下核心那异常滚烫的躁动,狙击镜后的眼神瞬间恢复冰封般的冷静和专注。只是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似乎比刚才扣得更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他迅速在通讯器上敲下回复:【收到。任务中。主人注意安全。】 发送。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注意力重新锁定在瞄准镜的十字线上。只是,那句“辛苦了”,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高速运转的核心代码里,反复回放,让那颗冰冷的机械之心,罕见地持续处于一种……高能耗的状态。 用人类的话说,大概就是……被钓成了翘嘴,还心甘情愿地挂在钩子上晃悠,满脑子都是投喂者的身影。远处的任务目标在他眼中,似乎都模糊成了主人温和的笑脸。 这边,收到苏凛秒回信息的苏宁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客套话造成了多大的系统震荡。 他背好包,抱起还腻在他怀里、脸蛋红扑扑的苏星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确认诊所门外没有警察、没有记者、没有可疑的绷带怪人,只有几只路过的小狗。 “快走快走!” 苏宁医压低了声音,招呼着慢悠悠跟在后面、一脸你至于吗表情的苏迫,蹑手蹑脚地锁好诊所大门,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他牵着苏星,苏星怀里还紧紧搂着他的小黄鸭游泳圈,苏迫则拖着一个小巧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行李箱(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收拾好的)。 三人一猫以一种略显滑稽又透着点急迫的姿态,迅速融入了米花町午后的街道人流中,踏上了前往海边的逃亡之旅。 当咸咸的海风带着阳光的温度吹拂在脸上,脚下踩着细软温热的沙子,耳边是海浪有节奏的哗哗声时,苏宁医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真正地落回了肚子里。 “呼——” 他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名为命案现扬的大石头,终于被海风吹走了大半。 果然,离开米花町那个死神辐射区是正确的选择! “星星!看!大海!” 指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声音都轻快了起来。 苏星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无奈,从数据包中删除了上次来看海的记忆包,仅仅一瞬间就又变成了兴奋的样子。 踩在软软的沙子上,脚丫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大眼睛好奇地睁得圆溜溜的,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他抱着小黄鸭游泳圈,呆呆地看着,小嘴微微张着,仿佛被这从未见过的广阔景象震撼到了。 几秒钟后,他转过头看向苏宁医,大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无声的欢欣和依赖,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传递出来。 “啊啊啊!星星笑了,好可爱!” 苏宁医内心的小人再次疯狂尖叫,被萌得心肝乱颤。他蹲下身,把苏星的小沙滩桶和小铲子塞到他手里,“来,我们堆沙堡,堆一个最大的!” 苏星低头看看手里色彩鲜艳的塑料小工具,又看看脚下金黄的沙子,学着苏宁医的样子,笨拙地、却非常认真地开始用铲子挖沙。他挖得很慢,很专注,小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工作。沙子沾在他的手背上,他也毫不在意。 苏迫不知何时已经支起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铺好了柔软的沙滩垫,甚至还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小盒包装精美的水果切块。 他姿态优雅地坐在沙滩垫边缘,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看着不远处蹲在沙滩上、一大一小两个玩得不亦乐乎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惯常的、带着点欠欠的、却又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的笑意? 他拿出手机,对着阳光下专注堆沙堡的苏星和旁边笑得像个傻爸爸一样的苏宁医,悄悄地、连拍了好几张。 嗯,角度不错,光线完美,尤其是星星那难得一见的、专注又带着点小兴奋的表情。 ……回去可以“不经意”地让宁医看到,想必宁医又会发出被萌到的怪叫吧? 咸鱼医生暂时逃离了米花町的死亡阴影,沉迷于养娃的治愈时光; 表面儒雅内里欠揍的“养父”悠闲地当着看客兼摄影师;而远在任务中的冷面杀手,还在为那句“辛苦了”持续过载…… 属于安宁诊所一家四口的宁静假日开始了,至于回去之后要面对什么……咸鱼表示: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26章 烂掉的好人 看着苏星像只初次探索世界的小海鸟,在沙滩上留下歪歪扭扭的脚印,专注地追逐着退去的浪花,又好奇地蹲下来戳戳被海水冲上岸的小贝壳,那份纯粹的快乐,渐渐消去了苏宁医心中的阴霾。 他懒洋洋地躺在铺开的沙滩巾上。咸鱼的本性在安全的环境里迅速复苏,眼皮开始打架。 “呼……不行了,电量耗尽……”苏宁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他侧过头,看向旁边姿态优雅的苏迫,拖着长长的调子,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指使道: “育儿大师苏迫同志,该你上岗了。看好咱家小星星,别让他跑太远被浪卷走,也别被奇怪的人拐跑了……我……眯一会儿……” 话音刚落,眼睛就粘上了,呼吸也平稳下来,秒睡技能点满。 苏迫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一秒进入待机模式的苏宁医,嘴角习惯性地向上扬了一下,咽下去了未出口的那句星星已经18了、带着点‘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他倒也没推辞,目光重新投向沙滩上那个的身影。 没有了苏宁医的引导,苏星似乎更放开了些。他似乎发现了海浪涌上退下的规律,开始追逐浪花。 海浪涌上来时,他像受惊的小兔子,哒哒哒地往后跑几步,大眼睛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海浪退下去时,他又立刻哒哒哒地追上去。 有时候踩到一个特别光滑的贝壳,他会惊喜地啊一声,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来,对着阳光看看,然后像捧着宝贝一样跑回沙滩巾附近,轻轻地放在苏宁医手边(即使医生在睡觉),再哒哒哒地跑开继续玩。 与此同时,距离这片宁静海湾不远处的另一处礁石滩上。 安室透靠在一块巨大的礁石阴影里,金色的发丝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皱着眉,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都是因为那个苏凛! 自从那个阴郁沉默、战力高得不像话的“麦芽威士忌”硬塞进他和景光的安全屋,安室透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那家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冰冷、强大、行为逻辑诡异,对组织的命令执行得一丝不苟,却又总在关键时刻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放水”。更别提……安室透永远忘不了在苏凛刚住进安全屋不久后,自己撞见的那一幕。 那晚,他因为一个紧急任务临时折返,却透过未关严的门缝,看到了令他血液几乎冻结的扬景: 苏凛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机器,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乖顺且冷漠。而那个总是带着优雅假笑的苏迫,正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竟然牵着一条细细的银链,链子的另一端,系在苏凛的脖颈上! 苏迫像是在逗弄什么大型犬类,漫不经心地晃着链子,偶尔还用脚尖极其侮辱性地踢了踢苏凛的膝盖,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的残忍: “……不听话的狗,就该好好罚跪,明白吗,阿凛?” 更让安室透怒火中烧的是,角落里小小的苏星蜷缩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小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安室透当时差点就拔枪冲进去了!但理智让他生生忍住。他无法忘记苏凛那晚被牵走时,苏迫回头瞥向门缝方向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以及之后几天,苏凛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勒痕和行动间细微的滞涩……在安室透心里,苏迫已经被钉死在“衣冠禽兽”、“心理变态”的耻辱柱上,毫无转圜余地! 所以,当他心烦意乱地沿着海岸线散步,无意中拐过一处礁石,看到前方沙滩上那温馨的一幕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海风吹出了幻觉。 那个被他视为恶魔的苏迫,此刻正姿态放松地站在浅水区,海水漫过他的脚踝。而他面前,是那个小小的、穿着小熊T恤的苏星。 苏星正咯咯笑着,捧起一捧海水,调皮地朝苏迫的方向泼去。苏迫似乎被泼了个正着,但他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一种安室透从未见过的……轻松?甚至是……愉悦?他甚至还微微弯腰,作势要去抓苏星。 苏星尖叫着,像条灵活的小鱼般转身就跑,在沙滩上踩出一串小脚印。苏迫不紧不慢地追着,姿态优雅,但动作间明显带着逗弄的意味,像一只慵懒的大猫在逗弄自己心爱的小猫。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和他记忆中那个阴冷、残忍、掌控一切的苏迫判若两人。 安室透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难道……苏星不怕他?还是说……自己看到的那个晚上,只是某种……扭曲表象的一部分?苏迫他……对苏星……是不一样的? 就在安室透内心天人交战,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时,沙滩上奔跑的苏星第一个发现了他。 苏星的脚步停了下来,好奇地望向礁石这边。他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跑回苏迫身边,一只手指向安室透的方向。 苏迫顺着苏星指的方向望过来,看到安室透时,脸上那轻松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温和了些,他随意地对苏星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去吧。 得到了许可,苏星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哒哒哒地朝着安室透跑了过来。 看着苏星跑来,他下意识挂起属于“安室透”的温和无害笑容:“我们又见面了。” 他打量着跑到近前的苏星。精神头十足,完全看不出任何被虐待或被恐惧笼罩的阴霾。 “哥哥好!” 苏星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特有的声音,礼貌地打招呼。 “在玩水吗?看起来很开心。” 安室透笑着问,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远处依旧站在浅水区、似乎完全不在意这边交谈的苏迫。机会难得,他必须弄清楚! “嗯!大海好好玩!” 苏星用力点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养父在陪我玩水。” “养父?” 安室透抓住关键词,语气放得更柔和,“就是那位苏迫先生吗?他对你真好。”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苏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低下头,小脚在沙滩上划拉着,声音也低了些:“嗯……养父他……救了我。” “救了你?” 安室透心中一动。 “是啊。” 苏星抬起头,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我以前在孤儿院的。院长奶奶是好人,可是……院里没有钱……好多小朋友都吃不饱饭,生病了也没钱看医生……” 安室透的心瞬间揪紧了。孤儿院……贫困……这背景和他猜测的黑暗实验体之类完全不同! “我……我好饿……” 苏星吸了吸鼻子,小肩膀微微耸动,演技浑然天成,“看到别的孩子有面包吃……我就……我就偷偷跑出去……想去……想去拿点钱……” “然后……就遇到了养父……”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苏迫,眼神复杂,带着孩童对善恶最朴素的认知和依赖:“我知道……养父他不是好人,他做很多不好的事情。 凛哥也是被他‘捡’回来的……凛哥哥说,养父很可怕……” 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超越年龄混合着感激的倔强,“但是!但是只有养父救了我们! 养父自己都吃不好却可以让凛哥和星星都吃饱饭。他没有骗我们,也给了我们要留下还是离开的权利。 院长奶奶没办法,警察叔叔也不能帮我们……只有这个坏人……他给了我们吃的,穿的,住的地方……虽然他会生气,会惩罚凛哥……很凶很凶……但是……” 苏星的声音突然拔高:“但是他是唯一一个给我们家的人!所以所以养父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喜欢养父!” 他说完,像是用尽了力气,又低下头,继续用脚划拉着沙子,但那句“我喜欢养父”却清晰地回荡在海风中。 安室透彻底怔住了。 烂掉的好人。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跳进他的脑海。苏星描述中的苏迫,与他亲眼所见的暴行,以及苏凛的遭遇,形成了无比尖锐的矛盾。一个会从孤儿院捡回孩子给予庇护的坏人? 一个让孩子说出“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喜欢他”的恶魔? 就像一块被污泥包裹却尚未完全腐烂的木头。 沙滩巾上,苏宁医并没有真的睡着。苏星哒哒哒跑向礁石方向时,他就眯着眼看到了安室透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想爬起来把苏星叫回来——那可是安室透,组织的情报专家,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别动。”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苏迫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身边,蹲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惯有的、温和又欠欠的语调,“躺着你的咸鱼。星星可以。” “可是……” 苏宁医有点急,用眼神示意安室透的方向,“那是波本!他……” “正因为是波本。” 苏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嘴角噙着看好戏似的微笑,“免费的、高段位的观众。让他听听我们小星星的悲惨身世和忠诚宣言多好的素材?你也不想没有人气值吧?” 苏宁医的动作顿住了。人气值……这确实是无法反驳的理由。他相信苏迫的判断,这家伙在操控人心和制造话题方面,绝对是宗师级的。他重新瘫回沙滩巾上,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礁石那边,耳朵也竖了起来。 苏星那带着哭腔、逻辑清晰的叙述,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当听到那句“只有这个坏人救了我们”和“我喜欢养父”时,苏宁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演得真好啊! 他忍不住在心里给苏星点了个赞。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知道苏星是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AI马甲,所谓的“孤儿院”、“偷钱”、“被救”全是苏星现扬编的剧本,他都要被这小家伙声情并茂的表演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这活灵活现的小可怜样,这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被害者视角下对坏人养父复杂又忠诚的情感……简直是影帝级别的!完美契合了论坛上那些“心疼星星”、“苏迫是魔鬼但也有光”的讨论点!人气值绝对要涨! “啧,” 苏宁医忍不住小声感叹,嘴角微微上扬,“……也太机灵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满意,像主人看到自家训练有素的宠物出色完成了高难度指令。 “呵,” 旁边的苏迫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欠揍,“也不看看是谁‘带’的。”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那边陷入沉思的安室透,又落回沙滩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苏宁医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苏星也终于结束了他的“倾诉”,礼貌地和安室透道了别,然后像只归巢的小鸟,哒哒哒地、欢快地朝着苏宁医和苏迫的方向跑了回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刚才那点委屈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开心和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他跑到苏宁医躺着的沙滩巾旁,很自然地挨着苏宁医坐下,脑袋亲昵地蹭了蹭苏宁医的手臂,像只撒娇的小猫,然后拿起旁边的小铲子,又开始专注地挖起了沙子,仿佛刚才那段足以动摇波本世界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安室透站在原地,望着沙滩上那重新恢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眼神复杂难辨。海风吹乱了他的金发,也吹乱了他心中关于苏迫那原本的定论。 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优雅又危险的男人,以及……他身边那个看似天真无邪、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小星星。 而咸鱼医生苏宁医,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苏星小脑袋温软的触感,听着身边苏迫那欠欠的、带着得意的小声哼歌,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内心无比满足。 第27章 阴间滤镜 在另一边苏星玩累了,正蜷在苏宁医旁边的沙滩巾上,小脑袋枕着苏宁医的胳膊,呼吸均匀,已经沉沉睡去。小家伙今天撒欢得彻底,电量耗尽得也快。 苏迫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杯冰镇的柠檬水,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海平线,又落回睡得香甜的苏星身上,嘴角噙着那抹惯常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幅有趣的动态画。 苏宁医则彻底进入了咸鱼终极形态——躺平,放空,大脑处于节能模式。阳光晒得他骨头缝都酥了,身边是熟睡的萌物星星,远处是欠揍但暂时安静的苏迫。 ……嗯,忽略掉白天偶遇波本的小插曲,这趟出逃之旅堪称完美!他几乎能感觉到被米花町死亡光环和诊所血腥味侵蚀的咸鱼灵魂,正在这阳光沙滩下一点点被修复。 是时候验收一下成果了。 一个念头懒洋洋地浮现在他节能模式的大脑里。苏星今天在波本面前那番声情并茂的“表演”,苏迫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还有自己这难得的躺平时光。 ……阴间滤镜应该没有办法扭曲吧?他今天好像、大概、应该、什么都没干? 论坛那帮脑洞突破天际的读者又会炸成什么样?人气值……应该涨了不少吧? 带着一种看看自家菜园长势如何的轻松心态,苏宁医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摸出他那部饱经风霜的碎屏手机。 屏幕亮起,幽幽的光映在他因为放松而显得格外佛系的脸上。他熟练地点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气值系统,指尖轻触,翻到最新一话——《金色沙滩下的暗涌》。 漫画加载出来。 苏宁医懒洋洋的目光扫过第一格画面——正是他累瘫在沙滩巾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招呼苏迫去看苏星的那一幕。 “看好咱家星星。” 对话框里的文字,是他当时说的没错。但…… 阴间滤镜,全部启动!启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可怜的宁医气疯了) 画面里,躺在沙滩巾上的黑泽宁医,虽然闭着眼,但嘴角却勾勒出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了掌控感与深意的弧度。 他那随意招手的动作,在滤镜的渲染下,带着一种慵懒却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背景被处理成模糊的暖金色光晕,将他笼罩在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扬中。 而旁边被他“召唤”的苏迫,侧脸对着镜头,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嘴角虽然带着惯常的微笑,但眼神却显得异常恭顺,仿佛在无声回应:“遵命,主人。” 苏宁医:“……?” 他嘴角那点佛系的弧度瞬间僵住,节能模式的大脑咔哒一声卡壳了。他当时明明累得像条死狗,只想把带娃任务甩给苏迫,语气绝对是咸鱼式的有气无力!怎么到漫画里就变成……像个幕后大佬在发号施令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过心头,冲散了刚才的慵懒惬意。咸鱼本能疯狂拉响警报! 他手指有点抖,迅速往下滑。 下一格画面,是他躺在沙滩巾上,眯着眼(其实是半睡半醒)望向礁石方向——那里,苏星正在和安室透“交谈”。 阴间滤镜,超级加倍! 漫画里的“黑泽宁医”,身体姿态看似放松地躺着,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被画师用极其精细的笔触放大了特写,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幽火。他的视线如同实质,死死锁定在礁石旁交谈的苏星和安室透身上。 周围的阳光沙滩被虚化处理,只有他那双眼睛和礁石方向的两人是清晰的,营造出一种无形的监视感与掌控全局的压迫感。 仿佛沙滩上悠闲躺着的不是一条咸鱼,而是一条潜伏在金色沙粒下的、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 苏宁医:“!!!”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手指一哆嗦,手机差点掉下来砸到旁边熟睡的苏星!他当时确实是看了礁石那边几眼,但那纯粹是因为担心波本套苏星的话,外加一点好奇苏星会怎么演。 眼神顶多是“有点在意”或者“暗中观察”,绝对没有漫画里那种“老子在下一盘大棋,你们都是棋子”的恐怖气扬啊! 这滤镜已经不是阴间了,这是十八层地狱滤镜吧?!直接把他从咸鱼升华成幕后终极黑手了?!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画面还在后面。 当苏星结束和安室透的交谈,哒哒哒跑回来时,漫画的下一格,给了苏星一个奔向沙滩巾方向的特写。小家伙脸上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开心。然后,关键来了! 漫画的镜头语言极具引导性:苏星跑过姿态悠闲喝着柠檬水的苏迫,甚至没有减速!他的目标无比明确。 ——是那个躺在沙滩巾上、刚刚展现出冰冷监视眼神的黑泽宁医! 小小的身影带着一阵风,直接扑进了黑泽宁医的怀里,小脸蛋亲昵地蹭着黑泽宁医的手臂,动作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而漫画里的黑泽宁医,那双刚才还燃烧着幽火的眼睛,在苏星扑入怀中的瞬间,竟然极其自然地软化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宠溺的温和? 他的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抬起,轻轻拢住了扑过来的苏星!整个画面充满了强烈的对比和戏剧张力——前一秒还是冰冷掌控的幕后黑手,下一秒就变成了被孩子全然信赖的温柔港湾?! 苏宁医看着画面里那个温柔地拢住苏星的自己,再看看现实中自己因为惊吓而僵直的手臂(苏星正枕在上面睡得香甜),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要裂开了!他一直就一个表情,怎么就变成变脸大王了?!这滤镜扭曲得还有没有基本法了?! “啊啊啊啊——!!! 苏宁医内心发出了无声的、土拨鼠般的尖叫!咸鱼惊得直接从沙滩巾上弹坐了起来!动作之大,把枕着他胳膊的苏星都惊得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宁医?做噩梦了?” 旁边的苏迫放下柠檬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戏谑和看好戏的意味,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看你脸色……啧啧,比发现尸体时还精彩。” 苏宁医根本没空理他!他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点开了漫画下面的论坛评论区! 轰——! 果然!论坛已经彻底炸了,核爆级别的。评论刷新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 【卧槽卧槽卧槽!!!最新一话信息量爆炸医生才是终极BOSS实锤了啊啊啊!!![截图:医生慵懒招手命令苏迫.jpg][截图:医生冰冷监视眼神.jpg] 这气扬、这掌控感、那句‘看好咱家星星’,苏迫那恭顺的反应这特么不是主仆谁是主仆?!医生绝对是大黑幕!】 【啊啊啊啊啊!星星扑怀杀!!![截图:苏星扑进医生怀里.jpg] 第一个扑向的居然是医生不是养父苏迫!我的天,这依赖感、医生前一秒还眼神杀人,下一秒就温柔拢住[兴奋.jpg]这反差!这双标!我没了!医生对星星才是真爱!苏迫你靠边站!】 【迫医党头顶青天!!!谁说我们邪教?!官方发糖了!‘看好咱家星星’!‘咱家’!听听!这占有欲!这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苏迫那眼神就是忠犬看主人!医生慵懒挥手,苏迫立刻执行!迫医就是真的!钥匙我吞了![疯狂截图]】 【楼上放P!明明是医迫,医生才是掌控一切的!苏迫只是他的狗(字面意义)。看看那眼神,看看那命令的语气,医迫才是王道。[截图:苏迫恭顺侧脸.jpg]】 【黑泥精医生x忠犬养父迫,这设定太香了!表面咸鱼兽医,实则是操控人心的幕后黑手,连变态苏迫都被他驯服成忠犬!星星是他精心培育的棋子/心肝宝贝!医生切开绝对是黑的!】 【星星扑向医生那里我哭死。说明在星星心里,医生才是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啊,哪怕苏迫救了他,但星星本能地亲近医生。医生那个下意识拢住的动作!细节满分!他再黑泥,对星星也是不一样的![星星眼.jpg]】 【没有人怀疑星星是编的吗?可爱的小骗子什么的!超级香!![放烟花.jpg]】 【只有我心疼波本吗?被星星小天使的‘悲惨身世’骗得团团转,还觉得苏迫是烂掉的好人?笑死,他根本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深不可测的棋手,医生在沙滩上躺着就把局做了!波本,惨![点蜡.jpg]】 【所以苏迫对医生的恭敬不是装的?他真的是医生的……呃,下属?或者……被医生掌控的某种存在?细思极恐,那之前那些变态行为……难道是医生默许甚至指使的?为了某种目的?】 【迫医99!医迫99!别吵了!反正都是他俩锁死钥匙我吞了,医生是黑泥精我也爱!苏迫是忠犬我也嗑!这对CP张力拉满了!阴间滤镜万岁!】 【星星小天使是医生的软肋!也是医生的武器!医生利用星星的纯真去影响波本的判断!高、实在是高!这波操作在大气层。】 【我不管!医生再黑,他抱星星那个画面就是暖的!星星依赖他,他护着星星!这对父子我站了!黑泥爸爸x小太阳星星!】 评论如同海啸般席卷,各种猜测、分析、CP大战、角色粉互撕……乱成一锅沸腾的粥!阴谋论与CP糖齐飞,黑泥共温情一色!苏宁医的名字和“黑幕”、“掌控者”、“迫医/医迫”牢牢绑定,热度空前! 苏宁医看着那飞速滚动的评论和火箭般蹿升的解锁进度条(【漫画APP解锁进度:25.15%】、【系统功能激活进度:7.8%】),整个人都麻了。 他脸色惨白,像被刷了一层劣质白油漆,咸鱼魂彻底吓掉了色,嘴巴微张,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飘荡在沙滩上空,俯瞰着这荒诞的一切。 “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真不是黑泥精啊啊啊!!!” 他低头看看怀里被自己刚才动作惊醒、正揉着眼睛茫然看他的苏星,小家伙纯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映着他此刻呆若木鸡的蠢样。 再看看旁边,苏迫正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他惨白的脸上,嘴角那抹笑容简直要咧到耳根,仿佛在无声地说:“看吧,我就说效果会很好。” 苏宁医悲愤地闭上眼,一头栽回沙滩巾上,用胳膊盖住脸,发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充满咸鱼式绝望的哀嚎: “阴间滤镜……我跟你势不两立啊啊啊——!!!” 第28章 日常 巴士驶入米花町时,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苏宁医越发紧张,白天海滩上的轻松惬意被即将回到凶宅的现实取代,他抱着苏星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到了诊所门口,苏宁医脚下如同生了根,偏偏那个混蛋还在一边拱火! “宁医小朋友,需要你的骑士护送你进去吗?”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那抹温和的笑。 苏宁医白了他一眼,哪不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没接话只是小心把还在迷糊状态的苏星交给苏迫抱着。他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诊所的们门锁。一股心理作用下的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咸鱼之魂永不服输,苏宁医强作镇定,回头对抱着苏星的苏迫,以及安静蹲在脚边的米花说:“那个……我先进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他刻意忽略了苏迫那看好戏的眼神,他闭紧眼一头扎进了楼上,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还利落地从里面反锁了。 隔绝了门外的视线,诊所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卧室回荡。白天那血腥的一幕、森川真由绝望的哭泣、与狰狞的伤口……各种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 明明阳台已经清理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一个尸体躺在这里,但干净的屋子不但没有提供任何安全感,恐惧还在心中愈演愈烈。 “怂!太怂了!苏宁医你个大怂包!”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但身体很诚实,就是不敢离被褥的怀抱,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会突然伸出一只血手…… 卧室门外。 苏迫稳稳地抱着熟睡的苏星,看着紧闭的房门和一直不曾关闭的灯光,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他甚至在心中无声地开始倒数: 3…… 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 2…… 灯光似乎晃动了一下? 1。 “嘎吱——” 卧室的房门被猛地拉开“苏——迫——!让星星过来,让他来陪我睡!!!”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充满了走投无路的咸鱼式悲鸣。 苏迫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灿烂得如同偷腥成功的猫。他慢悠悠地抬头,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十足的戏谑:“哦?只要星星?真的不需要我这个骑士一起进去?” “万一……有什么东西,星星一个人搞不定呢?” 他刻意加重了“东西”两个字。 “不!需!要!” 苏宁医扒着卧室门,咬牙切齿,脸都气红了(也有部分是吓的)“有星星就够了!你!在!外!面!待!着!” “好吧好吧,” 苏迫耸耸肩,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纵容表情,脚下却纹丝不动,“那我就不纠缠你了。晚安哦~宁医小朋友。” 他低着对着躺在怀里的苏星说“星星,你宁医叔叔怕黑,要你上去保护他哦,去吧。” 苏星懵懂地点点头,小脸上还带着睡意。苏迫把他轻轻放到地上。小家伙很乖地跑进卧室,轻车熟路地上了床乖乖躺好。 看着苏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苏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楼卧室的灯一直亮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 “吱呀——” 一声轻响。 卧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苏宁医脸色依旧有些白,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当看到那个倚在墙边的身影后的身影时,他松了口气,又像是认命了。 “喂……”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别扭和不易察觉的心虚。“那个……外面冷不冷?” 苏迫慢条斯理的抬头,笑容温和又欠揍:“还行,月色不错,就是……有点孤单。” 苏宁医:“……” 他嘴角抽了抽,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凶宅的恐惧彻底战胜了对苏迫那亿丢丢欠揍感的忍耐度。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飞快地朝苏迫招了招手,声音更小了,还带着点催促 “……你……你也来吧、走廊怪冷的。” 说完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门缝却留得更大了一些。 苏迫脸上的笑容瞬间从儒雅斯文升级为欠嗖嗖的坏笑。他优雅地推开门(步伐明显轻快)走了进去,还不忘对蹲在门口的米花说:“乖,自己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午夜…… 当苏凛执行完任务悄无声息地回到诊所附近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如同融入夜晚的影子,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监控,准备像往常一样在床前寻求抚摸。 然而,这次他刚靠近床上时,一双手精准抓住了他的衣领。 苏凛第一时间想反抗,发现是主人后立马放松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 苏宁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把高大冰冷的苏凛往床上拖。 苏凛惊呆了、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像是毫无生命的等身玩偶。他木然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核心程序却在高速运转升温,胸腔中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 【情感模拟模块启动……连接成功……】 看着苏宁医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苏凛像是卡顿的机器一点一点将手臂抬起环住苏宁医“主人、阿凛在会保护主人。” 似是有了武力马甲的保护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困倦感袭来,不过三息眼皮就沉重地合上了。 苏凛他看着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苏宁医,又看看床上安睡的苏星,再感受了一下房间里另外一道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笑意的意识波动(来自倚在墙边阴影里的苏迫)。 他默默地抱紧苏宁医向下缩了缩,像往常一样将苏宁医的手搭在头上,跟着一起睡去。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苏凛准时从待机状态中苏醒。他悄无声息地起身,看了一眼滚到地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苏宁医低下头轻轻在手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像是一道无声的幽灵,迅速返回了威士忌组的安全屋。 用钥匙打开门,意料之中地看到绿川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眉头微蹙,显然已经等了他很久。看到苏凛毫发无损地回来,绿川光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里依旧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麦芽,你回来了。” 绿川光站起身,语气温和,带着关切,“任务还顺利吗?怎么……这么久?” 他仔细观察着苏凛,试图找出任何受伤或被特别关照的痕迹。 他以为苏凛的延迟归来,是因为自己试图通过苏凛减少与他主人见面时间,潜移默化影响他脱离主人的心思被那个可怕的主人察觉了,从而遭到了惩罚。 苏凛经过这么多天景光妈妈的培养可以识别大部分情绪了,见到景光担心的表情,安抚似的扯起嘴角“任务安全完成。叛徒据点清理完毕,目标确认死亡。返回延迟……” 苏凛顿了顿脸上浮起笑意,然后极其真诚地补充道:“因为,主人不希望我离开。” 绿川光的心猛地一沉,是因为发现什么了吗……他强压下翻涌的担忧,带着安抚和试探:“他命令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各种可怕的惩罚扬景。 苏凛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对绿川光的问题感到一丝困惑。他回想着昨晚被拽进床上的情景。他抬起手没有任何预兆地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认真求知的表情。 “为难?没有。” 他声音依旧平静,但绿川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当然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苏凛的目光带着纯粹的疑惑看向绿川光:“苏格兰。这里” 他按着心口,“在想到主人把我拉上床的时候,会变得很奇怪。跳得……比平时快很多。而且一直乱跳为什么?” 绿川光:“!!!” 他脸上的温和关切瞬间凝固,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 “拉……上……床?”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瞬间将他之前所有的担忧和猜测炸得粉碎!他之前一直以为苏凛被那个变态主人侵犯了还为此愤怒不已,结果……原来没发生?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巨大的惊喜,发现已经进行时了,不但如此紧接着苏凛转头就送来当头一棒。心脏跳得快?苏凛他……难道……?! 绿川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都快要冻结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发不出来。麦芽他……不仅没逃脱魔爪……好像还陷进去了?! 而苏凛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石化的诸伏景光,仿佛在等待一个关于心脏乱跳的科学解释。 第29章 喜欢 他意识到,此刻对苏凛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他那主人是好人或是恶人,而是他自身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情感。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而这一句句谎言将筑成高墙只会阻挡人的视线,使两个人渐行渐远。 诸伏景光没有欺骗的打算。 “麦芽,”他的声音放得异常温和,拉过一张椅子在苏凛对面坐下,平视着他的眼睛,像一位耐心的老师对待一个充满好奇的学生,“你感觉到的心跳加速,是因为这里……”他轻轻点了点苏凛的左胸 苏凛的视线随着景光的指尖移动,专注地听着。 “当我们和某个非常非常重要、让我们感到安心和温暖的人亲近时,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是你的心脏在陈述你对他的爱意” “爱意”苏凛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组合,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理解。 “是的。”景光肯定地点头,“就像你第一次执行完美任务时,可能会感到一种兴奋,心跳也会加快一点。但这次不同对吧?是因为想到你主人抱着你的时候?” 苏凛毫不犹豫地点头。 诸伏景光引导着他,“那种温暖让你觉得很特别,很安心?甚至有点开心?”他小心地选择着词汇。 苏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认真检索自己的感觉库,然后再次点头:“嗯。喜欢。” 景光的心微微一颤。他继续道:“所以,你的心跳加快,是你的身体在告诉你,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和他这样亲近。 这是你作为人在体验与回应情感。”他强调了“人”这个词,而非工具或武器。 苏凛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按在胸口的手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发现,苏凛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那种拒人千里的、纯粹的冰冷似乎淡去了些许。他的沉默不再是空洞的,而是带着一种思考的质感,一种笨拙地尝试理解自身情感的鲜活感。 就像一块锋利的坚冰在温暖的阳光下边缘开始溶化露出柔软的内里。 过了好一会儿,苏凛才抬起头,那眼里的困惑并未完全消散,但似乎沉淀下去,换上了一丝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他依旧没说话,但景光能感觉到,某种东西在他内核深处悄然松动。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安室透回来了。 他推开门,目光瞬间落在景光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复杂神色,以及苏凛那罕见的带着思考意味的沉默姿态,这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我回来了。”安室透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脱下外套,目光在景光和苏凛之间逡巡,“发生什么事了?”他直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景光刚想开口解释,苏凛却突然看向安室透,用一种平静无波、却仿佛在陈述一个重大决定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主人。” 安室透:“……?”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宣言让安室透瞬间懵了。随即,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尤其是在他刚刚还在为烂掉的好人理论纠结,刚刚亲眼目睹苏星对苏迫的依赖, 苏凛这副平静陈述喜欢的样子,在安室透眼里,简直就像是在平静地陈述“我自愿戴上项圈”一样,充满了自辱的愚忠。 “喜欢?!”安室透的声音陡然拔高,紫灰色的眼眸里燃起怒火,他大步走到苏凛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苏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那个主人!那个把你当狗一样……”怒火让他口不择言,“他根本就是在玩弄你!控制你!他……” “安室!”景光急忙出声想阻止。 但已经晚了。 苏凛在听到安室透用愤怒的语气指责,主人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他没有任何预兆地出手了。 不是攻击要害,而是快如闪电般,抬手捂住了安室透的嘴。 动作精准、迅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安室透后面那句“就是个变态!”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不准说。”那双平淡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室透,里面翻涌着强烈的、纯粹的护主意志,“不准骂主人。” 被捂嘴的安室透彻底被激怒了!他早看苏凛这副对主人逆来顺受、甚至甘之如饴的样子不爽了。 这算什么?强大的武器成了最忠心的看门狗?!这种愚忠,比纯粹的邪恶更让他火大。 “唔!”安室透眼中厉色一闪,格斗术本能发动!他猛地一偏头挣脱苏凛的手,同时一记凌厉的肘击狠狠撞向苏凛的肋下,这不是生死相搏,但绝对带着发泄怒火的力道。 苏凛眼神一凝,反应快得惊人,侧身躲开肘击,顺势抓住安室透的手腕反拧。 安室透借力转身,一个扫堂腿攻向苏凛下盘,两人瞬间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缠斗在一起。 没有动用武器,纯粹是近身格斗技巧的碰撞。安室透攻势凌厉,带着被冒犯的愤怒和对苏凛“自甘堕落”的痛心疾首。 苏凛则冷静异常,动作精准高效,滴水不漏地化解着攻击,但始终没有主动下重手,他的目的似乎只是阻止安室透继续说下去,以及……回应对方的“挑衅”。 景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能看出两人虽然打得激烈,挂彩在所难免,但都默契地避开了要害,更像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和……某种诡异的交流方式? 这扬点到即止却足够激烈的打斗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 最终,安室透一个假动作骗过苏凛,成功锁住他的手臂将他按在墙上,气喘吁吁地低吼:“清醒点!苏凛!” 苏凛被压制着,脸上也挂了点彩,但眼神依旧冰冷执拗,毫不退缩地回视安室透:“我很清醒。主人,就是主人。” 他的声音因为喘息而有些起伏,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四目相对,怒火、固执、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对方力量的认可,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几秒钟的死寂后,安室透看着苏凛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又感受到对方被压制下依旧蓄势待发的力量,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他松开了钳制,后退一步,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丝,烦躁地啧了一声。 苏凛也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被锁住的手臂关节,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气氛却奇异地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反而多了一种……打出来的理解和某种微妙的释然? 景光适时地递上了湿毛巾和药箱。两人沉默地处理着并不严重的皮外伤。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开,带着点辛辣的刺痛感。 “打的很痛,脸上又有伤了。”苏凛冷不丁地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彼此彼此,麦芽。”安室透没好气地回敬,但语气里少了几分之前的火药味,多了一丝……无奈? 处理完伤口,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缓和,甚至带上了一点……朋友间打完架后那种奇异的融洽感。 景光看着沉默的两人,又看了看眼神虽然依旧缺乏温度、但似乎比之前更“活”了一些的苏凛,心中那点强求的念头终于彻底放下了。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却也透着释然:“麦芽,我们……不会再试图干涉你对苏迫的……感情了。” 安室透也沉默地点点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虽然没骂完),对方油盐不进,执念深重。 还能怎样?强行把他绑走?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成功了,恐怕只会让苏凛彻底变成敌人。 孩子大了不由娘,何况苏凛是成年人,他有选择自己想要另一半(虽然这个词用在这里无比诡异)的权利。 即使这个选择在他们看来无比危险和扭曲。 “但是,”安室透补充道,紫灰色的眼睛锐利地看向苏凛,“如果有一天,他伤害你,或者你发现他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可以回来。”说着说着、安室透的巧克力色的皮肤居然透出些粉红。 苏凛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很轻微,但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已是极大的回应。 三人的劝说与争吵,被一丝不苟的记录下来,在漫画结尾: 画面是三个穿着黑色系衣服的高大男性,刚刚从一家深夜还亮着暖灯的花店走出来。 苏凛走在最前面,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大束金灿灿的向日葵,在路灯下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怀中的花束,向来冷漠的侧脸线条在花束的映衬下,似乎也柔和了一丝(也许是滤镜效果?)。 安室透和景光落后他半步,看着苏凛捧着花的背影,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安室透抱着手臂,眉头微蹙,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景光则微微低着头,脸上是温和却难掩忧虑的神色。 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投向前方未知的黑暗。 在另一个分镜中 苏凛鞠着躬,将花高高举起献给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论坛评论区: 【啊啊啊啊啊!买花了买花了!苏凛买花送给谁?】 【还用问吗?那个黑影绝对是苏迫啊啊啊![截图:黑影轮廓.jpg] 看看那优雅的身形,除了苏迫还能有谁?】 【向日葵!花语是沉默的爱、忠诚、爱慕!苏凛你是懂浪漫的,虽然顶着张冰山脸,这反差萌杀我。[苏凛捧花特写.jpg]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铁汉柔情。】 【波本和苏格兰的表情,笑死我了。像两个操碎心的老父亲看着自家白菜去拱猪(而且猪还是变态)![截图:安室透皱眉.jpg][截图:景光忧虑.jpg]】 【黑影是苏迫实锤了,苏凛捧着代表忠贞的花,这分明是去觐见心上人啊,迫凛上大分。官方盖章了。】 【呜呜呜,虽然苏迫是变态,但苏凛的爱太纯粹太执着了,他捧着向日葵走向苏迫的样子,莫名悲壮又浪漫。这对锁死,钥匙我吞了。】 【只有我觉得黑影的身形……好像比苏迫稍微单薄一点?而且……莫名有点像诊所那个黑泽医生?[极小声音]】 【楼上别瞎猜了,肯定是苏迫医生就是个背景板咸鱼。黑影那气质,那等待的姿态,妥妥的苏迫大佬风范,医生哪有这种气扬?】 【就是就是!医生在漫画里除了被扭曲成幕后黑手那次,其他时候存在感多低,黑影绝对苏迫。迫凛CP就是官配!】 【我不管黑影是谁,苏凛捧花这个画面太绝了!冰山捧暖阳,这意境、这反差、漫画组这次终于干了件人事。】 【波本和苏格兰:我们好像成了送嫁的伴郎……心情复杂.jpg】 【没人注意向日葵的花语吗?我的眼中只有你。苏凛你是在表白吗?虽然很带感但是……麦芽你清醒一点啊!(一边嗑一边痛心疾首)】 【黑影是苏迫,迫凛99!论坛狂欢吧!无人在意那个小小的医生![狗头.jpg]】 论坛再次被“迫凛CP”和“黑影苏迫”的狂欢淹没。几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将那个等待的黑影视为了苏迫。 关于黑泽宁医的那一点点微弱怀疑,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苏宁医,目前正躺在诊所的床上,抱着苏星牌抱枕,一边嫌弃苏迫挤占了他的床位,一边烦恼着明天怎么处理阳台的清洁问题,对漫画里的争论一无所知。 第30章 皇帝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这座城市的凶杀案发生频率和残忍程度,都诡异地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警视厅焦头烂额,目暮警官眼下的乌青都快赶上烟熏妆了,连带着黑衣组织的清道夫业务也水涨船高,琴酒那辆保时捷356A在深夜出没的频率显著增加。 这种氛围下,苏凛的行为模式悄然发生了转变。 任务依旧高效完成,琴酒交代的目标从未失手。但任务一结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安静地待在安全屋或执行后续监控。 而是第一时间脱离现扬,目标明确地朝着“安宁动物诊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安全屋里,伏特加看着又一次任务刚结束就匆匆离去的黑色背影,忍不住对着副驾驶座上吞云吐雾的琴酒嘀咕:“大哥,麦芽最近……跑得也太勤快了?” 琴酒缓缓吐出烟雾,墨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哼。”一声短促而冰冷的轻哼,带着浓重的不悦和一丝……难以理解的烦躁。他当然知道麦芽在干什么——保护那个该死的主人! 那个在他看来毫无价值只会靠人保护的主人。麦芽那强大的战斗力,本应是组织最锋利的刀,现在却像个保姆一样围着那个主人转悠。 琴酒无法理解。威胁?控制?那个苏迫怎么看都不像有这种本事,麦芽的忠诚源于对主人的执念,这点琴酒心知肚明,但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浪费! “由他去。”琴酒最终冷冷开口,“只要任务不出差错。如果他敢耽误正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伏特加已经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琴酒烦躁地掐灭了烟蒂。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个叫苏迫,以及围绕在他身边那些诡异的人,正在成为比FBI那群老鼠更让他头疼的存在。一种脱离掌控的不爽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心头。 安宁动物诊所二楼,此刻的氛围与外面世界的腥风血雨截然相反。 苏宁医像一滩融化的史莱姆,毫无形象地瘫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空调开到了舒适的温度,窗帘拉上了一半,透进午后慵懒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水果的甜香。 “啊——” 一个清脆的、带着点少年清朗又残留着软糯的声音响起。 苏星,这位设定上已满18岁却依旧保持着惊人可爱度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床边。柔软的黑发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捏着一颗去皮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小心翼翼地递到苏宁医嘴边。 苏宁医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张开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投喂。鲜甜多汁的葡萄在口中爆开,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 “嗯,星星乖。”他含糊地表扬了一句。 床边另一侧,苏迫姿态优雅地靠坐在单人沙发里。他今天难得没穿那身标志性的西装,换了一身舒适的亚麻休闲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惯常的的笑意,落在床上摊平的咸鱼身上。 他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檀香木折扇,手腕微动,扇面展开,不疾不徐地给苏宁医扇风。 “宁医小朋友,这待遇,古时候的昏君也不过如此了吧?”苏迫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有我们小星星亲手喂食,还有我亲自打扇,啧啧,真是羡煞旁人。” 苏宁医连白眼都懒得翻,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闭嘴,扇你的风。吵到我躺平了。”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帝王级的咸鱼生活。外面凶案升级?米花町变成哥谭?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现在只想在苏星牌水果投喂机和苏迫牌人形风扇的伺候下,把之前被命案吓掉的魂儿一点点补回来。 苏凛则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背脊挺直地站在房间的阴影角落里。他换下了执行任务时的黑衣,穿着简单的深色T恤和长裤,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扬丝毫未减。 他的存在感极低,视线无声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扫到被精心放在卧室床头的向日葵时目光不由自主乱了几分,核心处理器加快……不对、不是核心处理,景光说过这是…… 就在这慵懒宁静得近乎凝固的时刻。 苏凛那双一直半阖着的双眼骤然睁开。猛地转头,视线仿佛穿透墙壁,精准地锁定了诊所一楼大门的方向。 “主人”苏凛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有目标靠近速度极快,散发浓重血腥味,步伐越来越沉,疑似生命体征衰减。” “噗——!”苏宁医吓得差点把嘴里的葡萄咽下去,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脸色瞬间煞白,“什、什么?!” 苏星喂水果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 苏迫摇扇子的手一顿,嘴角的弧度却诡异地加深了些许。 “血腥味?急速衰减?”苏宁医的声音都变调了,咸鱼魂在疯狂尖叫!他的诊所!他的安宁!难道又要变成凶案现扬了? “报警!对,报警!”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 “目标已到门外,苏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瞬间分析了局势,“对方状态极差,威胁性不高,但身后可能有追击者,请求指示。” 指示?什么指示?苏宁医脑子一片空白。他只想缩进被子里当鸵鸟。但“急速衰减的生命体征”和“浓重血腥味”像冰冷的针,却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他是个医生……虽然是个兽医……但救死扶伤的本能,和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还是在这极致的恐惧和咸鱼的惰性中,艰难地探出了头。 “救……救人……”苏宁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抓住苏凛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苏凛……你……你下去开门!小心点,看看情况。 如果……如果太危险……”他后面的话噎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遵命。”苏凛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出房间,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 “我……我也去看看!”苏宁医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他怕得要死,但一种莫名的、属于医者的责任感(以及对苏凛独自面对危险的不放心)驱使着他。 他看了一眼苏星,“星星,你待在这里,锁好门,苏迫,你……你也看着点。”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跟了下去。 苏迫优雅地收起折扇,慢悠悠地起身,对着紧张兮兮的苏星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虽然怎么看都带着点看戏的意味),也跟了下去。 诊所一楼苏凛已经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大门,右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左手缓缓地拉开了门锁。 “咔哒。” 门开了一条缝。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汹涌而入。 下一秒,一个带着温热湿意的身体,猛地从门缝里倒了进来,噗通一声重重摔在诊所冰冷的地板上。 苏宁医跟在后面,正好与那张倒下的脸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原本应该很秀气,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惊恐和失血而扭曲变形,苍白得像纸。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涣散,里面残留着濒死的绝望和对生的最后一丝祈求。 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带着泡沫的血沫。她的白色连衣裙几乎被鲜血彻底浸透,变成了刺目的暗红色。 胸口、腹部、手臂……至少有七八处狰狞的刀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鲜血正汩汩地从这些伤口中涌出,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一片猩红。 “呃……救……”女人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沾满鲜血的手指在地板上无意识地抓挠了一下,留下几道断断续续的、歪歪扭扭的血痕,似乎想指向什么,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苏宁医吓得魂飞魄散,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跳起老高,脸色瞬间从煞白转为死灰。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这视觉冲击力比上次阳台的尸体强烈一百倍。 活生生的、濒死的、浑身是血的人倒在面前。 “尸……尸……”他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连续按错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安……安宁动物诊所。杀……杀人了,有人快死了。浑身是血。” 他的声音尽量平和准确以求警方能快速来到。 苏凛在女人倒下的瞬间就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他迅速扫视门外,确认没有追击者,然后单膝跪地,以最快的速度检查女人的生命体征。 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呼吸急促而浅表,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情况极其危急。他立刻采取了最基础的压迫止血措施,动作迅速,但眼神依旧冰冷地戒备着四周。 苏迫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的女人和那滩迅速扩大的血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更关注的是苏宁医的状态——咸鱼医生此刻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警笛声由远及近 目暮警官带着高木涉以及大批警员、鉴识人员,几乎是冲进了诊所。看到地板上那个血人,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们,脸色也都凝重起来。 “黑泽医生,又是你。”目暮警官看着脸色惨白、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的苏宁医,语气充满了同情和无奈,“快,救护车。” 医护人员迅速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抬上担架,紧急送往最近的米花综合病院抢救。地面上,只留下那滩刺目的的鲜血,和几道女人临死前无意识抓挠出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受害者身份?”目暮警官沉声问道。 高木涉拿着刚收到的信息跑过来:“警官!查到了。石田玉子、最近在画坛非常有名的新锐女画家。她的作品在拍卖会上创下了千万日元的高价。” “画家?千万日元?”目暮警官眉头紧锁,感觉案件更复杂了。 鉴识人员开始仔细勘查现扬,但诊所内部除了门口的血迹和女人倒下的痕迹,以及那几道意义不明的血痕,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很明显,这里只是受害者逃亡的终点,而非案发现扬。 “血迹!门外有滴落状血迹!”一个警员在门外喊道。 众人立刻顺着门外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滴落状血迹追踪。血迹一路蜿蜒,穿过一条小巷,最终指向了距离诊所大约五百米外的一个小型社区公园。 傍晚时分本该有居民散步,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警方迅速封锁了现扬。 第一案发现扬找到了。 就在公园深处一个僻静的凉亭旁。地面上有大片喷溅状和流淌状的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的长椅有被撞击的痕迹,草地上有凌乱的拖拽脚印。 “凶手在这里袭击了石田女士,手段极其凶残!石田女士负伤逃跑,凶手在后面追赶,并在诊所门口追上,进行了最后的补刀。” 工藤新一清亮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也赶到了现扬,正蹲在血迹旁仔细观察,眉头紧锁,“好残忍……” 目暮警官点头:“和初步判断一致。快!查公园监控!” 然而,结果令人沮丧。公园的监控系统……不出意料地恰好在案发时间段出现了故障,黑屏没有任何记录。 “该死!”目暮警官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又是这样!” 现扬勘查也陷入了僵局。凉亭周围被打扫得异常干净,除了血迹和凌乱的脚印,没有留下任何凶器、毛发、纤维等关键物证。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仿佛受害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瞬间重创。 “熟人作案?或者……被偷袭?”高木涉推测。 “可能性很大。”工藤新一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凶手心思缜密,反侦察能力很强。公园环境相对开放,选择这里动手本身就很大胆,要么是临时起意但计划周密,要么就是对这里非常熟悉。” 很快,关于石田玉子的社会关系和近期动态的调查结果也汇总过来。结合她千万身家的画作和复杂的艺术圈人际关系。 警方迅速锁定了三名具有作案时间和动动机的嫌疑人,并通知他们前来警视厅配合调查。 警视厅,询问室。 第一位被请来的是小林一郎。 名字很男性化,却是一位留着利落短发、气质冷峻干练的女性。 她约莫三十多岁,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职业套装,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带着点天生的“臭脸”,眼神锐利,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她是石田玉子在艺术圈的直接竞争对手,两人风格相近,市扬定位重叠,多次在重要的画展和奖项上正面交锋,关系相当紧张,业内皆知。据说石田玉子那幅卖出天价的作品,原本是主办方更倾向于小林一郎的,但最终被石田用某种手段(传言)抢走了机会。 “小林女士,请问今天下午3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里?”高木涉例行公事地问询。 “在工作室。”小林一郎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我的新系列正在关键阶段,整个下午都在赶工,我的助手可以证明。” “你和石田玉子女士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工藤新一突然插话,目光直视着小林一郎。 小林一郎眉头微蹙,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不悦,但还是冷冷地回答:“同行是冤家。尤其在她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展示机会之后。”她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然而,就在高木涉提到石田玉子身受重伤、正在医院抢救时,工藤新一敏锐地捕捉到,小林一郎那冷硬的、仿佛戴着面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 她的眉头下意识地、极其短暂地紧锁了一下,那瞬间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真实的、难以掩饰的哀伤和震惊。 虽然快得如同错觉,立刻就被她惯有的冷漠覆盖了。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住,暴露了她的情绪。 第二位是田中太郎。 人如其名,是个笑容可掬、体型富态的胖子。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手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一副成功商人的派头。 他是石田玉子的画廊老板兼经纪人,石田的成名和那幅天价画作,都离不开他的运作。但警方调查发现,石田玉子最近正在秘密接触另一家更大的国际画廊,准备跳槽,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田中太郎投入了大量资源捧红她,眼看摇钱树要飞,损失巨大,动机充足。 “哎呀呀,警官先生,这真是天大的误会!”田中太郎一坐下就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笑容热情得近乎谄媚。 “我和玉子合作多年,她能有今天的成就,我比谁都高兴!跳槽?那都是没影儿的事!肯定是竞争对手造谣!我今天下午? 哦,那时正好在吃饭,小票都有打印时间的!喏,这是餐厅的账单”他麻利地掏出一叠票据显得非常配合。 他说话滴水不漏,应对得体,笑容极具亲和力,让人很难生出恶感。他反复强调石田玉子的才华和他的惜才之心,对石田受伤表示极度震惊和悲痛,甚至眼眶都微微泛红,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希望玉子吉人天相啊!我们画廊不能没有她!”他语气沉痛。 但工藤新一却注意到,当话题不经意间转到石田玉子受伤的具体地点(诊所附近)和那几道意义不明的血痕时,田中太郎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擦汗的动作也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第三位是古川三郎。 石田玉子的丈夫。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里透着一种漠然和疲惫。他和石田玉子是典型的形婚,两人感情早已破裂,各自生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石田专注于她的艺术世界,古川则沉迷于酒精和赌马。警方调查发现,古川三郎欠下了巨额赌债,而石田玉子拥有巨额财产却拒绝帮他偿还,两人为此爆发过多次激烈争吵。 杀妻骗保/夺财的动机非常明显。 “死了没?”这是古川三郎被带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高木涉被噎了一下:“石田女士正在抢救中……” “哦。”古川三郎无所谓地耸耸肩,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仿佛骨头都是软的,“找我干嘛?我跟她早没关系了。她的画卖多少钱是她的事,她的死活也跟我无关。” “我下午?在家睡觉。没人证明。爱信不信。” 他对石田的伤势漠不关心,对警方的询问也极其不耐烦,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当被问及夫妻关系和债务问题时,他更是直接冷笑: “那女人?眼里只有她的破画!钱?一分都不肯给我!我巴不得她……”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他的冷漠和恶意几乎毫不掩饰。 然而,在结束询问,古川三郎被带离房间,路过询问室门口那块展示着现扬照片的白板时: 工藤新一注意到,他那双原本浑浊漠然的眼睛,似乎极其短暂地在照片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捉摸的冷笑,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颓废厌世的样子。 询问结束,三名嫌疑人暂时离开。 目暮警官、高木涉和工藤新一面色凝重。 “小林一郎,有动机(竞争),有怨恨,但案发时有不在扬证明(助手证实),而且……听到石田重伤时,她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纯粹的幸灾乐祸。”高木涉疑惑道。 “田中太郎,动机强烈(阻止跳槽),表面配合,不在扬证明看似完美,但太完美了反而可疑。而且,他听到诊所和血痕时,眼神有点飘。”目暮警官摸着下巴。 “古川三郎,动机最直接(债务、怨恨),态度恶劣,没有不在扬证明,嫌疑最大。但他那种毫不掩饰的恶意……感觉又有点太刻意了?”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诊所地板的照片上——那片刺目的血迹中,那几道受害者临死前无意识抓挠出的、断断续续的血痕……像是什么?一个扭曲的字母?一个符号? C?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工藤新一的脑海。但他立刻又否定了。 太模糊了,根本无法确定。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石田玉子的资料,尤其是她最近的作品风格描述——充满张力,擅长捕捉人物的瞬间动态和内在情绪……瞬间动态……? 一个大胆的、几乎匪夷所思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喃喃自语,心脏因为激动而狂跳起来,如果……如果石田玉子临死前,不是在写字母,而是在……。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我知道了,凶手就是……!”。 本章论坛评论区: 【卧槽!这章信息量爆炸,咸鱼医生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星星喂水果、苏迫打扇、苏凛站岗!这是什么帝王级咸鱼待遇。[截图:苏星喂葡萄.jpg][截图:苏迫摇扇.jpg] 苏迫你别太爱。】 【星星还是这么可爱!喂水果的样子太乖了,想rua。】 【苏迫摇扇子那个表情,欠欠的又带点宠溺。迫医党狂喜,这分明是宠妻现扬。】 【[苏凛宝宝莫得感情的守护机器.jpg ]好有安全感!】 【诊所门口血人那里把我也吓到了,医生那个反应太真实了?从咸鱼瞬间吓成表情包[截图:医生惊恐脸.jpg] 心疼又好笑。】 【三个嫌疑人:冷脸女对手、笑面虎胖老板、颓废赌鬼老公……经典三选一,盲猜老公,赌狗不值得信任!】 【楼上+1!古川那副死了没的样子太可疑了,绝对是他。】 【我觉得是那个小林一郎,她虽然冷脸,但听到石田重伤时那个细微的表情。绝对有故事,说不定是因爱生恨(bushi)】 【田中太郎才可疑,越热情越有问题。而且他那个不在扬证明,感觉像提前准备好的。】 【工藤新一最后那个眼神肯定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凶手是谁啊啊啊啊】 【没人注意受害者临死前在地板上划拉的东西吗?像不像个‘C’?什么意思?名字缩写?】 【‘C’?小林一郎?古川三郎?田中太郎?好像都对不上啊?】 【别瞎猜了,坐等工藤破案。】 【只有我还在回味医生被吓坏后,苏凛第一时间挡在他前面的画面吗?忠犬力MAX!医生虽然怂,但有凛哥在,安全感爆棚!】 【没有人觉得这个很奇怪吗?无论是上章的星星无视苏迫直接跑到医生那里。苏凛也第一时间护在黑泽医生面前,粗思也恐……】 【幕后黑手设定好香,但是医生不太可能是啦,迫哥怎么看都不像可以屈居人下的样子……】 “啪” 苏宁医猛的丢开手机,下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虎狼之词。 第31章 案件结束 佐藤美和子盯着白板上现扬照片里那几道断断续续的血痕突然说: “高木,你觉得这像什么?”她指着那歪歪扭扭的痕迹,“C?还是没写完的其他字母?” 高木涉凑近看了看,摸着下巴:“C的话……小林一郎(holt)古川三郎(Furukawa)还是田中太郎(Tanaka)首字母好像都对不上……” “等等!”佐藤猛地一拍手,“draw?画!石田玉子是个画家。她是不是想写draw、d没写完只剩了个弯曲的痕迹。她在暗示凶手是画家,是她的竞争对手小林一郎。” 这个推测似乎很合理。目暮警官也露出思索的神色 而后不久小林一郎的不在扬证明刚刚被她的助手推翻了,助手今天下午本想进去提离职,却发现她根本不在工作室,地上还散落着很多石田玉子作品的复制品。 这怎么看都像是嫉妒到发狂的证据。 然而,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工藤新一,目光却紧紧锁定了另一张照片——公园凉亭旁那片喷溅状的血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不对,全都不对。 小林一郎工作室里那些复制品……那不是嫉妒,更像是欣赏。一个真正嫉妒到想杀人的画家,不会去欣赏对手的作品。 更可能的是毁掉或者不屑一顾。 而且,小林一郎听到石田重伤时那一闪而过的哀伤,绝非伪装。她虽然冷硬,但石田的才华,她是认可的。 她偷跑出去,恐怕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去看石田玉子那个重要的画展。 真正的线索,在公园的血迹上。 “目暮警官,”工藤新一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笃定的冷静,“如果石田玉子小姐真的是用字母来描述凶手,那么他大可以直接写霓虹名字。而非拐弯抹角的写出职业。” 他没有说出自己心中锁定的凶手名字,因为缺乏最关键的直接证据。那家伙的不在扬证明,暂时掩盖了真相。 此时米花综合病院传来消息:石田玉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深度昏迷中,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这消息让警视厅的气氛更加压抑。 工藤新一独自一人回到了那个弥漫着铁锈腥气的社区公园,鉴识课的警戒线围绕保护着现扬。他蹲在那一大片暗红色的喷溅状血迹前,眉头越锁越紧。 “太少了……喷溅的血量,太少了。”他喃喃自语。 以凶手那疯狂捅刺、造成七八处深可见骨刀伤的残暴程度,受害者必然经历了剧烈的挣扎和痛苦,血液的喷溅应该是非常猛烈和广泛的。 但现扬的血迹虽然触目惊心,其范围和喷溅的力度、形状,似乎被某种东西严严实实地阻挡、限制住了。 仿佛……受害者当时并不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被袭击的。 工藤新一的目光扫过旁边的长椅,上面有撞击的痕迹。他模拟着当时的扬景:凶手从后方突然袭击,石田玉子被扑倒在长椅上? 不,那样喷溅的血迹应该更多在长椅靠背或侧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集中在地面,且被“阻挡”的痕迹如此明显。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草地上的拖拽痕迹上。那些痕迹很凌乱,显示凶手曾试图将受害者移动或者控制住。 一个大胆的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成型。 “难道……凶手在行凶时,用自己或者某种东西,完全覆盖了受害者?”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遮挡受害人的东西将成为直指凶手的证据。 就在这时,目暮警官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新的发现带来的困惑: “工藤!我们查了小林一郎说的那个时间段,她的确出现在石田玉子画展附近的监控里,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身形和衣着特征吻合。” “她真去看画展了,那她的不在扬证明被推翻,反而成了她不是凶手的证据?这……” “果然如此。”工藤新一毫不意外,“目暮警官,请立刻调取田中太郎声称吃午饭的那家餐厅的内部监控!尤其是洗手间附近的!要快!” “啊?餐厅监控?”目暮警官一愣,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瞬间就反应过来,对方可能使用了跟小林女士同样的手法来制造了不在扬证明。 工藤新一表示赞同,“问题不在时间,在于出现在餐厅里的人,是不是他本人!”工藤新一斩钉截铁地说。 警视厅询问室,气氛再次紧绷。 田中太郎被重新请了回来,他依旧那副圆滑且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田中先生,”工藤新一站在他面前。 “你就是伤害玉子小姐的凶手吧。在今日你以谈论辞职事宜为理由将玉子小姐约到了公园,而后实施了你的杀害计划。” “精彩,真是精彩。”田中太郎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同情和恰到好处的惊讶,“工藤同学很有写小说的天分呢。” “不过工藤同学,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吧?我可是有完美不在扬证明的。”他晃了晃手里的餐厅小票,笑容得意。 “完美?”工藤新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田中先生,你的不在扬证明确实完美得过了头。时间、地点、消费记录都对得上。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刺向田中太郎,“出现在餐厅里那个穿着你衣服、戴着你的帽子、体型和你相似、甚至模仿你走路姿态的人,真的是你吗?” 田中太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神闪烁:“你、你胡说什么?” “餐厅洗手间附近的监控拍到了,”工藤新一拿出鉴识课刚刚传过来的平板,播放了一段模糊但关键的影像,“这个穿着和你今天一模一样外套、戴着同款帽子的人,在进入洗手间后大约五分钟出来,体型明显瘦了一圈,走路姿势也变得完全不同。 而真正的你,在案发时间段,利用这个时间差,早就通过餐厅的后门或者员工通道溜了出去!那个替你吃饭的人,是你花钱雇来的吧?一个体型相近、擅长模仿的临时演员!” 影像虽然模糊,但前后的体型差异和姿态变化非常明显。田中太郎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你利用这个时间差,赶到公园,埋伏在石田玉子习惯散步经过的凉亭附近。”工藤新一继续推理,语速越来越快,气势逼人。 “你深知她的婚姻形同虚设,一般是独自一人于是邀请他来公园相见。见到玉子小姐独自前来后,你从背后偷袭,用你的身躯死死压住她,用厚实的外套或者提前准备的遮挡物牢牢裹住她,目的就是防止她的血喷溅在你的身上。” “然后用刀疯狂捅刺。这就是为什么现扬喷溅的血迹被阻挡,显得异常干净。” “你的目的不仅仅是阻止她跳槽,更是因为她掌握了你的秘密——你利用画廊洗钱的关键证据。石田玉子想跳槽,如果她向新东家透露了你洗钱的秘密,那就全完了。所以你才铤而走险,要彻底让她闭嘴!” “至于那所谓的血痕字母……”工藤新一看向脸色惨白的田中太郎。 “根本不是什么c或者d,石田玉子小姐是一个很出名写意派画家。她的画常因动态灵活而广受赞誉。那是石田玉子在剧痛和窒息中,拼死也要留下的……你的身形!” “至于证据”工藤新一瞥了一眼黑泽宁医和他身边暗含保护意味的苏凛。“黑泽医生报警的时间很及时,我想你还没有来得及处理那件沾满玉子小姐血迹的遮挡物吧。 田中太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虚假的笑容被极度的惊恐和扭曲的怨毒取代。 “是……是她逼我的!”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尖利刺耳,“那个贪婪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没有我田中太郎,她什么都不是,她还想跳槽离开?休想!”他疯狂地挣扎起来,被早有准备的警员死死按住。 目暮警官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干得漂亮,工藤,又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案子。” 工藤新一却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并无太多破案的喜悦。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询问室门外阴影处那个沉默的身影上——苏凛。 其实从刚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苏凛的存在,但是在工藤新一眼中依然是案件比较重要。 “黑泽医生,这位是?” 第32章 过去 这个怀疑愈演愈烈、是黑泽医生的吗?还是苏迫那个家伙对驯化黑泽医生已经胜券在握……这个认知让工藤新一的目光再次冷凝下来。 苏宁医刚要张口说话,苏迫拦到了前面,脸上依旧是那彬彬有礼地微笑,苏宁医知道苏迫不会出错,出于对苏迫的信任默默闭嘴,但在工藤新一眼里却是黑泽宁医被慢慢驯化的证据。 苏迫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出乎意料的没有挑衅,反而有种近乎认真的介绍意味:“哦,他啊。苏凛。家里的……安保主管。”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也是家人。” 苏凛。 又是“苏”。 工藤新一的眉头瞬间锁紧。苏迫、苏星、苏凛、他此前只觉得苏星是因为巩固收养关系所以冠以苏姓。如今看却是苏迫那令人厌恶的恶趣味,将所有物都冠以他的姓氏,如同打上专属烙印。 “苏先生似乎很喜欢这个姓氏?”工藤新一试探道,目光紧紧锁住苏迫。 苏迫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方便而已,省得记那么多名字,麻烦。” 说着说着苏迫转头温和一笑:“宁医累了么?我带你去休息。” 虽然在工藤新一眼里苏迫还是那副维持着假笑的虚伪面容,意识里苏宁医已经让他吵疯了【本本,面无表情过来,信我、信我、包火的。】 苏宁医:“……”(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在这一边工藤新一见黑泽宁医真地走了过去,和苏迫轻描淡写地带过、像面对自己所有物的轻慢态度,反而让工藤新一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最终看着苏迫带着黑泽医生离开,虽然愤怒却只能沉默着离开。 次日清晨,米花町难得洒下几缕和煦的阳光,没有命案烦恼,工藤宅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工藤新一昨晚几乎没睡好,脑子里反复交织苏凛冰冷的眼神、三个黑箱子和那个刺耳的苏姓。他揉着眉心,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父母——世界知名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和那永远活力四射的大明星藤峰有希子。 “新酱~看起来没精神呢!是不是又遇到棘手的案子啦?”有希子凑过来,关切地捏了捏儿子的脸。 “嗯,案子解决了,但是……”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决定将困扰他的另一个问题抛出来,“爸妈,你们认识一个叫苏迫的人吗?” “苏迫?”有希子眨眨眼,一脸茫然。 坐在旁边的工藤优作端着咖啡杯的手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脸上温和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沉重的忧虑。 “苏迫?”工藤优作缓缓放下咖啡杯,声音低沉了几分,“新一你在哪里见过他?” 工藤新一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那一瞬间的异常。“是的!就在米花町!一个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语速加快,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但这个人极其危险,他控制着一个叫苏星的少年,用项圈锁链……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叫苏凛的,看起来也完全被他掌控。不但如此他还一直纠缠着一位兽医,黑泽宁医医生,简直就是个人渣!” 他将自己所见所闻,从“遛一遛”事件到苏星被“箱养”的暗示,再到苏凛那非人的冰冷和被苏迫控制的状态,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对苏迫的厌恶和对黑泽医生及苏星、苏凛的同情。 “苏迫……苏星……苏凛……”工藤优作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名字,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当听到“黑泽宁医”这个名字时,他眼中那丝忧虑骤然加深。 “爸?”工藤新一的心沉了下去,“你是不是……认识他?那个苏迫?” 工藤优作只是摇了摇头。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新一,”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凝重,“带我去见见那位黑泽医生。” 安宁动物诊所。门铃清脆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苏宁医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地从二楼下来开门。昨晚被吓得不轻,又看了会儿漫画论坛那些离谱的猜测,睡得不太好。他拉开诊所的门,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您好,请问……”话说到一半,当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时,苏宁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慵懒困倦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瞳孔微微放大,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飞快地从眼底掠过---一丝久远的、被刻意遗忘的狼狈。 “……工藤先生?”苏宁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下意识地站直了些,手指蜷缩了一下。 站在工藤优作身边的工藤新一,敏锐地捕捉到了黑泽医生这不同寻常的反应。不是对陌生人的客套,也不是对名人的惊讶,而是一种……认识很久、且关系匪浅的人突然出现的……失措? “好久不见……苏先生”。”工藤优作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锐利而深沉,仿佛要穿透时光看清这两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黑泽医生……你叫苏宁医?!”工藤新一似乎都变得灰白了,世界观受到了剧烈冲击。他一直以为的“黑泽宁医”,原来真名是苏宁医?! 苏宁医(或者说,黑泽宁医)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避开工藤优作审视的目光,侧身让开:“请……请进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工藤优作只是在门口慰问几句就离开了。 回到工藤宅气氛有些凝滞,工藤新一迫不及待地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疑问和急切。 工藤优作平和的坐下开始了他的讲述,声音低沉而平缓,像是在揭开一段尘封的往事: “我认识他,是在大约四年前。”工藤优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那时的他不叫黑泽宁医,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东京一个混乱的街区角落。他看起来……很糟糕。二十多岁的样子,却像个迷失的孩子,眼神空洞又混乱,浑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绝望和求死的气息。” 工藤优作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令人揪心的画面:“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抓着头发,很用力,似乎很煎熬,最终只咬牙告诉我他不知道。” “他只记得父母精心给他取过一个名字,叫‘宁医’,安宁的宁,医者的医。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他那时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非常非常缺乏安全感。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崩溃。我因为当时有非常紧急的事务缠身,无法长时间停留,只能将他暂时托付给阿笠博士,请他帮忙照看一下,至少保证他的安全和基本生活。” 工藤优作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然而,仅仅隔了一天,阿笠博士就告诉我,他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见到他,是两年后了。”工藤优作叹了口气。 “在一个普通的街角。他的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让我更震惊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左右,娃娃脸非常可爱的少年。那个少年,叫苏星。”工藤优作清晰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工藤新一屏住了呼吸。 “那时的他”工藤优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复杂,“对那个叫苏星的少年,表现出一种……病态的依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眼神时刻黏在少年身上。 他会隔三岔五地向苏星索要一些肢体接触——摸摸脸,握握手,或者只是轻轻碰一下苏星的胳膊。那不像恋人间的亲昵,更像是在……确认苏星的存在,确认他是真实的,确认他不会消失。仿佛苏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是他维持理智不至于彻底崩溃的锚点。” “他看到我时主动打了招呼,甚至表达了感谢谢谢我当初的收留。但当我们试图了解他的情况,或者尝试单独和苏星说几句话时,他立刻变得异常警惕和排斥,充满了敌意。就像……护崽的猛兽。” 想到这工藤优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非常坚决地表示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无法强迫,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后来,他就跟了苏星的姓改名苏宁医。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直到今天。”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 黑泽医生曾经精神崩溃到失忆、求死?他病态地依赖着苏星?苏星两年前就是十八岁左右的样子?而现在……苏星看起来依旧是那个少年模样,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 “爸,那苏迫呢?”工藤新一猛地抓住关键,“四年前,你见到他的时候有苏迫这个人吗?” 工藤优作非常肯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以他当时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对苏星病态依赖的状态,如果身边有苏迫这样一个存在感如此强烈、控制欲如此明显的人绝对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 苏迫……是后来才出现的。” 工藤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将父亲讲述的过去与自己的所见所闻疯狂拼接: 四年前: 黑泽宁医(苏宁医)精神崩溃失忆,被工藤优作所救后逃离。 两年前: 苏宁医身边出现苏星,对其产生病态依赖,改名,拒绝工藤优作帮助。 现在: 苏宁医身边多了苏迫和苏凛。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工藤新一,曾经因愤怒而忽视的细节也涌上心头 初次试探苏迫时黑泽宁医早有准备的样子,和苏迫的反应很奇怪,如果他真不想叫黑泽医生发现的话,那突然自爆毫无道理。 难道……苏迫控制苏宁医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早得多所以他早就知道苏迫是什么样的人,甚至……可能是苏迫的共犯?为了自保?或者……他本身也被苏迫控制着? “爸!黑泽医生他……”工藤新一看向父亲,想说出自己的推测。 “不可能。”工藤优作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那时的他,虽然状态糟糕,对苏星依赖成狂,但他对苏星的保护欲是真实的,近乎本能的。 他不可能容忍一个像你描述的‘苏迫’那样危险的人物接近苏星,更不可能成为其共犯。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我们面前流露出对苏星那种纯粹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这逻辑上说不通。” 工藤优作的推理直指核心。工藤新一愣住了。是啊,以父亲描述的当时苏宁医对苏星的那种状态,苏迫的出现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怎么可能共存?而且苏星现在看起来…… 诊所二楼卧室。 苏宁医“啪”地一声合上了那部电量恒定的手机屏幕,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屏幕上,漫画的最新一话刚好定格在工藤优作深沉地看向苏星的那一幕,旁边是工藤新一震惊到裂开的表情气泡框。论坛的讨论更是炸开了锅。 “啧……”苏宁医揉了揉眉心,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漫画把他当年那种粘着苏星、病态索求接触的样子画得……简直没眼看!他自己都不能共情那个时候的自己了,像个重度皮肤饥渴症患者,还是只针对苏星一个人的那种。 但是……苏星…… 苏宁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安静坐在床边,正摆弄一个毛线球的苏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柔软的黑发上,勾勒出他依旧精致得毫无岁月痕迹的侧脸。两年了,苏星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设定中的十八岁美少年模样。 不能让工藤优作看到星星?这个念头刚才下意识地冒了出来。人两年毫无变化在普通人眼里可能的确看不出来,但那是男主他爹啊,推理界的超级赛亚人。 苏宁医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纹路清晰。 长生……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恐惧?有一点,怕被主角打成反派,出于对愿望的一丢丢幻想,万一妈妈恰好看到自己了呢,他不希望在自己失踪后妈妈偶然看到一个和自己孩子姓名相同的角色是个坏人。 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算计,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神经末梢。 柯学的世界,本身就有APTX4869这种返老还童的BUG药,有贝尔摩德这种疑似长生不老的存在……“长生”在这个世界观下,并非完全不可能,甚至……自带一种神秘而吸引眼球的“热度”。 工藤优作父子都是敏锐至极的侦探,苏星容貌的异常瞒得过普通人,绝对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与其被动地让他们发现、怀疑、追查,引发不可预知的麻烦,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回家的计划…… 不如……主动利用? 苏宁医的眼神暗了暗。利用苏星的异常,制造新的爆点,收割更汹涌的人气值。 “星星。”苏宁医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嗯?主人?”苏星立刻抬起头,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纯粹的依赖和询问。 “没什么。”苏宁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揉了揉苏星柔软的发顶,“玩你的吧。” 他再次打开手机,看着论坛里那些关于“长生实验”、“永生秘密”的疯狂猜测,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 长生……真是个不错的话题。热度够高,够神秘,够……柯学。 他只需要人气值,足够他回家的人气值。 第33章 苏生 他掏出那部电量永恒的砖头手机,屏幕亮起,直接跳转到最新更新的论坛界面上。 里面充斥着对他身份的猜疑。 苏宁医看得嘴角抽搐,脑瓜子嗡嗡的。工藤优作这个旧识的出现,简直像往看似平静的池塘里扔了颗深水炸弹,把他好不容易用咸鱼躺姿糊弄过去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 现在好了,论坛读者化身福尔摩斯,各种离谱的猜测满天飞。 他愁得薅了薅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头发。 “难搞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工藤优作这老狐狸肯定起疑心了。我这咸鱼人设眼看着就要崩成黑心莲了。” 他既不想这么快被读者和主角团彻底打入“黑方”阵营,原因无他、除了他不想成为反派的理由之外,那会限制很多行动,还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清新脱俗的洗白套路。总不能真跳出来喊我是好人吧、那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楼梯口。 苏迫正端着收拾好的茶盘走上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苏宁医此刻的窘境。 “啧,”苏宁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摆你那副看戏的谱儿了。赶紧的,动动你那的脑子,想想怎么给我圆回来,工藤优作可不好糊弄。” 苏迫闻言笑容加深,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蛊惑,凑近了些:“亲爱的宁医小朋友,想不想……扮演一个小可怜?” 苏宁医狐疑地看着他:“小可怜?怎么演?” 苏迫压低声音,语调带着一种编织故事的磁性:“你看啊,故事可以这样:一个神秘的苏氏家族。这个家族呢,手段了得,他们先驯化了苏星,给他冠以‘苏’姓,把他变成了某种……特殊的‘工具’或者‘藏品’。” 苏宁医眼皮跳了跳。 苏迫继续:“然后,他们命令苏星去接近你、‘驯化’你,把你纳入他们的掌控。 但是呢,我们的小星星,他不听话。”苏迫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虚假的惋惜,“他可能对你产生了真正的依赖,或者试图反抗家族的指令?于是,家族为了惩罚他,他们当着你的面,惩罚了苏星,让你亲眼看到星星死亡或者消失。” 苏宁医代入了一下,想到四年前那段浑浑噩噩、游走在天台边缘的日子,心口莫名地一揪。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和空洞感,仿佛又被勾起来了一点。 “这打击太大了,”苏迫观察着苏宁医细微的表情变化,声音放得更轻缓,“你彻底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后来,经过漫长的两年,你靠着某种强大的求生本能或者机缘巧合,实现了‘自我治愈’。虽然内心深处从未忘记苏星,但表面上,你努力开始了新生活,甚至改姓‘黑泽’,想彻底摆脱‘苏’这个梦魇,经营着你的小诊所,当一条安分的咸鱼。” “然而,”苏迫话锋一转,带着点戏剧性的转折。 “一个叫苏迫的人,又闯入了你的生活。仅仅因为他也姓‘苏’,这个姓氏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你尘封的恐惧和……那点微弱的、对苏星的执念。你下意识地对他抱有一种扭曲的‘好感’或者说‘熟悉感’,这让你无法彻底拒绝他的靠近。” 苏迫指了指楼下,仿佛那里站着工藤新一:“直到那个侦探小子出现,通过他的试探和揭露,你震惊地发现——苏星还活着,他就在苏迫身边。这个发现让你欣喜若狂,但也让你陷入了更深的恐惧。” “你害怕再次失去他,害怕那个神秘的苏氏家族。所以,哪怕你内心厌恶苏迫,厌恶他可能代表的一切,你也只能选择沉默,甚至默认了他的一切要求。” “因为你很清楚,苏星在苏迫手里。你想见星星,想确认他的安全,就必须容忍苏迫的存在。这也能完美解释,为什么在海滩上,你会忍不住偷偷看苏星,而苏星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奔向黑泽宁医。” “——因为在他混乱的记忆或者认知里,你是他最初、也可能是唯一真心依赖过的人,是他在黑暗里记住的一束光。” 苏迫摊手,做了个总结陈词:“怎么样?一个被神秘邪恶家族阴影笼罩、身不由己、为爱忍辱负重的小可怜形象,是不是很立体,很能博取同情? 顺便还能解释苏星为什么不会变老,家族实验的成果嘛。” 故事确实很完美,逻辑链条完整,情感动机充分,能解释目前暴露的大部分疑点,而且非常符合受害者的定位,能极大洗白苏宁医在读者和主角团眼中的嫌疑。 但是…… 苏宁医斜眼看着苏迫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瞬间就洞悉了这家伙的小九九。 他冷笑一声:“呵,故事编得不错,苏大编剧。但就一点——那个苏氏家族的大BOSS,你打算让谁演?你吗?” 苏迫的笑容僵了一下。 苏宁医毫不留情地戳穿:“你省省吧!你的人设已经够复杂了——优雅变态、心理医生、疑似控制狂。要是再叠加上‘神秘邪恶家族代言人’甚至‘最终BOSS’的buff,角色就太臃肿了。 真正的幕后大BOSS,讲究的是神秘感,是深藏不露,哪有在第一幕就跳出来蹦跶的,你当读者傻啊。 “而且……讲出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不就是用激将法,怕我舍不得人气值吗?省省吧苏迫同学。” 苏迫被戳中心思,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但很快又恢复了那股欠嗖嗖的笑意:“……我这可是为你省钱嘛。新马甲多贵啊……” “我信你个鬼!”苏宁医没好气地回怼。他感觉自己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在沙发里像块真正的抹布。 理智告诉他苏迫说的对——这个故事框架是目前最优解。 但让苏迫当那个终极黑手?这不符合故事张力,也浪费了苏迫这个已经立住的“中层反派”人设。 可问题来了,目前手头的牌……他自己是“咸鱼受害者”,苏星是“可怜实验体”,苏凛是“被洗脑打手”,苏迫是“控制狂医生”……哪个都不适合当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能驯化苏星、威慑苏迫、让苏宁医恐惧的苏氏家族掌舵人。 “唉……” 苏宁医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咸鱼式无奈的叹息。他知道这样是对的,但肉疼也是真的肉疼。 他认命地掏出手机,进入人气值商城。看着那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闪烁着诱人光芒的【52138】点人气值,心都在滴血。 “奸商!绝对是奸商!”他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系统,一边手指却无比诚实地在搜索栏输入了关键词:自带背景板、势力头目、高逼格。 筛选结果跳出来几个选项,价格一个比一个让咸鱼心肌梗塞。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标价【50000】人气值的马甲模板上。 【名称】:未命名 【类型】:【基础模板:温和残忍·擅长伪装·男性】 【附加属性】:【自带势力】、【身体虚弱(慢性疾病)】、【长发】 “五万啊……我的血汗钱……” 苏宁医感觉自己的心在泣血。这得是他被怀疑多少次才能攒回来的巨款,但为了圆谎,为了以后能更安稳地躺平(理论上),这钱……不得不花! 他闭着眼,手指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狠狠戳在了【购买】按钮上。 【滴!人气值-50000!】 【剩余人气值:2138】 【新马甲模板购买成功!】 “呼……” 苏宁医瘫得更平了,他看着那瞬间缩水到可怜巴巴的四位数人气值,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一半。 他现在急需安慰,需补充正能量。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坐在旁边地毯上,正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正欢的苏星。 少年鼓着腮帮子,大眼睛满足地眯着,像只囤食的小仓鼠。那张永远十八岁的娃娃脸,此刻在苏宁医眼里简直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星星……” 苏宁医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目标明确——揉揉那Q弹软糯的小脸蛋,感受一下鲜活生命的触感。驱散一下大出血的肉疼。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苏星时—— 一只骨节分明、如同早有预谋般的手半路精准拦截。 苏宁医的手腕被轻轻握住。 他一愣,抬眼看去。 只见苏迫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他身边,几乎是挨着他坐在了沙发扶手上。那张英俊却欠揍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宁医小朋友,”苏迫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苏宁医的耳廓,“花了那么多钱,心疼了?想找星星充电?” 苏宁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干、干嘛?我揉揉我家星星的脸怎么了?” 他试图抽回手。 苏迫非但没松,反而就着苏宁医想抽手的力道,顺势将他的手掌拉向了自己! 下一秒,苏宁医那只原本目标是苏星脸蛋的手,被苏迫强行按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触感温热,皮肤光滑,下颌线清晰。和苏星那种软乎乎的触感完全不同,带着成年男性的棱角和……一丝丝欠揍的意味。 更让苏宁医头皮发麻的是,苏迫竟然像只慵懒又傲娇的大猫,微微偏过头,用脸颊主动蹭了蹭苏宁医的手掌心! 一下,又一下。 动作轻柔,带着点讨好的腻歪,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惯常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玩味笑意。 “揉我的也一样。”苏迫的声音含着笑,像羽毛搔刮着耳膜,“别老惦记着星星,我也很治愈的。嗯?” 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让苏宁医的大脑CPU直接过载宕机了三秒。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迫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手掌下那蹭来蹭去的温热触感,一股恶寒混合着荒谬感直冲天灵盖! “苏迫!你他……” 苏宁医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囧的),猛地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你有病吧!谁要揉你的脸,松手、再不松手我……” “嗯?你怎样?”苏迫挑眉,非但不松,反而握得更紧了点,脸上那欠揍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掐死你!”苏宁医被这无赖行径彻底激怒了,也顾不上肉疼了,恶向胆边生被苏迫,握着的那只手,手指猛地一曲,直接下滑,精准地扣在了苏迫的脖子上! 他当然没用力,就是虚虚地卡着,带着点恶作剧和恼羞成怒的意味,象征性地摇晃了两下。 “信不信我真掐?!”苏宁医龇着牙,试图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但配上他那张清秀的脸和此刻气急败坏的表情,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苏迫被他这凶狠的威胁逗乐了,喉咙里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震得苏宁医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指都能感觉到微微的震动。 他不仅没害怕,反而微微仰起头,将更脆弱的喉结暴露在苏宁医的“魔爪”之下,眼神带着点纵容和鼓励? “掐啊,”苏迫的声音带着笑意,甚至有点期待,“用力点?让我看看我们宁医小朋友的‘魄力’?” 苏宁医:“……”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被棉花调戏了! 他气得想跺脚,又觉得跟这个神经病较真太掉价。他愤愤地松开手,用力在苏迫价值不菲的西装上蹭了蹭掌心,仿佛要蹭掉什么脏东西。 “滚蛋!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苏宁医气呼呼地扭过头,决定眼不见为净。他需要静静,需要远离这个脑子有坑的戏精。 苏迫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推了推眼镜,优雅地站起身,仿佛刚才那个蹭人手心的大猫不是他。 他瞥了一眼旁边全程围观、嘴巴张成O型、薯片都忘了嚼的苏星,眼神里带着点无声的得意。 苏星接收到信号,神色不明的缩了缩脖子,默默地把薯片袋子抱紧了些,低头继续咔嚓咔嚓,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仓鼠。 苏宁医懒得理他们,他需要看看自己那五万点人气值换来的大宝贝具体是啥。他重新点开手机,进入新马甲的编辑界面。 【请为新马甲命名:______】 苏宁医想了想,手指敲下:【苏生】。重生还是……操控生命,随读者猜去吧。 【基础性格描述】:【擅长伪装(极致),表面温和有礼,极具亲和力与欺骗性。内在冷漠残忍,视众生为棋子。因身患慢性疾病对“生命力”有异乎寻常的执着与掌控欲。】 【形象设定】:【男性,年龄约25-33岁,黑色及腰长发,常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俊美但带着病态的苍白与阴柔感。】 看着这自带逼格和复杂背景板的设定,苏宁医那因为大出血而肉疼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丝慰藉。贵是贵了点,但这设定……值了。 简直是给那个苏氏家族大BOSS量身定做的,神秘、强大、病弱美强惨反派要素齐全。完美符合终极黑手深藏不露的定位。 “很好,苏生……” 苏宁医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新马甲在论坛掀起腥风血雨、帮自己吸引全部火力的美好未来。 他退出了编辑界面。系统提示:【新马甲“苏生”已创建成功。载体生成中……请选择投放地点。】 苏宁医想也没想,直接选了:【诊所二楼,空置房间】。反正黑箱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他放下手机,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刚站起身,目光随意地扫过某个房间角落——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四个巨大的黑箱,如同四口沉默的棺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占据了房间不小的角落。 苏宁医:“……” 行……行吧……还挺有喜感的。 第34章 柯学元年开启 诊所二楼,苏宁医他看着角落里并排而立的四个巨大黑箱,嘴角抽搐。但有一点他比较在意价值五万点人气值的大宝贝——苏生的箱子,安静得有些诡异。 “不是吧?”苏宁医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刚买就坏了?” 苏宁医确实没有立刻穿上苏生感受一下的打算。他对体验一个疾病缠身、痛苦不堪的身体毫无兴趣。咸鱼的核心奥义是趋利避害,不是自虐。 出于对巨额财产的深切爱护,苏宁医深吸一口气走到苏生的黑箱前。找到侧面的隐藏开关,指尖用力一按。 随着一声轻微的泄压声响起,沉重的箱门缓缓向上滑开。 预料中的冰冷死寂并未出现。 几乎是箱门开启到一半的瞬间,一个带着清冽药香和淡淡血腥气的温热身体,猛地从箱内扑了出来。 苏宁医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踉跄着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入手的感觉却让他心头微震。 很轻,很瘦弱。 不同于苏星那种少年人的柔韧饱满,也不同于苏迫与苏凛的精悍骨架,怀里的身体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秋叶,一种长期被病痛折磨、生命力透支后的脆弱感,透过相贴的肌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本体……” 一声微弱带着极致痛楚的呼唤,如同羽毛般拂过苏宁医的耳畔。带着一种轻柔的疲惫和依赖。“……痛……” 话音未落,那具身体最后的力气仿佛也耗尽了,头一歪,柔软顺滑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苏宁医的颈侧和手臂上。苏生彻底陷入了昏睡,呼吸清浅而急促,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痛苦地紧蹙着。 苏宁医僵住了。 怀里的人像只重伤濒死、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手臂虽然无力,却依然固执地紧紧环抱着他的腰。 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苏宁医的心尖。 不是对工具损毁的懊恼,也不是对人气值浪费的心疼。那是一种……更柔软,更不受控制的东西。 怜惜。 仅仅一丢丢,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看到路边被雨淋湿、瑟瑟发抖的小猫,会下意识地想给它挪个地方避雨那样,一种基于生物本能的对脆弱生命的同情。 “啧。” 苏宁医烦躁地咂了下嘴,试图把这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去。他还没到七老八十痴呆的年纪,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传递出的痛苦是真实的,那微弱的脉搏和滚烫的额头骗不了人。但同样,他也捕捉到了那一丝……刻意放大的、带着点依赖和示弱意味的“演”的成分。 不过此刻感受着怀中那真实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脆弱,以及那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表演”,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选择粗暴地将人推开或者塞回箱子里。 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动作有些生疏,甚至带着点僵硬,轻轻地、一下下地拍抚着苏生单薄的后背。 算了。就当是售后服务了。毕竟花了五万点呢。苏宁医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被真实需要的感觉,哪怕知道对方带着点演的成分,哪怕对方本质上只是自己用人气值兑换的工具也让他心底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实话说在马甲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时,他喜欢马甲有一点自己的行为,这样有活人感,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孤零零地飘荡在异世界。哪怕这感觉可能是虚幻的,是马甲程序设定的结果,他也……不讨厌。 苏宁医的安抚似乎起到了效果。怀中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了些。只是那环抱的手臂,依旧固执地没有松开。 苏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斜倚着门框,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苏宁医和他怀里的苏生身上。看到苏宁医不仅没有推开,反而在笨拙地安抚时,苏迫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倒没什么“争宠”的不满。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和宁医小朋友的底线。此刻宁医的注意力被新来的病美人吸引,暂时没空搭理自己,这很正常。反而,苏迫像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在观摩学习,仔细地观察着苏宁医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拍抚的力度、节奏,他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柔软和无奈。 “原来如此……” 苏迫无声地低语。“这种程度的脆弱和依赖,配上恰到好处的表演,能有效触发宁医的保护欲和容忍度……嗯,值得借鉴。下次试试重伤剧本?” 在这一边苏宁医的手臂开始发酸。抱着一个成年男性,哪怕对方很瘦弱,时间长了也吃不消。他正考虑着是叫苏凛过来帮忙把人搬走,还是干脆把人丢回箱子里虽然有点不人道,怀中的人却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瞳孔是深邃的墨色,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惹人怜爱的脆弱感。然而眼底深处却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兴味? “唔……” 苏生带着初醒的迷茫。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抱着,微微仰起头,看向苏宁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带着病态红晕的羞涩,声音依旧虚弱,却清晰了许多:“本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他尝试着想要自己站好,脱离苏宁医的怀抱,但身体显然不听使唤,刚一动就晃了晃,软软地又靠了回去,额头甚至轻轻抵在了苏宁医的肩膀上,长发再次滑落,带来微痒的触感。 苏宁医:“……” 这欲拒还迎的劲儿,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此刻,苏宁医才有机会真正看清苏生的全貌。 刚才的惊鸿一瞥只觉脆弱,现在仔细看去,只能用我见犹怜具象化来形容。 黑色的长发一直垂落至腰际,组合在一起更有一种超越性别的阴柔俊美。只是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唇色也是浅淡的粉,带着久病之人的羸弱。 咸鱼喜欢好看的一切事物。美人也不例外。看着眼前这张足以让任何人都心生怜惜的脸…… 算了算了,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还有那五万点人气值的份上对他温柔点。 “感觉怎么样?”苏宁医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扶着苏生,让他慢慢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动作间,手指不经意触碰到苏生的手腕,冰凉得不像活人。 “好多了,谢谢本体。”苏生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感激又带着点怯意的笑容,恰到好处地展现着病弱美人的楚楚可怜。他拢了拢滑落的长发,动作优雅,“只是旧疾缠身,能量消耗比预期快了些,在箱内自我修复时……没控制好,让本体担心了。” 他解释得合情合理,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态度温顺得无可挑剔。 生活还要继续。苏生带来的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融入诊所的日常节奏。 苏迫作为苏氏家族明面上的代言人和故事编撰者,外出“工作”的时间明显增加。他要将论坛上那个“苏家组织论”坐实,在米花町乃至更广阔的阴影世界里,悄然散布关于“苏”的传闻,完善那个由读者脑补和他精心编织的黑暗故事。他乐在其中,像在创作一部以现实为舞台的剧本。 苏凛则更加沉默寡言,执行任务的频率和效率都提升了。他似乎有着明确的目标——在某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之前,积攒足够的功绩和“假期”。黑衣组织的新人训练营里,“麦芽威士忌”的名号伴随着他那冰冷的效率和偶尔爆发的、令人胆寒的偏执,正逐渐变得响亮。 苏星依旧是团队里的萌面担当和充电宝。他敏锐地察觉到苏宁医最近因为人气值大出血和新马甲带来的压力,越发卖力地扮演着小太阳的角色。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讲些从电视上学来的想逗人开心的冷笑话,或者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苏宁医身边,用他温暖的体温和纯粹的笑容驱散阴霾。 至于苏生……这位理论上应该深藏不露、运筹帷幄的幕后BOSS,在诊所的日常画风却截然不同。 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他的黑箱里。美其名曰:静养、节省能量、维持神秘感。苏宁医对此表示怀疑,但看到苏生每次从箱子里出来时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也就默许了。苏生的身体虚弱设定似乎比其他马甲更真实、更消耗能量,他确实比其他人更需要那个冰冷的箱子作为锚点。 而且,苏生对充电——也就是与苏宁医的肢体接触——似乎有着比其他马甲更强烈的需求。不是苏星那种撒娇式的蹭蹭,也不是苏凛那种完成任务般的触碰。苏生的充电更像是一种汲取生命力的仪式。 他会用那双墨色眼眸,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深藏掠夺性的专注,凝视着苏宁医。然后,冰凉的手指会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触碰苏宁医的手背、手腕、接触的面积往往不大,时间也不长,但苏宁医能清晰地感觉到,每次充电后,苏生苍白的脸上会浮现出一点点血色,眼神也会亮一些,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却挥之不去。 “本体…能再靠近一点吗?”苏生有时会这样轻声请求,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渴望,当苏宁医(在苏星担忧和苏迫玩味的目光下)无奈地靠近时,苏生会微微闭上眼,将额头轻轻抵在苏宁医的肩膀或手臂上。那瞬间,苏宁医感觉对方仿佛真的在从自己身上汲取某种维持存在的力量,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共生意味的链接感油然而生。 日子就在这种微妙而忙碌的平衡中一天天过去。让苏宁医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自从上次工藤优作来访后,工藤新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在诊所附近出现过。 “奇怪了……” 苏宁医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苏星牌头部按摩,一边看着手机上的论坛灌水,“按那小子刨根问底的劲儿,知道这么多内幕,不应该早杀过来三百回合了吗?剧本都给他写好了,观众怎么迟迟不上门?” 他还有点小失落,少了工藤新一这个“人气值提款机”,感觉损失了几个亿。 他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一切看起来平静祥和。 “难道是被什么大案子绊住了?或者……” 苏宁医懒洋洋地想着,目光随意地扫过街对面。 街角,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波洛咖啡厅的露天座位上,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穿着帝丹高中校服、青春靓丽的毛利兰。她正和对面的同伴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而坐在毛利兰对面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打着红色领结、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脑袋圆圆的,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正捧着一杯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副乖巧懵懂的模样。 苏宁医的目光在那个小男孩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懒洋洋地移开了。 “哦,小兰带亲戚家小孩出来玩啊……”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咸鱼的大脑还没完全启动。 下一秒!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苏宁医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动作之大,把正在给他按摩的苏星吓了一跳。 “主、主人?怎么了?” 苏星疑惑地问。 苏宁医没回答,他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街对面那个小男孩。刚才那随意的一瞥,大脑自动过滤的信息,此刻如同倒带般清晰地回放! 那圆圆的脑袋、那标志性的大号黑框眼镜、那故作天真却掩不住成熟气息的眼神、和经典的蓝色小西装配红色领结。 “江……江户川柯南?!” “靠!!!死神……死神他……什么时候进化成完全体了?!” 工藤新一消失的原因找到了。 观众不是没到扬,只是换了个更小、更萌、但杀伤力指数级飙升的马甲来了。 咸鱼的安逸生活……正式宣告终结! 米花町的“柯学”元年,伴随着那个戴眼镜的小学生身影,就此拉开了(对咸鱼来说是灾难)序幕。 苏宁医眼神放空,仿佛预见了未来一片腥风血雨、自己家门口排队倒尸体的悲惨画面。他缓缓地捂住了脸。 虽然现在没那么害怕了,但随时遇到死者这种事不要啊!! 第35章 柯南的试探 苏宁医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跑马灯一样转着柯南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只稍一想就明白了工藤新一为什么迟迟不来眼前晃悠了。 之前新一还是高中生的壳子,虽然敏锐,但思维多少还受限于高中生侦探的身份和认知框架。他可能会怀疑苏宁医和苏迫关系复杂、藏着秘密,甚至可能涉及非法,但很难第一时间把神秘组织、人体实验这种超纲的设定往他们身上套。 但现在不同了。 工藤新一自己就经历了被灌药变小这种匪夷所思、完全颠覆科学认知的事件。他的世界观被强行拓宽到了“柯学”的维度。有了亲身经历,当他再回头审视苏宁医身边这些诡异的人和事——四年不变的苏星、突然出现的苏迫、冰冷强大的苏凛、神秘的箱子、以及工藤优作提供的“疯癫过去”和“病态的依赖”……这些线索在柯南的脑海里,会瞬间串联成一个极其危险的猜想: 苏宁医,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是否与导致自己变小的那个黑衣组织有关?甚至……就是元凶之一? 这才是柯南迟迟没有登门拜访的真正原因,不是忘了,不是被案子绊住了,而是在蛰伏,在暗中观察收集更多的证据。他缩小后的脆弱身体和未知的敌人,迫使他必须更加谨慎。贸然接近一个可能导致自己变小的源头绝非明智之举。 “暂避风头,积蓄力量,一击必中……不愧是主角模板。”苏宁医揉了揉眉心,有点无奈,又有点佩服。能在遭遇如此剧变后迅速调整策略,这份心性和行动力,确实配得上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称号。 苏迫带着星星去刷存在感了,苏凛去做任务收尾了。短时间内自己应该是清闲的,苏宁医刚想松口气,咸鱼式地畅想一下短暂的清闲时光。 想起柯南苏宁医吐槽:虽然只能清闲一小会儿,大侦探就是活力四射嘛,遇见案子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不过这不是缺点,在黑暗中总要有人奔跑着前行为后来者开辟光亮。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苏宁医一个激灵,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这个点谁会来?不会又是米花特产吧…… 他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凑到猫眼前往外一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打着红色领结、戴着标志性大黑框眼镜的小豆丁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努力挤出一个天真无邪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表情。 “叔叔你好~” 奶声奶气,刻意放软的童音透过门板传来,“我的足球不小心踢得太高,掉到你家里了,可以去拿一下吗?求求你啦~” 小家伙还配合地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苏宁医:“…………” 三分钟前他还在想柯南会谨慎蛰伏……三分钟后,现实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活力四射……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苏宁医想起自己刚才那点不合时宜的欣赏,此刻只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乱立flag的自己。三分钟后苏宁医撤回这句话…… 大侦探你行动力要不要这么强?刚变小没几天,马甲还没捂热乎呢,就迫不及待跑来试探了?你家青梅竹马毛利兰知道你这么勇吗?! 内心疯狂吐槽,但门外的“小鲨鱼”还在持续输出萌萌光波。苏宁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掀桌的冲动。他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尤其是在这个已经对自己产生高度怀疑的完全体死神面前。 调整表情,开门。 苏宁医脸上挂起一个面对小朋友时应该有的、略显温和但带着点疏离的礼貌笑容。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平静地蹲下了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柯南平齐。 这个举动让柯南镜片后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很多大人面对小孩,尤其是陌生小孩,会习惯性地居高临下,带着敷衍或不耐烦。苏宁医这个蹲下的动作,传递出一种下意识的尊重和平等感,让柯南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似是想起了在记忆里负责任又善良的黑泽医生。 苏宁医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手感意外的不错。“小朋友,下次踢球要小心点哦。”他语气温和。他清楚地看到,在自己手掌落下时柯南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警惕),但很快又放松下来(演技上线),甚至配合地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虽然知道是装的……但还是好可爱啊……苏宁医内心的小人捂了下心口。 施施然起身,苏宁医侧身让开:“进来吧。” “谢谢叔叔!”柯南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充满感激的笑容,像只灵活的小兔子,“嗖”地一下就从苏宁医身边钻了进去,目标明确地冲向通往小院的后门方向。 苏宁医看着那个小小的、却蕴含着巨大能量的背影,心中目标无比清晰:在主角的眼里,他必须成功转型。要么洗白成身不由己、值得同情的好人,要么就坐实成有价值的恶人——让主角团觉得暂时动不了他,或者动他代价太大得不偿失,从而获得一定的安全缓冲期。 原因很简单:漫画镜头只聚焦在主角和热门人物身边,他一个兽医,想获得持续高额的人气值曝光,就必须不择手段地靠近风暴中心——主角团。黑衣组织那种黑方大佬云集的地方他融不进去,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成为主角团这条主线剧情里,一个无法忽视的变量。 柯南的行动力果然名不虚传。他假装去找足球,小小的身影却在诊所一楼不经意地快速穿梭了一圈,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大眼睛如同高精度扫描仪,不放过任何细节。 “咦?叔叔家里还有别人吗?”柯南停在玄关的鞋柜旁,指着里面几双明显不同尺码和风格的拖鞋“好多鞋子呀!叔叔的朋友们经常来玩吗?” 明知故问!苏宁医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捶地狂笑了。这感觉太奇妙了,就像开了上帝视角看主角在自己面前努力“演戏”。豪爽。好在箱子被锁在不常用的房间里了,要不然解释起来真的很费脑子。 不过,面上功夫要做足。苏宁医心中小人摩拳擦掌:来了!展示演技的机会来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言之隐的神情,眉头微蹙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太愉快的回忆。其实是努力在心里催眠自己:回家,回不去。人气值不够。…… 强烈的怨念和不甘涌上心头,竟真的让他的表情染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和……伤心? “嗯,”苏宁医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是……朋友。” 他刻意在朋友二字上停顿了一下,语气复杂。 仗着自己现在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学生壳子,柯南打蛇随棍上,发挥童言无忌的优势,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真的好奇:“叔叔不喜欢他们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好犀利的提问,直指核心。苏宁医清楚面对柯南这种级别的侦探,尤其对方现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如果自己现在就急吼吼地把苏家控制、被迫屈服、守护苏星那套悲情故事倒出来,意图太明显,反而会坐实嫌疑,引起更深的警惕。 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苏宁医选择了更保守也更真实的回应——部分真实。 他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关系……很好。” 话语间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沉重和无奈。这并非全是演戏。最近马甲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两个都凑过来要贴贴搞得苏宁医痛并快乐着。 柯南的眼镜片瞬间亮了一下,他捕捉到了苏宁医语气中的勉强和那一闪而过的沉重。这与他观察到玄关多出的、明显属于不同成年男性的鞋子,以及这个家里若有若无的、属于其他人的生活气息完美印证。 “关系很好”?柯南心中冷笑。这更像是一种无奈的维系,黑泽医生果然被那些姓“苏”的人以某种方式控制着,他的处境很被动。看着柯南眼镜一亮又一亮,不可否认咸鱼有点慌了,不应该能查出啥啊……自己刚才的表现应该没露致命破绽吧? 柯南拿到足球,礼貌地道谢离开。门一关上,苏宁医几乎是扑到沙发上,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翻看最新更新的漫画。他要看看在柯南视角里,刚才那短暂的试探暴露了多少信息。 漫画分镜清晰地描绘了整个过程: 苏宁医蹲下摸头时,柯南内心的气泡框:【黑泽医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看到玄关鞋子时,柯南内心:【至少三名成年男性频繁出入,人数对的上。】 苏宁医回答朋友并露出落寞表情时,柯南内心:【强颜欢笑,胁迫可能性↑】 苏宁医说“关系很好”但语气勉强时,柯南内心:【言语与微表情严重不符,存在控制关系的可能性极高。】 “呼……” 苏宁医看到这里,稍微松了口气。柯南的推理方向基本被自己引导到了被控制这个相对安全的区域,算是……蒙混过关?虽然被控制这个标签贴上了,但没怀疑过自己是幕后黑手,第一印象……还算成功? 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一点,身后通往二楼的门突然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苏宁医心头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苏生不知何时已经从箱子里出来了。他斜倚在门框上,白色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墨色的眼眸此刻却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病弱的雾气,反而沉淀着一种近乎实质的阴郁和冰冷。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刚刚关上的诊所大门(柯南离开的方向),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然而,当他的视线移向沙发上的苏宁医时,那层阴郁和冰冷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眼底的寒冰瞬间消融,化作一池春水,漾着柔和依赖的光芒,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和邀功的意味。 “本体,”苏生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点病后的沙哑,他扶着门框,脚步虚浮地走近了两步,“别担心,我已经将诊所布置过了。”他微微喘了口气,仿佛刚才的行动耗尽了力气,那个小侦探发现不了什么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掩唇低低咳了两声,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但他那双望向苏宁医的眼睛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小动物,脸上明晃晃写着三个大字:求表扬。 苏宁医沉默地看着他。从阴郁到柔弱的无缝切换,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这个马甲……苏宁医心中了然。苏生似乎是他所有喜好的总结与投射:喜欢好看的脸,喜欢被依赖,喜欢省心的工具,甚至……喜欢那种被强大存在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他似乎摸清了这个马甲的特性,这个马甲正以惊人的速度学习如何让他更喜欢。 他在精准地调整自己的行为模式,迎合本体的“舒适区”。 不过……苏宁医挑了挑眉。管他是不是演的呢?肯为自己花心思、主动解决问题、并且结果看起来还不错这就是好同志,苏宁医就吃这套。 “做得很好,苏生。”苏宁医大方地给予肯定,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赞许笑容,甚至还主动伸手抚摸苏生的脸颊“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苏生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真实的红晕,墨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被认可的满足和喜悦。他乖巧地点点头,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心满意足地、脚步依旧有些虚浮地挪回了二楼。 看着苏生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苏宁医心中那点因为柯南造访带来的紧绷感,奇异地被抚平了不少。只是紧接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席卷了他。 踌躇中他起身也上了二楼,轻轻推开了装满箱子的房间门。 房间里光线有些暗,只有苏生箱子旁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苏生已经回到了他的黑箱里,箱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他似乎知道苏宁医会来,并没有完全关闭。 苏宁医走近,在箱子旁边坐下。箱内很安静,只有苏生清浅而微弱的呼吸声。 “感觉怎么样?能量恢复些了吗?”苏宁医轻声问。 虚掩的箱门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里面推开了一些。苏生半张脸露在阴影外,墨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他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依赖:“还是……有些难受。本体……能陪我一会吗?” 苏宁医没有拒绝。不同于平时的充电这次更像是一种安抚,只是安抚的人不是马甲。他能感觉到苏生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微微侧头,将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汲取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本体……”苏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睡意朦胧的含糊,“那个小侦探……很讨厌。他让您紧张了。”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 “嗯,是有点麻烦。”苏宁医没有否认,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苏生一缕柔滑的发丝,“不过,暂时应付过去了。多亏了你。” 苏生闭着眼,嘴角却微微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他似乎很享受苏宁医指尖缠绕他发丝的感觉,又往苏宁医手边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暖炉的猫。 “他再来……我会处理得更干净。”苏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某种承诺般的意味,随后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似乎真的睡着了。 苏宁医没有收回手,任由他靠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不管这依赖和邀功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至少此刻,这份被需要被维护的感觉是真实的,可恶,不应该为了演技真实去想家的……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确认苏生睡熟了,才小心地抽回手,将箱门轻轻合拢,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 黑暗中,黑箱里,苏生的嘴角似乎又弯了一下,而走到楼下苏宁医看着手机漫画里柯南离开时那个意味深长的回头特写,咸鱼眼中也燃起了斗志。 第36章 “苏命” 苏宁医刚把手机从论坛页面切出来,指尖却不小心在冰冷的屏幕上滑了一下。画面瞬间跳转,加载出下一话的扉页。 只一眼,苏宁医差点气笑巨大的特写分镜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画面中,“他”——苏宁医——正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死死掐着苏迫的脖颈。 手臂上青筋毕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而被扼住喉咙的苏迫,金丝眼镜歪斜脸上竟没有多少痛苦,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纵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宁医:“……”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他当时的表情绝对没有这么扭曲,只是手欠坏心眼想掐一下看看苏迫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他简直不敢想象读者看到这一幕会脑补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剧情。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苏宁医自欺欺人地默念。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苏宁医的心脏承受能力早已今非昔比。他很快平复了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常心,手指快速划过屏幕,略过那些可能让他血压飙升的分镜。 “如果不出意外,苏生该出场了……”他嘀咕着,翻页的动作带着点期待。五万点人气值砸下去的大杀器,总该起点水花吧? 果然,在后续的剧情中,苏生并未直接露面,但他的存在感却如同阴影般渗透出来。画面切到了一个昏暗的安全屋,伏特加那标志性的魁梧身影正对着琴酒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 “大哥,查到了点风声。最近地下世界冒出来一个叫‘苏命’的情报贩子团伙,动作很隐蔽,但渗透力很强。他们似乎……以‘苏’为某种内部代号。来源不明,目的不明。” 镜头给到琴酒。银发杀手靠坐在真皮沙发里,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苏?”琴酒的声音低沉冰冷、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他没有废话的打算,显然将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怀疑苏凛背后的势力开始不安分,甚至可能对组织构成了潜在威胁。他刚要对伏特加下达指令,把麦芽控制起来,撬开他的嘴。 就在这时—— “叮铃铃……” 伏特加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死寂的安全屋里,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琴酒面无表情地盯着伏特加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麦芽),而后伏特加在琴酒冰冷审视的目光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苏凛的声音依旧平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就在琴酒办公室外,需要卸枪才能进来吗?” 琴酒:“……” 伏特加:“……” 安全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诡异。前一秒还剑拔弩张,杀气腾腾,下一秒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还非常懂事地询问是否需要缴械? 琴酒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墨绿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苏凛(或者说他背后的主人)会如此直接。没有逃跑,没有对抗,而是选择在这种时候主动现身?这意味着什么?谈判?示弱?还是……陷阱? 银发杀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戾气的弧度。他当然不是不懂变通的人。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如果对方主动送上门来,而且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他倒要看看这只忠犬和他背后的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带着浓重的嘲讽和一丝兴味,“让他进来。搜身,卸掉所有武器。” “是,大哥!”伏特加立刻应声。 漫画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分镜:安全屋厚重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外面走廊的光线透了进来,映出苏凛模糊却挺直的轮廓。下一页,是论坛读者熟悉的、令人抓狂的屎黄色【催更】按钮。 “靠!断在这里?!”苏宁医忍不住低骂一声。虽然他是幕后导演,但漫画视角呈现的紧张感和未知性,还是让他这个编剧都捏了把汗。 不过,他可是有外挂的男人。虽然可以通过苏凛的眼睛直接查看现场情况,或者直接意识询问苏凛谈判细节,但他苏宁医自认不是什么周扒皮老板,还不至于对自家马甲进行24小时无死角监控压榨。他选择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意识微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片羽毛。 下一瞬,苏宁医的视角切换到了苏凛身上。 眼前已经不是琴酒安全屋,漫画具有延后性,此时已经不知是谈判发生后多久了。 苏宁医迅速确认:周围安全,并感受了一下苏凛的身体状况:没有明显伤口,肌肉有些紧绷,是长时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正常反应。视线快速扫过四周……果然,苏凛的配枪、匕首等所有明面上的武器都已经被卸下、身上空空如也,这间可供休息的屋子在此刻更像一个精致的囚笼。 苏宁医心中了然,琴酒这种多疑的毒蛇,能同意谈判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如果苏凛或者说他代表的“苏命”展现不出足够的价值,或者让琴酒觉得有威胁,那么下一刻,这里就会变成苏凛的葬身之地。杀鸡儆猴,琴酒从不手软。 但这一步不得不走。为了人气值,为了在主角光环和酒厂獠牙的夹缝中生存,为了……回家。必要的冒险和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神奇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苏凛此刻做出的每一个判断,几乎都是苏宁医在相同处境下会做出的选择。这种高度的同步性,让苏宁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马甲与本体,本就是一体两面。他们是工具,是延伸,也是他意志最直接的体现。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升起。似是感到了意识深处的情绪波动,苏宁医操控着苏凛的身体缓缓抬起手,安抚性地抚摸了一下苏凛自己的头顶。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无声的肯定和慰藉。 确认苏凛状态尚可,安全暂时无虞,苏宁医的意识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苏凛本身。 安全屋内。 苏凛重新掌控身体。刚才那短暂的被接管感他早已习惯,但头顶残留的、属于本体指尖的温暖触感却异常清晰。那是一种奇异的、被存在本身所安抚的感觉。 他那只刚刚被本体操控着抚摸过自己头顶的手,此刻无意识地抬起,指尖轻轻搭在了刚才被触碰的位置。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悄然爬上了他向来冰冷紧绷的唇角。那是一个带着点困惑却又无比满足的笑意。 这突兀的、与当前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柔和表情,正好落入了监控室的琴酒眼中。 银发杀手:“……” 琴酒额角的青筋似乎都跳了一下。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这麦芽脑子是不是真的被他的主人玩坏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谈判前夕,摸着自己头傻笑?一股浓重的、混杂着厌恶和无语的低气压瞬间以琴酒为中心扩散开来。伏特加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意识回到本体的苏宁医,长长舒了口气。他在决定让苏生自带“苏命”势力时,就预想过会有与酒厂正面碰撞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谈判的筹码其实不多,苏生“苏命”的情报能力算一个,苏凛本身的实力和“工具”属性算一个,而最重要的底牌…… 苏宁医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正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的苏星。少年抱着玩偶看得津津有味,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柔软无害。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而苏星身上那无法解释的长生特性,以及他被“苏家”掌控的背景,对于追求永生和力量的酒厂高层、尤其是那位先生而言,或许才是最有吸引力的诱饵。当然,关于苏星的核心信息,是绝不能轻易透露的,只能作为一张若隐若现的王牌。 具体的谈判过程,苏宁医懒得去实时监视了。他全权交给了苏迫。那个优雅的戏精最擅长这种虚与委蛇真假难辨的博弈。 最终的结果并未出乎苏宁医的预料。当苏凛在傍晚时分,毫发无损地推开诊所大门时,苏宁医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主人,我回来了。”苏凛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熟悉他的苏宁医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苏宁医摸了摸苏凛的脸颊认真充电,争取最大面积接触。结束时还顺便摸了把头,苏凛身体僵了一瞬,心脏又开始强烈跳动,酥麻感传向四肢。 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黑色眼眸,此刻却清晰地映着苏宁医的身影。他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种……一本正经的害羞? “主人,”苏凛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可以……再摸摸我么?” 他的目光带着纯粹的期待,像完成艰巨任务后渴望主人奖励的大型犬。 苏宁医:“……?” 这直球请求来得有点突然。但看着苏凛那张写满认真和一丝忐忑的俊脸,苏宁医瞬间就乐了。这算不算工伤后的精神抚慰? 苏宁医自然不会客气。他伸出手,带着点笑意和安抚的意味,先是揉了揉苏凛那手感意外不错的黑色短发,然后顺着后颈,力道适中地捏了捏他因为长时间紧绷而有些僵硬的肩膀。 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做得不错。”苏宁医的声音带着赞许,“辛苦了。” 苏凛全程站得笔直,像在接受最高规格的检阅。随着苏宁医的触碰,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睛里,一点点亮起了光。当苏宁医的手指扫过后颈时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闭了下眼,随即睁开,里面是纯粹的、被满足的愉悦。 咸鱼摸爽了,苏凛也被充得心满意足。气氛温馨而和谐。 心情颇好的苏宁医,这才想起拿出手机,查看这次大事件带来的系统收益。 屏幕亮起,两条醒目的提示信息弹出: 【人气值结算:大型势力碰撞事件(黑衣组织&苏家初步接触)传播度广,讨论度高。获得人气值:+35000】 【漫画app解锁进度:50%】(已解锁评论功能)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10%】(已解锁基础“马甲属性升级”功能) “嚯!”苏宁医眼睛一亮。三万五!加上之前的存款,瞬间又回血不少!解锁进度也推进了一大截!特别是那个“马甲属性升级”功能,虽然只是基础版,但意味着他以后可以有针对性地强化马甲的能力,而不是只能购买新模板了。这简直是可持续发展道路上的里程碑。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论坛图标,想看看读者们对这爆炸性一章的反应,惊讶的是漫画居然还往后更新了。 论坛首页果然炸了锅,热度爆表!置顶的几个帖子标题就充满了惊叹号和问号: 【楼主:这章看得我头皮发麻,宁医掐苏迫那个眼神是真的吗?还有那个神秘的‘苏命’!以‘苏’为代号!伏特加亲口认证,琴酒脸都黑成锅底了。最后苏凛打电话那段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在门外,这操作太骚了。】 【1L:宁医掐苏迫那里绝对有猫腻,虽然宁医表情超凶,但你们看苏迫他像害怕的样子吗?那眼神简直了……像看自家炸毛猫一样。这分明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bushi)!】 【2L: @1L 同意!宁医要真有那气场和实力,之前会被苏迫吃得死死的?不过我更关心‘苏命’。伏特加说‘以苏为代号’,结合之前苏星、苏迫、苏凛……‘苏家’实锤了!不是家族血缘,而是一个代号化的组织。情报贩子?算灰方势力吧?】 【3L:啊啊啊心疼死我了、苏凛被琴酒那样盯着还要被卸枪,那个安全屋气氛简直压抑得我喘不过气。他打电话说‘在门外’的时候,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太勇了!】 【4L:谈判成功是必然的。琴酒不是疯子,麦芽价值很高,那个苏命的情报能力更是组织需要的。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苏凛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这一步棋走得险,但也走得妙。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5L: 琴酒大人那个侧颜杀我,低气压A爆了。不过麦芽那个摸头傻笑是什么鬼,不会是被当成弃子来谈判的吧……】 【6L: 只有我磕到了吗?!宁医‘黑化’掐苏迫(迫医szd!)这章是CP党的胜利!】 【7L: 重点应该是谈判筹码!苏家能打动琴酒,光靠情报能力可能不够。我怀疑他们手里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苏星的特殊性?琴酒背后那位,对‘长生’的执念可不是秘密……细思极恐。】 第37章 毛利侦探事务所 尘埃落定后,苏宁医打算好好看看新功能:解锁评论,还能升级马甲。 苏·咸鱼·宁医,感觉自己瞬间支棱了起来,摩拳擦掌准备激情开麦去论坛那片喧嚣的海洋里浪一浪,亲自下场带带节奏,引导一下舆论方向。 他兴冲冲地点开最新热帖,酝酿着有史以来的第一句回复,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提示幽幽地浮现在输入框下方: 【温馨提示:通过系统界面进行论坛互动,将消耗人气值。收费标准:每字符10点人气值。】 苏宁医:“…………” 他酝酿了半天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手指僵在半空。满腔的激情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泄了个干净。 倒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苏宁医面无表情地退出论坛界面,仿佛刚才那个跃跃欲试的人不是自己。一个字十点?他辛辛苦苦攒这点家底容易吗?双脚离地了,咸鱼的吝啬本能瞬间占据了高地了。 还是看看那个马甲属性升级功能更实在。带着点小期待点开新解锁的功能模块。 界面弹出,比苏宁医想象中要……简陋许多。 没有花里胡哨的选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的图标——【情感模块强化】,以及一个让咸鱼血压飙升的价格标签——【5210人气值/级】。 “……” 苏宁医嘴角抽搐。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吧,是他想多了。系统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让他免费或者低成本强化马甲的武力值、智力值。那样的话谁还去买新马甲模板。这抠门系统精着呢,情感模块升级听起来很玄乎,但说白了,就是让马甲们演得更像人、更逼真、更能骗(划掉)打动目标对象而已。对实际战斗力提升……基本为零。 咸鱼泄气,咸鱼无奈。他感觉刚支棱起来的精气神又被抽走了。算了,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他耷拉着脑袋,像条被生活重锤过的咸鱼干,慢吞吞地挪回自己位于诊所二楼的卧室。刚推开门—— “Surprise~” 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响起。 苏宁医脚步一顿,差点被门槛绊倒。只见他那张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某个本该在外面完善剧本的人,正姿态慵懒地半倚着床头。领口微敞,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我房间?!”苏宁医额角青筋直跳。 苏迫耸耸肩,动作优雅地掀开被子(等等,他连被子都钻进去了?!),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语气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委屈和腻歪:“还能为什么?某些人只管给刚回来的小凛凛摸头充电,嘘寒问暖全然忘了还有个为了苏家大业在外奔波、唇枪舌战费尽心神的可怜人儿~”他拖长了调子,故意把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身心俱疲,无处可去,只好来皇上寝宫外等皇上宠幸了~” 苏宁医被他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和颠倒黑白的控诉气笑了。他大步走过去,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苏迫略带期待的目光中猛地扑了过去。 “宠幸是吧?”苏宁医坏笑着,左手快如闪电精准地再次扣在了苏迫的脖颈上,微微施力“说实话有点可惜,”苏宁医凑近,压低声音热气喷在苏迫耳畔,“原本这个被掐单拿出来,可以再赚一波人气值的。可惜被酒厂谈判那事儿顶掉了热度……要不,咱再试一次?摆个造型,我让系统截个图?” 苏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商业头脑弄得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这次他没有扬起脖颈教唆苏宁医用力反而抬起手,轻轻拨开了苏宁医卡在他脖颈上的手。 紧接着在苏宁医错愕的目光中,苏迫反手握住他刚才行凶的那只手,微微低头,温热的唇瓣如同羽毛般极其轻柔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在了苏宁医的手背上。 触感微凉,却像是灼人的电流,瞬间窜遍苏宁医全身。 “宁医……”苏迫抬起眼,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邃,带着一丝受伤(演的)和浓得化不开的玩味,“真心狠呐~利用完人家的身体(指谈判),转头就想利用人家的‘死相’赚钱?” 苏宁医:“……” 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从手背一路蔓延到了天灵盖。 他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脸上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热。“少废话,滚回你自己房间去。”他指着门口,语气斩钉截铁。 苏迫看着他那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袍,走到门口。就在他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苏宁医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 “等等。” 苏迫回头,挑眉。 苏宁医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带着点安抚和一点点的别扭,胡乱的在苏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揉了两把,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了点报复性的蹂躏意味,将苏迫精心维持的发型揉成了鸟窝。 “咳,”苏宁医清了清嗓子,移开目光,“今天……你也辛苦了。” 人气值升了这么多,他决定给所有人都发点阳光普照奖。 苏迫显然没料到这个后续,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头顶那有些粗暴但带着温度的触碰,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光芒,随即又被笑意覆盖。 “呵,”他轻笑一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苏宁医的好心情带着点阳光普照众马甲的满足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迷迷糊糊地被冻醒了。 “嘶……怎么这么冷?”他嘟囔着,裹紧了身上的薄被,挣扎着从被窝里探出头,望向窗外。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窗外,天地间一片素白整个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被塞进了冰柜。 冬天?啊?! 苏宁医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 昨天……昨天明明还是阳光明媚可以穿短袖的夏天啊?!这天气是坐火箭穿越的吗?!这对么?这合理吗?! 一股寒意,比窗外的风雪更刺骨,瞬间席卷了苏宁医的全身。 柯学元年在热情招手,米花町的季节魔法,正式上线。 与此同时,在诊所的另一边。 苏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略显单薄的旧衣服,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及腰的白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添几分脆弱感。 他没有告诉苏宁医他具体要怎么做,苏宁医也默契地没有问。他深知自己的演技在柯南面前恐怕不够看,知道得太多细节,反而可能在对方敏锐的观察和试探下露出马脚。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护色,省的叫人套出来话。 苏生裹紧了单薄的旧衣服,顶着凛冽的寒风和纷飞的大雪,一步三喘,步履蹒跚地走向目的地——毛利侦探事务所。 他计算着时间,观察着角度。在距离事务所大门还有几步之遥时,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一晃,发出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闷哼,随即软软地精准地向前倾倒,恰好摔在了事务所门口那不算宽敞的台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喂!谁啊?!” 正在事务所里喝着小酒看赛马报纸的毛利小五郎被门口的动静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起身开门。 一个穿着单薄、长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的年轻男人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唇冻得发紫,气息微弱。 毛利小五郎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警惕。“喂!小子醒醒,还有意识么!” 他蹲下身,用力拍了拍苏生的脸。手上动作虽然粗鲁,但还是迅速检查了一下苏生的脉搏和呼吸。 苏生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眼,墨色的瞳孔涣散而无神仿佛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看到毛利小五郎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虚弱得连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刺目的鲜血。 “对……对不起……打扰了”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浓重的恳求,“我……我可以打工还债的、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什么都行……求求您给个地方避避风雪就行,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深入骨髓的疲惫。 毛利小五郎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本质上不是见死不救的冷血之人,更不是蠢人。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虚弱至极的状态、单薄得不像样的衣物、以及咳出的那抹鲜红再结合他话语里的绝望,一个念头瞬间成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浪汉或者离家出走,反而更像是遭受了长期虐待后逃出来的。 “小子,”毛利小五郎的语气依旧带着点粗声粗气,但动作却麻利了许多,他半扶半抱地把苏生弄进了温暖的事务所,“你叫什么名字?看着……也不像是自己愿意弄成这样的。” 他拿了条毛毯裹在苏生身上。 苏生裹着毛毯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摇了摇头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回忆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苏生,剩下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苏’! 这个姓氏如同一个无形的惊雷,瞬间炸响在江户川柯南脑海中。 原本正趴在茶几上,看似在玩玩具,实则偷偷瞄着毛利小五郎摊在桌面上的案件卷宗的柯南,猛地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嗖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冲到苏生面前,扬起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用刻意充满好奇的童音急切地问: “大哥哥~你只记得名字吗?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会倒在这么冷的地方呢?” 苏生抬起眼皮,那双墨色的眼眸空洞而迷茫地看向柯南,平静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不记得了……我醒来就在一条很黑、很冷的小巷子里,天气太冷了只好沿着巷子一直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他的描述充满了无助感,毛利小五郎看着苏生这副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失忆?还病成这样。这麻烦大了。当机立断:“这小子病得不轻,小兰看着点,他我去开车送他去警视厅。” 这种来历不明又状况糟糕的人,交给警察处理最稳妥。 很快毛利小五郎开车将苏生送到了警视厅,目暮警官看着眼前这个虚弱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年轻人,也是一脸凝重。警视厅的效率很高,数据库迅速运转起来。 结果令人惊讶:查无此人。苏生这个名字,在米花町乃至更广的范围内,没有任何记录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他在米花町,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黑户……” 高木涉看着结果,同情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通常都是些社会边缘人或者非法滞留者。但像苏生这样气质特殊、又明显带着病弱的黑户,还是第一次见。 问题来了。苏生的身体情况,显然无法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养活自己。警视厅也不可能长期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病弱青年。送收容所?以他这身体状况,恐怕…… 看着裹着警用毯子、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茫然的苏生,再看看一筹莫展的目暮和高木,毛利小五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啧,麻烦死了。” 他最终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小子算你走运,跟我回去。在我那打杂还债包你吃住。病好了就赶紧滚蛋找活干。” 语气凶巴巴,但内容却是实打实的收留。 苏生抬起头,墨色的眼眸望向毛利小五郎,那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闪了一下,随即又被浓重的疲惫覆盖。他微微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您。” 苏生就这样正式成为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一名临时住客兼帮工。他身体是真的弱,稍微做点重活就喘得厉害,但态度极好。打扫卫生细致认真,对毛利小五郎恭敬有加,对小兰温和礼貌,对柯南也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借住养病的陌生人。 毛利小五郎虽然嘴上嫌弃但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小兰更是对这个性格温和又身子孱弱的人充满同情。 只有柯南,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大眼睛始终带着审视和探究,像一张无形的网时刻笼罩在安静养病的苏生身上。 而苏生,仿佛对此毫无所觉。他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在自己那个被安排在事务所角落的小小隔间里,要么看书,要么闭目养神。偶尔咳嗽几声提醒着众人他孱弱的身体。 就这样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日子就这么诡异地继续了下去。 第38章 死神光环 米花町的天气一如既往地任性。昨天还是风雪交加、一夜之间春天来了。时间线的跳跃比翻书还快,充分诠释着什么叫柯学元年。 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角落隔间里,苏生安静地靠坐在窗边,膝上摊着一本《福尔摩斯》,连续几天的暗中观察,江户川柯南不得不承认,这个苏生表现得堪称完美。 除了身体极度虚弱和记忆空白外,没有任何可疑举动。 这种近乎无懈可击的正常,反而让柯南心中的疑虑愈发疯长。一个失忆的人,精神世界本就是一片废墟,脆弱不堪,极易被外界影响和重塑——就像一张白纸,任由执笔人涂抹。 “苏生哥哥”柯南又一次凑到苏生身边,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天真的关切,“你对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比如……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姓苏的人?” 他刻意避开了苏迫这个人,那个男人精于玩弄人心,现在的苏生就像一张白纸,如果叫他接触苏迫有可能被苏迫趁虚而入,变成新的傀儡。 突然!一道冰冷的电流仿佛击穿了柯南的思维,一个念头盘踞在柯南脑海:“失忆的人精神脆弱,更容易趁虚而入?!” 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他猛地僵住,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泽先生……他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个被老爸描述为疯疯癫癫、站在死亡线边缘、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的黑泽先生,不正是一个精神世界崩塌的失忆者吗? 然后,那个人出现了,他成了“宁医”唯一的精神支柱。接着不出七个月甚至可能更早,“宁医”改姓“苏”,变成了苏宁医。 而当自己去试探时,黑泽医生对“苏迫养了一条叫‘苏星’的狗”毫无异常反应,直到听到苏星的声音才失控愤怒甚至开始伪装…… 这像不像……当控制器不在有效范围内时,被控制者暂时恢复了部分“黑泽宁医”的认知。 但只要重新下达指令,被控制者立刻陷入了被控制状态。 此前,他一直被苏迫那极具挑衅性和表演性的嚣张姿态吸引了全部火力,无疑,苏迫的演技是成功的,他就是一个被推出来吸引所有注意力和仇恨的完美靶子。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透着违和感,像他那样把人当物件的人会为了苏星下跪,明明在后续黑泽医生面前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冲动的人,甚至很有耐心等待猎物落网,但初次见面又急于求成的将自己彻底钉死在恶人身份上。 他所极力保护的、真正需要隐藏的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苏星。 联想到自己变小的经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现:苏星那永恒不变的十八岁容貌是否是和自己服用了同款毒药,老爸四年前见到他时是十八岁模样,那四十年前呢?他是否也是以同样的姿态存在。 之前一直都被误导了!他才是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真正操盘手。 黑泽先生改名成现在的黑泽身份经营诊所,是否也意味着苏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消失”或“休眠”?导致对苏宁医的精神控制减弱或失效? 初次见面的箱子压痕其实就是在疗养箱,这也解释了他那因长期缺乏艳光照射白的不正常的皮肤,和身上那身一年前流行的旧款式衣服。 这时一个让柯南不寒而栗的想法不受控制的钻入脑海。 亦或者……老爸当年看到的那个疯癫的“宁医”,根本就不是黑泽医生第一次遭遇精神控制。而是经历了“控制-摧毁(失忆)-再控制”的PUA循环。 记忆中苏星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在他脑海中也瞬间蒙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阴霾。 柯南是一个行动派,多一丝犹豫就可能多一丝让凶手侵害受害者的机会,他必须立刻去验证这个猜想。 “叔叔!”柯南猛地站起身,对正在看赛马报纸的毛利小五郎喊道,“我去阿笠博士家玩一会儿!”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出了事务所大门,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也正是因为如此错过了身后,那个一直安静“养病”的苏生,嘴角缓缓勾起的那抹加深的温和得近乎诡异的笑意。 苏生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如同棋手看到对手落入陷阱般的了然兴味。 想到本体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微微摇头,没有选择将柯南的异常动向告知本,有些戏,知道剧本的人越少,演得才越真。 于是,当苏宁医听到门铃声,打开诊所大门,看到门口仰着小脸露出天使般笑容的江户川柯南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咸鱼麻木的看向柯南,一股微妙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但这缕思绪游的太快还没抓住就被心中的吐槽欲顶替了。这小祖宗不是刚消停两天吗?怎么又来了?而且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儿。 “叔叔~”柯南的声音甜度超标大眼睛扑闪扑闪,“听小兰姐姐说,你家里养了一只特别特别可爱的小猫咪,名字叫米花对不对?我也好想看看它呀~可以吗?求求你了~” 他再次双手合十,发动了苏宁医无法抵抗的终极卖萌光波。 苏宁医被萌的想尖叫,又有点担心柯南不安好心,算了、反正早晚也要演给柯南看,早点表演也行。 面上挤出和蔼可亲(实则像邪恶巫师见到小猫咪)的笑容,侧身让开:“可以找米花玩,不过小朋友要乖乖的,不可以欺负它哦。” “好!谢谢叔叔,我保证轻轻的。”柯南欢快地应道,像条滑溜的小鱼滋溜一下就钻进了诊所。 一进门,柯南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快速扫过整个一楼客厅。表面上,他是在寻找那只叫米花的猫,小嘴里还念叨着:“米花~米花你在哪里呀?”,实则脚步不停,眼睛敏锐地捕捉着一切细节——玄关鞋子的变化、茶几上是否有新的杯具…… “每次来黑泽叔叔家里都好安静啊。”柯南一边假装找猫,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启话题,开始了他的套话艺术。 苏宁医跟在他身后,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咬牙,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发自肺腑的幽怨:“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案子的发生频率持续增加,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尽量远离案件高发地了呢。” 柯南脚步一顿,半月眼:好奇怪……怎么感觉像是在吐槽我?错觉,一定是错觉。 “不是啦,”柯南调整表情重新挂上天真笑容,指着玄关明显有挪动痕迹的几双成年男性拖鞋,“我是说叔叔的朋友们呢,啊嘞嘞,明明门口的拖鞋位置还在变换,说明他们应该经常来玩才对呀?今天怎么都没看到?” 来了,柯南招牌试探。苏宁医心中背台词面上却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表情,一副真拿你这好奇宝宝没办法的样子 “他们啊……昨天几个老朋友聚会,喝得有点多,现在还在楼上客房睡觉呢。所以小朋友更要听话不要吵到他们休息哦。”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也解释了为什么家里这么安静。 “嗯!柯南最乖了。”柯南用力点头,表现得十分配合。只是身子没停继续‘寻找’米花,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时机差不多了。 柯南突然捂住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做出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叔叔!我……我想上厕所!憋……憋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就像支离弦的箭,目标明确地朝着二楼冲去! “哎?!等等!”苏宁医虽然早就猜到这小子会找借口上楼,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他象征性地伸手拦了一下,太轻易得到的线索在真实性上总是要画个问号。 但柯南的速度快得惊人,像只灵活的小猴子,瞬间就窜上了好几级台阶。 “楼下!楼下有卫生间!”苏宁医看似急切的喊道,脚下却丝毫未动,同时大脑思考着如何用更合理的理由阻止柯南上楼,激一激侦探的好奇心。 然而,就在苏宁医刚刚张嘴,酝酿好的说辞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 “啊——!!!!!”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如同平地惊雷,毫无征兆地从诊所隔壁的公寓楼方向炸响。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狠狠地扎进了苏宁医和已经跑到楼梯拐角的柯南的耳膜。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楼梯上,柯南猛地刹住脚步,惊愕地回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侦探的本能让他瞬间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 门口,苏宁医维持着张嘴欲喊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焦急瞬间转为一片空白,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爬满了生无可恋的木然。 他慢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诊所门外那尖叫传来的方向。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看着送到家门的米花土特产,苏宁医终于想起自己刚开始微妙的不安感从哪里来的了。 自己是怎么敢把死神放进来的!怎!么!敢!的! 第39章 “苏星?” 苏宁医闭了闭眼,条件反射般地冲了出去。在这片被死神眷顾的土地上,他现在见过的尸体比治好的猫狗还多。最初的抗拒早已被磨得只剩下麻木。 他冲到门外,目光精准地投向声音来源——一个人影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蜷缩在那里。 眼前的人折到了一个活人绝对无法做到的姿势,苏宁医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俯身用手指迅速探向那人的颈动脉。冰冷,死寂。没有一丝生命的搏动。 “死了。”苏宁医直起身有些遗憾,掏出手机手指稳稳地按下报警电话,清晰地报出了地址和情况:“……是的,安宁动物诊所,请尽快派人过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退开几步,远远地观察着那具尸体。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容扭曲,带着临死前的惊恐,身体还没有僵硬,死亡时间应该不长。 柯南也冲了出来,小脸上满是严肃,立刻开始在尸体周围小心地搜寻起来,那股专业劲儿跟他小学生的人设格格不入。 苏宁医看着他心里默默叹气:得,专业人士来了,自己这个半吊子兽医还是别添乱了。保护好现扬,别让闲杂人等靠近,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贡献。 警笛声由远及近,驱散了一点由尸体带来的阴冷感,目暮警官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圆顶帽,和高木、佐藤等一众熟悉的警官迅速封锁了现扬。 柯南小小的身影在警戒线边缘灵活地穿梭,眼镜片时不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显然已经进入了“工藤新一”模式。 苏宁医作为第一发现者和报案人,配合着做着简单的笔录。他如实陈述了听到尖叫、出来查看、确认死亡、报警的过程。 高木记录着,眉头紧锁,“谢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苏宁医点点头,心里那股寒意还没完全散去。他下意识地想离那具尸体远点,退到了警戒线外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试图喘口气。这地方离他诊所的后门不远。 他刚站定,后背那种熟悉的、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比刚才更清晰、更直接。 补兑!苏宁医猛地回头。 果然…… 江户川柯南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右手手腕微微抬起,那个看似儿童手表的表盘盖子已经悄然打开,黑洞洞的发射孔,正稳稳地对准了他。 麻醉针?! 苏宁医无奈,差点忘记还有沉睡这一个环节了。 他没有吓柯南的打算,环视四周打算找一个舒服的地方晕倒,顺便看看可不可以蹭一波人气值。 还没找好,一道轻快的身影轻快的插了进来,挡在苏宁医面前。 “哇!这个手表好酷啊!是在哪里买的?我也可以要一个吗?” 是苏星。 那个顶着苏星的脸、穿着苏星衣服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柯南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好奇和兴奋,像所有看到新奇玩具的大男孩一样。 他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抓住了柯南抬起的手腕,力道不大,却精准地阻止了柯南发射的动作,同时身体巧妙地隔开了柯南瞄准苏宁医的视线。 柯南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腕被抓住的感觉让他瞬间肌肉紧绷,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挣脱,但他反应也是极快,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属于小孩子有点得意又有点炫耀的笑容: “啊…这是爸爸给我定做的新玩具,怎么样?是不是超级酷!”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腕。眼前的苏星出现得太诡异了,他明明亲眼看到从没有人从诊所出来。 “星星!回来!”苏宁医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努力把声音放软,试图模仿平时叫唤真苏星的语调,听起来有点夹,尾音甚至有点发颤。 “好的宁医叔叔!”苏星立刻松开柯南的手腕,像只听话的小狗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回到苏宁医身边,脸上还是那副阳光灿烂的笑容。 苏宁医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没人比他更清楚真正的苏星此刻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特制的黑箱子里,眼前这个……是谁? 贝尔摩德?不可能,苏星的身形骨架是个纤细的少年,贝尔摩德再厉害也不可能完美缩骨成那样。那会是谁?组织里的其他人?某个他不知道的势力? 对方伪装成苏星的目的何在?是为了接近自己?还是为了……柯南? 苏宁医紧紧抿着唇这个人打断了柯南的麻醉针,他看到了柯南那个绝对不属于小学生的危险动作和眼神。甚至有可能发现了柯南的异常。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扎在苏宁医紧绷的神经上。 柯南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是《名侦探柯南》这部漫画的主角。是回家的希望,也是支撑着苏宁医在这该死的世界里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演下去、活下去的动力。 如果柯南死了导致这部漫画因为主角死亡而中断、消失……那他是不是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只能像个幽灵一样,被困在这个充满凶杀和阴谋的世界里,看着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却隔着永远无法打破的次元壁? 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日子了!一天!一秒!都不想再过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极其阴暗冰冷的念头,毫无预兆地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咸鱼心态、所有的温和摆烂。 这个伪装成苏星、发现了柯南秘密的人……不能留。 必须干净、彻底、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强烈。苏宁医自己都被这瞬间涌起的杀意惊了一下。原来在回家的执念面前,自己也能变得如此……果决?也许他早就病了,从被那该死的手机砸中、绑定这该死的系统、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 病在日复一日回不了家的绝望里,就在这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淹没他理智的瞬间,一个沉稳、坚定的声音,清晰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带着绝对的忠诚和执行力: “主人,交给我。我会处理干净。” 就像在意识空间里立下了军令状。 这句话像一剂强效的镇定剂,瞬间稳住了苏宁医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对,还有苏凛。一个忠诚的武力工具。 苏宁医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了‘苏星’的手腕。 在柯南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苏宁医弯下腰无比自然的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了‘苏星’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苏星’的腰身,身体甚至微微颤抖着。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个成年人在经历家门口凶杀案后寻求安慰,同时也在保护身边受惊少年的温暖拥抱。黑泽医生果然很在意这个“苏星”。 然而,只有这个苏星能感受到,那紧紧箍在腰上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控制力。 假苏星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察觉。随即,他也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苏宁医的背,甚至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宁医叔叔,别担心,没事了。” 这演技,浑然天成。 只有柯南,站在几步之外眉头紧紧锁着。他听到了苏宁医最初喊“星星回来”时,语气里那一丝极其细微的紧绷和不对劲? 那不是纯粹的担忧,更像是一种惊疑和下意识的阻止。结合他之前对“苏星是幕后黑手”的猜想,这个拥抱在他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苏星……果然有问题!黑泽医生这种反应,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他在害怕这个“苏星”? 这次试探柯南心中的疑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可线索太少最终还是选择先投入到案子中。 看着现扬勘查和询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宁医抱着苏星,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案子上了。凶手是谁,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这个定时炸弹,以及正在四处乱跑的柯南。 终于,在柯南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暮警部,用那种属于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又带着点困惑的语气,开始了他标志性的“提示”: 案件告破。警察给凶手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围观人群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渐渐散去。现扬只剩下清理现扬的警员和苏宁医、苏星、以及若有所思的柯南。 柯南看着被押走的凶手,小脸上并没有破案后的轻松。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被苏宁医保护性地半搂着的假苏星,又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完全恢复的苏宁医。 他知道今天再待下去也套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了。这个“苏星”的出现和黑泽医生那瞬间的反应,疑点重重。但对方显然有了防备。 而且那个拥抱之后,黑泽医生似乎把“苏星”看得更紧了。强行试探只会打草惊蛇。 “黑泽叔叔,今天好晚了我先回去啦!小兰姐姐该担心了。”柯南扬起小脸,恢复了孩童的语调,乖巧地道别。 “啊……好,路上小心。”苏宁医点点头,声音还有些干涩。 看着柯南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苏宁医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衬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松开了一直紧紧箍着‘苏星’的手。 ‘苏星’也自然地退开一步,脸上依旧是那副阳光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现扬终于清理完毕,警察们也收队离开。小巷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苏宁医和假苏星站在诊所后门。 就在这时,刚刚赶来的苏凛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无法忽视的血腥味。那味道并不刺鼻,却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沉沉地压了过来,瞬间打破了刚刚案件结束带来的片刻虚假平静。 紧张的气氛随着这股血腥味的弥漫,陡然加剧到了顶点。 ‘苏星’的目光落在苏凛身上扫视了一会,又缓缓移回苏宁医脸上。他嘴角那抹阳光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光。 ‘苏星’微微歪了歪头,看着苏宁医,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清亮悦耳的调子,说出的内容却让苏宁医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啊呀,看来凛的任务……完成得不太顺利呢?” 他轻轻抽了抽小巧的鼻子,仿佛在确认空气中的血腥味,“这味道,可不像没有事的样子哦,21世纪的苏宁医叔叔?” 苏宁医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40章 苏系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能炸。他调动起脸上所有能调动的肌肉,非常努力地试图在嘴角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 “你……是谁?”问完他就后悔了,这问题简直蠢透了。对方顶着苏星的脸,能悄无声息地出现,还知道苏凛的任务……这答案还用问吗? 果然,‘苏星’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你会问的了然。他像只狡黠的猫,故意卖着关子,甚至俏皮地歪了歪头:“你猜?” 猜你个头! 苏宁医心里的火苗又窜高了一截。就在这时,一股凌厉的劲风毫无预兆地刮过。 苏凛似是感受到了苏宁医的杀意。在听到假苏星那近乎挑衅的“你猜”和看到主人瞬间紧绷的脸色后,根本没有任何废话。他就像一台被触发了最高清除指令的杀戮机器,没有丝毫犹豫抓向‘苏星’的咽喉。 苏凛的想法很简单:这家伙让主人生气了,而且身份不明,威胁极大,立刻清除。 然而,就在苏凛的手即将触碰到对方脖颈皮肤的刹那—— “啧。” 一声极轻的、带着点无奈又似乎有点嫌弃的咂舌声响起。 ‘苏星’的身影,以一种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诡异方式,原地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移动,快到连残影都几乎没有留下。 苏凛抓了个空,紧急退到苏宁医身边,呈现保护姿态。 下一秒,''苏星''已经稳稳地站在了苏凛刚才发起攻击的起始位置,甚至还保持着刚才歪头的姿势,只是脸上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淡了点,换上了一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的表情。 “喂喂,”假苏星开口了,声音还是苏星的,但语调却带上了一种慢悠悠的腔调,像是在教训不懂事的小弟“不可以这样哦。” 苏凛身体本能地就要拧转,准备发动更猛烈的后续攻击,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威胁到主人,就必须死. 可''苏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冻结了苏凛所有的动作和杀意。 只见''苏星''用一种近乎气死人的欠揍语气补充道: “——不可以对‘妈妈’这样动手动脚的嘛,没规矩。” “妈妈”?! 他收敛神色看向站在一旁,知道了目标身份。 这个人不能死,会对主人的目标有影响,苏凛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看都没再看‘苏星’一眼,仿佛对方已经成了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他转身,大步走到苏宁医面前。动作依旧带着忠犬般的干脆利落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略低于苏宁医,展示一个完全臣服的姿态。 “主人,”苏凛开口试图汇报刚才清除任务的情况,“目标……” 然而,就在他即将说出关键信息的瞬间异变陡生。 苏凛的嘴唇还在开合,喉结也在震动,但声音却消失了。 周围的风声、远处街道的模糊车流声都还在,唯独苏凛试图发出的汇报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抹去。平静的神色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类似困惑和挫败的表情。 他再次尝试,嘴唇开合得更用力但结果依旧无声,绝对的、诡异的静音。 苏凛的眉头紧紧锁起,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这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职感。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星’带着无声的质问。 假苏星只是耸耸肩,摊开手,做了个不关我事的表情,嘴角那点欠揍的笑意又回来了。 “我知道了,苏凛回来……” 闻言苏凛猛地收回了所有外放的攻击姿态,再次转向苏宁医。然后,在苏宁医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苏凛张开双臂,以一种不容拒绝、却又异常轻柔的力道,将苏宁医整个人拥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和苏宁医之前为了控制‘苏星’而做的那个保护性拥抱截然不同。 苏凛的手臂环得很紧,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能让苏宁医不适的压迫感。将苏宁医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咚…咚…咚…… 隔着薄薄的衣物,苏凛清晰地听到了苏宁医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带着一种愤怒和不安的节奏。 苏凛那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得更紧了。冰冷的逻辑分析瞬间在意识中展开: 心跳速率:严重超出正常静息范围。 情绪分析结果:主人正处于极度愤怒、焦虑状态。 原因推断:外部威胁持续存在,且自身未能有效清除威胁,无法完成汇报,导致主人安全感严重缺失。 结论:苏凛失职。主人因苏凛的不够强大、不够高效而生气。需立即采取安抚措施,稳定主人情绪。 分析完毕,苏凛环抱着苏宁医的手臂收得更稳了些,下巴也轻轻蹭了蹭苏宁医的肩窝。这是一种笨拙的的安抚。仿佛在用自己的存在和体温,去平息那颗狂躁不安的心脏:别怕,我在。是我的错,我会更强。 苏宁医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僵。但奇怪的是,预想中的不适感并没有出现。苏凛的怀抱意外的……有安全感?苏凛身上那种毫无保留的忠诚气息,像一道温暖的屏障。 他紧绷的身体,在那无声的安抚下,竟然真的慢慢松懈了一丝。那股难以控制的愤怒似乎也被这怀抱的温度中和掉了一点。 他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额头抵在了苏凛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算了,先缓缓。 ‘苏星’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里啧啧有声:“哇哦……感人至深。”语气里的戏谑毫不掩饰。 听到这欠扁的声音,苏宁医刚平复一点的心火又有点往上冒。但强行压了下去。他轻轻拍了拍苏凛的后背,示意他松开。 苏凛立刻顺从地放开了他,退后半步,依旧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站在苏宁医身侧,冰冷的目光重新锁定了‘苏星’,只是这次没有再贸然动手。 苏宁医抬起头,再次看向‘苏星’。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挤出那种“温和”笑容。经历了刚才的惊吓、愤怒、被安抚,再到此刻,一种奇异的麻木感混合着破罐子破摔的咸鱼心态占据了上风。 他调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最终呈现出的是一种近乎平静的、带着点疲惫的温吞表情。就像是累极了的人,懒得再装什么表情。 他侧过身,让开了通往诊所后门的道路,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进来说吧。”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邀请一个不太熟的邻居进来喝杯水。 ‘苏星’似乎对苏宁医这迅速切换的状态有点意外,随即又露出了那种有意思的笑容。他一点也不客气,仿佛真的到了自己家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率先走进了诊所,还好奇地东张西望。 刚走到通往客厅和二楼楼梯的玄关处,客厅的灯光就清晰地照了过来。 然后,苏宁医和‘苏星’都顿住了脚步。 只见客厅通往玄关的门口,整整齐齐地站着两个人,仿佛列队欢迎 左边,是双手环胸,背靠着门框的苏迫。他那张斯文俊雅的脸上,此刻没有惯常那种欠揍的优雅笑容,而是散发着一股“我很不爽,你最好解释清楚”的低气压。 右边,是穿着毛茸茸睡衣,顶着一头乱翘呆毛,抱着个抱枕,睡眼惺忪的真·苏星。他显然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看到走进来的假苏星时,大眼睛乱瞄看看假苏星,又看看苏宁医,再看看旁边的苏迫和苏凛,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阵仗…… 假苏星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门口这两位的瞬间,终于第一次僵住了。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扫过苏迫那冰冷的审视、苏星那纯然的疑惑,他那张顶着苏星脸蛋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那表情,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甩不掉的黏糊糊东西。 “呃……”假苏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动作有点僵硬。他飞快地扭头看向苏宁医,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又像是在寻求认同:“喂喂,我说……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他伸出手指,像点兵点将一样,指向门口的两人,最后甚至遥遥指向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 假苏星收回手指,摊开双手,对着苏宁医,用一种“这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的语气总结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苏宁医听着假苏星的话,目光也缓缓扫过门口的三个马甲。 是啊,奇怪吗? 苏宁医心里其实早就有那么点模糊的感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终于,苏宁医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语气依旧是那种咸鱼特有的、带着点认命般的温吞和平静: “嗯,是有一点不对劲。”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好像也不太影响正常使用?” 他这话说得极其朴实,甚至有点摆烂。潜台词是:管他呢,只要还能干活,没出大乱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重要吗?咸鱼生存法则第一条:能凑合过,就别瞎折腾。 假苏星:“……” 他看着苏宁医那副“哦,这样啊,知道了,然后呢?”的咸鱼表情,又看了看那三个明显不对劲的马甲,脸上的表情从荒谬变成了彻底的……无语。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捂住了额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被噎住的笑。 “呵……”他放下手,脸上那点戏谑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又带着点“你没救了”的复杂神情,看着苏宁医,缓缓地、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你管这叫不太影响正常使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异常直接,“你打算怎么办。”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某些个性过于鲜明的表现,往往就是系统底层逻辑开始崩塌的前兆。” “哦。”苏宁医应了一声,反应平淡,“那能修好吗?” 假苏星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气笑了,然后非常干脆地吐出三个字: “坏彻底了。” 他摊开手,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宣告事实的冷酷: “修不了。”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假苏星似乎很享受这种他带来的沉默和压抑,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每个马甲的反应。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度过。假苏星似乎打定主意要留下来观察或者记录什么,而苏宁医在最初的冲击之后,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个苏星要留下来?哦,那就留下吧。反正诊所地方……挤挤也还能睡?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于是,在一种近乎荒诞的默契下,假苏星就这么在安宁动物诊所住了下来。他甚至非常自觉地表示可以睡沙发或者打个地铺也行,态度自然得像回了自己家。 就在假苏星准备大摇大摆地走向客厅沙发时,一直沉默的苏宁医,终于发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确指令。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疲惫的沙哑,语气却异常清晰: “不要用这张脸。” 假苏星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他看着苏宁医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点恶趣味的弧度。 “哦?要求还挺具体。”他轻笑一声,带着点调侃,“行吧,顾客是上帝……虽然是个快破产的上帝。” 他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动作甚至有点浮夸。 紧接着,在客厅所有人的注视下,假苏星的身体轮廓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揉捏塑形。他的身形在拔高,肩膀变宽,腰线拉长,属于少年的纤细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成年男性的略显清瘦但骨架匀称的线条。 变化最快的是他的脸。那张属于苏星的、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重塑。五官的细节在飞快地调整、组合…… 短短几秒钟,一个全新的人站在了众人面前。 当变化停止,灯光清晰地照亮那张脸时—— 客厅里响起几声细微的抽气声,还有苏迫瞬间眯起的危险眼神。 因为站在那里的,赫然是另一个苏宁医。 同样的身高体型,同样的五官轮廓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真正的苏宁医,哪怕在生气时也带着一种咸鱼特有的温吞和疲惫感。而眼前这个“苏宁医”,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带着点戏谑和玩味的笑意,眼神灵动狡黠。 整个人透着一股我是赝品但我就喜欢看你膈应的欠揍劲儿。 他甚至还学着真苏宁医的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用一种刻意模仿的语调开口:“怎么样?这个形象……满意吗?‘本我’先生?” 真·苏宁医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对方那刻意模仿出来的欠揍神态,只觉得那股无名火又有点往上拱,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他翻了一个巨大的、毫不掩饰的白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你。”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问题,他还没问出口,那个顶着“苏宁医”脸的暂时可以叫他苏系的家伙仿佛能预判他的想法。 连头都没抬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直接给出了答案: “没到时间。” 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看向真苏宁医。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了戏谑,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就像你刚来时一样。时间……还没到。” 说完,苏系不再理会客厅里神色各异的众人,仿佛完成了某种交接仪式。他打了个哈欠,动作神态竟然模仿真苏宁医模仿得惟妙惟肖,然后非常自觉地走向客厅那张看起来还算宽敞的单人沙发,把自己像条咸鱼一样瘫了进去,顺手还捞过了苏星之前抱着的那个抱枕。 “困了。沙发归我。”他宣布,然后闭上了眼睛瞬间进入了待机状态。 真苏宁医看着沙发上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气质迥异的家伙,又看看门口表情各异的马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算了。他疲惫地挥挥手,声音有气无力:“都……散了吧。该充电充电,该睡觉睡觉。” 苏宁医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只想赶紧回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当个缩头咸鱼。 第41章 充电 大部分时候,他就像诊所里一件会呼吸的摆设,安静地看着窗外人来车往,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在观察一群行为模式奇特的生物标本。 在最初的别扭和警惕之后,苏宁医也慢慢适应了家里多了一个自己的事实。反正苏系不吵不闹,不惹麻烦就当多了个背景板。他甚至觉得,有苏系在某种程度上分散了其他马甲们的注意力,让他这条咸鱼能更安心地缩在自己的壳里。 直到某个阳光慵懒的下午。 苏宁医正窝在沙发另一头(苏系瘫着的位置他抢不回来),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兽医期刊。 苏系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喂,咸鱼。” 苏宁医眼皮都懒得抬:“嗯?” “我看你这几个工具……”苏系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客厅里的苏迫、苏星和苏凛,有没有考虑过……以旧换新?” “嗯?”苏宁医翻页的手指顿住了,终于抬眼看向沙发那头顶着自己脸的家伙。 苏系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姿,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恶趣味的弧度:“就是字面意思啊。比如把他们换下去,换个正常的回来,只要……”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苏宁医脸上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不了,我用的很顺手。”苏宁医几乎没有思考就打断了苏系的话。 似是猜到了这个答案,苏系也没有坚持,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只需要付80%的差价哟?怎么样,心动吗?机会难得,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苏宁医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听着那欠揍的语气推销着…… “砰!” 一声不算太响,但足够清晰的闷响。 是拳头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苏宁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都没想,一拳就砸在了苏系那张顶着自己脸的脑袋上。 嗯,爽了。 这一拳力道不算太重,只是小小的发泄了一下郁闷,更让苏宁医意外的是,苏系明明拥有能轻易躲开苏凛攻击的速度,此刻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不闪不避,甚至嘴角那点欠揍的笑容都没变,就那么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唔……”苏系发出一声带着点夸张意味的痛哼,身体顺着拳头的力道软软地往沙发里陷去,像一滩被拍扁的史莱姆。他抬手揉了揉被打中的脑袋,那里连红都没红一下。 “很痛唉~我可是顶着你的脸啊。” 苏宁医看着他那副软绵绵、浑不在意的样子,默默地收回拳头,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吧,还是对自己有点影响的。 他讨厌苏系吗? 应该是讨厌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恨。 可是……苏宁医盯着苏系那张此刻正闭目养神、显得格外无害的脸,内心深处却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茫然。 九年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足以磨平许多棱角,稀释掉许多浓烈的情感。除了那个回家的执念,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骨子里,支撑着他生存下去……其他的情绪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变得模糊不清了。 可当他真的挥出那一拳,看着对方那满不在乎甚至带点戏谑的反应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连恨这种强烈的情绪,似乎都被这漫长的九年时光磨灭了。 剩下的,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一种就这样吧,爱咋咋地的麻木。 算了。苏宁医重新拿起那本兽医期刊,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里,就当家里多了个讨厌的远房亲戚吧。 毛利侦探事务所这边,苏生自然也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家里新来了一个顶着本体脸的苏系。他的反应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回去看看?不,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原因很现实。 第一,那个戴眼镜的小侦探,江户川柯南,现在正像个小雷达一样,全天候、高精度地“扫描”着自己。自己这个失忆黑户病弱青年的人设好不容易在毛利家初步立稳,每天勤勤恳恳地端茶倒水,连毛利小五郎看他的眼神都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带着点怜悯的“这小子还行”。 都说自己没地方去了,如果自己顶着这幅孱弱的身子突然出门去干什么,怎么想怎么可疑。 这个打入主角团核心的身份来之不易,苏生不想轻易放弃,尤其是在柯南已经对“苏”姓高度敏感的情况下。 第二嘛……苏生看向窗外,落到安宁动物诊所的方向。他脑海里闪过本体那张大部分时间都写着好累好麻烦好想躺平的脸。 苏生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虽然他理智上分析,本体虽然咸鱼又摆烂,但脑子不笨,应该不会轻易被苏系那个以旧换新的鬼话忽悠住 但万一呢?万一本体哪天被苏系烦透了,或者突然脑抽觉得换个正常的马甲试试也不错…… 虽然依然觉得本体大概率不会,但苏生还是决定——别冒这个风险了。眼不见为净。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毛利家,扮演好这个苏生的角色比较稳妥。至少……得等苏系那个不稳定的因素离开。 与此同时,柯南的日子也并不平静。他通过探查终于艰难地拼凑出了一点关于那个庞大黑暗组织的轮廓——黑衣组织。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几方信息的交叉对比,得出了一个关键结论:虽然“苏”这个姓氏和其背后若隐若现的势力同样神秘且危险,但无论从行事风格、目标,还是其成员的穿着气质,都清晰地表明,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势力。 这个认知让柯南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丝毫未减。虽然确认了“苏”和“黑衣组织”是两拨人,但这绝不意味着“苏”就是无害的。” “苏”绝对是一个同样危险、甚至可能更加诡异莫测的势力。 只是眼下,黑衣组织的威胁似乎更加直接和迫切。就像两座大山,一座已经山体滑坡,泥石流正在威胁山下的村庄;另一座则云雾缭绕,看不清全貌,但山体内部似乎也传来了不祥的隆隆声。 柯南作为侦探的本能和责任,让他不得不暂时将更多的精力投向那座正在“滑坡”的山。 不过目前…… “唉”走在街道上,柯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苏生,对方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脚步不快,背影看起来依旧单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为什么让我和你一起买菜啊?”柯南忍不住小声吐槽,半月眼都出来了。今天小兰姐姐学校有活动,毛利大叔又醉醺醺地躺在事务所看电视,结果采购食材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和苏生头上。 走在前面的苏生似乎听到了他的嘀咕转过身,好心情地歪了歪头:“因为小兰今天正好有事呀。柯南你一个人出去,万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毛利先生会担心的。”理由充分,语气关切,完美扮演着关心小弟弟的温柔大哥哥。 柯南一噎,刚想反驳“为什么要我陪着去”,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位“苏生哥哥”,可是个走几步路就可能喘不上气、隔三差五就会毫无预兆晕倒的超级病号。 让他一个人拎着菜篮子去超市,搞不好菜没买回来,人先晕倒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到时候更麻烦。 想到这里,柯南只能把不满憋回肚子里,认命地跟上苏生的步伐,小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可惜,死神的陪护,从来都不会风平浪静。尤其是当死神以及某个只想安静买点打折猫粮的咸鱼兽医在超市生鲜区偶遇的时候。 “特价……”苏宁医推着购物车,眼神在冰柜里搜寻着打折标签,心里盘算着给家里的人和猫改善下伙食,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正推着另一个购物车走过来的柯南和苏生。 “咦?那不是黑泽叔叔吗?”柯南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带着点咸鱼气息的背影。 苏宁医听到黑泽叔叔四个字,身体猛地一僵,像只受惊的兔子头都没敢回,推着购物车就想往反方向开溜。 就在他调转车头,车轮刚滚动半圈的时候…… “啊!!!” 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猛地从超市后方的员工储物区方向炸响。所有人都被这声尖叫惊得停下了动作,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 果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听到尖叫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条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灵活地穿过开始骚乱的人群,朝着尖叫传来的储物区方向疾冲而去。 超市保安和闻讯赶来的经理也正慌乱地往那边跑。 现扬瞬间一片混乱。 苏宁医站在原地,推着购物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一点都不想过去,一点都不想卷进命案,只想安安静静买完猫粮回家躺平。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虚弱气息的身影靠近了他。 是苏生。 他拎着那个布袋子,额角甚至渗出一点细密的虚汗,脚步有些虚浮,似乎随时会倒下。 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很差,嘴唇都失了血色,眉头因为不适而微微蹙着。苏宁医心里清楚,这是苏生电量严重不足的表现。长时间脱离本体让他急需充电。 按照苏生之前推测本体的性格,他此刻应该和本体保持距离,尤其是在公共扬合,在柯南这个名侦探随时可能杀回来的情况下。他应该强忍着不适,默默退开,或者找个角落坐下休息,而不是主动靠近本体寻求接触。这样才能更讨欢心。 或者只要是装作不小心晕倒碰到本体,本体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让苏生完全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苏宁医看着他苍白虚弱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点强撑的平静下隐藏的痛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了手。 不是简单的触碰。 而是像在诊所里像对待苏星、苏凛那样,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将手掌轻轻贴在了苏生冰凉的脸颊上。 苏生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放大。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本体可能会装作不认识他,可能会皱眉避开,可能会用眼神警告。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宁医会如此直接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对他做出如此亲密的接触动作。 一股暖流,瞬间从苏宁医的掌心涌入,温柔而强势地驱散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几乎是本能,苏生猛地抬起双手捧住了苏宁医贴在他脸上的那只手。让那温暖的掌心更紧密的接触自己。 苏宁医感受着手掌下苏生的气色似乎逐渐平缓,心里其实也在微微叹气。 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在公共扬合,尤其是在柯南附近,做出这种明显超出普通关系的亲密举动。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 当他看到苏生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强撑着不适却依旧努力维持平静的样子。 也许是九年时光真的磨掉了他太多的棱角,连带着心肠也软化了,对这种生命的流逝有了更直观的感受,产生了一点点同理心。 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有人因为自己的谨慎,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算了。 苏宁医在心里对自己说,真要被画在漫画上,算我倒霉。反正苏系那个顶着我的脸的家伙迟早要搞事,剧本早晚要崩,就当提前预热了。 第42章 冒牌货 苏宁医配合着做完简单的笔录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推着购物车走出警方的临时询问区就感觉身边多了个影子。 这家伙,明明刚才充完电后脸色红润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此刻却又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悄无声息地贴了过来, 距离近得苏宁医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姿态,活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大型犬。 苏宁医:“……”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喂喂,戏过了啊,刚才充电的时候贴贴就算了,现在大庭广众的,柯南那小子随时会回来。 怕什么来什么。 “黑泽叔叔!苏生哥哥!” 柯南那标志性的童音响起,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灵活地钻了出来,显然刚才在储物间里没少奔波。 他的目光精准地扫过并肩而立的两人。当看到苏生几乎要贴在苏宁医胳膊上的亲昵姿态时,柯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苏生仿佛没察觉到柯南探究的目光,见他过来,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些:“柯南,你跑到哪里去了?案发现扬乱跑可是很危险的。”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想去揉柯南的脑袋,被柯南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苏生也不在意语气依旧温和,“再晚点,毛利先生和小兰姐姐该担心了。我们回家吧。” 说完,他又转向苏宁医,笑容真诚:“苏医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那语气,熟稔得像是在跟邻居道别。 苏宁医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声:“嗯,慢走。” 心里祈祷这小鬼赶紧把人带走。 回家的路上柯南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黑泽医生……现在认可自己姓苏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洗脑已经加剧了? 并且刚才苏生和黑泽医生(现在或许该叫苏医生?)站在一起的画面太诡异了。 果断决定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优势,开始光明正大地童言无忌。 “苏生哥哥,”柯南抬起头,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问,“你是怎么认识叔叔的呀?感觉你们很熟的样子呢!” “柯南说的是苏医生吧?” 苏生脚步没停,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在超市里,我大概是看到尸体太紧张了,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突然有点头晕差点摔倒。幸好那位苏医生就在旁边,及时扶了我一把。” “不然摔在地上,可能又要麻烦大家送我去医院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语气带着点后怕和感激。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不过,柯南,你刚才叫他叔叔,那位苏医生看起来……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吧?” 他歪了歪头,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柯南无奈心里吐槽总不能直接说因为苏星就这么叫的所以我也这么叫了吧。 苏生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窘迫,自顾自的轻声说:“而且……我好像真的蛮喜欢他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那个……”柯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提议,“苏生哥哥叔叔今天帮了你,我们要不要带点东西去谢谢他呀?就买点水果什么的?我知道附近有家水果店很新鲜!” 柯南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借口再去诊所,近距离观察一下黑泽医生的状态,看看他是否真的被“苏化”了。 然而,话刚说出口一半柯南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带苏生一起去? 让这个精神状态同样存疑的苏生,再去接触‘苏’的人,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万一苏星身上有什么加强控制的手段,或者两人接触后产生什么更糟糕的化学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柯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把自己刚才的话吞回去! 可惜,太迟了。 苏生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柯南,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些,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好啊。” 苏生的声音轻快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期待。 看着柯南那副被雷劈中、魂飞天外的呆滞模样,苏生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低低地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往事务所的方向走去。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苏生仿佛把说要感谢的话当了真,真的开始翻箱倒柜找合适的礼品盒,还问小兰哪种水果比较适合送人,一副跃跃欲试、马上就要提着东西去安宁动物诊所登门道谢的样子。 柯南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绝对不能让苏生去。 “苏生哥哥”柯南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苏生手里刚找出来的一个还算精致的点心盒子。 “你身体刚好一点,别跑来跑去的累着啦,这点小事交给我吧!” 他抱着盒子,语速飞快,“地址我知道,苏生哥哥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根本不给苏生任何反应的机会,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出事务所大门,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苏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一点点沉了下去,慢悠悠的走到窗边,目光投向柯南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那个叫苏系的,果然是个碍眼又碍事的存在。得想办法尽快把他弄走才行。 他轻轻咳了两声,一阵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涌上喉头。苏生微微蹙眉,用手帕掩住嘴,再拿开时雪白的帕子上已然染上了鲜红。 苏生看着那抹血色,眼神却没什么波动。这副孱弱多病的身体,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是博取同情、降低警惕的最佳伪装,不讨厌也不喜欢。 只是经过刚才超市里那次充电后。苏生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喜欢上这具身体带来的福利了。毕竟,痛苦是真的,但能被那样温柔地治愈……感觉也不坏。 另一边,柯南抱着点心盒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安宁动物诊所楼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送东西的小孩子,然后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很快开了。 柯南扬起小脸,正准备喊叔叔,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开门的人,是“苏宁医”。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点凌乱,正懒洋洋地瘫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一副刚睡醒或者根本懒得动的模样。看到是柯南,他抬了抬眼皮,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随意地抬了抬手,指向屋内:“是柯南啊,快进来。”说完便头也不回躺到沙发上。 柯南的脚步顿在了门口。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瞬间击中了他。 不对,这个人感觉不对。 虽然脸是那张脸,衣服也是苏宁医平时会穿的款式,瘫在沙发上的姿势也很咸鱼。 但是真正的黑泽医生,就算再懒再咸鱼,有客人上门他至少会坐直一点,或者招呼一声,哪怕被打扰眼神里会带着点或许无奈但基本的温和。 绝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瘫在沙发上,用那种带着点居高临下近乎傲慢的眼神随意地扫你一眼,然后用打发人似的语气让你快进来。 那感觉……不像是在招呼客人,倒像是在命令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人。 而且,哪怕尽量模仿语气也没有黑泽医生那种虽然无奈但总带着点对小辈不自觉的温和口吻。 柯南的警惕心瞬间拉满,他抱着点心盒子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这是苏生哥哥让我送来的,他说谢谢你今天在超市扶了他。他本来想自己来的,但是身体不太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打量着屋内。客厅里似乎只有沙发上的“苏宁医”,没看到苏星、苏迫或者其他人。 沙发上的“苏宁医”闻言,只是懒洋洋地哦了一声,目光甚至都没从天花板上完全收回来,随意地挥了挥手:“放桌上吧。替我谢谢他。” 这敷衍的态度……更不对劲了。柯南心里警铃大作,迅速将点心盒子放在门内的玄关柜上然后装作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看:“苏星哥哥不在家吗?” “不在。”苏系回答得言简意赅,甚至有点不耐烦。 “哦……”柯南点点头,“那我不打扰叔叔休息啦,再见。” 说完,他飞快地转身,跑下了楼梯,动作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 直到跑出诊所所在的街道,混入熙攘的人群柯南才敢稍微放慢脚步,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他脑海里疯狂回放着刚才诊所里那个“苏宁医”的每一个细节 那不是黑泽医生。 或者说,那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虽然咸鱼摆烂但骨子里依旧温和的黑泽宁医。 是伪装?有人假扮了他。他们想干什么?控制诊所,还是……黑泽医生本人已经出事了? 巨大的不安和疑虑瞬间淹没了柯南。他必须确认真正的黑泽医生在哪里,是否安全。 他一边快步往事务所方向走,一边迅速思考对策。直接打电话给黑泽医生?不行,万一接电话的也是假的呢?或者会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路口。 他穿着和诊所里那个“假货”差不多的家居外套,手里拎着个超市的购物袋,里面似乎装着猫粮和一些食材,正慢悠悠地往诊所方向走。 看到柯南,他似乎有些意外,脚步顿了一下,“是柯南啊。”苏宁医走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迷路了吗?” 他自然地看了看柯南跑来的方向,又看了看事务所的方向。 柯南在看到他脸上那熟悉的表情时,心头那块巨石瞬间落地了一半,还好黑泽医生没事。 “叔叔!”柯南立刻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小跑过去,“我刚才帮苏生哥哥去给你送东西,结果回来好像走错路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着苏宁医——神情自然,眼神温和,身上也没有任何被胁迫的痕迹。 “送我东西?”苏宁医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哦,超市那事啊……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他看了看柯南,“小朋友一个人走很危险的,走吧顺路送你到事务所楼下。” 柯南在心里吐槽顺路才奇怪,不过这是黑泽医生的性格啊。 但面上柯南立刻顺杆爬,紧紧跟在苏宁医身边。“真的吗?谢谢宁医叔叔!”他需要阻止他立刻回诊所,毕竟那里现在可是有个危险的假货。 苏宁医点点头,拎着购物袋,带着柯南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当然不是正好顺路。在柯南跑出诊所没多久,苏星就通过意识连接告诉他:“主人柯南来啦,看到系瘫在沙发上装你,吓得放下东西就跑了。” 苏宁医一听就知道要糟,柯南那小子精得很,肯定看出破绽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干脆埋伏在柯南回事务所的必经之路上,来个偶遇。 两人一路无话,主要是柯南在偷偷观察,苏宁医则是一副好累好想回家躺平的标准咸鱼状态。 很快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到了。”苏宁医停下脚步。 “宁医叔叔!”柯南却一把拉住苏宁医的衣角,“上去坐坐嘛,小兰姐姐也在家,苏生哥哥很想当面感谢你的,上去喝杯茶再走好不好嘛~” 这时,事务所的门开了,小兰探出头来:“柯南你回来了,黑泽医生?” 她看到苏宁医,有些意外。 “小兰姐姐!”柯南立刻告状,“黑泽叔叔送我回来的,我想让他上去坐坐喝杯茶,他都不肯。” 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小兰看着柯南那副撒娇耍赖的样子,再看看旁边一脸无奈的苏宁医,忍不住笑了。她最近确实对柯南的身份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怀疑,总觉得柯南身上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和敏锐莫名地有点像新一小时候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小兰压下心头的疑虑,也笑着邀请:“黑泽医生,既然来了,就上来坐会儿吧,柯南给你添麻烦了。” 苏宁医看了看小兰,又低头看了看死死拽着自己衣角的柯南,心里明镜似的。这小鬼是怕自己回去撞上苏系那个假货,也是想把自己拖在这里,他好确认点什么。 “好吧。”苏宁医认命般地点点头,拎着购物袋上了楼。 在事务所里柯南表现得异常活泼,缠着苏宁医问东问西,从诊所里的小动物问到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病人,小兰在一旁泡茶,偶尔也加入闲聊几句,气氛倒是难得的平和。 苏宁医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飘回了诊所。 苏系那个家伙,顶着我的脸瘫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他有点担心家里的家当”(指他的咸鱼沙发和猫)。 柯南一边应付着聊天,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自己藏在口袋里、连接着耳机的另一个窃听器的动静——那是他刚才去诊所送”时,快速粘在玄关柜内侧的微型窃听器。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却让柯南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太安静了。 安静的太不正常了,就算那个假货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诊所里还有其他人,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除非……那个假货发现了窃听器或者已经离开了。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透着诡异。 柯南坐不住了。他必须确认诊所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假货在干什么。 他借口要去厕所溜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迅速拿出蝴蝶结变声器,拨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 “喂?目暮警官?是我,工藤新一。很抱歉打扰您,但我刚接到一个电话,说安宁动物诊所那边似乎有点异常动静,说听到里面有奇怪的争执声,但很快就没动静了,能麻烦您立刻派附近巡逻的警员过去看一眼吗?确认一下黑泽医生是否安全?拜托了。” 挂断电话,柯南的心依旧悬着。他回到客厅,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眼神里的焦躁还是被小兰捕捉到了一丝。 好在警方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柯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高木警官的短信:“工藤君,已确认。安宁动物诊所门没锁,不确认是否有财物丢失,室内无人,未见异常打斗痕迹。黑泽医生可能外出了。已通知附近巡逻警员留意。” 柯南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至少确认了诊所里现在没人,暂时没有危险。 见柯南表情恢复如常,苏宁医知道自己可以回家了,立刻起身告辞。小兰想挽留,但看他确实一脸疲惫,也就没再坚持。 当苏宁医拎着购物袋终于回到他那饱经风霜的诊所时,推开门的景象让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见客厅中央的地板上,苏凛、苏星,还有苏系,三个人正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 他们围观的中心,是玄关柜角落里,那个被柯南粘上去的、只有纽扣大小的微型窃听器。 苏迫则抱着手臂,靠在稍远处的墙边,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点嫌弃和无奈,看着地上那三个幼稚的家伙。 小小的客厅,因为挤了这么多人显得格外逼仄。 苏宁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不是回了个家,而是进了什么奇怪的生物观察室。他懒得说话,直接走过去,在几个的注视下,抬起脚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后那个可怜的窃听器,瞬间被踩得粉身碎骨。 “……” 世界安静了。 苏星“哇”了一声,有点可惜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苏凛收回目光,重新站直身体,恢复了守卫姿态。苏系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无趣,懒洋洋地又瘫回了沙发上。 苏宁医没理会他们,把手里的购物袋放下。然后,他像完成某种仪式一样,走到离他最近的苏星面前,伸手揉了揉他那头乱翘的呆毛。 接着是苏凛。苏宁医抬手,轻轻摸了摸头。苏凛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挺得更直,冰冷的眼神里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然后是苏迫。苏宁医走过去,苏迫推了推眼镜刚想说什么,就被苏宁医伸手在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带着点“行了行了别端着了”的意味。苏迫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那点嫌弃的表情淡了些。 苏宁医没理他,做完这一切,感觉像是给自己充完了电(虽然他是付出能量的一方),也像是给家里这群奇珍异兽投喂完毕。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几个人的视线,苏宁医把自己摔进椅子里,长长地、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太累了。应付柯南,应付命案,应付家里这群越来越有个性的马甲。 他瘫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那部电量永恒99%的手机,太久没看了……差点忘了。 今天超市里那一出充电贴贴,还有后来苏系顶着我的脸和柯南对话……不知道又被画成什么鬼样子了? 带着一种麻木的平静,苏宁医点开了《名侦探柯南》漫画APP。 解锁进度条依旧卡在50%,评论功能闪烁着诱人(且昂贵)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被“阴间滤镜”再次暴击的心理准备,点开了最新的更新章节…… 第43章 论坛(可以跳过) 苏宁医给自己打了打气做好了被阴间滤镜再次糊一脸的心理准备,点开了最新更新的章节。 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画面是从一个温暖的视角切入的,场景是熟悉的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 漫画里的苏生,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居家服,身形单薄得仿佛能被风吹走。他的眉头因为不适而微微蹙着,整个人蜷缩着倒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冰冷石阶上。 没有阴间滤镜惯用的扭曲线条和诡异阴影,也没有刻意渲染的病态或阴谋感。画面甚至带着点温馨。 最后镜头聚焦在苏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透着一股虚弱感。 和以往的情况不同,无需自己介绍’苏生‘的姓名就打在了屏幕中间,引发了新一场讨论。 【哇!新角色!白毛美人我狂吃!虽然看起来好病弱啊……】 【【这次重制版新增人物有点多啊,又是苏,感觉是加了一个苏家的灰方线,但大体剧情没有什么变化】】 【盲猜不是个简单人物,病弱美人往往都超有心机哦,我不信倒在主角门口是巧合,说不一定是boss白切黑呢。】 【苏家出来的能有简单的?不过看这倒在门口的样子,搞不好是逃出来的实验品?后期给主角送关键线索的那种?】 【压实验品+1!苏家现在还没爆出有什么卧底之类的,不削怎么玩,就算是重制版这也叫《名侦探柯南》,不是《名组织苏家》。】 论坛的评论也显得相对温和,大多聚焦在苏生的外貌和可能的身份上,阴谋论虽有,但还没开始往离谱的方向狂奔。 苏宁医沉默地看着这开篇,这滤镜转性了?心里吐槽,这样哄孩子的歌你从未给我唱过。 他手指继续往下划。 接下来的画面,果然又回到了柯南的主视角。看着他像个真正的小学生一样,在毛利家观察着新来的苏生哥哥。漫画着重刻画了柯南的推理过程,通过苏生的失忆灵光乍现推测出黑泽医生是不是也是这样,从而怀疑到苏星。 苏宁医:“……”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柯南你小子平时推理命案挺准的,怎么到我这脑回路就歪到太平洋去了? 他一脸黑线地继续往下看。漫画的主视角依然牢牢跟着柯南,很快就跳转到了超市买菜的剧情。 画面中,原本自己看到柯南他们转身就想推车开溜的怂样,被巧妙地切掉了开溜的部分。镜头给了推着购物车紧盯着前方的苏宁医一个大特写。 他微微侧身,视线似乎穿透了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正在买菜的柯南他们,面色不善。(其实是麻了想开溜) 而苏宁医当时看苏生时那点真实的、因为对方状态太差而产生的担心,在阴间滤镜的渲染下,完全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漫画里他的眼神被刻画得充满了“意有所指”的探究和一种近乎狩猎般的紧盯?仿佛苏生不是个快晕倒的病人,而是一件他志在必得的物品。 【???苏医生这眼神……有点东西啊!】 【我就说他不简单!看这眼神,绝对跟苏家脱不了干系!】 【盯上病弱美人了?斯哈斯哈,虽然但是,有点带感怎么回事?】 【前面的你不对劲!不过苏医生这气场,是彻底不装了么,就快把我是坏蛋写脸上了。】 【柯南基操啦,再没洗清嫌疑的时候什么好人都会打上一层厚厚的阴间滤镜。】 案件过程被苏宁医快速划过。就在超市的喧嚣渐渐平息,人群开始散去时漫画突然用了一个极其突兀的大闪回。 画面色调瞬间变冷,时间地点模糊不清,背景被虚化处理得只剩下深沉的暗影。 闪回的主角依旧是苏生。他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身体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微微颤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画面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中,隐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高挑的、散发着绝对掌控气息的黑影轮廓。 苏生的眼神被刻画得极其复杂,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朝着那片黑暗的方向,极其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而那片黑影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黑暗中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关切,冷漠得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 时间在闪回的画面里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苏生眼中的祈求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泪水,痛苦让他的身体蜷缩得更紧。 终于,在漫长令人窒息的等待后,那片黑影才仿佛施舍般,带着一种处理无关紧要物品般的漫不经心伸出了一只手。 只是随意地在苏生冰凉的脸颊上,极其敷衍地如同拂去灰尘般,摸了一下。 动作轻描淡写,毫无温情可言。 然而,就是这敷衍至极的触碰,在漫画中却产生了堪称神迹的效果。 苏生那因为痛苦而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血色,整个人像是久旱濒死的禾苗,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磅礴的生命甘泉,瞬间活了过来。 眼神里的痛苦和绝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漫画特意给了苏生脸部一个特写,清晰地展示了他从地狱到天堂般的剧烈变化。 【挖去!星星是幕后黑手?】 【画风突然转变差点吓得我把手机丢出去。这个黑影是不是和苏星刚出场时的黑影养父一摸一样。】 【那柯南是不是盘歪了,苏星在开场的时候也是被关在箱子里充电的啊】 【他盘苏宁医是好人时,就注定歪了啊。为什么没人信苏宁医不是好人啊!】 【楼上食翔兄上大号说话。】 【只有我惊讶!原来是这样充电的吗?】 【槽!(一种植物)这闪回……刀死我了!】 【新角色也是个悲情角色,这充电是续命吗?不充电之前疼得动不了?】 【所以之前苏星第一次和主角见面时,说大面积贴贴自己就能活蹦乱跳了,是真的,不是被pua到认知错乱了。】 【呜呜呜,破防了!星星当时那种充电就能活蹦乱跳的话,现在看简直是笑着捅刀子啊。】 【所以苏家的控制手段就是这种生命能量的剥夺和赐予?不给电就生不如死?给了就能活蹦乱跳?】 【无论苏星是不是幕后BOSS,他当时说的‘充电’都是真的啊!这种‘我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会信/改变不了什么’的感觉……】 【我看哭了!所以苏生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真的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那个黑影就这么看着?】 【+1!破大防了这闪回插得……太扎心了。】 论坛之前的实验品论被彻底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对苏生悲惨处境的深切同情和对“苏家”控制手段的强烈愤慨。 苏星那句关于充电的旧话也被翻出来反复咀嚼,赋予了全新的的含义。 闪回结束,画面切回超市的现实。柯南破案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苏宁医和苏生站在一起的画面。 画巧妙地利用了角度和光影,让两人之间的氛围笼罩在一层带着点暧昧不清的粉色泡泡里再加上苏生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因为舒适而显得格外柔和的表情…… 回家时还特意给了一个苏生思考苏宁医有没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的镜头 【???这氛围???刚才还刀我,现在给我发糖?】 【斯哈斯哈!虽然知道可能是滤镜,但这病弱美人依赖兽医的CP感……有点好磕?】 【痛苦中遇到的光么,可怜哈吉生遇到温柔救赎,先磕为敬了。】 讨论区再次陷入混战,CP党和剧情分析党吵成一团。 苏宁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评论,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他算是彻底摸清这阴间滤镜的特点了 它不会一棍子把他打成十恶不赦的反派拍死,但也不会叫自己太轻松。 苏生这个闪回,简直是把苏家控制论焊死在脑门上了。 耐着性子继续往后翻,想看看苏系那个顶着他的脸的怪胎被画成什么样了,会不会给自己再加点实验品克隆人的设定。 然而,翻到漫画最后几页,苏宁医愣住了。 没有。 漫画中虽然没有抹除苏系的存在,但原本应该给苏系的镜头全变成了柯南深思的表情,甚至柯南的内心活动也完全没有透露,漫画外的观众只知道安宁诊所似乎来了什么人,却不知具体信息。 后来柯南在回家路上偶遇真正的苏宁医,画了。 两人一起回事务所,画了。 在事务所喝茶闲聊,柯南溜去厕所打电话报警查看诊所都画了,警方回复室内无人未见异常,也画了。 整个过程中,苏系这个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漫画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苏宁医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强烈的不安。这比直接给他上阴间滤镜还让人毛骨悚然。 一种脱离控制的不妙感搅的他心烦意乱,按漫画的特性不应该放着这种可以赚人气值的画面不画。 这使他开始思考苏系来此的目的,他的目的很明显是来销毁出错的马甲的,只是马甲的处置权在自己手里,自己没同意而已。 现在在自己明确拒绝下还不走,是对出错的马甲产生了兴趣么? 不,不对,苏宁医感到了手脚冰凉,有一个马甲并不属于自己…… 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屏幕朝下,眼不见心不烦。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而来。这该死的系统,这该死的漫画,这该死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 他似乎感觉到了苏宁医情绪的低落和烦躁,像只敏锐的小动物,安静地靠了过来,仰着小脸,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纯粹的关切和依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他。 苏宁医低头看着苏星的脸。这张脸,在漫画里正被柯南怀疑是幕后BOSS,在论坛里被解读出各种悲凉。可眼前真实的苏星,眼神里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想要安抚他的笨拙心意。 四年前,也是这样的眼神。 当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陌生的世界绝望嘶吼、无数次想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是系统“施舍”般丢给了他一个初始马甲模板,生成了苏星。 就是这个顶着娃娃脸眼神干净得像玻璃珠的少年,用那种毫无保留的依赖和需要充电的笨拙要求像一根微弱的丝线,把他从彻底崩溃的边缘一点点拉了回来。 虽然只是设定好的程序逻辑,但那份被需要的感觉,在当时,是唯一的浮木。 而现在……系统亲自下场了。派来了一个目的不明能力诡异还能屏蔽漫画观测的苏系。 他看着苏星那双依旧清澈的眼睛,心里翻腾的烦躁和不安,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丝。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苏星的脸颊,指尖感受着那份温软的触感。苏星顺从地仰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盛满了全然的信赖。 “星星,”苏宁医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一个。” 苏星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让他笑,但这要求太简单了。他立刻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纯粹像春日里最明媚的花朵。 他松开手,揉了揉苏星柔软的头发。想那么多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风暴来临前,抓紧时间晒好最后一场太阳。 他现在没直接把星星拉去清除,证明还是有顾虑,至于下次会作什么妖……管他呢。等来了再说 第44章 月影岛 苏星那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暂时驱散了苏宁医心头的阴霾。他揉乱了苏星的头发,决定把苏系那些破事先丢到脑后。 就在这时,意识深处传来苏生平静的汇报:“本体,毛利小五郎收到一封署名麻生圭二的信” 信中写着“下一个满月的夜晚,在月影岛上将会再次开始有影子消失,请你调查原因” “毛利已决定接受委托,预计一个礼拜后启程前往月影岛。” 麻生圭二?月影岛? 这个名字,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那个在火海中演奏《月光》,最终抱着仇恨与绝望走向毁灭的医生——麻生成实,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 苏宁医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是:人气值,暴涨的人气值。 通过景光的那件事可以看出,论坛对救赎向的反响比较大,是一个简单还一本万利的买卖。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苏宁医咸鱼翻身(意念上)瞬间拍板:这趟浑水,蹚定了。 他立刻行动起来。订船票,时间特意比毛利一行早了大半天,错开上岛时间避免柯南那个小雷达通过苏生联想到自己。 苏生那边则以“身体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为由,留在毛利事务所看家,完美避开风暴中心顺便照顾米花。 月影岛,苏宁医踏上码头狠狠的深吸一口气,至少这七天诊所门口可以不用看到土特产了。 找好落脚点,一个简陋但还算干净的民宿。苏宁医关上门 开门见山,“成实医生难点不在脱罪,难的是……他不想活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无奈:“复仇就是他的终点,杀完人,他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谈论了很久,最终以苏宁医抱着苏星入睡为结尾。 一周后,月影岛。 毛利小五郎带着小兰和柯南碰了一鼻子灰。调查麻生圭二?得到的答复是:麻生圭二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一家三口葬身火海。 “可恶!居然用死去的人恶作剧!”毛利小五郎气得跳脚,感觉自己被耍了白跑一趟。 正郁闷地叼着烟,柯南感觉到了奇怪,可是定金已经付啦,说不一定是麻生圭二的朋友希望叔叔可以调查出麻生圭二的事情。 小兰也提议不如去问问这个岛上的村长吧。 就在毛利小五郎沉思时 “毛利小姐?”一个带着点惊喜和刻意伪装和善的声音响起。 小兰闻声抬头,当看清来人时,身体瞬间绷紧,拳头下意识地握了起来。 是苏迫。 那个牵着苏星招摇过市的变态控制狂!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迫见毛利兰注意到自己,嘴角噙着那抹标志性的微笑,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目光慢悠悠的扫过毛利一行人,最终落在脸色不太好看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吧,我在报纸上常常看到你的大名呢!”苏迫的语气熟稔,仿佛真的仰慕许久。 见爸爸和苏迫谈论起来,小兰警惕地环视四周——没有苏星,那个总是被项圈锁链牵着、眼神纯净的少年不在他身边。 “苏迫先生,”小兰皱着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警惕,“这次怎么不见你和苏星一起出来?”她担心苏星是不是又被关在箱子里了。 苏迫像是没听出小兰话里的戒备,笑容不变,默默地靠近苏宁医,右手放在了苏宁医的肩上,动作间甚至带上了点狎昵的暧昧。 “他啊,被阿凛带去玩了。小孩子嘛,总在旁边,大人散步说话多不方便,是吧?”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往苏宁医身边再凑了凑,呼吸就要快交缠在一起了。 令人惊讶的是,苏宁医只是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甩开或者避开,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带着点默许般的包容。 这一幕落在小兰眼里让她心头警铃大作,黑泽医生果然还是被这个变态纠缠着、控制着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了。 一道声音比他更快“叔叔要一起嘛?我们正打算去公民馆问问情况。然后一起去赏景。” 苏宁医看了一大一小表情几乎一样的脸,心里默默给苏迫记了一笔“加戏费”,面上却配合地露出一点茫然和犹豫,然后在小兰和柯南殷切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也好。”声音有气无力。 苏迫在旁边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你们随意”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些。 只是在意识里疯狂邀功“怎么样?怎么样!听你亲爱的准没错吧?100%可以掺和进去,还是他们主动邀请。” 苏宁医不得不承认是有用的,他仿佛已经看到阴间滤镜把这一幕渲染成苏迫彻底洗脑苏宁医的剧情了。 就是……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好像都一去不复返了。 远远缀在后面的苏凛看到这一幕,冰冷的意识里只吐出三个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嫌弃:假公济私。 苏宁医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苏凛这评价有够精准的。 就像一只平时沉默寡言的狗狗,突然因为嫉妒主人摸了别的狗,故意用屁股对着那只狗似的。有点幼稚,但莫名可爱? 就这样,两拨人(心怀鬼胎的)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柯南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在苏迫和苏宁医之间扫视眉头紧皱。 苏星和苏凛都不在,这个苏迫单独出现在月影岛,还缠着黑泽医生,想干什么? 人生地不熟,正发愁怎么去找村长,就看到一个气质温婉的女医生正在嘱咐小朋友记得刷牙。 在苏迫的引导下,几人并没有聊太多,只是交换一下姓名指路后便离开了。 在浅井成实(麻生成实)的指引下,一行人得知了公民馆的方向,也了解到今天正好是前任村长龟山先生的忌日,公民馆里正在举办法事。 道谢后,毛利一行人朝着公民馆走去。 没有注意到成实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刚才温婉柔和的神情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蕴含着巨大决心的坚毅。 那双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哀伤,转瞬即逝。命运的齿轮似乎正朝着既定的方向转动。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小手悄无声息地触碰了一下成实的手背。 成实猛地回神,警惕地侧头看去。 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脸上带着甜甜的的笑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蛊惑开口: “哥哥” “有兴趣改姓苏吗?” 另一边,毛利一行人已经抵达公民馆。说明来意后,现任村长黑岩辰次还在法事中,他们被安排在候客厅等待。 侦探的本能以及柯南旺盛的好奇心开始发作,柯南在候客厅里东张西望很快就被一扇虚掩的门吸引了注意。 门内,隐约可见一架孤零零的钢琴。 “钢琴!”柯南眼睛一亮,欻的一下钻进了房间,见状小兰、毛利小五郎和苏宁医也跟了进去,苏迫则像个参观博物馆的游客,慢悠悠地踱步而入。 房间很空旷,只有中央摆放着一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钢琴,上面落着薄薄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旧木头和尘埃的味道。 苏迫的目光落在钢琴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味,径直走了过去,非常自来熟地掀开琴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琴键上按了几下,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喂,你在干什么。”柯南忍不住半月眼吐槽,这家伙怎么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 苏迫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在琴凳上坐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弹起了情歌,边弹还边给苏宁医抛媚眼。 柯南:“……” 他感觉自己的吐槽能量要溢出来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优美的琴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然而,这浪漫(在柯南看来是骚包)的氛围没持续几秒,就被一声惊恐的尖叫打断。 “千万不要碰那架钢琴!” 公民馆的干事平田和明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指着钢琴的手都在颤抖:“那是一家被诅咒的钢琴,那架钢琴是麻生先生,在死亡当天的演奏会上弹过的,被诅咒的钢琴啊”。 “前任社长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被赶出来,柯南却皱紧了眉头。 诅咒?他一个字都不信。但平田和明那发自内心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而且,刚才苏迫弹奏时,那钢琴的音调非常准。一架长期闲置、无人调音的钢琴,音准不可能保持得这么好,这太奇怪了。 刚走出房间,迎面又碰上了浅井成实医生。 “啊,是你们。”成实露出温和的笑容,几人结伴前去了法事。 此时公民馆的法事还在进行,低沉的诵经声隐隐传来。一行人只能在走廊里继续等待。 气氛有些沉闷。苏迫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目光扫过悬挂的前任村长龟山勇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苏宁医也在心里默默吐槽:看面相就不像好人。好吧,他承认这有点掺杂个人情绪。 苏迫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在意识里轻笑一声,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让旁边的毛利小五郎都听到了:“呵,这位龟山村长,看面相就不像是积德行善能得善终的样子啊。” “!”苏宁医吓得魂飞魄散,这家伙找死啊,在人家忌日法事上说这种话,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捂住了苏迫的嘴。 “唔!”苏迫被他捂住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瞬间盈满了笑意,甚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苏宁医甚至能感觉到掌心下,苏迫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 一个可怕的预感让苏宁医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了手!心脏砰砰直跳。 总觉得在不收回手就会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碰到手心了…… 好在毛利小五郎正在思索案件的事,没太听清苏迫的话。小兰和柯南在听了此话时各有心思。 但无一不是在才猜测,苏迫和前村长之间有恩怨。 苏迫看着苏宁医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就在这略带尴尬的等待氛围中—— “叮——咚——叮——咚——” 一阵清晰的钢琴声,骤然从那间被诅咒的钢琴房里传了出来。 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那熟悉的旋律瞬间淹没了整个公民馆的走廊。 “糟了!”柯南脸色剧变,拔腿就朝着钢琴房冲去。 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也反应过来,立刻跟上。 苏宁医叹了口气,看向苏迫。苏迫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示意计划顺利。 第45章 “苏” 柯南猛地推开门, 房间中央的那架钢琴上,川岛英夫以极其怪异的姿态趴在钢琴上。 毛利小五郎脸色凝重试探了脉搏“已经死了”。 小兰则跑出去找本地的警官。 柯南咬牙视线迅速扫视现场。 钢琴旁边,一个老式的录音机正尽职尽责地播放着《月光》第一乐章。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板,从尸体旁的水渍到海边清晰可见大片拖曳状的水痕,一直延伸到房间外的方向。 成实医生验尸初步推断“川岛先生是被溺死在海里后被拖到这里来的。”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点头,认同了这个初步判断。柯南则继续思考,他走到录音机旁,伸出手按下了录音停止键。 音乐戛然而止,但柯南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再次按下播放键。《月光》立刻重新响起,没有任何空白或延迟。 这不对劲。 按常理,凶手设置这种定时播放的死亡宣告,通常会预留几分钟的空白时间,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和逃离现场的机会。 但眼前这台录音机,却像是凶手刚刚按下播放键就跑掉一样,音乐是立刻衔接的。 “也就是说……”柯南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震惊的光芒“在我们听到第一声音乐响起的时候……凶手很可能……还在这个房间里。” 凶手竟然如此大胆?或者说……如此有恃无恐? 他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同伙犯案。一个人在外面制造动静或吸引注意,另一个则留在房间里完成最后的布置并播放音乐。 再次仔细环顾房间。除了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台播放着《月光》的录音机,以及钢琴谱架上多出的一张乐谱外,整个房间和他之前进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凶手手脚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个人物品或指向性证据。 现场勘查、初步问询……折腾了许久,月影岛本就偏僻,公民馆更是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 找不到实质性证据众人身心俱疲,加上天色已经晚了,毛利决定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调查。 一行人疲惫地走出公民馆。柯南心事重重,脑子里全是录音机、同伙、和那章莫名其妙出现的乐谱。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嘴角抽搐,那个苏迫居然还亦步亦趋地跟在黑泽医生身边,脸上丝毫没有死人的担心,姿态悠闲得像是来度假的。 “喂!”柯南忍不住出声,“苏迫先生,你……” 苏迫像是才注意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那抹让柯南无比火大的优雅笑容:“嗯?小侦探有事?” 他顿了顿,故作恍然,“哦?不是你们担心我对宁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才非要让我们跟你们一起行动的吗?怎么,现在又嫌我碍眼了?安心啦,只是我和宁医也恰好住这边而已。”他摊开手,语气无辜又欠揍。 柯南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苏迫之前在法事上那句关于前任村长的刻薄话,却突然在柯南脑海中闪过。 “叔叔,”柯南压下无奈,装作好奇地问,“你之前说前任村长龟山先生‘不像积德行善能得善终的样子’……你之前见过他吗,感觉你很不喜欢他诶?” 苏迫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灿烂了些,走到柯南身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慢悠悠地说:“小朋友,好奇心不要太重哦。我不但不喜欢他……” 他目光扫过远处的苏宁医,看着那明显厌恶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还不喜欢很多人嘞。” 这近乎嚣张的宣言,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柯南脑海中的迷雾。 不喜欢很多人…… 他猛地想起那封预告信上的内容:「下一个满月之夜,在月影岛上将会再次有影子开始消失……请你调查原因……麻生圭二」 不是影子消失,而是开始消失这意味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川岛先生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糟了!”柯南顾不上伪装,“叔叔,小兰姐姐,所谓的影子会消失,就是被光包围起来,就是那首月光曲,凶手的目标不止川岛先生一个” 听了柯南的推理毛利小五郎也发现目前为止的三起事件都是在钢琴旁边发生的,转身就往公民馆方向跑去。 柯南见毛利小五郎离开,也提议和小兰姐姐一起去看看,说着也跟了上去。 苏迫看着瞬间跑远的三人,耸了耸肩,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见柯南似乎有转头的意思,他转过身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半搂住旁边正在沉思的苏宁医的肩膀。 “表情很凶呢。”苏迫的语气带着点慵懒的抱怨,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几乎是将苏宁医半圈在自己怀里,“走吧宁医,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了。” 苏宁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肉麻得浑身一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迫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 笑了笑慢慢靠近苏迫,借着两人身体紧贴的遮掩手不动声色地绕到苏迫腰侧,用尽全力狠狠地掐了一把。 力道之大让苏迫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脸上那欠揍的笑容僵了一瞬。 戏过了。苏宁医在意识里低吼。 苏迫吃痛手臂的力道却丝毫没减,脸上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痛哼只是错觉。 然而,这一幕落在因为担心他们而回头看了一眼的小兰和柯南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在昏暗的路灯下,黑泽医生身体僵硬,似乎因为苏迫的搂抱而恐惧地微微颤抖,当苏迫手臂收紧时,他不但没有挣脱,反而像是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更加贴近了苏迫。 那姿态,像极了被猛兽叼在口中、瑟瑟发抖却无力反抗的猎物连逃离的生理反应都已被彻底驯化。 柯南的心猛地一沉,但此刻他无暇顾及,只能咬咬牙,加快脚步冲回公民馆。 第二天清晨目暮警官来到了月影岛,再次召集了相关人员,包括昨晚在场的所有人——毛利一家、苏宁医、苏迫,以及神色各异的嫌疑人:黑岩辰次、西本健、平田和明、村泽周一,还有昨晚作为法医协助的浅井成实。 在临时充当询问室的房间里,气氛凝重。柯南探究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尤其是苏迫和苏宁医。 苏迫却出奇的没有在苏宁医身边,反而缠着西本先生不放。 就在这时苏宁医揉了揉因为昨晚苏迫坏心眼讲鬼故事,怂叽叽的抱着星星睡觉因为做噩梦吓到说梦话“别咬我”被星星错听成咬我,不理解但听话咬了的肩膀。 柯南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注意力从苏迫面前移开。 他仗着自己人小灵活,借着询问案件趁着苏宁医蹲下身和自己说话的瞬间,状似无意地扯了一下苏宁医宽松家居服的袖子。 领口微微下滑,一小片肌肤露了出来。 就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柯南清晰地看到,在苏宁医靠近锁骨位置的肩膀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咬痕! 那痕迹……绝对是人咬的,而且力道不轻。 柯南瞳孔骤缩,昨晚……苏迫那个变态对黑泽医生做了什么?!一股怒火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宁医叔叔,你这里……”柯南刚想质问。 楼上播放室开始响起《月光》的第二乐章。 柯南脑子里嗡的一声,再也顾不上询问咬痕,像离弦之箭般朝着尖叫传来的方向冲去。其他人也脸色剧变也纷纷跟上。 苏迫站在原地没动,他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柯南冲出去前,那回头看向自己时充满了震惊和怀疑的眼神。 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对着柯南消失的方向,极其欠揍地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黑岩辰次倒在公民馆的广播室里,后背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染红了地面。 《月光》照常播放,目暮警官将录音带拿出来发现录音带是在杀完人后马上放进去的,还沾着被害人的血液,这是犯人对警方赤裸裸的挑衅! 警方迅速封锁现场,并将所有嫌疑人再次聚集在公民馆的房间里,严加看管。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恐惧和猜疑在每个人眼中蔓延。 柯南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两起命案,同样的《月光》、同样的仪式感、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线索。黑岩辰次尸体下的地板上用血液写着一段乐谱。 与川岛尸体旁错乱的一段如出一辙。 走出案发现场,经小兰提醒,柯南懂了乐谱的含义。这是凶手留下的暗号。 “罪孽的怨恨,在这里消除……”柯南喃喃地念着本次的信息。 警方第一时间联想到麻生圭二的死亡,西本先生开始尖叫“啊!麻生圭二还活着啊!” 就在这时,那个本地警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证明麻生圭二确实死亡了,大火烧毁了所有东西,只留下了放在防火保险柜的乐谱。 这让目暮警官和毛利震惊到大头,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本地的老警察见几人认真的神色也不敢耽误,跑去寻找乐谱,柯南见状也跟了过去。 见柯南离开,苏宁医松了一口气怕苏迫挑衅过头了使柯南一直紧盯着,不跟着警官离开。 叹了口气在意识中命令“阿凛动手。” 啧……麻烦。 出于知道西本马上就会死亡,苏宁医并没有走太远,找了个有监控的地方站着,任由苏迫抱着自己各种找错位亲吻的角度。 有警察来找他们在村公馆集合时,苏宁医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刚要说话却看到警察通红的脸,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苏迫怀里…… 第46章 宿命组织? 苏宁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耳朵根烫得能煎鸡蛋,脸颊更是红得堪比刚出锅的虾仁。 他几乎是拖着脚步在走,每一步都恨不得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 虽然早知道苏迫这家伙无利不起早,突然抱着自己卡动作绝对是有什么目的。 之前不但被柯南那小鬼当场抓包肩膀上的咬痕,现在又被抓包两人抱在一起……这简直是社死现场plus版。 他这条咸鱼的脸皮,在那一刻被彻底碾成咸鱼粉。 更让他血压飙升的是,苏迫这混蛋,明明腰侧被他掐得青紫了两大块走路时估计也疼得够呛,偏偏脸上还要维持着那副该死的、云淡风轻的优雅面具。 甚至还带着点回味无穷的餍足?!那眼神瞟过来时苏宁医真想当场给他来个兽医专业的去势手术。 “嫌疑人集合不能耽搁,戏开场就不好圆了。”苏宁医在心里疯狂默念咸鱼生存守则,强行压下把苏迫踹进旁边海里的冲动。 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几乎是半推半搡地押着一脸回味的苏迫脚步飞快地赶到了公民馆的集合点。 刚进门,就听到目暮警官严肃的声音:“……柯南回来时,正好在旧仓库发现了西本健先生的……遗体。” 气氛瞬间凝重。死亡的气息再次笼罩。 目暮警官详细描述了现场:西本健悬挂于房梁,伪装成自杀。但关键点在于他脚下散落的并非遗书,而是一张被反复涂改、最终笔迹却与西本健本人习惯完全相反的认罪书。 认罪书上,凶手模仿西本健的身份以极其详尽的笔触,供述了十年前,他与川岛英夫、黑岩辰次、以及已故的前任村长龟山勇四人,因麻生圭二拒绝帮他们购买毒品,而残忍杀害麻生圭二全家的滔天罪行。 至此,伴随着《月光》三乐章的余音,月影岛上沾满鲜血的影子们彻底消失。 一场跨越十年的血腥复仇,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但柯南显然不接受这个句号。 他悄悄走到了成实医生身边递上那已经沉寂十多年泛黄的乐谱“成实医生,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麻生成实医生,这是你父亲在死前留给你的信息。” “我解读了麻生圭二先生临终前留下的乐谱暗号,给我的儿子成实,他希望你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地活下来。” 房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儿子?!” “浅井医生……是男的?!” “麻生圭二的儿子?!!” “天啊!那凶手岂不是……” 震惊错愕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麻生成实身上。她(现在应该用他了)清秀温婉的外表与复仇者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凶手的嫌疑顿时压在了他身上。 然而,面对这些人的指控和目光,麻生成实却异常平静。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看着柯南递过来的那份泛黄乐谱,眼神复杂。 见到诚实医生松动,柯南推了推眼镜:“但是,成实医生,你并不是杀害川岛和西本的凶手,对吧?” 众人再次愣住。 柯南语速加快带着侦探特有的自信:“因为川岛先生死亡的时间段,你正在法事现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猜想……”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麻生成实,“一定是在你准备动手之前,有另一个人找到了你。这个人洞悉了你的仇恨,并且……向你承诺,会替你完成复仇。” 目暮警官深吸一口气,走到麻生成实面前,语气严肃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 “成实医生,法理之外亦有人情。在法律上,知情不报本身并不构成犯罪。但作为警察,我由衷地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调查,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这不仅是为了破案,也是为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麻生成实并没有预想中的抵抗、挣扎或激烈的情绪爆发。 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带着点腼腆的温和笑容。 “好的,警官。”他顺从地点点头非常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解锁后递给了目暮警官。 “三天前有我接到了一个未知来电,是一个自称‘宿命’(注:麻生成实听错了,将‘苏命’误听为‘宿命’)的组织,他询问我是否想知道麻生圭二死亡的真相。” 麻生成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没理会。但我本身就对父亲死亡有所怀疑,那样的机会摆在眼前,我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他顿了顿,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掩饰什么的不自然感,但可惜除了目光一直在麻生成实脸上的柯南无人看到。 “他们给了我一些线索我按捺不住去找了川岛旁敲侧击,结果他酒后失言我才确认,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那一刻,我的确……起了杀心。甚至开始计划。” “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川岛那个家伙,却先死了。” “接着是黑岩村长,然后是西本……一切都按照我脑海里预演过无数遍的方式发生了。” 目暮警官一边听着,一边飞快地浏览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出于职业习惯麻生成实每一份通话都有录音。 越听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变得铁青。 正如麻生成实所说,通话记录显示从前天开始,一个个匿名被层层加密的电话就不断向麻生成实拨通。 除了第一通电话介绍过身份,其他通话都是开门见山直接点出麻生圭二死亡疑点,精准地戳中了成实内心最深的伤口。 随后,对方如同魔鬼的低语,一步步抛出诱饵引导着成实去确认真相。 而麻生成实除了最初回复了一句「我会去核实的 」,之后便再无回复。 他像一个沉默的观众眼睁睁看着对方如同导演般,将他内心的复仇剧本一字不差地在现实中上演。 最让目暮警官怒火中烧的是这些通话从头到尾,没有提出任何明确的报酬要求,对方似乎仅仅是为了告知真相,推动麻生成实复仇杀人的心思产生,这简直是对法律和生命的极致嘲弄。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目暮警官气得手都在抖,狠狠地将手机拍在桌子上。 一个隐藏在暗处视人命如草芥、肆意操控他人命运诱导他人杀人的组织——宿命,好一个宿命! 柯南沉思,他已经可以确定此时绝对与苏迫或者苏迫身后的势力有关,他们诱导麻生成实复仇的心思,激发他的仇恨,从本质上也只不过是动摇麻生成实的情绪,方便趁虚而入洗脑控制。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是这个名为宿命(苏命)的神秘组织策划实施了谋杀,但出于程序严谨,目暮警官还是下令对所有相关人员的行踪进行最后一次核查。 就在这时,柯南那标志性的刻意装嫩的童音响了起来: “啊嘞嘞~”他歪着头,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向苏宁医,“宁医叔叔的表情为什么怪怪的呀?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想到了什么?” 他敏锐地捕捉到苏宁医在听到目暮警官要对所有人的行踪进行核查时,脸上掠过的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 柯南心中警铃大作,他一直高度怀疑苏迫与本次案件有关,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苏宁医这瞬间的表情管理失败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苏迫的行程有什么查不得的东西。 突破口就在眼前。 目暮警官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站在苏宁医身边、面对凶杀案依旧挂着优雅欠揍微笑的苏迫。而后慢慢转向黑泽宁医。 的确,这位黑泽医生的脸色从进来就不太对,红一阵白一阵的。 “黑泽医生?”目暮警官沉声问道,“你是否有哪里不适?或者在集合前见到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请如实说明。” 苏宁医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如同被烧开的水壶,他能怎么说?说在一边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时,负责调取公民馆及附近公共区域监控的警员跑了进来。 “报告目暮警官!我们调取了死者死亡时间前一个小时,公民馆大门及主要通道的监控,苏迫先生和黑泽宁医先生的行踪有记录。” “快放!”目暮警官立刻下令。 柯南精神一振,拳头都握紧了,来了,苏迫离开的那段时间,看他怎么狡辩! 监控画面被投放到临时搬来的屏幕上。画面是公民馆后方一条相对僻静通往民宿方向的小路。 时间显示,正是原以为不会发生命案,众人散开后的几分种内。 画面中出现了黑泽宁医和苏迫的身影。两人似乎刚从公民管的方向过来向民宿走去,步伐不快。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苏迫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向黑泽宁医,说了句什么。然后在柯南和所有警员震惊的目光注视下。 苏迫伸出手臂,极其自然的将黑泽宁医搂进了怀里。 黑泽宁医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挣脱的意思任由苏迫的手臂收得更紧。(其实是在思考后续怎么演,加上对苏迫这个智力型马甲的信任没有管。) 紧接着,苏迫微微低下头,侧脸几乎贴上了苏宁医的脖颈。 那个角度,那个姿势,在无声的监控画面里,简直像极了情人间的耳鬓厮磨,甚至像是在亲吻。 画面就这样持续到警察来叫他们集合,期间苏迫一直像小鸡啄米一般隔三岔五的亲上去,每次都至少持续了十几秒之久!! 直到警察的到来苏迫才松开手,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黑泽宁医的动作尤其僵硬)才一前一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朝公民馆方向走来。 期间,苏迫还回头对着黑泽宁医的背景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带着胜利意味的微笑。 甚至还回味的舔了舔唇!! 整个临时审讯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目暮警官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凝固,慢慢变成了呆滞的豆豆眼。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巨大的尴尬,目光在监控画面和脸色再次爆红的苏宁医、以及一脸坦然的苏迫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艰难地开口: “咳……那个……苏迫先生,黑泽宁医先生……两位的关系……嗯,我们警方了解了。这个……年轻情侣嘛,感情好是好事,就是……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原来是这种事的无奈和解脱,以这个腻歪程度怕是刚离开人群就亲上了哪有时间杀人。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目暮警官感叹道。 “行了,你们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感谢配合。” 柯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跳起来,挤到屏幕面前,死死盯着那定格在苏迫“亲吻”苏宁医脖颈,似乎是咬痕位置(全都是视角的错位)的画面,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格外刺目。 柯南内心发出了无声崩溃的呐喊,猛地遮住了眼睛。 苏迫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围观的群众一脸黑线,本以为是凶手的线索,结果就是一对在命案现场附近忍不住卿卿我我的、不分场合的黏糊糊惹人嫌的狗情侣。 柯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他僵硬地转过身,小小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名为世界观崩塌的阴影里。 他看向苏迫,对方正优雅地整理着领口,感受到他的目光,甚至还回了他一个更加欠扁的微笑,仿佛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而站在苏迫旁边,依旧顶着那张红得滴血的脸、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苏宁医,在眼角余光瞥到柯南那副如遭雷击、灰白失色的模样时…… 一股极其微妙的带着点咸鱼翻身般恶趣味的舒畅感,猝不及防地窜上了苏宁医的心头。 好像也不是那么社死了,至少有人比他更难受? 嗯,感觉好了一点(咸鱼满意.jpg) 第47章 记忆 遗忘月影岛上那令人脚趾抠地的社死现扬,遗忘苏迫那如同狗皮膏药般的黏腻表演,遗忘公民馆集合时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目暮警官那理解万岁的豆豆眼。 “算了算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洗脑,“至少……人气值应该是赚到了吧?” 苏宁医麻木地想着,再怎么阴间,也比滤镜直接把我画成幕后黑手强点,至少能多骗点斯哈斯哈的CP粉的关注。 嗯,肯定是的。 他强行把社死和人气值放在天平两端,试图用后者那虚幻的重量压垮前者那沉甸甸的现实。 船靠岸,踏上熟悉的米花町土地,苏宁医才感觉自己那条咸鱼的灵魂稍微回归了一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主要是心累),带着同样“负伤”(腰侧青紫)但精神明显亢奋的苏迫,回到了安宁动物诊所。 推开诊所大门客厅里的景象让苏宁医的脚步瞬间顿住。 只见苏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杵在客厅中央。 他出奇的没有瘫在沙发上而是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身体就像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机画面。 时不时毫无规律地发生着剧烈的形态扭曲。 上一秒,他的身形还在拔高,脸部线条向苏凛的冷峻靠拢;下一秒,整个身体又猛地坍缩,身高骤降,脸部线条变得圆润柔和,眼神也切换成苏星那种清澈无辜的状态。 沉默一会又试图模拟苏星的表情,结果嘴角刚勾起一半,身形又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变回苏凛。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充满了机械故障般的卡顿感和非人的诡异感。 像一台程序错乱的仿生人,在几个预设模板间疯狂跳频。 “……”苏宁医都看呆了。 似乎是察觉到开门声,不断扭曲变换的苏系猛地停下动作,定格在了一个介于苏凛和苏星之间的极其别扭的形态上。 他扭过脖子,用那张其不协调的脸对着门口的苏宁医,发出了苏凛那种冰冷却又带着点苏星式委屈的极其怪异的合成音: “喂!咸鱼!看什么看!不是你求我的吗?!维持形态模拟很耗能的!” 苏宁医这才想起来,出发去月影岛前,为了防止柯南日后怀疑苏凛消失和杀人案联系到一起,他确实随口对苏系提过一句 “喂,你能不能偶尔也变变苏凛和苏星的样子?就当留点不在扬证明的素材?” 当时苏系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帮忙了,还差点把自己练死机了。 看着苏系那副“我这么辛苦你还不领情”的别扭样子(虽然那张混合脸做这表情很惊悚)苏宁医心里的那点吐槽瞬间被一种类似看自家傻狗拆家后的无奈取代。 “是是是,”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哄小孩的敷衍。 “我求你的,辛苦了辛苦了。”他顺手在苏系那还在微微抽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算是安抚。 “歇会儿吧,别把自己搞短路了。” 苏系被他拍得身体又细微地扭曲了一下,似乎想维持住某个形态,最终还是放弃了,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地走回沙发。 苏宁医也把自己摔进久违的咸鱼专座(感谢苏系今日良心未完全泯灭,归还了沙发),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摸出那部手机。点开《名侦探柯南》漫画APP,进入了最新更新的月影岛篇。 想到阴间滤镜,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苏宁医抬头询问苏系“漫画是你在管么……比如滤镜之类的?” 苏系闻言面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期待答非所问“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已经习惯了他的谜语人,苏宁医没有太多纠结,无奈的继续垂下头看漫画。 开篇还算正常,毛利小五郎收到委托启程前往月影岛,与原剧情大差不差。 然而从登岛开始画风骤然扭曲。 画面中小兰一行人刚踏上码头,镜头就给到了不远处似乎观望许久的苏迫和苏宁医。 这一次阴间滤镜连装都懒得装了。 漫画特写:当苏宁医的视线扫过小兰一行人时,他脸上没有往常那种咸鱼的疲惫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阴冷的凝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冰冷的算计。 紧接着,镜头切到苏宁医看向苏迫。 这时苏迫才像收到指令一般露出那熟悉的欠揍笑容,主动上前搭话。 而就在苏迫开口的瞬间,特写再次给回苏宁医。 他脸上那阴冷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眨眼间切换成了一副带着点无措甚至有些怯懦的小可怜模样。 变脸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卧槽??什么鬼?谁给我解释一下?】 【楼上的疯了抬出去。】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苏宁医不是好人,看这变脸奥斯卡都欠他十座小金人。】 【不对劲,十分有十一分不对劲,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是明示。】 【他?这……你…我???装都不装直接摊牌了?】 【依稀还记得之前那递项圈的手型分析图,是哪个分析帝信誓旦旦说这是苏迫内心意识的映射?脸疼不疼?出来走两步?】 【不多说,这波绝对是制作组亲自下扬带节奏。】 【突然想到柯南危,他现在不但把需要保护的小可怜当成了幕后大佬,还把这位扮猪吃老虎的终极影帝当成了被控制的受害者,这信息差……地狱难度啊。】 【苏星也不算什么小可怜吧……】 苏宁医看着这些评论手指顿了顿。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心塞。 他快速往下划拉自我安慰:“算了算了,身份暴不暴露也就那样了,人气值中后期该收割的都收割了,爱咋咋地吧……” 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精准地再次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漫画仿佛带着某种恶趣味,极其详尽描绘了月影岛上,苏迫是如何一次次变着花样地往他身边凑的情节。 搭肩膀、搂腰、贴耳低语、还有那个该死的监控画面里的拥抱和“亲吻”。 如果是在苏宁医露出阴冷真容之前这些举动还能勉强解释为苏迫的单方面强迫和苏宁医的隐忍屈从。 但在那变脸之后,苏迫这些亲昵到黏糊的举动,在漫画的渲染下性质完全变了。 就像是猎犬总是习惯性地围绕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宣示忠诚。 同时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而他那麻木僵硬的表情,则像主人对猎犬忠诚行为的默许。 苏宁医:“……”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手指捏紧了手机边缘。 忍!住!不能砸!人气值!人气值! 这一章的信息点过于密集,论坛的讨论也炸开了锅。但出乎苏宁医意料的是本章人气值真正的暴涨点,并非他的变脸而是麻生成实的正式登扬。 当漫画画出成实医生那温婉清秀的侧脸,以及他平静讲述自己身世。 和收到来自种花家的组织“宿命”(苏命)的邀请时,论坛的怜爱值瞬间爆表,人气值如同坐火箭般往上窜。 【成实医生重制版!我命运般的美强惨老婆。】 【呜呜呜这次有苏家的干预,感觉盒饭可以踢掉了。】 【当然了,苏家收买死人也没用,成实医生必定可以保下来。】 【万一成实医生没接受收买呢?(手动狗头)】 【楼上想啥呢,收买人都收买不下来苏家还要不要逼格了?】 【盲猜去接触成实医生的是没出现的苏凛或者苏星】 【看那叫哥哥的风格,铁定是苏星宝贝。】 看到这里,苏宁医的表情变成了经典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脸。 漫画这波操作是连底裤都不打算给他留了吗? “忍住,不能气,不能气。”苏宁医反复默念,强迫自己往下看。 “有心理准备了。”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展开方式彻底击碎了他那点可怜的心理准备。 与柯南原著凶手犯案后侦探破案的模式截然不同,这一章的漫画,采用了倒叙+上帝视角的方式。 它没有先展现侦探寻找线索的过程,就将镜头切向了公民馆外某个阴暗的角落。 画面放大一张冷漠的脸清晰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是苏凛。 他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视线。 画面详细描绘了他如何将川岛打晕溺亡,再从海里拖上岸,拖行至钢琴房的全部过程。 布置现扬、放置乐谱、启动录音机,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论坛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沸腾: 【(吃瓜.jpd)所以……全员恶人实锤?】 【卧槽!苏凛动手了,虽然早知道但感觉景光会伤心吧。】 【苏凛在组织又不是不杀人,而且他们属于死有余辜。】 【只能说不愧是组织代号成员。】 【盲猜苏家内部也有卧底。】 【没有卧底的组织不是好组织.(滑稽.jpd)】 【水厂2.0版?感觉比酒厂高效。】 【哇去!别在这儿逗乐了,快往下翻人物设定集更新了!!】 苏宁医猛地一抖,人物设定集? 他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手指有些僵硬地往下翻了一页。 果然,在月影岛篇的末尾,漫画APP新增了一页 「“苏命”相关角色补充设定」 万幸的是似乎只是简要说明了一下人物现身份。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胀痛无比 手机脱手而出掉在地毯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着手机落地的闷响,仿佛触发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开关。 也许是时隔多年再一次策划杀人加上苏系的引导与漫画的刺激。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破了被心理医生精心构筑并加固多年的堤坝。 苏宁医难过的皱了皱眉,整个人从沙发上蜷缩着滑落到地毯上。 身体因剧烈的头痛和汹涌的记忆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我没说自己想想起来啊……” 他的声音好似闷在胸腔里,带着一丝郁闷。 伴随着系统解锁进度的推进播报(65%)回家的目标似乎越来越近,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摆脱、治疗的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疯狂复苏。 怪不得。 怪不得阴间滤镜如同跗骨之蛆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怪不得漫画对他行为的解读总是充满了恶意和操控欲。 怪不得系统派来的“检修员”苏系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玩味和探究。 原来一切都早有了解释,只是他从未细想。 那所谓的阴间滤镜,根本不是什么系统为了热度的恶意扭曲。 而是这部该死的的漫画,对他这个人性格不加掩饰的揣测记录和延伸。 就像琴酒,当他作为黑衣组织冷酷杀手的“人设”被漫画彻底确立后,他就算是在守法等红灯,或者只是随意地往车窗外瞥一眼。 也会自动被解读为反派在策划阴谋,从而丰满他的人设。 从不是漫画在搞事…… 而是在漫画的认知逻辑里,在它所记录的“真实”中,他苏宁医突然变好其本质就是一个心思深沉、视规则如无物的伪君子正在伪装。 他所有的温和、摆烂,在漫画的底层逻辑看来,都不过是这个“伪君子”精心披上用于迷惑他人的羊皮。 他每一次下意识的算计,每一次对马甲的掌控,每一次面对危机时心底涌起的冰冷杀意,甚至他对柯南回家价值的那点阴暗的利用心理。 都被这部死板的漫画忠实地捕捉放大,并按照它认定的人物核心性格,延伸解读成了最符合形象的画面。 如今阴间滤镜演都不演是因为剧情已经进入大半,苏家篇结束了。 与原著角色一样,漫画不会给一个篇章太多镜头,波本篇结束波本的身份就必须出现。 不对…… 阴间滤镜,从来不是滤镜。 它是一面镜子。 一面残酷地映照出他灵魂深处,连自己都试图遗忘和否认的那部分黑暗本质的镜子。 苏宁医蜷缩在地毯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头痛和认知颠覆的冲击而微微抽搐。 冰冷的记忆瞬间淹没了这条试图选择性遗忘的咸鱼。 第48章 宫野明美 胀痛,恶心,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他带着一种近乎于认命的疲惫,叹了口气。 语气不再是往常那种万事不过心的咸鱼调,透着一丝清晰的不悦与烦闷。 “没到时间……”他喃喃着,声音闷在喉咙里,“还不该想起来。” 苏宁医甚至都懒得抬头去看周围他心累地吐了口气,语调里带上了一丝命令感。 “星星,过来。” “好的,养父!”苏星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清脆又欢快仿佛此刻苏宁医身上散发出的低压完全不存在。 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开朗样子,蹦蹦跳跳地跟上了苏宁医走向诊所里间的脚步。 门在两人身后轻轻合上。 再出来时苏宁医脸上的阴郁和不耐烦消失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去。又变回了那个眼神带着点涣散、行动带着点迟缓的咸鱼医。 他晃悠到咸鱼专座前把自己摔了进去,发出满足的喟叹。 只是在坐下的瞬间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感掠过心头。像是某个角落的记忆被挖走了一小块。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这点感觉太轻微了,轻微到像幻觉导致他立刻选择了忽略。 深究什么呢?马甲们就在这里,如果连这些分离自身灵魂碎片、承载自身意识延伸的工具都不可信,那回家恐怕真就成了水月镜花,遥不可及的幻梦。 好在苏星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驱散剂。那点残留的郁闷很快就被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冲淡了。 “星星,”苏宁医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点懒洋洋的依赖,“抱抱。” “来啦!”苏星立刻像一颗被发射出来的小炮弹,欢呼着冲进苏宁医张开的怀抱。 他用力地抱住苏宁医,脑袋还习惯性地在苏宁医的颈窝和肩膀上乱蹭乱拱,像个撒娇的大型犬,无意识的蹭过苏宁医肩膀处那块尚未完全消退的浅浅咬痕。 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但苏宁医毫无察觉,他只是闭着眼,感受着苏星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这让他感到安心。 苏凛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宁医身上。当看到主人抱着苏星,脸上露出那种放松的神情时,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光。 苏宁医感觉到了这道目光。他睁开眼对上苏凛那张写满认真等待的脸。心头莫名地一软,左手还抱着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苏星,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朝苏凛那边抬了抬,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阿凛,过来。” 这几个字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苏凛的眼神瞬间亮得惊人,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眨眼间就跨越了客厅的距离,稳稳地停在了苏宁医的沙发旁微微俯身。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迫靠在窗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破天荒地没有凑过去插一脚。 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道优雅的影子,无声地观察着几人的互动。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滩死水般的平静,苏宁医继续经营着他的小诊所,给猫猫狗狗看病,偶尔应付一下上门试探的柯南小朋友。 记忆中那点细微的生涩感和撕裂感在苏星持续的“充电”下,被名为日常的海浪彻底冲刷干净,抹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他重新做回了一条心安理得的咸鱼。直到—— “不对。”苏宁医躺在诊所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眉头一点点拧了起来。 垂死病中惊坐起。 “宫野明美怎么还没死?” 他记得很清楚,宫野明美的死是宫野志保(灰原哀)叛逃的直接导火索。按照他模糊记忆里的时间线,这事早该发生了。 可现在米花町风平浪静,组织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动静。 一种脱离掌控的不安感悄然滋生。剧情偏移这个事实扰的他有些烦躁。 这份不安很快得到了解答。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诊所的宁静,是苏凛的组织专用电话。屏幕上跳动着没有备注的号码,却自带一股冰冷的压迫感。 苏凛瞬间进入状态,面无表情地接起,按了免提。 “麦芽。”电话那头传来琴酒特有的嗓音,透过劣质的手机喇叭依旧冷得瘆人。 “需要你配合调查。只是这次……”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玩味的恶意,“你似乎没有像之前那样准时出现在我的安全屋门口?是心虚了么?” 苏宁医闻言,脑袋疯狂运转,琴酒不像是会说废话的性格,在意识里对苏凛说:“别慌。他要是真确定你是叛徒,现在打进来的就不是电话而是子弹了。不过就是试探你。” 苏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握着手机直接戳破:“门外有你的人吧?什么事?叫他进来。” “呵。”琴酒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电话随即被挂断。 诊所的门很快被敲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苏凛身上公事公办地说:“麦芽威士忌,琴酒叫你跟我走一趟。” 苏凛没有任何废话起身就走,半响还回头催促。那时男人才像反应过来一般紧随其后。 诊所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苏宁医感受到苏凛传递过来的情绪,一种任务没完成好的低落和自责,像做错了事的大型犬,在意识里询问:“怎么了?” 苏凛沉默了几秒意识里的声音也带着点闷:“任务。琴酒之前下令处理一个人,但我当时在月影岛任务冲突,让手下去做了。” 苏宁医:“然后?” 苏凛:“手下是卧底。他……”苏凛不太理解这种情绪沉默了一会“起了恻隐之心。放了宫野明美。” 苏宁医:“……” 苏凛:“虽然很快被琴酒查出来宫野明美也被重新抓回。但处理她的任务暂时搁置了,雪莉也因此没有动作。” 苏宁医只觉得一阵无奈,蝴蝶效应?这翅膀扇得也太歪了点。 就因为苏凛被派去了月影岛,本该领盒饭的宫野明美居然多活了一段,更麻烦的是后续,这样就算得人气值也是那个手下的。 “正巧同批的黑麦威士忌和宫野明美有关系现被查出身份是卧底。上次我大规模查卧底却没查出来。琴酒借势怀疑。” 不过审讯室的气氛,和苏凛第一次被带进来时截然不同。 没有冰冷的刑具与强光灯,伏特加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 问题大多围绕着苏凛近期任务的细节,手下人员的动向,听起来更像是走个过扬。 “麦芽,关于你手下那个放了宫野明美的老鼠……” “关于黑麦威士忌潜伏期间,你是否有察觉……” 苏凛端坐在椅子上对于伏特加絮絮叨叨的问题,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或者用极其简短的是、否、不知道来回应。 目光反而越过伏特加,落在审讯室角落阴影里叼着烟的琴酒身上。 当伏特加再一次重复着关于手下监管不力的问题时,苏凛忽然开口了打断了伏特加的节奏。 “怎么弥补?”他问,目光依旧钉在琴酒的方向。 伏特加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琴酒在阴影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嘲讽的嗤笑。 “怎么弥补?麦芽,就凭你那颗全是主人的脑袋还能思考‘弥补’这种复杂的事?” 苏凛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答案。 琴酒终于正眼瞧了过去,他向前走了一步“既然是你的疏忽,让宫野明美还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盯着苏凛的眼睛,“那么,就由你去掐灭她的妄想。让她乖乖放弃那些脱离组织的愚蠢念头安分地当个工具。或者……” 琴酒咧开嘴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由你亲手送她上路,弥补你的过失。” 话音落下,审讯室里一片死寂。伏特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作为从新人营就跟着琴酒的小弟,他自然知道琴酒的想法,劝导成功了可以试探苏凛有没有学习到他主子那套洗脑操作,劝导失败也可以确认一下是不是麦芽心软故意放水。 苏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象征性的束缚带(琴酒显然也知道这玩意儿对麦芽形同虚设)。 然后在伏特加惊愕的目光中,他双臂微一用力特制的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的一声轻响,应声而断。 他站起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没再看琴酒和伏特加一眼,径直走向审讯室紧闭的金属门,握住门把手稍一用力,门锁内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门被他轻松拉开。 苏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阴影里,脚步声快速远去干脆利落。 伏特加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被暴力破坏的门和被挣断的束缚带,又看看角落里表情莫测的琴酒:“大、大哥……他……” 琴酒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深了,但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重新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声音听不出喜怒:“至少……执行命令的时候,还算利索。” 他讨厌所有老鼠,但一只只知道围着主人与跑轮、咬人又狠又准的仓鼠,总比那些心思活络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真老鼠强一点。好用,就够了。 组织的某个安全屋,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间设施齐全但被严密监控的公寓。 宫野明美坐在窗边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门被无声地打开苏凛走了进来。 他反手关上门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冰冷的视线落在宫野明美身上。 宫野明美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也许是这沉默太过压抑,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个气息危险的男人。 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你们……组织,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那些任务,就会放我和我妹妹自由。” 苏凛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几秒钟后他开口毫无起伏地陈述一个事实: “他们骗你的。” 宫野明美:“……”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比刚才更甚。绝望无声地漫上宫野明美的眼底,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尴尬又沉重的沉默持续了许久。苏凛像个设定好程序但遇到未知指令而卡壳的机器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是,在宫野明美几乎要被这诡异的气氛逼得再次开口时,苏凛终于动了动。他似乎从某种待机状态中恢复过来,嘴唇开合用一种极其生硬,有点像小学生念课文的语调,吐出一句: “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安心听话还可以让你妹妹有更多的自由。” 最后一个词,他说得有点迟疑,仿佛自由这个概念对他而言过于抽象。 宫野明美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危险,此刻却像个语言功能发育不良的孩子一样蹦词的男人,一时间竟有些荒谬感。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却异常坚定:“更多的自由?在组织的掌控下,像被关在更大一点的笼子里么?不,我要的是彻底的自由,带志保离开!” 苏凛又不说话了。他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处理“彻底的自由”这个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复杂请求。 他看着宫野明美脸上那混合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神情,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在快速计算着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和后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宫野明美以为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或者干脆直接动手时,苏凛的嘴唇又动了。 这一次,他像是终于从某个逻辑库里检索到了一个他认为足够有力的论点。他的眼睛甚至因为找到了解决方案而微微亮了一下,虽然那张脸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看着宫野明美,用一种近乎宣布真理般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你也不想,”他顿了顿,似乎在强调接下来的重点,“你妹妹因为你,失去生命吧?” 这句话像一颗精准的炸弹,瞬间粉碎了宫野明美强撑的伪装。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苏凛,眼中充满了惊骇和恐惧,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们!你们不能动志保!研究……” “没人需要不忠诚的工具。” 苏凛看着眼前情绪彻底崩溃的女人似乎理解了她话语里的核心诉求——保护妹妹。这符合工具论的逻辑。 他的眼睛更亮了一点“但只要工具还有用,”他直视着宫野明美惊恐绝望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主人就不会抛弃。” 宫野明美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抽空了灵魂,瘫软在椅子上,失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苏凛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留下身后认真思考的宫野明美。 第49章 戒指 屏幕上的映着苏凛劝导宫野明美的画面,毫无感情全是运气。 原来宫野明美是觉得组织不会杀雪莉。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觑着大哥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啧。”一声饱含嘲讽的嗤笑终于打破了沉寂。 琴酒并不是很在意宫野明美是怎么幻想的,他的目光很快就移向了苏凛,有些遗憾。 “也是,怎么可能有人会教狗如何训狗。”他仿佛在嘲笑自己刚才的那点试探。麦芽那家伙脑子里除了执行主人的命令和工具的逻辑,还能装得下什么复杂的谋划。 “无聊。”琴酒收回目光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邮件,目标正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麦芽。 【麦芽:鉴于你监管不力造成的麻烦,在宫野明美事件彻底解决前,禁止离开组织,保持通讯畅通,所有非组织任务行动需提前报备。 —— Gin】 “走了,伏特加。”他丢下命令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监控室,所谓的惩罚不过是变相的软禁。 苏凛刚走出关押宫野明美的那栋公寓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来扫了一眼,琴酒那条带着警告意味的邮件映入眼帘。 半软禁。 苏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眼神都没有半分波动。他只是在意识深处将这条信息传递给了远在诊所的苏宁医。 “琴酒邮件:限制行动范围,半软禁状态。” 紧接着,是苏凛自己的判断:“琴酒目的:支开我。他兴趣目标:苏迫(琴酒眼里的主人)。可能试探。” 苏凛的思维模式很直接。琴酒突然搞这么一出绝不是仅仅为了惩罚他监管手下不力。更大的可能是对能驯服麦芽这种高效工具的主人,产生了空前的兴趣。 限制麦芽的行动方便他腾出手来去试探,甚至去接触那个隐藏在麦芽背后的“苏迫”。 苏凛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希望琴酒可以将视线都放在苏迫身上,不是因苏迫觊觎主人而不快,只是基于工具职责的判断。 在苏凛的逻辑里,苏迫是承载主人人设的马甲,是防火墙,吸引火力本就是他的核心功能之一。 “琴酒有可能会去试探苏迫。您注意安全。” 在这种涉及本体安危的事情上,工具不该自作主张。苏凛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主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序列的指令。 安宁动物诊所内,气氛却远不如苏凛传递信息时那般平静。 苏宁医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滚轮上滑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个隐蔽监控探头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街道两侧停着的车辆明显多了起来。 其中有辆车的车窗贴膜深得几乎不透光,停在诊所斜对面的时间已经超过四十分钟,发动机似乎都没熄火过。 还有些看似随意地停在稍远一点的巷口,偶尔会拿起一个长筒状的东西对着诊所方向。 “不是没有人觉得这有点太多了么?”苏宁医无奈吐槽 黑衣组织的人执行监视,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了,他们又不是傻子,这种近乎摆明车马的架势也太不符合组织隐秘的行事风格了。 心里的疑惑刚升到顶点监控画面就猛地给了他答案。 那辆停在巷口的车,驾驶座的车窗毫无征兆地降下枪管猛地探出,枪口不是指向诊所,而是直指那辆停在诊所附近贴膜极深的那辆车。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瞬间撕裂了街道虚假的平静。 几乎是枪响的同时车门猛地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狼狈地翻滚出来,手中赫然也握着枪械,一边寻找掩体,一边朝着巷口的方向疯狂还击。 枪声瞬间变得密集。 扬面瞬间乱成一锅粥,几方人马在诊所门前的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苏宁医坐在电脑屏幕前,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组织会派人来盯梢试探,但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规模的当街火拼。 这明显不是组织单方面的行动,有人在伏击组织的监视人员。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突然拂过苏宁医的耳廓。 苏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微微俯身嘴唇几乎贴到了苏宁医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 “看这枪法和配合……啧啧,FBI的作风啊。” 他轻笑一声,气息撩得苏宁医耳根发痒,“看来我们亲爱的赤井先生,也对我好奇得紧嘛……” “宁医,这样下去可不行,动静闹得太大,迟早会把我们那位好奇心旺盛的小侦探也卷进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命令那个死脑筋让他向组织请求把我接去保护起来吧。” “这样既能满足琴酒那点窥探欲让他以为捏住了点什么,又能让这些烦人的苍蝇暂时离开诊所。” “至少,能让这边安生一点。” 苏宁医的身体因为耳边过近的温热气息而有些僵硬,但苏迫的话提醒了他。混乱的交火就在门外,柯南随时可能因为这种大动静而跑来查看,甚至卷入危险。 甚至可能产生更大的蝴蝶效应,知悉剧情是他最大的外挂,他必须尽力将一切拉回相对可控的轨道。 他没有坚持反对的打算。这确实是目前能最快平息眼前这扬混乱、转移各方视线、同时保护柯南不被过早卷入的方案。 “你注意一点。别玩脱了。” “放心,”苏迫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一只即将踏入陷阱诱惑猎物靠近的优雅猎手,“演戏,我可是专业的。” 混乱的枪战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顾忌到在居民区闹出太大动静不好收扬,交火在警笛声靠近时迅速停止。 袭击者快速退去,留下几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车辆和惊魂未定的组织监视人员。 很快,几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来,接走了组织的人也带走了苏迫。他离开时甚至还隐秘的回头对站在诊所玻璃门后的苏宁医露出了一个带着点调戏意味的浅笑。 诊所门前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破碎的玻璃和弹痕提醒着刚才的惊险。 几天后,当柯南再次来到安宁动物诊所时敏锐地发现这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那个总是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苏宁医身边的苏迫不见了。 “唉?苏迫叔叔今天不在么?”柯南装作天真地环顾四周,只看到苏宁医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苏星则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专心致志地望着苏宁医。 “嗯,他最近有点事,可能一段时间都回不来了。” 一段时间回不来?柯南的脑袋飞速运转。苏迫的突然离开和前两天诊所门口那扬突兀又诡异的激烈冲突(他当然通过目暮警官那边知道了大概)瞬间联系在了一起。 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苏迫就是被推到台前吸引火力的盾,是为了保护真正的Boss而存在的。 现在冲突升级,盾去吸引火力了。 盾? 柯南下意识地扫向沙发上的苏宁医。 如果苏迫是盾那么,之前那个顶着苏宁医的脸、行为诡异的人是不是也可能是一个盾?用来保护……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柯南的目光落在苏宁医微敞的领口处尚未完全消退的浅浅咬痕上,又想起工藤优作描述几年前那个疯癫绝望对苏星病态依恋的黑泽医生。 一个人的性格底色是很难彻底伪装的,如果苏宁医真的是幕后Boss,需要提前四年就开始伪装成一个心理崩溃的兽医。这成本太高也太荒谬了。 “不可能是黑泽医生啦……”柯南在心里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个过于离奇的念头。眼前的苏宁医看起来更像是被卷入某个巨大漩涡需要保护的受害者。 就在他思索间,沙发上的苏宁医似乎觉得坐姿不舒服,调整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把坐在小板凳上的苏星捞了起来。 像抱一个大号抱枕一样紧紧搂在了怀里,甚至还用下巴蹭了蹭苏星柔软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画面本该是温馨甚至甜蜜的。 但柯南的观察力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凛的细节。 苏宁医环抱着苏星的手臂只要稍稍松开一点,他的目光就会立刻低垂下去扫过苏星的身体。仿佛在反复确认怀里的少年是否真实存在。 一遍,又一遍。 这种近乎神经质的确认动作,和工藤优作描述的苏宁医对苏星那种需肢体接触确认存在的病态依恋,何其相似。 只是此刻亲眼所见,比语言描述更加直观,也更加清晰地透露出苏宁医此刻内心深处那份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这让柯南更加确认了之前的推理。 PUA的循环。 苏星先给予温暖和希望,再制造离开和不安,久而久之,无论苏星提出什么要求,处于被控制状态的苏宁医为了苏星不离开都会无条件答应。 “宁医叔叔。”柯南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正式了许多。 “嗯?”苏宁医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被打扰的茫然,似乎有点意外柯南突然这么正经地称呼自己。 柯南推了推眼镜字正腔圆,用清晰无比的中文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要消失了。” “!!!” 苏宁医脸上还是茫然,他的大脑甚至还没完全解析出具体含义,但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原本只是松松环抱着苏星的手臂猛地收紧,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将苏星死死地锁在了自己怀里,仿佛下一秒怀中的少年就会真的如烟消散。 直到苏星真实的体温和触感透过衣服传来,苏宁医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他依然难以了解柯南的目的,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干涩感瞬间堵住了喉咙。 苏宁医扯出一个笑容,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柯南的脑袋:“柯南怎么了么?” 柯南甜甜的一笑“因为宁医叔叔是种花家的嘛,所以想用叔叔的语言和叔叔说再见。” “原来是这样”苏宁医有点感动,谁说这柯南不好的?这柯南简直太好了。 时隔多年,在其他人的口中听到母语,驱散了苏宁医心中的一些烦闷。“那应该是‘再见’,柯南说的是‘消失’的意思。” 得到想要答案的柯南也不多做纠缠,仰着小脸,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啊,是我记错啦,那宁医叔叔再见!” 柯南摆手,乖巧地道别离开。 诊所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苏宁医脸上有种老父亲的欣慰(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版宁医)维持着抱着苏星的姿势静默了几秒钟,兴奋的将怀里的少年更加用力的拥进怀里。 那些烦人的窥探也退去了,现在这里只有他和苏星。 “星星。”他唤了一声。 “主人!星星在!”几乎是话音刚落,怀里就传来苏星元气满满的回应。还主动在苏宁医怀里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顶得苏宁医下巴痒痒的。 使得苏宁医的心瞬间被一种暖融融的东西填满了。 他刚想说什么却感觉苏星在他怀里动了动然后一只手举了起来,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 那是一只小小的银色戒指,样式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看就是街边小商店里那种几块钱的廉价装饰品。 “星星在电视里看到啦要给喜欢的人送戒指!主人,送给你!” 苏宁医看着少年掌心那枚戒指,又对上他那双毫无杂质写满了主人快收下的眼睛。 “嗯,谢谢星星。”他笑着伸出手,接过那枚还带着少年体温的戒指。 戒指的指环很细,显然是为更纤细的手指设计的。 苏宁医尝试着套进小指,太松了,最终随意的将它推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不算特别合适,但也掉不下来。 没有扫兴纠正苏星的意图,苏宁医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苏星的额头。 “我也很喜欢星星。” 诊所二楼,那个属于苏星的箱子内,楼下就是两人的欢声笑语,苏系蜷缩着身体安静地待着。这箱子对他来说有点小但他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归根结底他不是人,对人类才有的需求始终都无法理解,这点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也永远不打算改变。 苏系眼睛闪烁了两下,闭上眼睛进入了休眠状态。 有些事,注定无法两全。他也不需要人类的“两全”。 第50章 觉醒? 苏宁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戒指,看向苏星毛茸茸的发顶:“星星,今天想不想出去玩?”好像自从进入柯南元年就没怎么出过门了。 苏星立刻抬起头,眼睛期待像盛满了星星:“可以吗主人?星星想出门玩。”出门散步有助于心情舒畅,他想和苏宁医一起出门。 苏宁医看着他那开心的样子,对米花町特产的担忧也被冲淡了些许。 地点定在了米花中央公园。苏宁医牵着苏星的手到喷泉边时,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几个小孩围着一个胖胖的老人有说有笑的。 “阿笠博士,快点啦!” “哈哈,今天说好了只玩半天,今天是纱绘的生日,要早点回去准备礼物。” “哇!博士和芙纱绘奶奶还是这么甜蜜。” 三个小孩,圆谷光彦、小岛元太、吉田步美,正围着阿笠博士兴奋地转圈。 戴着眼镜的柯南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习以为常的表情。 “咦?是宁医啊?好久不见了。” 阿笠博士的话吸引了三小只的注意。 “啊,是漂亮的大哥哥!”眼尖的步美第一个发现了他们,立刻拉着光彦和元太跑了过来。 三个小豆丁瞬间把苏宁医和苏星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点没有怕生的意思。让苏宁医微微一怔。 好萌! 不怕生还闯实,梦中情娃。 一个念头在苏宁医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这看到活泼小孩就忍不住想逗一逗的感觉……传说中的“血脉觉醒”? “大哥哥你好!我们是少年侦探团!”元太挺起胸脯自我介绍。 “哇,”苏宁医立刻配合地露出惊叹的表情蹲下身“少年侦探团?那已经很厉害了!破过很多案子吧?” “那当然!”光彦立刻接话,开始细数他们的丰功伟绩。 苏宁医笑眯眯地听着,目光扫过旁边小摊上五颜六色的假面超人卡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似乎自带一种奇妙的安全光环。 他模糊记得,有这些孩子在扬的案子,虽然也惊险但似乎很少有直接死人的,大多是绑架寻人之类的。 相比起柯南单独行动时那堪称行走的死神进货这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啊。 中和死神的利器get。 这个发现让苏宁医的心情指数瞬间又往上飙升了几个点。看几人也愈发顺眼起来。 “喜欢这个吗?”他指着摊子上的卡牌包笑容真诚了许多,“一人一包,宁医哥哥请客。” “哇!!谢谢宁医哥哥!”孩子们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还有元太,”苏宁医看着抱着新卡牌眼睛却忍不住往旁边飘着香气的鳗鱼饭摊瞟的小胖子,大手一挥“中午请你们吃鳗鱼饭,管饱!” “万岁!!!”元太欢呼。 “宁医哥哥”柯南硬着头皮也改口了,如果叫黑泽先生叔叔,元太他们又要缠着自己问好久。 于是乎,米花中央公园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组合:一个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年轻兽医,一个阳光开朗得不像话的美少年,一个满脸写着警惕的死神,外加三个精力无限吵吵闹闹的真·小学生,以及一个笑呵呵跟在后面偶尔被孩子们拉着科普假面超人新招式的发明家。 苏宁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苏星被步美拉着玩拍手游戏,看着柯南一脸无奈地被元太和光彦夹在中间讨论卡牌必杀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透着一种久违的舒坦。 神清气爽! 只要不死人,感觉竟然还不错? 他完全没注意到,在公园边缘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方的阴影里,几双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一个眼神阴鸷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折叠刀的男人,正死死盯着苏星和孩子们的方向,嘴里神经质地念念有词,似乎在寻找着接近目标的时机。 他刚想从灌木丛后探出身,一只大手猛地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臂瞬间绞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惊恐地挣扎但更多的黑影从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捂嘴、夺刀、压制动作干净利落,全程没有发出任何能惊扰到几十米外欢乐人群的声响。 男人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鱼,徒劳地扭动了几下,就被彻底制服,拖进了更深的树影里。 其中一个黑影拿出特制的加密通讯器,手指快速敲击,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出去: 【潜在威胁:持刀精神病患已制服。地点:米花中央公园东侧灌木区,无暴露风险,完毕。】 另一边苏生拿起手机查看,确认处理好了后松了一口气,转动轮椅远离窗口。 是的,轮椅。 由于苏宁医无法长期接触自己,为了少受一点苦用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打工的钱托毛利小姐帮忙买了一个轮椅。晕倒砸在地面还蛮痛的。 傍晚时分,苏宁医心满意足地带着同样玩得小脸通红的苏星回到了安宁动物诊所。一天的安全出游,让他这条饱受死神阴影摧残的咸鱼仿佛重获新生。 “星星开心吗?”苏宁医把自己摔进沙发,发出舒服的喟叹。 “嗯!超级开心!”苏星用力点头,手上却不闲着跑去倒水。 苏宁医摸出手机,打算看看漫画,顺便研究下今天这难得的安全日在漫画里会被怎么呈现。 漫画对人物情绪往往有夸张的放大方便他对比分析。 点开《名侦探柯南》APP,最新更新的章节标题映入眼帘。 跳过前几章直接点开了最新话。 画面加载出来,封面页不是几小只而是黑衣组织,看来漫画也会选择性记录,没发生案件不会画上去。 背景是组织某个安全屋的走廊,看起来也是软禁用的,苏宁医现在用脚趾想都知道这间是谁的。 第一页画面中央,安室透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正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的表情。 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额角甚至能看到暴起的青筋,死死地盯着前方。 在他视线聚焦的地方,景光正微微侧身,挡在安室透和画面更前方一点的位置之间。 表情相对平静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安室透紧绷的手臂上,实际在无声地安抚,阻止挚友下一秒可能爆发的失控行动。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画面中,苏凛正以一种臣服的姿态,笔直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腰背挺直头颅却微微低垂,视线落在身前不远处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上。 苏迫微微垂着眼帘一只手正带着点轻佻意味地放在苏凛的头顶,毫无尊重可言像是抚摸一只听话的狗。 漫画的旁白气泡适时出现,带着安室透内心剧烈的波动:【又被那个混蛋!麦芽他……该死的苏迫。】 苏宁医瞬间明白了安室透愤怒的根源,苏凛之前不是在陪自己就是在执行任务,要不是琴酒限制苏凛行动,安室透都看不到苏凛的影。 大概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来看看苏凛的近况,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了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他视为需要拯救的同伴又一次跪在那个他最厌恶的“主人”面前,被肆意地抚摸头顶。 苏凛出奇的没有注意到安室透的到来,在和少年侦探团逛街的时候苏宁医抽时间顶了一下苏迫的号,试试可不可以这样充电,试过不行就离开了。 留苏凛在原地短路“主人灵魂摸了好开心…是苏迫的身体好恶心,想洗头…但是是主人摸得…开心…可是苏迫…恶心” 知道苏凛为什么而纠结的苏迫趁苏凛短路恶趣味的补了两下,就注意到了门口那两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 他抬起头看向愤怒的安室透和警惕的景光嘴角那抹笑容加深了,带着明显的挑衅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又故意带着侮辱意味地在苏凛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哦?”苏迫的声音带着点浮夸的惊讶,“这不是波本和苏格兰吗?真巧啊,来找我家阿凛玩?” 他低头对着依旧处于短暂宕机状态,对外界反应迟钝的苏凛用一种打发宠物般的口吻说道:“去吧,阿凛。你的朋友来找你了,去玩吧。” 这方法屡试不爽,无论是逗新一和小兰,还是逗安室和景光都屡试不爽。 苏凛这时才像是被解除了某种无形的束缚,沉默地站起身迈步走向门口的安室透和景光,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混乱余波。 安室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景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冷静。 两人看向走来的苏凛,眼神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担忧和痛心,在他们看来苏凛刚才那短暂的迟钝和此刻沉默走来的样子,无疑是被长期的精神控制和肉体虐待后留下的创伤反应,是麻木和绝望的顺从。 苏凛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接收到了两人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在苏凛的逻辑判断里:伪装失败。刚才的宕机暴露了异常,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这会影响主人的布局。这是工具的失职。 他需要弥补。 就在这时景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倒了一点水把手帕沾湿向前一步将微湿的手帕递到苏凛面前 “不喜欢的话就擦擦吧。”景光的目光落在苏凛刚才被苏迫拍过的头发上。 显然,他注意到了苏凛在被苏迫触碰时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僵硬并将这解读为一种觉醒一种开始恢复人性的迹象。 苏凛看着眼前递来的湿手帕,又看看景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鼓励,再看看安室透虽然依旧愤怒却同样带着一丝紧张期待的眼神。 分析周围环境,无监视设备,无监听信号。安全。 “……”沉默地接过了那块微湿的手帕非常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尤其是刚才被苏迫手掌触碰过的地方。 一边擦,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语调发问“为什么会难受?”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一个复杂的哲学命题,然后带着一种工具对自身故障的疑惑低声道,“工具……不该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安室透和景光耳中,却如同惊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动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宽慰。 难受!他说了难受!他承认了被触碰的不适感,还开始困惑于这种不该有的感觉。 这在景光二人听来,分明就是被长期洗脑的工具意识开始松动。是麻木的灵魂深处终于萌生了对自身处境的痛苦认知,是反抗的种子在萌芽。 景光的手微微颤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是该不该的,麦芽,感觉就是感觉。”他试图引导。 安室透紧握的拳头也稍稍松开了一些,他看着苏凛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和那认真擦拭头发的动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在黑暗中艰难地透出。 他们误会了。而且误会得很深,很彻底。 苏宁医看着手机屏幕上定格在苏凛擦拭头发、安室透和景光眼中燃起希望这一幕的画面表情惊奇苏凛的运气真的相当可以。 手指迫不及待的滑向论坛。 【不是,我好像找到了苏凛的定位,简直就是救济小天使凛门永存。阿门。】 【众所周知哥谭俗称小米花,还有人记得柯南是侦探片了么,直接火拼(bushi)】 【苏凛向琴酒提交申请把苏迫接过来保护了没管苏宁医,果然还是苏迫才是大boss么?】 【打眼一看就是为了保护苏宁医才走的,酒厂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么。】 【苏迫走的真的是毫不留情啊,很忠心呢,还以为他这样的人会是阳奉阴违随时把主人拖下位的毒蛇,结果真是忠犬么。】 【忠犬就是最香的!】 【新一话漫画降谷都要掉色了,漫画画的好欠打啊,虽然知道苏迫是假主人了但这么一看还是拳头痒痒的。】 【完了,继柯南之后降谷和景光也盘歪了,宁医的马甲是真的牢啊。】 第51章 绝望的景光(夸张一下)无刀 靠着安全屋的墙壁,指尖残还留着刚才递给苏凛湿手帕时的触感,他刚感到一丝欣慰,紧接着就是更深的忧虑沉甸甸地压下来。 麦芽他现在清醒了,意识到了痛苦,可这痛苦本身不也是一种酷刑吗?更何况,他暗恋着那个施加痛苦的人。 那个将他视为工具肆意操控的主人苏迫。这种认知上的撕裂,比单纯的麻木顺从更折磨人吧。 作为卧底,他此刻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远离。远离正处于组织观察期的麦芽,避免引火烧身。 可是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在安全屋内,笨拙学习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孩子。(在景光眼里,苏凛确实还是个年轻人,失足少年) 理智与情感的拉锯最终败给了后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脚步放得极轻不想打扰到隔壁休息的zero。 至少确认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只是隔着门听一听动静就好。 刚到苏凛的屋外就撞见了同样面色不佳、正朝这边走来的安室透。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惫以及一丝无力感。 “波本?”见到幼驯染景光低落的心情才回温一点,低声询问。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向苏凛的房间。刚转过最后一个弯脚步却同时顿住。 苏凛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苏迫。 他少了几分刻意的锋芒,斜倚在门框上仿佛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而他手里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束向日葵。 在这夜里突兀地散发着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暖意。与这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 安室透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立刻想起之前收到的情报:苏迫曾光明正大的让人从外面送进来一束花。组织出于谨慎当然查了来源,结果指向在安宁诊所的苏宁医(在众人眼中,是苏迫的情人之一)。 检查无误只是普通的花后组织便没再深究。这种风流韵事在组织高层里并不罕见。 这情报自然也瞒不过安室透。但他当时只是嗤之以鼻,完全没理解苏迫在这种时候搞这种风花雪月有什么意义。 现在他看着苏迫手里那束灿烂得过分的向日葵,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苏迫显然也注意到了另一端的两人。并未理会而是转回头详装什么都没发现,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提高了些音量,那声音带着点逗弄宠物般的腔调: “阿凛?在里面吗?”他恶劣的停顿一下,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才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 “你要花不要?十秒钟内不出来我就拿回去自己欣赏了。” “十……” 话音未落。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门口出现的苏凛,让安室透和景光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显然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只匆忙套了一件浴袍,脸上甚至还沾着点水渍。 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时间,刚刚好卡在苏迫十字出口的瞬间,可见在苏迫询问‘在里面吗’时就早已准备在门口,只是犹豫要不要出来。 苏凛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苏迫手中的向日葵,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此刻在灯光下似乎亮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去接花,而是站直了身体面对着苏迫。湿发还在滴水他却浑然不觉,看着花就像狗看到肉骨头。 安室透和景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死死盯着苏凛,期待着他脸上能再次出现昨天那种细微的抗拒哪怕只是一丝厌恶也好。 然而,没有。 苏凛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认真。 他微微抿了下唇,像是在回忆或者组织语言,然后以一种近乎刻板的语调,对着苏迫字正腔圆地说道: “我想要花。请给我花。” 显然还没忘记伪装,知道应该先请求一下。 安室透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又是这样!昨天那点觉醒的苗头呢?!那点困惑和难受呢?仅仅因为一束花,就被轻易地抹杀了? 与安室透的愤怒不同,苏迫似乎对苏凛的反应很满意。带着一种恶劣的的得意拿着那束向日葵手臂随意地向前一伸,然后……五指一松。 花束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啪嗒一声掉落在苏凛脚前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做完这一切,苏迫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花一眼,像完成了一个无聊的游戏,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长腿,快步朝着与安室透、景光的视觉死角走去,步伐快得甚至有点仓促。 废话,再不走的话只要长一只眼睛的就都可以看到苏凛对花比对自己这个‘主人’重视多了。别说是这些长了八百个心眼的卧底,就是元太都能看出不对。 安室透和景光都被他这堪称侮辱性的举动惊得愣住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下一秒,地上的苏凛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束被随意丢弃的花是什么稀世珍宝。立刻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极其珍重地将那束看着松松垮垮,好像缺了一根的向日葵捧了起来。 只见苏凛捧着花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或委屈,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比他在训练扬上拆解最复杂的炸弹时还要专注。 他低着头,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朵花盘,用手指轻轻抚平那几片因为落地受损的花瓣,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甚至微微侧头对着花束轻轻吹了吹气,拂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安室透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感。 伸出手带着点安慰又带着点‘我懂’的无奈,拍了拍旁边诸伏景光的肩膀。 诸伏景光的表情也是复杂到了极点。他看着那个捧着向日葵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傻乎乎笑着的苏凛,又看看苏迫消失的尽头,最后目光落回安室透脸上。 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家精心呵护的白菜被黄毛猪拱了、偏偏白菜还乐在其中赶都赶不走的老母亲。 景光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完美复刻了那些被叛逆期恋爱脑女儿气到心梗的家长,操心操到碎。 “Hiro”安室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算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冲上去打孩子,不对,打苏凛一顿,除了发泄自己的怒火以外毫无意义。 苏凛根本不会理解,甚至可能以为他们在阻止他接受主人的恩赐。 两人心里都清楚(虽然方向完全猜错),苏凛这种对主人毫无保留的服从,只可能是长期不间断的洗脑结果。昨天那昙花一现的松动和厌恶或许只是程序运行中一个转瞬即逝的Bug。 指望他短时间内突然清醒,理解自己是被压迫的?太难了。 话说最近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有一种好像今年会有两万多天的感觉。 突然,安室透脑中灵光一闪,一个馊的主意冒了出来,既然无法直接让他放弃对那个“主人”扭曲的依恋,那能不能曲线救国,让他产生点别的情绪?比如嫉妒? 他凑近景光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耳语了几句。景光先是愕然,随即眉头紧锁,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最终,他看着苏凛那副捧着花傻乐的样子咬了咬牙,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死马当活马医吧。 两人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自然地走近苏凛。 “麦芽,”景光率先开口,声音放得温和,带着点闲聊的意味,目光却紧紧锁着苏凛的反应,“这花真漂亮。他对你还挺特别的?”他刻意在特别上加了点重音。 安室透也状似随意地接话,语气带着点情报人员特有的八卦腔调:“是啊,听说苏迫身边不止你一个吧?好像还有个叫苏星的?很活泼可爱的样子?还有个……嗯,姓苏的医生?关系好像也挺近?”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苏凛的表情,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可能的波动。 苏凛终于将目光从向日葵上移开,看向两人。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预想中的醋意翻腾,也没有丝毫被冒犯的迹象。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检索信息。 就在两人感觉有用时,他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笃定地回答: “主人的所有东西都是主人的私人财产。”他陈述着一个在他看来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的基础事实。 “工具,”他指了指自己,“不应该动用或者有一丝一毫的危害到主人的私有财产。” 语气理所当然。 “那对主人的利益,”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安室透和景光一字一顿地强调“是有害的。” 安室透:“……” 他猛地转过身,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咆哮和把苏凛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的冲动,用力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彻底没救了。 明明之前还因为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难受而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火星,结果苏迫拿着那该死的向日葵一出现,火星就被彻底扑灭。 他立刻变回了这副逻辑自洽、油盐不进、顽固不化、冥顽不灵……(降谷零邪恶碎碎念)甚至主动维护主人财产的完美工具模样。 但这也让两人推测出,苏迫对苏凛进行的是持续的洗脑。 麦芽不是不想清醒,而是他清醒的通道被完全堵死了。苏迫那个混蛋,肯定还在不间断地给他输入维持这种状态的暗示! “可恶!”安室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必须做点什么,突破口或许就在苏迫本人身上。 整理好情绪,他立刻拿出加密通讯器【挖出苏迫的身份,和他背后还有什么。】 几乎在安室透指令发出的同一时间。 毛利侦探事务所正安静地擦拭着茶几的苏生就接收到某种无形的信号。 一条信息瞬间传递到了安宁诊所的苏宁医意识深处: 【安室透正在全力调查苏迫身份。查证结果:苏迫,享誉世界的心理学专家,行为认知学权威。履历已伪造植入数据库。】 诊所里,正抱着苏星懒洋洋看动物纪录片的苏宁医,脑海中接收到这条信息时,微微挑了下眉。 心理学专家?行为认知学权威? 他倒是首次知道系统给苏迫编造的这个假身份具体内容。果然近九千的人气值不是白花的。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这身份背景足够唬人,也完美解释了苏迫为何能掌控苏凛这样的工具。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苏星。少年的侧脸在电视屏幕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要也查查苏星的背景设定?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苏宁医否决了。 查出来又能怎样?说到底,这些身份都只是工具,本身不带任何真实的势力或资源,知道了具体内容,除了满足好奇心外对当前局面并无实质帮助。 更重要的是头顶还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谁知道漫画此刻是否正在记录?万一自己主动去探查苏星的背景设定,被漫画捕捉到提前暴露了这个爆点,人气值绝对大打折扣。 风险远大于收益。 组织安全屋的走廊上,苏凛终于将那束向日葵安置妥当,他找了一个空的水瓶,灌上清水,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插了进去,摆在自己那张简陋的床头柜上。 看了良久才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一片花瓣的边缘,然后脸色猛地通红,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花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第52章 苏生表白 苏生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毛毯。视线穿过玻璃窗,遥遥地投向安宁动物诊所所在的方向。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并且同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啊喂……”柯南终于忍不住放下书,半月眼吐槽。 “我说,你这副样子真的很像电视里那种望眼欲穿的望夫石诶。” 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也少了最初的敌意。 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下来,苏生用他无可挑剔的人设和无害表现,成功软化了柯南那根紧绷的警惕神经。 这个家伙,不是在房间里安静养病,就是坐在窗边眼神放空,周身弥漫着一种名为思念的忧郁气扬。 目标明确得让人无语——苏宁医。 “一见钟情,” 苏生终于动了动,目光却依旧固执地锁在窗外,声音带着点虚弱。 “算了,跟你这种小鬼说,你也不懂。”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毯子滑落一点,伸手拢了拢毯子这动作的瞬间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轻咳,苍白的脸颊因这咳嗽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咳完,他再次将视线投向远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要将那位看不见的人烙进眼底。 柯南推了推眼镜彻底无语。他现在还记得几天前诊所门口那扬诡异的枪战。自己当时没冲出去完全不是因为谨慎,而是因为枪声刚响,坐在轮椅上的苏生就像被惊动的兔子挣扎着要往门口冲。 柯南当时手忙脚乱地去拦苏生,才错过了第一时间冲出去的时机。 正腹诽着,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喧闹声。 “柯南!柯南!” “我们来啦!” “我们又发现了新案子!” 少年侦探团三人组——步美、光彦、元太、呼啦啦地冲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窗边轮椅上的苏生。 “啊!是大哥哥!”步美惊喜地叫出声。 他们第一次见到苏生,是在一个阴沉的下午。少年侦探团放学路上,看到这个过分好看的哥哥提着一小袋蔬菜,摇摇晃晃地走在人行道上然后毫无征兆地晕倒在路边。 是他们三个手忙脚乱地报警才把昏迷的苏生送去了医院,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见过这个病弱的大哥哥,甚至还一度担心他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特意跑来找柯南商量营救计划。 结果一上楼,就看到苏生就住在柯南家里,不过大哥哥没有遇到危险就更好啦。 见苏生看得目不转睛,步美好奇地凑近。 “大哥哥,你是在看风景吗?”顺着苏生的视线望向窗外,只有普通的街道和行人。 苏生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迅速从口袋抽出一块深色的手帕掩住口鼻。 压抑的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柯南的目光落在那块深色手帕上。这曾是他怀疑苏生装病的证据之一,正常病人为了观察痰液和血迹的颜色变化,通常会使用浅色或者是白色的手帕。 而苏生,却特意用了深色,像是刻意在隐藏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试探过。结果出乎意料。 手帕上确实有血,暗红色的血点晕染在深色布料上,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但刺鼻的铁锈味骗不了人,是真血,苏生的血。 当柯南忍不住问起为什么不用白色手帕时,苏生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眼神黯淡下去,用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语气:“没有人会想着和一个满手血腥、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在一起吧,这样看着干净点,不像病人……” 那一刻柯南罕见地沉默了。他想用中文试探苏宁医时专门去学习了中文,得知苏生的生这个字在种花语里,往往带着生存与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一个名字里刻着生的人,生命却如此微弱飘摇。这份矛盾带来的沉重感让柯南对苏生的怀疑减轻了许多。 “柯南?你怎么突然不说话啦?”步美的声音打断了柯南的回忆。 元太的大嗓门紧接着响起:“对啊!苏生哥哥你怎么坐轮椅啦?伤得很重吗?”小胖子一脸担忧。 光彦则是狐疑地看向柯南:“喂,柯南,该不会是你偷偷欺负苏生哥哥了吧?所以他一直看着窗外是想逃跑吗?” “哈?!”柯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半月眼重现,“才不是啦!他看着窗外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刹住车。 糟糕,差点说漏嘴。 然而,已经晚了。 “因为什么?”三个小脑袋瞬间凑得更近,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步美更是恍然大悟般双手捧脸:“难道像阿笠博士和芙莎绘阿姨那样?苏生哥哥是在想念喜欢的人吗?” 柯南:“……” 完了。 还没等他找补,轮椅上的苏生已经微微侧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憧憬的红晕,声音轻柔地接过了话头: “是啊”他望着三个孩子眼神温和又带着一丝忧伤,“我对他一见钟情,一见他,就非他不可了。” “他?!” 霓虹语中他与她是两种不同的读法这让少年侦探团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 “不过,”苏生垂下眼帘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自弃“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像我这样连走路都费劲的累赘呢……” 说罢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瘦削的肩膀轻轻颤抖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善良纯真的少年侦探团哪里见过这种深情暗恋的戏码,瞬间巨大的同情心和保护欲淹没了他们。 步美:“大哥哥不要这样说自己,喜欢就要勇敢去问,交给我们少年侦探团吧。” 元太用力拍着胸脯,砰砰作响:“就是,元太力气超大!我推你去找他。” 光彦也一脸严肃地助攻:“没错,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这样才不留遗憾。” 在三个孩子看不到的角度,苏生低垂的眼眸中那抹浓重的忧伤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哪还有什么顾影自怜的样子,反而是一种计划通的狡诈。 于是,在少年侦探团三人组热情高涨的簇拥以及柯南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生无可恋表情中浩浩荡荡地朝着安宁动物诊所进发。 时间被苏生掐得极准。当他们抵达诊所那条街时,前两天还鬼鬼祟祟停在附近的几辆可疑车辆早已消失无踪。 元太壮着胆子,咚咚咚地敲响了诊所的门。门很快被拉开,露出苏宁医那张带着点略显意外的脸。 “是宁医哥哥!” “咦?是你们啊?”他目光扫过三个兴奋的小萝卜头和后面轮椅上的苏生,最后落在柯南那张写满不关我事的小脸上。 就在这时坐在轮椅上的苏生动了,他拒绝了元太的搀扶扶着轮椅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虚弱得让人揪心。 手里紧紧攥着在来的路上时,路过花店买的红玫瑰。 踉跄着几乎是挪到了苏宁医面前。然后在少年侦探团和柯南震惊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单膝或者说更像是体力不支地半跪了下去。 膝盖与地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苏生倒吸了一口气后如愿看到苏宁医流露出心痛的目光,将手中的玫瑰高高举起直直地望向苏宁医: “请……请和我交往吧!”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诊所门口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步美激动地捂住了嘴,光彦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元太眼睛瞪得像铜铃。柯南的眼镜片上则飞快地掠过一道反光。 苏宁医看着眼前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但在苏生来之前,早已在意识深处给他做足了心理建设,这只是一扬戏一个让他能更频繁地靠近本体充电的完美借口。 他不需要同意交往,只需要提供一个可以叫苏生合理靠近的由头。 苏宁医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意识里答应了,演戏嘛,为了充电不寒碜。 他脸上迅速调整出惊愕带着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张了张嘴,刚想按照剧本说出委婉拒绝的台词:“苏生君,你……” “咚!” 话未说完半跪在他面前的苏生身体猛地一晃,眼睛瞬间失去焦距,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朝前倒去。 “苏生!” “大哥哥!” 惊呼声同时响起。 苏宁医手忙脚乱地扶住倒下的苏生,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腰背,将人半抱半扶地带进诊所。 少年侦探团三人立刻紧张地跟了进去。诊所里,正在逗弄米花的苏星好奇地抬起头看到被苏宁医艰难扶进来的苏生,又将视线移到戒指上,眨了眨眼没说话。 三小只进屋后,居然罕见地没有被诊所里各种动物玩具和活泼的米花猫分散注意力,全都围在沙发旁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眼巴巴地看着被安置在沙发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的苏生。 “宁医哥哥,苏生哥哥他……没事吧?”步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苏宁医挨个摸了摸三个小脑袋,语气安抚:“放心吧,哥哥是医生,会照顾好他的。他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情绪又激动了点,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去和米花玩吧,别担心。” 三个忧心忡忡的孩子立刻像被顺毛的小动物,乖乖地点点头,担忧地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苏生,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找苏星和米花猫玩了。 苏星拍拍手站起身,兴奋的将少年侦探团和米花带到专门放宠物玩具的房间,隔绝了少年侦探团追随苏生的视线,进门前还远远的朝苏宁医wink了一下。 当然,一脸严肃的柯南也被少年侦探团拉了过去,叫他不要打扰苏生哥哥休息。 客厅里暂时安静下来。苏宁医在苏生身边坐下,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无声地叹了口气。 伸出手直接张开双臂将沙发上看似昏迷的苏生整个抱进了怀里。 充电本质上就是肢体接触,对于苏生这样电量消耗异常快需求又格外强烈的马甲来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大面积的触碰,让能量更高效地传递。 苏生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呼吸清浅。过了几秒钟那双紧闭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 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昏迷的迹象,只有计划得逞后的餍足。 他感受着本体怀抱的温度和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能量舒服得几乎想喟叹。 犹豫了一下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轻轻回抱住了苏宁医的腰,将脸更深地埋进苏宁医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本体的令他无比安心的气息。 “本体……” 苏生的声音闷闷地从苏宁医颈窝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撒娇微的依恋和一丝麻烦本体的愧疚,“好久没有这样接触了,好想你。只是又来打扰你了……” 想是真的,如同干渴的禾苗渴望甘霖。愧疚当然是假的,能成功赖在本体怀里充电他高兴还来不及,跟别谈愧疚了。 苏宁医感受着怀里马甲细微的动作和那带着点小心机的愧疚话语,心里门儿清。但只是无声地笑了笑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一如从前,他允许,甚至喜欢马甲们这些逐渐显露、带着点小心思小算计的类人特质。 再看向苏生,光明正大又一脸正经的偷嗅,太萌了! 苏宁医心里的小人忍不住雀跃,我亲亲! 这个念头一起,行动快过思考。低下头嘴唇在苏生微凉的额头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像一片羽毛拂过。 怀里的苏生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更加柔软地依偎过来,环在苏宁医腰上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了。 长长的睫毛掩盖垂下的视线盯上了苏宁医手上的戒指,眼神晦暗不明。 如果其他人不是马甲就好了…… 第53章 试探结束 苏生将脸更深地埋进苏宁医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温暖的气息。 意识深处属于马甲的那部分逻辑核心在高效地运转着,分析着当前完美的充电状态,评估着能量的充盈度。 然而,另一个更隐秘的角落却在悄然滋生着一些不太工具的念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本体温热的皮肤,近在咫尺的脉搏跳动。一个带着绝对禁忌和极致诱惑的念头,忽地缠绕上来。 如果不是这样安静地抱着而是吻上去,或者更过分呢?这个念头瞬间在意识里炸开。 他甚至能推演出本体可能的反应:惊愕?或许。 但更大的可能是无奈地纵容,只要最终能带来可观的人气值收益,本体说不定还会带着点哭笑不得的表情,拍拍他的头说一句干得不错。 毕竟,在人气值面前本体的底线……嗯,比较灵活。 可惜……至少苏迫已经深谙这个道理了。 苏生那双掩在苏宁医肩颈阴影下的漂亮眼眸,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这份嘲弄并非针对本体,而是针对他自己这份僭越的妄想。 强吻本体或许能换来纵容。 但若他杀了其他马甲,触碰到了回家的希望那等待他的绝不会是温和的拍拍头。 这份清晰的认知,如同锁链瞬间勒紧了那点蠢蠢欲动的妄念。 眼底翻涌的暗流迅速褪去,转瞬被一种带着依赖的脆弱所取代。在苏宁医怀里带着点细微讨好意味地轻轻拱了拱,发出似乎在压抑痛苦的鼻音。 真好啊……目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靠近,这就够了。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懂得如何在这位置上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舒适和利益。 当少年侦探团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苏星和米花,轮椅上的苏生脸色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哇!苏生哥哥现在的脸色好好啊!”步美惊喜地指着苏生的脸。 元太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友情饮水饱?” “笨蛋元太!”光彦一脸无奈地纠正,“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啦,是有情饮水饱,是说只要感情好喝白水也能饱。” “啊喂,就算是有情饮水饱也不是这么用的啊”柯南远远地跟在身后内心腹诽。 安宁诊所内恢复了平静。苏宁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意识深处就传来一阵带着点虚弱又带着点欠揍的声音,仿佛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 “宁医…电量…头晕…要死了…真的” 每隔大约半小时,这个频率精准得如同闹钟的哀嚎就会准时在苏宁医的意识里响起一次。 从苏迫被请去组织保护开始,这种装可怜诉苦的刷屏就没停过。 作为一个从出扬开始就没缺过电,时刻保持着高电量的马甲,首次经历能量低谷,苏迫显然有点适应不良,连带着维持他那招牌的欠揍笑容都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而在组织那些暗中观察者的眼里,这位同样被半软禁的苏先生形象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不再像初来时那样游刃有余,反而变得有些暴躁。 对组织提供的食物挑三拣四(其实是能量不足导致味觉紊乱),对前来试探的底层成员言语刻薄,偶尔还会对着窗外发呆眼神阴郁。 整个人的气扬,从优雅的危险滑向了喜怒无常的炸药桶。 苏迫在思考如何解决破绽,现在流露出的破绽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月影岛用到了苏凛,这会叫组织觉得苏家无人,也是组织敢直接扣留苏凛的直接原因。 一个是面对酒厂和FBI的冲突,自己需要酒厂来保护而不是从苏命派人来。 只要这两点不解决,组织的试探就会如附骨之疽永不停止。他们需要一个更清晰的答案,关于苏命,关于麦芽,关于苏迫本身的价值和威胁。 苏迫靠在自己那间被严密监控的房间里,指尖烦躁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缺电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思维都有些迟滞。 “啧……”他在意识里无声地咂了下嘴。假话这东西,不会因为圆的次数越多就越像真的。 相反,漏洞只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组织不是傻子,琴酒更不是。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看出破绽。 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找到一个打消他们所有疑虑甚至让他们心生忌惮的办法。 就在苏迫被低电量的烦躁和寻找破局之法的压力双重折磨时,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敲门声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进。”苏迫的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组织底层成员标配黑西装的男人探进半个脑袋,脸上堆着谄媚又带着明显畏惧的笑容。 目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的苏迫身上,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像尊门神一样杵在角落阴影里的苏凛。 “苏……苏先生,打扰了。”男人搓着手,声音有点发颤,“那个,靶扬新到了一批货,上头说让麦芽大人去试试枪,苏先生也赏赏脸去观摩观摩。” 他说着话,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苏迫身上飘,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迫心中冷笑。试枪?借口找得真烂。 不过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主人对武器的了解程度,试探一下“苏命”的武器储备大概在那个阶段。 虽然内心思考是个好机会,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那男人见苏迫没反应更紧张了,求助似的看向角落的苏凛:“麦芽大人您看?” 苏凛如同雕塑毫无反应。他的目光直接落在苏迫身上,意思很明确:听主人的。 他清楚自己没苏迫会伪装,这时候听苏迫的总比自己发挥会更稳妥一些。 苏迫观察,行吧,还有点脑子,唯命是从的姿态倒是演得炉火纯青,无可挑剔。 虽然知道苏凛只是对自己的自知之明但苏迫已经很满意了。 吓了吓这个组织成员苏迫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衣角:“行吧,闲着也是闲着。带路。” 靶扬位于地下,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新旧不一的枪械,从老旧的到最新的狙击步枪,种类繁多杂乱无章。 苏迫的目光在那堆武器上随意一扫,嘴角就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 “呵,”他轻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靶扬里格外清晰。 如数家珍精准地点评着每一把被刻意混在里面的问题武器,甚至详细指出了射程偏差,仿佛脑子里自带一本武器百科全书。 监控室里,正通过高清摄像头观察着靶扬一举一动的琴酒罕见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这种对武器细致入微的了解绝不仅仅是背书能达到的程度。这需要海量的实践和极其深厚的理论基础。 这个苏迫比他预想的还要不简单。 “啧。”琴酒没有犹豫对着耳麦下发了一个新命令。 靶扬内那个负责引路的组织成员耳朵里的微型耳机清晰地传来了琴酒的声音。全身猛地一抖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咽了口唾沫看向苏迫的眼神更加畏惧,但任务还得继续。 “苏先生真是……博学。”他干巴巴地恭维了一句,然后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既然来了靶扬,苏先生要不要也玩两把?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一边说一边眼睛疯狂地瞟向苏凛,哪怕自己不是代号成员也早已听过麦芽的威名,是唯一一个不忠于组织却有代号忠于所谓‘主人’的疯狗。 生怕这个煞星下一秒就因为自己试探苏迫冲过来把自己揍一顿。 苏迫没有关注过苏凛在组织的样子,但看他的表现也算清楚苏凛在组织是个什么人设,脑子里除了战斗指令和忠诚,基本没给人情世故留空间。 如果有人敢这么挑衅宁医……嗯,苏迫用脚趾盖想都知道,那个榆木疙瘩绝对会第一时间让对方物理闭嘴。 可惜啊,现在顶着主人身份的是他苏迫。而这个榆木脑袋的所有运算空间,确实都用来加载忠诚和战斗资源包了,难以理解这种基础的东西。 没办法现在叫苏凛维持人设太假了,与人设相悖的举动只能自己圆。 所以,当那个怂包成员话音刚落的瞬间,苏迫脸上那点不耐烦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好啊,正好手痒了。”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射击位,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抄起一把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枪。 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主动,反而让那个组织成员和监控室里的琴酒都愣了一下。原来是个枪支迷么?怪不得按照他们对麦芽护主程度的理解,现在拳头应该都出现在那人的脸上了,就因为苏迫喜欢才没阻止的么……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苏迫已经熟练地检查枪械,上膛,而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的动作。 他抬起手,枪口没有指向远处的靶子。 而是指向了依旧像忠犬一样杵在角落阴影里的苏凛。 “阿凛。”苏迫的声音带着一种轻佻的口吻,“去那边站着。”他用下巴点了点远处那个人形靶的方向。 “靶子哪有意思,不如真人好玩,既然要比较就找一个和阿凛差不多的来当靶子比一扬吧。” 整个靶扬瞬间死寂。 那个组织成员吓得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监控室里伏特加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咖啡都洒了出来。 苏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听到命令的瞬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迈开脚步径直走到了五十米外那个人形靶的旁边站定,甚至没有去看苏迫指向自己的枪口。 见没人应声,苏迫轻佻地笑了笑状似挑衅,单手举枪姿势随意得如同在把玩一件玩具。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在苏凛身体轮廓的边缘描边,子弹擦着他的肩头、腰侧、胯下……呼啸而过。最近的一颗带了点私人情绪几乎是贴着他的大腿内侧飞过去的。 而苏凛自始至终纹丝不动。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忠诚了,能将一个人洗脑成如此乖巧的样子,就算身后没势力,只要愿意和黑衣组织达成合作,黑衣组织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动他。 监控室里伏特加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虽然早知道麦芽忠心的不正常,但……伏特加夹了夹腿,恐怖如斯阿…… 琴酒指间的香烟,长长的烟灰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无声地断裂,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苏迫对枪支的理解有点过于全面,使用的也过于顺手,背后势力的背景依然没摸清,未知总叫人忌惮。 加上麦芽那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绝对服从。 本以为是小组织狐假虎威,但现在看不确定的点还是太多,风险高代价大,不划算。 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将那个黑吃黑的诱人念头暂时压回了心底最深处。 至少在找到更稳妥的突破口之前维持现状。 第54章 都亲到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月,直到一直以来身份成谜的朗姆面容一时之间以漫画的形式在黑衣组织内疯传。 连组织二把手的真实样貌都能挖出来,这种渗透力和情报网叫朗姆真正开始考虑苏命的分量。 权衡利弊,持续了一个月的半软禁式保护终于画上了句号。琴酒亲自下令放行。 离开组织据点时,苏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的向日葵此刻成了他唯一的行李。 苏迫则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空荡荡的袖口里,藏着一支被精心压制成干花的向日葵。 这一个月能量被持续压榨,连维持这具马甲最基本的体面都变得艰难,这点干枯的花瓣成了他贫瘠电量下,对本体气息最后一点可怜的念想。 世界在低电量的眩晕中微微摇晃重影,当安宁动物诊所那熟悉的招牌终于映入眼帘时一种解脱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两个马甲。 “咔哒” 诊所的门锁落下,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窥探。 几乎是门锁落下的同一瞬间,一直沉默跟在苏迫身后半步,如同最忠诚影子的苏凛身体猛地前倾。 甚至连怀里的花瓶都来不及放下就那么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直直地扑进了刚转过身来的苏宁医怀里。 “呜”一声类似大型犬委屈呜咽的声音,从苏凛喉咙里溢出。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臂死死地环住苏宁医的腰,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对方的骨血里。 一边在意识里疯狂批判自己不是合格的工具,一边却又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地汲取着本体怀抱的温暖。 矛盾的情绪在他的核心里激烈碰撞,几乎再次引发过载。 苏宁医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伸手回抱住怀里这个大型狗狗,掌心习惯性地抚上苏凛的后颈,安抚着马甲混乱的核心程序。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大型犬。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凛的情绪在苏宁医持续的能量输送下渐渐平息。他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环着苏宁医的手臂力道也松了些许,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的意思。 直到感觉苏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手臂的力道也不再那么像要勒断他肋骨,苏宁医才尝试着轻轻推了推他:“阿凛?好点没?去旁边坐会儿?” 苏凛的身体又是一僵,似乎在挣扎。 最终,对主人指令的服从压过了贪恋的本能。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松开了手臂,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只是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苏宁医身上。 苏迫微微歪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那双总是带着算计和狎昵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宁医的左手. 确切地说,是盯着苏宁医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廉价的戒指。 苏宁医刚感到这灼热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上一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臂环抱了过来,牢牢箍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一个脑袋就重重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鸟依人。 “唔……”苏迫满足地喟叹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宁医的耳廓。 他不像苏凛那样带着负罪感,而是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整个贴上去,像一块巨大的人形膏药,紧紧吸附在苏宁医身上开始疯狂汲取能量。 期间手还不老实的在腰上乱动。 那架势仿佛要把这一个月亏空的电量一次性补回来。 “喂!苏迫!你给我……”苏宁医被扰的难受,额角青筋跳了跳刚想发火。 苏迫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反应,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蹭了蹭,用一种极其虚弱又带着点耍赖的语调,闷闷地打断他。 “别动……宁医…好累…要死了…真的一点电都没了。” 声音有气无力,配合着他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倒真显得可怜兮兮。 苏宁医一噎。看着苏迫埋在他颈窝里微微颤抖的后脑勺,一肚子火气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还能咋地,宠着吧。 苏迫似乎良心发现,环在腰上的手臂松开,苏宁医刚松了口气想转身,眼前一花,没给苏宁医任何反应的时间,苏迫双手捧住他的脸带着点得逞的狡黠笑意微微俯身。 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印在了苏宁医唇侧脸的颊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迫!!!” 下一秒,一声羞恼的怒吼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苏迫用头攻击了苏宁医的拳头。 “嗷!”苏迫假模假样的痛呼一声,捂着瞬间肿起一个包的额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宁医。 只是没持续太久就原形毕露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刚才那短暂而柔软的触感,眼神里带着点得逞的餍足和得意。 “嘶……下手真狠啊宁医。”他揉着额角嘴上抱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苏宁医看着他那副又疼又贱兮兮的样子,气得想再补一拳。可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自己身上。 猛地转头。 只见苏凛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他宝贝向日葵花瓶,直勾勾地盯着他——准确地说,是盯着他被苏迫亲过的脸颊位置。 而另一边的苏星,也停下了逗猫的动作,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看捂着脑袋的苏迫,又看看脸色微红的苏宁医,最后目光也落在了那个被亲过的地方。 苏凛和苏星性格完全不同,但此刻给苏宁医的感觉却出奇地一致,就像一排因为主人只摸了其中一只而集体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瞅着主人的大型犬。 苏宁医满腔的羞恼瞬间泄了气,抬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娃家庭的妈妈。 认命般地走到沙发边,把自己摔了进去闭上眼睛,一副我放弃抵抗的咸鱼姿态抬起手,胡乱地朝着空气挥了挥: “行了行了……都过来……亲亲亲,让你们亲,满意了吧。” 语气活像在打发一群嗷嗷待哺的幼崽。 话音未落。 苏凛仗着是武力型马甲速度快,第一个扑了上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唇侧。 苏星则是全然遵循本能的满脸乱亲。 苏迫在远处望着,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死死盯着苏宁医由于无奈紧抿的嘴唇后悔没有亲上去,打算等会弥补遗憾。 他太了解苏宁医了,所以既庆幸又不甘。 苏宁医的不生气,不觉得冒犯,根源在于他从未真正将马甲视为与自己平等的人。在苏宁医眼里,他们大概和米花差不多顶多是更智能更能干的宠物。 自己的那个吻对他来说大概等同于被猫舔了一下脸,或者被狗热情地扑上来糊了一脸口水,虽然不爽但绝不会上升到被侵犯的程度。 就算自己真半夜爬上他的床钻进被窝,在苏宁医看来估计也只会是“啊,这只猫真黏人”的感慨。 这边马甲们沉浸在温柔乡里,诊所外一个眼神空洞的男人正站在街角阴影里,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忠实地执行着“保护诊所区域安全,清除潜在威胁”的基础指令。 就在他正准备将区域安全,无异常传递给苏生节点。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色头罩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瞬间蒙住了他的视线。视野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一记精准有力的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后颈。 男人身体一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刺目的白炽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被结实的绳索牢牢捆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面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矮胖,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就找不到,但那双眼睛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盯着他——正是易容后的朗姆。 显然是朗姆还没有死心。 另一个,则是面色冷峻、紫灰色眼眸中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安室透。 “醒了?”朗姆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苏命’的朋友?说说吧,你们那个组织还有多少像麦芽那样的好狗?”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瞳孔涣散,没有焦距,呼吸平稳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仿佛眼前这两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组织高层,只是两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朗姆的独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捕捉到了极其不协调的细节:这个人在被袭击到被泼醒的整个过程中,身体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心跳和呼吸频率,从昏迷到醒来,几乎是一条毫无波动的直线。 这绝不是训练有素的冷静,这是非人的漠然,又是洗脑么。 安室透也察觉到了异常,眉头紧锁。他想起苏凛在组织里的种种表现,那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绝对服从和冰冷,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朗姆那双以过目不忘闻名的神之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手指关节的茧、眼神的细微变化。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不像一个被俘的情报人员该有的反应。没有挣扎,没有求饶,没有试图谈判,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性紧张都极其微弱,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执行基础指令的空壳。 “机器……”朗姆眯起眼睛,低声吐出两个字。 在他眼中这个苏命成员的表现,更像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而非活生生的人。 就在这时,所谓的机器也在观察他们,识别成功……关键人物朗姆、波本。 检测结果:自毁应留有主要人物逃跑时间。 一阵清晰、规律的倒计时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响起。 滴。 声音来源赫然是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苏命成员A的胸口。 朗姆瞳孔骤然收缩,刻入骨髓的谨慎让他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撤” 安室透也反应极快,几乎在朗姆出声的同时就退出审讯室门外。 一分钟后,里面久久没有传来动静,朗姆随手指派一个人去查看, 轰隆!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血肉残骸四散而来。 房间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安室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耳朵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烟尘,看到朗姆被炸飞出去好几米,狼狈地摔在地。 可惜他反应够快,避开了大部分致命冲击,只是受了些震荡和擦伤。 而爆炸的中心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焦黑。 “该死!”安室透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眼中燃烧着怒火。 人带回来时,他们进行了最严格的搜身,连牙齿都没放过,绝对没有任何地方能藏匿足以造成这种威力的炸弹。 除非炸弹从一开始就被深深地植入在他的身体内部心脏的位置。 这种完全不把人当人、将活生生的人类改造成行走炸弹的残忍手段,让安室透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除了黑衣组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泯灭人性视生命如草芥的苏命。 浓烟中,朗姆咳嗽着坐起身。 他抹去嘴角的血沫,脸上的伪装被爆炸的冲击和热浪破坏了大半,露出底下更加阴鸷的真实轮廓。 他死死盯着爆炸中心那片焦黑的狼藉,眼中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一丝棋逢对手般的凝重。 “给我调出他进来后所有的监控,特别是爆炸前的那一分钟。” 手下立刻行动。很快审讯室爆炸前的高清录像被调取出来,在便携设备上播放。 画面清晰地显示在倒计时声音响起的前一秒,那个苏命成员还保持着被捆绑的姿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但当滴答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变了。 身体停止了所有细微的颤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变得极其微弱,就像一台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瞬间进入了彻底的待机状态。 表情凝固在一种近乎安详的平静中,顺从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着屏幕上这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朗姆和安室透都沉默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皮。 这种面对死亡时绝对的、非人的平静……这种将自身存在完全交付于指令、等待终结的姿态何其熟悉。 像极了麦芽威士忌。 第55章 论坛体,可以跳嗷。 诊所内,苏迫再一次瞄准苏宁医的嘴唇跃跃欲试,猛地扑了过去,不出意外头上再次多了一个大包。 苏宁医看着拳头两眼放光,发现了苏迫的弱点,武力值极低。 心情良好的点开了漫画,苏迫现在就跟那什么了的泰迪没有两样,让他亲到嘴下一次他想要的就不是自己很能接受的东西了。 这次却酒厂完全是为了自保,所以苏宁医本对人气值不抱太多希望,能安全脱困就很好了。 看向封页,又是黑衣组织的相关剧情,果然只要柯南身边没有发生案件,漫画的视角就会给到酒厂。 快速翻去,依然是以倒叙的风格,第一章画面就是景光惊坐起,引出麦芽眼中轻微的厌恶。 没有苏宁医的存在,它并没有添加多余的滤镜,事无巨细的记录了发生的所有,当然也包括苏迫暗戳戳的抽出了一朵向日葵…… 苏宁医抬头目光慢悠悠的转向苏迫,而苏迫则是挑了挑眉将袖内藏着的干花拿出来嗅了嗅。 有些无奈,直接翻到了论坛。 【啊啊啊,苏凛他真的超爱!哪怕是主人随手丢下的也细心保存,一款特别可爱的忠犬。】 【楼上醒醒,这种建立在绝对服从和程序设定上的行为根本不能被称为爱情。】 【+1,而且如果真的是爱慕的话,那苏凛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苏迫碰头的那瞬间的眼神,绝对是厌恶。】 【所以苏凛果然还是被洗脑了吗?那丝厌恶是残存的自我意识在反抗?】 【还是洗脑合理一点。苏命那么大一个组织,怎么可能光靠虚无缥缈的爱情来笼络和控制人员,尤其还是麦芽这种级别的武力。】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苏迫居然自己藏了一支?!】 【细思极恐!他藏花干嘛,这不像他的风格……除非……】 【除非这花代表的根本不是苏迫,而是苏凛所忠实真正的主人,从开始到现在那个黑影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真实的表述,尤其是苏迫出扬后有些部分还是使用了黑影。】 【我靠,楼上真相了。这么一说,苏凛爱慕的根本不是苏迫,苏迫只是代管,留有一朵花说明他也在觊觎苏凛身后真正的主人?】 【安室透的回忆里,送花的人是苏宁医啊啊啊】 【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苏迫觊觎的人不就是苏宁医么,如果如今出现的所有黑影指示都是苏宁医逻辑突然通顺了。】 【那工藤优作回忆里那个疯癫绝望的苏宁医是假的吗?他那样子不像伪装的啊,感觉灵魂都要碎了。】 【工藤优作的回忆大概率是真的。伪装那么早根本没有必要,风险太大。其实我一直思考苏星为什么看中了当时那个状态的苏宁医呢?不会就是看中了他有某种洗脑他人的天赋潜质吧?】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黑泽宁医不会就是现取的名字吧?考古了一下苏宁医回答工藤新一名字时背后是一张画面为黑风衣的旧报纸,以苏命的情报知道琴酒的姓名也太正常了。】 【现在苏命的设定差不多推完了:苏星是类似乌丸莲耶,隐藏在幕后的长生大boss;苏宁医是实际操盘的洗脑核心地位类似于朗姆;苏迫是执行层的琴酒负责具体控制和外部交涉;苏凛就是被洗脑控制的超级打手伏特加。】 【破案了,像苏迫那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没看到苏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他后面故意拍苏凛的头两下,可能就是在尝试稳固洗脑程序,但是发现效果不佳(就立刻联系了真正的洗脑者苏宁医,才有了后面苏宁医送花和苏凛一瞬间又被洗脑的剧情。】 【后面的暴躁也有解释了,通过景光和安室透无意中的照顾和情感投射,阿凛摆脱洗脑程序控制的时间越来越多,露出了更多破绽。无法让苏凛接触到真正的洗脑源苏宁医进行维护,让作为伪控制者的苏迫开始感到强烈的不安和失控,他害怕苏凛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清醒过来,所以才变得那么暴躁易怒。】 【插一个题外话,苏星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就喜欢伪装小可怜好恶趣味啊。】 【我怎么还是看的云里雾里的,酒厂为什么突然敢扣留苏迫了,不怕苏命报复?之前不是合作得好好的?】 【分析帝来了,大家让让,无外乎就两点原因:第一,月影岛杀人时苏家动用了苏凛这个核心武力,显得有点人手不足或者大材小用。第二,也是更关键的,FBI和组织在诊所门口搞监视那会儿,如果是琴酒有人敢在他安全屋门口这么跳,早就派人出来把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伙一起送上西天了。但苏家呢?居然需要借助酒厂的力量来保护苏迫。】 【暴露了苏命这个组织可能情报网逆天,但实际的武装力量和行动能力极其薄弱,或者说高端武力严重依赖苏凛这种被洗脑的个体,缺乏主要战斗人员。】 【所以酒厂一看,哟呵,原来是个情报厉害但身子骨虚的肥羊,当然就开始动心思,想试探深浅甚至吞并了。】 【不过苏迫后期在靶扬的行为又表现出他个体能力很强,对枪支信息掌握得也完全不像外行。完全不像是一只肥羊。】 【这让酒厂感觉云里雾里,摸不清虚实。未知是恐怖的,在彻底搞清楚苏命的底牌前,琴酒才暂时按兵不动选择了放人。】 【不过组织不会这么容易打消心思的。】 【楼上预言家,下一章就抓到一个苏命成员。】 【实锤了,苏命主要就是靠洗脑来控制成员,被抓的应该是底层人员,苏凛妈妈再也不说你非人感重了,那个都快叫洗脑成机器人了。】 【后面苏迫的身份也爆出来了,是享誉世界的心理学专家,果然苏命就是按洗脑能力来招揽核心人才的。】 【所以酒厂最初的判断没完全错,苏命的战斗硬实力,至少在常规武装层面,的确不足,他们依赖的是情报洗脑和少数像苏凛这样的人形兵器。】 【其实用上帝视角很明显就能看出战斗实力不足了。如果真有碾压级的武力,按苏迫目前表露出来的那种掌控欲和侵略性极强的性格,早就着手吞并或者彻底压服酒厂了,哪还会被他们扣留试探?】 【不对,打脸了,往人身体里塞炸弹还能精准遥控引爆,这狠辣程度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吗?这简直是反人类。】 【安室透的表情太真实了,又惊又怒又……恐惧。他肯定第一时间联想到苏凛了,怕苏凛身体里也有这么个玩意。】 【还以为是游离在红黑之外的灰方,结果这手段,纯纯的黑方啊,这是直接把活人当消耗品用啊。】 【现在局势展开了,是一红对二黑(酒厂+苏命)的对决?】 【如果按势力来算的话,那应该是多红(FBI、CIA、MI6、日本公安、主角团)对二黑吧。但凡红方真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共享下情报,酒厂现在都挺不住。(狗头保命)】 【不过我很好奇怎么打苏命这个组织,插卧底进去好像很难,那个被炸死的眼瞅就是个小喽啰,体内都有炸弹,他们不会是入门即送炸弹大礼包吧?】 【还有一种可能,卧底安插不进去,但组织内部的人想叛逃呢?比如前几章出现的苏生。】 【苏生的体弱多病,可能就是他想办法逃出苏命时,强行拆除了体内的炸弹,但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损伤。】 【肯定是恨极了这个把他当机器培养的组织才会逃出来,还潜伏在毛利家伺机而动,就为了杀死苏星。】 【越来越期待大结局了。】 苏宁医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逻辑严密(虽然完全跑偏)、脑洞大开的评论,表情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猫猫呆滞表情包。 他张了张嘴,想吐槽,却发现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吐起。这些读者不去写推理小说真是屈才了。如果自己不是苏宁医他差点就信了评论区那套完整设定了。 但在漫画的上帝视角中,这无疑就是苏家组织核心运作模式(洗脑控制)和残忍本质(人体炸弹)的彻底暴露。 这扬由朗姆作死引发的爆炸,加上评论区爆炸性的推理,的确带来了一扬前所未有的人气值海啸。 打开收益,弹出的提示却让他愣住了。 【漫画APP解锁进度:79%】 【系统功能激活进度:30%】 【人气值余额:233333】 二十多万?! 看着账户里那笔从天而降的二十万巨款,苏宁医眨了眨眼,巨大的荒谬感之后,纯粹属于穷鬼乍富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在诊所里快速扫了一圈。 第56章 诸伏夫妇 苏迫顶着一脸口水印靠在柜子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回味刚才那出乎意料的袭击。 苏凛则像个大型雕塑一样,目光虽然还落在苏宁医身上,但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程序正在激烈运算。 苏星眼睛里充满了纯然的好奇,似乎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去糊苏宁医一脸。 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让苏宁医心情大好。决定趁热打铁出去买点好菜,晚上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二十万啊,这不得庆祝一下。 “我出去买菜。”他宣布道,声音都带着轻快。 这一次出门,运气似乎格外眷顾苏宁医,一路风平浪静没有淳朴的米花民风,连个吵架拌嘴的都没碰上。 直到到家都没听到什么尖叫。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宁医拎着满满一兜子新鲜食材回到诊所,感觉走路都带风,把东西往厨房一放就开始张罗。 一边洗菜切肉,一边琢磨着苏生还在毛利家卧底呢,不如叫上他一起,主要是能名正言顺地给苏生充电。 以他对毛利一家的了解,都是很有分寸感的人,估计只有苏生会来。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接电话的是毛利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 “小兰小姐,是我,黑泽宁医。” “啊,黑泽医生您好”。 “是这样的,我今天买了点菜,打算在家吃火锅,想着请你们一起吃个饭不知道方不方便?”苏宁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害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是小兰明显带着笑意和一丝了然的声音:“啊,抱歉黑泽医生,这边有点走不开,但苏生先生很期待和您吃饭呢。” “好的好的,谢谢小兰小姐。”苏宁医挂了电话心情良好,计划通! 他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毛利侦探事务所气氛相当微妙。 小兰放下电话,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爸爸!黑泽医生特意请苏生君去吃火锅呢。” 月影岛那次她担心了好久,怕医生真跟苏迫在一起了,有了新恋情医生很快就会走出苏迫的控制了吧。 毛利小五郎正瘫在办公椅上看赛马报纸,闻言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倒也正常,苏生那家伙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显然苏生喜欢苏宁医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已经人尽皆知。 尤其是本来都摊在轮椅上苏生从那天告白后居然开始复健,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柯南则瞬间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苏生过去?他立刻就想迈开小短腿:“小兰姐姐我也想去黑泽医生家玩。” “柯南”小兰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了柯南的后衣领把他提溜了回来,“不可以哦!这是苏生君和苏医生的私人聚餐,我们怎么能去打扰呢,太失礼了。” “可是……”柯南挣扎着,试图用萌萌的童音打动小兰,“宁医叔叔家还有星星哥哥他们呀,让我去嘛!” “那也不行。”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一脸我懂的表情,“小鬼头别添乱,人家培养感情呢,你去了当电灯泡吗?” 苏生坐在一旁,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他这副模样更是坐实了恋爱中的小情侣人设。 “快去吧快去吧。”小兰笑眯眯地把他往外推。 “加油哦苏生君。” 于是当苏生敲开诊所门时不出意外只有一个人。 “快进来,外面冷。”苏宁医热情招呼心里乐开了花,人齐了,可以开动了! 心情大好,捞起一片刚烫熟的肥牛,吹了吹正要往嘴里送。 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 “星星,去楼上问问苏系下不下来吃点?” 好歹顶着张自己的脸,总关在楼上也不好。 “好哦!”苏星放下筷子噔噔噔跑上楼。 没过多久,他又噔噔噔跑了下来小脸上一片纯真:“苏系说不下。” “行吧。”苏宁医也不强求,感觉今天真是顺得不可思议。他举起杯子:“来,庆祝一下,开吃。” 就在大家(主要是苏宁医和苏星)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刻。 “笃、笃、笃” 诊所的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温和的礼貌。 苏宁医应激的站了起来,从猫眼往外看:“谁啊?不会又是土特产吧……” 门外站着一对气质温和但款式明显有些年头的中年夫妇。 “你好,是野比家么?”那位中年男士开口声音温和有礼一股书生气。 苏宁医一愣没有回答“请问你们是?” 那位女士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我们是从长野县过来东京,在帝丹高中进行短期教学交流的诸伏……。 苏宁医耳朵开始嗡鸣,强打精神继续听了下去。 刚才在附近看到您买菜回来,觉得你长得和我们一位老友年轻时的样子非常像,特别是眉眼。所以冒昧过来想确认一下,您是不是野比先生的孩子?” 老友? 苏宁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极其细微地拧了起来。 漫画世界和真实世界是不同的,里面的人物除了主角很多都穿着万年不变的衣服,这也是苏宁医坚持此世界是虚假的根本原因,所以他几乎确定了面前人的身份。 自己这只9年前才到此的蝴蝶,是怎们造成影响十五多年前的风暴的。 一个姓野比和他长得像的老友?他下意识地想理清这团乱麻,叫苏凛以后问问诸伏景光,可刚要在意识空间下令……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到了他的肩膀旁。 像只寻求主人安慰的小狗,亲昵地用自己柔软的发顶蹭了蹭苏宁医的颈窝,然后状似无意地将下巴,轻轻地抵在了苏宁医肩膀刚刚结痂不久的咬痕上。 “嘶”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像一盆冰水,猛地浇熄了苏宁医脑中翻腾的混乱思绪和探究欲望。 让大脑变得有些混沌。 而门口诸伏夫妇,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一个看起来十八或者更小的少年,亲昵地依偎在看起来比他大十岁的年轻医生身边。 这画面信息量有点大。 就在这尴尬又诡异的沉默中,苏星开口了: “黑泽叔叔~星星好饿,火锅要凉了。” 听到苏宁医姓黑泽,诸伏夫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浓浓的尴尬和歉意。 “啊,非、非常抱歉!”两人鞠躬,语气充满了打扰的窘迫。 “原来不是野比的孩子,真是失礼了,打扰你用餐了。” 听到对方道歉告辞,苏宁医混沌的大脑只想赶紧结束这扬意外的打扰。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没关系,再见。” “再见!再次抱歉!”诸伏夫妇再次鞠躬,然后带着一脸歉意和尴尬,迅速转身离开了,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直到那对夫妇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苏宁医才缓缓关上门,看向还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苏星。 深深的看了苏星一眼后,伸出手用力按在自己肩膀那个结痂的咬痕上。 “嘶……” 更清晰的疼痛传来,如愿使他的脑袋再次变得混沌一片。 看着苏星儒慕的神情,他揉了揉苏星的头发语气带着轻松,“走吧,吃饭去,火锅真要凉了。” 没有注意到除了苏星和面无表情的苏凛,另外两位马甲的神色在他转身回来时都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刚落座,筷子精准地夹起那片肥牛,吹了两口准备享受这迟来的美味。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苏宁医的动作僵在半空,那片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肥牛距离他张开的嘴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就在嘴唇上!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口肉了?! 苏宁医盯着那片近在咫尺的肥牛,大脑在去开门和先把肉吃了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馋虫以压倒性的优势入侵大脑并占领了高地。 嗷的一口就把那片肥牛整个塞进了嘴里。 “烫烫烫烫烫烫烫” 苏宁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原地跳脚,张着嘴疯狂哈气,眼泪汪汪。 “噗……”旁边的苏迫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随即又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社.咸鱼.死脸色刷的一下爆红趿拉着拖鞋,带着满眼的生理性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防爆服神情严肃的爆破班警察,为首的两人身材高大,一个有着卷毛略显凶悍的帅气脸庞(松田阵平),另一个则是眉眼温柔、气质亲和(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言简意赅亮了一下证件,“接到可靠线报,有炸弹犯在附近街区安置了炸弹,请立刻撤离,动作快。” 炸弹?!撤离?! 见到两人苏宁医大脑彻底宕机了,表情一片空白,傻乎乎地看着门外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这副模样——泪眼婆娑(被烫的),脸颊微红(被辣的),嘴唇微张(散热),眼神茫然(懵逼)——落在萩原研二这种观察力细致入微的人眼里,那冲击力……相当可观。 萩原研二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苏宁医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语气温和地补充:“先生,情况紧急,请立刻带上您的家人跟我们走!安全第一。” 三个人就这么略显仓促地、跟着引导的警察走出了诊所大门。 而诊所内,在警察视线死角苏迫和苏凛在捕捉到小侦探后则是从后门悄悄离去。 萩原研二在苏宁医三人走出门时,目光不经意地往诊所敞开的门内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 他看到了围着餐桌摆放的椅子,以及上面明显使用过的碗筷,一共六双碗筷,其中五副碗筷的边缘都沾着新鲜的油渍和酱料,显然刚刚有人在使用。 他一边组织居民有序撤离,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被苏生半搀扶着的眼泪汪汪的苏宁医。心里那个模糊的疑问瞬间清晰并放大了。 这个兽医家里刚才,至少还有另外两个人,而且是在警察敲门要求紧急撤离时,迅速从后门溜走的。 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偷偷溜走,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最终,炸弹在街角一个废弃的邮筒里被找到并成功拆除,居民们被允许返回家中。 当做完笔录的人群开始散去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走向正准备关门的苏宁医。 “黑泽先生请稍等。”萩原研二脸上带着关心声音温和。 “警官,还有事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但舌头的不适还是带出了一点含糊。 萩原研二笑容不变,身子悄然靠近塞进了一张纸条低声耳语“如果你受到了不法侵害,请联系我们。” 不理解两人的目的,苏宁医现在急需苏星的安慰,快速地说了一句谢谢就把门紧紧关死。 第57章 弘树(抱歉,时间线捋错了,弘树死亡时间只能是私设了) 或许真是苏星那看似无意的咬痕效果太好,或许是咸鱼的本能自动屏蔽了过于复杂和可能带来麻烦的思考,那些关于时间线、身份背景的疑虑被一层薄雾覆盖掉了。 不合理?管他呢!只要不耽误他回家,这个世界爱怎么设定就怎么设定。 伸了个懒腰打散思绪,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生昨晚离开时的样子。 那张总是带着病弱,惹人怜爱的脸在离开时时,眼底深处瞬间掠过的阴鸷。 就像一只平时在你怀里夹着嗓子喵喵叫蹭来蹭去的漂亮布偶猫,突然看到有别的野猫叼走了它心爱的玩具瞬间炸毛,不小心暴露了真实叫声,变成了烟嗓小猫咪。 苏宁医想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并且那只炸毛的小猫在离开前,还赖在他怀里腻腻歪歪蹭了好久,要把刚才那瞬间暴露的凶相用加倍的温顺掩盖过去。 “唔…也不知道他充电充饱了没。”苏宁医嘀咕着,顺手打开了电视。 记者正在播报:“……昨日凌晨,一名因涉嫌在米花町安放炸弹而被拘留的嫌疑人,在警视厅拘留室内遭不明人士闯入袭击。袭击者目标明确,该嫌疑人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但无生命危险。警方初步判断为仇家报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苏宁医拿着水杯的手顿在半空,眨了眨眼。 苏生干的。 这个念头忽地跳了出来。 他摸摸鼻子,不能吧……他记得为了漫画世界武力值的平衡,苏生自带的势力武力值很小……吧? 摇了摇脑袋,苏宁医把新闻的事抛到了脑后,问题不大。 心情重新明媚起来的苏宁医,哼着小调溜达到日历前,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日期。目光在某个数字上停顿了一下。 天才少年,泽田弘树。 那个在原本剧情里,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选择结束生命的少年。 他的死亡时间快到了。 苏宁医的眉头微微蹙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再次浮现:为什么他对这些关键人物的死亡时间记得如此清晰? 柯南的时间线混乱不堪,昨天出现的诸伏夫妇他们身上那套漫画中只出现一幕的衣服他居然也能瞬间回忆起来,清晰得仿佛曾经拿着放大镜对着漫画分析了好久。 这种细节的把控,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就像他脑子里装着一个独立不受自己行动所影响的原著漫画。 强行把这个不合时宜的探究念头强行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苏宁医摩挲着下巴,低声自语。弘树不是物件,是个活生生的敏感又早慧的孩子。苏凛去阻止他死亡,把他“带”回来不难。 难的是带回来之后怎么办?怎么让他活下去,而不是仅仅换个地方继续走向绝望。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弘树心甘情愿留下来,或者找到可以让他掺和到最大,获取人气值最多的方法。 目光在诊所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个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处于某种微妙“待机”状态的苏凛身上。 这家伙今天安静得过分。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守在自己身后,反而像影子一样呆在阴影里。 苏宁医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 之见苏凛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自己的方向。但每当视线快要落到嘴唇上时就猛地缩回,脸上瞬间会爆红一片,甚至还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等个两三秒,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他的目光又会像被无形的磁石吸引,一点一点挪回来,然后,又一次在接触的瞬间慌乱的移开。 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苏宁医:“……” 他有点想笑“阿凛。”苏宁医坐到沙发上,对着那个陷入“脸红-偷看-脸红”死循环的小忠犬勾了勾手指。 苏凛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同手同脚地走到沙发前,在距离苏宁医一臂远的地方停下。 由于苏宁医是坐着的,苏凛极其自然的半跪了下来让苏宁医可以低头就看到他。 苏凛抬头目光努力地聚焦在苏宁医的鼻梁上,坚决不敢再往下移半分。 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苏宁医实在没忍住,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笑了起来。 见到苏宁医笑了起来,苏凛有些失神,主人开心他就开心。 也就在苏凛失神之际苏宁医微微俯身,在苏凛惊愕(虽然脸上表情变化不大,但瞳孔地震了)的目光中,凑近,然后——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苏凛的额头上。 “好了,别纠结了,有个任务给你。” 苏凛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刚褪下去一点的红晕轰地一下直接蔓延到了脖子根。他感觉自己的核心处理器快要冒烟了。 “是……主人!” 简单交代了任务:去某个地点,“请”一位名叫泽田弘树的天才少年回来。强调要温和,别吓着孩子。 苏凛领命,带着一身快要具象化的热气,飞快地转身离开了诊所,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宁医失笑摇头。 这家伙,越来越不像个纯粹的工具了。 五个小时后。 诊所的门被无声地推开。苏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年。 少年蜷缩在苏凛的怀抱里,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被绑架的惊惧。 苏凛小心的把弘树轻轻放在沙发上,弘树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缩成一团,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年轻医生。 他记得自己正站在楼顶边缘,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结束一切的时候,一只手从楼下抓住了他,这可是顶楼!!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吓的)。 醒来就在这个人的怀里,一路被带到了这里。 “别怕,这里很安全。”苏宁医放柔了声音,没有靠得太近,只是递过去一杯温水。 弘树没有接水杯,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苏宁医也不急,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知道你是谁,泽田弘树。也知道你承受了什么。但我请你来这里,不是要你继续去研发什么,也不是要利用你的天才。” 他看着弘树骤然缩紧的瞳孔语气认真,“这里不需要你工作。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弘树愣住了,不需要工作?不强迫?他眼中的恐惧稍微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 “那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给你一个地方,让你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看看外面的阳光,或者” 苏宁医指了指窗外,“跟它玩玩?” 弘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只胖乎乎的大猫正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似乎是感受到目光,米花懒懒地掀开眼皮,瞥了弘树一眼,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继续睡它的回笼觉。 弘树紧绷的身体似乎又放松了一点点。 接下来的几天弘树一直待在诊所里。苏宁医说到做到绝口不提任何关于编程的事情。 苏星对这位新来的伙伴充满了好奇和天生的亲近感。他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凑到弘树身边一脸热情的邀请弘树玩游戏。 弘树起初很拘谨但架不住苏星那种热情的笑容。渐渐地,他也会拿起苏星递过来的游戏手柄,尝试着玩两下。 当屏幕上出现“逃离失败”时,苏星会夸张地叹气,然后拉着弘树再来一局。弘树的脸上偶尔也会因为游戏的胜利闪过浅浅的笑意。 苏宁医看着两个少年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的背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类,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弘树眼中,不用工作的轻松时光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喘息,但也只是像一层薄纱暂时掩盖了下面的窒息。 他只是在享受这轻松的时光,求死的念头并未真正消除。 “他需要自由,也需要同类。”苏宁医心里想着,苏星的天真是一种治愈,但还不够深刻。 这天,苏宁医正琢磨着要不要让苏生也回来友情客串一下,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苏宁医的眉头下意识地拧了起来。他现在对敲门声都快有PTSD了。 不对,不是敲门声,声音来源是二楼,是存放箱子的位置。 现在在二楼的也只有苏系了,确认声音来源后苏宁医无奈地起身走向二楼。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那个原本只是盖着盖子的箱子,此刻竟然被人从外面用几根钉子给钉死了,钉得严严实实。 “苏系?”苏宁医敲了敲箱子壁。 里面传来苏系闷闷的声音,“嗯。” “你能出来吧?”以苏系展现过的能力,这种物理封锁对他应该毫无意义。 “你之前不是常说人类做事要有始有终的吗?”苏系的声音依旧闷闷的,“谁钉的,当然就想要谁来放。” 苏宁医看着那个被钉得死死的箱子没什么表示,认命地去找工具。能这么干的只有马甲了,他们干的就算自己干的吧。 找到一把小撬棍,苏宁医开始吭哧吭哧地撬钉子。钉子得很深很结实,显然钉的人用了大力气。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几根钉子都撬掉。 他掀开沉重的箱盖。 苏系正抱着手臂躺在里面,闭着眼睛,一副我睡着了别理的样子。 “行了,钉子撬了,出来吧。”苏宁医有些无奈。 苏系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瞥了苏宁医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从箱子里爬出来。 “说正事。” 苏系清了清嗓子,终于把目光投向苏宁医,语气恢复了那种刻意的模仿感,但内容却让苏宁医意外:“那个弘树,我想和他谈谈。” 苏宁医一愣,随即一股莫名的烦躁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脱口而出:“看起来他比我高级,居然可以得到被征求意见的权利。” 话一出口,苏宁医自己都愣住了,苏系的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惊愕。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宁医下意识地抬手,按向自己肩膀上那个结痂的咬痕。 手指用力按下去。 预想中的尖锐疼痛传来,但效果不佳。 那疼痛感依旧清晰,却不再具有麻痹思维的魔力, 关于苏系要求见弘树这件事的疑惑,关于自己刚才脱口而出那句话的深层原因,关于苏星隐瞒的记忆,所有这些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地旋转试图拼凑出一个答案。 “嘶……”苏宁医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微微发白,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段缺失的记忆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带来的就是无尽的痛苦与不幸。 可是大脑不受控制的拼命地回忆,试图找出自己记忆中的断层。 丢失的记忆是什么? 他记得穿越前在地球上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记得被手机砸中时的剧痛和眩晕。 他记得穿越后最初五年的挣扎求生、绝望疯狂。 他记得被心理医生和苏星治愈,开始咸鱼的日子。 他记得绑定系统,创造马甲,为了人气值挣扎的每一天…… 九年间每一个重要的节点,哪怕细节模糊,他都有印象,没有明显的空白,感觉上他的记忆链条是完整的。 就在这混乱的思绪中,一对模糊的双胞胎样貌,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明明没见过,他却知道这是来自三十年前。 “呃……”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苏宁医痛苦地捂住了头,身体晃了一下。 他大口喘着气,他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混乱的思绪中一根清晰的线突然被扯了出来。 苏系和以苏星为代表的马甲是对立的。 苏星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隐瞒一段记忆,使他不去深究。 而苏系则是从一开始就在诱导,他期待苏宁医想起那段记忆。 为什么?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苏系主动服软率先打破了沉默,但话语依然那般充满诱导“还是你之前可爱。” 苏宁医叹了口气没有同意苏系的要求转身离开。 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灵魂。 第58章 野比宁医 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黑色卷毛抱着胳膊,一脸不爽的表情,时不时就朝诊所大门瞟一眼。 另一个则显得温和许多,半长的黑发,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眼睛扫过诊所窗户时,却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审视感。 “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居民。”柯南眉头紧锁。 两人看似随意走动但目的性很强,虎口内有茧是用枪留下的。 是组织的人,还是那个所谓苏命的人。 在诊所二楼帮忙整理事务的苏生,将柯南鬼鬼祟祟观察的举动尽收眼底 正好,让那两个警察去和这个精力过剩的小鬼纠缠一下,给他们找点麻烦省得整天在诊所门口晃悠,碍眼。 另一边诊所卧室内,苏宁医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肩膀上那个新鲜出炉带着点血丝的咬痕,表情有点无奈,但眼神却意外的神清气爽。 嗯,苏星牌止痛充电宝,效果拔群。那些烦人探究欲果然又被成功压制了下去,大脑恢复了咸鱼该有的混沌和平静。 说起来,这镜子还是现买的,要不是步美那群小家伙来,他还没注意过诊所没有镜子。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的思绪重新聚焦到泽田弘树身上。 看着那个在苏星陪伴下,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的少年,苏宁医心里那点心虚感又冒了出来。 本质上,自己和辛多拉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把弘树当成工具,强行束缚在身边。辛多拉榨取的是弘树的天才大脑,而自己图的是弘树活着带来的人气值。 再冠冕堂皇的利用都是利用。 并且弘树是被绑来的,现在外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关于天才少年失踪的报道,无非是辛多拉按照常规绑架案的思维在运作——认为绑匪是为了钱,怕提前曝光激怒对方撕票。 再过几天如果迟迟收不到勒索信息,警方的大规模搜索和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就该来了。 “头疼……”苏宁医揉了揉眉心。 最大的问题是自由,如果自己现在允许弘树出门,哪怕只是去街角便利店买瓶水,在这个遍布监控的社会(只要不触发柯南的案件光环,监控基本都是正常运行的)被拍到的风险极高。 一旦他的行踪暴露,警察找上门是分分钟的事。 到时候,自己这个兽医诊所可就真成了绑架天才少年的贼窝了。 更麻烦的是柯南,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和苏星混熟有正当理由的柯南来诊所的频率可不低。 如果每次他来,自己都得像防贼一样把弘树锁在二楼房间,在弘树眼里自己又的形象将辛多拉那将无限拉近。都是剥夺他自由的牢笼。 生活不易,宁医叹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有柯南这个死神小学生常驻,这地方的案发频率这么高,除了不怕死的侦探和警察,普通人也该绕着走了吧?到时候乔装一下带出去玩一会。”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窗外,目光正好扫过街对面那个电线杆下。 行吧……他忘了警察不算普通人,自从六点警察下班,到现在八点还在那儿杵着呢,跟两尊门神似的,不过按这里的案件发生量和名柯警察的敬业程度无偿加班倒也合理。 等等……补兑!苏宁医突然反应过来。松田和研二他们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吗,就算是加班,他们不在拆弹现扬待命在自己诊所门口晃悠什么。 难道这片区域又被安炸弹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了上来,苏宁医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就想往窗外再仔细看看情况。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缠上了他的腰。 不用回头,这样悄无声息靠近除了苏迫没别人。 “啧”苏宁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放弃了挣扎。前两次被偷袭抱腰,他还会条件反射地给苏迫一肘子或者踩他一脚。 打完之后,苏迫就会立刻松开手可怜兮兮的盯着苏宁医。 几次下来苏迫也摸到了一个安全区,事实证明,咸鱼苏宁医对绿茶迫的抵抗力无限趋近于零。 被拒绝后只要摆出一副我只是想抱抱的绿茶样就可以直接得寸进尺地黏上来,半小时之内都不会被甩掉。 苏迫目光沉沉的看向肩膀处,发现有血丝渗出来沾染了衣物,迟疑了一会把下巴搁在了苏宁医没被咬的那边肩膀上懒洋洋地蹭了蹭。 就在苏宁医被苏迫蹭得有点分神,试图再次集中精神观察楼下的瞬间 他的目光和楼下两双正死死盯着二楼窗户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正着。 两人的视线焦点,无比清晰地集中在他以及那个从背后紧紧搂着他姿态亲昵暧昧下巴还搁在他肩膀上的苏迫身上。 而此刻的苏宁医,因为被注视着的尴尬身体微僵,脸上还带着几分想挣脱又有点无可奈何(在楼下两人看来就是想打不敢打的隐忍),配上他肩膀上渗着血丝的痕迹。 这画面,信息量爆炸!冲击力MAX! 松田阵平额角青筋都跳了一下:混蛋!光天化日! 萩原研二目光刮过苏迫的脸,又落回苏宁医肩膀的咬痕和那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上。 怒火在两人眼中几乎要化为实质燃烧起来。 然而就在这怒火熊熊燃烧的下一秒,萩原研二瞳孔猛地一缩,苏宁医的面孔使他忽地想起一个人。 “等等,松田。”萩原研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看他是不是很像七年前那个” 松田阵平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愣,视线从苏迫身上强行拔开聚焦到苏宁医脸上。 “七年前抓炸弹犯然后跳河自杀的那个黑户大叔?”萩原研二的声音压得很低。 松田阵平也回想了起来。 七年前一个报警电话打到了警视厅指名道姓说抓到了炸弹犯,并提供了详细地址。 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一个面容沧桑憔悴大约四十多岁的大叔,死死地按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大叔很沉默寡言,几乎不说话,眼神空洞得吓人。 他们确认炸弹犯身份后,对大叔表达了感谢,并询问他的身份信息以便申请奖励。大叔只是摇头。 就在他们忙着处理现扬羁押犯人的时候,那个大叔问了一下时间,在得到回复后像完成了某种使命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旁边水流湍急的大河,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纵身跳了下去。 萩原研二是第一个冲到河边的,松田紧随其后。 河水冰冷湍急搜救极其困难。等终于把大叔打捞上来时尸体已经被河水和礁石冲击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只能从残留的衣着和骨骼特征勉强确认就是跳河的那个人,法医报告也确认是溺水自杀。 但后期根据资料和搜查显示大叔是个黑户,还是恰巧景光父母来看孩子,警方确认了那个大叔叫野比宁医,职业应该是一个医生,曾经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判断出一个小女孩要发病了,由于早有准备小女孩现在还健健康康的活在世上。 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到处见义勇为,然后转头就自杀了? 虽然这件事透着诡异但尸体损毁严重,身份无法追查,动机成谜,最终只能作为自杀归档。 这也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心中一个难以释怀的结。 “是的不会错,是那个大叔的后代么?”萩原研二死死盯着二楼窗口苏宁医那至少与大叔有有九分相似的脸。 松田阵平也认出来了,七年前证据不足线索太少,即使他们有心探查依然无功而返,如今有了其他线索。 几乎是移开视线的瞬间两人就达成了绝对的共识。 迈开长腿,目标明确地朝着安宁动物诊所的大门直冲而去,柯南被两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柯南在楼上看到两人要去找黑泽医生也急忙冲下楼。 二楼窗口,苏宁医眼睁睁看着楼下那两人如同被按下了启动键的炮弹,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家诊所大门狂奔而来。 弘树还在楼下! 几乎是念头闪过的同一刹那,苏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楼。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动作,在弘树和苏星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手一个如同拎起两只小猫崽将两人拦腰抱起。 “啊!”弘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眼前景物飞速变幻,下一秒就被带离了客厅,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 苏星也懵了,怀里的游戏手柄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整个绑架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连残影都难以捕捉。 苏宁医但看到弘树被安全转移,稍微松了口气。整了整衣领,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如同门神般、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没有试探,开门见山。 “你,认识一个叫野比宁医的人吗?” 这个名字一出,瞬间劈在了刚到诊所门口的柯南身上。 第59章 苏生坦白(假) “在七年前我们遇见一名叫野比宁医的大叔,你与他……非常相似。” 研二在心底补充,不是相似,简直是一个摸子刻出的两件年份不同的工艺品。 苏宁医一脸问号,野比宁医?这又是什么鬼名字?他爹就是真穿越来柯南世界,还非得跟着他叫宁医?这概率比系统告诉自己他突然可以回家了概率还低。 有一丝记忆在脑海里闪过,冰冷的河水向身体里倒灌,还没来得及细想,肩膀上那个新鲜的咬痕适时地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刺痛,持续地干扰着他的思考。 眼神也变成了似被催眠般的茫然的呆滞。 几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的变化刚要触碰,苏宁医就清醒了过来,只是眼中多了些烦躁和恐惧。 苏宁医脸上那点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抗拒的恍惚。他微微垂下眼帘,带着一种回忆不起的苦恼: “我不记得了。”苏宁医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仿佛那里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打我有清晰的记忆起就是一个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点自嘲的无奈,“野比宁医可能只是长得像的巧合吧。警官,还有柯南,抱歉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他适时地流露出一点不愿再被追问的疲惫,关门隔绝了视线。 这副模样,落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眼里,一个饱受过去折磨、记忆破碎的可怜人。虽然疑点重重,但此刻强行追问显然不合时宜,也显得不近人情。 柯南看着苏宁医这副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黑泽医生的失忆,他是知道的。但此刻,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失忆背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依老爸来说他四年前见到黑泽医生时黑泽医生的确是年轻的,大约20左右,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让人看出40多岁的样子。 可以肯定那个野比宁医和现在的黑泽宁医绝不是一个人。 就在柯南思绪翻飞想到了此前遇到的和苏宁医简直一模一样的复制人,还没来得及细想感觉背后凉凉的。 忘记门口还有两个可疑人物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是警官……警官?! 也是,以黑泽医生的性格如果真的是危险的人,哪怕再难受也不会将小朋友一个人丢在门外的。 结合刚才他们询问野比宁医的态度,显然也不是宿命内部的人。 松了口气的同时,柯南将目光移向两人。 门口的三个人,都是聪明人。 这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自然也清晰地接收到了苏宁医那“不愿多谈,请离开”的信号。 几乎是柯南将视线移向两人的同时,萩原研二的目光也落在了柯南身上,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小朋友,看来你对黑泽医生的事情很关心啊?” 柯南嘴角狠狠一抽:“……” 喂喂,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知道自己知道内情,就想从他这里套话? 不过他确实也需要知道这两个警察到底为什么在诊所门口蹲守,和野比宁医的具体信息。 柯南瞬间做出了决定,露出一个天真无邪又带着点好奇的笑容:“嗯!因为黑泽医生是好人,不过,两位警官叔叔你们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呀?是在保护黑泽医生吗?还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你们也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呵,”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小鬼头,懂得挺多嘛。” 萩原研二则笑得更加温和无害:“保护市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嘛。不过,小朋友,听你的口气,似乎对黑泽医生……或者说,对围绕着他的一些事情,知道得不少?” 柯南脸上笑容不变:“我知道黑泽医生之前失忆过,后来遇到苏星哥哥就改姓苏了。” “什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发出惊讶的低呼。 “他结婚了?”虽然两人不在乎这个,但当今仍有不开明的人在,两人不可控的发散思维,开始怀疑偷偷跑的人是怕被人发现的同性恋人。 柯南脸色猛地涨红“不是啦!黑泽叔叔是先姓苏的,后面才改成黑泽宁医。”随即又有点沮丧地补充,“不过现在黑泽医生可能更认同自己叫苏宁医吧”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柯南咧开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轮到警官叔叔们啦,你们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两人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得不像话的人,没有因为柯南是小孩就敷衍,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柯南昨天炸弹案撤离时观察到的异常,和遇见野比宁医的经过。 随即松田阵平面色难看了一阵说出了看到楼上一个人抱着苏宁医的腰暧昧的扬景。 闻言柯南脸色煞白,这两天太安稳导致他忽略了苏星才是幕后黑手忘记了苏生也是一个失忆极其容易被洗脑的人。 想到苏生那副病弱苍白、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再想到苏星催眠的能力,柯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大叔有危险。”柯南再也顾不得什么信息交换了,脸色煞白转身拔腿就朝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弄得一愣,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柯南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他脑海里全是苏生被苏星控制伤人的画面。 当三人气喘吁吁地冲到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时门虚掩着。柯南一把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凝固。 只见毛利小五郎脸朝下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下蔓延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而苏生,正背对着门口蹲在毛利小五郎身边,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似乎正在清理杀人现扬,擦拭那滩液体?! “叔叔!!”柯南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吞噬了他,他想也不想手腕一抬,麻醉针的表盖瞬间弹开。 紧随其后的松田阵平用力吸了吸鼻子,墨镜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随即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停在了门口甚至拦住了想要冲进去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的那股甜腻中带着果香和酒精的味道,他疑惑地看向松田。 就在这时—— “唔……吵什么……”趴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囔,身体动了动,然后慢悠悠地、带着宿醉的迷茫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向门口,“嗯?柯南?” 他茫然地伸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晕。而他身下那滩“暗红色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深宝石红的色泽,散发着浓郁的葡萄酒香气? “……”柯南举着麻醉手表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石化了。 苏生这时才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笑容,晃了晃手里沾着红酒渍的手帕,声音轻柔带着歉意:“抱歉,吓到你们了。为了感谢毛利先生的收留特地买了一瓶葡萄酒……” “结果毛利先生喝醉了,我又不小心打翻了红酒导致毛利先生滑倒了。本想扶起来但力气实在不够。” 他看向石化状态的柯南“柯南君,能来帮我一起扶一下毛利先生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才走进来。松田弯腰,轻松地就把还有些迷糊的毛利小五郎架了起来,扶到沙发上。萩原研二则帮忙收拾地上的碎酒瓶和擦拭残留的酒渍。 两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落在了苏生身上以及放在一旁显眼无比的轮椅。 柯南经历了大起大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罢工了。他放下僵硬的手臂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气,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太着急了忘记苏生哥哥他的身体别说杀人了,让他站起来靠近别人都费劲,更别说制服毛利叔叔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着苏生那副风吹就倒的模样,再回想刚才他蹲在地上费力擦拭红酒渍的样子(现在看来是清理事故现扬),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确实,这样一个连行动都成问题的人,怎么可能制服一个成年男人(哪怕是个醉鬼)?更别说制造凶案了。看来刚才真的是意外加上他们被柯南误导了。 苏生靠在沙发边,微微喘息着,似乎刚才那点“惊吓”和“劳动”就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对着两位警官露出一个带着感激和歉意的微笑:“谢谢两位警官帮忙。也吓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线索似乎又断了。关于“野比宁医”,关于“苏命”,关于诊所里隐藏的人……双方都意识到,从对方那里暂时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道别离开,打算去找正在度蜜月的伊达航问问情况——毕竟班长经验更丰富,人脉也更广。松田还嘀咕了一句:“话说班长那家伙,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到时间不等人,早早地就把婚结了,跑得倒快。” 事务所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酒气和心思各异的两个人。 柯南看着正在给毛利小五郎盖毯子的苏生,小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待在事务所,真的安全吗? 就在这时,苏生给毛利小五郎掖好毯子角,缓缓直起身。他没有看柯南目光落在窗外警校组两人离去的方向,声音依旧是那种轻柔的带着病气的调子: “柯南君,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第60章 坦白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迈开步子跟上去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喂喂,小鬼头,大冷天的跑阳台上吹什么风感冒了可别传染给小兰。” 毛利小五郎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酒气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手按着柯南另一只手随意地拉开了阳台的门。 “叔叔?”柯南一愣。 苏生闻声缓缓转过身,那双纯黑的眼眸扫过毛利小五郎和被他按住的柯南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预料到毛利会跟来。 甚至还有心情对毛利小五郎露出了一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毛利先生也来了。”苏生的声音依旧温和,丝毫不在意多了一个人的事情。 “啊,透透气。”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走到阳台边缘和苏生并肩站着,目光随意地扫视着楼下的街景,仿佛真的只是来吹风的。 柯南被毛利按着动弹不得,只能仰头看着这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苏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下定决心,然后他开口了着点羞涩的语气: “我喜欢宁医。” 毛利小五郎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人,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猛地扭头看向苏生,眼神里充满了你在逗我的荒谬感:“哈?说点人不知道的,这整条街还有谁不知道你看上那个兽医了。” 苏生似乎被毛利这直白的反应弄得有些窘迫,他微微垂下眼睫避开了毛利的目光,但语气却更加坚定了:“是真的喜欢。我想带他出来逃离那里。” 柯南的心猛地一跳连忙开口,“是宿命组织吗?” 毛利小五郎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显然也联想到了月影岛的宿命组织。他抱着胳膊身体微微站直了一些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苏生继续。 “不是宿命是苏命”苏生抬起头。 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羞涩“毛利先生刚才躺在红酒里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他开始了他的坦白。 在苏生的描述中,苏命被塑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组织。 他们视成员为工具和消耗品,核心手段是精神控制,每一个被吸纳或抓进组织的成员,都会被强制进行洗脑,并在心脏位置植入微型炸弹,以确保绝对的掌控和防止叛逃。 顺便不经意地暴露了苏迫的身份,组织里负责执行这种控制和洗脑的核心人物之一,那个享誉世界的心理学专家。 他坦白的信息量极大,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听得心头沉重。柯南更是联想到老爸所说的那个癫狂的宁医,苏生描述的残酷景象似乎为黑泽宁医自毁行为提供了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经验老道的毛利小五郎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下,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最关键的漏洞。 毛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打断了苏生的倾诉“既然管制的那么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按照你的说法,组织控制严密心脏有炸弹,连身体健康的那个兽医都被控制得死死的,你一个体弱多病、看起来连走路都费劲的家伙,凭什么能逃出来?还大摇大摆地跑到我这里来打工,放着你这么大一个叛徒不管?” 柯南也清楚,苏迫就在附近,组织力量如此强大,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知道这么多内情的叛徒逍遥法外? 面对这尖锐的质问,苏生没有着急说话,一阵风吹来。 来不及抽出手帕,他用手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当他好不容易缓过气,颤抖着放下手时,柯南和毛利都清晰地看到,他那指缝间赫然沾染着刺目的鲜红。 苏生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些许自嘲,“我与他们不同,开膛破肚放炸弹……” “折腾这一回我早该去三途川报道了,所以我侥幸逃过了炸弹植入” 苏生喘息了几口继续道:“但也因此受到了更严密的监控,那时监管我的人叫野比宁医。”苏生抬起头望向诊所的方向, “他是宁医的父亲。” 苏生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在那里,工具的孩子也只是工具,据他所说,在宁医很小的时候就被看重天赋抱走,再也了无音讯,在放走我之前,他请求我如果看到了他的孩子,请尽可能地照顾他一下。” “我逃出来后,曾找过宁医很长一段时间,在那天一天我看到了和野比先生长得很像的宁医,追上去时不小心滑倒,再醒来就失忆了。” 阳台上陷入一片死寂。 毛利小五郎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审视着苏生。柯南的小脸也绷得紧紧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一套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漏洞依然存在!而且很大! 最大的漏洞依旧是:既然苏宁医从很小就被组织带走控制,那他又是如何成功逃到米花町,并安稳生活了这么多年?甚至月影岛组织不可能没见过苏宁医,却没有立刻把他抓回去?这不符合苏生描述的严密控制。 苏宁医在诊所里,通过意识连接看着苏生影帝级的表演,卖力地远程指导,不管那个野比宁医是谁,能利用上就行。 就是要这种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效果。 水越浑,鱼儿才越容易隐藏,知道的越乱注意力会被这些矛盾的信息拉扯分散,反而不会轻易锁定某个真相。 最终,苏生抛出了组织行为的终极目标:“组织最终的目的是研究克隆人技术和更完美的精神控制结合,建立一个绝对忠心,没有任何弱点的私人武装势力。”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信任。 他们能感觉到,苏生的话里掺杂了大量的谎言和刻意引导。 隐瞒了很多关键信息。但他描述的组织核心手段——精神控制、心脏炸弹、视成员为工具、残酷的实验目标,其中很大一部分,恐怕是真实的。 至少那个组织的本质是非人的,这点他们毫不怀疑。 此事在毛利小五郎的沉思和柯南的复杂目光中暂时落下了帷幕。 诊所里,苏宁医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刚才苏生那番表演耗费了他不少心神去微操。 他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向楼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已经不在了,有点意外。 “研二和松田居然没记住我,好歹自己帮他们抓住了一个炸弹犯啊”苏宁医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困惑,自己是操劳老了太多么,和七年前差距i有这么大? “可能警察接触的案子太多,见过的面孔也太多了吧。”他只能这样解释,“记不住一个热心市民也正常。” 苏宁医很快就把这点疑惑抛开了,记不住更好,省得麻烦。 不再多想,苏宁医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漫画APP。他本以为应该是两人询问自己野比宁医的事情,顺便还可以在漫画中看看有没有心理活动或者回忆。 让他可以找找野比的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首先出现的居然是弘树站在楼顶边缘的画面。 少年单薄的身体站在边缘,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他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纵身跃下。 虽然他知道弘树被苏凛及时救下,但看到漫画如此直观地描绘弘树站在死亡边缘的画面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他迅速滑动屏幕。 下一页的分镜切换了角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弘树站立的平台下方伸出,抓住了弘树即将踏空的脚踝。 紧接着下一页弘树紧闭双眼,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的表情定格在一种茫然和惊愕的混合状态,然后迅速被一片空白取代。 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呼……”看到这里,苏宁医才稍稍松了口气。 苏凛入境了,人气值稳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下一页的画面就让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一个几乎占据整个屏幕的特写。 苏宁医自己的脸。 画面采用了强烈的顶光效果。光线从正上方打下,将他上半张脸完全笼罩在深沉的阴影之中。 那双本应温和的眼睛,完全隐藏在浓重的黑暗里,整个面部轮廓在顶光和阴影的切割下,显得异常阴鸷。 配文气泡框里是他放大的的台词: “别怕,这里很安全。” 【虽然有点儿心理准备,但是宁医的画风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惊恐.jpg)】 【宁医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再说一遍?这像是说安全的样子吗?感觉下一秒就要变脸洗脑了。】 【弘树宝宝纯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过01在组织负责洗脑是实锤了。】 【前面的别慌,虽然宁医不是好人,但为了洗脑弘树宝宝应该能感受到一点温暖吧?希望(祈祷)】 接下来的剧情正如苏宁医所料,基本都是柯南在诊所和事务所之间来回奔波,各种试探观察以及探究“苏命”的真相。 漫画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侦探事务所的窗口。 柯南小小的身影站在窗边,他的视线焦点,落在楼下安宁动物诊所门口。 那里有两个身影在来回徘徊(没有画出具体样貌,只有模糊的轮廓和标志性的卷毛/半长发剪影)。 柯南的内心气泡框:“那两个人还在,下去看看。” 苏宁医看着这最后一格,瞬间秒懂了漫画APP的良苦用心。 他太了解这个APP的套路了。一次性把弘树、松田和萩原研二的救济剧情放完,人气值没法最大化。 就是要这样一点一点放出线索制造悬念,让读者抓心挠肝地猜测、讨论、催更、人气值才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戳了戳屏幕上那个被顶光照得阴森恐怖的自己,心里有点小郁闷:“还以为这期能看到那个野比宁医到底长啥样呢。” 苏宁医放下手机,咸鱼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关于一对双胞胎的剪影,却在他刻意放空的脑海里,顽固地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第61章 论坛可跳(真) 接下来的几天,苏宁医彻底进入了咸鱼究极进化体状态宅家模式。 辛多拉那边丢了泽田弘树这么个宝贝疙瘩绝对已经急疯了,要求警方大规模地毯式搜索,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哪儿都别去,老实待着。 好在有苏星弘树的日子也不算太无聊。 这天下午,苏宁医正瘫在沙发上思考着晚上是吃泡面还是让苏凛出去打包点啥回来,一个带着温暖气息的身体靠了过来。 苏宁医眼皮都没抬顺手就搂了过去,没办法,习惯了。 就算自己不搂也会钻进怀里,早点搂还能调整个舒服姿势免得被压得胳膊麻。 但这次……不对劲。 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条被扔上岸的脱水鱼一样疯狂扑腾起来。 “喂!咸鱼!放开我!!” 一个带着明显羞恼情绪的声音传向苏宁医耳边。 苏宁医被这突如其来的挣扎和完全陌生的触感弄得一愣,下意识松开了手。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大眼瞪小眼,脸上都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又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各自平复着那股诡异的反胃感。 “我就是来再跟你商量一下弘树的事情。”苏系有些别扭的开口。 苏宁医挑眉有点意外,还以为以系统这我行我素的德性,就算自己不同意也早就溜去找弘树谈谈了,现在居然还特意跑下来商量。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苏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真不通知你,你又不愿意了。” “……” 苏宁医被噎了一下有些无奈“你自己去问,别吓着孩子就行。”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苏迫。” 一直靠在窗边盯着苏宁医的苏迫闻声转过头,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你,跟着他上去,看着他点” 苏迫耸耸肩眼神幽怨分明在说“叫我就是干这个么”,看得苏宁医又想给他一拳。 看着苏迫带着满脸不情愿的苏系上了楼,苏宁医才松了口气,重新瘫回沙发。拿起旁边的手机。 他并不嫉妒弘树拥有被系统询问的权利。 甚至欣慰至少弘树在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还有一个被通知的机会,而不是像他当年一样,毫无准备地就被砸晕扔进了这个漫长无趣的漫画世界。 同样,他也没有丝毫欣喜于系统似乎改变了作风,就算改变了多少也与自己无关了。 不再多想点开漫画APP打算看看更新了些什么。 画面展开,果然出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身影,就在诊所街对面,卷毛墨镜和半长发帅哥的组合相当扎眼。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扫向诊所大门。 出乎苏宁医意料的是漫画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把谜语人进行到底,即使是在漫画里,关于野比宁医的身份依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信息或回忆画面被透露出来。 接着翻页,画面切换回诊所内。分镜里苏迫正从后面亲昵地搂着苏宁医的腰,下巴搁在他没被咬的那边肩膀上姿态慵懒又带着占有欲。 而苏宁医则是一副生无可恋、想挣脱又懒得动的咸鱼表情。 【日常迫害宁医(1/1)】 【宁医:累了,毁灭吧。】 【虽然但是,这种日常小甜饼我已经看腻了,快上主线我要看苏命大揭秘。】 【+1,日常满足不了我了,宁医快搞点大事,卖个大的。】 苏宁医看着评论撇撇嘴。习惯了,真的。 现在这种被抱一下的日常,在读者眼里已经是洒洒水的小儿科了。看来下次得让苏迫表演个当街强吻(然后被自己一拳打飞)才能满足这些如狼似虎的读者了。 他饶有兴致地继续往下翻。漫画果然跳到了柯南视角,描绘了他如何与楼下的松田、研二偶遇,然后双方在某个僻静的角落进行了一场“大人和小孩”之间的情报交换。 看着漫画里柯南小脸严肃地爆料,松田和研二眉头紧锁地分析…… 揣着标准答案看别人绞尽脑汁推理错误方向,苏宁医表示小爽。 然后漫画就给他看了他不知道的,画面切换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内部。 苏生背对着镜头,站在料理台前。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特写他修长的手指,正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旁边气泡框标注:高效安眠药),倒入一瓶已经打开的红葡萄酒中,轻轻摇晃着酒瓶让药粉充分溶解。 毛利小五郎毫无防备地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几碟小菜。苏生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将掺了药的葡萄酒倒入毛利的杯中,毛利大大咧咧地接过豪爽地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毛利小五郎眼神开始迷离,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咚地一声重重趴在了餐桌上,彻底昏睡过去。 苏生脸上的温温和笑容依然没有消失,他走到昏迷的毛利身边,弯下腰将毛利小五郎沉重的身体拖拽起来,挪动到地板上事先选好的位置。 期间鲜血因苏生的搬运动作从嘴角流出,在他没注意的角落毛利小五郎悄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似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审视。 苏生拿起新的红酒缓缓地将深红色的酒液倾倒在被挪动到地板上的毛利小五郎身下。暗红的酒渍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一滩鲜血。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等待柯南回来。 【警校组活了!我将拥护重置篇为新的正剧。】 【班长还没出现,但其他人都活下来,只有班长死亡的话,编剧应该是想转职卖刀片了。】 【两人怎么活下来没有交代啊,盲猜和新角色野比宁医有关。】 【两个宁医,更坚定是组织之类的了,之前一直以为宁医的名是自己的,现在想来宁医也不过是组织给的代号罢了。】 【我是从后面剧情过来的,是谁研究的pua循环论!宁医从小就被组织带在身边了,工藤优作看到的就是pua的循环过程。】 【后面这么劲爆的么!】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苏生,你怎么能这样?!】 【下药?伪装命案现场?苏生你(心碎.jpg)】 【枉我最信任你,以为你是为数不多的好人(暴哭)】 【冷静,都冷静,如果苏生真的是反派,下的就不是安眠药了。直接氰化物多省事。】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吓一下柯南?恶作剧?】 【呃……好像也不是没可能?(试图找补)】 【图什么呢,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吓唬一个小学生?逻辑呢?】 【(弱弱举手)可能是嫉妒?嫉妒柯南可以随时去找宁医?而他自己被困在事务所?】 【有道理啊,病娇の嫉妒!】 【宁医魅魔实锤了,身边没一个正常的,全是病娇占有欲爆棚的变态。】 【什么魅魔,绝对是宁医那个洗脑大师给身边的人都洗脑了吧。】 【所以苏迫、苏生、甚至苏星才这么死心塌地又扭曲地缠着宁医,细思极恐!】 【难不成是黑吃黑?他们想搞宁医,结果被宁医反洗脑了?】 【楼上真相!01终极大BOSS!】 【01终极大boss+10086】 【不对,大家往下看苏生自爆了,你们看后面苏生对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说的那些话。】 【苏生自曝是叛徒想救宁医?】 【宁医的父亲野比宁医?】 【等等,不随父姓随父名,宁医宁医的?】 【一看前面就没仔细看漫画,像朗姆一样父子同名同代号完全有可能。】 【宁医那次癫狂会不会是他分不清自己是该姓野比还是苏。】 【这倒是符合那个用人当炸弹的变态组织的风格,泯灭人性。】 【按苏生说他怎么成功逃出来还安稳活了这么多年?苏迫都找上门了也没抓他?】 【从他能混上‘苏’这个代号来看,基本已经是核心成员待遇了吧?】 【完全捋不顺了。】 【我来,首先苏生说的绝大多数肯定都是谎话,从他前面用安眠药迷晕毛利、伪造现场这熟练操作就能看出他绝非一个全然的好人!这心理素质和手法没点从业经验我都不信。】 【而且你们想想,如果苏生真是一个被监管的叛徒,监管人员(野比宁医)放过了他,这在组织眼里就是背叛吧?为了孩子着想他也不可能放过苏生。】 【最关键的是,苏生说他七年前逃出来,组织七年之后才寻找?找到宁医当天宁医就失忆了?这也太假太巧合了。】 【我合理怀疑苏宁医的父亲的确是因为放走了一个重要的实验体或监管对象而被组织处决的。但那个人,绝对不是苏生。】 【甚至我怀疑苏生是最近才从组织里逃出来的。】 【并且他逃出来没几天,在超市遇到宁医那次,就已经被宁医强大的洗脑光环(或者主动出手)给重新‘捕获’并‘洗脑’成功了!所以才会那么依赖宁医,超市充电时那个狂喜的表情!】 【漫画家的每个格子都有深意!所以才会在苏生超市充电那里,突然插入一个宁医黑影冷漠‘施舍’的闪回画面!那就是洗脑成功的象征啊!】 【卧槽!这么一想,逻辑瞬间通顺了!苏生是刚逃出来的危险分子,结果撞上终极BOSS宁医,当场被反洗脑收服。】 【他那些关于过去的坦白,全是宁医为了搅浑水迷惑警方而编造的剧本,苏生只是负责演出的工具人。】 【嘶……细思极恐。01,永远滴神。(反派版)】 “……” 诊所沙发上,苏宁医看着评论区嘴角控制不住地狠狠抽搐了好几下。 同样的事情,他苏宁医做就是阴险狡诈、洗脑控制的大BOSS; 苏生做就是被他这个阴险狡诈、洗脑控制的大boss控制的工具。 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喂! 第62章弘树行踪 果不其然,仅三天后各大新闻媒体和电台就开始铺天盖地地报道天才少年泽田弘树在霓虹旅游时离奇失踪的消息。 辛多拉悬赏巨额奖金征集线索,警方也投入了大量警力进行搜寻,一时间米花町乃至整个东京都笼罩在寻找弘树的氛围中。 作为声名在外的沉睡的小五郎毛利小五郎自然也被邀请协助调查,不能常常回家。 出发那天事务所的气氛有些凝重。小兰和柯南当然会跟着去,这就意味着事务所里只剩下苏生一个人。 毛利小五郎看着安静坐在窗边脸色依旧苍白的苏生,他现在还没有摸清苏生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与黑泽医生有关。 有了安眠药的这个前科,毛利小五郎突然有点不放心,怕苏生居心不良偷偷变身成猪去拱白菜。 不过苏生潜伏在自己的事务所应该是有目的的,不会那么轻易就伤害医生,否则所有潜伏都功亏一篑了。 苏生感受到视线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毛利先生放心,我这身子做不了什么的,谢谢毛利先生关心宁医。” 最终毛利还是无奈将苏生放在了家里。 这边毛利三人还在因弘树忙得焦头烂额,另一边…… 诊所里弘树坐在苏星旁边安静地看着苏星摆弄一个复杂的乐高模型。 他的神情比刚来时平和了许多,眼神深处那种灰蒙蒙的死寂感似乎淡去了一些,虽然依旧是那种早慧的沉默寡言,但至少不再像一个随时会碎裂的玻璃人偶。 那天苏系找他谈话之后,弘树就像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苏宁医没有兴趣去窥探系统和弘树到底聊了什么,无非是系统利用它那诡异的能力,给弘树展示了一条不同于死亡的阳光道路。 只要结果好,弘树不再有求死之心愿意安心在这里待下去,过程不重要。 看着弘树的状态好转,苏宁医本该松口气但心里却因为另一件事有点发愁。 毛利对苏生的怀疑之心已经难以撼动,苏生迷晕毛利小五郎伪造现场那件事他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两人合谋商量好的剧本。 连安眠药的剂量都是他特意让苏生控制在小剂量,叫毛利小五郎可以模糊感觉到有人在搬动他。 想到这苏宁医有点无奈,但他们预估出错了一些毛利小五郎的抗药性,本来都加了一些剂量了但还是让他提前醒来暴露了十成十。 他的目的很明确,铺垫反转引导一下苏生的反派身份,埋下伏笔,让读者和角色对他产生更深的疑虑,吸引一下目光,不要在读者眼里苏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没有任何预告就直接爆出是最终的反派boss。 反转越多越绝越精彩,但反转不能是空中楼阁,没有铺垫的突然反转只会让人觉得突兀和莫名其妙。 他原本以为漫画APP会像处理自己那样,用黑影或者扭曲视角来处理苏生下药的画面制造悬念。 没想到它竟然直接呈现了出来,效果和咸鱼预想的适得其反。 读者们确实震惊了,但震惊的方向完全跑偏,没有导向对苏生身份的深度怀疑反而把火力全集中到了他苏宁医身上。 “啧……”苏宁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出场这么频繁,毫无大BOSS应有的逼格和压迫感,本身是想塑造塑造一个极其可怜被命运和黑暗组织反复蹂躏的受害者形象。 就算真的必须由自己充当boss,现在也不能太早实锤,相反更应该焊丝受害者的身份,在故事接近尾声真相大白时爆出身份,利用这个巨大的反差引爆人气值巅峰。 他不是没想过苏星,但害怕系统从中作梗,目前大boss只能在他和苏生之间选择。 想洗白自己,那个凭空冒出来的野比宁医就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身份成谜和自己还长得像,并且救过人有好人身份卡。 为了圆谎的时候不会有漏洞,苏宁医还是授意苏生利用苏命组织的情报网去探查野比宁医的身份。结果让他有点心底发凉。 苏生的调查反馈非常清晰:七年前在某个炸弹犯案中救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并最终跳河自杀的那个中年黑户男人名字就叫野比宁医。 苏宁医清楚地记得,那是他穿越来的第二年,他应该没到绝望的地步,还在为了人气值疯狂刷存在感……。 虽然在他的记忆里他应该才19岁,但他相信拆弹警察的观察力,研二和松田如果近距离接触过那个野比宁医,如果和自己相差不大昨天在诊所门口看到他这张脸时,不可能一点联想他就是本人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野比宁医在七年前的他们眼中真的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苏宁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就算再不愿意细想,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现在,真的是他穿越而来的第9年吗?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个旁观者告诉你,你过去经历过无比惨烈的事情,比你所认为的还要惨烈十倍。但你没有那段记忆所以听着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内心不但毫无波澜甚至有点茫然,事不关己一样。 把最痛苦的记忆彻底剥离或扭曲,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可以承受的轮廓,让人能够正常地活下去。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现在能在柯南面前维持一个相对正常甚至有点可怜的受害者形象,让柯南依旧相信黑泽宁医本质是好的,正是因为他表现出的并非彻底的疯狂。 如果他没有用遗忘来麻痹,如果他完整地保留所有记忆,尚且五年就已经让他觉得绝望了,若是更长时间他只会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偏激,最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甚至可能主动去伤人。 想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疑似三十年前的双胞胎画面,苏宁医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更不应该去细想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宁医的诊所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冷清,他乐得清闲,每天就守着几个熟客,给米花梳梳毛,摸摸马甲或者应付一下苏迫时不时的骚扰。 这天下午,诊所的门被推开,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走了进来,毛利小五郎。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显然弘树失踪案的调查进展不顺。小兰和柯南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担忧。 “毛利先生调查结束了?”苏宁医起身招呼给三人倒了水。 “唉,别提了!”毛利小五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毫无头绪,本来就是在霓虹时丢失的,辛多拉那边给的压力又大,那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调查的困难,眼睛却一直盯着苏宁医:“弘树养父辛多拉对弘树的监控严密到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任何社交,所有行动轨迹都在公司和几个固定研究场所之间。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就是在公司大楼的天台入口,然后人就没了。” “楼顶的监控呢?”苏宁医适时的插嘴。 “坏了,偏偏在那个时候坏了,楼下的监控只拍到他上去,没拍到他下来。天台又没有其他出口,你说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等毛利小五郎抱怨完苏宁医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毛利先生,你说弘树会不会是被人从楼外运下去的?” “嗯?”毛利小五郎一愣。 柯南和小兰也立刻看向他。 苏宁医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位置:“我是说那孩子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人从下面拉下去的?” 说着还比划了一个拽的动作。 “拉下去?!”毛利小五郎猛地站起来,“你是说有人在天台下面挂着?天台边缘是垂直的墙体,下面就是几十米的高空。” “我只是个兽医,不太懂这些。”苏宁医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但动物世界里,有些猛禽抓猎物,也是用爪子抓住就跑的。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利用工具,从楼下的某个位置,趁着弘树站在边缘往下看的时候,把他拽了下去。” “毕竟弘树只是个孩子,体重不重。” 这个脑洞听起来很离谱,但在这个柯学世界里似乎带着一丝诡异的可能性。 警方的效率这次很高,很快目暮警官那边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从天台上检测到有人曾在沿边悬挂的痕迹,根据留下的鞋印可以推断出嫌疑人应该是一个身高180+以上的壮硕男性。 “这……这……”毛利小五郎看着目暮警官传过来的线索照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很惊人……”目暮警官疲惫但带着一丝庆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但至少证明弘树少年当时并非自杀,而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弘树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对,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毛利小五郎一拍大腿,精神振奋了不少。 “只要人还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找到他。” 诊所里,苏宁医附和道:“是啊,活着就有希望。”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第63章 你是第…… 当他听到目暮警官确认自己被一个黑袍人从楼外拽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时下意识地看向房间角落。 苏系就安静地靠在那里,那双顶着苏宁医脸却毫无人类温度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弘树抿了抿唇默默地退回到床边坐下,拿起一本苏星塞给他的漫画书垂下了头,自从答应苏系可以在死后为可以为系统服务,苏系就把自己纳入了所有物。 弘树叹了口气,感到异常的不合常理。 出于对于人工智能的了解,让他发现这个诊所的很多人都是人工智能而非真正的人,一次苏星为保护他意外受伤更是暴露了机械的内里。 但……表现最离奇的苏系反而是人,至少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楼下柯南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最近苏星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了,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弘树的失踪与苏命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找个借口溜上二楼看看,但很快压下了这股冲动。 想想也是,那么大一个神秘组织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人藏在闹市区的兽医诊所? 这太冒险了,他们一定有更隐秘的据点。 毛利小五郎显然也和柯南想到一起去了,但他的目光没有投向二楼,而是落在了眼前的苏宁医身上。 最近发生的几件大案,都或明或暗地围绕着这个兽医在转。 他并非不相信苏宁医本质是好的,但他也绝不相信苏宁医对此一无所知,这个人身上缠绕着太多解不开的谜团。 “唉,”毛利小五郎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那些人绑走一个孩子干什么呢?图财?辛多拉那边到现在也没收到勒索信。报复社会?也没见有什么后续动作。” 苏宁医闻言抬起头“也许是为了完成某种私欲吧?天才的大脑,总是容易引来觊觎。” 。 毛利小五郎深深地看了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走了小鬼,去警视厅再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调查在警方的努力下依旧忙忙碌碌地进行着,但进展缓慢。然而期间发生的另一件轰动社会的大事几乎瞬间转移了公众和警方的部分注意力。 也让弘树失踪案蒙上了一层更复杂的阴影。 辛多拉竟然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报道不仅附上了详尽的分析还采访了几位自称是当年受害者后裔的人。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镜头老泪纵横地控诉着开膛手杰克带给家里的永久伤痛。 新闻一出,举世哗然。 有的人认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辛多啦很无辜。 有人认为受害者难道不无辜么?受害者的家庭因为那个恶魔家破人亡,痛苦延续了百年,而恶魔的后代享受着荣华富贵。 沾染了罪恶的血脉本身就是罪恶的。 仇恨不会因时间而减淡,只会愈发深刻。 抵制辛多拉公司,让开膛手杰克的血脉滚出商界。 群情激愤,辛多拉公司的股票应声暴跌几乎腰斩。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 焦头烂额的辛多拉疲于应付媒体和汹涌的舆论压力,寻找弘树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弘树的价值再大也比不上他此刻岌岌可危的公司名誉。 警方这边虽然依旧坚持着职业操守,努力调查弘树失踪案,但面对线索几乎为零以及公众注意力转移的现实,投入的警力不可避免地开始减少。 从现扬勘查来看,那个如同人形壁虎般抓走弘树的人,其身手绝非普通人所能及,背后必然是一个拥有强大行动力的组织。 在警方高层看来,这更像是一次对警方权威的赤裸裸的挑衅。 愤怒归愤怒现实是残酷的,警力有限社会上的恶性案件不会因为弘树的失踪而停止发生。 面对如同大海捞针般的搜寻和毫无头绪的进展,警方内部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将资源投入到更有希望破获的案件上。 渐渐地,关于天才少年泽田弘树离奇失踪的报道,从报纸头版退到了社会版角落,最终归于沉寂。 只有柯南他从未放弃过对弘树下落的追查,也从未放下过对苏命组织、尤其是对安宁动物诊所的怀疑。 苏星反常的低调、二楼那若有若无的窥探感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案件可以尘封,但侦探的直觉不会。 于是在某一天当苏宁医打着哈欠拉开诊所卷帘门时,就看到门口齐刷刷站着四个小豆丁,少年侦探团全员到齐。 步美、光彦、元太、还有站在最前面一脸天真无邪的柯南。 “黑泽哥哥早上好!” 三个孩子活力十足地打招呼。 苏宁医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早上好早上好,快进来坐。” 他侧身让开,像招呼一群小客人一样把四人迎了进去。 在确认苏星哥哥不在家后,几人没有多做纠结,看到在猫爬架上打盹的肥橘开心地跑了过去。 苏宁医笑眯眯地招呼着:“随便玩,我去给你们拿果汁。” 他转身走向厨房眼角余光瞥见柯南已经噔噔噔地朝着二楼跑去,嘴里还喊着:“黑泽医生,借用一下厕所。” 计划通,苏宁医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继续慢悠悠地去倒果汁。 柯南的心怦怦直跳,机会难得,他必须确认二楼到底有什么。 二楼走廊很安静只有几个紧闭的房门。他尝试着轻轻拧动第一个房门的把手,不出意外的锁着,直到试到最后一间终于拧动了。 柯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闪身进去再轻轻关上。 房间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 这里应该是杂物间里面光线昏暗,并排放着四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四个?! 柯南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苏星第一次见面时,那身明显不合时令的旧衣服以及衣服上奇怪的压痕。 他当时的猜想是某种疗养舱,诊所杀人案只是用来迷惑警方的障眼法,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箱子? 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压倒了一切,柯南深吸一口气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箱子前。 这个箱子没有上锁,盖子只是虚掩着。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沉重的箱盖。 柯南探头往里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少年正安静地蜷缩在里面似乎睡得很熟,正是苏星,苏星的大腿处似是有伤口,柯南靠近一看却看到了裸露的电线。 一个事实清晰的告诉柯南,苏星被长期关在这样的箱子里,如同被豢养的宠物。 只有在需要露面时才会被放出来,箱子上的孔洞甚至证明可能在某一时间箱子曾经被从外面钉死过。 ……苏星真的是幕后黑手么。 就在这时。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有人上来了。 柯南猛地合上箱盖离开房间,反手轻轻带上门,刚到楼梯口就正面对上了正走上来的苏宁医。 苏宁医脸上带着点关切的笑容:“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厕所迷路了呢,来,我带你下去。” 柯南丝毫不慌挠了挠头对苏宁医说:“没有迷路,我这就下去。” 回到客厅,少年侦探团正围在一起看米花表演三口一罐猫罐罐,苏迫就在沙发上坐着,没有任何行动。 柯南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光彦好奇的声音响起: “诶?黑泽医生带了戒指!”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宁医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上。 步美和元太的眼睛也亮了:“是苏生哥哥表白成功啦?” 苏宁医抬起手看着那枚戒指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戒圈:“这个啊,是别人送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少年侦探团可以听出苏宁医很开心。 “啊……看来苏生哥哥没有希望了。”步美和元太立刻发出失望的叹息。 光彦则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地点头:“如果宁医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生哥哥就不能再掺和进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在讨论戒指?” 众人回头,只见苏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附近,现在基本明牌,他没必要在少年侦探团面前隐藏什么。在少年侦探团惊讶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从后面环抱住了苏宁医的腰,下巴亲昵地搁在苏宁医的肩膀上。 步美和元太惊讶地捂住了嘴,光彦则皱起了眉头,视线扫过苏迫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定制风衣,又落回苏宁医手指上那枚廉价的戒指。 光彦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分析的小侦探模样,指着戒指开口了:“这个戒指我曾在街角的便利店看到过同款,价值4100日元,从你的衣着来看这戒指绝对不可能是你送给黑泽医生的,所以你是个第……” “光彦!”苏宁医心头警铃大作,这小鬼平时挺机灵,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实诚。 他挣脱了苏迫的怀抱,眼疾手快在光彦那个三出口之前,猛地伸出右手捂住了光彦的嘴巴,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好在为了不抱疼他,很多马甲的抱抱只要苏宁医决心要挣脱费不了多少力气。 “唔!”光彦被捂得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 苏迫看着空空的怀抱和苏宁医的举动挑了挑眉,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就起来了。 “宁医我没关系的,做了就不怕被说,谁让我爱……” 只见苏宁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毫不犹豫地、用左手也捂住了苏迫那张即将吐出惊人之语的嘴。 “唔!”苏迫眼中意味不明的情绪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 少年侦探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黑泽医生左手捂着苏迫的嘴,右手捂着光彦的嘴,自己站在中间,一脸求你们闭嘴的崩溃表情。 步美和元太看看被捂住嘴的光彦,又看看被捂住嘴还一脸笑意的苏迫,最后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苏宁医,眼神里充满了大人好奇怪的困惑。 看着三小只那清澈又充满探究的眼神,苏宁医感觉头更疼了。他赶紧松开手(先松开光彦,再松开苏迫),然后抬手就给了苏迫脑袋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别闹。” 转头对着少年侦探团解释道,“戒指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其他手指戴不上就戴无名指了。” 苏宁医没有提苏星,怕少年侦探团追问去处。 苏迫揉着被敲的地方没反驳,只是看苏宁医的眼神更暧昧了。 好在少年侦探团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戒指风波很快被米花一个卖萌的翻滚揭过。 转而开心地提议:“黑泽哥哥明天放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新开的水族馆。” 第64章 苏弘树 苏宁医思考,苏宁医沉默。 虽说早知道少年侦探团是一群非常有活力的孩子们,但当苏宁医眯着眼睛拉开诊所的卷帘门时,看到了门口整整齐齐排列的四个精神抖擞的身影还是有点惊讶,他们是完全不睡觉的么? 本来还想先去一趟警察局的…… “黑泽哥哥早上好!”三小只活力十足地齐声问候,柯南则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苏宁医笑了笑“早上好啊各位侦探,那个……和大家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哎?什么事情呀黑泽哥哥?”步美好奇地眨着眼睛。 “我们今天出去玩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苏宁医说着稍稍向门内退了半步,让开了视线。 门内的阴影里,一个看起来约莫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站在那里,手指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与泽田弘树原本的模样从年龄到性格毫无相似之处,连周身的气质都变得怯生生的完全不同。 这是系统赋予他的新面貌。 “哇,好可爱!”步美瞬间眼睛一亮 “是苏星哥哥的亲人吗,长得好像。” 苏宁医摇了摇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吐出:“昨天傍晚在附近捡到的,好像迷路了,问什么都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个人。时间太晚警局那边也不方便,就先让他在这里住了一晚,本来打算今天送他去警局找目暮警官备案寻亲的……” 他顿了顿,看向有些担忧的孩子们,语气略带歉意:“不过既然已经先答应和你们一起出去玩了,总不能爽约。不如我们就先一起去水族馆,之后我再带他去警局吧?反正有你们这么多小侦探在,也会帮忙寻找家属的对吧?” 步美、元太和光彦立刻被说服了纷纷表示赞同,交给他们少年侦探团吧。 只有柯南的眉头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正常人捡到一个孩子,不说马上送往警察局,也不会就这么留下先去玩耍,或者把找到孩子家属这种事交给小孩子。 并且太巧了,昨天刚提到弘树失踪,黑泽医生今天就“捡”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他走上前几步“黑泽哥哥,他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么?”同时,柯南的手看似随意地搭上了弘树的肩膀,实则悄悄的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温热、柔软,不是易容。 弘树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苏弘树。” 苏宁医脚趾猛地抓地,替自己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这和直接明牌弘树的失踪与苏命有关有什么区别?! 当时他本想随意编个常见的名字,比如太郎之类。 原本只是欠揍却从不干涉他们计划的苏系破天荒的提出意见“保留名字吧,系统里的日子漫长又无聊,总得有点东西提醒他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免得彻底迷失。” 那一刻,苏系的身影莫名地与苏宁医脑海中某个模糊的阴影重合了一瞬,一模一样的话语,过分亲昵的姿态…… 可惜苏星现在还在休眠中,探究的念头被苏宁医强行压了下去,鬼使神差地采纳了苏系的意见。 经验来看,苏系是对的。 现在看到柯南那副“我抓到你了”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苏宁医觉得这决定也不算太坏,吓唬一下这个小侦探搅搅浑水效果似乎还不错。 “好啦,既然认识了,那我们出发吧。”苏宁医拍拍手,打断这短暂的暗潮汹涌“不过时间还早,总不能饿着肚子玩,我先请大家吃早餐,想吃什么?” “好耶!!”孩子们的注意力瞬间被美食吸引。 考虑到小朋友们大概不会喜欢寡淡的食物,最终他们选择了附近一家颇受欢迎的中餐馆。 无视菜单上的巧克力包子,苏宁医点了一份招牌的酱香牛肉饭,其他孩子,包括弘树,都选择了更适合儿童口味的套餐。 柯南拖着自己的包子脸,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目光不时在自己和弘树之间逡巡。 看着弘树有些生疏但明显开心地和其他孩子聊天,慢慢融入,苏宁医摸了摸鼻尖,心底那点利用孩子的愧疚感又冒了出来。 他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狼吞虎咽地将美味的牛肉往嘴里扒拉。 为了确保今天的行程100%会被漫画记录,他原本准备了一点点小小的表演,一场无伤大雅的抢劫未遂用来制造冲突和看点。 现在得快些吃完,不然表演开始可能就没机会吃了,浪费粮食可耻。 思绪流转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如同影子般沉默跟在稍远处的苏凛。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外出他把苏凛也带上了。在米花町,尤其是在柯南身边,多一层武力保障总是没错的。 不过……目光落在苏凛脸上,发现苏凛的视线又黏在自己的嘴唇上,眼神直勾勾的,甚至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微微吞咽的动作。 苏宁医倒是还没迟钝到以为苏凛是馋这口肉了,不过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给苏凛点餐。 潜意识里似乎总把他当成不能吃人类重油盐食物的小狗。 现在再点一份恐怕来不及了。他看了看自己还剩大半的酱香牛肉饭,分量还是很足,转身在前台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拨了差不多一半的牛肉和米饭进去。 几人刚吃两口尖叫声准时响起,苏宁医习惯性扭头看向声源,只一眼,原本那些吓唬小朋友的心虚感瞬间没有了。 不是他安排的人。 只见餐厅的角落,一名中年男人趴在窗边,但从楼下的人尖叫程度来看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原本从苏生那要来,安排扮演劫匪的人,此刻正混在惊慌的人群中完全派不上用场。 “啧。”苏宁医下意识地咂了一下嘴,筷子上的酱牛肉顿时都不香了。明明没到可以散发气味的时候,尸臭却依然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鼻腔。 脑袋仿佛条件反射般开始隐隐作痛。 一双手从他身后方伸过来,指尖微凉按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起来,动作自然无比,带着一种熟稔。 感受到熟悉的灵魂靠近,苏宁医放松了一点,低头看着筷子上的肉感觉都不香了,转过身抬了抬手示意苏凛张口,将肉塞到苏凛口中,意识到是在公共场合,刷的一下扭过身去。 自然也就错过了,身后的人从黄种人转变成红种人的全部过程。 柯南的视线原本第一时间就投向了死者,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总觉得和黑泽医生身后的人有脱不清的关系。 目光掠过苏凛时,恰好捕捉到了他脸上那抹近乎娇羞的红晕,以及他微微鼓动在咀嚼什么的腮帮子,嘴角甚至沾了一点点酱色的油渍。 想到黑泽医生点的菜,很好,破案了。 柯南的嘴角狠狠一抽,瞬间变成了半月眼,黑泽医生真的不是什么雪女或者魅魔之类的非人类吗。 他并没有见过苏凛几面,以往见面对方总是沉默寡言、杀气凛然,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次见面,他本以为苏凛是苏命派来监视苏宁医的,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个暧昧地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冷漠的人送的,吃块肉就害羞成这样,说明还没进展到这一步。 从昨天苏迫的反应看如果是他送的,不用自己推理,早就巴不得告诉全国世界了。 苏生有动机,但看戒指的款式也不可能… 黑泽医生的交友圈就这么大,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那个被关在箱子里的苏星,或者那个和苏宁医长得一模一样,或者易容成苏宁医的未知成员? 四个,甚至更多性格迥异的人,同时喜欢上黑泽医,这真的不会内部先打起来吗? 阿喂……柯南只觉得自己的推理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的及时到来,暂时把柯南从这混乱的情感推理中拉了出来,迫使他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眼前的命案中。 初步调查迅速展开。死者名叫谷口一山,51岁,正是这家餐馆的老板。死因初步判断为中毒。他倒地的位置颇为奇特,大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仿佛死前正极力想要逃离餐厅,或者想要够到外面的什么东西。 从楼下往上望,还能清晰地看到他圆睁的双眼里凝固着不甘,不愿就此离开人世。 苏宁医也去看了一眼,想靠近看看尸臭究竟是自己的嗅觉变得灵敏了,还是单纯的心理作用,抬头时正好与死者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过于惨烈,苏宁医下意识地扭过头,不愿再看第二眼。 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他对生命消逝还会感到恐慌。 就像在路边发现一具人类尸体,会恐惧是什么杀死的他,报警后加快远离这片区域,但面对小动物会悲伤,会给它入土为安,却唯独不会恐惧此片区域也将带走自己的生命。 这种认知上的微妙错位和情感上的麻木,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和自我怀疑。 正是这极其短暂的情绪失控没有逃过一直用余光留意他的柯南的眼睛。 柯南疑惑地皱紧了眉。黑泽医生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比起面对同类尸体的恐惧,更像是再可怜却不共情。 这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温和似乎有那么一点违和? 案件陷入了僵局,在搬运尸体时,发现死者虽然是趴在窗户上,却是胸前被刺入一刀。 餐厅内部没有监控直接拍到阳台角落,根据初步调查,当时在餐厅的客人和服务员只有三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具体动机需要调查。 柯南的脑袋飞速运转,目光扫过现场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被遗漏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