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三代都是反贼,你小子考上状元了?》 第1章:当反贼?没前途的! 梁国边境,清溪镇。 书房里传来阵阵哀嚎。 外面丫鬟和护院们围在连廊下,听着屋里的惨叫,一个个面面相觑,又疑惑的看向彼此。 “少爷最近怎么老挨打?” “听说非要考状元,前几天还偷偷参加了乡试,老爷怎么劝都不听,无奈之下才动了手!” “咱好不容易才从山上下来,万一身份败露了咋办?” “可说不是?没事儿逛一逛青楼,劫几个过路的富商,不香吗?干点儿啥不好,非要读书?” 众人无不摇头叹息。 这群人表面上身份是丫鬟、家丁、仆从、护院,实则整个林家,全都是当年逃窜而来的前朝余孽。 或者是‘儿余孽’‘孙余孽’,反正没一个良民就对了。 要是放在后世…… 这群人捆到一起,都凑不出一张信用卡! 书房里。 林峰站在一堆散落的书本里,拎着鞋底子‘剑’指林凡。 “干啥不好你非读书?老子抽死你!” “爹……” 林凡以一个极度不雅的姿势趴在书案上,倔强道:“我渴望知识,想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有啥不对吗?” “对你个鸭子毛!” 林峰气得猛抽了他一鞋底子。 “你脑子没病吧?咱全家都是前朝遗孤!不琢磨怎么造反,你去科举?这个家迟早让你给败光了!” ‘嘭’! ‘嘭’! ‘嘭’…… 鞋底子抽得啪啪作响。 林凡疼的呜哇乱叫,却挣脱不开。 林峰本想多抽几下解解气,可一想到儿子从小体弱,而且从未练过拳脚,万一打坏了咋办? 于是他顺了顺气,压下怒火道。 “小凡呐,你是咱黑云寨的少当家,以后注定是要推翻狗皇帝的!你的反骨呢?被狗吃了?” “爹,孩儿一身反骨啊!” 林凡赶紧表态,又话锋一转道。 “可如今梁国已定,您觉得凭咱们这点儿人,真能成事吗?再有,历史上那么多造反的,有几个成功了的?” 林峰哑言。 尽管他不认同儿子的做法,却也很清楚,从古至今凡是干造反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可这是我们的宿命……” “所以才更要另辟蹊径啊!” 林凡揉着屁股道:“您想想看爹,万一孩儿真考上了状元,做了大官,那咱家不就在梁国朝廷里有内应了吗?如此才有机会光复故国啊!您忘了当年,就是因为我燕国朝廷出了叛逆,这才兵败丧国的呀!” “哎!” 林峰叹了口气,眸中满是追忆。 林凡趁势后退了几步,躲开老爹的攻击范围。 “再说,爷爷之前不是也想试图买通凉州府的官员,好方便咱们黑云寨扩张吗?如果我做了官,到时候咱想招多少兵马,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且还能用狗朝廷的钱,养咱自己的兵,您说爽不爽?” “以后朝廷送来的粮草,咱先吃!拨下来军饷,咱先花!各地的税收,咱先拿!狗朝廷里的女人,您先……” ‘啪’! 林凡不出所料的挨了一巴掌。 却不疼…… 这说明老爹已经听进去了! “可你从小身子骨儿就弱,一旦身份败露,想跑都难啊!” 林峰纠结的看着儿子:“早年有算命的说,你命有大劫,肯定活不过十七!为此你娘杀了多少算命的?最后还是你爷奶,逼着人家青云观里的老道士开坛做法,这才为你强行改了命格!” 眼看儿子就要过十七了,这是个坎儿啊! “开坛做法?” 林凡嘴角抽了抽。 合着我穿越,是被老道士做法做来的? 两年前…… 林凡穿越了! 本以为这一世家财万贯,自己又是长子,后半辈子肯定潇洒快活,可等他弄清楚处境后,天都塌了。 玛蛋! 一家子反贼啊! 爷爷是前朝大将,奶奶是前朝公主,后带领一大批燕国遗孤躲到边境,创立了梁、辽两国边境上,规模最大的土匪集团! 老娘更狠…… 身为宝莲教第三代圣女,一生都在跟朝廷作对。 咱就说,就这种家庭。 我不读书行吗? 万一朝廷哪天心血来潮了想要剿匪,然后又往深了一查…… 诶? 这帮人竟然是前朝余孽? 你死不死啊! 造反也许还有机会被招安,可前朝余孽那是半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死得慢一点儿,都算狗朝廷太废物! 于是乎! 林凡做个了违背祖宗的决定——科举! 他先是花重金,考进了当地一所著名的书院,又在不懈努力下,成功从老夫子手里拿到了举荐资格。 此后的两年里! 别人砸响窑,他在读书!别人抢劫,他在读书!哪怕逛青楼的时候,都不忘先写篇文章再玩儿。 万般的努力,只为出人头地! 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可你这身体……” 林峰还在犹豫。 却见林凡伸出中指,朝他勾了勾。 “来!” “干啥?” “打我……” 林峰茫然的看着儿子。 这娃咋了? 风寒把脑子烧糊涂了? 林凡却一本正经道:“若是我能挨住您三巴掌,您就让我去科举!反之,我今后再也不提科举之事!” “你说的昂?” “我说的!” 林凡双眼紧闭,脸揪成一团。 为了以后能多活几年,挨顿打算什么? 反正这个‘岸’,他是上定了! “我真打了昂?” “打!” “不许告状,尤其不能跟你爷、奶说。” “谁告谁孙子!” “……” 林峰气得老脸发黑,刚要动手。 ‘砰’、‘砰’! 屋外传来敲门声。 管家林富在外低声道:“老爷,探子传信!东边来了一支官兵,还打着京都府的令旗,距我清溪镇已不足二十里!二少爷请示,是否动手?” “狗朝廷的人?” 林峰杀意顿显。 林凡打了个激灵,忙道:“别冲动爹,应该是乡试放榜了,而且今年有恩科,朝廷会挑选各州府名列前茅的应届举子,前往京都府参加会试!” “这么说,你考上了举人了?” 林峰脸上的杀意化作纠结。 “应该是吧……” “这叫哪门子事儿啊?” 林峰无力的放下巴掌,眉头揪成了一团。 根儿红苗正的反贼继承人,竟然考上举人了,而且还一举拔得了头筹,引得朝廷主动上门招揽! 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啊! “也罢!” 现在再说别的已是枉然,林峰只好无奈叮嘱。 “既然你有天分,那就去试试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能再学些拳脚,就算将来暴露了,也有机会逃命!” “是,孩儿谨记!” 第2章:你敢巴结狗皇帝? 前厅里。 林家祖孙三个坐在一起。 “科举?” 爷爷林鹤年捋着花白的胡须,皱眉道:“这倒是个好计谋,只是风险太大了,凡儿从小体弱,他行吗?” “行,怎么不行?” 林凡赶忙亮了亮自己那小笼包似的肱二头肌:“爹刚才揍我揍得可狠了,可您看孙儿不还是好好儿地吗?” “……你打他了?” 林鹤年猛地回头盯住了儿子。 林峰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连连摆手:“没,我没……我就是就是吓唬、吓唬他,根本没下狠手!” “你还想下狠手?” ‘啪’! 林鹤年暴怒,一巴掌拍在林峰头上。 “父亲息怒啊!” 林峰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躲避,只能恶狠狠的瞪眼了眼林凡,心里怒骂‘小王八蛋不讲武德’! 可林鹤年哪里还能冷静? 抄起墙上挂着的痒痒挠,摁着林峰就是一顿爆锤! “小兔崽子,你才不挨打几年啊?我大孙子本就体弱,能禁得起你这种杀才吗?再说,老二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还不够你揍的吗?” “……” 门外,林凡的弟弟林武刚要进来,又蓦然呆在原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合着大哥是孙子,我就不是孙子了? 林峰看到二儿子,仿佛看到了救星,忙道:“你杵那儿干啥?当桩子吗?还不快给老子滚进来!” “爷爷、爹,大哥……” 林武一脸委屈的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三声。 林凡忍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别多想啊小武,爷爷刚才正在气头儿上,可不是冲你呢!” “我知道。” “你知道个鸭子毛……” 林峰狼狈的整理着衣服:“有啥事儿快说,没看到老子忙着呢吗?” “京都府的官兵就要来了,咱杀还是不杀?” “杀个鸭子毛!” 林凡和林峰同时开口。 “你猪脑子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人家是来报喜的,把人杀了,你大哥还考个屁的状元?” 林武委屈的都快哭了。 “考状元有啥好的?咱是反贼,难不成考上状元,狗朝廷就能放过我们了?要我说,就该把那群狗官兵都杀喽,然后招兵买马,一举杀进京都,把那狗皇帝剁成鸭子毛!” ‘啪’ 这巴掌是林凡打的,却很轻。 他将林武拉到身后,低声道:“少说两句,少挨打!还有,你马上去找人,让他们伪装成穷苦百姓,然后在门前设立粥棚,声势越浩大越好!” “这又是为啥?” ‘啪’! 林凡反手就是一巴掌。 “要不说爹老揍你呢?以后不该问的少问!再有,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守好嘴巴,否则大家都得死!” “是,我记住了大哥。” 林武灰溜溜的离开。 …… 正午时分。 一队披盔戴甲的士兵,声势浩荡的驶进清溪镇!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红袍官服的文官,按照南梁国的品阶来算,此人最少也是个五品官以上。 而与他并行的,还有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 “小民参见大人!” 林家几口子赶忙迎了上去。 “谁是林凡?” 为首的官员骑在马上,目光微垂。 林凡躬身行礼:“学生林凡,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到来,一路辛苦了,还请您移步府内休息。” ‘呵!’ 看来,这是已经收到风声了? “也罢……” 官员轻笑一声:“既如此,那就快些走流程吧!本官乃国子监司业、杨怀忠,奉皇命前来,特告凉州府乡试一甲、解元林凡,赴京恩科!” “谢陛下隆恩!” 林凡弯腰行礼,又下意识喊了一嗓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一时间,全场寂静! 无数双目光投射在林凡脸上,林鹤年原本浑浊的老眼寒芒瞬闪,周围的燕国遗孤们也都露出愤怒的神色。 玛的! 你堂堂黑云寨的大少爷,宝莲教第一顺位继承人。 竟敢巴结狗皇帝? 还‘万万岁’…… 那咱们这些人成啥了? “爷,忍住啊!” 林凡赶忙假意去扶林鹤年,趁势耳语道:“既然您和爹已经支持我‘曲线复国’了,那就万不能冲动,更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呀!” 科举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当大官儿,做内应吗? 可这年头你光有实力还不行,还得能巴结,会做人,拍马屁更是基本功,否则人家凭啥提拔你? “那要是忍不住了呢?” 声音刚落,林凡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原本弯着腰的林武,被抽得咕咚跪在地上。 “免了吧……” 杨怀忠身旁的那个白净年轻人笑了笑:“林举人有这么份心就好,还望尔今后努力上进,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盼才是。” “是,学生谨记!” 林凡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 总的来说。 双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很友好的。 尤其是林安那句‘万岁、万万岁’,简直就是马屁神转世,连杨怀忠这等官场老鸟,都不禁为之侧目。 此子前途无量啊! 队伍行走在镇子里,两边的房舍坐落有序,街道干净整洁,让杨怀忠和白净年轻人都很惊讶。 能把整个镇子管理的如此规整,就是中原也不多见。 “林举人……” “大人叫学生林凡就好,或者小林也可。” 林凡朝那年轻人客气的笑笑,明明是在拍马屁,但态度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谄媚之态。 年轻人笑容更密。 接着,他嗓音略尖道:“好,那咱家就叫你林公子吧!我是想问,这镇子是谁何人在管理?何以如此整洁有序?” 咱家? 这货竟是太监? 林凡目不转睛的盯着年轻人,心里却暗骂那些无良的电视剧导演太坑人,为啥要把太监都塑造成‘那种’形象。 就看眼前这人…… 虽瞧着有些阴柔,却没有半点儿娘们儿唧唧的样子,要是不脱裤子,你能看出他是个太监? 第3章:全家演技在线! 很快,林凡收回思绪笑着拱手。 “原来是天使降临,林某失敬了!” “呵呵呵……” 一声‘天使’哄得年轻人笑容满面。 “林公子不必客气,咱家名叫许茂则,现任内侍省副都知!此番前来,乃是替陛下审视今年恩科学子们的品德言行!” ‘恩科’既皇恩! 说白了就是,皇帝要遴选为己所用的班底! 既如此,品行端正肯定是首要的,也只有这样的人,皇帝才敢放心用。 至于文采…… 当官儿需要文采吗? “多谢许都知提点。” 林凡拱手道谢,又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清溪镇原本只是个村落,十年前由于规模扩大,州府才特许升为乡镇,而后就一直由学生的祖父林鹤年在管理,去年又换成了学生的父亲林峰!” 林鹤年和林峰僵硬地点了点头。 爷俩儿忍气吞声的同时,又齐齐看了眼林凡,心里更是纠结,这娃咋啥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左一句‘天使’,右一句‘万岁’! 若非确定是亲生的,林峰甚至都有些怀疑…… 家里是不是出叛徒了? 尤其是林武,瞧着平日里尊敬、爱戴的大哥,竟如此巴结狗朝廷的人,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林凡故意慢走了两步,一巴掌抽在林武头上。 “瞪什么瞪?耽误了正事儿,让爹抽死你!” “哥……” “闭嘴!” 林凡又是一巴掌。 他这个弟弟哪儿都好,就是太愣,谁要是惹到了他,别管你黑的、黄的,他都敢亮刀子! 还没走到林家。 前面两排长长的队伍,顿时引起了杨怀忠和许茂则的关注。 “这是干什么呢,咋这么多人?” “禀二位……” “布施?” 杨怀忠当即了然,似笑非笑道:“林公子好心思啊,这是知道我等要来,便故意设下了这场面?” “大人误会了……” 不等林凡解释,杨怀忠朝身后摆摆手。 “去问问,可是近期才有的?” 如果是近期才有的,那就说明林凡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塑造一个好人设,以此来迷惑他们。 “是!” 随从下马小跑过去。 队伍停下,所有人都在等着结果! 许茂则虽对林凡颇有好感,但他这次是为了帮皇帝考察学子来的,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只能期望林凡别让他失望了。 好一会儿…… 随从回来禀报:“禀大人,那些百姓说,林家从十年前开始,就每年都有布施,今年收成不好,截止于今日,这已经是林家第九次布施了,而且每次都要消耗不少钱粮!” “你确定?” “真的!” 随从有些佩服道:“小人问了好几个百姓,都说林家两代家主皆乃良善之人,不仅常年救济乡里,还自掏腰包组建了民兵所,一举荡平了周围的匪冦!此乃大善啊!” 随行的官兵们也敬佩不已! 当今天下初定,各州、府、县都还处于极度贫乏的状态,再加上古代税收又高,百姓何止是小惨? 而且在大家的印象里…… 地主乡绅、达官显贵们就都该是王八蛋! 他们不祸害乡里就是好的了,如林家这种自掏腰包保境济民的,整个南梁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 这不是‘大善’是什么? “哎,惭愧啊!” 杨怀忠瞬间就脸红了,尴尬道:“是杨某心胸狭窄了,还险些冤屈了忠良!林公子放心,此番回京后,本官必定向陛下如实禀报!如尔等这般‘忠良仁义’之家,理应得到褒奖!” 我成‘忠良’了? 林凡在憋笑…… 而林家另外爷仨儿,却都在强忍怒气! 老子用你夸? 众人行至林家门口。 那些排队领粥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脱了离队伍,冲到林鹤年面前跪下,大呼着‘林老慈悲’! 虽说这次布施是作秀。 但林家这些年也的确没少救济乡里,而镇上这些真正的百姓,也同样是真心爱戴着林家人。 不只是温饱…… 自从林家来了以后,周围匪患就没了! 对这些常年生活在边境之地百姓来说,‘太平’就是天大的恩赐,他们自然不会吝啬感恩! “起来、都快起来。” 林鹤年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唏嘘。 又朗声道:“我林家能有今日,全杖乡亲们的支持!能为乡亲们尽些绵薄之力,乃我林家之幸也!” “是啊,快起来吧乡亲们!”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林凡推了一把父亲,又回首掏了一把弟弟,爷仨儿赶忙上前,将乡亲们一个个的搀扶起来。 ‘演员们’自然没啥感觉。 可那些真正得到救济的百姓,却感动的泪流满面。 林家门前满是赞誉之声! 别管真假…… 这爷四个今天,算是把场面给烘足了! 苏茂则不禁眼眶湿润,又仰头长舒了口气,道:“咱家今日方才知晓,这‘善’为何意啊!” “达则惠泽黎元,穷则修身慎行!” 杨怀忠同样动容道:“我辈读书人,若都能像林家祖孙一样,从心里遵循这句话,大梁朝何愁不兴?” “杨大人……” “何事?” “你身上可曾带钱了?” 许茂则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道:“咱家虽是阉人,可也愿为我大梁朝尽一份心,杨大人可愿同往?” “这是自然!” 杨怀忠二话不说吩咐道:“把咱们的盘缠拿来,除去路费开销,全都捐给这清溪镇的百姓!” “谢大人恩德!” “大人福泽天佑……” 百姓们最真实,他们不会去管你是什么官职,又或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只要你对他好,就够了! 杨怀忠不禁红了眼,用袖子挡住眼里的泪花。 “都是好臣民啊!可杨某却越发惭愧了!” “是呀!” 许茂则苦笑点头:“我等此举,实则多为扬名!可百姓却视我等为‘青天’!哎,咱家羞臊啊!” 二人羞愧难当的走进林家。 可一进门儿,许茂则就觉得气氛骤然不对了! 这林家人的眼神…… 咋都那么渗人呢? 就好像一群饿极的野狼。 杨怀忠微微蹙眉:“林公子,你家这些人,咋瞧着如此阴沉呢?” “啊?” “有……有吗?” 林凡挤出一丝笑,又不留痕迹的瞪了眼管家林富。 “咳咳咳!” 林富吓得连连咳嗽,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咱这儿是边境,自古民风彪悍,所以一见到外人就会不由自主的警惕!” “那倒也是。” 许茂则认同的点点头。 身处边境之地,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狠一点儿,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给阴了,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第4章:来自凉州的奏报! 又过几番寒暄。 许茂则对林凡的印象更好了! 不论从性格,还是从人品来看,这祖孙四人皆是良善之辈,没有丝毫造作之态,就是纯粹的好人。 重点是…… 林凡毫无背景! 如此品行端正,又没有底蕴加持的学子,能靠自己努力,夺得乡试一甲,全国也找不到几个啊! 这不正是皇帝所需要的吗? 想来回去后,陛下定会夸他善于识人,说不定还能得到奖赏呢! 杨怀忠同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那我等也不再久留了!林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等同行,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麻烦二位大人了。” 林凡语气有些激动。 两年了…… 小爷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以后再也不用打家劫舍,边砍人边背书了,也不用担心学问太高,而被其他反贼们鄙视了! “不麻烦!林公子家风良善、品学兼优,又以寒门之身高中解元,吾等自然要多以关怀才是!” “凡儿……” 林鹤年走过来,语气深沉。 “记住你说过的话!此番前去京都,一定要认真考试,等将来做了大官,好好报销朝廷!” “是,孙儿谨记!” 林凡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从杨怀忠等人一进门,林家的气压就跌至了冰点,他真怕再拖下去,爷爷会忍不住把这些人给宰了! “小虎,行李收拾好了吗?” “好了大哥……” 林虎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递过来,林凡险些一下没抱住。 “这老沉?你都装啥了?” “没啥,就是些生活上用的东西。” 玛蛋! 你猜我信吗? 林凡隔着包袱捏了捏,里面长长的、硬硬的,赫然是一柄斩马刀,还有匕首、毒针、等暗器。 老子就知道! 他脸都扭曲了,赶忙推还给林虎。 “滚滚滚,这么多东西给我干啥?先拿车上去,记住,一定要放好!丢了一样,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林公子。” 许茂则矜持的笑道:“我等奉皇命而来,随行的全是禁军,保管能把你安安安全的带去京都!” 我有啥不放心的? 该不放心的是你们好吧! 这凉州府境内,三县二十七镇,全都有‘黑风寨’的眼线,各山头的土匪加起来,少说三千余众。 林凡担心的是…… 这帮人到底能不能活着走出凉州府? “走吧。” 林峰故意板着脸,语气低沉:“家里有爹在,不用担心!等到了京都,记得给家里来个信儿。” “嗯!爷爷,爹,你们保重!” 先前一心想走,可真到了这天,林凡心里却又酸酸的。 要努力啊! 争取考上状元,给这个家谋条活路出来,否则爷爷是反贼,父亲是反贼,将来轮到他儿子…… 那大概率也会是反贼,早晚要被狗朝廷给灭了! 随后, 队伍起程! 清溪镇外的乡道旁,‘林家人’含泪相送。 “一路小心少爷啊!” “要是被欺负了,就抽他丫的,咱家好东西多得是,别舍不得用!不行,就传个信儿回来,我等……” “行了、行了!” 林凡赶忙打断这帮杀才。 又抓住弟弟的肩膀,小声道:“在家安生些,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还有……多读书,少逛窑子,家里以后就靠你了!” “放心吧哥,我会的!” 林虎明显在憋笑。 这两年他被大哥管教的,真是苦不堪言,如今好容易解放了,以后这边境上的姑娘们,还不是任他驰骋? 啪! 林虎不出所料的挨了一巴掌。 “咋又打我?” “废话……” 林凡一瞪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别以为我走了,就没人管你了!我已经给娘传信,让小妹从宝莲教回来了,以后你的所作所为,她会一五一十地写信给我!” “啊?” 林虎呆滞在原地。 …… 深夜! 京都城外漆黑一片。 一行人策马而来,直奔怀安县! 为首之人正是南梁国太子,赵贞! “殿下……” 随从策马跟在身旁,担心道:“眼下京都府周围全是流民,您乃千金之躯,实不该以身犯险啊!” “孤不来行吗?” 赵贞骑在马上,语气略显无奈。 “自前年以来,我南梁国天灾不断,各地百姓不聊生,都快被逼得造反了,我怎敢不上心?” “可国库已经没钱了呀……” 谁都知道该赈灾! 可你没钱,拿啥买粮食? 抢吗? “没钱是没钱,但该有的态度却不能少!” 赵贞无奈叹道:“孤身为太子,更该冲在最前面,要让各地灾民知道,朝廷从未放弃过他们!” 没钱赈灾是一回事儿。 可有没有解决问题的态度,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殿下!”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一骑策马赶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有急报!” “哪儿来的?” “凉州,国子监杨司业传回来的!” 等看了杨怀忠的奏报后,赵贞不禁拍手叫好。 “好一个‘忠义之家’! “如此心存良善的学子,可是不多见了啊!更可贵的是,他出身寒门,却能一举夺得乡试一甲!” “难得啊!” 说是科举公平。 可纵观历届名列前茅的学子们,九成皆出自世家门阀! 这些人看似无权无势,却垄断了国家大半的资源,朝中人才无不出其内,连皇帝都要仰其鼻息! 所以当看到林凡的背景后。 连贵为太子的赵贞,都忍不住赞了一声。 “人才啊!” “能在众多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此人才学必定非同凡响!若能为孤所用,必将是一大助力!” 赵贞兴趣渐浓。 “杨大人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已过随州……” 随从忙道:“估摸着再有三日,就能抵达京都!” “好!” 赵真当即拍手,笑道:“传信杨怀忠,孤从今日起,便留在怀安县了,坐等这位林解元来京!” “殿下虚怀若谷,臣等佩服!” 要不说人家能当太子呢! 且不论赵真此举有多少真心,仅凭这份气度和胸怀,但凡那林解元脑子没病,这人才不就妥妥的到手了吗? 第5章:一看你们就没吃过细糠 三日后,傍晚。 林凡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怀安县。 此地乃京都门户,离京只有三十多里,正儿八经的天子脚下,这里的人放个屁,都比外地人响上三分! 然而…… 预想的繁华并未出现! 一路走来,大街上满是流民乞丐,商铺凋零大半,甚至有人当街抢劫,可衙差也只是驱赶一下而已。 “这比清溪镇都不如啊!” 林凡有些无语。 堂堂天子脚下,京都圣地! 就这治安? 怪不得爷爷、老爹挖着心也要造反! 吏治差到这种程度的王朝,你还能指望它有啥作为? “林公子慎言!” 许茂则有些狼狈的靠在马上,脸灰扑扑的,全然没了先前的气势。 “怀安县本是京畿重地,治安和经济都是最好的,只因近日来各地灾民齐聚京都,陛下又不忍派军镇压,担心伤了这些灾民,这才……” “陛下仁慈啊!” 林凡顺势拍了一句,心里却在冷笑! 说什么不忍? 倒不如说是破罐子破摔! 这么多流民,但凡朝廷有一个能干的,早就想办法赈灾了,而不是坐看这些灾民四处流亡而不管。 “走吧!” 许茂则抹了把脸,撑着口气道。 “等进了京都就好了,到时再好好歇息。” “二位且慢……” 杨怀忠一脸憔悴的看了眼前面的客栈。 “这眼看天就黑了,回京却还要两个时辰,不如暂歇一晚,明早再走也不迟嘛!” “杨大人撑不住了?” 许茂则戏笑一声。 咱家这没卵子的都能撑,你这有卵子的倒是先软了? “让许都知见笑了,杨某却是有些累了。” 被一个太监嘲笑,杨怀忠顿感屈辱,可太子早已传令,要他无论如何将林凡留住,他也只能听命。 “也罢!” 许茂则一脸的傲娇,挺胸抬头。 “既然杨大人累了,那就暂歇一晚吧,反正京都就在眼前,也不差这半天的,林公子意下如何?” “二位商量就好,我都行!” 林凡有卵子,而且是纯新的。 于是…… 在‘杨怀忠不胜体力’的借口下,众人挑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又要了些热乎的饭菜,坐在大堂边吃边聊。 客栈外面。 不少流民聚在门口,眼冒绿光,瞧着桌上的饭菜疯狂咽口水,就像一群等着抢食儿的野狗! 这谁还吃的下去? 林凡有些无奈。 原以为,自己这回是从小地方来到了大城市,环境肯定比家里强多了,谁料还不在家呢! 可这里是京都啊! 流民肆虐如此,那些官老爷们真就睡得着? 相比之下…… 凉州虽远,却处处是机会! 黑云寨的土匪们,只要是干了五年以上,还没有挂掉的,哪个不是身家千两,女人无数! 尤其是下山后。 林家在清溪镇开设了赌场、妓院、酒楼,再经过林凡亲手培训后,俨然成了凉州最负盛名的娱乐圣地! 各地的有钱人,都争相来此嗨皮。 这也是林家有底气赈灾济民的原因——老子有钱! “都是没钱闹得啊!” 杨怀忠也无奈放下筷子,叹道:“自景佑元年开始,各州、郡就开始闹灾,旱灾才刚过,雪灾又来了,这眼看春播也过去了,百姓今年只会更苦!可朝廷也没钱了啊……未免京都受乱,陛下只好默许了这些流民聚集于此!” 好一个‘默许’! 就是说打算摆烂了呗? 玛蛋! 林凡当时脸就绿了。 要早知梁国朝廷是这个揍性,那老子还读个屁的书啊?倒不如听我虎弟的,直接招兵买马杀过来算了。 “杨兄!” 这时, 一位身着素色锦缎的年轻人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冷肃的随从,一看就是练家子。 “太……” “太好了,你来了?” 杨怀忠赶忙起身相迎。 赵贞走过来,笑容随意:“杨兄相邀,我岂能不来?听闻凉州最近出了位寒门解元,不知二位哪位是林解元?” “啊?” 许茂则呆呆的看着赵贞。 太子殿下…… 您这演技无敌了啊! 而赵贞赶在他们进京之前来见林凡,很明显就是来截胡的,而且是当儿子的,要跟老爹抢人了! 这咋弄? 要不要传个信儿回去? “在下林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凡起身拱了拱手。 又有些好奇…… 这人虽穿着低调,可气场却骗不了人,尤其许茂则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更可见此人身份不俗! “在下姓赵,与杨大人乃挚友,林公子叫我赵兄就行。” 赵贞的态度很和善。 刚才他就来了,并看到了林凡因为那些流民,而难受的吃不下饭的一幕,心里也多了几分好感。 能为流民而忧心。 这种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姓赵?”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他再蠢,又岂能不知南梁国姓? 就是不知…… 这人是宗亲,还是皇子? 而且看对方这架势,明显就是想玩儿‘微服私访’那套把戏,既如此,自己这种小卡拉米又怎配拆穿呢? 行吧! 就当哄孩子玩儿了。 “原来是赵兄!” “得知林兄以寒门之躯,夺得凉州乡试一甲,赵某深感佩服!尤其你曾在卷中写过的那首七言,更是绝妙啊!”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在赵贞看来…… 能写出此等诗句之人,又岂会是庸才? “赵兄谬赞了。” 林安心下暗笑。 这就妙了? 一看你们就是没吃过细糠! 而这个时代相比于唐、宋两朝,也的确较为落后,文化底蕴不深,否则林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拿下了乡试一甲! 等三日后会试。 小爷再让你们瞧瞧,啥叫文宗降世! “林兄既能写出此等‘忧国忧民’的佳作,可见你是心系百姓的,那赵某便冒昧问一句……” 赵贞看了眼外面的流民。 “你对如今的灾情怎么看?若要你来解决此事,又该如何入手?” 问我? 你还真是‘冒昧’啊! 林安心下翻了个白眼。 哥才刚来,‘门儿’都不知朝哪儿开呢,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边州来的小举人,配发言吗? 你确定不是想坑我? “抱歉赵兄……” 林凡干笑两声,抱恙道:“在下一路颠簸而来,实在是饥困难耐!况且,这事儿它也不归我管啊!” 第6章:办法是不错,可无耻啊! 有句话叫;祸从口出! 所以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但长寿的却不多。 赵贞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林兄这是怕得罪人?” “是!” 林凡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啊? 众人同时一愣。 杨怀忠知道以林凡的才智,肯定能猜出赵贞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耿直! 无奈, 他只好开口打圆场。 “林公子说笑了,此刻就我等在场,你若有什么心得,尽管说就是,本官保证绝不会有外人知晓!” 你确定能保证? 一旁的许茂则目光幽怨! 此刻他最恨的,就是杨怀忠这个二五仔! 说好的一路同行…… 这都家门口了,你却把咱家卖了? 傻子都知道太子是来干啥的! 这是觉得朝中那些大臣,多数都与世家门阀所勾结,便想着提前寻摸几个‘新人’,为东宫所用。 可陛下咋办? 好容易碰到个家室清白,且不受世家所掌控的好苗子,结果外人都还没动手,你当儿子的却先截胡了! 这合适吗? “说说倒也无妨……” 林凡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索性敞开道:“却不知赵兄这话,是站在朝廷立场上问的,还是站在百姓立场上问的?” “哦?” 赵贞好奇道:“两者有何不同?” “若是朝廷要问,那就‘顺其自然’就好,反正都是些没啥力气的贱民,全饿死了拉倒!” 林凡边说边吃。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赶路,真是把他折腾惨了,可碍于自己‘勤勉良善’的人设,又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 截止于今日…… 这是他吃到的第一顿热乎饭! “全饿死?” 赵贞脸色铁青,不悦的瞥了眼身旁的杨怀忠。 这就是你跟孤说的‘好苗子’? 这特么妥妥的酷吏啊! 还未入仕,就对百姓如此心狠,这要是让他掌了权,那天下百姓还有活路吗? 许茂则同样变了脸色。 这不对啊! 不是说林家两代都乐善好施么? 咋! 一出门儿就原形毕露了? 杨怀忠顿觉后背升起一层冷汗,赶忙插话道。 “那若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问呢?” “那就更简单了!” 林凡权当赵贞是个屁也不值路人,狂言道:“把那些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杀了,灾情自然迎刃而解!” 百姓为何会成为流民? 天灾只是借口,人祸才是根源! 他就不信! 偌大个南梁国,真就连赈灾的钱粮都拿出不来了? 若真是这样,那大家还混个屁啊? 到不如上山当土匪的好! “放肆!” 杨怀忠打了个寒战。 “你疯了?这种话也是能说出口的吗?朝廷官员何其多,别说都杀了,就是只杀一两个,都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林凡嘴里叼着半个鸡腿,无辜道:“再有,杨大人可是也觉得,这南梁国尸位素餐的官员太多了?” “我……” 杨怀忠被噎得不轻。 许茂则却暗爽不已! 该,让你坑我! 现在也轮到你吃些苦头了。 “呵!” 果然, 赵贞闻言直接气笑了。 “林公子倒是好狠的手段,张口闭口都是杀人!你这是巴不得我南梁朝分崩离析了才好么?” “太……” “赵兄息怒啊!” 杨怀忠险些跪了,哆嗦道:“林凡此言实属胡沁,许是他连日奔波太过劳累,这才一时失了神志!他之前很纯良的,真的!” “是呀,赵公子!” 见赵贞真的怒了,许茂则也不得不开口。 “林公子家风良善,祖孙三代对百姓都很友善,当地风评也是极好的,他就是……就是一时糊涂了!” “你俩这是收了他多少喜钱?” 赵贞更怒了。 在他看来,许茂则和杨怀忠之所以会不遗余力的为林凡开脱,肯定是收了林家莫大的好处! “天地良心啊!” 杨怀忠险些哭出声来。 “我等自入得林家以来,一语未发,后见林家祖孙爱民如子、乐善布施,这才对其多有好感,并送上了所行盘缠,助林家赈济乡民!” 我们不光没拿到喜钱,还倒贴了呀! “是真的!” 许茂则从旁附和。 这二人本不是一挂的,可面对太子的质疑,两人只能暂时摒弃前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林凡也趁机啃完了手里的鸡腿,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 “赵兄生气了?” “呵!” 赵贞盯着他冷笑不止。 林凡却自顾喝了口水道:“可这是您非要问我的呀!再有,我哪句话说错了?若朝廷有心赈灾,又何至于流民四起?若朝廷本无心安民,又何必为几句实话而生气呢?” “好你个林凡,你放肆!” 赵贞皱鼻子瞪眼道:“朝廷何时说过不赈灾了?你口口声声说朝廷无为,又怎知朝廷的难处?” “这么说朝廷是想赈灾的?” “呵!” 赵贞冷哼一声。 他不屑于跟个小举人辩解这些,可也不能因为人家观点太极端,就对其严惩,否则以后谁还敢跟他说实话? “想赈灾简单啊!” 嗯? 三人齐齐看向林安,脑子有些短路。 “你有办法?” “有,就看赵兄敢不敢用了!” 林凡故作玩笑的看着赵贞。 赵贞脸色不悦,冷笑道:“有何不敢?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再敢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我必罚你!” “不会……” 林凡几句话说完。 屋里静悄悄的,像是被人按了暂停。 许久, 许茂则猛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这也太无……损了吧?” “是挺无耻的。” 林凡咂咂嘴,反问道:“可不无耻能弄到钱吗?以前我打劫……不对,我被人打劫的时候,那些土匪就是这么干的!硬说我打伤了他们寨子里的人,然后以此为借口敲诈勒索!试问,我会打人吗?就我这身板儿,能打的过谁?可他们非但不听,还恐吓我!拿我全家做威胁!” 别的不敢说…… 论打劫,林凡是祖宗! 凡是能用的手段,他这两年都使绝了,凉州境内凡是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哪个没被他劫过? “可这是纯栽赃啊,真的好吗?” 赵贞的素质很好! 并没有把‘卑鄙无耻’这几个字说出来。 第7章:完蛋,太子看上他了! 林凡却不管。 开口就是灵魂拷问! “赵兄觉得这些人无辜吗?他们腰缠万贯,吃尽了民脂民膏!却不愿施舍百姓分毫,他们不无耻吗?” “无耻!” “他们不卑鄙吗?” “卑鄙!” “他们不禽兽吗?” “禽兽!” 许茂则更是直接道:“这种朝廷的蛀虫,早该弄他们了!若非他们联合起来对抗陛下,陛下又何必日日忧愁?” 这是个忠心的! 赵贞看了眼许茂则,满意的点点头,更羡慕父皇身边有这般忠心,并时刻记着主人忧虑的奴才。 等自己当了皇帝…… 可也有人愿意对孤这般忠心? 想到这儿, 他抬眼看向林凡。 这小子虽然嘴毒了些,可这些话却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包括那些大逆不道之言,也是想试探自己对百姓的态度。 这样的人才,难得啊! 更可贵的是…… 他善! 在猜出自己身份不凡的情况下,还敢拐弯抹角的骂当朝者,只为能帮百姓说几句公道话。 这样的人,你敢说他不善? “是我误会你们了。” 赵贞看了眼杨怀忠二人,淡淡道:“林公子文采斐然、仁义爱民!他日入得官场,必将是我南梁国一大幸事!” “最好是……” “什么?” 赵贞愕然看过来。 林凡恍然改口:“我是说,最好是能做官!林某已经迫不及待,要为我南梁国添砖加瓦了!” “呵,你放心,一定会的!” 赵贞并未久留。 走的时候,还顺手把账给结了。 好人呐! 林凡感慨了半秒,然后继续干饭。 忽然, 面前出一人! “小人张良,见过大少爷。” 来人一身破衣烂衫,瘦几麻杆儿的身材,和外面那些流民无异,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在林凡眼前晃了晃,然后赶忙收起。 林凡下意识看了眼门外的赵贞等人。 “谁让你来的?拿我话当放屁了?” “大少爷息怒……” 张良装作讨饭的样子,语速飞快道:“是夫人让小人来保护您的,她说您在京都无依靠,身边总得有个人帮衬。” “滚回去,我不需要!” 林凡气得想打人。 玛蛋! 当老子春游来了? 这里可是京都,皇帝眼皮子底下! 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墙根儿底下的狗尿苔,都有人一天数八遍,万一暴露了,丢命都是轻的。 “少爷恕罪!” 张良无奈苦笑道:“夫人说了,若是不能保证您的安全,就让小人找个机会,把您打晕了带回去!” “我……” 林凡语塞了。 别说,这事儿老娘还真干得出来! 曾经叱咤江湖的宝莲教圣女柳轻云,刚出道就干掉了当朝宰辅,血洗了某世家全族,吓得南梁朝廷人人自危。 在当今通讯如此闭塞的情况下。 抓捕老娘的通缉令,却能下达到南梁国各镇、村! 可以想象…… 南梁朝廷当时该有多么无助。 不过宝莲教也因此被朝廷疯狂搜捕,损失了近七成教众,最后无奈躲到了西蜀才得以保全。 十年了呀! 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林凡欲哭无泪的摇摇头:“罢了,既然是母亲的命令,当儿子的自然不敢违背!可你这身份咋办?” “少爷放心!” 那人咧嘴一笑,透着几分憨厚。 “小人祖籍随州,这些年一直混迹于市井,祖上翻八辈儿都能查得到,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娘啊! 为了看住孩儿,您也算煞费苦心了呀! “吃吧、吃吧!” 林凡将桌上的馒头和饭菜一股脑全推到了张良面前,转眼就是一副同情、可怜的模样…… “小人多谢公子!” 张良反应很快,当即跪下亢亢的磕头。 见状, 门外的那些流民忽然就乱了,一窝蜂涌进了客栈! “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殿下小心!” 门外的赵贞险些被流民给冲散,还是杨怀忠眼疾手快的推了他一把,侍卫赶忙将赵贞护住。 “咋了?咋了这是?” “是林公子……” 侍卫指了指里面,对赵贞道:“方才有流民混进了客栈乞讨,林公子一时心善,结果外面这些人就疯了!” “哎,太冒失了呀!” 杨怀忠惊魂未定的叹了口气:“那些流民本就饿极了,他怎敢开这个头?” 饿极了的人就是野兽。 但凡有缺口,顷刻间就会被撕碎! “开哪个头?” 赵贞不悦的板起脸,冷道:“林凡本心纯良,不忍看百姓受苦!怎么从你嘴里说来,就成冒失了?孤到是希望,朝堂上能多些这样‘冒失’的忠良!” 完蛋…… 太子看上他了! 许茂则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不知如何是好。 “哭丧着脸作甚?” 赵贞哪能不知他的想法,淡淡道:“放心,此等忠义之臣,孤就算有心栽培,那也是为国选材,此事我自会与父皇明言。” “奴婢多谢太子!” 许茂则终于松了口气。 可同时, 又觉得自己真是慧眼识玉! 此等忠义良才,竟是被自己发掘出来的,若林凡真能被陛下看中,那他就是妥妥的大功一件! 等赵贞走后。 许茂则和杨怀忠第一时间,就想去和林凡套套关系。 可还没开口…… 却被林凡直接勒索道:“二位大人,这些人真是太可怜了,林某有心救他们脱离苦海,奈何囊中羞涩啊!” “林公子是想赏些银钱?” “不!” 林安豪气干云道:“我想把他们都收留了,在城里找个地方供他们吃喝、居住,二位大人可愿助我?” “你再说一遍?” 两人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疯了? 一下子养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 况且‘京都大,居不易’,就算外城一间很普通的院子,少说都得上千两! 五品官每年的俸禄是多少,林凡不清楚。 但他敢肯定…… 这俩人绝对不会掏钱! “不行吗?” 林凡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十个人可好?五个……三个也行……不行就一个!我是真想帮帮他们啊,也不枉林某来京都走这一遭!” “好,就一个!” 许茂则赶忙掏出身上的最后几两盘缠塞给林凡。 “林公子拿着,就当咱家为这些灾民们尽的一份心意!你挑一个带走,以后也能照顾一下起居。” “还是许都知想的周到呀!” 林凡感动的点点头,看向那些流民。 “你们谁愿意跟我走?” “我!” 张良嗷的一声跪下。 没等其他人反应,就抱住了林安的双腿。 “行吧,就你了!” “多谢公子,小人给您磕头了。” 张良感动的痛哭流涕。 第8章:林某读春秋的! 京城,皇宫! 御书房里灯火摇曳。 年近六十的赵洹两鬓斑白,双眼空洞的盯着手里的奏疏,像极了佛堂里摆放的那些木雕神像。 赵贞走进来躬身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你怎么来了?” 赵洹缓缓抬起头,奏疏顺手掉在地上。 这是今年开春儿时,钦州太守王行远呈上来的灾情奏报,却至今压在他手里,并未作批示! 赵贞垂着头走过去,将奏疏捡起放回龙案上。 “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刚从怀安县巡视灾情回来,又恰好遇到了一位,赴京会试的凉州举子!” 凉州? 赵洹眼中多了些茫然。 “那里乃梁、辽、蜀三国边境,朕记得暗影卫上个月的奏报说,有位姓林的寒门学子,夺得了凉州乡试一甲,是他吗?” “是,他叫林安!” 赵贞言语中满是欣赏。 “此人有何问题吗?” 帝王这种生物,天生就爱猜忌!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子,他第一反应也是在想,此人是不是有问题,太子为何会忽然提及他? “此人大善,而且深谙官场之道,为人忠义仁厚,家中虽无根基,却能做到三代惠及于民……” “停!” 赵洹抬手打断儿子的夸赞,语气玩味。 “凉州距京都山高路远,太子与此人仅仅见过一面,难道就被他的‘能力’,所吸引了吗?” 这话就差直接问赵贞。 儿啊! 你是不是被人忽悠了? “不是的父皇。” 赵贞腰弯的更低了,苦涩道:“此人确有能力!且不说他以寒门之躯,夺得了乡试解元,就说其手段……” “无耻!” 赵洹当即给出了评价! 赵贞点头苦笑道:“的确无耻!可林凡有句话说的没错,那些人更无耻!对待无耻之人,就要用无耻之法!” 赵洹一时竟无言以对。 少许, 他呼出口气道:“这可是要背骂名的啊!那些世家门阀党羽遍天下,他们甚至连史官都敢教唆!” 何为历史? 史官写出来的就是历史! 这帮人若是想捧你,你就是坨屎,他们也能给你镶上金边儿,若是想毁你,千古一帝也照黑不误! “可若是这些人没了呢?” 赵贞攥了攥拳头。 他缓缓抬头,与父亲对视道:“前燕国亡于世家,曾经盛极一时的李家王朝,同样亡于世家,我南梁国呢?父皇,跗骨之蛆、岂可久存!” 好一个‘岂能久存’! 赵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光彩。 看着面前刚年满二十的儿子,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豪情壮志的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 “此事……” 沉吟许久后。 赵洹眉宇间闪过一丝轻松:“会试之后,此子若能榜上有名,朕便送他一场前程又如何?” 这是答应了? 赵贞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动手。 …… 京城,同福客栈。 林凡趴在床上,看着那一大堆东西发愁。 麻痹散、万蜂针、蒙汗药…… 甚至还有一大包不知名的春药! 光看颜色就知道,疗效肯定赞爆了! 不用说。 这肯定是他那好弟弟干的! “你过来……” 林凡朝张良摆摆手,指着床上那堆东西。 “把这些玩意儿给老子清理了,小心着点儿,外面可能已经有人在监视我们了!” “谁?” 张良下意识四顾张望。 林凡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无语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老子迟早死在你手里!” “少爷息怒,小人知错了。” 张良舔着脸赔笑,又看了眼那些东西。 “嚯!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少爷为何要扔了?尤其是这‘烈女散’,黑市上二十两银子一钱呢!” 这么贵? 林凡小愣了一下。 “那也扔了!老子堂堂凉州解元,读的是‘春秋’、背的是‘孔孟’,身上带这种东西,牙不牙碜?” “是,小人稍后就去。” “还有……” 林凡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扔给他:“明天去伢行看看,在城西租个好一点儿的宅子,不要太大,够住就行!” 如今他的人设是‘良善勤俭’。 尽管这次来京都,爷爷和老爹各塞了一万多两银票给他,可这个钱却不能花在明面儿上。 否则一旦‘塌房’就完了! 而城西则是贫民聚集地,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万一出了事儿,好歹还能有个周旋的余地。 “要不要再买两个丫鬟?” “那我直接娶个媳妇儿岂不是更好?” 林凡啪的抽在张良后脑勺上,骂道:“真当老子来这儿当大爷了?你还不能干了,不能干就滚蛋!” 此刻他严重怀疑! 老娘之所以派这货来,就是为了坏他事儿的! 想让我知难而退? 没门儿! 这个状元,小爷当定了! …… 翌日。 林凡还没睡醒,外面就有人敲门。 “林兄!” “谁?” “我……” 我特么知道你是谁? 林凡本就有些‘起床气’,闻言就想骂街。 却听又有人低声喊道。 “快起来林凡,赵公子来看你了!” “赵公子?” 林凡忽的睁开眼。 赵贞? 靠! 这货阴魂不散啊! 莫非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被他发现了? 左思右想…… 唯一可能被人起疑的点,就是张良! 奶奶的! 回头定要想办法弄死这货! “就来!”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出来。 门外站着赵贞和许茂则。 林凡揉着微红的眼睛,冲二人拱了拱。 “抱歉,昨夜看书到深夜,一时睡过头了。” “无妨……” 赵贞面带笑容:“我来是想告诉你,后日的会试陛下也在关注,你好好考,千万不要让陛下失望!” 南梁朝的会试就是一道门槛儿。 只要能通过…… 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官员了! 之后就是殿试,皇帝会亲自接见这些榜上有名的学子,然后授予进士身份,并选出状元、榜眼、探花。 可林凡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连陛下也知道我了?” “哈哈哈!” 赵贞仰面大笑。 又半开玩笑的打量着林凡:“方才许都知回去后,将你那‘筹钱之法’与陛下讲了一遍,陛下对你很感兴趣啊!” 玛的! 老许…… 林凡幽怨的瞥了眼许茂则。 第9章:你也配做官? 赵贞交代完就离开了。 刚走出客栈,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张良。 “去查查这个人!” “他?” 许茂则不解道:“一个流民而已,殿下管他作甚?” “你不懂……” 赵贞摆摆手道:“林凡现在可不是普通学子,在朝廷筹到钱之前,他和他身边的人都不能有问题!” “是,奴婢记下了。” 接着, 赵贞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他。 “稍后去一趟贡院,告诉那几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孤不管他们如何判卷,可谁要是坏了孤的事儿,后果自负!” “殿下!” 许茂则直接吓尿了:“这可是舞弊啊!” 历代‘科举舞弊’都是重罪! 一旦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咱就说! 你这个太子还想不想干了? “可你又怎知,这不是父皇的意思呢?” “啥?” 许茂则呆立当场! “好了……” 赵贞板起脸来:“办好自己的差事儿,不该问的别问!” 科举也好,功名也罢! 说白了只是那些当权者的抛出的饵料而已,只要你能符合当权者的利益,公平算个屁啊? …… 两日后。 会试开考! 天没亮林凡就起来了,收拾整洁后直奔贡院。 张良帮他背着书笈跟在后面。 “少爷,夫人先前交代了,若您这次没考中,就让小人带您去西蜀,说是给您安排了一桩亲事!” ‘啪!’ 林凡起跳暴扣了他一巴掌。 “混账东西!小爷还没考呢,你就咒我是吧?” “可夫人说……” ‘啪’! 后半句话被直接抽进了肚子里。 来到贡院。 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各地而来的学子。 少许, 院内传出三声铜磬。 珰!珰!珰! “入院了!” 贡院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队士兵出来,威严的守在门外,几个小吏搬着书案放在大门口,对前来应试的学子们一一核查。 轮到林凡时,小吏照旧问了一句。 “哪儿来的?” “凉州。” 嗯? 几个小吏同时停下了动作。 为首的那个官员蹙眉打量着他。 “可是林解元?” “不敢,学生林凡见过大人!” 林凡客气的拱拱手。 此时的解元,就和后世某地的高考状元差不多,含金量甚至更高! 不过凉州地域偏远,读书人本就不多,能力更是参差不齐,林凡这个‘解元’,大概率是掺了水分的。 于是就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嘁,什么‘凉州解元’?不过是矬子里面拔高个儿!” “方才人家钦州解元白孝文进门的时候,也没他这么嘚瑟吧?这小地方的人呀,就是没涵养。” 林凡咬了咬牙没吭声。 可张良却怒了! ‘噌’窜了过去,怒视着书生。 “你骂谁呢?” “打人了,家奴打人了!” 书生吓得放声尖叫。 这里可是贡院! 纵容家仆殴打会试学子,这罪过可不轻呐! 而且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那书生就是故意找茬,想让林凡丢脸,一旦惹怒了主考,说不定还会罢黜他考试的资格。 大家不就又少了个竞争对手吗? “该死的!” 林凡气得牙痒痒。 过去一把揪住张良的脖领子,把他拽了回来。 “这是最后一次!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可你要是再坏本少爷的事儿,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别人参加科举,都是全家人鼎力支持。 要么就是全村人凑几十个鸡蛋,盼望他能金榜题名…… 自家可到好! 不帮忙就算了,还总来拖后腿。 小爷就是不想再当土匪了,想改邪归正、从新做人而已,有这么难吗? “少爷,小人没有啊。” “最好是……” 林凡没搭理张良,扭头进走。 “站住!” 书生气咻咻的拦住他道:“打了人就想走吗?都说凉州民风刁蛮,最爱好勇斗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玛的! 地域黑? 林安脸色微冷:“他打到你了吗?” “没有……” 书生摇摇头,又戏谑道:“可是他吓到我了!万一影响了本少爷参加会试,你担待得起吗?” “他咋没吓死你呢?” 林凡隐忍了多日的土匪习性终于爆发了。 “你想干什么?” 书生吓得后退半步。 林凡冷笑道:“堂堂七尺男儿,一句话就被吓到了?你的浩然正气呢?你的圣贤之心呢?书读成你这样,以后怎么做官?若让你这种人去治理一方,当地百姓还有活路吗?” ‘啪!’ 虚空中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众人不禁暗叹…… 好一张利嘴呀! 分明是自家仆人做错了,这也能倒打一耙? 尤其此话若是传出去,书生怕是这辈子都无缘仕途了! 一个家仆就把你吓到了。 你也配做官? “你……” 书生气得瑟瑟发抖。 “你什么?” 林凡双眸狠厉,冷道:“便是我这家仆不对,可你身为举子,背后说人坏话,抹黑我凉州百姓,你是何居心?” “我没有!” 书生矢口否认。 这种话背后说说没啥,可若是非要上纲上线,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不是他一个小举人能担得起的! 这时…… 那看戏的考官冷着脸过来。 “都闭嘴!此乃贡院重地,岂容尔等胡闹?” 贡院门前瞬间安静了。 考官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几眼林凡。 “你先进去吧!” “多谢大人。” 林凡拱手离开。 考官又冷眼盯住那书生。 “至于你,把姓名、籍贯报上来。” “大人……” 书生吓了一跳。 他恍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要倒霉了! 可那人不过是个凉州来的土包子而已,他是怎么勾搭上考官的?这可是明晃晃的报复,就不怕朝廷责罚? “呵,现在知道怕了?” 考官盯着书生冷笑不止。 连太子殿下看重的人都敢得罪,别说朝廷保不住你,就是四大家族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 书生的下场如何,林凡没功夫关注。 此刻, 他正在坐在考舍里冥思考题。 以《天下为家赋》为题,彰显国家统一之功勋! 这种题目…… 对一个前朝遗孤来说无疑是扎心的。 国都被人家给灭了,还要夸赞人家灭的对、灭的好,亏得爷爷和老爹此刻不再,否则贡院都得给他砸了! 半个时辰后。 一篇长达千字的诗赋跃然纸上。 ‘呼’! 林凡放下毛笔,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心里默默祈祷…… 这篇诗赋可千万别流出去啊! 尤其是最后那句—— ‘愿吾皇永保鸿图,常临大宝!使六合为家之盛,传之万世而无穷也!臣不胜欣忭之至,谨拜手稽首而献!’ 这要是让老爹看见了,怕是会大义灭亲吧? 第10章:我敢娶,你敢嫁吗? 会试共三场。 照以往的惯例,本该连考三日! 怎奈近年来天灾不断,皇帝有意节省开支,便把时间缩短成了一天,三门试题一日内考完。 后两场分别是诗词、策论! 这对林凡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眨眼间,便写出了四首诗堪称传世的佳作,更是以‘灾情’为题,详述了百姓的不易。 出来贡院后。 先前那位考官笑着过来。 “林解元考得如何?” “见过大人……” 林凡不明所以道:“还行吧,总之三题都答上来了,至于考官是否喜欢,学生就不清楚了!” 科举说是考试,不如说是考人! 考官若是喜欢你的文笔,那什么都好说。 否则…… 就算你写出花儿来也没用。 “放心吧林公子,以你之才华,必能金榜得中!他日入了朝堂,还望林公子多多照顾啊!” 考官的态度很和气。 甚至还有些谄媚! 林凡不禁犯起了嘀咕。 你一个翰林院六品主簿,虽不算什么大官儿,但好歹比我这个没‘上岸’的举人强多了吧? 你巴结我? 这合适吗? …… 三日后。 会试放榜! 京都城内万人空巷,贡院门前人海如潮! 张良起了个大早去看榜。 尽管他和林家人一样,都不看好林凡这种‘认贼作父’的做法,可当看到榜单的那一刻,还是兴奋的尖叫起来。 “中了、中了!” “我家少爷过会试了!” 张良一路小跑回去。 亢亢砸门! “考上了少爷,您考上进士了!” “要死啊你?” 林凡阴着脸出来。 “大早上的,喊什么喊?” “少爷,您考上进士了呀!” 张良难言激动道:“今年会试共有两百多位学子参考,却只有三十二人上榜!您是第三名!” “才第三吗?” “啊?” 张良楞在原地。 此乃会试,天下有才之士皆汇聚一堂,第三你还不满足? 况且…… 如今文坛,早已被世家门阀所垄断,普通学子别说过会试了,能过乡试的都寥寥无几! “林公子!” 正当林凡还在懊恼自己不是第一时。 院外传来敲门声! “哪位?” 张良喊了一嗓子,又微微皱眉。 “咱才刚搬到这儿,按说不该有人知道呀!” 打开门,还没等张良开口。 一群人乌泱涌了进来! “不好,少爷快跑!” 张良下意识就以为身份暴露了。 可来的人太多,没等他施展起来,几个家仆模样的壮汉就冲到了林凡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 “可找到您了林公子!” “诶……” 林凡也慌了一瞬,又赶忙稳住心神道:“诸位什么意思?林某自问,不曾得罪过你们吧?” “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眼看林凡被‘抓’住。 张良急了,反手摁在后腰,就准备抽刀子。 这时……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挤进来。 “公子误会了,咱们不是来找碴儿的!” 他舔着笑脸跑过去,一把推开家仆,骂道:“一帮子杀才,小心伤了林公子,还不赶紧退下!” “什么意思?” 林凡脸色微冷。 玛的! 向来都是老子打劫别人,何时被人打劫过? 他右手缩进袖子…… 摸出一包麻痹散攥在手里! “误会!都是误会!” 中年人陪着笑,连连摆手道:“小人是韩府管家,家主韩敖现任户部尚书,小人是奉命来捉婿的!” “抓婿?” 林凡一脸茫然:“你家女婿跟人私奔了?” ‘咳’! 中年人险些被噎死。 “是‘捉’,不是抓!林公子以寒门之身高中会试三甲,外面都传开了!此刻京都各家,都准备招您当女婿呢!” 榜下捉婿! 林凡这才反应过来。 历朝历代凡是过会试者,那就意味着一只脚踏入朝堂了,未来更是有望成为朝廷重臣…… 故而每当皇榜一出,就会有不少王公大臣们,趁机物色东床快婿。 “可我还没想娶媳妇儿呢呀!” 林凡心下暗笑。 就哥这身世! 我敢娶,你敢嫁吗? “林公子可知颍州韩家?” 管家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您愿意结下这门亲事,日后必定前程顺遂!毕竟再大的本事,若没有机会施展,不也是白费吗?或是……您还想待价而沽?” 韩家能来捉婿,那别家自然也能。 这种事儿…… 要的就是个速度! “韩家人?” 这时, 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赵贞缓步进来:“听闻韩尚书最近迷上了占卜之道,也不知他有没有给自己算过,未来官运如何?” “你是何人?” 管家面色渐冷。 赵贞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林凡面前。 “林兄好运气啊,竟能引得颍州韩氏都对你青睐有加!看来,你这是打算‘另辟蹊径’了?” “赵兄说笑了……” 林凡心念转动,朗声道:“林某虽出身寒微,却也不缺骨气!靠别人施舍来的前程,不要也罢!” “哈哈哈哈!” 闻言,赵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又回头看了眼管家,戏谑道:“听到了?韩家固然势大,却也不见得就能只手遮天!回去告诉韩敖,让他少弄这些歪门邪道,多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上!” “大胆!” 管家顿时怒不可遏。 活了半辈子,他还没见过敢有人这么跟韩家说话的! 刚想上前呵斥,却被赵贞身旁的护卫伸手拦住,随即亮出一枚纯黑色的令牌,摁在他眼前。 “这……” 管家瞬间双目圆睁,呆立当场! “看清楚了?” “看、看、看清楚了!” “那还不滚?” “是!小人这就滚,马上滚!” 管家打了个寒颤,扭头就往外跑,连带来的那些人都不管了。 区区一枚令牌,就能把户部尚书的管家给吓成这样,可见赵贞绝不只是普通的皇室子弟! 林凡心下有了更深层次的判断。 这货危险! 而他此番入京,本意只是想混个状元当当,然后顺带谋个官职,等熬上几年后,再花点儿钱调回凉州。 有林家这些年的积攒,未来掌控凉州也不算难事儿! 可眼下来看…… 这件事儿似乎越来越麻烦了! 第11章:给太子上一课! 院子里。 林凡和赵贞对坐饮茶。 看了眼这间前后只有三间房的小院儿。 赵祯玩笑道:“咋找了这么地方?听闻你家在当地也算富户,为何不买个好点儿的院子?” “买?” 林凡苦笑摇头。 “赵兄可知就这间院子,每年租金都要三十两银子!我家虽有点儿产业,可还是能省则省的好。” 是个勤俭的! 赵贞满意的笑笑。 “那不如我帮你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罢了,别人给的终究不踏实,这院子挺好的,而且我孤身一人,再大的房子,也不过睡下一张床而已!” 有钱而不奢靡,富贵还能不忘本。 此子优秀啊! 赵贞笑得越发开怀:“林兄这次高中进士三甲,想来不日就能做官了,可有想过要去哪里任职?” 林凡愣了一下。 心说:这是我能选的吗? 一般新科进士入仕后,若无意外的话,大多都会被外放到各州县历练,再根据其表现慢慢擢升。 可对于大部分外放的官吏们来说…… 这一去,就是一辈子! 林凡知道赵贞这是在考验自己。 “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能为百姓做些事情,便是再苦再累也值得,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 “如何?” 赵贞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想回凉州!” “呵!” 赵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说的冠冕堂皇! 到头来…… 不还是想走捷径吗? 历朝历代凡是被外放的官员,都想被调回原籍,不仅能衣锦还乡,也更有利于自己的仕途。 见状,林凡摇头一笑。 “赵兄没去过凉州吧?” “什么意思?” 赵贞不解的看了眼他。 “凉州地处三国边境,连年动乱、匪冦猖獗!你知道,这里每年因动乱而丧生的百姓有多少吗?” 林凡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 “这不可能!” 赵贞被这个数字吓了跳。 截止于今年! 南梁国九州七十二县的百姓加起来,也才三百多万而已。 每年超两万人丧生…… 这是什么概念? 若真如林凡所说,最多二十年,凉州就会成一片死域。 “怎么不可能?” 林凡略显无奈道:“赵兄只知朝廷每年统计的人口总量,却不知凉州地处边关,那些每年流亡而来人口,你算过吗? “再加上北辽、西蜀常年犯边,你可知有多少百姓因此无辜而死?” “这……” 赵贞被问得呆在原地。 身为太子,他或许不缺权谋,可面对真正的人间疾苦,他却远不如林凡这种,从底层而来的人更清楚。 就这? 林凡心下暗笑。 管你是皇子还是太子。 都闪开,哥要开始上强度了! “赵兄觉得我想回凉州做官,就是为了‘圈地为王’?可你知不知道,那些真正的凉州百姓,正在遭受着怎样的磨难?” “……” 赵贞被问得哑口无言。 “边境苦寒,收成本来就少!百姓们不仅年年饿肚子,还要遭受蛮夷、匪患的袭扰,再加上赋税!” 提到税收问题,赵贞明显脸红了一瞬! 他当然清楚…… 这南梁国的税收有多重! “凉州何辜?百姓何辜?” 林凡眸中闪烁着泪花。 “我承认,科举是为了做官!可我同样也想,为这些凉州百姓做点儿实事儿!哪怕能让他们少死几个,也算林某这十二年的圣贤书没有白读!” “哎!” 赵贞深吸了口气。 此刻,他甚至都不再敢看林凡了。 作为太子,王朝的掌权者之一,对百姓的了解,却连一个为入仕的学子都不如,这不讽刺吗? 不是所有掌权者都是冷血的。 至少此刻的赵贞,还尚存了几分良知。 于是…… 他羞愧了! 只觉得在林凡面前,自己就是个‘不食肉糜’的二世祖,根本不配做这中原王朝的主人。 沉默少许! 赵贞郑重起身,朝林凡微微颔首。 “今日听林兄一言,可谓醍醐灌顶!我南梁朝能有林兄这样的忠义之士,乃国之大幸也!” “赵兄谬赞了。” 林凡略显羞涩,又苦笑摇头。 “不过说到底,林某想回凉州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千好万好都不如家好,谁不想衣锦还乡呢?” “这不叫私心!” 赵贞明显已经上听了。 他亲切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感慨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欲?你有心为民,便已是难得!放心吧,你这份赤诚,定不会被埋没!” 直到走出院门。 赵贞又忽的楞在原地。 “不对啊,孤今天干什么来了?” …… 两日后。 许茂则一大早就来了。 上次赵贞被林凡这小子一顿忽悠,连正事儿都给忘了,只好苦了他这个做奴才的,再重新跑一趟。 林凡打着哈欠出来。 “许都知?您咋这么早就来了?” “今日殿试啊!忘了?” 许茂则没好气道:“前天太子殿下回去后,将你那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了陛下,陛下龙心甚慰,并有意选你为今科状元!” “太子?” 林凡抓住了重点。 “少装了!” 许茂则白了眼他。 “我就不信!都这么久了,你就没看出来?” “看出……” 林凡一脸惊愕,又连忙摆手。 “老许,天地良心呐!我只知道‘赵’乃国姓,并不知他就是太子啊!这不是玩儿人呢吗?” ‘嗤’! 许茂则掩嘴轻笑。 “咋,你还觉得委屈了?你知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想被太子殿下‘玩儿’,都没机会呢。” 话是好话…… 可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行了!” 许茂则看了眼天色,催促道:“赶紧收拾好了,随我入宫!今日殿试,陛下会考校‘忠义之道’,你提前想想该怎么说!” “这算偷题吗?” 林凡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张良更是惊呆了! 啥情况? 这咋又和皇帝勾搭上了? 整个南梁国权利最大的两个人,轮着番儿的招揽林凡,而且看这架势,分明就是看上他了! 张良不禁内心狂呼。 少爷啊! 您还记得自己什么身份吗? 照这么发展下去…… 少爷‘叛变’的几率,明显要比他造反的几率大多了呀! 第12章:第三名有啥好羡慕的? 来到皇城。 此刻天色还未放晴。 门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只能看清轮廓。 许茂则领着林凡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小声叮嘱道。 “待会儿上了大殿,你就只管把话题往灾民身上引,最好能多说些百姓的不易,记住了吗?” 啥意思? 这是想让我背锅吗? 林凡当场就想骂街! 怪不得要给老子‘透题’,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得罪那些世家,让我一个无名小卒去背锅,你们确定良心不会痛的吗? 好后悔啊!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好好当他的反贼呢! 不远处…… 一群人正在低声谈论。 “而今灾情愈演愈烈,陛下为了省钱,连会试都缩短成了一天!今日怕是又要提募捐之事了!” 说话的是位老者,瞧着颇具威严。 “咱们哪还有钱呀?” 几位官员围在老者身旁叫苦不迭。 “韩尚书,您主管户部,应当知道咱们这些人,每年俸禄才多少?前半月就捐了一回,后半月还来?咱还活不活了!” “是啊!” “这和抢钱有何区别?” “陛下此举,就不怕寒了我等忠臣的心吗?” 几人越说越委屈。 仿佛没了这点儿钱,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你们跟我说也没用呀!” 户部尚书韩敖捋了捋胡须,淡淡道:“听说陛下最近也在缩减开支,每天只吃两顿饭、四个菜!连后宫都很少去了。” 这还真是…… 节约啊! 众人无语凝噎。 “那咱这回捐多少?” “十两?” “也太少了,这不是打陛下脸呢吗?” 这么大个皇帝,跟自家臣子们要点儿钱,结果你就只给了十两银子,你这是没拿皇帝当人看啊! “那就五十两!” “但绝对不能比上官捐的多,还要让陛下觉得咱们尽力了。” “此言甚妙!” 林凡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总的来说,这南梁国的朝臣们,还是有几分良知的。 当然了…… 那些世家门阀除外。 他们虽也是南梁国的一员,却不受国家管控,所以朝廷才会穷到,要向大臣们筹钱赈灾。 大约一炷香后,宫门缓缓开启。 众人按次序走进大殿。 “记住我方才跟你说的,若能助陛下筹到赈灾银两,必会是今科状元!努力吧年轻人!” 许茂则说完,一溜烟消失在人群里。 这饼画的…… 林凡无奈叹了口气。 然后和一群刚过会试的生瓜蛋子们,站在大殿最偏僻的角落里,等待着皇帝临朝。 这时, 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笑着过来。 “林凡?” “阁下是……” 林凡回过神,蹙眉看着他。 “在下钦州白家、白孝文!” 一般这种张嘴闭嘴就提地域的,大概率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林凡就很少提及自己来自凉州。 不是不想。 而是不知道该咋介绍! 若说自己是凉州林家人,那人家肯定要问了…… 是哪个林家呀? “原来是白兄,久仰了。” 林凡客气的拱拱手。 逢人三分笑! 此乃出门在外的必备技能,比麻痹散还管用。 “林兄不必客气!此番会试,林兄一举夺得进士三甲,要说‘久仰’,该是白某久仰你才是!” 第三名有啥好羡慕的? 若按林凡的预期,仅凭他那首《明月几时有》,就算拿不下第一名,混个第二名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没想到…… 这南梁朝的考官们都是瞎的吗? “不知白兄这次考了第几?” 天地良心! 林凡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可白孝文的脸却绿了,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第七。” “才第七啊?” 林凡下意识回了一句。 又恍然惊醒,忙道:“第七吗?那很不错了!听说这次来了两百多位学子呢,能进前十的都是天才!” 他不找补还好。 这一多嘴…… 白孝文的脸更绿了! “抱歉、抱歉。” 林凡尴尬的直抠脚:“我真不知道你是第七!不对……我是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也不对……” “可以了林兄!” 白孝文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听闻林兄和太子殿下相熟?” “不熟!” 林凡立时警惕起来。 他和赵贞认识的时间不长,拢共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还都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 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林兄这就没意思了……” 白孝文看了眼周围,低声道:“那日你在贡院前与郝文才翻脸,后脚他就被罢黜了会试资格!要说这背后没有大人物出手,谁信?” “还有这事儿?” 林凡听后震惊不已。 俗话说得好,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 会试乃入仕前的最后一道门槛儿,只要不是舞弊、抄袭这种大事儿,考官一般都会从轻处罚。 况且,只是拌了几句嘴而已。 至于吗? 换句话说…… 太子和皇帝轮番出手,甚至不惜毁了人家的前程,也要保他顺利通过会试,那这‘坑’得有多大啊? 肯定不止是筹钱的问题! “林兄莫要装了,白某今日并无恶意,只是听闻你与太子殿下交好,便想着可否结交一二?” 官场都是势利眼! 但这白孝文…… 也算是诸多势利眼中,最坦诚的一个了。 “实不相瞒白兄!” 林凡眼珠一转,低声道:“林某与太子并无瓜葛,只是恰好因为赈灾一事儿,给殿下出了个主意而已。” “什么主意?” 白孝文眼睛都亮了。 果然…… 这其中牵扯不小啊! “我能信任你吗?” 林凡认真的看着他。 “这是自然!” 白孝文险些在大殿上举手发誓,肃声道:“林兄放心,白某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林某曾建议太子殿下……” 林凡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与世家联盟,共图大业!” 想要顺利赈灾,钱只是一方面,还需各地官吏们积极配合,才能确保朝廷的政令不打折扣。 可这些官吏们听谁的? 说是皇权独尊,可真到了干实事的时候,这些世家门阀的影响力,绝对要比皇权大得多! 第13章:憋屈的皇帝 闻言。 一旁的学子们瞬间沸腾了。 “此话当真?” “不、不、不,我瞎说的!玩笑,这就是玩笑话!” 林凡一副泄密后,懊恼不已的样子。 可他越是如此,学子们就越是深信不疑,甚至开始脑补,太子为何会忽然向世家门阀示好? “莫非是因为钱?” 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应该是了!” “如今各地都在闹灾,可朝廷却迟迟筹不到赈灾粮款,想必太子也是逼急了,这才不得已放下了身段。” “这是好事儿啊!” “钱财而已,咱们又不缺。若陛下真愿意对我等世家子弟们多些宽容,那咱也乐意捐点儿钱出来!” 常言道:国不可二主! 而皇权与世家,自古就是矛盾体。 打江山的时候大家你侬我侬,甚至好的穿一条裤子,可一旦江山稳固,这些世家门阀就会成为,皇权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而如今…… 朝廷苦于没钱赈灾。 遂只能放下身段,与世家门阀示好。 想想就爽啊! ‘呵!’ 有人得意的笑了一声。 “这些年陛下屡屡打压世家,恨不得把咱们都赶出朝堂才甘心!到头来,不还是要仰仗咱们吗?” “那咱们捐多少合适?” “当然是越多越好!” 林凡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眼下朝廷正是无米下锅的时候,谁能帮陛下解忧,谁就能脱颖而出!毕竟……拿人手短嘛!” “林兄说得对!” “就算是陛下,拿了人家好处,也得客气些吧?” 世家子弟们都很兴奋。 对他们来讲…… 钱是最无用的东西,也是最容易的筹码。 “陛下驾到!” 此时, 许茂则踩着小碎步款款而来,声音尖细。 “叩见陛下!” 众大臣和新科学子们齐齐叩首。 许茂则也跟着跪下,并顺带补充了一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 众人一齐抬头,看向了龙椅左侧的许茂则。 好个阉货! 竟敢私自加戏? 这货是哪个宫里的,以前没见过啊! 殊不知就是因为这句马屁,让原本只是中层太监的许茂则,一举升为了高级太监,并获得了陪同皇帝上朝的机会! 而此刻…… 林凡同样也在看着许茂则。 抄袭! 这是抄袭啊! 玛的,还有没有人管了? “行了,都平身吧!” 赵洹很是受用的笑了笑,显然对这句马屁很是认可,接着又垂眸看了眼许茂则,目光不言而喻。 “众位!” 许茂则心领神会的走上前。 “眼下各地灾情严峻,朝廷委实拿不出更多的钱粮了,尔等皆是肱骨之臣,可有何良策否?” 言下之意就是…… 又该捐钱了! 这一点大家在上朝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所以当听到这话时,众大臣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而是齐齐抬头,看向了最前方的三个人。 捐钱没问题! 但得有个先来后到。 宰辅们捐多少,大臣们又该捐多少? 一直到各衙署的小吏们…… 这里面可都是学问! “陛下!” 首辅张之白无奈一笑。 “臣昨日连夜清点了府内家产,除去必要开支外,共结余七百六十九两,为我南梁百姓计,臣愿全部捐出!” 它可以是八百两,也可以是七百两。 可偏偏…… 它是七百六十九! 这个数字不仅表明了张之白的态度,更是在告诉皇帝,他已经把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可你丫是首辅啊! 真就只有这区区七百多两吗? 众臣子们纷纷‘慷慨解囊’,捐献金额也随着官职高低不断刷新,最后甚至还有捐一两的。 玛的! 赵洹恨得眼都红了。 偌大个朝堂,却连一万两银子都没凑齐? 皇帝当到他这份儿上…… 还有什么意思? 这些臣子们平日里贪的大肚流油,恨不得马桶都用金镶玉的,到了捐钱的时候,却一个个都成了貔貅。 若非碍于大局,这帮人都得挨刀! “卿等拳拳之心,朕心甚慰!这些钱便交由户部分配吧,切记要把每一文钱,都用在灾民身上。” 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见赵洹此刻多愤怒! 臣子们松了口气…… 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其实也不是大家不愿意捐钱,怎奈掏钱容易,可这钱的来历却无法言说,更担心会徒增祸事。 接下来就是殿试!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多臣子在场的,可来都来了,皇帝又没说散会,大家也只能被迫加班。 “尔等皆是栋梁之才,便以这灾情为题,说说各自的见解吧!” 赵洹看了眼众学子们。 并眼尖的捕捉到,人群中那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正盯着前面那些大臣,眸中满是鄙夷! 连他也觉得这些人无耻吗? 少许, 林凡拱手站了出来。 “陛下,学生斗胆一言!” “讲……” 赵洹笑容和善。 就凭此子刚才那鄙夷的眼神,便说明他是心存正义的,如今又肯第一个站出来,更说明他内心坦荡! 如此优秀的学子,谁不喜欢? “其实想要缓解灾情并不难,无非多拨些钱粮而已!偌大的朝廷,又岂会在乎这点儿花销?” 此言一出。 ‘啪’! 赵洹只觉得被人抽了一耳光,老脸火辣辣的。 “可难的是,如何才能让百姓归心!” 林凡话锋一转道:“去岁以来,百姓受雪灾影响,几乎颗粒无收!而今春播无望,百姓们只会更绝望!如此态势之下,难保他们不会心生怨念啊!” 百姓愚昧。 却也是最淳朴的! 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听谁的! 可如今各地灾民齐聚京都,皇帝却迟迟拿不出赈灾的钱粮,那他们还会继续信奉朝廷吗? “你是说造反?” 赵洹脸色渐冷。 “不止!” 林凡语气淡然:“百姓造反事小,可万一邻国趁机攻伐呢?朝廷内忧外患之下,可还有余力去面对外敌?” 对于这个问题…… 朝臣们其实心里也都清楚,只是装作不懂而已! 反正只要刀还没架在脖子上,就别想让他们多掏一文钱,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开战了,也有脑袋大的顶着。 干我鸟事? 第14章:哥拿脑袋跟你赌,敢吗? 群臣纷纷看向林凡。 大多透着厌恶…… 连宰辅张之白都多看了眼他。 满朝文武都不敢提的事儿,偏这小子敢说,而且听他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讽刺朝廷庸碌无为。 有种啊! 老夫为官四十余载,头一次见到这么有种的学子! “那你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赵洹也来了兴趣。 先前他曾隐晦的提醒过许茂则,让他提前与林凡打个招呼,好配和自己逼迫臣子们掏钱。 可眼下看来…… 这小子貌似超常发挥了! “学生以为,若想彻底解决问题,首先就要罢黜那些贪官腐败的官员,他们才是我南梁朝真正的弊端!” 林凡的意思很明确。 没钱不重要! 重点是…… 这帮人拿着俸禄却不干人事儿啊! 就算朝廷再怎么募捐,可若下面的人贪污腐败、阳奉阴违,就算把皇帝论斤都卖了,也照样解决不了问题! 玛德! 你小子要疯啊? 群臣怒了,纷纷看向林凡。 一个尚未入仕的学子,就敢教唆皇帝整顿吏治,日后若是让你入了朝堂,那还不翻了天? “陛下!” 有人当即出言呵斥。 “此子居心不良,目无尊卑,臣请革去其功名,永不录用!” “臣复议!” “请陛下严惩!” 众大臣群情激奋,多数都站了出来,一个个怒视着林凡,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才甘心。 呵,一群窝里横! “各位大人何故生气?” 林凡鄙夷的瞧着他们,淡淡道:“学生只是在说那些,拿了俸禄却不干人事儿的贪官污吏,又没说你们。” “……” 群臣哑然失声。 是啊! 人家又没指名道姓。 咱们这样,不是上赶着对号入座吗? “本官当然知道!” 最先说话那人脸色难看,咬牙道:“可你既无功名,也无官职!本官有理由怀疑,你此举别有用心!” “怀疑?” 林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不行吗?” 那人冷声道:“本官许迪,乃御史台左都执事,正五品!尔无名无分,又岂敢随意置喙朝廷官吏?” “那大人的意思是,学生污蔑您了?” 林凡忽的笑了,话锋一转道。 “好!” “既如此,学生愿与大人打个赌!咱现在就派人去大人府上搜查,若您果真没有贪污,学生愿以死谢罪!” 来! 不是要掰扯吗? 哥拿脑袋跟你赌! 你敢吗? 许迪傻眼了,愣愣的瞧着林凡无语凝噎。 现场一片死寂! 无数朝臣,包括那些新晋的学子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凡,何止是佩服,简直就是膜拜啊! 敢反参言官之人。 纵观整个朝堂,也没几个! 白孝文震惊的同时,更是确信林凡与太子之间关系莫逆,否则他一介学子,怎敢如此猖狂? 有靠山就爽啊! “你……你荒谬。” 许迪脸色惨白,磕磕绊绊道:“本官为官清廉,御史台上下无人不知!你……你如此污蔑,是何居心?” “是不是污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若确认许大人没有贪污,学生当场自刎,为您洗清白!还是说……” 林凡不屑的瞥了他,语气淡然。 “你不敢查?” “谁说我不敢了?谁说了?我……我只是……” 许迪气势越来越弱,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全了。 呵! 就这? 林凡心下冷笑。 先前他当山贼的时候,最喜欢跟那些地主老财们斗智斗勇,对方有没有说谎,他打眼就能知道。 更别提这货了! 再说…… 这天下有几个官员,是经得起查的? “只是什么?” 林凡趁势逼迫道:“大人身口口声声说自己清廉,可我看你手上这玉扳指,似乎价值不菲啊!” 哦? 众人‘唰’的看向许迪。 见状, 许迪下意识把手背到了身后。 完…… 这下彻底露馅了! 有人忍不住暗骂了句‘蠢货’。 一枚扳指而已,你大可以狡辩说是便宜货,反正也没人能证实,可你这藏匿的动作,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许爱卿!” 赵洹忍者怒气冷笑道:“可否让朕也看看你这扳指? “臣……” 许迪呆在原地。 他当然不敢拿给皇帝看,可又不敢拒绝。 “拿来吧你!” 旁边有官员趁机出手,一把夺过许迪手里的扳指,快步来到御前,一脸谄媚的双手奉上。 “请陛下检阅!” “好……” 赵洹嘴角抽了抽。 要说这二人私下没仇,狗都不信! 可大家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猜测许迪手上的扳指,到底值多少钱,够不够定罪的? “回陛下……” 许茂则两指捏着扳指看了眼几眼。 “此物乃上等祖母绿打造,而且瞧着也有些年头了,若按市价来算的话,少说一千五百两银子。” 啪! 赵洹终于怒了,一巴掌拍在龙案上。 “好你个许迪!” “陛下饶命……” 许迪爽快的跪了! 此刻物证摆在眼前,再狡辩也是徒劳,还不如果断认罪,态度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从轻发落。 “臣检举、臣揭发!” 他抬手一指刚才坑了自己的那个官员。 “臣要告陈辉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他儿子前些年,曾看上了一位良家妇人,利诱无果后,残忍杀害了苦主全家!” “你放屁……” 陈辉吓得一哆嗦。 此刻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要早知如此,他肯定不会多此一举! 现在可好…… 伤敌八百,自损一万六! “陛下,臣没有啊!他这是诬告,臣请严惩!” “是真的!” 许迪也不管那么多了,失声尖叫道。 “臣有证据,可证明陈辉贪污受贿,收受巨额财产!还有他儿子干的那些丑事儿,陛下一查就知!” “来啊,去查!” 赵洹语气冷到了极点! 他本意只是想筹钱,也知道朝中贪污者大有人在,可眼下证据摆在眼前,又怎能不让人愤怒? “陛下……” 林凡忽然拱手道:“眼下如何筹集赈灾粮款才是大事儿,至于二位大人之间的恩怨,还存在诸多疑点!学生以为,稍后再查也不迟!” 疑点? 众大臣纷纷看向他。 这都证据确凿了,还查‘疑’个屁啊? 可恍然间! 又有人猛地倒吸口气。 不对! 这事儿有诈! 第15章:还是人家捞钱狠呐! 刚才明明在说赈灾的事儿。 咋就扯到贪污了? 许迪和陈辉固然蠢了点儿。 可归根结底…… 还因为林凡在刻意挑拨! 他先是扯东扯西,说什么‘莫要百姓寒心’的鬼话,让皇帝心生愧疚,接着又扯到了‘吏治’,坑了一把许迪。 可他真正的目的。 还是赈灾! 你不是没钱吗? 那这翡翠扳指作何解释? 一个五品御史,每年俸禄撑死了也就三百多两,得多少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这种东西? 哎! 首辅张之白叹了口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 陛下这是和那小子唱双簧呢,若他再不干预,今日这朝堂上,还不知会倒下几个‘许迪’。 “陛下息怒!” 张之白低头拱手道:“许迪固然有罪,可如今赈灾在即,臣斗胆提议,便让他戴罪立功可好?” 贪腐这种事儿,本就可大可小。 况且…… 皇帝此举本就不是为了贪腐! 而张之白这番话,也算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就是钱吗? 不够再捐就是了! 可谁要是真想拿‘吏治’说事儿,后果绝对是天崩地裂,就算是皇帝出手,也照样扛不住。 这一点,赵洹当然也明白。 “许迪,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 许迪激动的哐哐磕头。 “多谢陛下轻饶之恩,罪臣感激涕零!臣愿捐出全部家产,以供朝廷赈灾,只求陛下宽恕!” “哼!” 赵洹冷笑了一声,算是默许。 “陛下……” 陈辉见状也打算求饶。 赵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即道:“陈辉纵子行凶、罪大恶极!即日起,全家流放岭南!” “臣遵旨!” 大理寺卿拱手领命。 群臣更是无一人为陈辉求情! 无他…… 只因这人太蠢了! 人家许迪就算有罪,也只是贪了点儿钱而已,可你这种草菅人命的奸臣,也敢出来冒泡。 咋想的? 是银子不好花了,还是女人不好玩了? “陛下,臣也要检举……” 眼看已无生路,陈辉也豁出去了。 “住嘴!” 林凡就站在他身旁。 闻言, 一拳砸在陈辉腮帮子上。 嘭! 陈辉应声倒地,血水混着两颗槽牙吐出来。 “大殿之上,岂容你嘤嘤狂吠?诸位大人皆是朝廷肱骨,为了赈灾更是捐钱捐物,岂容你攀诬?” 嘶! 大殿上全是吸气声。 好小子,真够狠的呀! 不过他也够聪明。 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再让陈辉开口了,否则一连二、二连三,天知道还要捅出多少人来? 张之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出班道。 “陛下!臣刚想起来,家中还有一方祖上传下来的端砚,大概能值个两千多两,臣愿将其变卖,尽数用于赈灾!” “臣家中也有些不用的旧物……” 次相王安祥跟着站了出来。 连续两位大佬,主动出来打头阵,朝臣们就算再蠢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纷纷站出来响应。 特别是那些底子不干净的。 这会儿最积极! “臣家中有两个姬妾,当初三百两买来的,折价的话也能卖个两百多,臣愿全部捐给朝廷赈灾!” “我捐五百两!不过要等小女婚嫁之后,男方给了聘礼。” “臣也捐五百两!这钱本是我那小儿子成婚用的,不过赈灾是大事儿,臣情愿再等上几年!” “……” 话说间,那两人四目相对。 林凡险些笑出声。 完蛋! 这门亲事儿怕是要黄了。 但由此也能看出,这帮人不是真的没钱,只是不想掏而已,至于他们所用这些借口,听听也就算了。 为了赈灾…… 连媳妇儿都不娶了? 赵洹要是连这都信,那他就是棒槌! 短短几分钟。 款项激增到了十万两之多! 可赵洹非但不喜,反而脸色更冷了,目光转了一圈儿,正巧落在了那群殿试学子的身上。 这群人多出自世家! 换言之…… 世家几乎把科举给垄断了。 这帮人明明富得流油,可还是忘不了从朝廷身上挖油水儿,恨不得把族人全都塞给朝廷! 而且他们极不安分。 一个看不住,就得搞点儿事情! 于是他话锋一转道:“诸位学子皆是我南梁国首屈一指的人才,而今灾情如火,不知尔等有何良策?” 朝臣们捐完了,现在轮到世家了! 只可惜…… 这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事儿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灾民是国家的灾民,赈灾也该国家出手。 等了许久。 仍不见有人开口! 赵洹脸色冷了几分,不留痕迹的看了眼下面的林凡。 意思是:该动手了! 既然这帮人给脸不要,那朕也绝不惯着。 可林凡却早已陷入神游…… 才几十个大臣而已,就弄到了十万两之多,若是把天下官员都算上,那岂不一夜暴富了? 林凡不禁内心狂呼! 爹、爷爷…… 你们看到了吗? 当反贼,没前途的! 就算咱把整个凉州府的地主老财,挨个儿抓来放血,也远不及人家赚钱狠呐! 靠抢劫造反? 八辈子你也成了不了啊! 眼看赵洹脸都绿了。 “林凡!” 许茂则咬牙喊了一嗓子。 可林凡仍旧神游物外…… 还是得做官! 官做得越大,钱贪的越多。 最好能把全天下的钱,都贪到自己兜里,到那个时候,这天下谁来做皇帝,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林举人!” “小蠢货、小犊子……” 许茂则快疯了。 恨不得冲下去与林凡决一死战! ‘啪’! 张之白顺手就是一巴掌。 “草你……” 林凡猛地一激灵,下意识扬起拳头。 “怎的?林举人还想与老夫动手不成?殿前失仪,你有几个脑袋?没听到陛下叫你呢吗?” “陛下恕罪!” 林凡恍然倒吸口气。 “学生刚才是在想事情,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你在想什么?” 赵洹咬牙切齿盯着他。 玛的! 先是朝臣们跟朕装犊子,那些世家子们也当朕的话是耳旁风,现在连你小子也敢无视朕了? “学生在想……” 林凡故意停顿了一下。 “若是有人谋反的话,该当何罪?” “什么?!” 张之白眼皮狂跳了两下。 群臣更是双目圆睁,吓得屏住了呼吸! “学生曾听人说,我朝有人私下招兵买马,并且暗中打造兵器,连许多朝中大臣,也有参与!” “谁?” 张之白双眸狠厉的盯着林凡。 “学生不知……” 林凡苦涩摇头道:“这事儿我也是偶然间听来的,本不想捕风捉影,怎奈如今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啊!” “道听途说的?” 张之白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若非碍于身份,怕是早就动手抽他丫了! 第16章:状元! 林凡面容不变。 “虽是道听途说,可无风不起浪,这种大事儿又岂能不查?当然,若张相觉得没必要,那便不查了!” “竖子……” 张之白气的胡须翻飞。 他实在搞不懂! 这种脑子有坑的家伙,是怎么通过科举,还混到殿试的? 这他娘的完全就是个混不吝啊! “去查!” 没等众臣反应。 赵洹当即道:“殷十三听令,即日起、暗影卫彻查全城!但凡有可疑之人,马上拿下问话!” “臣遵旨!” 角落里,忽然飘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袍,消瘦的身体笼罩在宽大的袍子下面,像极了暗夜里游走的幽灵。 林凡吓了一跳。 可放眼看去…… 群臣们比他还要恐惧! 仿佛面前这人,真是地狱来的魔鬼! “陛下不可呀!” 见状, 王安祥快步拦住了殷十三的去路。 “暗影卫乃国之利器,轻易不可动!况且此事本就没有根据,贸然动手的话,只会让人人自危!” “没做亏心事儿,怕什么鬼敲门?” 林凡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 这朝堂上的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最前方那三个位高权重的宰辅,没一个经得起彻查。 所以大家都怕了! 不是怕造反,而是怕万一查出哪些不该查的。 “请陛下三思。” 户部尚书韩敖也站了出来。 他冷冷的看眼林凡,接着道:“此子说话无凭无据,若因此彻查全城,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刚才的王安祥,加上此刻的韩敖。 二人皆出自世家门阀! 他们有没有造反的心暂且不说,但这些世家门阀的底子绝对不干净,否则何至于如此激动? “没做坏事儿,为何要寒心?” 林凡继续补刀! 如今他的任务就是折腾。 啥时候把那些世家门阀们折腾怕了,然后乖乖的把钱掏出来,这事儿啥时候才算完! “陛下!” 忽然, 学子的阵营里有人站了出来。 白孝文快步来到御前,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林凡,又回想起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心下有了决断。 陛下这是有心要对世家门阀下手了! 至于是好是坏…… 那就要看他们是否懂事儿了! “学生愿代钦州白家,捐银两万!” “白家?” 赵洹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语气稍缓道:“朕记得,白家如今的家主是白玉堂吧?早年也曾中过进士,现任钦州通判。” “承蒙陛下惦记。” 白孝文如获甘霖的跪下。 果然! 林凡说得一点儿没错。 陛下饶了这么大个圈子,‘捞钱’只是其一,重点还是想看看,世家门阀对这次的灾情,是个什么态度! 世家能斗得过皇权吗? 答案是能! 可但凡日子过得潇洒,谁又愿意掀桌子呢? 况且区区银钱而已,若能因此得到皇家的好感,对世家门阀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于是乎……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学子们。 那里面有不少人,都出自四大家族这样的顶尖门阀,如今白家已经认怂了,他们又会如何选择? “学生愿代太原王氏捐献五万两!” 人群中走出一人。 不为别的! 只因他们经不起查。 更不愿因为这点儿钱,与皇帝撕破了脸。 明说吧! 人家今天就是来要钱的,而且为了要钱,皇帝脸都不要了,蹿腾着一个寒门学子出来恶心人。 除了掏钱,他们还能咋办? 好啊! 赵洹心中冷笑。 还是林凡那话说得对…… 对待无耻之人,就要比他更无耻! 眼看四大家族的人出来表态了,剩下那些学子们纷纷看向周围,等待朝中同族们的信号。 “三万!”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随州柳家愿捐银三万,为朝廷解忧!” “颍州韩家捐两万……” “金陵萧氏……” 一时间,各大世家子弟纷纷站了出来。 他们本是以学子身份,来参加殿试的,此刻却不得不代各自家族站出来表态,来证明对赵梁皇室的认可。 通俗点讲就是。 别闹了! 不就是钱吗? 只要大家能继续做朋友,这都不叫事儿。 “那就先这样吧……” 赵洹的笑容有些古怪。 接着, 他看向林凡,话锋一转。 “林凡文采斐然、机智敏捷、忠义仁厚、心地纯良,朕以为,可封为今科状元,诸卿以为如何?” 殿内安静了一瞬。 林凡也愣了! 先前幻想了几千遍的剧情,终于实现了。 爹啊, 孩儿做到了! 爷啊, 以后咱黑云寨再不用害怕官兵了! 娘啊…… 您在西蜀好好玩儿,别再给儿子添乱了! “陛下圣明!” 张之白率先拱手行礼。 “陛下英明,臣等佩服!” “陛下慧眼如炬……” 臣子们见状,也纷纷表示认同。 谁敢反对? 皇帝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们都被坑了! 若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那就是摆明了要跟皇帝对着干,方才的许迪、陈辉,就是血粼粼的例子。 赵洹的笑容愈发深邃。 “如此,白孝文可为榜眼!” “谢陛下!” 噗通。 白孝文直接跪了。 此刻他心里最感谢的不是皇帝,而是林凡! 若无之前那番‘交心’…… 他能成为榜眼? 做梦! 此刻殿上站着的学子们。 哪个不是各家翘楚,名门之后? 若按照以往的惯例来排名,前三甲必定出自四大家族之内,轮三圈儿也轮不到他钦州白家! 可就是因为他听了林凡的话。 成了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帝的世家! 于是…… 他就成榜眼了! 白孝文心中暗暗立誓。 ‘林兄,从今日起!白某必定追随你左右,做你最忠实的跟班儿,无论刀山油锅,绝不后悔!’ “王唯一可为探花。” 说完, 赵洹连谢恩的话都没听,直接拂袖走人。 而人群中…… 那位太原王氏的少年,不仅没有半点儿第三名的喜悦,反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呼吸微微急促。 若按以往的惯例来排名。 状元舍他其谁? 可今天! 因为这场该死的灾情,皇帝脸都不要了,逼着大家掏钱还不行,还顺带抽了各大世家一耳光。 朕就是要选一个寒门子当状元! 气不气? 不服来战啊? 可惜承平已久的世家们,早已没了当年的激情,比起和皇帝硬碰硬,他们更希望无病无灾的活着。 第17章:陛下,你他娘的不厚道啊! 殿试潦草结束。 众人走在空旷的广场上,表情各异! 唯有一点…… 不论是谁经过林凡身边,都会默默的远离他,像是避瘟神一样,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林兄。” 白孝文小跑几步跟上林凡。 “白兄?” 林凡看了眼四周,笑着打趣儿道。 “如今大家都对林某避之不及,甚至视我为洪水猛兽,白兄出身世家,就不怕引来众怒?” “怕什么?” 白孝文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我钦州白家在世家里,本就处于中游,小家族瞧不上,大家族咱也高攀不起,任他们说就是!” “呵呵,白兄倒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林凡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世家子弟多薄情,唯有利益可交心! 可白孝文明显个异类,他虽也有钻营之心,可却能不失坦率,无论什么话都表在了明面上。 这种人…… 即便是坏,也算坏的坦诚。 “感谢的话不说了,以后但凡林兄有事儿,只要您一句话,白某绝对赴汤蹈火,没有半句折扣!” 白孝文很认真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这算是联盟吗?” 林凡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当然!” 白孝文也笑着道:“林兄如今贵为恩科状元,天下学子无不以你为标榜!小弟自然也不例外。” “你多大了?” “十九……” “我才十七!” 林凡没好气的白了眼他。 “那咋了?” 白孝文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摇晃了几下,故作老神道:“自古以来,何以年纪论英雄?林兄才华横溢,白某甘愿为弟!” 高手啊! 这马屁拍的…… 润物细无声! 林凡本以为,在‘拍马’这一领域里,自己已经超凡化神了,今日才知道,这一山还比一山高。 只可惜啊白兄! 你这一腔热血,终是舔错了对象。 哥可是立志要做反贼王的男人,这状元之名对你来说是‘标榜’,可对哥来说,却只是工具罢了。 “那行,有时间一起喝茶。” “什么时候?” 白孝文兴奋的拦住林凡。 “啊?” 林凡脚步滞在原地。 这是句客气话吧? 难道是我语气有问题? “小弟这次来京都,正好带了一罐儿正山茶王,本想等殿试之后,通融调令时用的,既然林兄喜茶,便送与你了!” 白孝文自当没听懂林凡的话,拉着他就走。 “哎,你等等!” 林凡第一次失态了。 先前在殿上那般凶险,都没能让他皱下眉头,可面对白孝文这个‘舔王’,他却险些失守了。 “咋了,林兄这是看不起白某?” “我还有事儿……” “啥事儿?可有用得上白某的?” 白孝文一脸赤诚。 仿佛后世那些狂热的私生饭,恨不能给林凡生个孩子才罢休。 “林状元!” 一声呼喊打断了林凡的尴尬。 救星啊! 林凡眼含热泪的看着许茂则。 “咋了这是?” 许茂则小跑过来,看他泪眼汪汪的,不禁皱眉道:“林状元这是被欺负了?你说个名字,咱家必让他付出代价!” 今科状元啊! 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况且…… 林凡这位文曲星,可是他发掘的! 他许茂则就是南梁国第一星探呐,眼看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艺人’被欺负,他不要面子的吗? “没谁!” 林凡觉得这帮人都疯了。 就没个正常的! 一个状元而已,至于吗? “真没事儿?” 许茂则狐疑的看了眼旁边的白孝文。 白孝文许是被他身上的味道给熏到了,讪笑道:“既然林兄还有事儿,白某就不叨扰了,改日定登门拜访!” “诶,你别……” 不等林凡拒绝,白孝文快步冲出了宫门。 玛的! 这人是没脸的吗? “被缠上了?” 许茂则笑着打趣道。 “可不!” 林凡无奈摇头:“这人属狗的,你说啥都没用!我都说了,他当榜眼的事儿与我无关,再说了,第二名而已,有啥可高兴的?” “……” 许茂则被噎个半死。 这话也就只有这小子有资格说了! “行了,陛下唤你呢,跟我走吧。” 来到御书房。 三位宰辅们赫然在列。 太子赵贞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身边,看到林凡进来后,不留痕迹地朝他笑了笑,好似在说…… 哥说过,办好了你就是状元! 咋样? 没骗你吧? 林凡也回了个感激的笑容。 虽然刚才装的很爽! 但这个状元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 有了这个身份,未来只要他身份不暴露,不娶公主,那就是妥妥的重臣坯子,甚至有望跻身宰辅之列。 试想…… 等哥成了宰辅,手握实权! 林家的身份还叫事儿吗? 待到将来羽翼丰满后,再以戍边的名义,悄悄给凉州多拨些军费,老爹还怕招不到兵马吗? “林状元?” 许茂则轻喊了一句。 却没能唤醒林凡…… 玛德! 这货又走神儿了。 ‘啪’。 “我尼……” 林凡一巴掌落在许茂则脸前。 许茂则吓得‘嘶’声闭眼。 幸好…… 这一巴掌没落下。 “林状元好威风啊!” 张之白鼻息咻咻的瞪着他:“这是在大殿上没过瘾,跑陛下的御书房来逞威风了?你还想打谁?” “张相恕罪。” 林凡赶忙叉手站好。 “学生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才忍不住走了神儿。” “何事?” 赵洹正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对于林凡…… 他本意是欣赏的! 一个初出茅庐的寒门子弟,却敢于揭露朝中污垢,手段、心计皆属上乘,而且家室清白,没有任何党羽。 这就是天选的工具人的啊! 至于权利。 只要足够忠心,给他又何妨? “臣是在想,那些世家门阀看似捐了不少钱,可他们心里肯定是不服的,尤其陛下今日……” 话说至此。 林凡故作胆怯的停下来。 “继续!” 赵洹终于抬起头。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时不时闪着光芒。 “朕今日怎么了?” “您打了他们的脸……” 林凡一副耿直模样:“这殿试前三名,本该是那些世家子弟的,可陛下却换了人选,他们必然心怀怨恨!” 若此刻那些世家子弟们在场。 肯定会骂一句…… 陛下,你他娘的不厚道啊! 对这些顶级世家而言,一个状元本无可厚非,可你将它给了一个寒门子,这就有点儿打脸了! 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呵!” 赵洹发出一声爽快的冷笑。 “朕打的就是他们,能奈我何?当初朕好声好气求他们慷慨解囊,这帮人却装的一个比一个硬气!现在呢?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南梁国真正的主人!” “陛下威武……” 林凡没话了。 皇帝要装批,谁敢拦? 第18章:我认识你妈 少许。 赵洹轻笑一声。 “既然你猜到这些人不会轻易罢休,那也该清楚,他们必然会在赈灾一事上做文章!如此,尔可敢一战?” “学生必不负陛下圣恩!” 林凡回答的很决绝。 仿佛一个即将赴死的勇士,脸上的‘忠心’都要溢出来了! “哈哈哈哈。” 赵洹仰面大笑了几声。 “朕倒是忘了,还没授你官职呢!如此,那便户部员外郎吧,协管赈灾事宜,同领太子府侍讲!” “不是说要外放吗?” 林凡蒙了。 这两个意料之外的官职,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谁说新科进士就一定要外放的?陛下看中你的才华,许你在京任职,这是多大的恩荣?你小子还拿上乔了?” 赵贞故意呵斥了他一句。 “微臣不敢,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凡赶忙跪下谢恩。 好嘛! 又是这句。 屋内几人纷纷无语凝噎! 许茂则一脸膜拜的瞧着林凡,心里简直爱死这句话了,可三位宰辅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谄媚之人,陛下咋看上他的。 总不能就因为他会拍马屁吧? “好了。” 赵洹威严的摆摆手。 “日后好生办差,重点要稳住那些灾民,要让他们对朝廷心怀希望,若能办好此事,朕还有重赏!” “臣遵旨!” 林凡也不扭捏,当即起誓道。 “陛下放心,若此事不成,臣甘愿外放苦寒之地,今生今世永不回京都!” 听闻此言…… 本对他颇有微词的张之白,都忍不住暗赞了一声。 忠臣呐! 历来多少地方官,挖空了脑袋想进京谋职,可此子却敢拿身家前程做赌注,只为办好差事。 若这样的人都不配当状元。 那谁配? 至于谄媚了些,那不算毛病! …… 走出御书房。 赵贞在后面叫住了林凡。 “殿下……” 林凡躬身行礼,又苦涩一笑。 “您瞒得臣好苦啊!” “哈哈哈。” 赵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结果不是挺好吗?而且孤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小子能成事儿!果不其然,这状元真让你考上了!” “可臣却宁愿不当这个状元。” 林凡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长叹口气。 “殿下是知道的,与世家为敌可谓处处凶险,臣是真怕前脚刚考上状元,后脚就稀里糊涂的被人给坑了!” 在皇帝面前,他言辞铿锵。 可在赵贞面前…… 他又显得格外至诚! “无妨,有孤护着你,怕甚?” 赵贞很满意林凡的回答。 埋怨却又真实! 若他此刻还说什么‘忠心为国、视死如归’的空话,那反倒让赵贞觉得,林凡是在刻意搪塞自己。 “孤之所以跟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句。” “臣谨听殿下教诲……” 林凡当即摆出了小弟的姿态。 大哥,以后小弟就跟您混了。 皇帝也得靠边站! “放松些,不用如此拘谨。” 赵贞满意的笑笑,语气也越发柔和。 “你此番监察赈灾事宜,最要小心的就是扬州、金陵等地,萧家人惯会在银钱上做手脚!” 兰陵萧家。 四大家族之一! “还有太原地区。” 赵贞可谓是知无不言。 “王家在太原根深蒂固,太原也是这次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若处理不好,恐会引发大祸……” 林凡一字一句认真听着。 直到走到宫门口。 赵贞这才停下,笑着道:“好了,接下来就要你自己去面对了,若有实在解决不了的,可来见孤!” “是,微臣多谢殿下体恤!” 林凡恭敬行礼。 目送着赵贞身影消失后,这才长舒了口气。 忽然。 一个身影朝他跑来。 “少爷,您可出来了。” 张良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 “先前有个官员,被狗皇帝下旨流放了,侍卫拖着他直奔大理寺,吓得小人还以为您也……” ‘啪’! 林凡照旧抽了他一巴掌。 “就不能想我点儿好?” “小人知错……” 张良挨了一巴掌却仍旧在笑。 “只要少爷您没事儿,就是让小人下油锅也无妨,否则小人又怎能对得起夫人的嘱托?” 这话听着好耳熟啊! 林凡恍惚了一下。 白孝文那张笑脸,赫然出现在脑海里。 靠! 林凡猛地甩了下脑子。 我有病吧? 想他干鸡毛啊! “马上给家里传信。” 林凡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严肃道。 “两个事儿!告诉爹和爷爷,我真的考上状元了!还有……短时间内,咱怕是回不去了!” “为何?” 张良同样一脸茫然。 “按说新科进士都要外放的呀!” “废话咋恁多呢?” 林凡踢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家少爷才华太横溢了,于是不小心闪瞎了皇帝的狗眼,不行吗?” 望着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林凡又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这次赈灾,万一那些世家们真要与我作对,我是该晓之以情呢?还是动之以拳脚?” “那还用说?” 张良想都没想就扬起拳头。 “少爷尽管放心,咱宝莲教众遍布天下,再加上黑云寨的数千人马,只要您一声令下……” “令个鸭子毛!” 林凡骂骂咧咧的抽了他一脑瓜。 “说了多少遍,要小心行事!又他娘的忘了?再说这是给狗朝廷办事儿,咱凭啥出工又出力?” 说着。 林凡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 “走,去长乐坊!” 这里是京都城内最繁华的娱乐圣地,整条街的青楼酒肆一眼望不到头,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脂粉气。 来到一家名为‘挽月楼’的青楼门口。 林凡刚要进门。 就被两个伙计打扮的壮汉拦住。 “客官请了,小店一般酉时才营业,姑娘们还都没起呢!还请二位先到别处转转,晚些再来!” “我……” 林凡刚想开口。 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高呼。 “林状元!” 唰! 整条街瞬间安静了。 无数双眼睛,同时投在林凡脸上,那些炙热的眼神,仿佛无数挺机关枪,集体扫射一般…… 将林凡打得老脸通红。 我尼玛! “林状元,您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那人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怎么办? 好想杀人啊! 林凡咬牙切齿的盯着来人,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我认识你妈?” “啧,这话说的……” 那人故作不悦道:“在下梅道里啊!晌午在大殿的时候,陛下亲授您为金科状元,那时我就在您身后。” 第19章:林状元需求很大 完了! 林凡能明显感觉到。 周围的目光越发炙热了,仿佛能将人烤化。 今科状元啊! 上午才考完殿试,下午就来逛窑子。 难道说…… 咱就没有别的庆祝方式了吗? 这得多饥渴呀! 好! 就算你平时需求量比较大。 好歹也等到晚上吧? 这大中午的,被人家青楼的人挡在门外不说,还被熟人撞见,当场揭穿了身份,这好吗? 一时间! 鄙夷、嘲讽、惊奇、羡慕…… 各种吃瓜表情,将林凡团团包围。 林凡咬牙吸了口气。 忍住! 一定要忍住! 他们说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被曲解的状元郎,我不好色,更不会大白天来逛窑子,这都是错觉! 然后。 他看向那梅道里。 “你是官员?” “昂!” 梅道里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玛的! 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吗? 林凡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整不会了。 “既是官员,此刻正值上衙期间,为何要来这里?你是哪个部门的?回头林某定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不,不是吧林状元?” 梅道里磕磕巴巴的看着他。 这特么…… 咱俩谁参谁啊? “什么不是?” 林凡一脸正气,朗声呵斥。 “本官新任户部员外郎,奉陛下之命,特来查看城内各坊市存粮!你以为,本官是来逛青楼的吗?” “查存粮?” “没错!” 林凡气势如虹的点点头。 “您确定……” 梅道里嘴角抽搐着道:“是陛下让您来长乐坊查存粮的吗?” “你敢质疑陛下?” “不敢、不敢!” 梅道里连忙摆手。 他这才恍然明白,林凡为何会生气。 可问题是…… 咱也不能为了找回面子,就胡沁吧? “林状元您有所不知,这长乐坊自建坊之日起,就是风化之地,这里一个粮仓都没有啊!” 梅道里无奈解释了一句。 来这儿查存粮? 亏你想得出来! 况且…… 是你非要参我,我才打你脸的! 这很合理吧? ‘噗’。 旁边有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玛的,谁敢笑?” 张良顿时火冒三丈,梗着脖子骂道。 “我家少爷乃凉州乡试一甲,会试第三,皇帝钦点的金科状元!尔等刁民竟敢无礼,不要命了吗?” 林凡满腔的怒火再无法抑制。 ‘啪’! ‘啪’! ‘啪’! 等他宣泄完后。 张良的脑袋赫然比刚才大了一圈儿。 “呼!” 林凡长舒了口气。 “梅大人是吧?” “是……” 梅道里哆嗦着后退两步。 先前在大殿上,他只知道林凡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把那些朝臣、世家坑得团团转。 此刻他方才知晓。 比起口才,林状元更善拳脚啊! “刚才都是误会,本官只是不太熟悉京都城的布局,于是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你说是吧?” 林凡笑容可掬的脸上透着阴森。 “林状元没毛病!” 梅道里连连点头,喉咙干哑:“本官今日也只是路过,离开这个地方,咱就当没见过,您看行不?” 论官职。 林凡是六品员外郎,他是五品主簿! 可谁让人家是状元呢? 纵观历届状元,只要不作死,就必定前途无量,万一回头报复自己,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那不行!” “啊?” 梅道里脚一软,险些没站稳。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这京都城里有多少粮仓,想必梅大人应当比我清楚,还得劳烦您给带个路。” 林凡笑眯眯的揽住他的肩膀。 “可本官是大理寺的,并不管粮草呀!” 梅道里欲哭无泪。 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赈灾是个苦差事,粮食短缺就不说了,关键就大家捐那点儿钱…… 够赈灾吗? 还有世家门阀! 寒门学子一举夺得状元魁首,这剧情听着挺励志,可你同样夺走了本该属于人家的利益。 世家们会罢休吗? …… 御书房里。 赵洹麻木的看着那些奏折,语气有些深沉。 “去青楼了?” “是!” 许茂则恭敬的跪在左侧。 “林状元一出宫门,便带着仆人去了长乐坊,之后又偶遇了大理寺承旨梅道里,两人聊得很熟络,仿佛一见如故!” “真是偶遇吗?” 赵洹缓缓靠在龙椅上。 他不认识梅道里。 应该说…… 若非此人忽然和林凡联系到了一起,赵洹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大理寺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回陛下,的确是偶遇。” 角落里。 殷十三的声音飘忽不定。 他是暗影卫的都统领,掌管天下密探,有监察百官之权! 可同时…… 他也是皇帝最忠诚的影子。 “有意思!” 赵洹忽的笑了,睁开眼道:“那你们说,他是如何知道,长乐坊内藏着大量余粮的?莫非,他和那些人有关联?” “没有!” 殷十三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臣派人查探了林家的底细,就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家中虽有些产业,但与世家毫无瓜葛!” 赵洹脸色缓和了几分。 没有就好啊! 这可是他钦点的状元。 若真和世家有关…… 那朕成啥了? 二傻子吗? 那些世家们还不得笑疯了? 可沉默之余。 赵洹又忽然一脸纠结。 “那他大白天的去青楼,难道真是为了嫖妓?” 玛蛋! 朕钦点的状元,却是个白日宣淫的色坯? 这事儿貌似更丢脸啊! “陛下……” 许茂则装着胆子插了句嘴。 “奴婢以为,林凡此举定有深意!” “说说看!” “虽说少年人精力都比较旺盛,可这毕竟是大白天,奴婢觉得,就算他需求有点儿大,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吧?” 大白天的逛青楼。 你是没日子活了吗? “有道理!” 赵洹得到了满意的解释,脸色也好了许多。 “所以依奴婢看……” 许茂则小心翼翼道:“林凡定是从别的地方,得知了长乐坊的秘密,才假借逛青楼的名义,想前去暗访!” “那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殷十三的声音有些飘忽。 作为暗影卫的都统领,他必须要搞清楚,林凡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是他的职责! ‘咳’。 许茂则险些被口水噎到,幽怨地瞥了眼殷十三。 你个阴人…… 是真看不出眉眼高低啊! 给皇帝下个台阶儿,能死吗? “好了!” 赵洹没好气的打断道。 “此事暗影卫继续调查,至于那个梅道里,查查他的底细,包括林凡每日在干什么,随时汇报。” “遵旨!” 第20章:京都名妓柳师师 入夜。 长乐坊灯火通明! 挽月楼内,身姿妖娆的女妓,穿梭在客人之间,欢歌笑语不断! 梅道里被两个舞姬夹在中间。 人都爽麻了! “林兄……” 他艰难的找回一丝理智。 “这挽月楼的消费可不低,依我看,咱随便喝杯酒就行了。” 世上九成的男人都好色! 剩下那一成…… 要么身体不允许,要么钱包不允许。 历来青楼都是销金窟,就算梅道里官职五品,可真要是急头白脸嫖一顿,他也肉疼。 “梅兄别客气。” 林凡拍了拍胸脯道:“林某身上还有些积蓄,你只管放开了玩儿,今日所有消费,我买单!” “这不好吧?” 梅道里眼睛亮了一瞬。 大家萍水相逢,况且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就只是带着林凡熟悉了一下,京城各处的情况而已。 这回礼…… 状元郎仗义呀! “客气什么?” 林凡朝他举了举酒杯。 “还是那句话,遇见了就是缘分!” “没错,缘分!” 梅道里笑得合不拢嘴。 几杯黄酒下肚,大家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我跟你说林兄……” 梅道里大舌头啷叽地笑着。 “挽月楼乃长乐坊规模最大的青楼,姑娘们伺候人的手艺,也是全京都最好的!” “哦?” 林凡忍着笑道:“看来梅兄是常客啊!” 挽月楼如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里是宝莲教在京都城的据点,负责收集信息,监视某些大人物的动向,从伙计到老鸨子,都是最忠心的教众, “那是!” 梅道里笑容放浪,捏得怀里的女妓娇喘连连。 “来了这儿,你就玩儿吧!一玩儿一个不吱声!” 这时,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师师姑娘来了!” 楼内瞬间安静。 一抹倩影从后门上了二楼,看不清容貌,但那妖娆朦胧的身段儿,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女人走到楼梯拐角处停下,朝楼下的客人微微施了一礼。 哗! 全场瞬间沸腾。 “师师姑娘!” “在下想你啊师师姑娘!” “师师姑娘命给你,我想和你生孩子!” 连正在姑娘胸脯里蛄蛹的梅道里,都清醒了几分,猛地缩回脑袋,一脸羡艳的盯着楼上。 “想不到师师姑娘竟然也来了!” “你认识?” 林凡笑容玩味的问了一句。 “柳师师,京城第一名妓!” 梅道里脸上满是憧憬。 “前年花魁大选,师师姑娘代表挽月楼参选,以一首《送别》技压群芳,一举夺得京都行首之名,且蝉联至今!而且听人说……她背后有太子撑腰!” “真假的?” 林凡愣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 只有梅道里这样的中年油腻男,才喜欢逛青楼。 没想到呀,没想到! 你浓眉大眼的太子殿下,竟也有这种嗜好。 是东宫的美女不够多吗? “反正传言挺多的!” 梅道里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去年,太子殿下偶然路过长乐坊,正巧遇到师师姑娘登台献艺,从此惊为天人!后来更是多次邀请师师姑娘,入东宫献艺。” 好一个‘偶然’! 好一个‘正巧’…… 莫非他也是来查存粮的? “不过咱就不要想了。” “为何?” 林凡也来了兴趣。 柳师师乃宝莲教新一代的圣女,也是老娘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如今负责京都城的一切事宜。 只是没想到…… 她竟然如此有名! 就不怕暴露么? 至于那首技压群芳的《送别》,完全就是林凡闲暇时哼着玩儿的,却不知怎的被她给剽窃了。 “想要与师师姑娘独处一室,琴棋书画只是敲门砖,银钱才是大头!没个几万两赏钱,你想都不要想!” 梅道里摇头轻叹。 以他的收入,怕是这辈子也没机会一睹芳容了! “一个妓女而已,至于吗?” 林凡心下暗叹。 这玩意儿比抢劫还很呐!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多抄写脍炙人口的歌舞,培养几十个才色双绝的花魁,满世界圈钱去! 说不定如今都造反成功了。 “我不许你这么称呼师师姑娘!” 梅道里一脸不悦道:“这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啊!别说独处一室,就是见上一面儿,都够普通人吹嘘一辈子了!” 那句话咋说来着?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而这京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溜猫逗狗的富家子,只要能一亲芳泽,十万两他们也不在乎。 …… 此刻。 挽月楼顶层的包厢里。 几个婢女正在为柳师师梳妆,匣子里装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首饰,每一样都价值千金。 “老奴见过圣女!” 老鸨子殷切的候在一旁。 “您今儿个咋有兴趣见客了?这可是大喜事儿,要不要派人,去各家府上知会一声儿?” 名妓之所以叫名妓。 就是因为她的吸金能力,和超乎常人的影响力! 老鸨子确信。 一旦柳师师登台的消息传出去,挽月楼必定人满为患,数钱数到手软! “不必。” 柳师师端着在贵妃椅上。 “听说少爷考上状元了,而且今天中午,他还特意来了一趟挽月楼,却被咱们的人,误挡在了门外!” “您说中午那人是少爷?” 老鸨子吓得胸脯狂抖。 天可怜见啊! 他大中午的来逛青楼,任谁不得把他当变态? “否则我为何要来?” 柳师师美眸微嗔:“没脑子的东西,少爷的画像早就送来了,你们却认不出?若是误了大事儿,你有几个脑袋?” “老奴知错!” 老鸨子吓得跪在地上。 宝莲教能传承上百年不倒,就是因为严格的教规,谁若敢忤逆犯上,必定十死无生! “好了,你也不用如此紧张。” 柳师师款款起身。 “听说少爷为人谦和,而且才华横溢!我等定要忠心办事,好好辅佐少爷,才不枉教主的栽培。” “是,老奴记住了。” 老鸨子战战兢兢的爬起来。 “那我现在就去请少爷上来?” “不可!” 柳师师轻捋了捋耳鬓的碎发。 “少爷白天刚被咱们拒之门外,如今就更不能主动接触了,否则必会引来暗影卫的警觉!” “那咋办?” 老鸨子顿觉后背发凉。 少爷亲自登门。 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她们呢…… 不仅没能及时恭迎,还打了少爷的脸。 若是再处理不好,他们都得死。 第21章:太子借钱嫖娼? 柳师师沉吟少许。 “这会儿谁陪着少爷呢?” “是婉晴。” 老鸨子忽然心生一计。 “那妮子才入教没多久,而且还是个雏儿!少爷刚来京都,肯定缺人伺候,不如把她送过,去当个丫鬟如何?” “对呀!” 女婢们顿时眼前一亮。 “可婉清岁数太小了,别到时毛手毛脚的,再惹得少爷厌烦,还是让我去吧。” “我呸!” “骚蹄子,你还真敢想呀?” “要去也是我去!我胸脯大,少爷正好枕着睡觉!而且算卦的说过,我有儿子命!说不能就能……” “你们也配!” 柳师师冷眼盯着她们。 去年她回凉州换防时,曾有幸见过一次林凡,那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而且…… 听说他并不好女色! 有次被二少爷强拉着去青楼,几个女妓轮番折腾,都没能让他失守,反而一人送了一首诗词。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多么美妙的诗词啊! 可惜她当时有任务在身,没机会与少爷深入交流。 “还是我去吧。” “啊?” 众人愣愣的看过来。 柳师师板着俏脸道:“少爷不懂功夫,在京都肯定处处凶险,有我陪在身边,也能照应一二。” 我呸! 你这是明晃晃的假公济私吗? 女婢们心中不忿。 可又不得不承认…… 论功夫、论容貌、论气质,柳师师都是最顶尖的? 这样的女人。 天生就该属于少爷! …… 挽月楼外。 远处走来两个人影! “殿下,咱们贸然出宫,恐怕不好吧?那帮言官都是疯狗,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定会弹劾您的。” “聒噪!” 赵贞冷着脸骂了一句。 “孤是太子!这京都城里除了父皇,孤怕过谁?况且,师师好不容易登次台,孤岂能不来捧场?” 哎! 小太监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去年,太子殿下偶然听了柳师师的那首‘送别’后,就跟着了魔似的! 说什么…… 此曲只应天上有! 甚至不惜顶着陛下的责骂,召柳师师入宫献艺,惹得太子妃大为吃醋,最后哭着去找皇后评理。 可也正因如此。 从那天起…… 太子和太子妃就再也没同过房。 “带钱了吗?” “啥钱?” 小太监楞在原地。 ‘啪’! 赵贞反手就是一巴掌。 “蠢货,你没逛过青楼吗?没钱谁给笑脸?孤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能连杯酒也喝不上吧?” “殿下恕罪!” 小太监说着就要下跪。 “你……” 赵贞气得直翻白眼。 “算了,孤这把扇子估计还值点儿钱,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一并拿来,算孤借你的。” 大门口。 林凡本想出来透口气,正巧撞倒了这一幕。 然后整个人楞在原地。 堂堂太子! 跟太监借钱嫖娼? “赵……赵兄。” “谁?” 赵贞下意识紧张起来,拿扇子挡住脸。 “不是我,阁下认错人了!” “别藏了赵兄,是我。” 林凡兜好裤子来到跟前。 “林凡?” 赵贞先是惊讶,随后松了口气。 “你咋在这儿?” “殿下这话问的,臣该怎么回您呢?” 林凡心下翻个白眼。 ‘哈!’ 赵贞讪笑了一下。 “出门在外,就莫要用官称了!听说林兄白天就来了一次,这是早知道,柳师师会登台献艺了?” “赵兄见笑了……” 林凡正巧没借口解释。 闻言,故作尴尬道:“偶然听人说的,便想着来见见世面。” “哈哈哈。” 赵贞仰面大笑:“未曾想,你我竟是同道中人!” 少扯淡了! 不就想借钱吗? “赵兄这是忘带银子了?正巧,我这儿还有几千两银票花不完,还望赵兄给个薄面,让林某有幸,请您喝杯水酒可好?” “哈哈哈哈。” 赵贞笑得更开怀了。 如此能力出众,又有眼色的臣子,谁不喜欢呀! 走进挽月楼。 妓女们轻声娇笑,空气里弥漫着脂粉香,露骨的纱裙仿佛随时都会滑落,让人浴血喷张! 赵贞仰头呼了口气。 这熟悉的感觉啊! 又回来了! 在外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就是因为他地位太过尊崇,所以也多了许多约束。 至少…… 逛窑子是不行的。 今日好容易逮到机会,岂能不尽兴了? 来到原来的桌前,梅道里早已喝得五迷三道,见林凡领着赵祯两人进来,就笑着凑过来。 “林兄,这二位是?” “他……” 林凡一时语塞。 玛的! 这咋跟你介绍呢? “诶?这位仁兄瞧着好生眼熟啊!我们以前见过吗?我瞧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跟谁来着?” 梅道里摇摇晃晃的贴上赵祯。 酒气扑面而来。 ‘哕’! 赵贞险些被熏吐了,皱眉道:“林凡,他是谁?先前你怎么没说,还有别的朋友在呢?” 若非不好暴露身份。 他早就掀桌子了! 搞毛啊? 孤可是太子! 偷摸出来嫖娼,就已经够荒唐了,要是被人发现,再好死不死的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 “赵兄莫怪!您放心,我来解决!” 林凡尴尬的笑笑。 然后摁着梅道里坐下,对他低声耳语。 “太……” 梅道里瞬间酒醒了。 林凡赶忙摁住他的嘴,低声道:“梅兄就只当他是个普通朋友,出了这个门儿,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能听懂吗?” “能!” 梅道里惊恐的点点头。 林凡这才松开他,扭头对赵贞举起酒杯。 “好了赵兄,都解决了!” 赵贞脑子都不会转了。 这特么…… 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这人谁呀? 万一他出去乱说咋弄? “赵兄不用担心,这位是大理石主簿梅道里、梅大人,家住永宁坊七弯巷,家中一妻两妾,还有两个女儿!” 林凡说的很详细。 就差把梅家人的身份证都念出来了。 “啊对!” 梅道里也慌忙点头。 “太……赵兄尽管放心,下官半个字也不会多说的,您只管敞开玩儿,今天所有花费,都算下官的!” 这可是太子啊! 旁人想巴结都找不到机会。 别说请赵贞白嫖了,哪怕是自己老婆,也会有人心甘情愿奉的上,然后守在门外把风儿。 这就是权力! “咳!” 赵贞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既然是林兄的朋友,就不用多礼了,赵某今日是来一睹柳娘子风采的,不是来喝花酒的。” 第22章:什么是兔子? 短暂的尴尬后。 几个身姿妖娆的妓女款款而来。 “大爷~” ‘呼’! 赵贞瞬间倒吸口气。 一时间。 欢声笑语不断! 反倒是刚才最狂野的梅道里,此刻却乖得像个三好学生,任由怀里的女妓逗弄,却动也不敢动。 “大爷,您怎么不玩儿了?” “玩……玩儿啥?” 梅道里笑容僵硬。 心说,和太子一起嫖娼! 老子敢玩儿吗? “刚才您还生龙活虎的呢,是奴婢伺候得您不舒服吗?来,大爷,奴婢喂您喝酒!来嘛~” 女妓媚眼如丝。 嘴里噙着酒,抿着嘴缓缓喂进梅道里嘴里。 “诸位!!!” 就在这时。 楼内的烛火缓缓熄灭,只留下二楼正中间还亮着光,十多个婢女挎着花篮走来,花瓣满天飘落。 “师师姑娘!”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柳师师款款而来! 一身素红色的长裙,妆容素雅,没有半点儿露骨,可即便是这样,依旧能牵动在场所有男人的心。 “师师见过各位客人。” “好!” 楼下爆发出阵阵掌声。 林凡听得直摇头。 打个招呼而已,这就喊好了? 不过这柳师师的容貌的确是一绝,既有古典美人的端庄大气,又不缺年轻少女的灵动秀美。 世人皆知。 宝莲教乃中原第一邪教! 可却鲜有人知…… 宝莲教从建教那天起,每一代的圣女,都是教主继承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等老娘卸任后,柳师师就会是新一任的宝莲教教主。 只是不知她的本事,是否也如容貌这般出众。 “圣女,是少爷!” 老鸨子一眼认出了楼下的林凡。 可忽然…… 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好,那个坐在的少爷身边的人,好像是狗太子!他怎么也来了,难道少爷暴露了?” 作为南梁国唯一继承人。 赵贞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而他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东宫的高手暗中保护。 “先不要慌!” 柳师师嘴唇轻抿了几下。 “我看少爷面色从容,应该不是被威胁的,按正常流程走,然后找机会将少爷请到楼上来。” 楼下。 赵贞脖子都快仰断了! 看着楼上柳师师那婀娜摇曳的身影,连声赞叹。 “好美啊!” “你说这样的美人儿,怎就流落风尘了呢?” 废话! 我上哪儿知道去?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能是天妒红颜吧!” 林凡只能扯淡道:“佛语曰:‘人皆有因果’!上天给了你冠绝天下的容貌,自然就要给你相应的磨难。” “说得好!” 赵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想不到林兄年纪轻轻,竟还懂得佛法!” 闲聊间。 楼上忽然传来铜锣声。 ‘噹’! “诸位静一静。” 老鸨子走到栏杆边上,朝楼下客人们笑着道。 “听闻今日乃恩科殿试,师师姑娘特意登台,为金榜题名的学子们贺喜!还是老规矩,诗、词、歌、赋,任选一样……” “谁能让师师姑娘满意,今晚便可成为师师姑娘的入幕之宾!” 好家伙! 睡姑娘还得先考试? “我来!” 闻言,有人站了起来。 大家寻声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长衫,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漫步来到中间。 沉吟少许后。 ‘啪’! 公子哥猛地合上折扇,朗声道:“不羡人间绮梦长,惟期执手入流光。朝沐晨曦同榻起,暮看残霞共倚窗。” “好!” 众人纷纷拍手捧场。 见有人开了头,在座的文人墨客们也开始摩拳擦掌,一连十几首诗词,引得周围赞声不断。 甚至还有人现场高歌了一曲。 就是这歌词…… “艳俗!” 赵贞不悦的哼了一声。 “师师姑娘可是能做出的《送别》,那等惊世之作的奇女子,此等淫词艳曲,也好意思开口?” 靠! 找碴儿是吧? 唱歌那人当时就不乐意了。 “他娘的,哪家裤腰带没拴好,把你小子给漏出来了?此曲本就出自青楼,老子唱两句咋了?碍着你了?” “你敢骂我?” 赵贞眼睛瞪得老大。 “骂你?老子还揍你呢!” 那人穿着名贵,一看就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身旁还跟着两个面色不善的仆人…… 作势就要动手。 “胡公子息怒!” 管事赶忙笑着迎上来。 “都是出来玩儿的,干嘛要动气呢!况且,师师姑娘好容易登次台,您老给个面子,算了吧。” “哼!” 胡公子看向赵贞,冷笑一声。 “就你这样的小崽子,老子每年不知道打断几多条腿!若不是看在师师姑娘的面子,老子绝对让你横着出去!” “大胆!” 没等赵贞发怒。 他身旁那个小太监却忍不住了。 敢骂太子? 你也算人中龙凤了! “你是何人,敢这么跟我家公子说话?” “我是谁?” 胡公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这京都城里,还有人不知我是谁的?来、来、来,你们告诉他,本公子是谁!” “听好了!” 仆人献媚似的站出来。 “我家公子姓胡名来,家父乃吏部尚书!你又是哪个?瞧着娘们唧唧的,别是个兔子吧?” “什么是兔子?” 小太监天真的看了眼林凡。 “这……” 咋跟你解释呢? 林凡憋得老脸通红。 “好看的意思,夸你的。” “我呸!” 小太监嗔怒一声。 他不经常出宫,所以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从对方那淫贱的表情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 当听到胡来的身份后…… 看热闹的客人们却安静了,一个个目光闪躲。 惹不起啊! 即便在这高官遍地的京都城,吏部尚书也是一等一的大佬,就是当朝宰辅来了,也得卖几分面子! “原来是胡远江的儿子?” 赵贞怒极反笑。 “呵!好,好得很!” “嘿?玛的,你不服是吧?” 胡来见他还敢讥讽,顿时来了脾气。 “来人啊,给老子弄他!” “公子小心。” 小太监都快吓疯了。 赶忙用身体挡在赵贞前面,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小公公莫急,二位身份不宜张扬,你先带殿下去后面躲躲,这动手的事儿,就交给林某了。” 林凡小声上前阻止。 第23章:嫖娼都不忘百姓 赵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他也知道…… 一旦自己真动手了,别管能不能打过,身份肯定是要暴露的,回去后怕是会被父皇抽死! 他气呼呼地后退两步。 “能行吗?” “真男人,岂能说不行?” 林凡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好!” 赵贞咬牙切齿地拍了下他肩膀。 “给孤往死里打,天大事儿我给你扛着!若今日能把这姓胡的揍地叫爷爷,孤必有重赏!” “瞧好儿吧您!!” 林凡咧嘴笑了。 这可是巴结太子的好机会,岂能马虎? “梅兄!” “啊?” 梅道里愣愣的走过来。 直到现在…… 他都搞不懂赵贞为何要骂人家! 青楼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淫词艳语更是家常便饭,就算你不爱听,也没必要骂人吧? 亏了你是太子。 换个普通人,打死你都不冤! “梅兄……” 林凡凑近梅道里低声耳语。 “吾等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千载难逢啊!待会儿,你负责挡住那两个仆人,我去揍那个胡来!” “为何是我?” 梅道里瞪大了眼睛。 “你就说想不想建功立业吧?” “当然想!” “这不就得了?” 林凡‘苦口婆心’的教唆着。 “太子殿下可瞧着呢!你挨得越狠,就越能说明你对太子够忠心!这以后加官进爵,还叫事儿吗?” 梅道里觉得这话有问题! 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良。” “少爷您说,怎么弄?” 张良反手就要抽刀子。 “诸位且慢!” 楼上, 柳师师隔着纱帘开口道。 “几位都是贵人,大打出手岂不叫人笑话?不如这样吧!今日各位的花费,师师全包了。大家一笑泯恩仇,如何?” 不错! 是个干公关的好苗子。 林凡心下暗赞。 凡是混迹青楼的女子,你可以容貌普通,可以不懂技术,但为人处世这方面,绝不对不能马虎。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纱帐里。 柳师师看到林凡抬头,忽然就慌了神儿。 少爷看我了…… 他看我了! 作为京城第一名妓,柳师师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其中王公贵族、高官贵贾也大有人在。 可就算这些人再怎么优秀。 也比不上少爷分毫! 她曾在凉州传来的情报里,得知了许多少爷的诗作,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心中慢慢泛起了涟漪。 ‘西北望、射天狼’!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一想到这些诗词。 她就忍不住想要冲下去,扑进少爷怀里。 “好!” 胡来一声冷笑。 “既然师师姑娘开口了,胡某自然要给这个面子!不过,胡某中意师师姑娘已久,不知可有幸一睹芳容?” “休想!” 柳师师还没说话。 赵贞当即站了出来! “师师姑娘乃京都第一才女,出口既是佳作,又岂是你这种淫词滥调之人,能够亵渎的?” 他今天就是奔着柳师师来的。 孤还没得手呢…… 轮得到你? 玛的! 胡来这下真不能忍了。 自出生以来,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你算个嘚儿啊?真当本公子好脾气是吗?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滚出去!否则弄死你!” “胡公子息怒!” 柳师师语气微冷。 “师师早已定下规矩,只有做出让奴家心动的诗词,才能与奴家把酒言欢!便是当初太子殿下相邀,这规矩也不曾改过!” 咋! 你比与太子还牛? 这下轮到胡来没话说了! “作诗而已,这有何难?在座的可有佳作想要出手的?胡某愿以重金交换!” “……” 满屋人都呆滞了。 靠! 还能这么搞? 天下无耻之人不少,可像胡来这种,无耻到令人发指的,纵观整个京都城,那也是佼佼者! 连赵贞都气笑了。 觉得跟这种人置气,就是纯属脑子有病。 胡来被众人盯得有些脸红,冷声道:“咋?老子就是有钱,不行吗?我出一千两,只求佳作!” 什么狗屁规矩? 只要有钱! 还怕睡不到姑娘? 可等了少许,仍不见有人说话。 毕竟这种情况下,大多数读书人还是要脸的,更不想因为区区一千两,沦为整个京都城的笑柄。 “一万两!” 胡来气得老脸通红。 “玛的,老子就不信了,这天地下还有人不爱钱的?谁能做出佳作,一万两银票马上奉上!” 此言一出。 屋内众人终于变了脸色。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胡来今天,也算是给在座的各位,上了一堂生动而形象的社会课,并阐述了一个深刻的道理—— 在巨大利益面前,一切廉耻都是浮云! “两万!” “我来……” 胡来话音未落。 林凡忽然向前一步。 众人纷纷看过来,那眼神好似在说。 还真有要钱不要脸的呀! 此人如此勇猛,他是谁的部将? “林凡!你什么意思?” 赵贞脸都绿了,不悦地瞪着林凡。 孤堂堂太子! 被人指着鼻子骂街。 你不把帮忙就算了,还想踩着孤的脸面赚银子? “两万两啊赵兄!” 林凡的声音铿锵有力:“若是把这笔钱换成粮食,能救多少灾民?面子而已,难道比百姓还重要吗?” 嗯哼? 众人齐刷刷的盯住林凡。 不是要睡姑娘吗? 这咋又扯上灾民了? “兄台大义!” 好几个读书人激动的站起来。 梅道里同样满眼佩服! 先前他一直认为,林凡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状元,更多还是沾了‘寒门’的光,不过是皇帝和世家们的博弈筹码而已! 可听到这番话…… 状元舍他其谁? 为了百姓,连脸都不要了! 就这一点。 天下几人能做到? 赵贞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忠臣啊! 嫖娼都不忘百姓。 这样的臣子,当真是百年难遇! “林兄忧国忧民之心,在下佩服!好,既然人家舍得砸钱,那咱何乐而不为呢?你放心!我绝不让你白受委屈。”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林凡笑着走到胡来面前,看了眼他手里的银票。 “不知胡公子想要一首什么样的诗词?可需要命题?歌、赋也行,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 胡来此刻几乎和小丑无异。 可话已出口,他也只能强撑下去。 “你是哪个?可有功名在身?胡某的钱,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 “在下林凡!” 林凡挺了挺胸,笑容不减:“不才,承蒙陛下垂青,侥幸夺得了这一届的恩科榜首。” 第24章: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状元! 这货竟然是状元? 整座青楼的嫖客们都惊呆了,一个个盯着林凡,仿佛都想看看,这状元逛窑子,和普通人有啥不同? “嗯,的确是仪表堂堂。” “那还用说?” “当今陛下看中的人,自然是人中龙凤,而且没听林状元刚才说吗?跟灾民比起来,他的面子算什么?” “这就是忠肝义胆呐!” 周围响起阵阵夸赞。 一时间…… 林凡成为了今日嫖客中最亮的崽! 原本身为状元,公然出来嫖娼,必会引来外界非议,可听了林凡这番话,还有谁会在乎这点小事儿? 嫖娼咋了? 吏部尚书的儿子还嫖娼呢! 再说了。 人家嫖娼的时候,都不忘心系灾民! 这样的状元郎就算有点儿缺陷,那也是人之常情。 那句话咋说来着? 当大众认可你的时候,再多的缺点也会变成优点! “你真是状元?” 胡来嘴角抽搐了几下。 倒不是害怕,只是科举刚刚放榜,这些榜上有名的学子们,正是万众瞩目的时候,若此时与林凡交恶…… 闹不好就会被千夫所指! “胡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回家问问令尊。” 一句话,引得众人窃笑不已。 是呀! 你爹是吏部尚书,他啥不清楚? 不过若是你爹知道,你在青楼里如此威风,出手就是两万两,而且‘砸’的还是陛下钦点的金科状元! 估摸会疯吧? “行,两万就两万!” 胡来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了。 “就以‘美人儿’为题,只要能让本公子满意,这笔钱就当是本公子捐给朝廷赈灾了!” 不就是‘拔高度’吗? 跟谁不会似的! 况且胡来也并不是蠢,只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 恍惚间。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林凡作诗,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猪崽儿,连怀里的妓女都顾不上摸了。 这可是状元啊! 换句话说…… 林凡此刻代表的可不只是自己,而是整个南梁朝的文化档次! 甚至连赵贞都有些紧张了。 心里默默祈祷,林凡能艳惊四座! 否则今天之后。 他和他老爹,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两个男人,顷刻间就会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云想衣裳花想容!” 林凡想也没想,就照搬了李白的《清平调》。 只这一句。 楼上的柳师师顿时美眸流转。 默念了一声——好! 如此精妙的修辞手法,纵观整个南梁国,怕是也找不到几个。 果然,你少爷还是你少爷。 让人越看越喜欢!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首诗背完。 林凡脸不红气不喘的看向胡来。 “如何?胡公子可还满意否?” “这……” 胡来张了张嘴。 终究没敢说那句—— ‘这是你抄的’! 无他, 谁让人家是状元呢? 毁谤状的下场,就算胡来也扛不住! “好诗!林状元果然才华横溢,胡某受教了,这两万两银票,就当胡某为灾区的百姓,做贡献了,告辞!” 掏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塞到林凡手里。 胡来扭头就走! 这就走了? 跟他来的仆人忍不住提醒道。 “少爷,刚才明明说好,这诗是咱买来的!那这首诗以后就是您的了,正好与师师姑娘共度春宵呀!” “老子度你大爷。” 胡来终于忍不住暴怒出手。 玛的! 人家连灾民都搬出来了,妥妥的要PUA我! 这会儿就算他脸皮是钛合金做的,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否则说不定在场这些人,还会怎么笑话他。 看着手里的两张银票。 林凡恍然想起上一世的某位皇帝,那句经典明言! ——书中自有黄金屋。 老赵诚不欺我啊! 这赚钱速度,不比抢劫快多了? 若以后每天都能遇到一个,像胡来这样大方的‘贵客’,不出两年他就能拉起一支兵马,五年内就能横扫中原! 收好银票。 林凡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赵贞。 “时候不早了赵兄,依我看,咱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啊?好!走、走、走!” 赵贞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跟着林凡出了挽月楼。 这一天…… 信息量太大了! 甚至比他二十年的太子生涯还要跌宕。 而林凡那首《清平调》,无论从何修辞手法,还是个人想象力,都已是当今文坛,最巅峰的水平。 可他才十七岁啊! 甚至比自己这个太子还小了三岁。 想来…… 这就是父皇常说的‘天才’吧? 更离谱的是! 他不仅随手写出一篇传世佳作,还顺便挣了两万两银子。 赵祯甚至都有些自卑了,觉得自己除了投了个好胎,有个坐拥当皇帝的老爹以外,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论文采。 人家是状元! 论手段。 人家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 论搞钱的能力…… 那就更是让他望尘莫及了。 “林凡。” 路上,赵贞忽然开口。 “臣在。” “孤看那胡来,似乎挺有钱的,两万两银子说‘扔’就扔了!不如你想个办法,咱再他弄一票?” 果然…… 打劫是容易上瘾的! “咋弄?” 林凡脚步骤停。 一脸愕然的盯着赵贞。 “儿子如此做派,想来胡远江这个吏部尚书,也好不到哪儿去!若非兹事体大,这种人,孤断不会留他!” 说是皇家坐拥天下。 可纵观历史…… 自唐以前,权力从来都不是皇家独享的,那些世家门阀的影响力,甚至比皇权还要强上三分。 所以皇权和世家从来都是对立的。 无一例外! 不过在林凡看来。 这娃就是单纯的想报复而已! 堂堂太子。 却被一个大臣的儿子如此羞辱。 换谁能咽下这口气? “那不知殿下想要从何处入手?” “青楼!” 赵贞咬牙切齿道:“那小子不是喜欢砸钱吗?孤明日就派人,不间断盯着他!你只管过去堵他就行!” “怎、怎么堵?” 林凡脑子都快宕机了。 哥! 咱是太子啊。 这作风,咋像是流氓打架呢? “他去哪家青楼,你就去哪家青楼,他找哪个姑娘,你就抢哪个姑娘!反正你文采绝伦,孤若是女人,也肯定会选你!” 赵贞一脸欣赏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别!” 林凡被蛇咬了似的后退半步。 “什么意思?” 赵贞脸色逐渐扭曲。 “你不会以为孤是那啥吧?” “没有!” 林凡连连摇头。 又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两步。 赵贞:“那你退半步的动作是啥意思?” 这些年定没少” 第25章:舔狗没有好下场 深夜! 挽月楼陷入宁静。 客人们陆续进入‘正题’,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奇怪的呻吟。 二楼某间客房。 林凡斜靠在卧榻里,手边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属下拜见少爷!” 柳师师和几个教内的骨干们躬身行礼,还特意留下了两个姿色最好的姑娘,在一旁伺候。 两个姑娘俏脸红扑扑的。 怎一个娇羞难耐! 恨不得马上扑过来,然后融入其中。 这可是少爷啊! 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男人。 在从事打劫行业的这两年里,他几乎从未失手过,做生意更是轻车熟路,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若是没有他。 哪来大家如今在的优渥生活? “行了……” 林凡看了眼两个姑娘,笑着道:“都是自己人,不用整这些虚的!不相干的人先去休息吧。” “奴婢告退。” 姑娘们失望地离开。 林凡又向柳师师。 “柳姑娘,又见面了。” 当年在凉州时,柳师师还不是圣女,刚从西蜀来的她,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的清纯与羞涩。 往往一句玩笑。 就能逗得她俏脸羞红! 然而…… 短短两年时光。 柳师师看着成熟了许多,身材也丰腴了不少。 “少爷折煞师师了!” 柳师师福身一礼,恭敬道:“您是主、我是仆,少爷直呼姓名就好。但有所命,我等无不遵从!” “谨听少爷吩咐。”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老鸨子更是噗通跪在地上,紧张道:“是老奴教导无方,手下竟没认出少爷,害您白跑了一趟!还请少爷责罚!” “无妨,起来说话吧。” 林凡笑着摆摆手。 这些人他虽然都不太熟,却是近几年来,老娘亲手培养起来的骨干力量,每一个都忠心耿耿! 之前宝莲教人手紧缺,他还特意提出了几点建议。 ‘前人受苦,后人多福!’ “公平竞争,共创未来!” ‘以教徒为重,为教徒谋福!’ 总之一句话…… 只要你有本事,就别怕没机会。 于是短短两年里,宝莲教从一开始的两千人,激增到三万于众,各地信徒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在柳师师等人心里。 少爷不仅是主子,更是他们的指路明灯! 是少爷提出了‘民主平等’的理念,才让他们获得了公平竞争的机会,有了现在的地位。 短暂交谈后。 柳师师大致明白了林凡的意图。 “就是说,狗朝廷现在不是没有钱,而是那些朝臣、世家们不肯出力,所以才导致了灾情肆虐。” “没错……” 林凡戏谑的点点头。 “他们这是觉得我‘无门无派’,也容易掌控,所以便想把我推出去得罪人。” “那您想怎么做?” 柳师师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尽管林凡已经够随和了,可还是让她心慌意乱,时不时的就会走神儿,不自觉的呼吸急促。 “你咋了?” 林凡茫然瞧着她。 这喘的…… 身上藏东西了? “没,属下没事儿。” “真没事儿?” 林凡随口道:“瞧你脸红的,别是染上风寒了吧?天儿还冷呢,尤其是夜里,最好多穿些。” “哦~” 柳师师脸更红了。 少爷这是在关心我吗? 莫非…… 他对我有想法? 女人一旦动了心,就跟男人上了床一样。 完全不讲道理! 甚至都不用林凡配合,柳师师自己就脑补出了一部,长达九十集的大型古装、言情、虐恋剧。 “喂。” 林凡小声喊了一句。 “没事儿吧你?要不找个郎中看看?” “可师父不会同意的。” 柳师师红着脸,呢喃一声。 “什么?” 满屋人都愣了。 “少爷不必为难,奴婢愿意做妾。” 靠! 林凡蹭的坐直了。 “诶、诶、诶?这说正事儿呢,你想干啥?虽是自己人,可你要再扯淡,我可告你毁谤了昂。” “圣女,您失态了!” 老鸨子一脸尴尬的推了下柳师师。 “什么?” 柳师师恍然回神。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瞬间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 “好了、好了,说正事儿!” 林凡尴尬的挪了挪屁股。 老子裤子都没脱呢! 就成负心汉了? 要不说青楼这种地方,还是少来的好,尤其那种招桃花体质的,说不准哪天就被人给讹上了。 “我需要各州府的灾情详报,能搞定吗?” 想要顺利解决这次灾情,首先就得弄清楚各地的受灾情况,可那些地方官,八成都出自世家! 这帮人会配合吗? 到时…… 多拿少报、避重就轻。 工作还怎么开展? 就算你能募捐到再多的赈灾款,也不够各地方贪污的,闹不好还会被人倒打一耙,冤死你都没处说理! “能是能,可时间上恐怕……” 老鸨子有些为难。 灾情波及的范围太广了,光是向各处据点传递命令,就得花不少功夫,等消息汇总回来,天知道要多久。 再有。 这可是少爷给的任务! 别管能不能办成,都要谨慎回答。 哪怕有十成把握,也不能答应得太满,否则一旦事儿没办成,或是搞砸了,大家都得倒霉。 “三天!” 柳师师忽然开口。 “圣女,您……” 老鸨子吓了一跳。 你不能因为看上少爷了,就随便许诺吧! 没弄成咋办? 到时不光你自己受罚,我们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好!” “就三天……” 林凡太清楚这些‘职场人’的想法了,当即道:“咱们宝莲教向来赏罚分明!办好了,大家都有奖励!” 那要是办不好呢? 老鸨子欲哭无泪的看着柳师师。 搞不懂啊! 这位在外人面前,风华绝代的宝莲教圣女,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个,胸大无脑的花痴了呢? 醒醒吧圣女! 舔狗不会有好下场的。 “请少爷放心……” 柳师师脸上红潮未褪,肃声道:“属下已经想到了收集信息的办法,三天后必会给您答复!” 不管她的初心是么。 这么卖力的下属,林凡自然要好生安抚。 “好!事成以后,大家都有奖金!” “属下不要奖金……” 柳师师红着脸,低头摆弄着裙角。 “那你要啥?” 林凡下意识警觉起来。 小爷珍藏了十七年的处男身啊! 难道要没了? 不行! 虽然以柳师师的容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但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否则凭他这小身板儿…… 还能活几年? 第26章:少爷喜欢胸大的 少许。 柳师师鼓足了勇气,抬起头。 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透着三分羞涩,两分紧张,像极了当年王语嫣见到慕容表哥时的模样。 “属下想求少爷一件事儿。” “你……你说。” 林凡紧张的呼吸都漏了半拍。 “我想求您一副墨宝。” “写字?” 林凡愣了一下。 松开了紧拽着的裤腰带。 早说啊你! 一幅字而已,这给我整得热血沸腾的。 “写什么?” “都行……” 柳师师妩媚一笑。 “只要是少爷写的,人家都喜欢。” “咳、咳!” 林凡猛地咳嗽了几下。 如临大敌一般,逃出挽月楼。 直至少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柳师师这才缓缓收回思绪,恢复成那个不苟言笑的宝莲教圣女。 “圣女……” 老鸨子已经忍老半天了。 刚想吐槽几句。 却听柳飘云喃喃自语道:“你们说,依少爷的性格,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丰满的还是苗条的?热情的还是温柔的?” “少爷喜欢胸大的!” 老鸨子暗自无语,又补刀道:“方才一进门,少爷就盯着春桃的胸脯看,眼睛都挪不开了!” “胸大有什么好的?” 柳师师下意识蹙起眉头。 低头看了一眼…… 人家的也不小呀! 可跟春桃那种‘一座座山’的感觉比起来,她这点儿本钱当真不够看,不禁失落的垂下眼眸。 “圣女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好少爷交代的任务吧。” 老鸨子无奈叹了口气。 我等职场人,当什么舔狗? 搞钱才是王道啊,大姐! “此事好办!” 柳师师美眸流转,笑道:“根本不必派人去各地探查,只需找对了人,自然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对呀!” 老鸨子恍然醒悟。 宝莲教之所以在各地开设青楼,可不只是为了掩饰身份,还能利用来往的客人,收集各种信息。 比如柳师师这样的京城名妓。 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高官贵贾,世家名流! 往往只需一句闲话…… 就能洞悉一切! …… 三天后。 柳师师派人送来了消息。 说是查清了! 林凡再次来到挽月楼。 这次来的人更多,楼内凡是有些名气的女妓,悉数到场! 而她们…… 才是这次搜集情报的最大功臣! 一进门儿。 林凡就被脂粉香包围了。 “奴婢见过少爷。” 几个女妓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一个个花枝招展,似露非露的纱裙半搭在身上,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阿嚏!” 林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先说正事儿……” “是,少爷!” 挨着林凡身边坐下。 柳师师从怀中最隐秘的地方,拿出一本小册子。 “您预料的不错,在这次灾情中,许多州、府、县、镇都有谎报的情况,和朝廷的奏报相差很大!” 这就是世家的弊端啊! 一般建国初期,皇帝为了快速稳定地方,都会依赖世家的影响力。 而长此以往…… 世家门阀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 当地官员若不依附,就会举步维艰,于是大家就开始沆瀣一气,欺上瞒下都是常规操作! 这并非皇帝不够勤勉。 而是权利被分化了! “仔细说说。” 林凡不留痕迹看了眼柳师师。 诶? 才几天没见…… 这丫头咋‘大’了这么多? 紧致的腰身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那双半遮半掩的乳鸽雀跃不止,好似随时都能飞出来。 这不科学呀! 难道是偷着打激素了? “少爷您看。” 柳师师故意压低了身子。 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林凡的胳膊。 “洛阳、荥阳等地的灾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当地官员趁机鼓噪,配合世家哄抬粮价,才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嗯……” 林凡此刻哪还有心思看这些? 喉咙不自然的吞咽了几下。 果然! 柳师师心下欢喜。 她终于知道少爷的喜好了! 见状, 几个女妓全凑了上来。 “少爷~~” “奴婢也有消息要跟您说!” “随州……” “扬州……” “太原王氏……” “还有金陵萧氏……” 短短几分钟。 南梁国各大世家的消息全有了! 总的来说就是,这次灾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完全就是各地方官员,联合当地世家闹出来的。 目的也很明确—— 施压! 自从老赵家坐了江山后。 那些原本约定好的许诺,就不算数了! 世家们没有得到应得的报酬,于是就开始各种作妖,联合官员给皇帝上眼药,甚至公然挑衅。 可这次…… 他们厕所里跳远,过分了! 所以皇帝才会在朝堂上,明目张胆的勒索朝臣。 咋说呢? 都是被逼的! “有了些这些情报,回头修理那帮人,就容易多了!说不定还能顺带揩些油水儿,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 林凡笑着将这些册子交给张良收好。 给朝廷办事儿,必须要灵活! 本职工作得做好,自己的好处也不能落下,还要学会兼济大家,否则就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官员! 又闲聊了两句。 林凡刚打算溜号儿…… “少爷。” 柳师师噘着嘴,不满的挽住林凡的胳膊。 “您答应属下的事儿呢?” “啥事儿?” 林凡下意识抓住了裤带。 呸,妖女! 休想坏老衲道心。 “墨宝呀。” 柳师师嗔道:“说好的事情,您怎么能忘呢?” 女人生气起来最难熬! 更别在场这些…… 那可都是比榨汁机还狠的存在。 “没问题!” 林凡当场投降。 “不就是写几个字嘛,拿纸笔来!” “这儿!” 柳师师下意识挺了挺胸脯。 随即又羞红了脸,从腰间取出一方绣帕。 “诗词?还是赠语?” “奴家都想要……” 柳师师脸红的都要滴出水了。 这谁顶得住啊! 林凡深吸口气,提笔在帕子上写下几句话。 ‘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诗!” 周围响起阵阵欢呼。 “少爷这是把圣女比作古今第一美人了呀!‘绝世独立’、‘倾国倾城’,世间几个女人,能有此殊荣?” “少爷是中意圣女了吗?” 不知谁插了一嘴。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柳师师俏脸羞红,死死低着头,一双玉手使劲儿揉捏着的绣帕,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然而…… 更多人却嫉妒了。 在教内,大家当然要以圣女为尊,可面对少爷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就是教主,大家也得掰扯两句! 凭啥呀? 就因为她是胸变大了? 第27章:阴魂不散啊你 有位著名作家曾说过, ‘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可他没说…… 要是许多女子都脸红了,该咋办? “那啥!” 林凡尴尬的从怀中摸出张银票。 “这次大家都辛苦了,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我私人给大家的奖赏,凡是在京的教众人人有份儿。” 世上从来没有无条件的忠心。 想要马儿跑得快,你就得舍得喂草料! 最好是…… 用别人的草,喂自己的马! “谢少爷赏赐!” 老鸨子笑得满脸掉渣。 整整一万两啊! 按南梁国的物价来算…… 就算每人只能分到一百两,都够潇洒好几年了! 以前总听人说,少爷赏罚分明,而且十分大方,每次打劫来的钱财,七成都会分给下属。 果然。 跟着少爷干,大有所为啊! “还有个事儿……” 林凡看了眼众人,询问道:“我现在需要人手,你们谁愿意过来帮我做事儿?要功夫好的!” “我!” 柳师师猛地起身。 两只乳鸽不堪跌宕,险些飞出巢穴。 “奴家也想跟少爷一起做!” “还有我……” “我功夫最好了,十八种姿势都能驾驭!” 女妓们蜂拥围住林凡。 “都给我闭嘴!” 柳师师俏脸微冷:“你们都是挽月楼的当红歌姬,一下子全走了,生意怎么做?狗朝廷定会起疑!” 我呸! 这话你脸红不? 女妓们心里疯狂吐槽,却不敢反驳。 “行吧。” 林凡赶紧一锤定音。 这鬼地方…… 他是一秒钟都不敢再待了! “那就劳烦圣女派人,把那些涉嫌贪污、瞒报的世家子们抓回来,第一个就从胡来开始吧!” 抓人? 柳师师秀眉微蹙。 “公子,此事不妥吧?胡来的父亲可是吏部尚书,咱们要是把他抓了,肯定会闹得满城雨!” “你只管抓人,其他的不用管!” 林凡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起身往外走。 …… 翌日。 林凡刚睡醒。 “公子……” 张良捧着毛巾水盆进来。 “圣女传话,已经胡来抓到了!” “这么快?” 林凡洗脸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一说一。 柳师师的办事效率的确杠杠的。 包括姿色、身材、气质…… 也杠杠的! “昨天您离开后,圣女连夜潜入胡家,用蒙汗药迷晕了胡来后,悄无声息的将他弄了出来。” “厉害!” 林凡竖了个大拇指。 想不到圣女不仅功夫厉害。 这偷人的本事,也是不遑多让啊! 忽然。 他擦了下脸,问道:“对了,上次让你处理那些东西呢?都扔了吗?” 是人都想走捷径! 尤其…… 林凡本就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像什么烈女散、蒙汗药、化尸粉、断肠丹、鹤顶红之类的,林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这……” 张良有些眼神闪躲。 “小人觉得那些东西挺值钱的,就偷偷藏起来了,想着找机会拿黑市上卖掉,换点儿吃喝钱。” “吃喝?” 林凡险些气笑了。 “咋,我饿着你了?” 玛的! 找理由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小人知错了,请少爷责罚。” 张良吓得跪在地上。 欺瞒上级…… 而且这个人还是少爷! 按教规,可是要挖眼剁手的。 “这个先不提!” 林凡摆摆手,盯着地上的张良蹙眉道:“你最近很缺钱吗?我记得,前几天我刚给过你五十两啊!” 对普通百姓来说。 五十两足够一家人吃喝不愁好几年了! 除非…… “你去嫖了?还是赌了?” “没!” “那是嗑药了?” “小人……” 张良心虚地低下头。 玛的! 林凡当即暴怒。 从墙上取下鞭子,‘啪’的抽在张良背上。 “老子说了多少次?五石散那玩意就是毒药,沾上就别想甩掉!是我最近脾气变好了吗?敢嗑药,老子抽死你!” “不,不是的公子!” 张良疼的直咬牙,却不敢动一下。 “那是什么?” “是我娘……” 张良无奈落泪道:“郎中说只有五石散,才能缓解我娘的病情!可那玩意儿太贵了,小人这才一时迷了心窍。” “扯淡!” 林凡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哪个爹告诉你,五石散能治病的?” 愚昧害死人啊! 这年头…… 医疗技术极度落后。 上到帝王,下到普通百姓,都热衷于某些奇门偏方,甚至还有人靠喝符水、吃香灰治病的。 “小人知错了。” 张良低着头不敢反驳。 “行了,起来吧!” 林凡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转身坐在门槛上。 “这事儿就算了,但五石散……那东西真治不了病!这样吧,回头把你娘接京城来,找个好点儿的郎中看看。” “这,小人怎敢麻烦少爷。” 张良猛地抬起头。 惊讶感动,眼里泛着泪花。 “少扯淡!” 林凡起身整理好衣服,往外走去。 “都是我宝莲教的兄弟,你娘就是我娘,要是连下属的亲人生病了都不管,我还当个屁的少爷?” “谢谢少爷,小人谢谢您了!” ‘嘭、嘭’—— 张良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啧! 就不怕脑震荡了? 林凡见状,转移了话题道:“但有一点!以后凡我宝莲教的人,谁敢再碰五石散之类的东西,一律严惩不贷!” “是,小人绝不敢再犯。” 张良抹着眼泪站起来。 “走吧!” 林凡忽的一笑:“咱也该去会会那位胡公子了!” 出来门。 林凡刚走到巷子口,迎面就撞见一人。 “林兄?” 白孝文拎着大包小包过来,兴奋道:“太好了,我先前连着来了好几次,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这货怎么来了? 玛的,阴魂不散啊你! 在来京城之前,林凡一直认为他老弟林虎,是天下最烦人的,可直到他遇见了白孝文…… 林虎霎时可爱多了! “白兄这是?” 林凡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 “抱歉了,林某有急事儿需要出去一趟,白兄若是没有要紧事儿,那咱们改日再聊,回见了您。” “别啊林兄!” 白孝文苦着脸拦住他。 “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拜访了!说真的,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呢?” “可我真有事儿呀!” 林凡忽的笑了,故作无奈道。 “我约见了一个朋友,人家已经等我好久了,而且还准备了好几万两银子的见面礼,你说我该不该去?” “好几万?” 白孝文下意识掂了掂手中的礼物。 “谁啊?这么有钱?” “白兄也想认识一下?” 林凡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可以吗?” 白孝文这人性格就是,从不扭捏。 再说…… 能拿出上好几万两银子,当见面礼的人。 谁不想结交一下? 第28章:别这样,我承受不来! 幽暗的房间里。 胡来晕晕乎乎的睁开眼。 “这是哪儿?你们是什么人?” 屋里站着几个光膀大汉,硕大的胸肌让女人见了都自惭形秽,胡茬凌乱的脸上满是油光。 正笑容戏谑的盯着他。 咕咚! 胡来吓得咽了口唾沫。 “你……你们想干什么?家父乃吏部尚书胡远江,识相的话赶紧放人,我可以既往不咎!” “谁先来?” 几个壮汉理都没理他。 “老三来吧,先给这小子松松口!瞧这细皮嫩肉的,哥几个可得轻点儿弄,别玩儿坏了。” “放心吧大哥,我一向很稳。” 弄? 弄谁? 怎么弄? 胡来没来由的打个哆嗦,一脸惊恐。 “别,你们别过来!我爹是吏……吏部尚书,宰辅都要给面子!你们不能这样,我爹饶不了你们。” “哈哈哈哈!” 壮汉们闻言,仰头大笑了几声。 “小乖乖,别怕嘛!” “咱们很温柔的,只要你听话,绝对一点儿都不疼!你瞧,连菜油都准好了,足足三斤呢。” 菜…… 菜油? 胡来脑子都不会转了。 这帮人干啥的? 厨子吗? 不由他多想。 几个壮汉狞笑着围过来。 “我去你们八辈祖宗!” 胡来终于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干什么了,惊叫道:“有种杀了老子,杀了我!畜生,别动我裤子!” ‘啊’!!! 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 两个时辰后。 胡来浑身是血卷缩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盯着地砖,身体不规则的抽搐着,脸上全是泪痕。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痛啊! 可是比起身体上的痛,心理上的冲击更让他崩溃。 “为什么?” 胡来嘶哑着嗓子开口。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就算大家有什么仇怨,大不了一死而已。 到底什么人…… 才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 “胡公子好啊。” 门被推开。 林凡披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一只唱戏用的花脸面具。 “林凡!” “靠……” 林凡惊了一跳。 不是吧? 这也能被认出来? 殊不知。 自打上次在挽月楼丢了脸后,胡来就一直记恨着林凡,更是派了好几拨人打探消息,准备伺机复仇。 只是没想到。 林凡的报复更快! “畜生!你好歹毒心啊!上次当着那么多人,害得我颜面扫地!如今又设下此等毒计……” 胡来双眼血红,透着狠厉的目光。 本想冲过去暴揍林凡,可稍一用力,后面就钻心的疼,两条腿像是被掰断了似的,酸软无力。 “胡公子先别生气。” 林凡摘掉面具,笑着递给他几张画纸。 “看看这个,传神否?” “……” 胡来只是扫了一眼,当场就傻了! 好传神的画技。 仅靠寥寥几笔线条,就把刚才的场景勾勒的分毫不差,若是再添上颜色,完全就是场景重现啊! 恶心的同时,胡来更多的却是震惊。 这是哪个流派的画法? 竟如此逼真! “如何?画的还行吧?” 林凡笑眯眯的介绍道:“这种画法叫素描,精髓就在于更注重细节,比传统画法更容易辨别。” “魔鬼!” “你就是个魔鬼……” 噌!噌! 胡来连扯带咬的将画纸撕成碎末。 “撕吧。” 林凡又拿出两张画纸晃了晃。 “不尽兴的话,我这儿还有!” “……” 胡来呆呆的看着那些画纸,无力的侧卧在地上,后臀撅高,双手捂着前面,像极了裸版的玛丽莲梦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啥呀。” 林凡笑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是玩儿。” “玩儿?” 胡来咬牙怒道:“这很好玩儿吗?” “当然了!” 林凡都搂着画纸:“你看这画得多传神呀,若是找人抄录个千八百份儿,满京城这么一撒……” “胡兄,你要火了呀!” 龙阳虽自古就有,但这种事儿绝对是反人类的,别说堂堂吏部尚书之子,就是个普通百姓,也绝对没脸见人了。 再说,胡来本就恶贯满盈了! 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这种人, 怎么对他都不冤枉! “林凡……” 胡来闭着眼长嘶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钱的话,你说个数儿,只要今天这事儿别传出去,我认栽了。” 越是大人物,就越明白那句话——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而今人为刀俎,放狠话除了让自己多受点儿罪外,没有任何意义。 “十万两……” “可以!” 没等林凡说完。 胡来当即道:“但你要保证,绝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还有,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一再二!” “哎,要少了呀!” 门外。 白孝文眼中脸上满是兴奋。 原本在得知,林凡绑了胡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跑,可看见屋里那一幕后,又忽然改了主意。 此等精妙的画技,他必须学! 天打雷劈也要学。 至于林凡为何要这么做…… 还重要吗? 从他踏足此地的那一刻,就注定回不了头了,否则不用林凡出手,光是胡家的报复,他都扛不住。 “胡公子挺有钱呀!” 林凡当即改口:“那正好,刚才为您服务的这些画师,可都是我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胡公子替大家掏个学费,不过分吧?” “要多少?” 胡来一脸愤恨的瞪着林凡。 找这么多壮汉折腾老子,结果就为了劫财? 玛的! 你特么早说啊! 早说,我不就给你了吗? “凑个整,二十万吧!” “可以。” 胡来仍旧满口答应。 对他这种高级官二代来说,钱就是最无用的东西,都不用通过他爹,随便找几个商人聊两句,就都有了。 “还有个事儿……” “你没完了?是不是没完了?” 胡来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像只发情的野狗,强忍着背后的剧痛,朝林凡猛地飞扑过来。 林凡眼皮都没眨一下。 啪! 张良原地起跳,一巴掌将胡来扇落在地。 “胡公子火气很大呀!这是还没玩儿尽兴吗?要不咱们再来一轮儿?老子保证能让你三魂归窍!” “别!别这样,我承受不来!” 胡来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哀求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是钱不够,可以再商量。” “这次不要钱。” 林凡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 “我要你想办法,把那个叫韩东来的弄到赌场来!之后咱们之间再无瓜葛,这些名画也免费赠与胡兄!” 第29章:你胡远江的儿子多个鸡毛啊? 林凡出来院子。 这里是城西最边缘,四周寥无人烟。 “林兄……” 白孝文有些忐忑的拱拱手,态度恭敬的不像话,那都不是谄媚了,而是发自心底里的恐惧! 能不怕吗? 吏部尚书的儿子都被弄了。 自己多个鸡毛啊? 万一惹得林凡不高兴了,把刚才的流程,再给他来上一遍,那自己这辈子,恐怕都‘站’不起来了。 “白兄想问什么?尽管问!” 林凡拿出手帕,仔细地擦着手。 别说白孝文…… 他同样恶心得想吐! 可你不得不承认,对付这种所谓的大人物,有时候还就得用土匪的法子,不仅简单粗暴,而且立竿见影。 “不、不、不~” 白孝文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林兄要做什么,岂是我配打听的?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啥都没看到。” “白兄不用紧张。” 林凡擦干紧手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实说,这种事儿实非我所愿!可陛下命我总管赈灾事宜,不先解决了这些人,工作怎么开展?” “是是是!” 白孝文恭敬的像是个泊车小弟。 “林兄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我钦州白家一定配合,保证尽快稳住钦州各地的灾情。” 上道儿! 这货虽有点儿招人烦,却又比谁都识时务! “那就劳烦白兄了!” 林凡笑着点点头:“只要钦州各地配合赈灾,林某自会禀明陛下,该给你的好处,绝不会少。” 世家要和皇权掰手腕儿。 可他们却忘了! 无论何时…… 都没有铁板一块的同盟。 …… 白孝文离开没多久。 “少爷。” 柳师师红着脸过来。 刚才在‘片场’时,林凡特意支开了她,可里面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又怎能瞒过她的耳朵。 也幸好! 柳师师不是一般的女人。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宝莲教圣女,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她动起手来,甚至比林凡还要残忍十倍。 “那几个画师安排好了吗?” “都带下去了!” 柳师师弯腰低语道:“您放心,他们教里的都是老人了,而且还得了少爷您的真传!若是吃里扒外,属下第一个宰了他们!” “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凡笑着摆摆手:“自家人,有啥不放心的?我是担心,万一胡来狗急跳墙,他们几个怕是会有危险,还是先出京躲躲吧。” “是,多谢少爷体恤!” 柳师师低着头。 欲言又止的捏着衣角。 “还有事儿吗?” “没。” 柳师师磕磕绊绊道:“属下只是觉得,少爷身边没人照顾,生活肯定不方便,要不要找几个丫鬟,伺候您的饮食起居。” “不用,有张良就够了。” “可他……” “他咋了?” “也罢,少爷喜欢就好。” 柳师师悄然后退两步。 …… 御书房。 殷十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陛下……” “讲!” 赵洹斜靠在龙椅上,看着手里的奏折。 “臣刚刚探得几件事儿,是关于太子殿下,和状元林凡的!臣觉得,有必要向您禀报一下。” 暗影卫监察天下。 他们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也是最锋利的刀刃! 但凡有关乎朝廷稳定,或是皇帝想要重点关注哪个臣子时,他们就要在第一时间内,将消息带回来。 “说吧。” 一听到有关太子,赵洹这才放下奏折。 “探子回报,昨夜林状元与大理寺主簿梅道里,又去了挽月楼!半个时辰后,太子殿下乔装出宫,也去了挽月楼!” 前半句没什么。 反正林凡去青楼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管他是为了调查,藏在长乐坊里的大批粮食,还是单纯的想睡个姑娘,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这后半句…… “那混账又去青楼了?” 啪! 赵洹劈手摔掉奏疏。 去年太子因为看上了一个青楼行首,太子妃大吃飞醋,搞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连他这个皇帝,也被皇后一通埋怨。 说他不关心儿子,没尽到当爹的责任。 玛的! 这才消停几天啊? 也幸亏就这一个儿子,否则就凭赵贞三天两头的折腾,换个心狠的皇帝,早就把他废了。 “那小犊子现在在哪儿呢?给我把他带来!” 赵洹说着就准备脱鞋。 果然…… 天下老爹打儿子的手法都一样。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纯良恭孝,奴婢觉得这事儿肯定有蹊跷,等问清楚些,再传太子也不迟呀!” 许茂则吓得跪在地上。 身为內侍,就该时刻为皇帝着想! 别管赵洹是真想揍儿子,或是正在气头儿上,他都要把铺垫做足了,给皇帝自由切换的空间。 接着, 他又偷偷瞥了眼殷十三。 说话呀! 总不能真看着太子殿下挨揍吧? “陛下,还有件事儿!” 殷十三虽不会溜须拍马,但情商还是有的。 话题瞬间转移…… “说!” 赵洹气呼呼的坐下兜鞋。 “昨夜吏部尚书胡远江之子胡来,在挽月楼与太子殿下闹了些矛盾,更是不止一次辱骂殿下,还险些动手!” 殷十三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什么?!” 赵洹猛地瞪大了眼睛。 包括许茂则,同样不可置信的盯着殷十三,心想这阴货是不是喝多了,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太子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敢骂他? 即便是他皇帝老爹,在公共场合下,也得给太子五分面子,好衬托出帝国继承人的威严。 你胡远江的儿子多个鸡毛啊。 敢骂太子? “臣不敢妄言!” 殷十三从怀中掏出一封奏疏。 递给许茂则后,低头道:“若非林凡当时在场,以一首《清平调》化解了危机,太子当日怕是就要暴露了。” 挨揍是不可能的! 天下除了皇帝,谁敢揍太子? 别看赵贞总是带着小太监偷偷出宫,可暗中保护他的高手,绝对不比保护赵洹的人数少。 可问题不是赵贞挨揍了没。 而是…… 竟有人想揍太子! 还险些害的太子暴露身份,身败名裂。 这可是赵洹悉心培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千顷地里,才出了这么一根苗儿。 这能忍? 啪! 赵洹一巴掌拍在龙案上。 “来人!” “奴婢在……” 苏茂则顿时跪的笔直。 陛下要动怒了! 那个狗屁的吏部尚书,等死吧你。 “去把太子带来!不长进的东西,朕今天非抽死他!还有那个叫胡什么的,将其悄悄拿下,用最重的刑。” 这事儿不能公开。 否则胡来死不死无所谓,太子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第30章:太子为我背了锅 闻言, 殷十三神色复杂的抿了抿嘴。 “已经有人动手了。” “谁?” 赵洹第一反应就是太子干的。 少年人大多脾气火爆,何况赵贞身份尊贵,哪儿受过这种气?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 “不清楚……” “半个时辰前,暗影卫的密探在城西发现了胡来,衣衫不整两条腿上都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殷十三并没有添油加醋。 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完整复述给了皇帝。 至于如何理解。 那是皇帝的事儿! 他没资格,更不能贸然影响皇帝的判断。 “活该!” 赵洹语气平顺了许多。 说一千、道一万! 儿子被人欺负了,当老爹的肯定脸上无光,现在胡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自然皆大欢喜。 而后, 赵洹又随口问了一句。 “那后来如何了?不会出人命吧?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一个吏部尚书的儿子忽然死了,怕是不好收场!” “这……” 殷十三一脸为难,不知怎么开口。 “陛下问你话呢,还不快讲?” 一旁伺候的许茂则,不悦的哼了一声。 真是个阴人! 皇帝问话,你还敢犹豫? 殷十三抬头看了眼他。 “性命无碍,只是伤得不轻。” 废话! 许茂则翻个白眼。 “仔细说说……” “许都知确定要听?” 这话本是好意。 可在许茂则看来,这明显就是看不起自己呀! “殷统领什么意思?这是信不过咱家,怕咱家出去告密吗?可陛下都没说什么呢,您这样……” 是想倒反天罡吗? “行了!” 赵洹懒得听两人拌嘴。 接着,又摆摆手道:“你二人都是朕的亲信,没什么不能听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照实说!” 听到这话。 许茂则顿时得意的看了眼殷十三。 好像在说…… 就凭你,还想捏咕咱家? 我呸! 咱家虽说刚到陛下身边,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胡来被人强暴了!” “啥?” 屋内瞬间安静。 赵洹呆呆的盯着殷十三。 “这胡来,是男的没错吧?” “是……” 瞥了眼目瞪口呆的许茂则。 殷十三悠悠道:“据监视胡家的密探回报,胡来是一路失禁回到家的,屁股和腿上全是血!” 这种情况下,还用说吗? “怎么会这样?” 许茂则傻了。 两条腿不自觉的打着哆嗦,满眼惊恐。 活该! 殷十三心下冷哼。 本不想同着你个太监说这些,你倒还来劲儿了。 现在舒服了? 而且…… 看许茂则那惶恐不安的表情,以前肯定也被欺负过! 在宫里。 越是身体残缺的人,心里越是阴暗! 那些太监背地里的干的腌臜事儿,各种匪夷所思的折磨人的手段,说出来能把人三观崩了。 “太……太子呢?” 赵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 他想过赵贞会报复,而且就算赵贞不出手,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欺负! 可这种手段…… 他是咋想出来的呢? 你是太子啊! 就算做不到仁义礼智信,可最基本的廉耻总得有吧,此等令人作呕的手段,你就不怕遭报应? “走,去东宫!” 赵洹随手抄起旁边,象征着帝王权柄的金瓜长锤,就那么单手拎着,托在地上,直奔东宫而去! 可怜赵贞正在听曲儿呢,就被老爹当着那些宫外请来唱曲儿的歌姬们的面,吊在了东宫大殿的房梁上…… 足足抽了他两个时辰。 一时间,惨叫声响彻皇宫。 据当天值班的小太监们说,打到最后,太子殿下都快没气儿了,若非太子妃偷偷请来了皇后,赵贞不死也得残了。 …… 常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天傍晚。 林凡就得知了赵贞挨揍的消息。 一家不知名的赌坊里。 林凡坐在后堂,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林某何德何能呀?竟让太子殿下替我背了锅!” “狗皇帝的儿子,打死他更好!” 柳师师站在林凡身侧,为他轻捏着肩膀。 这妮子是铁了心要赖上自己了,走哪儿跟哪儿,还故意穿得格外清凉,时不时的就往他身上蹭。 “他现在还不能死……” 林凡认真道:“一个国家,若是没了继承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乱套,这并不利于我们发展。” “乱了还不好吗?” 张良在一旁插了句嘴。 “你知道个鸭子毛!” 林凡白了眼他:“咱们的目标是复国,自然代价越小越好!可要是南梁国乱了,各地必然烽烟四起!” 到那时候。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会蹦出来。 就算你有横扫千军的实力,也总得一个个的去铲平,先不说得费多少功夫,可万一失败了呢? 所以…… 还是现在这样好! 没事儿搞搞钱、做做官,吃着火锅儿唱着歌,就把活儿干了。 “那咱接下来做什么?” 柳师师倒了杯茶,殷勤的递给林凡。 这是生怕被赶走吗? 林凡心下好笑。 也亏得自己投了个怪胎,否则柳师师这样的江湖魔女,就算是皇帝来了,也别想让她倒贴。 “当然是继续搞钱了!” 林凡听着赌场里的喧闹声,问道。 “前面如何了?户部尚书可是个肥差,那个韩东来……没有五十万两,绝不能让他下桌!” 胡来好淫。 所以他的下场就是反被爆。 而韩东来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赌棍,常年混迹在各大赌场,一晚上输个上万两银子,都是常规操作。 “少爷放心……” 柳师师轻笑道:“这里全是咱们的人,六个千术高手坐镇!不把韩东来吃干挖净了,他休想离开!” “好!” 林凡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 又从怀里掏出个名单。 “之后的事情,你派人去做就行,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个来!” “是,请少爷放心!” 柳师师大致扫了一眼。 上面都是各世家子弟,以及和世家有关的官二代们,而且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价码。 这可不是随便写的。 而是经过林凡调查后,给出的下限值! 比如胡来…… 以他吏部尚书之子的身份,二十万两就是极限了,若是再往上加,最后只能是鱼死网破。 第31章:肉体换来的情报 接下来的几天里。 京都城内凡是叫得上名号的二世祖们,有了个统一的爱好。 ——借钱! 没人知道他们遇到什么事儿了,就算有人问起,大家也都很默契的插科打诨过去,只说手头紧。 尤其是胡来。 他何止手头紧啊! 而随着事态发酵,大家也都逐渐意识到。 他们似乎…… 是被人同一个人给作局了!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会去戳破。 因为他们不仅欠下了巨额债务,还留下了各种足以让家族崩溃的把柄,就算天塌了,都不能说。 于是就苦了那些富商们。 今天尚书的儿子来勒索十万两,明天国公的孙子想拆借三十万两,而且都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某个酒楼包房里。 十多位京城有名的富商共聚于此。 “一句话!” 韩东来端着酒杯站起来。 “韩某遇到事儿了,最少需要一百万两银子!诸位都是跟韩家一路走过来的,帮不帮忙……你们看着办!” 一百万? 几个商人眼都红了。 这哪里是借? 说白了就是明抢啊! 其实韩东来最后只输了五十几万而已,只是他觉得,反正也要丢次脸,还不足趁机多弄点儿。 说不定就能翻本儿呢? “怎么?” 迟迟等不到人说话,韩东来瞬间冷脸。 “区区一百万两而已,很困难吗?还是说各位有什么别的想法!没关系,不想出钱的,现在就能走!” 听听! 这是借钱的态度吗? 可偏偏…… 富商们非但不敢发火儿,还得陪着笑脸。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商界巨鳄,是普通人高不可攀的传奇,可在韩东来眼里,他们屁都不是! 借你钱,那是给你脸呢。 可谁若给脸不要…… 就算富可敌国,也能分分钟弄死你。 “韩少爷息怒。” 一个年长的商人苦着脸站起来。 尽管他这个年纪,都能当韩东来的爷爷了,可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他倒了杯酒,然后弓着腰道。 “按说一百万两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您要的太急了,咱们就算把手里的现钱都拿出来,也不够啊!” 而且做生意的,手里没现金能行? 你这是想弄死我们呀! “那我不管!一百万两银子,最迟五天我就要。你们买家产也好,买屁股也罢,必须凑齐!” 韩东来当然也知道,这么多钱不好一次性弄来。 可那些画像…… 当日他输了钱后,不仅签下了借条,还被威胁着,和几个光溜溜的大汉一起,画了许多裸画。 该死的! 那些东西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流出去啊。 “少爷……” 另一个商人站了起来。 “听说您和胡家公子是至交,为何不找他拆借一下呢?您放心,借的这些钱,都算在我等头上!” “他?” 提起胡来,韩东来莫名打了个激灵。 玛的! 别说他没钱。 就算有,老子也不敢找他借! 那货自从不知被谁揍了一顿后,看人的眼神的就变了,有时候正说话呢,就会流露出一种诡异的羞涩。 想想都让人汗毛倒竖!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韩东来顿时精神起来。 “借贷!” 老者苦笑一声。 “百万两银子,咱们最多只能拿出来一半儿,剩下的就只能找钱庄了,可我听说,最近不少公子都在借钱……” 一人百万两! 那二十几人得多少钱? 恐怕钱庄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啊! “去找!” 韩东来有些烦躁的喝了杯酒。 “钱庄没有,就去找暗庄,我就不信偌大个京都城,连几十万两银子都弄不来!” …… 几天后。 城西一处荒废的宅院。 吱—— 大门被推开,落下阵阵灰尘。 “呸!” 韩东来没好气的啐了口唾沫。 “这什么鬼地方?我说你们这些开暗庄的,怎么都喜欢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见面?” “韩公子见谅。” 一名年轻人笑着从屋里出来。 “咱们这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自然要小心谨慎!公子要的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利息方式得改改!” 年轻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照着念道。 “鉴于公子借的数目过大,这五十万两银子,需按月支付,分二十四期还清,若是逾期,每天需支付月还款金额的三成……” “分期还款?” 韩东来只是稍一琢磨,就笑了。 呵! 还有这好事儿? 如果是按月还款的话…… 他都不用找那些商人,自己就能还得起! 虽说两年的利息加起来,比钱庄高了点儿,但只要不逾期,这样的借贷方式,还是很公平的。 “没问题,签!” 韩东来很爽快就答应了。 少许, 契约写好,一式两份! 韩东来取出从父亲那里偷来的私印,落章! …… 林家。 桌上摆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许茂则眼都看直了! “这……都是你弄来的?” “陛下忧心灾民,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呀!不过办事儿的那些人,都是我从怀安县找来的难民,就算暴露了,也和陛下无关!” 林凡并未隐瞒。 而是将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捡能说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把后果,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可万一他们报复呢,你不怕吗?” “为陛下办事,林某死而无憾!” 林凡目光坚定的像宣誓。 “好!” “好个‘死而无憾’!” 许茂则哆哆嗦嗦捧着那些银票。 “还不止这些……” 林凡压低了声音道。 “这些世家子们为了保护名声,或多或少的都留下些把柄,还有各地灾情的实际情况,全都在这儿!” 说着。 他取出一本册子交给许茂则。 这是挽月楼的姑娘们,用肉体换来的情报,正好借这些世家子的手,光明正大的呈给狗皇帝。 “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劳啊!” 许茂则只是扫了一眼,当即站了起来。 眼下皇帝最头疼的就是如何赈灾! 可林凡一出手…… 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如今要钱有钱,要情报有情报,下面那些地方官若是识相的话,肯定不敢再整幺蛾子! 否则世家也保不住他们。 第32章:哪个死太监? 之后的几天里。 赈灾银两陆续下发到了各地。 有了林凡提供的罪证,赵恒更是一口气儿,连抄了三十多位贪官污吏,上百颗人头落地! 然而, 随着事态发酵,贷款生意忽然火了! 院子里。 林凡眯眼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借钱?” “对,而且金额不小!” 柳师师手拿蒲扇,帮林凡遮挡着阳光,勾勒紧致的腰身,将酥胸高高托起,视觉冲击感瞬间拉满。 林凡不觉得咽了口唾沫。 波澜壮阔啊! 将来要是生了娃,肯定饿不着。 见少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柳师师羞涩的同时,又故意撩开挡在胸前的头发,身体微微前倾。 好让少爷看个清楚! 这下,视觉感更刺激了。 鬼使狸差间…… 林凡恍然抬起手,又赶忙缩了回去。 玛的,这死手! 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听使唤。 ‘咳’! 他尴尬的收回目光。 “借钱的都是些什么人?” “几个小有名气的富商……” 柳师师有些失望的站好,轻声道:“先前勒索那些世家子的银子里,有一多半,都是他们掏的!可随着大批官员被贬后,这些商人的保护伞也没了。” 这就是官商勾结的弊端! 赚钱时多风光,倒台后就有多凄凉。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借贷,就是看上了那‘等额本息’的还款方式,虽然利息高点儿,但好在月付压力小。 “而且这次的贷款总额,最少两百万两以上!” 按三分利,分五年还清来算。 每月光利息就有三万多! 而且…… 一旦有人逾期,那就是利滚利! 饶是柳师师这样不染凡尘的圣女,在这种近乎‘抢钱’的生意面前,也失去了矜持,眸中满是兴奋。 啥叫一本万利? 这才是真正的暴利啊! 也就只有少爷…… 随时随地都能让她,惊讶的张大嘴巴。 可林凡却没有任何反应。 “拒了吧。” “为何?” 兴奋的感觉被中断! 柳师师不自然的吐出口气:“如此赚钱的买卖,只要坚持两年,咱们就能攒下足够的本钱,到时候招兵买马,一举……” 复国啊! 这不止是林家人的目标。 更是宝莲教、黑风寨,等众多追随者们的共同愿望。 可少爷为何要拒绝? 难道真应了大家担心的那样…… 少爷患上‘官瘾’了? 如今他已然得到了狗皇帝的信任,太子也对他青睐有加,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就算如此。 这些终究是假的呀! 等到身份败露,狗皇帝能放过你? “咱们之前敢这么搞,那是因为背后有皇帝撑腰,再加上那些‘把柄’,才不怕那些人赖账。” 可商人要脸吗? 别说画像了…… 就是找一百个壮汉,对他们来说也没用! 到时候那些坏账、烂账怎能解决? 说白了, 还是后台不够硬! 借贷这种生意,若没有绝对权威的债权人背书,最后的下场就是,要么收不回来钱,去跳黄浦江,要么被更有实力的人干掉。 “是,属下知道了。” 柳师师胸里的火焰被瞬间浇灭。 看着她离开的背景。 林凡暗自赞叹…… 这妮子还真是够妖的,那婀娜摇曳的身材,让人越看越上头,他刚才险些就快把持不住了! 接着, 林凡刚躺下,想要眯一会儿。 “少爷……” 张良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死太监又来了!” “哪个死太监?” 林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许茂则那张幽怨的脸。 瞬间尴尬得脚趾抠地。 玛的! 还有比背后骂人,被人家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事儿吗? ‘咳、咳’ 林凡干笑两声,热情的迎上去。 “许都知怎么来了?快请坐,这几天不见,您老又英俊了哈!瞧这皮肤好的,简直吹弹可破!” “少来!” 许茂则没好气地瞥了眼他。 “你刚才骂谁死太监?” “谁?是我骂的吗?” 林凡一脸茫然的看向张良。 “没有!” 张良赶紧摇头。 少爷之前就跟他说过,太监这种生物不仅复杂,而且大多心理扭曲,一旦得罪了,他得记你一辈子! “你看,都说没有了!” 林凡摊了摊手,脸上全是真诚。 “我这仆人最老实,连逛窑子都是规规矩矩的,先脱裤子再脱鞋!所以,肯定是你听错了。” 无耻! 好想抽他呀! 许茂则气得直咬牙。 “那就闲话少说吧!咱家今日是受太子殿下嘱托,特意来找林状元来帮忙的。” 太子找我帮忙? 林凡第一反应就是有‘坑’! “前几天不知为何,陛下把太子殿下一顿好打,在床上趴了七八天才好,还被禁足了半年!” 许茂则说的模棱两可。 可到底因为什么,自然懂得都懂。 说来, 这事儿林凡才是罪魁祸首! 可他却没有半点儿羞愧的觉悟,平静的看着许茂则,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 雨女无瓜! 好小子…… 许茂则气呼呼的剜了他一眼。 那可是太子呀! 请你帮忙,这是多大的脸面? 换别人早就屁颠儿、屁颠儿凑上来了,可这小子倒好,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无奈, 许茂则只能继续善诱。 “过几日就是玉兰节了,也是长乐坊一年一度选行首的日子,听说今年师师姑娘还会参加……” 太子倾慕柳师师这件事儿,京城不少人都知道。 如此重要时刻。 作为资深舔狗的赵贞,岂能不参加? 可惜他正在被老爹禁足,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才求到了负责监督自己的许茂则头上。 原本许茂则是不敢答应的。 可耐不住赵贞软磨硬泡,最后甚至都说出‘孤求你了’‘难道还要孤给你磕一个吗’这种话了。 他能怎么办! 难道真让太子给自己磕一个? 最后…… 骑虎难下的许茂则,将主意打在了林凡头上。 可看架势! 这小子明显不入套呀。 这能行? 你要不入套,我不就惨了吗? 俗话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于是许茂则直接点名扼要道。 “直说了吧!咱家想让你出个主意,劝陛下解了太子的禁足!放心,太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这饼画的…… 林凡翻个白眼没搭理他。 皇帝找人干活儿,还知道许个职位呢。 您就干动嘴呀? 第33章:林凡,你缺大德了呀! 终于! 许茂则忍无可忍了。 一双小三角眼,气呼呼的瞪着林凡。 “林状元,咱俩平胸而论!自你入京以来,太子对你不错吧?若不是太子竭力举荐,陛下会对你另眼相看吗?” 这话说的…… 那我也出力了呀! 还干的很漂亮。 从朝堂捐款,再到调查灾情,老子哪件事儿不是超额完成的,还顺带给朝廷捞了几十万两银子。 这还不够吗? 好! 就算我捞的更多。 可那也是哥凭本事挣来的,又没偷没抢。 再说难听点儿! 老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可不是为了给你家当牛马的,而是想换个方式积攒实力,造你家反的。 找我帮忙? 你没病吧哥! “许都知,咱别闹了行不?” 林凡换了个无奈的语气。 “禁足是陛下亲口说的,我能有啥办法?况且,人家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这谁敢掺和?你咋不去呢?” “我……” 许茂则被怼得老脸通红。 “还是说你明知道这么干的下场,就是想坑我?” “不是,绝对没有!” 有也不能承认。 许茂则一屁股坐在旁边台阶上,生无可恋的哽咽道。 “可太子已经放话了,若咱家不帮他办成这件事儿,等将来他继位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诛我九族!” 诛呗! 老子的九族,不也被他爷爷给诛了么。 你差个鸡毛啊? 见林凡仍旧无动于衷。 ‘嘭’! 许茂则猛地往前一跪。 “你这……” 林凡赶忙往边上躲了躲。 这货虽是太监,却也是皇帝身边的一等内侍,这天下除了赵洹一家三口外,谁还有资格受他一跪? 万一被人看见。 这就是妥妥的欺君罔上! 玛的,死太监。 你心肠大大的坏了呀! 林凡抓着许茂则的肩膀,将他提溜起来。 “好好好!我帮你,帮你行了吧?” “真的?” 许茂则瞬间变脸,麻利儿站起来。 靠! 林凡气得牙痒痒。 老子祖传干土匪的,今天却被个太监给‘劫’了。 丢人啊! 这要是传回去…… 黑云寨那帮牲口得笑话死他! “可你总得告诉我,该怎么帮你吧?还有,先说好啊!帮忙可以,可万一惹怒了陛下,你老许可别怪我把你给卖了!” “那不能!” 许茂则忍不住咧嘴一笑。 其变脸之快! 以林凡平生所见,唯有本山、星驰能与之媲美! “这次捐款、赈灾,你都居功至伟!稍后去找陛下求个情,就说‘那事儿’是你干的,陛下定会宽恕!” 玛的! 能想出这种蔫、损、坏的主意,这货绝对是个老阴批了。 “这种事儿怎么能认?” 林凡气的脱口而出。 “啥事儿?” 许茂则猛地盯住他。 “我刚才并未说过其中缘由吧?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事儿自发生后,胡来就没出过门……” 难道是? 许茂则灵机动了一下。 是了! 这些日子以来,京都城内凡是和世家门阀有关联的二世祖们,全都被林凡狠狠坑了一把! 他没理由放过胡来吧? 而且…… 之前大家还在猜测,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那些背景深厚的二世祖们,乖乖就范的? 玛的! 真相可算大白了。 “林凡,你缺大德了呀!” 许茂则嘶声惊坐起。 独特的尖叫声,刺的人头皮发麻 “谁!谁缺德了?” 林凡中气十足,声音比他还大。 “这就是你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我只是担心此事会有麻烦,本能的担心而已!这也不行吗?” “你!你、你行……” 许茂则语无伦次的指着他。 “胡来腿都快被掰折了呀,裤裆哇哇淌血!到现在,还吃啥拉啥呢!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吗?你知道那种痛吗?” 林凡被吼得直愣神儿。 这货咋了? 又不是你被爆了,干啥这么大反应。 “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呵!” 许茂则报以冷笑。 现在林凡就是说出花儿来,他也不信了。 “我说老许!” 林凡被那幽愤的眼神盯得直发毛,咽了口唾沫道。 “咱俩也算老相识了,我啥样人你不知道?路上遇见个灾民,我都于心不忍!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会是我干的?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形象?还是说,陛下瞎了眼,才选我当了状元!” 这特么…… 许茂则瞬间哑口无言。 忍! 一定要忍住! 太子还等着他‘背锅’呢。 “别管是不是你干的!” 许茂则深吸口气,艰难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要你能帮太子脱困,咱家就当啥都不知道。” “啥意思?” 林凡不乐意了,掐腰瞪眼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屈打成招了?咋,我帮忙还帮出错来了?屎盆子也不能这么扣吧?” “林凡!” 许茂则双手成拳,在胸前挥舞了几下。 很萌很愤怒! “好好好……” 林凡悻悻的摸摸鼻子。 “怕了你了,行了吧?放心,这事儿我已经有办法了!但有一点,你不能再诬陷我了,否则咱就一拍两散。” 我诬陷你个四七条! 许茂则咬咬牙,阴着脸问道。 “什么办法?” 此事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否则,陛下也不会这么愤怒。 除了找人背锅…… 不对! 太子才是那个背锅的。 “这你别管。” 林凡那还敢废话,打断道:“反正我能劝陛下,放太子出来就是了,而且肯定让大家都满意!” “你最好说道做到。” 许茂则气咻咻的跺了跺脚,转身往外走。 林凡尴尬的跟在后面。 心想着…… 要不要说点儿啥,缓和下气氛? 这货毕竟是皇帝身边新晋的‘头牌’,正当红呢!万一得罪死了,以后给自己穿小鞋咋办? 想到这儿。 他从怀中摸出张银票,拍了下许茂则。 “老许……” “呀~~~拿开你的脏手!” 许茂触电似的尖叫一声,捂着后面疯狂蚕豆。 林凡发誓! 他真的只是轻轻拍了一下。 搞毛啊? 碰一下都不行了? 整得好像哥把你糟蹋了似的! “诶?” 少许, 许茂则又忽然平静了,两眼直勾勾盯着林凡的手。 “那是……银票吗?” 我尼玛! 林凡气得直笑。 “是又如何?可惜许都知嫌林某手脏,那这银票,也自是不会要的!免得脏了某些人的手。” “倒也不至于……” 许茂则讪笑一下,竟透着几分羞涩。 第34章:委屈的皇帝 承安殿里。 丝弦款动,余音绕梁。 赵洹半躺在软塌上,听着优美的曲调,感受着宫女们柔若无骨的按摩,舒服的呼了口气。 难得的清闲时光呀! 自去年开始,他就再没这么轻松过了。 而今…… 灾情得到了有效解决,各地的赈灾粮款也已到位,曾今眼高于顶世家们,也消停了不少。 舒服啊! 皇帝该过的日子。 “陛下,吃个葡萄吧。” 香汗淋漓的舞姬,手举着水果递到他嘴边,娇躯半卧在塌旁,大片的雪白坦露在皇帝眼前。 好白,好美。 年近六十的赵洹心下悸动,仿佛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正当他考虑…… 要不要弄颗丹药,再施展一次男人雄风时。 “陛下。” 许茂则不开眼的进来了。 “何事?” 赵洹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去一半儿。 混账坯子! 朕好容易才享受一次,就非得这个时候来吗? “林状元在宫外求见。” 许茂则硬着头皮禀报了一声。 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来求见陛下,肯定得不到好脸色,怎奈太子殿下一天三催,他同样不敢怠慢。 “哦?他怎么了来了?” 赵洹缓缓起身,挥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 而刚才那位差点儿就有机会,爬上龙床的舞姬,顿时失望的抿起嘴,路过许茂则身边时,投去一抹幽怨的目光。 许茂则心中暗骂。 我呸! 你个下贱的骚媚坯子,也配得陛下临幸? 接着, 他又朝赵洹躬身道:“没说什么事儿,只是看样子挺急的。” “不是来邀功的吧?” 赵洹似笑非笑的捏起一颗葡萄。 果然…… 人都是会变的! 当初那个忠义良善的状元郎,这才做官几天啊,竟也生出了那些,邀功希宠的小心思! 这是怕朕墨了你功劳不成? “不、不会吧?” 许茂则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蛋! 害陛下误会了。 帝王本就喜好猜忌,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都有可能被误会,从而断送了大好前程。 这要是让林凡知道,自己无形中坑了他。 想想那个胡来…… 他不会也么对我吧? 于是林凡进来后,就看道许茂则一脸愧疚的瞧着自己,目光对视后,又做贼心虚的捂住后面。 看得林凡心里直嘀咕。 靠! 这人神经病吧? 接着,他躬身行礼。 “微臣林凡,拜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康泰、国祚长存,千秋万代、一统……” 一旁许茂则听得目瞪口呆。 高手啊! 就这马屁技术,放眼整个太监界,那也是独一份儿的! 门口负责洒扫的太监、宫女们,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林凡,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敬意! 要不人家能当状元呢? 看来…… 人还是得要读书! 只有文化上来了,马匹才能拍得如沐春风,许茂则当初,不就是因为一句‘万万岁’,才被陛下提拔的吗? “行了,说正事儿。” 赵洹面色淡然。 可那微微扯动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忽然急着来见朕,莫非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还是觉得迟迟没等到封赏,就等不及来找朕,要赏赐了?” “讨赏?” 林凡一脸的讶然。 装! 接着装。 赵洹语气略显不满,淡淡道:“这次,你的确般的漂亮!至于封赏,朕本打算等灾情彻底平定后……” “不是陛下,您误会了。” 林凡这才后知后觉。 然后,不留痕迹的瞥了眼许茂则。 孙子! 我说你刚才咋不敢看我呢。 合着哥来帮你忙,你特么背后毁我是吧? “莫非林状元真有急事儿?” 许茂则心更虚了。 赶紧插嘴,帮林凡垫了句话。 “是!” 林凡咬牙闷了一声。 “启禀陛下,臣这几日在家中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次赈灾,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故,特来与您禀报!” “何处不足?你说。” 赵洹顿时转怒为喜。 瞧瞧! 朕选人的不错吧? 事情都办完了,而且是超额完成的,就这还不忘更进一层楼,冲这份执着认真的态度,朝中几人可比? 如此忠心勤恳的员工…… 加薪! 必须加薪! “此次赈灾,朝廷共拨款二百三十六万两,这些钱看似不少,也勉强可以平定灾情,可下次呢?” 林凡说的很直白。 这次赈灾的银两虽说够用了,可其中却有一多半儿,都是从那些朝臣、世家手里抠出来的! 换言之…… 朝廷依旧很‘穷’! 那么问题来了—— 万一明年又闹灾了,咋办? 总不能回回都从这些人的手里抠钱吧? 若他真敢这么干,都轮不到百姓造反,那些官员、世家就会反了天! 俗话说: 千里做官只为财! 如果钱都捞不到了,谁还做官? “这么说,你有办法?” 赵洹当然明白这些问题。 可有些时候…… 并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朝臣、世家、百姓、皇权,这些东西都要平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只能稀里糊涂地过着。 “搞钱!” 林凡伸出一根手指。 这世上搞钱的方式无非两种…… 开源! 节流! 可‘开源’的话,就意味着要侵略。 这对刚刚步入修养期的南梁国来说,肯定是不明智的,一旦战事陷入僵局,甚至有亡国的风险。 至于‘节流’…… “你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想劝朕缩减开支吧?” 赵洹忽然就感觉手里的葡萄不甜了。 玛的! 朕是皇帝呀! 这两年为了省钱,朕连一碗天九翅,都不敢大口吃,偶尔临幸个小宫女,还怕她怀了孕,给宫里增加负担。 你还想要朕怎么节省? 那些朝臣、世家们…… 哪个不是大肚流油! 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凭啥他们就可以挥霍无度、放肆享受,朕作为一国之主,却混得连个乡间小地主都不如? 凭啥! 对了,还有太子。 那小子动不动就去逛青楼,随手打赏都是几百两银子,还为了一个妓女,闹得满城风雨! 朕呢? 朕活的都不如那小子啊! 赵洹越想越气,甚至萌生了退位的念头。 奶奶的。 老子不干了! 过两年就传位给那小兔崽子,让他自己折腾去,等哪天把这江山玩儿没了,也是他小子对不起列祖列宗。 对! 就这么干。 第35章:盖了帽儿了! 龙椅上。 赵洹气的鼻息咻咻。 看得下面众人,一脑子问号。 咋了这是? 林凡却不以为然,继续道:“缩减开支固然好,可那才能省几个钱?偌大个江山,如果仅靠皇帝节省,那大家不如别干了。” 啪! 赵洹猛地一拍桌子。 “陛下息怒,臣只是随口一说……” “不!” 打断林凡的话。 赵洹站起身,脸上满是欣慰。 “爱卿说的好啊!” 嗯? 不是生气吗? 看着赵洹那激动的表情。 林凡忽的觉得,当皇帝也挺惨的! 别家朝代的皇帝过得如何,他不是很清楚,但赵洹这个皇帝当的,委实有点儿寒酸了…… “爱卿拳拳之心,朕心甚慰!” 赵洹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下台阶,来到林凡身边时,还亲切的拍了拍他肩膀,朝门外走去。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这! 太监宫女们全都惊呆了。 啥叫恩宠? 一个刚入仕的小年轻,甚至连入朝理政的资格都还没有呢,就能陪着皇帝一起逛花园儿!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 马屁拍的好,生活没烦恼! 偶像啊! 许茂则跟在后面,眼中满是崇敬。 当初就因为那句马屁,才让他从内侍局上百个中层太监里脱颖而出,可以说要是没有林凡…… 他现在,还在被那些大太监们当花盂呢! 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 听着林凡滔滔不绝,讲述着自己的‘搞钱大计’,赵洹的眼睛一会儿明亮,一会儿又变得很复杂。 “你……” 赵洹忽然回头站定,目光复杂。 “先前那个胡来,是不是被你糟蹋的?为这事儿,朕打了太子两天!所以,你老实说,朕不罚你。” “是!” 哗~~ 一阵春风吹过。 赵洹和许茂则同时打了个冷颤。 主仆俩四目交汇。 不知是爽,还是刺激! “胡来当面辱骂太子殿下,若非当时人多眼杂,臣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当时又正好赶上赈灾……” ‘噗通’! 林凡一脸光棍儿的跪在地上。 “陛下,臣就是公报私仇了,请您责罚!可若还有下次,臣依旧会这么做!犯我皇家者、虽远必诛!” 冗长的沉默。 赵洹捏了捏指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欺负的可是你儿子,人家作为下属,帮老板的儿子出气,就是再不爽,你也不能说人家错了! “那你也太……” 不等赵洹说完。 林凡抬起头,语气悲愤道:“是胡来先骂太子是兔子的!他还说,太子长得细皮嫩肉,玩儿起来肯定舒服!” “什么是兔子?” 赵洹脸色逐渐阴沉。 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就……就是……” 许茂则白净的脸上满是羞红。 模样儿还挺俏皮! “刁奴,朕使不动你了么?” “就是男妓。” 啪! 赵洹气得一巴掌扇过去。 这纯是应激反应…… 许茂则被扇倒在地上,委屈的直哭。 凭啥打我? 是你非让我说的呀! “陛下。” 林凡顺手扶了他一把。 又梗着脖子,看向赵洹:“您说,这样的人不该弄他吗?臣只恨官职太低,否则必宰了那畜生!” 许茂则眼球都不会转了。 为什么? 明明是他做错了! 而且手段极其无耻、极其腌臜。 可为何…… 咱家偏就恨不起来呢? 这小子害的太子被打个半死,屁股到现在还有伤呢,又害他挨了陛下一耳光,可他不仅没恨,甚至还有些感动。 如果忠臣有等级。 那林凡绝对是骨灰级的! “行了。” 赵洹脸色缓和了很多。 他当然不能说,林凡这么做是对的。 否则礼仪何在?廉耻何在?堂堂一国之主,竟赞同自己钦点的状元,去爆人家后面,脸还要不要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 “你刚才说‘等啥本啥’来着?再给朕好好讲讲。” “是等额本息……” 小凉亭里。 宫女送来了茶水糕点。 林凡说的忘乎所以,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靠! 那是陛下的茶杯。 许茂则眼皮疯狂抽搐,当即就要呵斥。 “无妨。” 赵洹轻声摆手。 此等忠心忠义为朕办事儿的臣子,喝口茶咋了? “不过此事陛下不能出面!您是帝王,更是全天下百姓们的精神领袖,这和神仙有啥区别?” 我嘞~~~ 许茂则猛地攥起拳头。 纸呢? 笔呢? 此等金玉良言,我得记下来啊! “不至于……” 赵洹不自然的捧了捧小肚腩,眼都眯成缝儿了。 “太至于了!” 林凡说得唾液横飞。 “俗话说得好,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您若是出面,影响太大了,还会引得朝臣、世家警惕!” 这倒是实话。 皇帝的分量太重,闹不好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那你觉得,谁来‘背’这个书合适?” “太子!” 林凡放下啃了一口的糕点,起身认真道。 “陛下文治武功,乃千古一帝也!太子受您多年熏陶,虽比不上您威严,却也足够震慑那些宵小了!” 许茂则在旁听着,眼里都快冒星星了。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世人都说太子尊贵,地位仅次于帝王。可人家却说,是因为皇帝太优秀了,才能生出同样优秀的儿子! 这话…… 盖了帽儿了呀! “哈哈哈~” 赵洹再也控制不住,抚须长笑。 “此事朕准了!不过你小子,想为太子求情就直说,何必扯这么多?难道在你心里,朕就是那等不知变通的老古板吗?” 站在道德的角度上看。 林凡干的这些事儿,没一件要脸的! 可对皇帝而言…… 廉耻重要吗? 你有没有本事,能不能把事儿办好,够不够忠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 出宫的路上。 “你刚才说,胡来骂太子殿下是兔子,是真的吗?还有贷款的事儿,我咋觉得你是早有预谋呢?” 许茂则狐疑的盯着林凡。 讲心里话…… 他现在对林凡的感觉的很复杂。 有崇拜,也有嫌弃! 三言两语就哄得陛下眉开眼笑,救了太子的同时,还顺带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种人,仿佛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子。 “重要吗?” 林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太子是陛下的亲儿子,之所以教训他,一是因为气头儿上,二是想给太子提个醒儿……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果必须要做,又该怎么做!” 总之一句话! 干什么不重要,手段最重要。 第36章:你损得没边了! 来到东宫。 远远就瞧见池子边坐着一人。 赵贞连鞋都没穿,身上随便披了件长袍,赤脚踩在微凉的鹅卵石上,看着水里的倒影发呆。 配上周围空旷的环境…… 那种废太子被打入冷宫的悲凉感,挠儿一下就出来了。 ‘啧’! 看情况,太子最近很颓啊。 “殿下。” 林凡轻声走过去。 “你来了?” 赵贞趴在池塘栏杆上,看着水里成群的锦鲤。 “你说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算是真正的情爱?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情爱呢?” 湖水冰凉,鱼儿相拥在一起。 像极了一对对舍不得分离的恋人,让人神往! 太子这是…… 思春了? 林凡无语凝噎,回头看了一眼。 许茂则气得直翻白眼,好像在说:有病吧你俩?是不是有病?情爱这种事儿,问我合适吗? “感情这种事儿,微臣也说不好呀!” 林凡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很明显! 这娃是在感情上受挫后,而产生自我怀疑了。 “是呀,这种事儿谁能说的准呢?就算孤是太子,是这天下未来的主人,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做不了主,当不当太子还有什么意义?” 赵贞静静地盯着水面,语气中满是悲凉。 我靠! 林凡震惊的看着他。 想不到,太子竟还是个情种? 这可不多见啊! 纵观历代帝王,哪个不是嗜权如命? 为了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别说女人了,就算亲爹、亲娘也照砍不误。 偏就这小子是个奇葩。 再说…… 就算你想追求爱情,也好歹挑个靠谱点儿的呀! 柳师师的底细你清楚吗? 那妮子妖媚起来,连我都扛不住,真要是让她进了宫,那林家的复国计划,至少能提前十年! “可不兴这么说啊!” 许茂则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 ‘嘭’! 猛地跪在地上。 “您是太子,是储君!这天下多少人仰慕您、羡慕您?还请太子殿下,千万要振作起来啊!” 太子竟有了厌权的念头? 这话一旦传出去,朝堂非得翻了天不可! “羡慕什么?孤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孤的命好吗?” 赵贞缓缓回头看着二人,脸上满是哀伤。 “我还未出生,便被父亲给予厚望!两岁,就开始研习朝章国典,二十年来不曾有一刻喘息!父亲的管教如同桎梏,朝臣们约束我,世家们压制我!连偶尔多喝了一杯,都会被人拿来大肆抨击!这就我的命,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命!” 恍惚间…… 林凡不禁生出了一丝错觉。 这话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孤就是想随心所欲的活一次,孤有什么错?他们为何非要揪着孤不放?许茂则……” “奴婢在。” 许茂则战战兢兢的跪下。 “你说,孤错了吗?” “您没错!” 他只能这么说。 否则就看赵贞今天的这状态,天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林凡,你说孤错了吗?” “别装了殿下……” 林凡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此处就咱们三个,如果您这话不是说给臣听的,那就是说给许都知听的!不对,您是想借许都知的口,说给陛下听的。” 才几岁呀,就学会卖惨了? 别说! 装得还挺像。 “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儿呢?孤过的都是些啥日子啊!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拆台?过分了吧?” 赵贞瞬间破功,没好气的瞪了眼林凡。 “可您觉得发发疯、卖卖惨,陛下就会同意,让您带那个妓女进宫吗?说到底,您还不是皇帝呢!” 林凡说得很赤裸。 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 许茂则当场黑脸。 “林状元,请注意你的言辞。” “注意个鸭子毛!” 林凡白了眼他:“感情上的事儿你懂吗?知道如何才能虏获女子的芳心吗?谈过情吗?做过……” “林凡!” 许茂则发出一声尖鸣。 “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同着太监谈那事儿。 你特么损得没边儿了呀! “都闭嘴!” 赵贞彻底演不下去了,阴着脸,瞪着二人。 玛的! 你俩是特意来给孤添堵的吗?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您到底喜欢那女人什么呀?一个风尘女子而已,咋就让您心动了呢?” 林凡问出了全世界人都想问的话题。 许茂则也轻点了下头。 对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 “孤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就是觉得,她好特别啊!别人在知道孤的身份后,都畏畏缩缩不敢说话。可只有她,对孤不冷不热的。漂亮就不用说了,孤自问身边不缺美人儿,可她……” 说到动情处,赵贞甚至有些脸红。 林凡心下‘呜呼’一声。 完了! 这货真的堕入爱河了! “最让孤着迷的,是她那更古铄今的才华!那首《声声慢》真是让人如痴如醉!还有那句‘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得是多么惊艳的女子,才能写出这等意境啊?” 望着西山的残阳,赵贞的脸上满是沉醉。 懂了! 林凡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合着不光是个情种,还是个哀怨型人格。 那就不奇怪了! 当初柳师师为了在京都打响名气,林凡曾帮她写过不少情啊、爱啊的诗词、小曲儿。 只是没想到…… 受益最深的,竟然是太子! 咋办? 要不就顺水推舟,坑他一把? 若柳师师真能成为南梁国的太子妃,将来绝对能成为一张最强‘王牌’,弹指间就能扭转乾坤! “可人家是否也中意您呢?” 林凡轻叹口气。 “殿下若想虏获芳心,首先就要有绝对的力量!否则别说把她带进宫了,您连当恩客的打赏钱,都出不起。” 噗! 赵贞心上仿佛被人扎了一刀。 许茂则嘴角抽了抽。 这话看似荒唐,可听着也竟有几分道理! “那孤该怎么办?” 赵贞急了。 他身份尊贵没错,可零花钱却真的不多。 况且混到他这个层次的,也肯定不好意思跟外人张嘴要钱,否则一旦传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老板的儿子跟员工借钱? 赵洹要是知道了,估摸会连夜找人抓娃娃! “搞钱!” 林凡顺势步入正题。 “您现在虽不能让柳姑娘进宫,可您能为她赎身啊!也省得她在外面,受那些登徒子们的轻薄!” 第37章:不好啦,太子投湖殉情了! 青楼就是销金窟。 没钱? 皇帝来了只能当观众! 可就凭赵贞每月那点儿月例银子,在不用权力的情况下,给一个冠绝京城的青楼名妓赎身? 别做梦了! “没错,孤要先给师师赎身。” 赵贞仿佛看到了希望。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整天被别人窥觊, “要不,再咱再‘坑’那些世家子们一把?这些名门望族,穷的只剩下钱了,比朝廷还豪横!” 林凡险些笑出声。 靠! 这是‘抢劫’抢上瘾了? 可抢劫也是要技术的,什么样的人能抢,抢多少合适,抢了以后如何善后,会不会惹麻烦? 这里面全是学问!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林凡认真分析道:“那些二代们已经没啥钱了!若逼得太紧,肯定会触动家族利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别提世家…… 真把这帮人给逼急了,江山易主都有可能! “那咋弄?赚钱好难啊!” 赵贞沮丧的趴在栏杆上,望着湖里的倒影。 “要不,孤一头扎下去算了,也省的活受罪!” “可不敢啊殿下!” 许茂则下意识挡在他身侧,猛地张开双臂,宛如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林凡!你就忍心看殿下难过吗?你刚才说的那个‘贷款’生意,不是说日进斗金吗?” 赵贞猛地转身,眼中光芒闪烁。 不错! 小伙子很上道嘛。 林凡心下笑笑,又无奈叹气道。 “贷款的确很赚钱,但操作起来也不容易!不仅需要大量的本金,还要保证贷出去的钱,能收回来!需有大人物撑腰才行!” 赵贞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大人物’……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天下除了皇帝,还有比太子更大的人物吗? “孤给你撑腰不就行了?你只管去做,遇到欠钱不还的,就找京都府说话!有孤在,他们定不敢推诿!”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在权利面前,钱财一文不值! 赵贞虽没啥大的建树,到凭借太子的名头,当个‘债权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臣就放心大胆的干了!” 林凡受宠若惊的鞠了一躬,给足了赵贞面子。 “去吧,只要能赚到钱,孤必不会亏待你!待将来父皇殡天,孤就是皇帝了,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此时的赵贞,或许还缺少几分帝王之气。 但这画饼的手艺…… 绝对是历代帝王的必备技能,打娘胎里就会! 看火候儿够了,林凡开始奔入主题。 “那三七可好?除去给朝廷的份额,剩下的,咱俩三七开。” “不行!” 赵贞赧然的摆摆手。 “生意是你的,本钱也是你的!孤虽是太子,可啥都不干就拿七成,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靠腰! 你认真的吗? 林凡被他那无耻的嘴脸弄郁闷了。 一时竟不知…… 到底谁才是小丑? “五五吧!” 赵贞面色威严,仿佛变了个人。 你妹! 林凡觉得自己被玩儿了。 这货看着玩世不恭,心眼却比他老爹还多,尤其在演技方面,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 可笑的是,老子刚才竟然还同情了你一秒。 真该死呀! 奶奶早就说过,赵家没一个好东西。 当年约好的秋毫无犯,可燕国老皇帝刚死,梁国就趁机偷袭,背盟、屠城、杀降、离间…… 凡是能想到的无耻手段。 赵家做绝了! “好,那就五五。” 林凡爽快点头,没有丝毫不满。 “其实臣对赚钱没兴趣,我根本没碰过钱!之所以做这笔生意,完全就是不想看殿下难过……臣,就是想让您开心些!” 开心? 多么朴实而真诚的词汇啊! 赵贞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 别的臣子见到孤,不是阿谀奉承,就是邀名买直,他们只在意孤飞的高不高,只有林凡…… 关心我飞得累不累。 “爱卿忠义,孤心里都记着!你放心,等父皇……不对,等孤当了皇帝,林家必定世代公侯!” 好恶毒的诅咒! 林凡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呸! 谁稀罕你封侯? “那殿下就更该努力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无人扶您凌云志,可您自己要争气啊!” “没错!孤从今日起,就要奋发图强,弘扬我赵家皇朝的荣光!让师师姑娘心甘情愿的做孤的女人!” 说到激动处。 赵贞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双手猛地拍在栏杆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挂在栏杆上晃了两下。 然后…… 噗通! “我我我,我去……” 等林凡伸手去抓时已经晚了。 赵贞直接一个倒栽葱,一猛子扎进了湖里! “太、太子!” 许茂则放声尖叫。 不远处的侍卫听到呼救,赶紧飞奔而来,院子里的太监、宫女也都吓傻了,吓得高声大喊。 “不好啦!太子跳湖殉情了。” “快,快来救人!太子头扎进泥里了……” 这湖是后挖出来的,拢共也就一米多深,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落水。 可今天, 赵贞却用亲身经历,证明了一件事儿…… 水浅也是能淹死人的! 可以多侍卫和宫人们都在,赵贞最终也没能如愿‘殉情’,大家疯狂跳进湖里,连抓胳膊带拽腿。 很快! 一个被黑泥包裹的脑袋浮出水面。 ‘噗!’ 赵贞死命的仰起头,喷出一大口黑水。 我嘞个豆儿! 奥德彪? 林凡忍着笑,将赵贞拽了上来。 “快,御医呢?快给太子准备衣服、洗澡水!” 慌乱间,许茂则不停催促着。 太子可不能有事儿! 否则在场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没事儿吧殿下?” 林凡也顺嘴关心了一句。 ‘哕’! 赵贞刚要张嘴,又猛地吐了出一口黑泥。 那味道…… ‘哕’、‘哕’~~ 这下好了,大家全都吐了! “完了!咱家完了呀……” 许茂则一屁股坐在林凡脚边,如丧考妣的大哭起来。 刚才太子落水时,就他和林凡在身边,可人家林凡是臣子,陛下碍于脸面也不好苛责。 可我呢? 我干的就是伺候主子的活儿,却在眼皮子底下,害主子险些淹死。 我完了呀! 许茂则哭得更伤心了。 “别哭了老许,殿下这不还能喘气儿呢吗?” 林凡觉得这货哭的太假了。 一点儿不走心! “你别管,殿下落水,奴婢心里愧疚难当!我愧对陛下的信任呀……” “那你先哭着,我先撤了哈!” 林凡扭头就往外走,还不忘朝赵贞拱拱手。 “殿下,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您只有能承受常人所不及,才能独自站在顶峰!” “放心吧!孤必会惊艳所……哕!” 赵贞刚要说话,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黑水。 第38章:试什么?我怎么试? 几日后。 赵贞精神抖擞的来到挽月楼。 与以往不同…… 这次他是光明正大出来的,理由是为了给贷款生意站台,连一向爱吃飞醋的太子妃,都无可奈何! 朝廷都穷成啥样了? 孤是太子,是这国家未来的主人,理应为父皇分忧! 至于, 为何要把地点选在这儿? 你问林凡去呀! 他非要,我有什么办法。 楼上的套房里。 赵贞坐在里间喝茶,许茂则陪在旁边。 “殿下,几个商人而已,何必要您亲自出面?依奴婢之见,您只需差人露个口风,他们自然就懂了。” “你在教我做事?” “不……奴婢不敢!” 许茂则低着头后退半步。 ‘哼!’ 赵贞冷声瞥了眼他。 “这是孤第一次,认真做一件事!谁敢拖后腿,孤绝对要他好看!你要不想在这儿呆着,可以回去!” “想,奴婢想在这儿。” 许茂则欲哭无泪。 玛的! 若非皇命在身,老子早就走了。 这是哪儿? 青楼啊! 对男人来说是天堂,可对太监来说就是炼狱。 “都进来吧……” 这时, 老鸨子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十多个妖娆美艳的妓女,清一色的粉色纱裙,手里拿着小木箱,胸前还贴着爱的号码牌。 这! 逛青楼还要排号吗? 不止赵贞,连许茂则都呆了。 “两位大爷请了……” 老鸨子一脸的粉墙腻子,笑起来直掉渣。 “这是咱挽月楼新推出的‘选妃’项目,姑娘们各个身怀绝技,推拿、按摩、采耳、足疗,保准能让您卸下一身的疲惫,享受真正的轻松!” 上次林凡来过后。 就给挽月楼提出了一揽子改革建议! 总的来说就是…… 创新! 青楼自古都是男人消遣的地方,但消遣的方式,却不能只局限于那事儿,否则你让那些‘快乐短暂’的人咋办? 花了那么多钱! 结果就舒服了三秒? 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感觉亏得慌。 现在这样多好? 消遣的方式增多了,大家的选择也多了! 喜欢吟诗作对的,你就继续装文青,肚子里没墨水儿的,也能玩玩儿别的,不至于觉得亏本。 而对于青楼来说…… 这么做不仅能创收,还能大大减少投入成本。 以前为了培养一个色艺双绝的女妓,不仅要请各种老师,还要培养她高雅的气质,和各种礼仪。 现在多简单! 找个老郎中教两天,就能直接上岗。 闻言, 屋里有卵子的,和没卵子的都蒙了。 “啥意思?” “你们这儿不是青楼吗?” 推拿,按摩、足疗…… 这特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进医馆了呢! 赵贞知道这两年因为闹灾,各行各业都不太景气,可没想到连开青楼的,竞争都这么激烈了。 “大爷别急嘛!” 老鸨子笑得格外风骚, 走到许茂则身边,半个身子贴在他身上。 “咱这儿是青楼没错,可光办那事儿多没意思呀?事后捏个脚、按个摩,那岂不更舒服?” “别、你别过来。” 许茂则下意识缩紧了双股。 娘啊! 谁来救救咱家? 原以为青楼也没啥可怕的,只要不越雷池就没事儿。 谁料想…… 这特么生扑啊! 林凡,你小子缺大德了。 “别紧张嘛大爷,咱这儿的姑娘那都是一顶一的妙人儿,您试试就知道了,保管物超所值!” 试…… 试什么?我怎么试? 许茂则都快哭了,嗔怒着推开老鸨子。 “我们是来这儿喝酒的,不搞那事儿,你快把这些女人弄走!” “来青楼喝酒?” 老鸨子瞧着许茂则一脸狐疑。 她是宝莲教的中层干部,知晓赵贞的身份,可眼前这人却是个生脸儿,就理所当然的,把他也当成男人了。 许茂则顿时恼羞成怒! “喝酒咋了?喝酒不行吗?谁规定来青楼,就必须干那事儿?都说了不要、不要,听不懂吗?” “行了、行了。” 赵贞觉得有些丢脸。 两个大男人来青楼,结果不点妹子光喝酒? 不知道的…… 还以为孤逛不起窑子呢! 他随手指了两个姿色不错的,掏出一张银票:“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出去吧,没打招呼不要进来!” “好嘞大爷!” 老鸨子朝六号和八号姑娘递了个眼色。 “好好伺候两位大爷!” “是……” 门关上。 八号姑娘放下手里的箱子,扭着腰肢来到赵贞身旁。 “官人是第一次来吗?奴以前没见过您呢!瞧您这手皮儿细的,一看就是贵人!奴家可可,见过官人。” “方才听老鸨说,你还会推拿?” 赵贞好奇的看了眼女人。 “官人要试试吗?奴家什么都会,其中最拿手的足疗!” “怎么试?” 赵贞有些心动了。 只要是男人,就拒绝不了足疗! 不一会儿。 房间里传来阵阵舒爽的呻吟。 赵贞躺在半倾斜的卧榻上,双脚摆在女妓怀里,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按压,这个人都酥了。 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那手法,那感觉…… 就是宫里专门研究推拿的御医,都摁不出这种效果。 房间左侧。 中间被一席屏风隔开。 “哦!” 许茂则发出一声比女人还妖媚的呻吟,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着女妓精湛的手法,而逐渐舒展。 “舒服吗官人?” “舒……舒服。” 许茂则仰面躺着,眼角滑过两滴泪。 此刻! 他心如刀割! 早知做男人这么舒服,当初他说啥也不会进宫! 哪怕已是无根之人,哪怕并不具备实战的能力,可脚底传来的阵阵爽感,还是让他不自觉的呼吸急促了。 恍惚间…… 他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几岁了?” “回大爷,奴婢刚十六。” 女妓娇声回答。 “多好的年纪啊!” 许茂则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十六岁。 “瞧你长得也不错,为何不找个婆家,好好嫁人呢?” “大爷有所不知……” 女妓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嗜赌的父亲,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 一套词儿下来,听得许茂则心都碎了。 “苦,都苦啊!”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放进女孩儿的箱子里。 这般凄苦的女子,我不帮她谁帮她? 第39章:没有比他更大的官儿了 另一间包厢里。 林凡躺在柔软的大腿上,身旁围满了女人。 “记住,男人至死是少年!想要虏获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首先要学会揣摩人心……比如那种喜欢显摆的,你就要找他擅长的话题,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能力的赞许……” 女妓们拿着小本子边听边记,脸上满是崇拜。 少爷厉害! 他真的好懂男人呀! “行了,就先说这么多吧。毕竟再好的理论,也比不上一次实践,要学会在实操里总结经验,在前进中完善理论。” “多谢少爷教诲。” 女妓们纷纷恭敬行礼,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隔壁怎么样了?” 林凡从柳师师的大腿上坐起来。 “快搞上了!” 老鸨子笑得合不拢嘴。 对林凡就两个字—— 佩服! “那狗太子一开始可正经了,还想劝咱可可从良呢!可按爽了以后,裤子脱得比谁都快。” 呸! 什么皇家风范? 都是狗屁! 柳师师美眸中满是厌恶。 对于赵贞喜欢自己这件事儿,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得意,毕竟当朝太子的光环,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可自从林凡来了京都。 筹灾银、中状元、坑世家、弄贷款、搞培训…… 这些本事随便选一样,都能把那狗太子秒成渣了! 凭你也想喜欢老娘? 做梦! 如果少爷是立志要做反贼王的男人,那老娘就要做他背后的女人,天打雷劈也绝不动摇。 “就搞起来了?” 林凡恍然想起了许茂则。 “太子身边跟着的那个太监呢?” “他是太监?” 老鸨子惊讶的张张嘴。 和林凡当初的反应一样,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许茂则,也觉得这人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没有半点儿太监的样子。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你赵贞忒不厚道了吧? 当着人家许茂则的面儿干那事儿,你也不怕杨伟了? “那几个贷款的商人来了吗?” “正玩儿着呢。” 张良指了指对面那个包厢。 男人嘛,理解。 林凡点点头道:“待会儿结束了,你去跟他们谈,三成利是底线,多出来的,算是你的提成。” “谢少爷……” 张良眼一红就要下跪。 自从少爷知道自己母亲生病后,就总会在不经意间,以办事儿的名义,给他创造赚钱的机会。 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 不是乞讨。 这样体恤下人的主子,世间能有几人? “又来了!” 林凡不悦的敲了敲桌面。 “本少爷不需要你们用下跪来表示尊敬,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以后跟我说话,弯腰就行。” “是!” 大家脸色有些异样。 少爷好有气势呀! 他明明语气那么平缓,可就是让人觉得气势十足,那种骨子里的自信,远不是身份能赋予的。 和善中透着威严,年轻又不失稳重。 这才是大家心目中想要追随的少主! “不用这么拘谨,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很久,而我这人最不喜欢就是,以身份压人……” “少爷威武!” 柳师师美眸中透着崇拜。 “也不喜欢拍马屁。” 林凡不留痕迹的跟柳师师拉开些距离。 这丫头太妖了,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媚气,高冷、风骚随意切换,让人弄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 要想多活几年,这样的女人最好不要碰。 …… 半个时辰后。 对面的包厢门开了。 张良笑眯眯的跟几个商人告别,然后故作神秘的四下看了几眼,来到对面的包厢,轻敲了下门。 “少爷,都办好了。” 吱! 林凡推门出来。 “身份没漏吧?” 几个商人刚走到楼梯口。 闻言, 几人赶忙弯起腰,透着楼梯的缝隙看去。 之前大家就都在猜测…… 这个敢打破京城贷款规则,而且随手就能拿出上百万两现钱的幕后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只是个小角色。 那这笔贷款,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多了! “没有暴露身份吧?此事关乎太子殿下的声誉,千万不可马虎,否则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凡做贼似的左右看了几眼。 太子? 几个商人蹲在楼梯口小声嘟囔。 “扯呢吧?” “太子可能干这事儿?天下都是他家的,他还缺钱?” 他们有过各种猜测。 甚至连宰辅、王爷都想到了! 可就是没想到…… 假的! 这肯定是假的! “我认识他,他是今年的恩科状元,之前殿试刚结束,他就来了挽月楼,还和吏部尚书的儿子差点儿打起来,我当时就在场。”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 大家终于变了脸色。 “难道,他背后真是太子?” “我还是不信……” 一个年长的商人蹲不住了,噗得坐在台阶上。 太子! 站在云端里的人物。 他会为了几个钱,脸都不要了? “快看,他去隔壁了!” 大家猫腰看去。 就见林凡来到隔壁包厢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都办妥了?” 许茂则闪身出来,瞧着有些萎靡。 “妥了!” 林凡弯着腰笑道:“劳烦都知跟殿下说一声,这次时间有点儿紧,本金没有那么多,只贷了一百三十万。” “嗯,辛苦林状元了。” 许茂则刻意尖着嗓子回了一句。 就这范儿…… 身份还用说吗? “真的是太子!太子竟然会插手民间黑贷款,这是有多缺钱啊?朝廷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你懂个屁!” 那个年长的老者忽然一反常态。 “太子咋了?没坐上那个位子之前,这天下就不是他的!年轻人,想弄些零花钱,再正常不过了。” “那咱们咋办?” 另一人下意识问道。 “之前不是说,等借出来钱,咱就集体不认账……” 啪! 老者没好气的拍在他头上。 “那可是当朝太子,你想死吗?” 若是这生意背后,是个普通官员,哪怕是当朝大员,他们都敢找几个更大的官儿,合伙吞了这笔钱。 可这南梁国内,还有比赵贞更大的官儿吗? 少许。 房间门打开! 当赵贞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商人们再也不敢有丝毫贪念,猫着腰慌忙离开了挽月楼。 第40章:太子染上了嫖瘾 回到东宫。 赵贞有些绵软的躺在榻上。 刚才在挽月楼的时候,他和那个名叫可可的姑娘,连战了四个回合,可谓是天雷勾地火! 直到此刻…… 都让人回味无穷! 就好像你吃惯了海参鲍鱼,忽然尝到了小野鸡儿炖蘑菇,那种极致的新鲜感,自是欲罢不能! 太子妃固然漂亮、端庄。 可她会那些姿势吗? 会像个骚妇一样,主动卖弄自己吗? 这种事儿…… 要的就是个情趣。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想想孤成婚三年,却连‘临界点’是啥都不懂,简直就是白活了!” 赵贞眯着眼抿了口茶。 像极了电影里,祝枝山和石榴姐刚大战完的样子。 靠腰! 林凡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带太子嫖娼,还特么染上了嫖瘾! 闹不好…… 皇帝得再诛他一次九族。 “殿下,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呀!” “林状元说的对。” 许茂则幽怨的瞪了眼林凡,又赶忙附和。 “您是千金之躯,偶尔玩儿一次可以,万不可沉迷!再说,师师姑娘您不要了?” “当然要!” 赵贞又恢复了激情。 “林凡,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够搞钱的?” 经过这次经历,他终于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刚才在挽月楼的时候,连许茂则都能随手拿出二十两,打赏自己喜欢的妓女,可他却只能埋头苦干,假装没听到。 一想到当时…… 可可姑娘那失望的眼神。 赵贞更加羞愤难当! 孤是太子呀,却连个太监都不如? 搞钱! 必须搞钱! 林凡心下无语。 玛的,这货越陷越深了呀! “殿下别急,贷款生意已经铺下去了,挣钱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您最需要的不是钱……” “那是什么?” 赵贞刚尝到生活的美妙。 此刻对林凡的佩服,更是直线攀升! 是他在父皇面前求情,才让孤免除了禁足,也是他进献了贷款生意,才让孤尝到了男人的乐趣。 若是没有林凡…… 孤这一生就荒废了呀! “功绩!” 林凡像是个智者。 在赵贞面前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 “目前赈灾已经逐步走上正轨,各地的灾情也多有缓解,可京都城外仍旧盘踞着不少难民!殿下若能将他们妥善安置,岂不是大功一件?” 你是太子没错。 可大家怕你、尊敬你,是因为你自己吗? 若不能服众…… 你就是皇帝他爹也没用! 就算未来江山给了你,朝臣们也不会真心臣服,甚至还会欺你无能,背地里给你下绊子。 这种事儿,历史上比比皆是。 “孤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事儿不好办呀!” 赵贞犯难的叹了口气。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那些难民是被人忽悠来的,若不能解决那个背后指使,难民岂会轻易离开?” “那殿下以为,这幕后之人是谁?” 废话! 这还用说? 许茂则忽然插嘴道。 “肯定是那些世家门阀干的!从陛下决定要削减各地职权,由朝廷统一调配后,这帮人就没消停过。” 这是想搞中央集权制吗? 林凡暗笑了一声。 策略不错! 但后果,却不是谁都能承担起的。 对世家门阀而言,集权制一旦形成,他们手中的权利就会大幅度缩水,没几年就会没落。 人家可能不反抗吗? “臣有一计,可解此难!” 林凡起身拱手。 “哦?” 赵贞眼睛都亮了。 当即起身,一本正经的托住林凡的胳膊。 “爱卿有何良计,快快奏来!” 靠! 这咋突然就正经起来了? 许茂则一脸懵逼。 “殿下可向陛下提议,就地安置这些灾民,并许以他们田地、房屋,帮他们在京都落户……” “扯淡!” 一声冷哼传来。 赵洹手扶着玉龙腰带,冷着脸走进来。 “拜见陛下!” “父皇……” 三人赶忙起身行礼。 赵贞心虚的不敢看老爹的眼睛。 该死的! 父皇怎么来了? 莫非自己嫖娼的事儿,被父皇知道了? 殷十三! 赵贞第一反应就是他。 暗影卫的密谍遍布天下,也只有他们才又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探查出自己的行踪。 可为啥啊? 该死的阴人,孤得罪你了? 玛的! 回头等孤当了皇帝,第一个弄死你。 “去青楼了?” 赵洹一句话就浇灭了赵贞所有的侥幸。 “是……” 赵贞当场就跪了。 “为何明知故犯?” 赵洹冷着脸,咬牙道:“莫非上次挨的打,还不够深刻?来啊,取马鞭来!朕要给这小子长长记性!” 这…… 许茂则尴尬的站在原地。 拿还是不拿? 今天逛青楼的可不止是太子,若是他此刻当了‘帮凶’,那太子绝逼会记恨自己,左右都得得罪人! 接着,他扭头看了眼林凡。 救命呀兄弟! 珍珍姑娘还等咱家再去找她呢,咱家不能死呀。 “陛下息怒。” 林凡无奈走上前,恭敬跪下。 “此事并不怪太子,是臣特意将地点选在青楼的,太子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儿,臣可以证明。” 仗义啊! 赵贞感激的看了眼林凡。 若非身份不允许,他甚至想要和林凡义结金兰了! “你?” 赵洹微微不悦的瞪着林凡。 “没错!是臣硬拉着太子去的……” 林凡只能这么说。 这俩二五仔! 与其让他俩挨顿打以后,再把罪责甩到自己头上,倒不如他主动承认,还能卖个人情。 “不可能!” 赵洹狐疑了少许,忽然改口。 “朕太了解这小子了,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可没想到……他竟然还学会找人顶罪了!” 嗯? 三人同时抬头。 愣愣的瞧着赵洹。 林凡憋着笑,无语的低下头。 殿下! 臣也救不了你了啊! 您这人设,站得太稳了。 如果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那赵洹对儿子的成见,就是珠穆朗玛峰,早已根深蒂固。 “陛下息怒,这次真是臣让殿下去的,除了给贷款生意站台,又顺便打探了一下灾民的情况。” “那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赵洹暂时放下了成见,狐疑的看了眼林凡。 按说赈灾的事儿,已经和他无关了,他为何还要主动去碰这个烂摊子? 是真的忠心,还是别有所图呢? 第41章:无耻!他们无耻啊! 林凡随便胡扯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 “陛下,若不解决那些世家,各地迟早还会闹灾!” 还是那句话…… 这就不是赈灾的问题! “那按你说的,把这些人留在京都?这绝不可能!否则等再有灾情时,各地灾民就会有样学样。” 这里是京城! 朕的家! 要是谁来了都能留在京城,皇宫早成难民营了。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先对外这么说,然后再把这条政令,颁布到全国各地去!” “你是说……” 赵洹恍然抬起头。 这场灾情的本质,说白了就是皇权与世家的博弈! 现在皇帝要把灾民留在京都,花钱养着他们。 这就是得到了民心! 天下百姓定然会感念皇帝的恩德。 到那时…… 各地百姓会怎么想? 世家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在当地有些足够的威望,万贯家财都是薅百姓羊毛,薅出来的! 可若要是羊没了呢?他们去薅谁?到时候谁更着急? 妙啊! “可朝廷哪有这么多钱供养他们?” “世家们有啊!” 林凡狡黠一笑。 “陛下都肯自掏腰包,供养这些灾民,那些受百姓供养的世家们,若是不掏钱,合适吗?” 对啊! 赵贞猛地抬起头,看向林凡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圣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世家们若是不掏钱,百姓必然心寒,甚至会集体抵制他们!” 百姓逆来顺受惯了,所以大家就觉得,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要是朝廷和百姓站在了一起呢? …… 宫门外。 赵贞一身便装,显得格外兴奋。 “林凡,此事多亏你了!不仅让孤免去了受罚,还有机会出宫办事!孤还怎么谢你才好?” “殿下不用谢……” 林凡笑着拱拱手,格外恭敬。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只要殿下高兴,臣做再多都是应该的!” “忠臣!” 赵贞只觉得一股热血同上心头,拍着林凡的肩膀,无比庄重的许诺道。 “爱卿放心!等孤登基的那天,必不会忘了你!以后这宰辅的位子,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啥叫‘简在帝心’? 许茂则在一旁羡慕的都快冒火了! 有了太子的许诺,未来林凡就算当不上宰辅,那也绝对是位极人臣。 一行人来到怀安县。 刚走进城内,就看到灾民们三五成群的聚在墙根儿底下,人数大概五六百人,看着格外凄凉。 “为何会这样?赈灾的粮食早就发下来了,为何他们不领了干粮回家去?为何瞧着……还是这么惨?” 赵贞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货虽然平日里作风荒唐了些,但至少本心不坏,也还算良善。 至于偶尔逛了次青楼…… 那这不算毛病! 所以林凡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想让赵贞亲身体会一下,真正的底层世界是什么样的。 “施粥了!” 这时。 远处走来几个衙差,手里拎着破铜锣边走边敲。 哗! 只是眨眼间,难民们一窝蜂的涌向了粥棚,男人们跑在最前面,先去排队占位置,女人拉着孩子、老人,紧随其后。 林凡等人险些被人群冲散。 “少爷小心。” 张良护着他后退几步,一脸警惕的盯着周围。 “玛的,这帮饿死鬼投胎的!” 负责喊话的衙差,也险些被人群撞倒,顿时怒声呵斥。 “都特么给老子放规矩点儿,谁再敢乱跑,一律别想吃饭!” 瞬间,人群安静了。 灾民们规规矩矩的排好队,朝粥棚走去。 “效率挺高的嘛!” 赵贞满意的点点头。 觉得这怀安县的县令,还是有点儿东西的,能把灾民管理的井井有条,可见不是庸才。 只是没过多久。 “今天的粥放完了,都散了吧!” 远处负责施粥的小吏喊了一声,扭头就走。 现场顿时怨声载道。 什么? 林凡几人也愣了。 “这才多久,就放完了?后面还有好几百人呢,领到粥的灾民,恐怕连一百人都没有吧?” “大娘……” 林凡拦住了一位衣衫褴褛妇人。 “不是说放粥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哎,那谁知道呢?前几天听说朝廷放粮了,咱都可高兴了,想着这回终于能吃上饭了!可没想到,官府每天就只放一百人份的,那够谁吃的?” 妇人捧着空荡荡的破碗,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该死的!这算什么?” 赵贞气得直发抖。 作为帝国的继承人,他就是再蠢也明白,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款,很可能被当地官府私吞了。 近五六百人的灾民,却只有两成的人能吃上饭。 这摆明了就是在做戏给朝廷看的! 而余下的那些钱粮,自然是流进了各级官员的腰包里! 他们打着赈灾的名义,大发国难财。 之前如此…… 现在也如此! 皇帝费劲巴拉,脸都不要了,才弄来的银子,结果转了一圈后,还是回到了这些人的腰包里。 玛的! 欺人太甚了吧? “走,去县衙!” 赵贞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殿下等等……” “等个屁!” 赵贞一把推开林凡的手,脸上满是怒火。 “无耻!他们无耻啊!那是孤和父皇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银子,岂能便宜了这帮渣滓?杀,必须杀了他们。” 其实来之前他也想过。 那么多钱,一旦落入了地方官手里,肯定少不了吃拿卡要。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帮人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上千人的份额,却只有百十个灾民得到了救济,这其中被贪污了多少,又有多少人参与? 若不彻查,江山就完了呀! “可殿下就这么去,能查出来什么呢?您知道下发给怀安县的赈灾粮款是多少吗?还有各类的开销和损耗,这些您都清楚吗?若臣是怀安县令的话,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不会让人查出一点毛病来的!” 林凡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做官嘛! 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早就被撸了。 所以他敢保证。 赵贞就算去了县衙,也肯定啥也办不成!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贪污?他们把孤当什么?把父皇当什么了?” 第42章:黑暗永远存在 赵贞在低声咆哮。 可这样的愤怒并没啥卵用,只会让人觉得聒噪。 “区区一个县令,就算再贪心,也不敢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这么搞,若没人指使的话,那就是他脑血栓复发了。” “这个孤自然明白……” 赵贞面露愁容:“那现在咋办?照这样下去,就算朝廷拨再多的钱,也是竹篮打水!” “那就越过他们!” “你是说,咱们自己派人,以太子的名义来赈灾?可这不合规矩啊,万一那些言官弹劾……” 许茂则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自然清楚违规操作的下场。 尤其是太子! 那些文官们非但不会怕,反而会更疯狂! “弹劾什么?” 林凡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殿下省下自己狂窑子的钱,给灾民吃饭,还有错了?怀安县的情况,他们不清楚吗?不为朝廷解忧,还要出来拖后腿,他们脸呢?” 说得好! 赵贞听得一阵热血沸腾。 这番话,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 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别的不会,贪污腐败一门儿灵,明明自己不作为,还不许别人做事儿。 这种人咋不去死呢? “没错!孤行的正、坐得端!他们想弹劾,那就让他们弹劾好了,孤不怕他们!去,派人禀报父皇,派人来怀安县赈灾!” “是!” 身旁的侍卫领命离开。 …… 没多久。 两队禁军浩浩荡荡来到怀安县,后面粮食、蔬菜带了足足十大车。 “干……干啥的这是?” 城门口的衙差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废他妈什么话?让开!” 领头的将军上来就是一巴掌,抽得那人原地转了三圈,几个衙差屁都没敢放,集体后退了两步。 这可是禁军! 一旦惹怒,杀了他们都不用负责。 “走!” 将军大手一挥。 队伍畅通无阻的来到城内,见到了墙根底下,正在和灾民聊天的赵贞、林凡等人。 “末将张子龙,拜见太子殿下!” 哗啦! 两百多号禁军跪了一地,吓得周围人慌忙闪到一边。 “喊那么大声作甚?看把人家给吓的?” 赵贞正在和几个上了年纪的灾民说话,闻言不悦的回头,瞪了眼张子龙。 太子? 刚才还在和赵贞大诉苦水的灾民们,险些吓瘫了,慌忙往前一趴,头贴在地上。 老天爷啊! 咱们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几个上了岁数的,更是吓得直哆嗦! 刚才咱们骂完官吏骂朝廷,连皇帝都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要是论罪的话,他们都得砍头! “草……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不用这样,诸位快起来!牛大叔,您刚才不是还说,等灾情结束了,要去我家里做客吗?” 赵贞亲自上前扶起了老人家。 接着, 他回头道:“林凡,人和粮食都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殿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说着,林凡朝张子龙笑着拱了拱手,态度和气。 “林某见过张将军,这几天还要劳烦将军多多帮忙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将军海涵!” “林状元客气……” 张子龙也赶忙拱手还礼。 身为禁军,这些人天生就要比普通军队高一等,可面对陛下钦封的恩科状元,也还是要客气些的。 尤其此人还和太子交好! 这样的人物,说不准哪天就一飞冲天了。 “少爷,人都找好了,粥棚设在哪儿?” 张良领着灾民们过来。 “这怀安县哪儿最显眼?” “当然是县衙!” 张良愣了一下,又嘿的笑了一声,回头喊了一嗓子。 “太子殿下体恤百姓,特在县衙门口设下粥棚,全县灾民不限量供应,大家快去吃饭了!” “草民谢太子殿下!” 几百个灾民纷纷下跪,呼喊声此起彼伏。 “快去吧,放心吃,管够!” 赵贞笑的很腼腆。 在此之前…… 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底层民众的生活,更没有过像今天这样,与灾民面对面的交流过。 那一声声赞颂,此刻对他来说…… 即陌生! 又有几分难言的羞愧。 “百姓可怜啊!他们明明只需要一口饱饭就够了,可就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孤都做不到!可笑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隔三差五就说什么南梁盛世,林凡,你说这南梁国,真的算是盛世吗?” “怎么不算呢?” 林凡笑容里透着几分玩味。 “自南梁开国以来,便一直采取休养生息之策,民众们虽说过得苦点儿,好歹能吃上饭了!以前十个人能饿死五个,现在饿死三个就够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南梁国也算是越来越好了!” 啪。 赵贞只觉得被谁抽了一巴掌。 没好气的看着林凡。 “你这是夸赞吗?孤咋听着那么刺耳呢?” 来到县衙。 县太爷钱未山早就听到了消息。 刚要出门迎接,就和赵贞撞了正着。 “下官怀安县令钱未山,见过太子殿下!” “免了吧!” 赵贞脸色阴沉,看都没看他。 “钱大人日理万机,孤岂敢劳你大驾?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这些数百位无家可归的灾民,还要暂用一下贵宝地,让百姓们能吃顿饱饭!” “殿下折煞下官了……” 钱未山一脸惶恐的跪下。 他咋也没想到,赵贞竟然来了怀安县,更没想到这人不按套路出牌,竟越过了县衙直接赈灾! 搞毛啊? 你这样让我咋做人! “殿下,这是误会啊!自朝廷拨下赈灾粮款后,怀安县就开始积极赈灾,百姓们每天都能吃上饭呀!” “呵!” 赵贞都气笑了。 “这里足足五六百人,可你们每天却只供应一百人的口粮,而且只有一顿饭,百姓没饿死就算好的了!” “这……” 钱未山为难的叹了口气。 “殿下有所不知!朝廷下发的粮款看似不少,可真正到下官手里的,也不过六成而已!就这还要再扣除各项开支,否则这赈灾的工作谁来做呢?如此情况,下官也是有心无力啊!” 林凡朝赵贞递了个眼神。 好像在说…… 看吧! 我说的准不准? 这帮人或许别的不会,但甩锅绝对是个中高手! 第43章:父皇,这江山完了呀! 比如。 一百两赈灾银,由朝廷下发给各州府县。 其中要经过多少道手续审批,上面扣一点儿,中间截一半儿,下面的官吏们再贪上一部分。 真正能用于赈灾的,有三成就已是万幸。 “所以这事儿就不劳烦你了!孤已呈禀父皇,即日起由朝廷派人,亲自向各州府县下达文书!各地但凡有灾民,没得到妥善安置的,都可来京谋生!” “殿下,不可呀!” 钱未山眼都瞪直了。 玛的! 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办法? 天下百姓数千万,一旦这个政令下发到地方,当地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顷刻间就会疯狂。 到时怎么办? 京都能安置这么多人吗? 好! 就算能。 可这么人汇聚京城,就不怕造反吗? “行了,别废话了!” 赵贞一把推开钱未山。 “你们私下里那些勾当孤不想管,也管不着!孤今日就是来赈灾的,还望钱大人行个方便!” 钱未山还想再说什么。 可赵贞却没再给他开口机会,冷着脸走到一旁。 禁军的效率很快,三个可供给两百人的粥棚,没一会儿就弄好了,架上大锅烧水,米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灾民们这次很配合,没有一个喧闹的。 不管这背后有没有人教唆,可他们依旧只是一群渴望吃饱的灾民,如今太子亲自赈灾,谁还敢闹事儿? 没一会儿,第一锅粥熬好了。 按照林凡给的要求…… 粥要筷立不倒,馒头要比手大! 领到饭的灾民们欢欣不已,每个人路过赵贞面前时,都会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以示感谢。 这一幕…… 冲击力太大了! 连一旁的许茂则都忍不住眼眶湿热。 “林凡,你说这个办法真的管用吗?可孤却觉得,即便咱再怎么赈灾,若不能从根源解决那些人,百姓照样还会受苦!” 赵贞忧虑的看着那些灾民。 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感到震撼。 朝堂上那些张口忧国忧民,闭口一心为公的官员们,背地里居然如此肮脏,简直叫人恶心! 这天下交给他们,真的能好吗? “殿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其实很正常!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官员,实则背地里早已腐烂发臭!所以,真诚就好!您看臣,从来就是有啥说啥,从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林凡一本正经的说着。 身旁,张良听得直呼‘好家伙’! 少爷舌灿莲花啊! “孤回去后,要与父皇好好商量一下!朝廷不能在这样了,否则总有一天国家会被这些蛀虫拖垮的!” 赵贞失望的看着远处。 父皇! 您看到了吗? 咱赵家江山再这么整,就完了呀! 晚些时候。 众人离开了怀安县,赵贞快马回了宫里。 “少爷,您不用进宫复命吗?” 张良看着火急火燎的太子,轻声问道。 “复个屁……” 林凡低声笑了笑。 “你一会儿去挽月楼,让柳师师给家里传信,再调些人过来!不出意外的话,大战就要开始了!” “大战?” 张良不解的看了眼他。 “今日之事,就是做给那些聪明人看的!世家们肯定会有所反击,而他们的目标,大概率是我!” …… 皇宫,御书房。 赵洹看着手里的奏疏,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次赈灾明面上看着很顺利,各地都在严格按照朝廷的政令办事儿,百姓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可暗中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那些世家的控制力太强了。 当地的百姓们,在得了救济后,却将这一切功劳,都归功于了当地世家,认为自己能吃上饭,全是沾了世家的光。 狗日的! 这帮人还有脸吗? 一面拿着朝廷的银两拉拢百姓,一面又在背后骂朝廷不作为,蹿腾着百姓跟朝廷作对! 怀安县的那些灾民就是例子。 他们为何不回家? 那些世家们打的什么算盘,赵洹岂能不清楚? 无非就是想利用百姓的舆论,继续向朝廷施加压力,从而让皇帝低头,放弃中央集权制! “父皇!” 没等许茂则进去请示。 赵贞直接推开门口的小太监,冲了进去。 “我南梁国要完了……” “殿下!” 许茂则跟着进来,险些一口气儿没倒上来。 我嘞娘啊! 这种话也是能说的吗? 几个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看着赵贞。 太子这是咋了? 失心疯了? 往日陛下叫都叫不来,今日却主动上门了,而且一开口就是暴击! 啥叫‘南梁国完了’? 这话也就是赵贞…… 换二一个,早就脑袋飞天了! “下去吧。” 皇帝摆摆手,吩咐无关人等退下。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怀安县的灾情如何了,你信誓旦旦的接了差事!若是办砸了,朕可不饶你!” “事情好办,可人呢?” “殿下……” 许茂则哭丧着脸,低声哀求。 咱少说两句吧! 行不? 你不想活了没关系,可我还年轻呀! “你闭嘴!国家都快被那些蛀虫给掏空了,难道还要孤当睁眼瞎吗?孤今天偏要说,不说就憋死我了!” “那你说,我南梁国怎么就完了?” 赵洹脸色如常。 并没有预料中的怒气,甚至还有些惊讶。 “朝廷给怀安县拨去了多少钱?真正用在灾民身上的,又有多少钱?他们为何不回家?父皇!这些您真的知道吗?” “好,权且就当那些世家搞的鬼!可若非下面的官员贪腐成性,世家能得逞吗?林凡有句话说得好……” “乌鸦站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却看不见自己黑!” 静! 御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茂则连呼吸都止住了,此刻只想逃离这里。 “这些都是林凡告诉你的?” 赵洹目光微微闪烁。 “也不全是……” 赵贞忍着怒气道:“儿臣有眼睛,会自己去看!那怀安县令钱未山,说什么开销太大,无能无力!这摆明了就是在跟我扯谎!这样的官员,父皇怎能容他?若朝堂上都是这样的官员,那我南梁国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说完了?” 赵洹随手放下奏折,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面无表情的朝赵贞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第44章:瞧?这不就来了 原本还一肚子的火的赵贞,瞬间就蔫儿了,惊慌的看着老爹。 这种感觉…… 他太熟悉不过了! “你来,父皇不打你。” 赵洹笑得很温柔。 对! 就是这个笑容! 赵贞猛然回想起自己前二十年的时光,双腿瞬间发软。 “错……我错了父皇!我都是瞎说的,您好好休息,儿臣这就回去看书!” 说完, 赵贞扭头就要跑。 “再敢跑一步,腿打折!” 这本是父亲教训儿子时管用的口头禅,赵贞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身体直直的停在了门口。 “过来,到父皇身边来。” “父皇……” 赵贞眼泪都出来了。 我该死啊! 好端端的,提什么国家兴亡? 战战兢兢的走到老爹身边,赵贞刚想下跪认错。 “来!” 赵洹忽然起身。 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扶着他坐在了龙椅上。 “父皇,我……” 赵贞顿觉一股尿意汹涌而来。 他是太子没错! 可这把椅子,天下只一人有资格坐,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在继位之前也休想越矩半步。 也亏了, 赵洹无大儿,赵贞无兄弟。 否则就凭这件事儿,弄死他都不冤! “好好坐着,也体会一下这把椅子的分量!父皇这些年,只知道盯着你的功课,却忘了教你如何正视这个天下,是父皇疏忽了。” 赵洹语气中透着几分愧疚。 历来独子都是被家族给予厚望的! 不只皇家如此,哪怕最普通的老百姓,在培养继承人这件事儿上,同样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谁知…… 赵贞最欠缺的一课,却是林凡教给他的。 “朕如何不知朝廷腐败?然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朕是皇帝,要为天下人考量,所以哪怕明知道他们劣迹斑斑,可依旧要睁只眼、闭只眼!” “否则这偌大的江山,谁来治理?你?还是我?若没有足够的把握,你可知这把刀砍下去的后果?” 是啊! 父皇做了二十年皇帝,他岂能不知这天下是何等模样? 可他能如何呢? 世家一再挑衅皇家威严,各地官吏为了自身利益,和世家们沆瀣一气,这个国家从根儿上,就已经烂透了! 杀几个官员有用吗? 就算把这全天下的贪官都杀了。 然后呢? 到时还会有新的官员顶上,当他们见识过权利的美妙后,依旧会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贪欲永无止尽! 赵贞沮丧的离开了御书房。 哎! 看着儿子那懊恼的背影,赵洹无奈叹了口气。 “林凡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倒是厉害!这才多久啊,竟把太子哄成了这副样子。” “陛下……” 许茂则吓了一跳。 完蛋! 陛下不高兴了。 可看在林凡请自己嫖妓,又没少给红包的份儿上,许茂则又觉得,该站出来为他说几句好话。 “也好,至少他心是正的!” 赵洹悠悠的说了一句。 若此子是个趋炎附势之辈,那他肯定不会给太子说这些,更不会冒着被世家攻击的风险,去怀安县赈灾。 这是个忠臣啊! …… 挽月楼。 被皇帝视为忠臣的林凡,此刻正躺在柳师师的大腿上,看着宝莲教密探从各地发来的情报。 “王家?那个王家?” “太原王氏……” 柳师师的大腿,被林凡蹭的痒痒的,脸红的厉害。 “这帮人瞧着厉害,实则也是群欺软怕硬的,这是不敢跟皇帝对线,就想要拿我开刀了?” 林凡嗤笑一声。 然后歪了歪身子,换了个姿势躺好。 好软! 说真的…… 若非这妮子太妖,让人不好拿捏,就凭这身段儿,这容貌,收在身边做个暖床丫头,绝对爽翻了。 “王家派了不少人正在调查少爷,还有消息说,他们已经派人去了凉州,想要打探您的底细。” 柳师师被他蹭的直冒虚汗,声音都有些微颤。 “去呗!” 林凡眯着眼,嘴角带笑。 “老子良民一个!怕查的话,我还敢来京都吗?” “家里的意思是,要不要适当给那些人点儿教训?否则以后谁都敢来查您一下,保不准哪天就露馅了。” “不用!” 林凡轻晃了下脑袋。 “王家查我,是想以我为突破口,来打击皇帝!而此刻拉拢我,远比除掉我来得划算!再说……” 他忽地睁开眼,仰面看着柳师师的那双波澜壮阔。 “你又怎知,皇帝没在查我呢?” “不会吧?” 柳师师俏面绯红,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坏少爷! 您要真想跟人家好,直说就是了,干嘛总是勾起人家火,又什么都不干? 也太折磨人了! “我今天带太子去看了那些灾民,从皇帝的角度上来看,这对太子的成长,肯定是有帮助的!可越是如此,皇帝就越会小心!” 一个时常跟在太子身边的人。 而且才短短几日,就赢得了太子的信任。 这样的人若不查清楚了,怎能放心? “公子……” 这时。 张良在外面敲了敲门。 “有位姓王的公子,说是想见您。” “瞧?这不就来了?” 林凡仰面柳师师大腿上坐起来。 “少爷要见他吗?” 柳师师既羞涩又失望的暗叹一声。 此刻…… 她讨厌世上所有姓王的! “人家都找上门了,若是不见,岂不是失了礼数?” 林凡笑着往外走。 “少爷,白公子也来了。” 张良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白孝文? 林凡脚步骤停,微微蹙眉。 “莫非钦州白家和太原王氏,联合到一起了?” “少爷还要见吗?” 张良小心问了一句。 “呵,那就更得见了!” 林凡笑容玩味。 来到隔壁。 林凡刚进门,白孝文赶忙起身拱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林兄……” “白兄别客气,坐吧。” 林凡笑着走进来,径直坐在白孝文旁边的空位上,从始至终都没看那,旁边的青年人一眼。 青年原本带笑的脸瞬间阴冷。 好个张狂的小子! 自他成年以来,还没见过敢有人无视自己的。 “久违了林状元!上次见面时,你、我还是在金殿上,如今再看,林状元风采更甚从前!” “你是?” 林凡扭头随口问一了句。 招呼女妓们站成一排, 第45章:这货认真的吗? 世上最大的蔑视。 就是‘我不认识你’! 青年冷着脸,仿佛随时都会翻脸。 “林兄是状元,众星捧月的朝堂新秀,不认识王某也正常!在下太原王辉,久违了林兄。” “太原王氏?!” 林凡猛地坐直身体,脸上满是惊愕。 玛的! 这反应也太假了吧? 王辉气得牙痒痒,冷冷盯着林凡没说话。 “林兄……” 白孝文干笑着擦了把冷汗。 “王兄先前闻听了您诸多事迹,十分欣赏!更不止一次说过,林兄之文采,有远古先贤之风!这才特意找到了白某作陪,想与林兄结识一番!” 言外之意很明确。 不是我想来…… 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太原王氏! 中原四大氏族之一,天下氏族的领袖。 这是闹着玩儿的? 像白家这种二流都勉强的地方小家族,能和王家人同坐一席,这本身就是他白孝文高攀了! 至于拒绝,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王兄太客气了,您出身太原王氏这样的豪门氏族,林某岂配与您攀交?如我等这样的寒门末流,又岂配与您交好?” 林凡表现的很恭敬。 可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暗讽。 换言之……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吗? 跟哥这儿拽什么? 也就是如今江山易主了,否则谁还不是个豪门呢? “听闻林兄最近深得陛下、太子看重,不仅帮朝廷筹措到了百万两赈灾粮款,还主动请缨去了怀安县赈灾,前途无量啊!” 王辉阴着脸挤出一丝笑容。 若非这小子最近蹦得太欢,从而打乱了几大家族的谋划,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与这种小人物有交流。 没错! 在王辉眼里,林凡就是小人物! 哪怕你是状元又如何? 太原王氏至今五百多年的底蕴,什么样的天才没出过,南梁国三位文坛大儒,有两位都出自太原。 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林凡自当没听懂王辉话里的讥讽,又郑重起身,朝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林某深受皇恩,自当为陛下殚精竭虑!如今朝廷有难,林某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尽忠!” “错了……” “什么错了?” 林凡茫然瞧着白孝文。 白孝文尴尬的指了个方向。 “皇城在左边!” “哦哦……” 林凡赶忙调转身体,又一本正经的作了个揖。 “所以说嘛,我辈学子承蒙朝廷赏识,有机会入朝为官,既要忠诚、也要心诚!否则那还算是个人?” 玛的! 王辉暗暗攥紧了拳头。 “所以林兄的意思是,一定要与我王家为敌了?” 天下忠臣不少。 可敢与四大家族为敌的‘忠臣’,那是真的不多! 屋内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林兄,王兄……” 白孝文硬着头皮插了句嘴。 “就是几句玩笑而已,大家何必当真呢?太原王氏的族人遍布中原各地,我等自然心向往之!你说是吧,林兄?” 谁都清楚王辉此行的目的。 可…… 这跟我有毛关系啊? 白孝文欲哭无泪。 此刻他才是那个最煎熬的,两边都是大人物,谁也得罪不起,一旦双方闹翻,那自己就是里外不是人。 “三位公子!” 这时, 一个笑声打断了屋内的气氛。 老鸨子带着几个女妓进来,各个风姿绰约,不等王辉有所反应,女妓们扭着腰肢围了上来。 “奴家见过公子。” “滚出去!” 王辉脸都紫了。 我堂堂太原王氏的嫡子,小一辈中最有望冲击家主之位的佼佼者,岂能与青楼娼妓为伍? “王兄别着急啊!” 林凡很自然搂住了一名女妓。 这状态…… 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既然来了,何不入乡随俗呢?你的意思,林某心里清楚!只是此刻,林某无心正事儿,不如咱们等等再聊?” “林凡!” 王辉猛的推开身上的女人,起身就要翻脸。 “王兄,林某来给你介绍……” 林凡搂着怀里的女妓,一脸回味:“这位是琴儿姑娘,挽月楼的金牌技师,实不相瞒,林某对这丫头,甚是喜爱啊!” “少爷。” 琴儿羞红着脸靠在林凡怀里。 怎一个欲拒还迎! 那眼神儿,那反应…… 傻子都能看出这俩人有问题。 “林兄喜欢什么女人,王某管不着!大家都是聪明人,王某也不啰嗦了!只问林兄一句……” 王辉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灼灼。 “你是铁了心,要与我王家为敌了吗?” “咱不是在聊女人吗?” 林凡一脸茫然,又捏了捏怀里小琴那白腻的下巴。 “林某第一次来挽月楼时,就被小琴姑娘的美貌深深吸引,本有心为她赎身,从此佳人常伴,怎奈囊中羞涩……” 王辉愣了。 回头皱眉看着白孝文。 好像在说…… 这货认真的吗? 他是在暗示我,可以拿钱收买他吗? “林兄自入京以来,的确经常光顾这里。听说林兄最近插手了借贷生意,还带着太子殿下来这儿呆了好久。” 白孝文胆战心惊的点点头。 又有些无语…… 合着你之前那么积极,为太子出谋划策,搅得京都满城风雨,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逛窑子? 玛的! 老子是该夸你智谋过人呢?还是该骂你没出息呢? 呵…… 王辉险些气笑了。 要早知道此人是这种货色,哪还用这么麻烦? “林兄不爱仕途爱美人,如此洒脱的性格,实在让王某佩服!不过,要说这京都城里哪位花魁最有名气,那就必绕不开京都第一名妓柳师师。” “王兄慎言!” 林凡无奈的摇摇头。 “全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中意师师姑娘,更不惜破例,请她入宫献艺!我等凡夫俗子,岂配染指?” 这话说的就很有深意了! 不是不想…… 是不敢? 王辉心里越发的不屑。 就这么一个色厉内荏的东西,他是怎么当上状元的? 若非皇帝和世家间的争斗,从而让这小子捡了便宜,就是轮上一万次,也轮不到他当状元! “林兄何必妄自菲薄?” 王辉笑容逐渐深邃,淡淡道:“自古美人儿和江山,都是有能者居之,又岂能以身份轮高低?” 第46章:许公公思春了! 王辉的意图很明确。 策反! 拉拢林凡为世家所用。 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用金钱、美色、权利,来引诱那些朝廷官员,逼得他们不得不同流合污。 “只要林兄喜欢,王某可帮你促成此事!” 王辉表现的很大气。 殊不知…… 柳师师那丫头还用你策反? 但凡老子打个响指,她屁颠儿屁颠儿就来了! “这不好吧?毕竟是太子的人,而且那柳师师名气不小,想要给她赎身,怕是要花不少银子!” 林凡犹豫中透着不舍。 “哈哈,这就是你呀林兄,太老实了!” 王辉自认为已经捏住了林凡的七寸,言语间也随意了不少。 “若我是你,当初敲了那么多钱,少说也要给自己留个两三成,也不至于如今连个逛窑子的钱都没有!” “王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凡瞬间变了脸色。 眼神闪躲,语气飘忽不定! 呸! 王辉心下冷笑。 什么狗屁的恩科状元,就这点儿胆量? 由此也能看出…… 林凡实则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不过是皇帝看上了他的寒门身份,一手炮制了这么个幌子! “林兄上次,可把那些世家子们整惨了,其中还有几个,是我王家门下的附庸!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可别说不是你干的。” 小计谋瞒不过有心人! 所谓朝堂争斗,其实就是攻心。 你能想到的谋略,人家肯定也能想到,不过是在来回拉扯的同时,试探着彼此的底线而已。 而经过这次接触。 王辉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皇帝在背后操纵! 从林凡夺得恩科榜首,再到后来太子大张旗鼓的去怀安县赈灾,这些手段看似挺无耻的…… 却异常管用! 经过上次殿试风波后,朝臣们收敛了许多。 赈灾得以顺利进行。 而后赵贞亲自现身怀安县,以一种流氓打架的姿态,闹得京都沸沸扬扬,逼得世家不得不接招。 “林某食君之禄。” 林凡有些尴尬的笑笑。 心虚了吗? 呵! 就知道你没那个本事。 王辉心下笃定,接着话锋一转。 “可林兄有没有想过自己呢?你此举看似忠心,可也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若哪天陛下觉得你没用了,你可知下场?” 闻听此话。 白孝文忽然想到一句名言。 伴君如伴虎! 许多权臣看似风光,能善终的又有几个? 真到了兔死狗烹那天,皇帝只需略微出手,就能让你一夜之间身败名裂,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该怎么办?” 林凡慌了。 人家都把台阶递到脸上了,他自然要表现的积极些。 …… 皇宫。 赵洹这两天心情不错。 赈灾的事情解决了,一向浑浑噩噩的儿子也知道上进了,还配合林凡,给世家们挖了个大坑。 这时候不喝一杯,岂不可惜? 寝宫里。 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上好的桂花酒。 许茂则端着酒壶在旁边伺候着,看赵洹酒杯空了,就赶忙躬身满上,然后默默的退到后面。 惬意啊! 赵洹微眯着眼,品味着桂花酒的香甜。 “陛下……” 这时, 门外传来殷十三的声音。 赵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哎! 倒胃口的来了。 就不能让朕好好的喝杯酒吗? 殷十三是暗影卫的统领,能让他亲自禀报的事情,通常都是大事儿,而且肯定不是啥好事儿! “进来吧!” 赵洹无奈放下酒杯。 吱呀! 寝宫门打开,殷十三无声飘了进来。 “禀陛下!两个时辰前,王家嫡子王辉去了挽月楼,恩科榜眼白孝文随行,与林凡见了面。” 赵洹闻言并未有所反应。 自顾抿了口酒,夹了一块羊肉送进嘴里。 这是示意殷十三继续的意思…… “三人谈了什么,臣不得而知!然而中途时,林凡叫了不少女妓助兴,直到此刻都未出来。” 那小子又去足疗了? 许茂则脸上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他虽是太监,没有‘实战’的能力,但那种生理上的刺激感,还是让他忍不住流连忘返。 “许茂则。” 赵洹招呼了一声。 然而,神游中的许茂则并未听见。 也不知…… 可可此刻在干嘛? 是人就会有占有欲。 太监也一样! 哪怕他并不能人道,可一想到自己中意的女人,要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许茂则!” 赵洹脸色逐渐扭曲。 哎!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犹豫。 哪怕借钱…… 也要给可可赎了身! 反正以他的俸禄,在宫外养个对食,还是绰绰有余的,有时间了还能出宫聚聚,满足一下神欲。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抽来。 许茂则反应不及,直接跌坐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天啊! 我刚才都做了什么? 敢在皇帝跟前开小差,吾命休矣啊! “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走神儿的,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知该不该跟您禀报。” 为了保命,他只能狡辩。 “什么事儿?” 赵洹冷笑盯着许茂则。 架势很明显…… 但凡他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下场绝对凄惨! “奴婢上次陪太子出宫时,偶然撞见林状元,和那挽月楼的花魁柳师师,二人交往甚密!” 对不住了林凡。 咱家保命要紧啊! “就这事儿?” 赵洹冷着脸刚要发作,又忽的停下。 这柳师师…… 不就是太子最中意的那个京都第一名妓吗? 怎么又和林凡搞一起去了? 赵洹思绪有些混乱。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站在皇家的角度上,太子身份尊贵,他喜欢的东西,岂能容得他人染指? 可站在当爹的角度上来看,此事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儿,反而还帮他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儿。 妓女和太子。 这特么谁看不荒唐? 以前赵洹是拗不过儿子,也怕逼得紧了,给父子间造成摩擦,这才强忍着没有大动干戈。 可要是那女人真跟林凡好了…… “此事太子知道吗?” “不知。” 许茂则脚趾头都绷紧了。 “那就先不要告诉他,最好能找个时机,让太子亲眼看到那女人的本色,也好让他彻底死心!” 看看……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你俩还没在一起呢,她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愤怒吗? 失望吗? 若赵贞这都能忍,甚至还对那妓女抱有幻想,那赵洹就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努努力再生一个了! 呼! 许茂则心下松了口气。 陛下最在乎的,果然还是太子! 林凡…… 你又救了咱家一命啊! 比起来甚至还高了半个等级, 林凡不禁为赵贞默哀了一秒钟。 第47章:你把真心给了谁? 翌日清早。 林凡照例来到东宫点卯。 可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一般这个时候,太子都该在晨读,可今天却异常安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冷清。 “人呢?” 林凡溜溜达达的来到前殿。 “林侍讲……” 赵贞的贴身小太监踩着碎步过来。 “喜公公早呀,殿下呢?宫里怎么如此安静?” “殿下这会儿不在。” 喜公公脸上透着几分纠结。 “不会又偷偷出宫了吧?这大清早的,万一陛下传唤咋办?太子殿下的屁股又要遭殃了呀!” 独子受宠没错,可约束也更多。 尤其是皇家…… 为了培养好赵贞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赵洹找来了当代大儒孟祥辉为他授课,生活上的一切,都是最顶尖的。 可越是如此,赵贞越是觉得压抑。 那种束缚感让人窒息! 这也是他为何总想往宫外跑的原因,为的不只是外界带来的新鲜感,还有对自由的向往。 “殿下和许都知出宫了!说是在老地方等您。” 喜公公有些发酸的撇了撇嘴。 作为东宫的总管太监,按职位来说,喜公公比许茂则甚至还高出了半个等级,论职业前景,也比他强的多。 可最近…… 许茂则开始频繁出入东宫。 这不禁让喜公公有了危机感,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冲击。 娘的! 傍上了皇帝还不够,连太子也要抢。 还要不要点儿脸了? “老地方?” 林凡暗自无语。 大早上的逛青楼? 这货是有多饥渴啊! 再有…… 太子逛青楼也就罢了,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发泄的频率多了些,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你许茂则去干啥? 蛋都没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林状元慢走,咱家送您。” 林凡刚要离开,喜公公却笑着跟了出来。 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 “喜公公这是有事儿?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若有需要的帮忙,尽管开口!林某必不推辞。” 林凡笑得很和气。 毕竟是太子的贴身太监,谁敢不给面子? “也没啥大事儿……” 喜公公左右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 “我看许都知最近来东宫挺勤的,林状元经常陪同殿下出宫办事,若是方便的话,还请您帮忙多盯着些,咱家必然感激不尽!” 林凡心下笑笑。 这是看许茂则最近来的太勤,有危机感了? 在外界看来,皇宫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但本质上和职场并没什么不同,阶级争斗甚至比外面还要血腥。 “喜公公多虑了。” 林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最近有意想让太子多接触些政事,派许都知跟着,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掌握太子的动向。” “这个咱家知道……” 喜公公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不留痕迹的塞给林凡。 “只是咱当奴才的,若是经常不在主子身边,难免就会跟不上主子的想法,以后外面要是有什么事儿,还望林状元打个招呼。” 林凡不留痕迹的扫了眼手里的东西。 嚯! 金元宝? 这是下血本儿了呀! “这……” 林凡尴尬的举着手。 “林状元不必客气,您是陛下身边的近臣,如今又深得太子殿下信任,大家以后可要经常走动才是。” 喜公公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太监与臣子交好,这本是犯忌讳的! 可为了稳住自己东宫第一太监的地位,喜公公也算豁出去了,向林凡行贿的同时,也算是主动给了对方把柄。 诚意十足啊! 林凡捏着手里的金元宝暗暗腹诽。 老许呀老许…… 学学! 你看人家是咋办事儿的? …… 挽月楼。 林凡一进门儿,就看到赵贞正坐在包厢里发呆。 “殿下……” “免礼,听说你昨天,和太原王家的人见面了?” 赵贞兴致缺缺的问了一句。 这次他好不容易才出来,本想着借此与师师姑娘熟络一下感情,再顺带做个足疗,解解乏。 谁曾想,柳师师竟然没在。 “是。” 林凡点点头。 这事儿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呵,这是想拉拢你吗?” “殿下英明!” 林凡敷衍的拍了句马屁。 “那你是怎么拒绝他的?” 在‘忠心’这一点上,赵贞还是很信任林凡的。 毕竟若是没有他,赈灾也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更别提那上百万两银子,这些都是林凡忠心的证明! “臣并未拒绝他。” “什么意思?” 赵贞猛地抬起头,有些生气。 “殿下有所不知,昨日王辉为了拉拢微臣,许诺了诸多好处,还借了臣整整十万两银子,替师师姑娘赎身!” 林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子银票。 对世家来说,钱是最简单的筹码! 当皇帝还在为了区区几千两,而敲诈大臣们的时候,人家却能随手拿出十万两,来收买人心。 单说这大方程度…… 谁见了不心动? “你替师师姑娘赎什么身?你干嘛要给她赎身?” 赵贞急了。 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林凡。 玛的! 满京都谁不知道,师师姑娘乃孤的意中人。 你林凡深受皇家恩典,孤又如此信任你,结果你却趁孤不备,挖孤的挖墙脚! 你就是这么回报孤的? 怪不得今早…… 父皇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命他出宫办事,还说什么‘林凡此人忠心耿耿,太子莫要对他太苛责了’。 合着你俩串通好的啊! 你林凡忠心不假,可这份忠心却是专属于父皇的! 可笑! 孤竟然还将你当成了心腹。 可你呢? 又把真心给了谁? “殿下误会了……” “误会个屁!” 没等林凡说完。 赵贞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我原以为,只有那种贼眉鼠眼的人,才会背叛孤!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林状元,也会做出这等事来。” “殿下,您忘了咱俩之前的谋划了吗?” “屁的谋划……” 赵贞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又忽的愣道。 “你是说,搞钱?” “是呀!您看,钱这不就来了?” 林凡捏着手里的银票笑道。 “有了这笔钱,您就可以为师师姑娘赎身了,可您毕竟是太子,总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一个妓女赎身吧?” 第48章:太子嫖瘾发作了! 对啊! 赵贞脑回路瞬间开阔。 “所以你是假意归顺王家,实则是为了跟王家要好处,然后再用这笔钱,以你的名义为师师姑娘赎身?” “殿下英明!” 林凡心下笑笑。 可算忽悠住这小子了。 “确定没骗孤?” 赵贞嘴角难压,故作威严的板着脸。 就这模样…… 你能吓唬住谁? “当然了!您是谁啊?南梁国太子,未来的皇帝!将来这天下都是您的,臣哪来的胆子敢骗您?” 哼! 谅你也不敢。 赵贞再也压不住喜悦,咧嘴笑了。 “好!你的心意,孤记下了!等将来……” 又特么是这句。 咱就说,你这饼画的,就不能走点儿心吗? 学学人家王辉。 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两银子,眼皮都不眨,还答应帮自己通通门路,弄个油水儿多的官职。 为啥那些官员都喜欢和世家勾结? 大方啊! 这帮人除了手里没军队,其他方面甚至比皇帝还要富裕,而且出手绝不含糊,豪横的不像话。 这样的大哥,谁不想跟? “将来的事情,殿下还是缓缓再说吧。” 林凡插了句嘴打断赵贞,接着道。 “既然您今天来了,那想必昨日的事情陛下也已知晓,还望殿下代臣,向陛下表明心迹!” 跟王家交往,那都是逢场作戏。 臣对陛下才是真爱呀! “放心吧!” 此刻赵贞的思路,早被柳师师给拐跑了。 “孤今天这么早来,就是替父皇向你表个态,和王家的事儿你尽管去做,孤和陛下都信任你!” 我信你个鬼! 糟老头子坏得狠…… 自己不来,派个傻儿子来敲打哥? “臣多谢殿下信任!” 林凡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转言道:“那啥?殿下这好容易出来一趟,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再回去吧。” “这不好吧?” 赵贞赧然的笑笑。 明明很想要,却非要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孤今日,是奉父皇之命来公干的……” “这样啊?” 不等赵贞客套完,林凡当即喊了一句。 “张良!” “少爷您吩咐。” 张良从外面进来。 “去结账,我送殿下回宫。” “是!” 诶? 我说要走了吗? 赵贞下意识抬起手。 他今天特意没带喜公公,而是向父皇要了许茂则随行,就是因为大家早是一条船上的嫖友了。 嫖起来没压力! 再说…… 柳师师的卖身契还没拿到手呢! 赵贞虽不能经常出宫,但消息却不闭塞,林凡隔三岔五的就往挽月楼跑,更是瞒不了他。 说是为了贷款生意。 可男人嘛! 谁不知道谁呢? 尤其林凡这样年少成名,又风流多金的状元郎,最得那些青楼女子的欢心,万一他假戏真做了咋办? “林凡……” 许茂则也有些不悦的板起脸。 “殿下为了你的事儿,一大早就来了,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你这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想溜,不地道了吧?” 我不地道? 靠腰! 他说我不地道? 林凡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 从大家认识到现在,你俩哪回嫖娼,不是老子出的钱? 玛的,两个色坯! 连逛窑子都想白嫖,还有脸说老子不地道? 要不是身兼‘复国’大业,有时候林凡真想,趁机找几个带病的妓女,一炮弄死赵贞算了。 就这种货色…… 国家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不行! 必须要给这俩货上一课了。 否则今天敢白嫖姑娘,明天说不定连老子都敢白嫖了! “那殿下想吃点儿什么?” 林凡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听说前街刚开了家不错的馆子,味道堪称一绝,不少名流豪商都趋之若鹜!要不,咱也尝尝去?” “啊?” 赵贞一脸的尴尬。 按说话都到这份上了,他就是再不要脸也得走了,可一想到那些让人欲仙欲死的莞式疗法…… 孤不想走啊! 体会过挽月楼姑娘们的特色服务后,此刻让他再回去,面对那位只会躺尸,床都不会叫的太子妃,那真是比背书还煎熬。 于是, 赵祯扭头看了眼许茂则。 好似在说…… 快,想办法! 给孤把话圆回来! 殊不知, 许茂则比他更不想走。 上次他都跟可可姑娘约好了,等下次再见的时候,两人就互明身份,听对方讲过去的故事。 咱家现在一肚子的故事没处倾诉! 怎么能走? “这才啥时候,酒楼开门了吗?” 啪! 林凡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能有幸请太子殿下吃饭,那是给臣脸呢!您放心,臣今日定要让您吃的舒心,玩儿的开心!” 赵贞心说我能舒心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 林凡这就是故意的,想让自己主动开口。 可恶! 孤是太子呀。 这种事儿咋能主动呢? 若非宫里这两年不太富裕,东宫的月历钱一减再减,孤何至于逛个窑子,还要别人请客? 你等着…… 等孤当了皇帝的! “也罢,那孤就先回去了。” 赵贞憋屈的不行,起身就往外走。 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似爪牙,似嫖瘾发作了。 该死的! 快来拦我呀? 赵贞慢吞吞的拖着脚步,心里都快把林凡给骂糟了。 说好的,要永远忠诚孤呢? 你就是这么当忠臣的? 好! 就算挽月楼的嫖资不便宜。 可孤是那差事儿的人吗? 你这回先把钱掏了,下次孤再补偿你,不就是行了? 此刻…… 赵贞想继位的心无比灼热。 还是父皇好啊! 宫里的嫔妃、女官、宫女,他想睡哪个睡哪个,关键睡了还不用负责,大臣们还说他睡得好。 孤呢? 偌大个东宫,就两个女主人。 二女虽出身名门,而且是出了名儿的贤良淑德,可在床笫之事上,那俩女人甚至都不如喜公公懂得花样多! 父皇老说什么‘无后为大’。 孤也想呀! 可那两个连翻身都要人教的蠢女人,怎能让他提得起兴趣? 看赵贞那副吃了痒痒挠的模样。 林凡心下舒服多了,慢悠悠的开口道。 “殿下……” “嗯?你还有事儿?那行,孤就再留一会儿!不过光咱们几个喝酒,也怪寡淡的,不如多找些人来,聊得也热闹嘛!” 赵贞语速飞快,转身又坐了回去。 他说了,你既然见了王辉,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放心去做就是。” 第49章:我想给你一个家! 这是太子? 张良在旁边都看呆了。 这无耻的样子,比我家少爷还要强上三分啊! 相比之下…… 他甚至觉得,赵贞似乎更适合当反贼。 林凡也见好就收,拿出几张银票交给张良。 “你去告诉老鸨子,让她多找几个漂亮的来,让殿下好好放松一下,别拿歪瓜裂枣糊弄人。” “小哥儿等下……” 许茂则忽然红了脸,朝张良隐晦的笑了笑。 啥意思? 这笑咋那么渗人呢? 张良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盯着许茂则。 玛的! 不会吧? “许都知手下留情,小人可是纯纯的西北汉子,做不来那种生意的,求您老饶了小人吧!” 果然! 太监的喜好,异于常人。 林凡扭头没好气的盯着许茂则。 “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张良虽不是啥大人物,但好歹也是林某的仆人,捅狗还得看主人呢!” 当着哥的面儿,睡哥的仆人。 你特么拿我当人了吗? 再说…… 你那玩意儿都没了! 上赶着找棍受,合适吗? “林兄误会了!” 许茂则气的脸都扭曲了。 “咱家是想劳驾小哥儿去问问,那位可可姑娘今日在吗?” “可可?” 张良猛地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回了一句。 “在倒是在,但可可姑娘来月事了,最少还有三天,是不能接客的!许都知要不等等再来?” 玛的! 许茂则气得想骂街。 老子这状态,她来不来月事有区别吗? 还有…… 你咋知道可可来月事了? 还三天! 日子算的挺准呀! 要说还得是林凡反应快,当即呵斥道。 “费踏马什么话?许都知好容易来了兴致,轮到你在这儿普及生理知识么?去,把那个叫什么可的,给老子叫来!别说大姨妈来了,就是她二舅母来了,今天也得给我把许都知伺候好了!” “是,小人这就去。” 张良撇着嘴出门出去。 不用说! 就看那表情…… 这小子和可可之间,绝逼有猫腻儿。 许茂则心里那个憋屈呀! 可那又如何呢? 自己本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而且人家干的就是卖肉的生意,他总不能拦着人家赚钱吧? …… 包厢里。 许茂则双目柔情的看着可可。 “你瘦了。” “瞧您,竟说胡话。” 可可俏面含羞,美眸微嗔。 “干奴家这行儿的,胖了还怎么做生意?家里弟弟妹妹要吃饭,娘的病也要花钱!我苦点儿累点儿,没什么的。” 哎! 许茂则仰起头,无声叹息。 “上次你问我是干啥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多,而我又自知,身体上有缺陷……” “缺陷?” 可可心里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呸! 太监就太监呗。 铺垫这么多干啥,有用吗? 怎奈圣女有命,让她尽所能的拿下这个死太监,说他身份及其特殊,将来说不定会有大用! 姑奶奶还能咋办? 装呗! “别说了,我都知道。” “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谁?是不是林凡那小子告诉你的?还是他身边那个丑仆人……” 许茂则激动了。 愤怒中,还带着几分忐忑。 “你忘记我是干啥的了?” 可可并没有故作扭捏,小手在他腿上捏了一下。 “其实你的心意可可都明白,只是你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更不想你因为我这样的残花败柳,而坏了前程!” 太监固然卑贱。 可妓女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闻言, 许茂则非但没失望,反而更激动了! 小小的房间里。 两人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从儿时闹剧,再到人生无常,就连许多犯忌讳的话,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林凡听了个真切。 隔壁房间里。 墙上的山水画被扔到脚下,露出一个两指宽的小洞。 “少爷……” 张良抹了把脸上的虚汗,满脸苦涩。 “这么私密的事儿,况且那人还是太监,小人实在觉得恶心,您就高抬贵手,放小人退下吧。” 一般正常男人,都喜欢看正常的春宫。 可眼下这场面…… 它正常吗? “退哪儿去?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 啪! 林凡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儿上。 “我他娘的说没说过,工作期间禁止以公谋私?老子都还没享受过呢,到让你小子先坏了规矩。” 噗通! 张良哆嗦着跪下。 “少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放屁!” 林凡轻踹了他一脚。 “这种事儿莫非还有人逼着你干不成?老实说,你俩啥时候搞到一起去的?有没有说过关于我的事儿?” “没,真没有!” 张良慌忙摇头。 “最好是……” 林凡平静的看着他。 “本少爷的身份,你们心里都有数儿!老子可不想,没死在狗朝廷手里,最后却被自己人给坑了。” “那不能,绝对不可能!” 张良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从跟随少爷那天起,少爷给他的印象就永远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走到哪儿算哪儿。 可今天的少爷…… 杀意横溢! 尽管他语气平稳,却能让人汗毛倒竖。 “话说三遍淡如水,我这些话也不止三遍了吧?至于今后该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儿。” “是,小人待会儿去和可可说,跟她断了!” “倒也不至于……” 林凡忽的又笑了。 “我就问你,是真心喜欢吗?” “还……还行吧。” 张良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啥叫还行?” 林凡没好气的白了眼他。 呸! 这就是渣男啊! 这时, 隔壁房间的谈心也来到尾声。 “你放心可可!我许茂则发誓,一定尽快帮你赎身,给你一个真正的家!只是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怕是无法给你太多许诺。” “不要这么说!” 可可抬起手,轻轻挡在他嘴边。 “连老百姓都知道,‘伴君如伴虎’!想来,你在宫里肯定也不容易!赎身的钱我自己能赚,你只要保重好自己,就算奴家没白费一番心意!” 隔壁的林凡愣了好久,才回头看向张良。 “她刚才……是不是没洗手?” 第50章:你把老鸨子给睡了? 雨落天青。 赵贞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高亢嘹亮的男中音。 可算完事儿了! 林凡看了眼桌上的香炉。 一炷香…… 半个小时左右。 这个‘战绩’也算说得过去了。 他起身往外走,又回头瞪了眼张良。 “好好听着!老许是狗皇帝身边的红人儿,还深得太子信赖!他的话,都是不可多得的情报。” “您……” 张良愣愣的瞧着他。 “原来是为了窃听情报?” “废话!” 林凡头也不回的骂道。 “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变态呀,偷看太监干那儿?” 来到赵贞门外。 乓、乓—— 林凡轻声敲门。 “谁呀?”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琴单手挡在胸前,身上只披了一条纱巾,倚着门框朝林凡眨了个媚眼。 林凡往屋里斜了斜了眼。 意思是…… 咋样?拿下了吗? “赵公子有些累了,打算休息半日再走!” 小琴得意的扬起下巴,又传话道:“他让奴婢告诉您,那卖身契的事儿就摆脱林公子了,不过一定要隐秘!” 这就拿下了? 瞧了眼小琴的细腰翘臀,林凡笑着点头。 厉害啊! 看来不管办什么事儿…… 只要与男人有关的,派女人上就准没错。 至于柳师师的卖身契。 那就更简单了! 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的事儿。 “许都知咋样了?” 林凡看了眼隔壁那间屋子。 老许可以呀! 连太子都完事儿了,这个没卵子的货竟然还没出来,也不知他靠什么途径,来维持刺激感的。 “还啃着呢。” 张良从屋里出来,眼神都涣散了。 “那阉货警惕的很,许多话题都是模棱两可,不过从他话里也不难听出,此人在宫里地位很高!” “他以后还会更高……” 林凡笑得很玩味。 凉州一行,老许可是立了功的! 不仅帮皇帝发掘出了自己这颗‘明珠’,还陪着太子办了许多大事儿,升职加薪肯定不在话下。 这时, 老鸨子从楼下跑上来。 “少爷,姓王的传话来了。” “说……” 二人走到僻静处。 “他说过几日就是玉兰节了,想请您担任讲师,代表王家在春潮阁,为各界学子指点文章!” 春潮阁其实就是座茶楼。 从前燕国开始,这里就是京都城内,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也是各界名流的聚集地,类似于后世的私人会所! 每年三月初九玉兰节。 京都花魁评选,都会在这里举行! 各地的文坛才子们,也会齐聚于此,借此万众瞩目之际一展风采,若能有幸被某个世家大族看上,这辈子的仕途可就稳了。 “那到底是选花魁,还是选才子呢?” 林凡听着有些好笑。 常言道:自古才色不分家! 说白了…… 就是给婊子立牌坊呢。 “以前的玉兰节,都是萧家主持的,今年王家忽然插手,估摸着是想借这次机会,压萧家一头。” 老鸨子低声讲解着。 “大家族嘛,要的就是个面子!” 林凡笑容戏谑。 恩科状元! 南梁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文坛巨星。 若他能代表王家出面,那王家就能在名气压萧家一头! “少爷这话精辟!” 老鸨子拍了个马屁,又转言问道。 “可要是您真代表王家,出席了玉兰节,那狗皇帝会不会翻脸?” 世人皆知,林凡这个状元,其实是皇帝为了打压那些世家门阀,而硬提拔上来的。 若他站在了王家这边…… 那是否就意味着,皇帝输给世家了? “不会!” 林凡靠着栏杆笑道。 “世家盘踞各地,视皇权如狗屎!只要能灭了他们,你摁着皇帝抽耳光,他都不会生气!” 午后时分。 林凡都睡两觉了,赵贞才打着哈欠出来。 笑容有些尴尬。 “久等了林兄……” “无妨!” 林凡起身介绍身旁的老鸨子。 “这位是挽月楼的总管事、牛妈妈,师师姑娘的卖身契就在她手里,我俩都谈一上午了。” 一上午? 赵贞狐疑的看了眼老鸨子。 半老徐娘,腰肥体壮,褶子多的能夹死苍蝇,胸前两个干瘪的肉袋子,都快耷拉到脚面上了。 “就你俩?谈了一上午?” “昂!” 林凡点点头。 “不至于吧林兄?” 赵贞一脸震惊的拉着林凡来到旁边。 “她都多大岁数了,长得还难看!孤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可这也太委屈你了,孤心里难受啊!” “啥意思?” 林凡的笑容慢慢消失。 “啥也不说了!咱俩名义上虽是君臣,但你这个朋友,我赵贞认下了!以后你叫我殿下,我叫你林兄,咱俩各论各的。” 赵贞抬手搭在林凡肩膀上,态度格外亲切。 “诶?不是……” “你不用说了,孤知道,孤什么都知道!” 赵贞仰头叹了口气。 世人皆畏惧自己太子的身份,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极尽讨好,可只有林凡,是在尽全力帮自己! 林凡凌乱了。 玛的! 你知道个鸭子毛啊? “殿下,您想多了吧?我俩就是多聊了几句而已,什么都没干!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啊!” “对,就得这么说!” 赵贞小声点头,又叮嘱道。 “你毕竟是恩科状元,朝堂上的新秀!睡老鸨子这种事儿,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名声就完了。” 完你妈! 林凡气得险些动手。 “那柳师师的卖身契,怕是不便宜吧?也不知这老鸨子得了好处,能给咱便宜多少钱?” 赵贞忽然转移了话题。 噎得林凡老半天才张开嘴! “十五万……” “夺少?!” 饶是赵贞是太子,都被吓了一跳。 当初父皇为了筹集赈灾粮款,恨不得把那些官员、世家扒层皮,才勉强凑出了两百万银子。 若折价算的话。 这十五万两,都能买个五品官儿了! “不行、不行,这太贵了!孤是喜欢师师姑娘,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道理让你当这个冤大头啊!” 赵贞一脸的羞愧。 很显然…… 这货的脸皮还没修炼道家! “那老鸨子说,过几日就是玉兰节了,柳师师本该是作为压轴出场的!若这个时候放她走,咱们就得赔偿这个损失!不过殿下放心,只要能让您抱得美人归,微臣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第51章:这不岔劈了吗? 何为忠义? 赵祯以前一直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现在…… 他懂了! 忠义就是:忠君之事、义无反顾! 而纵观自己身边这些人,甚至整个南梁国朝堂,能真正做到这八个字的,唯有林凡一人! “不行!” 少许, 赵贞咬牙摇头。 “此事因孤而起,没道理让你一人承受,这十五万两,孤出十万两!你等着,孤这就回去筹钱!” 铁公鸡竟舍得掏钱了? 林凡颇感意外的看了眼赵贞。 可问题是…… 你特么有十万两吗? “咋?你是觉得孤拿不出十万两吗?哼,孤好歹也是太子,我去找国舅,找太傅!就不信凑不够这十万两!” 赵贞扭头就走。 “诶?殿下……” “林兄不用说了!” 赵贞走到楼梯口,回头认真道。 “你是忠臣,孤永远都会记着你的好!等师师姑娘自由了,我们两口子定要当面感谢你!” 还两口子…… 林凡险些气笑了。 转身坐回去,哭笑不得对老鸨子道。 “去派人转告圣女,太子上钩了!回头去城西找个宅子,接下来如何发展,就看她的本事了!” “是,少爷放心。” 老鸨子脸上满是佩服。 厉害啊! 几句话就把太子忽悠瘸了,还主动掏了十万两,有这忽悠人的本事,难怪少爷当初铁了心要科举。 “那姓许的还没出来吗?” 林凡看了眼楼上。 他刚才就是想提醒赵贞…… 殿下,您‘队友’还在这儿呢! 就凭赵贞那脑子,若没有许茂则帮他打掩护,肯定说不了三句话就会穿帮,然后免不了一顿毒打! “且聊着呢!” 老鸨子也是一脸无语。 “瓜子儿、茶水都送过七八回了,里面一地瓜子儿皮,苦了可可那妮子,嘴皮子都磨破了!” “不会吧?” 林凡听得直发愣。 “你确定是嗑瓜子儿嗑的?” “不然呢?” 老鸨子一句灵魂反问。 林凡瞬间语塞! 直到黄昏。 门房终于开了。 可可舔着皲裂的嘴唇出来,忍痛挤出一丝笑容,与许茂则依依不舍的告别,目光有些涣散。 “好妈妈……” 转过楼梯口。 可可一把抱住了老鸨子。 “求您和少爷说说,饶奴婢一命吧!那死太监,是真能聊啊!谈心、谈心,我谈他姥姥的心!” 整整四个时辰。 两人除了按摩就是聊天! 关键许茂则也干不成别的事儿,就只能不厌其烦的东拉西扯,从盘古开天,扯到人间疾苦。 可惜可可一身武艺,却无处施展。 还要表现出一副崇拜、佩服的样子,给许茂则嗑瓜子吃。 妓女干到这份儿上…… 她也算是行业里的新标杆了! “哎,我可怜的丫头。” 老鸨子心疼的抱住可可,从怀里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崩裂的嘴角,哄着她去后面上药。 楼下。 许茂则揉了揉干哑的喉咙。 “太子呢?” “早特么走了……” 林凡瞧着二郎腿坐在门口。 “啥?” 许茂则险些没站住,声音嘶哑道。 “为……为何不等我?” 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人家是太子,你是奴才,陪主家出来嫖娼,最后还要主家等你,咋滴,你比太子还厉害? 林凡白了眼他没吭声。 完了呀! 许茂则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回去咋说? 就凭太子那脑子,绝逼要露馅儿呀! “为啥不给咱家说一声呢?都是一条船上的,这是干啥呀?咱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真爱,难道这么快就要天人永隔了吗?” 林凡算是看出来了。 这货就是故意哭给自己看的…… “行了,别嚎了!太子没回宫,去国舅家了,你若是跑快点儿,应该能赶在太子回宫之前碰上面。” “多谢!” 许茂则原地起跑。 唰! 没影了? 林凡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怪不得人家都说,十个太监里,有九个都能当短跑冠军,毕竟给皇家干活儿,不快不行啊! 可下一秒。 唰! 许茂则又回来了。 步子没收住,猛地朝林凡扑过来。 “呔!” 张良爆喝一声,抬脚将许茂则踹飞回去。 “何妨妖孽?胆敢偷袭我家少爷!” “咳!是我……” 许茂则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气。 “许都知?您咋又回来了?啧,瞧这事儿闹的,小人还以为强盗来了呢!快快快,您坐下歇歇。” 张良尬笑着扶他坐下。 玛的! 许茂则又疼又怒的捂着胸口。 他敢保证…… 张良这一脚,绝对是掺了私怨的! “许兄抱歉哈,我这仆人太莽撞了,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还疼吗?要不找个郎中来看看?” 林凡也赶忙笑着赔不是。 “免了、免了!” 许茂则憋屈的摆摆手,又有些尴尬道。 “我是有个事儿想问问林兄,你和这挽月楼的老鸨子熟吗?可知要给一个姑娘赎身,需要多少钱?” 还以为他问的是柳师师,林凡随口道。 “十五万。” “啥?” 许茂则猛地站起来。 嘶! 胸口的疼痛,让他脸有些扭曲。 “咋?不信?” 林凡脸色有些不悦。 靠! 为了请你俩嫖娼,老子出钱出力,连赎身的银子也是老子出的,就这还质疑我中饱私囊? 玛的! 这天底下还有好人走的道儿吗? 再说了…… 人家太子结婚,你搁这儿又窜又跳的,合适吗? “赎个身而已,又不是要把她整个青楼给买了,不能这么要价吧?这老鸨子的心也太黑了!” 许茂则脸揪成一团。 十五万啊! 就是把他搓堆儿卖了,都不够零头的。 当年他就是因为家里太穷了,爹娘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儿,索性心一横,送他进宫当了太监。 未曾想时过境迁! 他还是娶不起媳妇儿…… “赎身这种事儿,本就没有固定价格,多少都是人家定的!许兄若是觉得林某谎报了,大可去跟太子告状!” 林凡没了好脸色。 扭头就走! 本以为都请这阉货嫖两次了,大家咋说也算朋友了吧,谁曾想你特么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我跟太子告啥状呀?” 许茂则愣愣的坐在原地,又恍然抬起头。 岔劈了! 这不岔劈了吗? 第52章:两头儿通吃 三月初九。 此时的京都乍暖还寒。 街上很热闹,各处张灯结彩,许多商铺门口,还特意摆放了许多兰花盆栽,过节的气氛浓郁! 来到城东。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汇聚在一起。 “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又要开始了,听说柳师师已经蝉联了两年,也不知今年,会不会有新人拔得头筹?” “柳师师才色双绝,又得太子殿下垂青!” “新人想出头?难啊!” “可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位大富豪,曾放话要为师师姑娘赎身!如此一来,太子还会护着她吗?” 在权利面前…… 女人就是个玩意儿! 那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们,可以豪掷万金来捧你,也能顷刻间将你弃如敝履,喜、恶全凭心情。 “谁呀?这么狂!敢跟太子抢女人?咋,他头上长犄角了?” “说不定人家背后还长尾巴了呢!” “哈哈哈哈……” “要我猜呀,肯定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包子,觉得手里有俩钱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呸,什么东西?” 玛的! 张良听不下去了,扬起拳头就要上去理论。 “回来。” 林凡一把拉住他。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想干啥?” “可他们骂您呢……” 张良愤愤不平的瞪着那些人。 “骂呗,又不会掉块肉!这么人看着呢,咱要有涵养!如果真忍不住了,那就先记住他的样子,回头天黑了,在小巷子里敲他闷棍!” “少爷,高!” 张良咧嘴狞笑一声,扭头盯着那俩嘴贱的路人,心里默默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前面十字街口。 一座六层高的茶楼矗立在那里,通体都是用青砖红木打造,站在最高处,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京都。 ‘春潮阁’。 三个鎏金大字十分醒目! 其他都不提…… 就只是这栋楼,造价绝对不会低于十万两! 啧! 林凡不由得咂咂嘴。 “这京都城的有钱人真多啊!” “嘿,多了还不好?等将来咱们兵强马壮了,一举杀入京都,把这些狗日的全给抢了!” 张良兴奋的挥了下拳头。 啪! 林凡反手一巴掌。 “说几次了?在外面少说这种话!再说,咱们是正义之师,又不是土匪!要以德服人!” “咱们不是土匪吗?” 张良捂着脑袋低声喃语。 尽管宝莲教一直以来的宗旨就是,拯救天下苍生,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说白了……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就是反派! “当然不是!” 林凡想都没想就反驳道。 “这些年,我们救济了多少穷苦百姓?让多少离家失所的人,吃上了饱饭?虽然在狗朝廷眼里,咱们是土匪、是反贼!可在那些被拯救的百姓眼里,我们就是正义的!‘为了百姓而战’,这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是呀! 在那些被救济的百姓眼里,咱们可不就是正义的化身吗? 张良恍然开朗。 连腰杆儿都挺直了许多! 来到门前。 林凡刚要往里走。 “请帖!” 两名壮汉拦在门口。 林凡微微蹙眉。 “什么请帖?” “装什么蒜呢?请帖是啥不知道?就是红色的帖子,上面写着你的名字,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别以为装傻子,就能蒙混进去。” 壮汉的讥讽引来了周围人的真真的嘲笑。 每年玉兰节,都是京都城内一大盛事,有资格登上春潮阁观景的,都是各行业的翘楚! 请帖既代表了身份。 就是为了防止有些傻子混进去,拉低了春潮阁的档次。 玛的! 敢戏弄我家少爷? 张良当即攥紧了拳头就要动手。 “你说的那个东西,林某没见过!今日来此,也是被人邀请来的,既然没请帖不能进,那就算了。” 林凡拽着张良就走。 你以为小爷想来吗? 王辉之所以邀请林凡出席,除了想借他‘恩科状元’的名气,给王家造势外,再有就是向皇帝示威。 瞧? 这可是你钦封的恩科状元,如今却成了我王家的入幕之宾。 气不气? 在普通人眼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可在世家门阀眼里…… 皇权又如何? 一旦双方利益相悖,他们是真的敢把皇帝拉下马。 林凡是即不想来,又不能不来。 海口已经夸下了! 说是要帮皇帝,瓦解世家门阀的联盟,让他们乖乖配合朝廷,将权利回归于中央! 而另一边…… 他还拿了人家王辉二十万两的好处费,说是要代表寒门子弟,向王家投诚,和世家一起对抗皇权。 这两件事儿,不管哪个玩儿脱了,他都只能连夜上山,重新捡起锄头当山大王去。 “林兄?” 正当林凡刚转身,就见白孝文带着两个仆人,一身白衣,手拿白纸扇,骚包的朝他迎面走来。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正好,你我难得聚在一起,待会儿小弟与你介绍几个朋友,大家好好喝一杯!” 不等林凡拒绝,就拉着他往里走。 “算了吧白兄……” 林凡笑着推开开白孝文的手。 “人家都不欢迎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不欢迎?” 白孝文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兄莫要玩笑了,明眼人谁不知道,今日这春潮阁最大的主角,就是你呀!你若是走了,王辉的钱不就白掏了?” 这玉兰节名义上是选花魁。 而实际上…… 则是为了宣传一些新晋的文坛学子,为他们造势。 王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又刚刚招揽了林凡这个恩科状元,自然要把这份利益的价值最大化! “白兄慎言!林某是帮陛下来卧底的,你可要为我保密啊!” 林凡故作紧张的看了眼周围。 换言之…… 我要是露馅了,就是你坏的事儿。 玛的! 白孝文脸都绿了。 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什么狗屁卧底? 你特么就是想两头儿通吃! 而皇帝竟然也默许了这件事,那就说明,皇家还是没打算和世家门阀撕破脸皮的,双方仍然还在试探中。 皇帝看似丢了面子。 可世家们却被实实在在的坑了好几百万两,外加这次恩科的状元、榜眼,还损失了几十个中层官职。 这么一算…… 到底谁输谁赢呢? 往更深层次想! 或许林凡的作用,本来就是皇帝和世家,为了平衡双方矛盾的一步棋而已! 第53章:你们都眼瞎了吗? 两人来到门前。 守门的壮汉看林凡又来了,刚要出言呵斥。 就见白孝文拿出一封请帖…… 钦州白家! 壮汉脸色瞬变,赶忙朝林凡躬身道。 “抱歉了这位公子!小人先前不知您是白榜眼带来的,这才一时怠慢了,还请公子恕罪!” “白榜眼?” 林凡笑着笑出声。 “恕罪、恕罪!先前竟不知,白兄的名气这么大!” 不过玩笑归玩笑。 钦州白家这个名头,在那些普通人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林兄莫开玩笑了……” 白孝文脸上青红一片。 玛的! 当着第一名的面,吹捧老子这个第二名。 你确定不是讽刺吗?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凉州林公子!陛下钦封的恩科状元,何须看我面子?” 要不说蠢人都该死呢? 在林凡面前…… 白孝文这个二流世家子还真是不够看的! 不是说实力差距,而是以林凡的潜力,只要他不作死,将来不管是做官,还是自成一派,都要比那些普通世家子强的多! 这样的人,谁敢轻视? “算了……” 林凡也懒得去跟几个看门的计较。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以后注意就行了,尤其看到那些长得很俊朗,可身份却不明朗的,最好问清楚了再说话,记住了吗?” 俊郎? 几个壮汉脑子宕机了,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更没想到…… 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穿着还有些土气,说话一口大碴子味儿的少年,竟然是恩科状元? “看什么看?林状元问你们话呢聋了?” “是是是,小人记住了!” 几个壮汉吓得连连点头。 走进春潮阁。 里面并没有林凡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 很简单的陈设,装潢也十分素雅,几面墙上挂满了历朝历代的名人书画,宛如一座藏书阁。 不少学子们聚在一起,看着墙上的字画仔细研习。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钦州白公子到!” 守门的仆人高声唱名。 唰! 在场的学子们全都看了过来,脸上满是羡慕! 窃窃私语道…… “天啊,他竟然也来了?” “白孝文以钦州乡试一甲闯入会试,并一举夺得了恩科榜眼!若不是半路杀出来个凉州寒门,说不定就是今科状元了!” “据传陛下很欣赏他的文采,还特许他回原籍任职,这是多大的恩待呀?白家要崛起了!” 白孝文并未搭理这些人,和林凡并排上了二楼。 “诶?那人又是谁?” “瞧穿着也不像世家子弟,而且呆头呆脑的,不会是白孝文带来镀金的吧?呸,瞧那样儿就像狗腿子!” “脸都不要了!” “以为有榜眼举荐,就能走捷径了?我呸!简直丢读书人的脸!” 众人愤愤不平的瞪着林凡。 敌意爆棚! 今天到场的,都是各地小有名气的学子,有些正准备参加科举,有些是为了露个脸,希望能被某个世家看中。 所以…… 大家很自然的,将林凡看成了竞争者之一。 毕竟多一个对手,就少一分胜算! 玛的! 白孝文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帮人是猪吗?还是故意捧高踩低,想坑老子呢? 我带他镀金? 这么小众的猜测,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几句闲话而已,白兄何必在乎?” 林凡笑着拦住白孝文。 对于这种人,前世职场里他见的太多了,明明是自己没能力,反而埋怨别人卡了他的机会。 殊不知…… 背景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林兄千万别多心,我不认识这帮人,真的!” 白孝文气得想打人。 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之所以能拿到这个榜眼,完全就是沾了林凡的光,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他,老子冤不冤啊? “凉州林公子到!” 二人刚踏上楼梯,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更加洪亮的唱名声。 显然是那几个守门的反应过来了,生怕林凡事后报复,于是喊得声音贼大、贼卖力! 凉州? 莫非…… 是那个男人来了? 众人愕然向门口看去。 “恩科状元林凡?想不到连他也来了!今年的玉兰节,必定大有所为呀!若谁能有幸,被林状元夸赞两句,必能一夜成名!” “快!都站好,给林状元留个好印象!” “你起开,这是我的位置!待会儿林状元进来,咱们都要行大礼,这才是对强者的尊重。” “滚你娘的,你咋不给他磕一个呢?马屁精!” 可等了许久。 却不见有人进来…… “诶?人呢?” 楼下还在等着,一睹状元风采。 林凡已经来到了二楼。 比起下面那些普通学子,这一层的学子大多都有功名在身,也能更明白,‘榜眼’二字的含金量! 正应了那句话…… 你不科举,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科举,见我如一粒蚍蜉撼青天! 只有真正体会过科举的残酷,才能体会到,在万千佼佼者中,杀到第二名的人,有多么恐怖! 于是,大家纷纷笑脸相迎。 “白公子久违了!早就听闻白公子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在下莱阳县秦丰,有礼了。” “在下怀安县张硕。” “在下……” “白公子您看看我,咱俩是老乡!有机会一起回钦州呀,故乡的樱花开了,可美了!” 众人一窝蜂的围上来。 反而林凡被挤到了一旁,险些被冲散。 “他奶奶的!” 张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死胖子不过是个第二名,有啥可吹捧的? 明明我家少爷,才是名气最大的那个! 你们都眼瞎了吗? “行了,少找事儿。” 林凡从未在乎过这些虚名。 相反…… 以他这样的身份,名气越大风险就越大! 天下那么多人,万一有谁撞破了他的底细,再好死不死的传到皇帝耳朵里,那他这两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林兄,等等我。” 白孝文狼狈的从人群中挤出来,两人继续往上走。 “你不厚道呀林兄!明明今天你才是主角,却要拿我挡在前面当幌子,回头定要罚你三杯。” “白兄此言差矣!” 林凡扭头朝他笑了笑:“分明是大家都仰慕你这位恩科榜眼,怪得着我吗?况且我这样的状元,也未必会有人喜欢。” 第54章:林状元可敢一战? 寒门状元。 听起来很励志对吧? 可对那些出身豪门的世家子来说,这就是耻辱! 我有钱有文化,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国外,我千年世家的底蕴摆在这儿,你们当我是空气呀,竟然去追捧一个穷屌丝? 这种落差感…… 换成谁不崩溃呀! 说话间。 两人来到了三楼。 能坐在这儿的,都是京都城内颇有名气的学者,见到白孝文后,也只是客气的打个招呼。 与此同时…… 大家又难免惊讶! 那个跟在白孝文身边的土包子是谁? 这都已经是三楼了! 再往上除了世家子弟,就是朝中的高官贵胄。 “不会吧?难道此人是某个世家大族里的?” “可那些在京的世家子弟,我都认识,肯定没这个人!” “那就是某个刚调来京都的地方大员,最少也要正三品以上,否则他怎么有脸上四楼的?” “又或是某位皇亲国戚?” 在这些天宫级别的人物眼里,哪怕你是名震天下的才子,在人家眼里,也照样屁都不是! 一楼到六楼只有区区几十米。 可就是这点儿距离,普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逾越! “你们够了!” 张良实在听不下去了。 扭回头,瞪着那些所谓的文坛学者。 “我家少爷是状元,恩科殿试第一名!咋就没资格上楼了?自己没本事,还不想别人比你强?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说白了就是嫉妒!” 啪、啪~~ 被张良一通耳光乱扇。 屋内安静了…… 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好久才反应过来。 “放肆!区区一个家奴,竟敢如此羞辱我等!状元又如何?家奴品行如此恶劣,怎配君子之德!” “道歉,必须道歉!” 有人趁势起哄。 场面顿时沸腾了! “对,今天必须道歉!否则我等就去宫前叩阕,请陛下主持公道!一个凉州来的土包子,你狂什么狂?” “什么狗屁状元,运气罢了!” “不过是陛下想扶持新人,这才让你捡了个便宜,还真以为自己文概古今了?有种比比文采?” “若是不敢比,就趁早滚回凉州吃土去!” 自殿试放榜后。 坊间的流言就没断过,全是质疑! 京都文坛这帮人,不服林凡这个状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是在背地里骂他奴颜媚骨。 今天正好……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十几个人气势如虹,恨不得撕碎了林凡才甘心,楼下的学子们听到动静,也都伸长了脖子往上看。 “原来他就是恩科状元!” “呸!他算啥状元?没听孙先生说吗?此人就是运气好而已,靠拍皇帝马屁,才混上来的。” “傀儡而已,有何惧之?” “前脚刚得了皇帝的恩典,后脚又来巴结世家!两头的好处都想占,陛下也是瞎了眼,怎会让这种人当状元?”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而这些人…… 大多都是在拱火儿。 状元啊! 若能把他踩下去,那将是多大的新闻? 我们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但我们人多的是,就算得不到啥好处,可只要能把你弄下来,我们心里就舒服。 白孝文的脸色逐渐难看。 回想林凡那句话…… 这个寒门状元,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有道是:众怒难犯! 即便林凡已经完成了阶级跨越,可面对这么多文坛学者,一旦事情闹大了,他同样不好收场。 “忍住呀林兄。” 白孝文低声提醒道。 “这帮人明显疯了,一个个都想踩着你上位。你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 认怂吗? “呵呵。” 林凡扶着栏杆,无奈笑了两声。 之前他一直低调,就是担心会引起公愤,没想到殿试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躲过这一遭。 “方才谁说要比文采的?” “我!” 孙学者昂首站了出来。 那架势…… 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状元嘛! 输了不丢人,赢了就是大赚。 “还有我!” “我……” “林状元可敢一战?” “算我一个!” 楼下的学子也冲了上来。 显然,他们的想法和孙学者一样,都想趁机踩林凡一脚,就算自己上不去,也绝不能让你好过了! “那就从你先来吧,比什么?” 林凡随手指了指那个孙学者。 “诗词文章!林状元随便选题,孙某虽不如你名气大,却也是苦读圣贤书三十年,更不屑欺负一个后辈。” 好毒的嘴啊! 周围人发出阵阵轻笑。 这话就差直接指着林凡的鼻子骂,我是你爹了! “行!” 林凡点点头,笑着往下走。 然后开始撸袖子…… 张良见状瞬间就懂了,狞笑着朝孙学者走去。 ‘呵’! 孙学者冷笑盯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林状元莫非还敢打……” “我去你玛的。” 张良一脚撂翻了孙学者。 “君不见……” 嘭! 林凡一拳砸在孙学者脸上。 “黄河之水天上来。” 嘭! 又是一拳。 林凡翻身骑在孙学者背上,死死摁着他的脑袋,说一句、揍一拳,张良在旁死死摁着孙学者的屁股,让他不能动弹。 “奔流到海不复回。” 嘭! “君不见……” 嘭! “高堂明镜悲白发。” 嘭! “……” 从挨第二拳开始,孙学者就已经张不开嘴了,只能死命的呜咽,双手朝身边人乱抓,企图有人能救他。 可惜那些学子、学者们早就吓傻了! 读书人哪见过这种阵仗? 更没想到。 诗词和拳头竟然能混在一起用! “千……” 嘭! “金……” 嘭! “散……” 嘭! “尽……” 嘭! “还……” 嘭! “复……” 嘭! “来!” 林凡甩着发酸的胳膊挥出最后一拳。 噗! 孙学者猛地趴在地上,嘴里混着血水吐出两颗槽牙。 “孙学者是吧?” 林凡蹲在他面前,轻拍着他的脸笑问道。 “这首诗可还行?不行我还有,你只管出题,但凡林某有一题不上来,这个状元你来当!” “呜~~~” 孙学者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脸侧贴着地面,眼里的光芒都溃散了。 “看来孙学者是认输了。” 第55章:用拳头讲道理! 哗! 周围瞬间空了。 楼梯口那些看热闹的学子,瞬间鸟兽散。 三楼那些所谓的学者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看着林凡,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脸上满是惊恐。 啥情况? 不是要比文采吗,咋就动手了呢? 这特么是状元? 瞧那熟练的手法,明显就是惯犯了呀! “不比了吗?林某还有好多诗词没有展示呢,音律、书画也行,各位之中可有这方面的人才?切磋一下嘛,又要不了命!” 林凡往前走了半步。 哗啦! 学者们疯狂后退。 有个离林凡最近的学者,都快贴在墙上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两手抓着窗棂疯狂摇头。 “别,你别过来!” “玩玩儿嘛,刚才我看数你叫的最凶,想必是有真才实学的!咱俩再比一场,题目随你挑。” 林凡笑看着他。 “不,我不比……” 学者吓得双腿直打摆子,哭丧着脸道。 “林状元才学卓著,在下佩服!您这个‘状元’可谓实至名归,不用比了,我等认输,我认输了!” “啊、是!我们认输了!” 学者们赶忙附和点头。 不认输行吗? 人家不光拳头硬,诗词更硬啊! 就听那首《将进酒》,从意境到文笔,都已是当代文坛最顶尖的存在,恐怕文坛大儒也不定能做出来。 这还怎么比? 若只是挨了顿打,那还有的洗。 说不定还能借此将林凡彻底拉下状元宝座! 可现在…… 文、武都不行啊! “呵,读书人?” 林凡笑容瞬冷,随手扔了帕子,转身朝楼上走去。 呼! 学者们顿松口气。 惊慌之后,就是滔天的愤怒。 “流氓! “土匪!” “无耻败……” 这时,林凡忽然扭头。 唰—— 学者们瞬间闭嘴! “对了,这位孙学者谁认识他?还劳烦各位传个话出去,从今天起!这京都城里,有我没他!” 咚~ 众人只觉得脑子嗡响! 这话…… 明显就是打算找后账的意思。 人都让你打成这样了! 还不够吗? 孙学者固然有点儿背景。 可你那些背景,还能大得过皇帝和世家吗? 完了呀! 众人看向孙学者无奈摇头。 刚才大家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后怕! 本以为今天不管输赢,林凡都是必栽的局面,赢了不露脸,输了名声扫地,动手更丢脸! 可谁也没想到…… 人家既动嘴,又动手! 这套双管齐下,不仅找回了面子,还狠狠震慑了在场众人。 “还有诸位,谁若是还觉得林某德不配位的,尽管上楼来切磋,林某保证公平、公正、公开。” 林凡笑着上了四楼。 “都给我老实着点儿,否则弄死你们!” 张良则一脸狞笑的,朝那些学者们扬了扬拳头。 哗啦! 学者们又猛地后退几步,如丧考妣一般。 这是个啥人啊? 若没有状元这个身份,没有刚才那首大气磅礴的《将进酒》,这特么就是活脱的两个土匪呀! 凉州? 对,他来自凉州! 有人恍然看向周围,小声哭丧道。 “早就听闻,凉州多悍匪,而且民风彪悍!没想到,连读书人也这般狠辣,这要是入了官场……”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忽然觉得,当官儿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儿! …… 四楼、五楼都是各世家子弟。 当听闻林凡来了,大家原本也想刁难一下的。 可看到那个孙学者的惨状,这些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家子们,顿时偃旗息鼓,话都没说就‘放行’了。 惹不起啊! 人家虽出身寒门,可背后却有陛下撑腰。 论文才…… 他们更是自惭形秽! 这要是打起来,他们输赢都没理。 “林兄好拳脚啊!” 看那些世家子们如临大敌的模样。 白孝文哭笑不得的叹道。 “经此一役,林兄这个‘恩科状元’算是坐稳了!未来不管是文坛,还是朝堂,谁还敢造次?” 这不是因为林凡会打架! 而是从这件事儿上,大家看到了林凡的性格。 这个状元…… 可不是好欺负的! “白兄少说风凉话了,林某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玛的,这帮腐儒,都以为老子好欺负,谁都想来踩一脚,我若认怂了,未来这京都还有林某的立足之地吗?” 至于用拳头,还是用道理。 重要吗? 一口气来到顶楼。 林凡晃了晃发酸的脚腕子。 啥破楼啊? 连个电梯都没有,盖这么高干啥! “见过二位公子!” 刚来到门口,两个风姿绰约的婢女笑着迎上来。 这姿色…… 放在挽月楼绝对是头牌! 而相比楼下那些,几十个人共用一个婢女,这里只有七八个座位,但每个座位旁边,都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婢女伺候。 怪得不人人都想富贵呢? 这就是差距啊! 林凡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刚要坐下,却被一名婢女拦住。 “错了林公子,您的座位在这儿!” 婢女指着最中间,那个空间最大的位置。 “我坐这儿?” 林凡狐疑的看了眼周围。 两边的位置呈环形,正对着不远处的凤来桥,待会儿花魁选举时,各青楼的台柱子,都会登桥献技。 这位置明显就是给东道主准备的呀! “公子不必客气!家主先前交代了,您是今科状元,更是无数文坛学子的楷模,自然有资格坐在这儿!” 婢女恭敬的跪在一旁,请林凡落座。 “林兄这会儿又客气了?这可不像你啊!就凭你双拳打怕那些魑魅魍魉,这个位置也非你莫属!” 白孝文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又笑着自嘲了一句…… “说句实在话,白某今日能有幸,坐在这春潮阁顶楼观景,那也是沾了您林兄的光儿呀!” 白家不过是个二流家族。 若放在以前,以钦州白家的地位,白孝文顶多也就上到五楼。 就这,还是人家给他脸面了! 可听他这么一说。 林凡非但没觉得脸上有光,反而更警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这些四大家族,朝中肱骨的面前,他这个状元算个屁呀,真要是惹急了这帮人,皇帝都保不住他。 可今天他却被安排在了首位。 这明显就是靶子啊! 第56章:被太子炮过的女人 刚坐下没多久。 楼下传来阵阵骚乱! 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被众人簇拥着来上来,为首的正是王辉,身边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同伴。 “王公子、萧公子!” 白孝文赶忙拱手。 “白兄来了?快坐!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 王辉表现的很和气。 又看向后面,慢吞吞站起来的林凡。 “林兄能来参加这次玉兰节,实乃我京都文坛的荣幸!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家四公子萧呈文,现任御史台执事!” “萧大人,久仰了!” 林凡起身拱了拱手。 按官职,萧呈文是五品执事,林凡是六品侍讲,再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客气一下总没错。 “林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是私人聚会,咱们不论官职!” 萧呈文也赶忙还礼。 举止亲和,没有半点豪门世家的傲气。 “大家都坐吧。” 萧呈文很自然的坐在了林凡左边,王辉脸冷了一瞬,却也没说什么,垂眸坐在右边的位置上。 在古代,讲究左高右低! 由此可见…… 这里姓萧的最大! 哪怕同属四大家族之一的太原王氏,也还是比萧家低了一头。 这下林凡更警惕了! 两大世家的年轻一辈,一左一右给他做陪衬。 这特么咋看都像是鸿门宴呀! “林兄……” 不等林凡多想。 王辉笑着开口,依次介绍起身边的几个人。 “这几位都是在京任职的世家子弟,李家二公子李丰,现任大理寺监正!崔家三公子崔浩然,在翰林院任职……” “久违了林状元!” 几人笑着举杯。 毕竟是王家请来的人,大家多少也要客气些。 况且…… 林凡可不是小人物! 寒门状元就不用说了,刚入朝没几天,就深得皇帝宠信,连太子也与他打得火热。 这样的人,何须靠家族背景? 他自己就是豪门! 一圈儿打下来,林凡菜都没吃就快醉了。 内心暗暗吐槽…… 难怪皇帝挖空了心思,也要打压世家门阀。 不打压行吗? 这些人快特么成精了呀! 南梁国朝廷里,几乎所有重要部门,都被世家门阀所占据,官职从高到低,一环扣一环。 这谁能不怕? 说句大不敬的话! 万一哪天国家发生暴乱,这帮人完全有能力改朝换代。 “还有这位,张士豪张公子!乃左班丞相张之白的嫡孙。” 萧呈文笑着拍了拍身旁那个年轻人的肩膀。 “久违了林兄!” 年轻人笑着举杯,与林凡遥碰了一下。 “原来是张兄,久仰大名!” 林凡客气举杯。 关于这些人的底细,宝莲教的密探早就查清楚了。 而萧呈文之所以要单独介绍张士昊,无非就是想借机展示一下萧家的实力,也有想拉拢林凡的意思。 王家又如何? 论实力、论底蕴,萧家才是当之无愧的,四大家族之首! 聪明人自然明白该怎么选。 王辉脸色不悦,刚想反击几句,就听窗外传来阵阵铜磬声。 叮!叮! 众人举目看去。 不远处的街口,红色绸子铺成地毯,一路延伸到凤来桥。 一驾挂有青楼标识的马车徐徐驶来,停在了红毯尽头,一位俏丽妖娆的姑娘,扶着丫鬟的胳膊,从车上缓缓下来。 “董卿卿?听说她不是打算从良了吗?怎么也来选花魁了?” 白孝文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你这…… 直接跳下去看多好? 王辉有些厌烦这种好色的,连欲望都控制不住的人,还能有啥大出息! 更搞不懂…… 这样的人,是如何考中榜眼的? “打算从良而已,又不是已经从良了!再说,就算从良了,想复出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林凡轻瞟了眼那个董卿卿,就再没多看一眼。 长得还行,就是太瘦了。 胸脯还没馒头大,屁股也不翘,完全就是另类美,一般这种类型的,受众群体都是些小年轻。 但凡有点儿阅历的男人。 谁不喜欢大的? “倒也是!” 许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场合,白孝文有些忘形了,喝得胖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只要能来就好!我和这董卿卿也算老相识了,待会儿定要为她多拉些选票!” 闻言,周围顿时投来几个鄙夷的笑容。 脸上满是不屑! 这是榜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青楼里跑出来的嫖客呢。 还有那个林凡! 一个寒门子,竟成了状元,真是让人咋看咋别扭。 话句话说…… 若非是侥幸成名,这俩人都不配坐在这儿。 “听说上一届的花魁柳师师,已被人花高价赎身!不知今年,挽月楼还会不会派人来选花魁?” 李丰玩味的笑了一声。 大家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中间的林凡! 坊间传闻… 今年的恩科状元是个色坯! 殿试刚过就去逛窑子,基本天天都泡在青楼里,听说因为这事儿,还被皇帝痛骂了一顿! 有人预测过…… 照他这个嫖法,恐怕活不过三十! 可这货非但不知收敛,竟还变本加厉。 拉着太子搞什么借贷! 还有人亲眼看见,林凡曾领着太子夜逛挽月楼。 简直荒唐到家了! 我辈读书人,饱读圣贤书,岂能去那种地方? 何况还带着太子…… 干得好! 周围那些鄙夷的眼神,林凡皆看在眼里。 不过那又怎样呢? 逛窑子说明老子身体好,搞借贷说明老子有头脑! 关你们屁事儿? “挽月楼早就报名了……” 林凡抿了口酒,大大方方道:“而且选了个新人参赛,名叫李香琴!” “就是那个陪过……” 白孝文险些没把‘太子’二字说出来。 “诸位应该不常逛窑子,所以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其实许多女妓论才华容貌,一点儿不比那些花魁差,只是缺了一个名人光环而已!” 林凡侃得头头是道。 丝毫没有一点儿丢脸的觉悟。 “就比如李香琴吧!那妮子我也见过,模样身段儿没得挑,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可就是缺了个‘花魁’的光环,这才一直籍籍无名。这样的才女,只要给她个机会,绝对会一炮而红!” 被太子炮过的女人,可能不红吗? “……” 大家都默不作声,感觉三观都快崩了! 第57章:我好像幻听了 这是状元? 尽管林凡那首《将进酒》的确惊艳,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可他的行为作风,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嫖娼、打人、高利贷…… 凡是流氓干过的事儿,他全特么占了! 萧呈文忍着笑,瞥了眼王辉。 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 此刻他真怀疑,是不是家里的情报出问题了? 就凭这么个劣货! 他能查出长乐坊的秘密? 当时林凡忽然出现在长乐坊,着实把某些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谋划泄露了,后来才发现…… 是特么虚惊一场! 幸好当时没有冲动,否则因为这么个色坯,而阻碍了家族的大计划,那可真就蠢到家了! “林兄,快收了神通吧!” 王辉尴尬的脸都紫了。 玛的! 我请你干啥来了? 说好了要借这次玉兰节,提拔几个文坛新秀,顺带给王家长长脸。 你特么就是这样给王家长脸的? 十万两啊! 老子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弄来的钱,就给了这么个玩意儿? 更无语的是…… 太子和这种人交好,皇帝竟然也不干预! 这世界怎么了? “可这不是李兄要问的吗?” 林凡一脸不解的瞧了眼李丰,话锋风陡转。 “大家也知道,林某最近没少去长乐坊。所以这时间一长,就听闻了不少趣事儿!据醉花楼的窑姐儿说,李兄可是那里的常客,而且出手豪爽。” “林兄!” 李丰当时就急了。 老子堂堂大理寺监正! 我不要面子的吗? 再说…… 你特么是状元啊! 张口‘窑姐儿’,闭口‘窑姐儿’的,合适吗? “李兄不用紧张,逛个窑子而已,又不是啥十恶不赦的大事儿,这儿又没外人,不会影响你仕途的!” 林凡故作亲切的挑挑眉。 玛的! 这特么是仕途的事儿吗! 李丰被气得险些站起来。 名声啊! 老子这么多年,清正廉洁的名声,全葬送在你手里了! “再说……” 不等李丰反驳,林凡忽然扭头看向萧呈文。 “前几天我还看见,萧兄也去挽月楼了,出手比李兄还阔气!一口气儿点了六个姑娘,还赏了老鸨子两个大元宝!可惜当时不认识萧兄,不然怎么说,也要过去敬杯酒呀!” 噗! 萧呈文原本还在看热闹,闻言猛地喷出一口酒,几乎一滴没落,全喷在身旁王辉的脸上。 “萧呈文!” 王辉愤怒起身,狼狈抹了把脸。 “咳咳咳~” 萧呈文身体半撑着桌子,一个劲儿的咳嗽,另一只手胡乱挥舞了两下,像是给在王辉道歉。 “还有崔三公子……” 林凡幽幽开口。 “可以了!” 崔浩然算是这些人里,反应最快的一个了。 赶忙伸出手,一脸尴尬道:“林兄不用说了!大家都是男人,偶尔风流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喝酒、喝酒!来,林兄!崔某敬你一杯。”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玩意儿特么不要脸呀! 而且看这架势,他还打算拉着所有人都不要脸了。 那能行? 我们是四大家族,是天下门阀的标杆,背地再龌龊也没事儿,但脸面绝对不能丢! 否则以后怎么服众? 于是乎……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一劲儿的给林凡敬酒,生怕他再口不择言,说出什么劲爆的八卦。 而且大家也都看出来了。 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家世低微,肯定会免不了被刁难,就索性装傻充愣,把大家全玩儿了一遍! 这下好了…… 大家都没脸了! “挽月楼的马车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人可算有了借口,赶忙起身来到窗前。 那是真不想再搭理林凡了! 远处路口。 一架粉雕玉砌的马车缓缓驶来,粉红色的车帘掀开,李香琴一身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没有一丝装饰,却显得格外清雅脱俗。 “好美啊!” 拥挤的人群里,赵贞漏出半拉脑袋,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声。 以前咋没发现…… 小琴这么清新脱俗呢? “殿下,此地人多眼杂,咱们看几眼就回去吧!” 许茂则跟在后面小声规劝。 “那怎么行?” 赵贞回头瞪了眼他。 “这可是小琴第一次选花魁,孤作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岂能缺席?去,多买些投票的竹牌,等会儿全部投给小琴!” 许茂则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 “去呀!聋了你?” “奴婢是想去,可没钱呀……” 两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你可是父皇身边最贴心的内侍都知,下面多少人巴结你?你会没钱?” 赵贞狐疑的盯着许茂则。 “那您还是太子呢……” “你说什么?” 赵贞瞬间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瞪着许茂则。 “殿下恕罪,奴婢错了!” 许茂则赶忙弯腰低头,心里暗骂自己。 该死的! 瞎说什么大实话? “行了!当孤借你的还不行吗?回头还你双倍!等林凡那边的分红下来了,孤再重重赏你!” 这话你自己信吗? 许茂则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上次你还说,要拿十万两给人家柳师师赎身。 钱呢? 而且你这‘旧爱’还没搞到手呢,就要另寻新欢了? 合适吗? 老赵家的这些男人,果然都自带渣男体质! “算了吧殿下……” 许茂则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银票。 这是他攒着,给可可赎身的钱! 只可惜距离十五万两,还差了十四万六千八。 但无论怎么说…… 这笔钱天打雷劈也不能动! 他咬咬牙,苦着脸劝道。 “您忘了上次,您去找太子妃他大哥借钱,要给柳师师赎身,陛下险些没把您打死!万一这次……您顶不住的!” “我顶得住!” “您顶不住……” “我顶得住!!!” 赵贞发癫似的喊了一嗓子。 “什么玩意儿?” 春潮阁上,林凡恍然抬头,四下张望了几眼。 “林兄找什么呢?” 王辉笑着凑过来。 此刻这些人里,最爽的就是他了! 原以为这次请林凡来就是个错误,不仅没能帮他长脸,还被大家一顿嘲笑,可没想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反倒让那些人丢了个大脸! “没什么……” 林凡茫然摇头,蹙眉看着下面的人群。 “我好像幻听了!” 第58章:他不是个人啊! 春风拂面。 正午的日头打在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河岸两边张灯结彩! 凤来桥上,京都城内最有名气的十三位青楼头牌,依次亮相。 引得周围阵阵尖叫! 那场面…… 像极了后世大型追星现场。 “这就是传说中的寇三姐儿吗?好骚啊!我好喜欢!” “董卿卿也不错,瞧那小模样长得,真是我见犹怜!这要是弄到床上,我都不舍的使劲儿。” “那个黄裙子的最好看……” 有人指着桥上的李香琴,又扭头问道。 “诶?她哪家青楼的?以前没见过呀。” “挽月楼!” 人群里有人大声讲解道。 “柳师师知道吗?她俩是一家的,听说两人亲如姐妹,每天形影不离!文采、书画更是深得柳师师真传,尤善乐曲。” “这么说,她算柳师师的徒弟了?” 还是那句老话…… 出来混,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柳师师徒弟’这个称号一出,无形中便给李香琴冠上了一层光环! 周围顿时沸腾了。 柳师师啊! 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蝉联三年的京都第一行首,无数王公贵族都是她入幕之宾,许多盛名之下的文人墨客,都因她的文采而痴迷! 连当朝太子,都不止一次请她入宫献艺。 如果南梁国有明星排行榜的话,那柳师师绝对是最当红的那个,哪怕她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和其他青楼名妓比起来,依旧是断层式碾压! 爱屋及乌。 此刻众人再看李香琴,只觉得越看越顺眼! 能被柳师师寄予厚望的接班人。 岂能是碌碌之辈? “模样清雅脱俗,身型高挑凸翘,倒是真有几分柳师师的神韵!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一颦一笑都透着清澈,就像是六月静谧的湖水,简直让人痴迷!” 渐渐的,周围全是夸赞声。 反倒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青楼头牌们,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这算什么! 一个面儿都没露过几次的新人,凭啥能获得这么多关注? 各家青楼的掌柜也都在边上看着,心里恨死了挽月楼! 好不容易熬到柳师师退了,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 可谁也没想到…… 柳师师的后劲儿这么大! 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能轻松碾压她们。 叮、叮、叮! 负责主持评选的掌柜,敲着铜磬走到桥中央。 “投筹了!各位看官喜欢哪位姑娘,就请为她投上一筹,每筹一两银子,上不封顶!” 所谓‘投筹’…… 其实就和民国时期,老百姓为自己喜欢的京剧名角投票差不多。 主办方会在现场,设立几个投票的站点,一块儿麻将大小的竹片,上面写上自己要支持的姑娘名字,就算是为其投票了。 “我投一筹!” “起开,老子先来的!我投五筹给寇三姐儿!骚娘们儿,老子绝不会让你落于人后!” “放你娘的螺旋拐弯儿冒烟屁!杜三娘才是全京都,最骚情的女人,老子投十筹,给我把那些小婊子都给灭了!” “我投董卿卿……” 几个投筹处瞬间就被挤爆了! 无数老色批扯着嗓子喊,挥舞着手里的银子,比后世那些追星的脑残粉,都有过之而不及。 每个时代都不缺狂热粉。 尤其这年头,大家娱乐方式匮乏,好容易等到这么大的盛会,若是能参与其中,这就是以后吹牛拉呱的资本呀! “我投两千筹!” 人群中一声高喊,瞬间压下了周围嘈杂。 唰! 众人齐齐回头。 都想看看这位一掷千金的大佬,是何方神圣? 连楼上的人都好奇看过来。 人群分开一条路。 只见赵贞手拿折扇挡住大半边脸,身后跟着左乌眼青的许茂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着。 “哭个屁!” 嘭! 赵贞有些羞恼的踹了他一脚。 “真多人看着呢,丢不丢人?不就是两千两银子吗?回头肯定还你不就完了!再哭?你再哭!娘的,你人都是我家的,拿你俩钱儿咋了?” “我没哭,我就是心里难受!” 许茂则缩着肩膀,低着头后退两步,像个刚被糟蹋了的小媳妇儿,身体一抽一抽的哽咽着。 “难受也不行,给我憋回去!” 赵贞气得不行。 玛的! 孤堂堂太子,跟奴才要钱就已经够丢人了。 你还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怎么你了呢! 许茂则更委屈,内心狂骂。 抢钱? 你凭什么抢钱? 那是老子给可可赎身的钱啊! 狗东西…… 就该让陛下抽死你! 这江山要是交到你手里,还特么有个好儿吗? 赵贞哪有功夫搭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投筹处,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 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人豪气顿生! “两千筹,全买李香琴!” “确定全买?” 负责抄录的账房,同情的看了眼泪流满面的许茂则。 这是哪家的下人? 真可怜! 人家其他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跟着主子吃香喝辣,领赏领到手软。 这人倒好…… 不仅没赏钱,还得倒贴? 奴才当到这份儿上,也算是京都城里独一份了! “废话,当然要全买!香琴丫头温婉可人,上位盘根的身法更是一绝!既然师师姑娘从良了,那这新一届的花魁,非香琴丫头莫属!” 赵贞渣不渣暂且不说。 这护犊子的性格,倒是颇有几分他爹的风采。 “我呸!”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冷笑。 “哪儿来的小毛崽子,跑这儿充大头来了?还非李香琴莫属,她算个屁啊!这新一届花魁,必是我家董卿卿的!” 说着…… 来人一把推开赵贞,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五千筹,全买董卿卿!” 自古皇城根儿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何况如此盛大的赛事,各家青楼肯定也都卯足了劲儿,想捧自家的姑娘上位,暗箱操作肯定少不了! 这下赵贞傻眼了。 五千两! 这特么把太子妃打包卖了,也卖不出五千两啊! 沉默中…… 许茂则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嗷的一声大哭,扭头就往皇宫方向跑去。 救命啊! 宫外太特么危险了! 太子他不是人,不是个人啊! 老子发誓! 下次要是再跟太子一起出宫,就让我老许家断子绝孙! 第59章:兄弟,要自信呀! 春潮阁上。 林凡楞楞的瞧着下面,整个人都傻了。 玛的! 我说刚才那声音咋那么耳熟呢? 这俩狗日的! 竟然在大街上打架,你们是真不要那个脸了呀! 瞧把人家老许揍得…… 嘶! 又是一拳。 太子这身法可以呀,一瞧就是专门练过的。 林凡不禁捏了捏拳头。 凭自己这身板,要是哪天真造反了,和这货在战场上遇到,也不知能不能干过他? 恍惚少许。 等林凡再去看时,许茂则已经挣脱了赵贞的掌掴,衣衫不整的捂着胸口,披头散发的朝皇宫方向奔去。 赵贞估计是怕了! 在后面狂追,一边跑还一边朝许茂则疯狂摇手。 可千万别让皇帝知道了呀! 这么嘚儿的太子要是被抽死了,哥以后坑谁去呀? “怎么林兄?看上哪个了?” “我?没…… 林凡回头一看是萧呈文,赶忙赧然笑着摆手。 “哈哈哈哈,害啥臊呀林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真有心动的,尽管跟哥哥说,保证能让你抱得美人儿归。” 萧呈文豪气的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桥下的人在追星。 可在楼上这些人眼里,桥上那些所谓的花魁,根本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件有点儿好看的商品而已,随时都能拿来把玩。 “我看是萧兄心动了吧?听说您最近新喜欢上的那个,楚湘园的陈湘儿,今日也在其中,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王辉不咸不淡的笑了一下,不留痕迹的看了眼林凡,将二人拉开些距离,那眼神好似在说…… 别搞事儿昂! 柳师师都给你搞上了,还特么不满足吗? 弄清楚你是谁的人! “二位哥哥莫笑话小弟了!” 林凡故作尴尬的笑道:“我只是在想,选花魁这么大的盘子,背后是谁在撑着?才刚一会儿,我看那几个投筹处,就收了不下上万两银子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一块破竹片子,写上名字就能卖一两银子。 几乎零成本! 这特么比抢钱还狠啊。 “怎么?林兄看上这门生意了?这好办啊!弄这事儿的那几家掌柜我都熟,回头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相信以林兄恩科状元的名气,明年的玉兰节,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崔浩然摇着折扇凑过来。 说什么‘都熟’,倒不如说这选花魁背后最大的受益者,其实就是在场这些人! 他们甚至都不用出面。 那些商人们,就会乖乖的把大头送来,还要感恩戴德的吹捧一番! 不过由此大家也能看出…… 这小子不仅好色! 还贪财! 瞧他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欲望都特么写脸上了。 崔浩然心下鄙夷冷笑。 贪财好啊,老子还就怕你油盐不进呢! “干嘛要等到明年呢?今年咱就可以行动起来呀!” 林凡眉毛都兴奋起来了。 就这模样…… 这特么是恩科状元? 萧呈文等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心里的鄙夷逐渐消散。 累了! 这种人都不配他们再去劳神。 此刻大家严重怀疑,皇帝之所以选个这么个货,并不是为了制衡世家门阀,而是想借机恶心死他们。 王辉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林凡。 畜生啊! 老子的面子,全特么让你糟蹋了。 “林兄别着急呀!” 崔浩然忍着笑道:“这玉兰节之所以如此隆重,就是因为它一年只有一次,大家才会有新鲜感!就像你这个恩科状元,三年才选一次,要是天天选,那不就烂大街了?” 噗! 身后有人忍不住笑喷了。 贪财好色的恩科状元,万人垂涎的青楼婊子。 这特么绝配啊! 张良咬牙瞪着这些人,心里默默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少爷说过…… 报仇不急于一时,而是要报复的爽,报复的彻底! “那是你们用的方法不对!” 林凡毫不在乎周围的眼神,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玉兰节的确只有一次,可那些才色双绝的姑娘们,却每天都在煎熬着!她们不想出名吗?不想睡一觉,就能赚几百几千两银子吗?可她们缺机会,缺少一个展示自己,提升自己的身价平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为她们提供一个这样的平台,让她们尽情的展示自己!” 周围安静了。 众人无声的盯着林凡,像是一群迷途的羔羊。 好累啊! 这群棒槌,一看就没做过生意! 要是换成那些商人在这儿,早就冲上来求合作了。 林凡端起不知谁的茶杯抿了一口,又猛的呸了出来,嫌弃的吐了好几口唾沫,低声骂道。 “玛的!哪个狗日的吃蒜了?这是什么场合,出门之前就不知道先刷刷牙吗?” 你还嫌弃上了? 萧呈文气得老脸又青又红,咬咬牙没发作。 “那依照林兄的构想,这个‘平台’该如何搭建?靠什么名义赚钱?京都城里这么多青楼,若是有人效仿,又该咋办?” “你是谁?” 林凡扭回头,面无表情的瞧着崔浩然,像极了长辈在教训晚辈。 崔浩然脸色微冷。 “林兄什么意思?” “我就问你是谁?家哪儿的?这年头但凡有点儿背景的,不是都喜欢在名字前面加个抬头吗?你的抬头呢?提出来够不够吓人一哆嗦?” 眼看崔浩然就快要临近暴怒的边缘,林凡忽然拔高了音量。 “冀州崔氏!” “我……” 崔浩然一口气儿猛的堵在胸口,险些憋出内伤。 “你怕别人效仿?谁敢效仿!他?还是他?又或是他?” 林凡气势如虹的抬起手,指尖从王辉、萧呈文、张士豪脸前一一划过。 众人顿时脸色铁青,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玛的! 怎么办? 好想打他啊! “莫非你是怕他?” 林凡忽然指向一旁,正在充当背景板的白孝文。 “哈?” 白孝文人都傻了,猛的一个激灵,两只小胖手疯狂飞舞,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别别别别别别……” 玛的! 你们几个大佬明损暗骂的,能不能别扯上我? 我特么算个屁啊? 崔浩然脸都紫了,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第一次! 自他出生一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折辱自己,讽刺冀州崔家。 “兄弟……” 林凡还在秀,一巴掌拍在崔浩然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 “你是冀州崔氏,根儿正苗红的崔家子,要自信呀!” 我特么的…… 崔浩然猛的一抖肩膀,当即就要动手。 第60章:南梁好声音 王辉都快气疯了。 可林凡毕竟是他请来的,要是真打起来,那大家也就不用要脸了,集体吊死在春潮阁算了! “冷静!冷静啊崔兄!” 他一把抱住崔浩然胳膊,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是崔家子,还是朝廷命官,可不能学那些土匪流氓,动不动就挥拳头啊!咱们四大家族的气势呢?涵养呢?规矩呢?” “你放开……” 崔浩然被他拽得胳膊都不回血了,疼的直咬牙。 “不行,这里人太多了!一旦动起手来,那咱们可就都成笑柄了!萧兄,你说句话呀?” 萧呈文没好气的站出来。 他也很想吩咐下人,将那个满嘴叨逼叨的家伙揍一顿。 可王辉说的也没错…… 咱是大人物,要的就是个脸面,真要动起手来,外面还不定怎么传呢,到是让那小子捡了便宜。 “别冲动崔兄,几句玩笑话而已,我看林兄也不是故意的,大家喝杯酒,这事儿就算了?” 至于以后…… 那还不是随你怎么搞吗? 崔浩然气得不行,又被两个人摁着胳膊,不能动弹。 “咋了这是?崔兄何故生气?是林某哪句话说错了?” “你闭嘴!” 王辉没好气的瞪了眼林凡。 玛的! 好端端的宴会,让你小子搅和的乱七八糟,要不是碍于脸面,老子早让人把你轰出去了。 “哎!可惜了这桩好生意呀!” 林凡叹了口气,摇着头坐了回去,小声自言自语道。 “若是按我的构想,咱们可以弄个专门选秀的戏院,面向京都城内所有青楼招募秀女!先是海选,选出十二位最具才艺的花魁同台竞技,再请几位有名气才子做评委,设立几个含金量高的奖项,比如某位大人物亲笔签名的奖杯,再加上高额奖金……” 听着、听着。 原本还处于愤怒的众人纷纷回头,呆呆的看向林凡。 “那收益呢?你弄这么大,肯定得投不少钱吧?要是万一不赚钱咋办?” 白孝文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他是最早认识林凡的,更清楚这小子的手段,要说他一路走来靠的都是运气,白孝文第一个不信! 靠运气能夺得乡试一甲? 靠运气能让皇帝和太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怎么可能不赚钱?” 林凡抿了口酒,自信道:“就凭这么多噱头,若是你的话,想不想来现场看看?一张门票十两银子,不过分吧?而且凭门票就能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投票,甚至还有机会,和喜欢的选手面对面谈心!要是你,想不想来?” “想!” 白孝文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十二位花魁同台斗艳!才十两银子,太值了啊!若放到平时,十两银子都不够喝顿花酒的!更别提找花魁作陪了!” 不得不说…… 白孝文的确是个好捧哏的! “大赛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南梁好声音】!” 林凡捏了颗茴香豆扔进嘴里,全然不管周围那些逐渐呆滞的目光,继续侃侃而谈。 “咱就按五百人的戏院来算,一场下来光收门票,就是五千两!一个月比两场,积分最少的淘汰,半年一个周期,选出最具影响力的花魁!这里面的利润,你算算多少钱?” 白孝文半张着嘴,酒杯悬在嘴边,眼睛逐渐迷离,似乎真的在努力筹算。 “呵呵!” 崔浩然冷笑一声,推开身旁的王辉,揉着有些的胳膊走过来,脸上写满了鄙夷。 “区区几万两银子而已!怕是也只有林状元这样的,才会放在心上。我等出自名门望族,岂会为银钱而折腰?林兄不如去二楼看看吧,若是那些人的话,应该会很感兴趣。” 能站在这儿的。 有几个是家里缺钱的? 别说几万两了,几十万两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数字而已! 萧呈文同样内心不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林兄这个构想的确不错,只是我等身份敏感,怕是不太适合这等风月之事,就免了吧!” 哥是谁? 四大家族啊! 为了区区几个钱儿,跟一群青楼妓女为伍,我疯了? 林凡听了也不搭理,扭头笑看向白孝文道。 “那白兄呢?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我?” 白孝文心动了。 他不是四大家族,更没有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势。 可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咋说? 要钱还是要脸,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这里面可不光只有门票钱,还有广告费、冠名费、报名费,各种选手周边!等这些花魁有了名气,再安排她们全国巡演,把那些比较繁华的城市都逛一遍,第一站就去冀州!” 嘿! 我特么的…… 崔浩然当时就想发飙。 “崔兄莫急!” 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崔浩然的胳膊,押犯人似的摁住他。 小崔顿时脸黑如碳,咬牙切齿道。 “你俩啥意思?” “崔兄还没没明白吗?这小子就是在故意戏弄你!” 王辉的脸色逐渐认真。 玛的! 这还用你说? 崔浩然忍着怒气道:“所以呢?看他戏弄我,你俩特高兴是吗? “可他说的这个事儿,却一点儿没开玩笑!” 萧呈文松开崔浩然,凑近了小声解释道。 “你想想,若他的这个构想真能实现,那些商人会不会趋之若鹜?当地百姓会不会蜂涌支持?甚至连朝廷的决策,都会被这件事所影响!且不说其中的巨大收益,就说那些资源……” 世家门阀不缺钱。 但有些资源,却是用钱买不来的! 要是那些花魁真的火了,这么大的影响力,到时候随便招招手,就能拉来一大批忠心的支持者,甚至比文坛大儒的影响力还要高! “所以呢?你俩就信了?” 崔浩然一脸愕然的盯着二人,就感觉脑子里的血管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想撞墙。 “你们真就相信,那劳什子选秀能成功?这就是那小子胡吣的呀!他要是能弄成,又何必跟咱们在这儿废话?咋的,你俩是他爹啊?他离了你俩,就不能活了?” “可他缺少背景!” 王辉眼神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智者! 第61章:这配置,还怕没流量? 这么大的赛事。 光靠一个初来乍到的状元,能办成吗? 好! 就算他背后有皇帝,有太子,可皇权是公器,怎么可能亲自下场,为这种赛事站台。 所以…… 这件事想要办成,他只能与世家合作! “扯淡!” 崔浩然猛的推开王辉,指着二人没好气道。 “以后你俩爱干啥干啥,少特么扯上老子!还选秀,我看你俩就是脑子有病!你俩是四大家族啊,就让这么个劣货给玩儿了?滚滚滚,老子以后不认识你俩!” 崔浩然转身就走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哎!” 王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同情。 “当年的冀州崔氏,也曾是中原第一大族!为何这些年却越发积弱了呢?归根结底还是缺乏远见啊!” “所以,崔家注定会被淘汰。皇帝已经开始削权了,这个时候谁认怂,谁就会万劫不复!” 萧呈文目光深邃。 四大家族的身份看似荣耀,可若是不能居安思危,时刻保持迎头猛冲的步伐,终究会被时代所淹没! 于是…… 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 走了好呀! 原本属于三家的利益,现在两家平分,何乐而不为呢? “林兄智谋远虑,王某佩服!不知你这个构想,打算如何实施呢?这整天呆在家里,也挺无趣的,林兄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王辉走到白孝文面前站定,眼神里透着冷漠。 好似再说…… 就凭你钦州白家这种二流家族,也配掺和这件事儿? “王兄请!” 白孝文暗自咬牙,有些憋屈的让开位置。 “这么大的赛事,选址肯定不能马虎!不仅地理位置要好,面积也要够大,最好是那种,能容纳千人以上的大场地,装潢越豪华越好!” 萧呈文顺势坐在林凡另一边。 两个顶级世家子,态度客气的不像话,全然忘了刚才的踟蹰。 “二位有兴趣?” 林凡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显得有些忐忑。 好小子! 还装? 王辉心里冷笑一声,然后故作随意的笑笑。 “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儿嘛!再说,此等关系全国的盛事,人这一生能遇上几回啊?若是不参与一下,是不是抱憾终身?” “可二位这身份……” 林凡忽然放下酒杯,摇头道:“不行、不行!二位是四大家族啊,身份何其尊贵?背景何其深厚?又不差钱儿!何必出来丢这个脸呢?” 啪、啪! 白孝文险些笑出声,在心里为林凡疯狂鼓掌。 爽! 就该抽死这俩王八蛋。 不是尊贵吗?不是有钱吗?不是瞧不起人吗? 萧呈文脸都黑了。 这小子…… 贪财好色就不说了,这促狭的性子,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哈哈哈,那是玩笑话!人生在世,谁能不喜欢钱呢?再说崔兄都走了,林兄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王辉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 只要能达目的,唾面自干也不在话下! “既如此……” 林凡低头沉思着,又恍然抬起头,笑道。 “那不如让大家都加入进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倘若在京的世家子弟们都能参与,其影响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也更方便咱们将来走向全国!” “好呀!” 萧呈文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他正愁如何拉拢那些小家族,联合起来与朝廷对抗呢! 这件事若是成了,整个南梁国的世家门阀,就能拧成一股绳,到时别说朝廷了,换个皇帝都有可能! 此刻再看林凡。 王辉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此子聪明啊! 一个小小的选秀计划,三言两语间,就把全国的世家门阀,整合在了一起,办成了他们好几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这等头脑…… 也亏了他贪财好色,否则绝对是的个难缠的对手! “白兄,想不想露个脸?” “怎么露? 白孝文站在旁边,像极了三个大少爷身边的小跟班儿,可他并不觉得屈辱,反而还有些兴奋。 不错! 一看就是个干大事儿的。 林凡心下笑笑,道:“等大赛开幕当天,白兄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包括林某,还有那位恩科探花……叫王啥啥来着?” “王唯一!” 王辉嘴角直抽抽:“他是我堂弟,吏部刚下的调令,下月起赴怀安县上任!” “那姓钱的呢?被撸了?” 林凡下意识问道,又自言自语道:“也是!这等坐视灾民饿死,大发国难财的畜生,弄死他都不冤!” 在场所有人的脸瞬间就绿了。 玛的! 这小子是在指桑骂槐吗? “不过王兄的弟弟,肯定不能是这种人!所以还得劳烦王兄,等海选的时候,请令弟莅临出席!” 恩科前三甲一同出席开幕式,再加上这么多世家子弟的力捧。 这配置…… 还怕没流量? “那戏院的事儿就交给萧某了!萧家在长乐坊有处宅子,占地两百亩,周围交通便利,人口密集!稍后便让下人把房契送来,如何修缮全凭林兄做主!” 还是那句话…… 四大家族从来不差钱,他想要的是权利,和经久不衰的影响力! 一处宅子算个屁。 “那我……” 白孝文犹豫了一下,咬牙道:“白家不如各位家世渊博,不过几万两银子也还是有的,就当帮林兄的忙了。” “安全保障方面交给我!如此盛事,李家岂能落于人后?” 李丰笑着举杯。 “京都府那边我去谈,保准让咱们这次大赛顺利进行!包括那些名人才子,想来也会给张家这个面子!” 张士豪矜持的笑笑。 张家和李家不是门阀,可却是当之无愧的京圈大佬,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不给面子? 而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积极,钱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为了拉帮结派,为家族增添影响力。 短短几句话。 一场席卷全国的盛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那就多谢诸位帮忙了!” 林凡笑着起身,和在场的每一位客气拱手。 “哈哈哈,林兄不必谦虚!我等做的这些,都只是辅助而已,至于如何策划,后续怎么运行,还要靠林兄你来掌舵呀!” 萧呈文等人也笑的很开心。 第62章:这是倾家荡产了呀! 此刻…… 外面依旧热闹非凡! 十三位青楼头牌依次展示才艺,引得围观者们放声尖叫,筹码不要钱的往里投! 林凡起身来到窗前。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今年的玉兰节办好!特别是那些才子学者,和即将选出来的青楼行首,要尽可能的拉拢过来,为我们的新赛事造势!”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来干啥的。 王辉也跟着来到窗前,看着下面那些女妓,语气沉吟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花魁人选,可就要好好筹划一下了!必须是可控的,才能为我们所用!” “我瞧那董卿卿就不错。” 白孝文插了句嘴。 貌似绝大多数的胖子,都喜欢那种身材娇瘦的双A型妹子。 这货…… 真当让你来选美了? “我倒是觉得,那个挽月楼的李香琴不错!” 萧呈文把玩着酒杯,笑道:“新人没有背景,也更好控制!听说她还是柳师师的弟子,让她当这个青楼行首,说不定还能把柳师师也拉拢过来!” “萧兄说的对!” 王辉赞同的点点头:“柳师师冠绝京都!连许多偏远地区,都听说过她的名气,倘若有她助阵,必定事半功倍!” “柳师师也能来吗?” 李丰显得有些兴奋! 桥上那么多花魁同台斗艳,他都没多看一眼,可听到柳师师名字,这货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连戏份不怎么多的张士豪,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那太好了!张某去年有幸,见过师师姑娘一面,奈何她要求太高,背后还有太子盯着……听说前两天有人给她赎身了,我觉得八成就是太子干的!毕竟旁人也没那个胆子,敢公开跟太子抢女人!” 啥节奏呀这是? 一个柳师师而已,至于激动成这样? 林凡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们。 在场这些人,那可是真正的顶级权二代,整个南梁国恐怕除了赵贞,就数他们身份最高了! 真搞不懂…… 柳师师的魅力这么大吗? 可那妮子也就长得好看了点儿,气质出众了点儿,身材哇塞了点儿,举止风骚了点儿,其他真没啥了呀! 不过要是李香琴真能成为新一届的青楼行首,对宝莲教以后的情报工作,绝对是一大助力! 此刻,只有王辉依旧冷静沉着。 哪怕大家都在为柳师师而兴奋,可他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一个没有欲望的工具人。 二人四目相对。 王辉饶有深意的笑了笑,还带着一丝威胁。 十万两! 那可是老子整整两年的花销! 你以为那么好拿的? 就这架势,但凡要是让大家知道,为柳师师赎身的背后之人是林凡,绝对分分钟弄死他! 若是再传到太子耳朵里…… 呵! 林凡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赶忙做出一副慌张的表情。 只是有一点他搞不懂。 连萧呈文和张士豪这般精明的人,都对柳师师甘之若饴,为何只有王辉表现得那么不屑一顾呢? 除非他没那个能力,又或者根本就是不行。 不会吧? 这货瞧着挺精神的呀! 林凡的目光逐渐下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辉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当时就怒了。 诶,不是…… 你特么的! 那是什么眼神?你特么的往哪儿瞄呢? …… 花魁评选共分为三项。 容貌、文采、歌舞! 此时姑娘们都已经展示完毕,台下各种支持的声音震耳欲聋。 “寇三姐儿好美啊,不愧为京城第一少妇!生过孩子的女人,还能如此苗条,瞧那大屁股翘的,胸脯饱满圆润,比十五六岁的少女还娇艳!” “萃华楼的杜七七也不错啊!歌声悠扬,文采更是出众,我认为今年的青楼行首肯定是她。” “才不会!新行首一定是挽月楼的李香琴。” 赵贞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 身后依旧跟着许茂则,只是瞧着有点儿呆,仿佛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眼睛失去了光彩。 “嘿?你小子咋又来了!” 之前跟赵贞对骂过的那个中年人,冷着脸过来。 “小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争行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没点家底儿,劝你最好别来掺和!” 啥叫捧角儿? 百姓捧的是热闹,花俩小钱儿高兴一下也就算了,而那些大把砸钱的,就肯定是有利可图! 至于赵贞…… 他属于另类,就是为了争口气,完全不在乎这钱该不该花,花的值不值。 叮、叮、叮! 铜磬声传来,一位中年人笑着走上桥,朝在场所有人拱手。 “诸位!感谢大家能来参与咱们今年的,京都行首评选!在下冯达,现任长乐坊监市,受十三家掌柜邀请,特来监督这次的评选,还没有投筹的看官们,可要抓紧了!一刻钟后,咱们开始唱票!” 话音刚落。 投筹处瞬间就被挤爆了! “一千三百二十七筹半,全买李香琴!” 赵贞左推右挤的来到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散碎银两,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几十枚铜钱。 这是倾家荡产了呀! 许茂则这次没有阻拦,生无可恋的站在那儿,眼里噙满了泪水。 对不起可可! 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另一边。 监市冯达又敲了下铜磬,朗声道:“趁这个时间,在场可有哪位才子,愿为台上的这些佳人,锦上添花的?” 重头戏来了! 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春潮阁内的才子学者们,也都打起了精神,纷纷来到窗前,他们本就是奔着扬名立万来的,又岂能落于人后。 “我有了!” 二楼有人站了出来,对着下面的看客们微微拱手。 “在下徐州谢琦,愿赋诗一首,赠与萃华楼的寇三姐儿!舞袖拂云轻,回雪不胜情,凌波知何去,余韵绕空庭!” 啪啪啪啪! 尽管这首诗并不算惊艳,可当着这么多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大家还是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我也有了!” 三楼窗口也站出来一人。 “在下随州刘迪,此诗赠于挽月楼的李姑娘!桃腮莞尔温胜玉,姝颜长岁日销金,千灼霞冠沐华瑞,百卉和风赐云锦!” “我有了……” 一首接一首的诗词,将现场的气氛推至高潮! 投筹的时间也逐渐接近尾声。 第63章:都说他坏,但没人说他菜! 接下来。 就该轮到林凡和白孝文,这两位压轴大咖‘表演’了。 “许迪这首诗不错,仓促间能作得如此惊艳,而且词韵不落俗套,想来明年的殿试,必有他一席之地!” 白孝文微眯着眼,手里端着酒杯,脸上还带着几分回味的笑容。 众人也都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仿佛那许迪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才子,周围全是赞美之言。 这演技…… 无敌了呀! 林凡抿嘴笑着,自顾自的喝了杯酒,脑子里疯狂搜罗着赞美之词。 “少爷,这帮人咋了?小人觉得,那首诗也就一般呀,至于这么兴奋吗?就这点儿水平,给您提鞋都不配啊!” 张良端着酒壶,跪坐在一旁给林凡倒酒。 哪怕他只读过几天书,可也能听出来,许迪那首诗只能算及格而已,更别提多优秀了! 尤其是跟了少爷以后…… 什么狗屁的才子学者,俺家少爷随口念叨两句,都能把你们秒得渣都不剩。 “闭嘴!” 林凡拿起筷子在张良脑袋上敲了一下,有些玩味的轻声笑道。 “我文采好吗?文采好有个屁用!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否则文采再好,也永远都是个小瘪三!” 很快…… 恩科榜眼白孝文,欣赏许迪文采这件事儿,被人刻意传了出去。 尽管在王辉等人眼里,白孝文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但对于那些普通学子们来说,谁要是能得到恩科榜眼一句赞赏,等到来年科举,连考官都要高看你一眼。 这就是造势! “林兄,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来来,大家一起聊聊!” 王辉笑着过来,拉住林凡的手腕:“方才那些诗作里,林兄可有喜欢的?我觉得那个杨修就挺不错的,未来必能有一番作为!” 这是演都不演了? 啥杨修马修的…… 林凡刚才就顾着看美女了,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可人家请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嘛,就是那杨修再怎么狗屁不通,他也要极尽赞美之词。 那句话咋说来着? 你挣得就是这份儿钱! “嗯,是不错!” 林凡整理了一下表情,略显严肃道:“这位马……不对,是杨举人!文采卓著、器宇不凡,诗词优美、意境深远,正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林某都有些自愧不如啊!若非先他一步参加了科举,这恩科状元怕是就没有林某什么事儿了……” “可,可以了!” 王辉听得汗都下来了。 好家伙! 让你夸两句,你也不至于往死里夸吧? 这就好比,大家公认的行业第一,对一个刚入行的菜鸟说,你真厉害,我要拜你为师…… 太假了吧? 这特么哪里是夸奖,分明就是捧杀。 好小子! 你良心大大的坏了。 “可林某真心觉得,这首诗很好呀!” 林凡一本正经的站起来,摇头晃脑道:“此诗不仅描述出了佳人的美貌,还用了许多典故来点缀,这样的人才,王兄可要好生栽培啊!” 噗! 萧呈文险些笑出声来。 其他人也都憋着笑,看林凡一本正经的扯淡。 王辉脸红了。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那谁!” 他咬咬牙,扭头对仆人道:“去把杨修叫上来!让他亲自给林状元敬一杯酒,感谢林状元的提携之恩!” 说完,又低声对林凡道。 “这杨修乃我娘家表亲,在禹州等地也颇有声望!林兄即便是不喜欢,也请看在王某的面子上,给他个机会。” 换言之…… 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恶心人,我可就翻脸了! “放心吧王兄,既然是王家的人,那林某定会不遗余力的提携!” 林凡满口答应。 不多时…… 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一手撩着长袍,一手握着折扇,从容不迫的走上来,仅看这份气场,就不是普通门第能比的! “杨修见过表兄。” “不必拘礼,为兄来与你介绍!这位就是林凡、林状元,现任太子府侍讲!林兄之才,纵观古今也少有能与之比肩之人,你要虚心请教,切不可生出骄慢之心!” 王辉说的很认真,也并没有刻意恭维。 尽管林凡的这个‘恩科状元’里,的确参杂了不少权谋,脾气秉性也多为人所诟病。 可即便如此,他的文采也依旧不输任何人! 能写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诗句的人,你敢说他文采不好? 用句玩笑话来说…… 所有人都说他坏,但绝对没有人敢说他菜! “是,愚弟记住了!” 杨修点点头,朝林凡躬身一礼:“学生禹州杨修,见过林先生!方才在楼下时,有幸听闻先生的大作,只是您的拳头声太大了,学生有些地方没听太清楚,先生可否再作一首,好让学生回去后认真研习。” “杨修!” 不等林凡说话,王辉顿时冷声道:“放肆!就凭你,有何资格讨教林兄?没规矩的东西,还不赶快认错?” 少年人心比天高! 总觉得那些名声在外的前辈们,也不过尔尔,都希望能踩着前辈的尸体一飞冲天。 可你挑人的时候,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吧? 林凡什么底细,王辉再清楚不过了! 特别是他派人去凉州打探过以后,对林凡早年间写过的那些诗作,简直惊为天人!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老弟啊! 你拿什么比? 漫说是杨修了,就是把整个京都文坛都搬来,也没有哪个人敢说,能稳赢林凡的。 “林兄见谅,我这表弟吧……” 王辉一脸的尴尬。 倒不是怕了林凡,只是他今天丢的脸,真的已经够多了,而且大家刚刚敲定了合作,现在把林凡得罪了,那谁来做这个策划人? “王兄不必解释,想来令弟是对林某有什么误解,没关系,大家说开就好了嘛……” “可不就是误会嘛!” 王辉刚松了口气。 却听林凡忽然话锋一转:“至于我的文采如何,那要取决于我出拳的力度,杨举人要试试吗?” 第64章:土匪都没他俩凶 眼看林凡撸起了袖子。 杨修眼皮狂跳,下意识后退。 刚才他亲眼目睹了那位孙先生的惨状,本以为有表哥和这么多世家子弟在场,林凡总不能真动手吧? 自己正好趁机装个大的。 可看架势…… 表哥貌似也罩不住他呀。 “投票出来了!” 这时,楼下欢呼声。 “是寇三姐儿吗?我看看!” 杨修扭头就往窗口跑。 就这? 还以为多硬的骨头呢。 林凡笑着摇摇头,和众人一起来到窗前。 冯监市拿着新鲜出炉的行首名单走上桥,看客们瞬间疯狂了,扯着嗓子喊自己喜欢的女妓。 场面毫不亚于漂亮国选举。 人群里。 赵贞双手拢嘴,大声嘶吼。 “李香琴!李香琴!” “喊你娘呢?” 啪! 中年人一巴掌都在他头上,恶狠狠道:“今年的青楼行首,肯定是我家董卿卿!再瞎哔哔,老子抽死你!” “你打我?” 赵贞愣愣的扭回头。 我靠? 楼上,林凡正好看到这一幕,猛地站直身体。 “你想干啥?” 身旁杨修吓了一哆嗦。 “别闹啊!我……我练过!你最好别动手,否则……” 林凡哪有功夫搭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 赵贞捂着后脑勺。 满眼怒火盯着中年人:“孤……我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很好,你废了!” 啪! “废你娘啊?” 中年人又是一巴掌。 接着…… 他一把抓住赵贞的领口:“实话跟你说,老子是萃华楼的东家!都是因为你,让老子多花了几千两!” “你,你作弊?” 赵贞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作你娘。” 啪! 又是一巴掌。 中年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公平啊?这是特么是生意,生意懂吗?” 赵贞愣了。 看了眼那些兴奋的看客们。 “那这些人也是假的?” “呵!” 中年人鄙夷的笑笑:“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蠢货!不过也多亏了你们这些蠢货,否则老子赚谁的钱去?” 轰隆! 凭空一声惊雷炸响。 赵贞双眼失神的回头,看着被人群挤走的许茂则,心里顿时懊悔不已,又默默攥紧了拳头。 “小子……” 中年人还想嘲讽几句。 嘭! 赵贞甩手就是一拳。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玛的,选个花魁你们也作假,要脸吗?还敢打我,老子让你打我!” 赵贞发癫似的扑倒中年人。 拳拳到肉! 林凡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这年轻人! 我热特得…… 以前没发现,太子竟然这么猛。 中年人被揍得呜哇乱叫,想喊人帮忙,奈何周围人太多了,只能蜷缩在地上,捂着脸躲避。 “我宣布!” 冯监市‘噹’的敲了一下铜磬,朗声道:“今年的青楼行首是,挽月楼的李香琴姑娘!恭喜!” “……” 赵贞骑在中年人脖子上,猛地愣住了。 “谁?” 中年人同样不动了。 一秒钟内,脸色变化了五六次! “不,这不可能!” 他惊愕的躺在地上,死死盯着赵贞:“老子为了这个行首,前前后后砸进去了上万两银子!怎么会?” “哇哈哈哈,好样的香琴丫头!” 赵贞放声狂笑。 骑在中年人身上,拍着他的脸道:“不是作弊吗?哈哈哈,现在舒服了?该!咋没赔死你呢?” “小崽子……” 这时, 几个仆人快步冲了过来。 中年人恨得眼都红了,怒道:“吃屎去了你们?给我弄死这小子!” “弄你妈啊弄!” 嘭! 身后忽然飞来一脚。 林凡不知何时窜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根从隔壁小摊上顺来的擀面杖,冲那些仆人乱挥了两下。 “我看谁敢动!” “……” 仆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老许!” 林凡瞪了眼不远处吓傻的许茂则:“看屁啊?还不赶紧护着少爷离开!” “少、少爷快走!” 许茂则这才回过神,快步过来。 抓起赵贞的胳膊就跑! “不行,我跑了林兄咋办?” 赵贞奋力挣扎。 回头喊道:“要走一起走。” 小玩意儿还挺仗义! “放心吧少爷,您先走。” 林凡笑了笑。 又回头喊了一嗓子。 “张良,弄他们!” “好嘞!” 张良狞笑着扑过来,一把抓住中年人的领口,猛地将他拎在手里,短刀横在他脖子上。 “妈呀!杀人了!” “快跑啊……” 看客们瞬间化作鸟兽散。 “别!冷静,冷静啊兄弟!” 中年人吓疯了! 哆哆嗦嗦的道:“这里是京都,持械行凶可是重罪!你们都还年轻,可千万不能走上犯罪的道路呀!” 啪! 张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废特么什么话?让你的人给老子滚开,否则弄死你!” “滚……滚开!” 中年人嘴唇颤抖着骂了一句。 仆人们无奈让开一条路。 “林凡!” 赵贞被许茂则拽着往外跑,还不忘担忧的回头。 “少爷放心!我林凡誓死守护少爷!” 林凡大喊一声。 忠义啊! 赵贞感动得险些泪崩。 楼上。 王辉等人蹙眉看着下面。 “这小子疯了吧?堂堂恩科状元,在大街上跟人打架?这成何体统!还有,他救的那个人……” 咋这么眼熟呢? 张士豪仔细看了一眼,不由惊呼。 “那是太子!” “谁?” 众人瞬间呆滞。 人群里的赵贞狼狈逃窜,边跑还不忘回头跳脚的喊,像是在说‘敢打老子,一定弄死你’! 那边…… 林凡挟持着中年人,与他的仆人对峙。 “这是太子?状元?” 杨修没好气道:“土匪都没他俩凶啊!” 萧呈文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玩味道:“看来咱们这位林状元,在太子心里的分量很重啊!” “那是自然。” 王辉也在笑。 又回头看了眼杨修,冷道:“林凡还未进京,就得了太子青睐,后又进献了‘筹钱之法’,坑得朝臣世家们苦不堪言!此等人才,又岂是你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