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追求退休生活是否搞错了什么》
1. 0?zero?
东京都米花町·射击俱乐部·VIP区
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香水味和硝烟混杂的气息。
移动靶道在轨道上滑行,发出低沉的嗡鸣。
移动靶正对面的射击区里,玻璃隔墙边斜倚着一名青年,他的姿态慵懒而优雅,米白色衬衫衬得他肤色冷白如玉,双腿颀长而隐含爆发力。
最夺目的,是那头熔金般璀璨的及肩金发,此刻随意在脑后束了个松散的小揪揪。
他半阖着眼,嘴角挂着优雅的微笑,然而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深潭,不带丝毫温度。
【啊啊啊啊!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接触主要人物?!我明明是根据强烈的责任感选择的绑定对象!】
脑海里,一个抓狂的电子音尖叫着,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绑定你是我最后的能量了!不成为人气角色,你就无法回去!你就这么放心原来的世界?!】
伊恩修长的手指抚过枪身,如同抚摸老友的脊背,他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只在意识里回应。
【有什么不放心的?】
【亲爱的系统,你该不会认为我是穿着披风的超级英雄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顿了一下,终于直接起身,来到射击位,姿态依旧透露着漫不经心,像一只被惊扰、却依旧提不起兴致的猫。
【那只是一份工作,任务完成,我对得起所有该对得起的人,剩下的,那是后来者的事了。】
金属碰撞声清脆响起,伊恩熟练的将弹匣推进枪柄,保险栓被拨开。
【至于现在?】
他抬起枪,枪口指向两个正在移动的移动靶,看似随意地扣动扳机。
【我只想享受我应得的退休生活。】
砰!砰!砰!
几声枪声响起,硝烟从枪口升起,他慢条斯理眨了眨眼,像只餍足的猫。
靶纸被传送回来。
乍一看,弹孔分布得杂乱无章,看起来开枪者完全是个菜鸟。
但如果有人将两个靶纸拿下,重新组合——才能看出,那些看似随意的弹孔,竟精准地组成了一个数字——0。
【那你的家人!朋友呢?】系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难道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回去的吗?哪怕是一个值得你亲口说一句“我还活着的”人吗,还有!】系统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电子音拔高
【你别装!不然为什么这段时间你天天来这射击俱乐部?!你骨子里还是忘不掉的吧!】
像是完成狩猎后开始休息的美丽猛兽,伊恩放下枪,慢条斯理地摘下护目镜和降噪耳机,任由几缕金发散落,动作流畅得像是干过千百遍。
然后他踱步到休息区的沙发,深深陷了进去。
如艺术品般的修长的手指,端起侍者刚送来的Espresso,深褐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
他垂眸,碧绿的瞳孔倒映着杯中深不见底的黑色,话语异常讽刺:
【回去?】他轻轻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咀嚼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至于朋友?】伊恩抿了一口极苦的液体,咽下的仿佛不是咖啡,而是某种沉重的过往。
【也许有人会期待获得我还活着的消息?但我可不想猜。】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俱乐部奢华的装饰,似乎穿过星河投向了原来的世界。
【等去告诉某个可能还活着的人——嘿,那个本该被炸成碎片的006又诈尸了的时候,他脸上是惊喜多一点,还是你怎么还活着的厌烦多一点,至于MI6…】
伊恩轻轻嗤笑一声,晃了晃杯中残余的咖啡。
【会议大概正开香槟庆祝吧?毕竟他们本来就有解散00部门的想法,现在解散的阻力又少了一个,还省下了一大笔退休金,不是吗?】
【可是!可是!你不努力,没有能量,你会死的!这次连灵魂都不剩下!】
【亲爱的系统。】
伊恩的声音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如同当时粉生碎骨的痛苦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将最后一口Espresso饮尽。
【我本就已经死了。】
系统彻底哑火,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俱乐部工作人员制服的身影走近移动靶道,准备更换靶纸。
小麦色的肌肤,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池面脸能轻易夺走其他人的视线,紫灰色的眼眸敏锐而深邃。
——正是伪装潜入执行组织任务的安室透(降谷零)。
【等等…这是!快看那个金毛!是主要人物之一的安室透!】
系统瞬间原地复活,激动得语无伦次,
【上去搭话!不需要干别的,只要蹭到出场机会就凭你这张脸,包有人气的!这年头就是颜狗多!】
伊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放下空杯,拿起一旁的财经美食杂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安室透动作利落地拆卸靶纸,职业性的假笑挂在脸上,然而当他目光触及那两张布满弹孔的靶纸时,指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两张靶纸上,弹孔的位置都凌乱的分布在边缘区域,乍看之下确实像菜鸟的杰作。
但两张靶纸却给他一种违和感,却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思索片刻,在手指无意间穿过后面那张的弹口戳在前面那张对应的位置上时,他猛然一惊,抓住了那缕闪过的思绪,在脑海里快速将两张靶纸上看似杂乱的弹孔重组在同一张靶纸上,竟然组成了一个数字0。
0?zero?
紫灰色的瞳孔放大,神色暗沉瞳孔近乎成为灰色,露出了属于波本的恶人颜。
这人不是菜鸟,是高手,而且是刻意伪装成菜鸟的高手,为什么?
安室透的心脏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
他今天来到俱乐部打工的目的,是打探一个组织的合作对象的情报,当然他也事先准备好了借口,他在组织里毕竟是情报人员,前来收集消息任谁看都是合理的。
但这个zero……是巧合?
还是来自组织的警告?他的身份暴露了?
不可能!
安室透让自己冷静下来,卧底多年磨砺出的意志让他瞬间压下心中的不安,如果组织真的确认了他的身份,此刻迎接他的绝不会是这种隐晦的警告,而是琴酒的枪口,组织从不给叛徒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么难道是单纯的巧合?
他的视线地扫向休息区,锁定了休息区那个金发碧眼,正在看杂志的身影——根据登记信息显示,他叫伊恩。
安室透的目光重点落在了那双端着杂志的手上——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皮肤细腻,最重要的事没有一丝一毫长期持枪应有的厚茧或者伤痕,要知道枪的后座力很容易导致虎口破裂,用枪老手免不了留下伤痕。
疑虑如同藤蔓疯狂滋长。
易容?像贝尔摩德改变容貌那样刻意抹去了痕迹?
还是真的搞错了?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不,他的直觉在尖啸,这绝非巧合。
此人身上,绝对有猫腻。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尖叫响起
骚动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客人们惊慌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伊恩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然后,他不曾理会现场的骚乱,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安室透则往角落里挪了挪,在不确定这起突如其来的命案是否与那个打出0的藤原有关、是否涉及组织的布置之前,他必须保持低调,以免留下把柄。
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反应极快地冲了过去,大声指挥着保护现场并报警。
警笛声很快由远及近,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和讨论声中,那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很快逻辑清晰的揭开了真相。
凶手是被害者的下属,动机源于长期被剽窃创意和人格侮辱,今日在又一次被当众羞辱后,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酿成悲剧。
伊恩冷眼看着犯人被揭穿后,瞬间崩溃,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哭诉自己悲惨与无奈的流程。
这段时间遇到的每一个被侦探揪出来的犯人,似乎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套忏悔流程,整齐划一得令人费解。
【啧,真是越看越觉得奇妙呢】他在意识里对系统低语。
【啊?什么意思?】系统还没从错过安室透,错过露脸机会的沮丧中完全回神。
【这些犯人,被揭穿后的反应也太一致了,还有……】伊恩的目光扫过深受警方信赖,接受着钦佩目光的高中生侦探
【这个世界侦探的地位,以及事件发生的频率,这里的民众都没察觉哪里不对吗。】
【那是因为这里是推理小说的世界啊!案件就是日常!】系统理所当然地回答。
伊恩的眉梢挑了一下:【原来如此。】
他不再关注这场落幕的闹剧,放下杂志,准备离开这片喧嚣的案发现场,起身随意地整理了下袖口,璀璨的金发在灯光下流转着熔金般的光泽,引得周围几位客人频频侧目,他穿过俱乐部内装潢华丽的走廊,经过一处半开放式的吧台。
吧台灯光昏暗,酒柜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名酒,瓶身如同凝固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光泽。
伊恩正欲穿过这片区域离开,忽然被一道挺拔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打扰了,先生。"
安室透微微欠身,衬衫袖口挽起,被袖扣固定露出线条分明、拥有力量感的小臂。
领结一丝不苟地系在颈间,深色马甲完美勾勒出肩宽腰窄的身材轮廓。
他紫灰色的眼眸含着歉意,那张池面脸上挂着让绝大多数人无法拒绝的微笑。
“俱乐部经理为今日的不愉快深感抱歉,作为补偿,经理特意请在场的客人喝一杯。”
他微微侧身,伸手示意吧台的方向,“不知您是否愿意赏光?”
伊恩脚步一顿,碧绿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同深林中凝视猎物的猫科动物,清澈和深邃。
脑海中,系统正在为安室透的主动搭话而兴奋地尖叫。
伊恩直接将其无视,大脑飞速运转——他主动接近的目的是什么,试探?但,为什么?
他唇角微扬,表情带着惊喜和期待:“哦?这倒是意外之喜。”
他迈步走向吧台,在台前的高脚凳上前落座,手肘随意地搭在光洁的台面上,姿态闲适,仿佛只是应朋友之邀来小酌。
安室透紧随其后,准备绕到吧台内侧,脸上的微笑收敛,紫灰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的背影。
姿态松弛自然,毫无防备的迹象。
腰侧、腋下、脚踝等可能藏枪的位置,衣物平整服帖,没有任何可疑的凸起——要知道组织的人,绝不会不带武器出门。
就像一个普通的被卷入案件的无辜人员。
但真的如此简单?若此人与组织有关,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是需要拔除的钉子和套取情报的对象。
若无关…也必须确认其无害,公安在组织的卧底很少,经不起任何意外,他必须小心行动。
安室透动作娴熟地取出雪克壶、量杯、冰夹,吧勺和过滤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其放在吧台上一字排开,“藤原先生平时喜欢什么口味?甜一点的,还是偏干?”
他抬眸,紫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暗沉,但笑容依旧阳光又亲切,状似随意地问道:“我们这里有款相当不错的波本,Celebration Sour Mash,口感醇厚,尾调带着绵长的香草、焦糖和橡树风味[2]。”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普通的闲聊,但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却观察着伊恩听到波本后的反应。
伊恩单手支着下巴,姿态慵懒地倚在吧台上,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波本啊……”
他语气轻缓,像是在认真思考这甜蜜的烦恼,又像是单纯在享受这场闲聊。
“其实。”他微微偏头,金发垂落几缕,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我更偏好马天尼(Martini)”
安室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却微微低下头,让额前的浅金碎发在眉眼间投下小片阴影,巧妙地遮掩了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
马天尼,又被誉为“鸡尾酒之王”、“鸡尾酒中的最佳杰作”,以Gin为灵魂,辅以少量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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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uth,将伦敦金酒(London Dry Gin)和干味美思(Dry Vermouth)以2:1的比例以搅拌法混合,滤冰倒入冰镇过的马天尼杯中,再以橙皮或苦精增添其香气,或一颗橄榄或一片柠檬皮卷作为点缀[1]。
琴酒(Gin)和贝尔摩德(Vermouth)都是组织成员的代号,又是巧合?他可不相信巧合。
安室透思索着,他成功获取了代号,在组织属于情报人员,但先前并未听闻有以马天尼为代号的组织成员,难道是目前级别还不够或者先前在其他地区活跃的干部吗。
安室透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赏,“真是经典的选择。”
他抬起头:“Dry Martini?还是……”
“Dry Martini。”伊恩轻笑,“但要甜味美思,摇匀,不要搅拌。”
安室透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但转瞬即逝很快被完美的微笑掩盖,他故作惊讶地挑眉:“哦?这就不太常见了。”
他转身,从琳琅满目的酒柜中挑选出一瓶伦敦干金和一瓶甜味美思,轻轻放在吧台上。
伊恩轻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桌面上,语气随意而慵懒:“以前有个同学,特别喜欢喝马天尼,还总说摇晃,不要搅拌。”
他耸了耸肩,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我被带着喝了几次,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嘛。”
他碧绿的眸子看向安室透,带着点坦诚的无辜,“我个人还是更偏好甜一点的口感。”
安室透眼神逐渐暗沉,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加深,他拿出标志性的三角锥形马天尼杯,夹起冰块放入其中旋转冰杯:“原来如此。”
他手腕轻转,将琴酒和贝尔摩德按照比例通过量杯倒入雪克壶,加入冰块,开始摇晃,冰块在壶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来您的同学对您影响很深。” 安室透的声音透过冰块的撞击传来。
“或许吧。”伊恩漫不经心地应着,视线落在安室透的手上,唇角优雅地微扬,那双手行家一眼能看出,是个拿枪的老手。
安室透停下摇晃,滤掉冰块,将酒液倾入冰镇好的马天尼杯中,最后在杯中放入柠檬皮卷作为点缀,然后轻轻推到伊恩面前。
“您的酒,先生。”
“希望它能让您忘却今天不愉快的心情。”
伊恩修长的手指伸出,他举起酒杯,对着灯光轻轻一晃,暗红色的酒液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他优雅地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唇角微扬,碧眸中带着一丝真实的赞赏:“令人印象深刻的手艺。”
“能得到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安室透微微颔首,紫灰色的眼眸紧锁着对方。
他拿起一块洁白的布,状似随意地擦拭着吧台,语气轻松地切入下一个话题,如同朋友间的闲聊:“看您射击的姿势非常标准,练习很久了吗?”
“不长。”伊恩放下酒杯,杯底与吧台接触发出细微的轻响,他慵懒地靠回椅背,语气带着点百无聊赖,“只是最近被好奇心驱使,所以随便玩玩。”
他碧绿的眸子半眯着,像是有些醉了。
“这样啊。”安室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抬起了眼眸。
略带朦胧的碧绿眼眸与眼含探究的紫灰眼眸对视时,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随即,两人唇角同步弯起假笑。
伊恩放下酒杯,姿态闲适地站起身:“多谢款待,不过我想,我该告辞了。”
安室透微笑颔首:“期待您下次光临。”
伊恩轻笑一声,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修长挺拔,步伐从容,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卷入案件的普通客人,喝完一杯酒后便毫无留恋地离场。
而安室透站在原地,直到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才缓缓褪去。
他低头,看向那杯马天尼,紫灰色的眼眸眼神不明。
“马天尼……吗?”
巧合?还是……
他拿起酒杯,将酒杯放入水槽。
伊恩,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借助吧台的遮挡,他迅速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发送了一条经过多重加密的信息。
---
银灰色的跑车汇入东京的车流。
正午的阳光在透过车窗,勾勒出驾驶座上男人完美的侧脸轮廓,金发被风吹拂。
【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这样离开了】系统的哀嚎在伊恩脑中炸开
【安室透,柯学烫男人,工藤新一,柯学主角,要是能和这两人搭上,还会愁没出场机会吗。】
伊恩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沿,目光扫过前方拥挤的道路
【哇哦,那听起来可太棒了】伊恩嘴上称赞着,干巴巴的语气却满是敷衍的意味。
【不过…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安室透主动请你喝了一杯,虽然打着经理的名号,但他为什么这样做。】系统后知后觉地疑惑。
【大概是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吧,真敏锐啊。】
【话说,系统,安室透的代号该不会是0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系统尖叫
【果然吗,啧…没想到会这么巧。】
无视脑海中系统接连不断的追问。
跑车平稳地驶入他所居住的高级公寓地下车库。推开车门,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楼30层的按钮,电梯无声而平稳地上升。
然而,当电梯攀升至20层左右时,伊恩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一种极其微弱的不安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当他不动声色地抬眼,扫过同坐电梯的其他住户,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电梯平稳抵达30层。
“叮”的一声轻响,门滑开。
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恩面上神色未变,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向所居住的套房。
是今天被系统聒噪勾起了那些该死的回忆,导致神经过于敏感了吗?
2. 柯学日常——八个蛋(一)
东京都·米花公寓·顶层
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室内,伊恩径直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脚步回声的客厅,走向主卧的浴室。
浴室内的镜子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高挑、肩宽腿长,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单薄的衬衫上若隐若现。
还有那张脸——镜中人拥有着能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资本,熔金般的头发随意扎起,碧绿色的眼眸却如同深海中的冰山,袒露在阳光下的只是一部分,更多隐藏在深海中吸引着人们去探索。
其实系统说的没错,在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失去意识,再被这个聒噪系统带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柯学世界已经数月了。
安稳,乏味的生活,远离硝烟和背叛——这本是他前世在从布满硝烟与鲜血的战场中结束任务后,在安全屋内卸下防备获得一丝安宁时无比渴望的。
可现实呢?
可该死的本能,却像跗骨之蛆,甩不掉,挣不脱。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进入警惕状态,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敌人破门而入。
焦躁和不安感像细密的针折,日夜不停地折磨着磨着他的神经,唯有指尖扣上冰冷的扳机,感受那属于枪的金属质感和子弹出膛的声响,才能带来短暂的心安。
伸手将冷水泼在脸上,凉意让他微微眯起眼,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落。
镜中人的碧眸闪过一丝自嘲,还真如他所说——特工这行,唯有死亡,没有退休。
这道理,他死前就懂,重活一次后更加了解这话的正确性,哪怕追求平静,也无法挣脱过去的烙印。
就在这时,一行行文字,如同凭空出现,飘浮在他眼前。
[卧槽!这个新角色,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妈妈我恋爱了!]
[这腰,这腿,这脸,我好了]
[说是联动动画,但是看不出来新角色是谁啊,难道和贝姐一样易容?]
[也许金毛不是联动角色,而是新酒,看透子的脸,恶人颜都被震惊出来了]
[有道理,名柯之前的联动,没有一个是纯黑方角色吧,也许因为联动后新增了红方,所以也让黑方出场一瓶新酒,属于是剧场版标配了。]
[那个用弹孔组成的zero也把我吓一跳,但因此我反而认为不是酒,不然透子估计已经……]
[又增强红方?不会吧大哥你好惨啊]
[我感觉是新酒!黑方也该补点新鲜血液了,看脸应该不是路人甲,酒厂都快成水厂了,来点能干实事的酒吧。]
伊恩的动作顿住了。
【系统。】他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平静得像暴风雪降临的前夜,【解释。】
【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但看清了伊恩的脸色后随之收敛
【别这样看着我!这是高纬度观众对你的讨论啊!刚才射击俱乐部的案件,已经作为特别篇的一部分播出了。】
【虽然镜头不多,但透子那个震惊反应太有话题性了,现在都在猜你是新的酒厂代号成员呢!人气值也在涨!看到了吗?躺着都能赢!这样下去我们…】
【关掉。】伊恩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诶?这可是…】
【关掉。】他重复
【你不会需要我像哄宝宝一样,称赞你干得太棒了吧】伊恩的语气中讽刺的意味如此明显。
系统不情不愿得噤声,眼前的弹幕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随手扯过柔软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动作间带着一丝被窥探的烦躁。
虽然早就从系统口中得知世界的真相也觉得无所谓,但亲眼看见自己被“观众”围观和讨论还是怪别扭的。
“哐当——!”
一声破碎声从阳台的方向传来
他瞬间肌肉绷紧,回想起了先前的不安感,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贴近阳台的玻璃门。
透过玻璃窗,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毛色在阳光下流淌着金色的光泽,正悠闲地蹲在阳台栏杆上,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
一双无辜的蓝眼睛瞥了他一眼,毛茸茸的尾巴尖得意地晃了晃,旁边一只高脚杯,已然粉身碎骨,碎片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
“啧……”
看清了肇事者,伊恩紧绷的神经才逐渐舒缓下来。
伊恩揉了揉眉心,那头璀璨的金发被水略微沾湿,平添几分诱惑的美感。
“又是你啊,小家伙。”他无奈地低语,拖拉着柔软的拖鞋,推开通往观景阳台的玻璃门。
风立刻卷了进来,吹拂起他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
伊恩目光落在那只雪白的猫身上——小家伙正沐浴在正午阳光里,惬意地眯着眼,看上去毫发无损。
伊恩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准备弯腰收拾那堆酒杯的碎片。
然而,一个男性亢奋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和疯狂,从公寓楼顶天台方向飘下来,钻进了他的耳朵:
“……相信诸位警官,已经欣赏到我精心准备的烟花秀了吧,可还满意?哈哈哈!别天真地以为我在开玩笑!”
伊恩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他住的顶层公寓的观景阳台视野极好,能清晰地看到公寓天台的边缘,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望向远方。
顺着那人望远镜的方向看去——正是米花公园,此时能看见一股浓重的黑烟从那里冒起,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撕开了湛蓝的天空。
炸弹犯。
伊恩的碧眸瞬间眯起,刚才那点被弹幕勾起的荒谬烦躁,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但摸了个空,他反应过来,他已经退休了,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随身携带配枪,更何况开枪后,还得配合警方没完没了的调查,光是想想就让人烦躁。
“该死。” 他低咒一声,退回室内,准备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报警。
然而,天台上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在低语,充满了扭曲的贪婪和赤裸裸的威胁:
“别急啊,警官先生,这还只是开胃菜,东京都内,还有两份更大的烟火等待着在万众瞩目下绽放呢。想要位置?很简单,下午5点前准备十亿日元,具体地点等我通知。记住,别、耍、花、样!”
那声音陡然拔高:
“否则——砰!!!你们猜猜,在这挤满了1200万民众的东京里,会有多少幸运儿能近距离欣赏到美丽的烟火呢?!哈哈哈哈哈!”
“……”
伊恩刚刚拿起手机,即将触碰到手机屏幕的手指,悬停在了半空。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碧绿的眼眸微微眯起双眼,仿佛一头被贸然入侵领地的顶级掠食者,从假寐中被惊醒,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的嘴角悄然勾起的弧度,足以让任何人心跳漏拍,却找不到丝毫的暖意,若让周边邻居窥见他此刻的神情,只怕会惊骇得失声——这哪里是那个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金发青年?分明是只撕下伪装的凶兽。
很好。
看来今天需要进行一场久违的晨练了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他有必要让这位不懂规矩的炸弹犯先生明白——用炸弹打扰他人来之不易的退休生活,是需要付出极其惨痛代价的
尤其,现在回想起方才在电梯里的不安感,此刻有了清晰的指向——多半那两枚尚未引爆的大烟花,其中一枚,极有可能就藏在这栋公寓里。
他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在自身安全被威胁时,还会保持微笑,对犯人好言相劝的好人。
伊恩无声地转身回到室内,目标明确的来到衣帽间。
【唉,可惜啊可惜,怎么就绑定了你这个只想退休的咸鱼!】
【等等,诶诶诶!这个装扮,两个八个蛋,十亿日元还有这个时间点……卧槽!!!】
系统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电子音陡然拔高八度
【这该不会是害死萩原那次的那个炸弹犯吧!】
伊恩的手指在一排排昂贵的定制衣物间划过,最后抽出一件毫无标识的纯黑色连帽卫衣。
【萩原所在的警校组可是被成为柯南世界的白月光朱砂痣,只要你能改变剧情,绝对引爆讨论!热度有了还愁没有人气?】
反手利落地套上,巨大的兜帽拉下,瞬间遮盖了那头过于耀眼的金发,也遮住了大半张引人注目的脸,只余下一个精致的下巴。
【诶,你换衣服做什么,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警察,跟在警校组身边不愁青山OO不给镜头。】
一双黑色的手套被他戴上,包裹住修长而蕴满力量的手指,隔绝了一切指纹和生物痕迹。
【等等,你为什么要带手套,告诉我你要去警察局报案对吧?对吧?啊啊!你要干什么啊?不在主要角色身边出现,你就算解决了炸弹犯也没几个人知道,人气没帮助啊混蛋!】
系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发出绝望的尖叫
【安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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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点生气。】
【你难道不是看到我投影的弹幕讨论,被观众的热情感染,终于想为了回家而努力了吗?!】系统不死心。
【怎么会,我可不想返聘。】
【那你在干什么?!】
兜帽的阴影下,那线条完美的下颌微微抬起,优雅且虚假的笑容在唇边绽开,却透露着浓浓的威胁,现在的伊恩就像被入侵地盘,露出凶态浑身戒备的猛兽。
【亲爱的系统】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名遵纪守法、热心助人的普通东京市民。】
他迈开长腿,步伐无声却充满爆发力,走向阳台。
【协助警方,制服一个正在威胁我自身的生命安危,打扰我退休生活的、穷凶极恶的炸弹犯,维护城市和谐稳定——】
他单手撑住阳台栏杆,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金色猎豹,稳稳立于狭窄的栏杆之上,高楼的风瞬间吹得黑色卫衣紧贴在他充满力量感的身体轮廓上,簌簌作响。
【——这难道不是再正常、再合理不过的事吗?】
“喵。”
由于伊恩的动作。
那只雪白的肇事猫轻盈地从栏杆跳下,转身蹲坐在地上,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
伊恩锐利的目光扫过大楼光滑的玻璃外墙。
他家是顶层公寓,离天台很近。
而为了追求极致的现代感,整栋楼外墙几乎全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而窗与窗之间有不窄的窗沿。
这就已经足够了。
【个鬼啊!你想做什么?!徒手爬楼?!这可是30层?!下面是悬崖啊大哥!冷静!快下来!你死了我怎么办?!我绑定的是个疯子吗?!】
【我该祝贺你的发现吗】
那双被兜帽阴影笼罩的碧绿眼眸,瞬间锁定了阳台斜上方,窗户顶端的窗框作为着力点
【而且就这点距离?你应该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微微下蹲,重心下沉,
没有一丝犹豫,他猛地发力,跳起,修长有力的手指精准地扣住自家阳台上方的窗框,发出轻微的“嗒”声,强大的臂力带动身体向上一荡,脚尖在光滑的玻璃上一点,身体借力向上。
伊恩的动作没有一点多余,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他像一只巨大的壁虎,又像一道无声的幽灵,紧贴着光滑的玻璃窗,仅凭窗沿和缝隙,向上攀爬。
高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高空,车流如同细小的玩具。
他的眼中却只有目标,碧眸在兜帽的阴影里,锁定着上方那个毫无察觉威胁的猎物。
仅仅几个呼吸间,伊恩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公寓天台的边缘的护栏。
落地时,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被兜帽遮住的绿眸抬了起来,冰冷而专注,牢牢锁定在了那个还拿着望远镜,沉浸在威胁警方快感中,完全没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猎物。
【……上、上去了?!】
系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只剩下电子杂音般的震惊
【我错了!伊恩你是我滴神!绑定你是我统生最正确的决定!】
这时,穿着西装的男人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望远镜,脸上还残留着病态的笑容。
“……愚蠢的警察,就算找到了炸弹又能怎么样?优势在我!遥控器在我手里,我随时能引爆炸弹,公寓里的住民是逃不掉的,最终还不是只能乖乖答应我的…”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结实的钝响。
蓄满力量的拳头砸在男人毫无防备的侧脸上。
男人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扭曲,眼镜被打得飞旋出去,碎裂在地。
他整个人如同被重型卡车撞上,双脚离地,惨叫着向后狠狠倒去,狼狈不堪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手机脱手飞出,滑出老远。
“呃啊——!”
剧痛和眩晕让他眼冒金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他勉强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向前方,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如同从地狱阴影中走出来的,一身漆黑的身影,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对方大半张脸,只看得见一个下巴。
“你…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你怎么上来的?!我明明锁死了天台的大门!”
3. 柯学日常——八个蛋(二)
伊恩没有丝毫理会犯人的意思,他的动作没有停顿,膝盖沉猛地砸在犯人后腰要害,将对方试图挣扎拱起的身体狠狠按回粗糙的水泥地面。
“呃啊——!” 犯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虾米,刚刚拱起的身体瞬间塌陷,脸重重磕回冰冷粗糙的水泥地
兜帽的阴影深处,那双俯视的碧绿的瞳孔带着冰冷的笑意,审视着蠕动的猎物。
“你…你是谁?!” 犯人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却仍试图挤出几分虚张声势的凶狠。
“这位小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放开我,你这么做是违法的!警察不会放过你!”
伊恩兜帽下的唇角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哦呀?”他的声音中带着惊讶,尾音上扬,他轻笑着微微歪头,兜帽的阴影模糊了面容,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和虚假的微笑。
“原来你也认识违法这个词,真是令人欣慰,炸弹犯先生。”
他的口吻彬彬有礼但却莫名比任何威胁更令犯人心惊胆战,就像正在恶劣戏耍猎物的猫。
【打得好!!真是太爽了!只可惜没在主要人物面前出手,不然不敢想我会是一个多么阳光快乐的小孩。】
他的动作毫无停顿,修长的手指探入犯人的西装口袋,掏出一个自制的手机引爆器。
“咔哒”
紧随其后的,是一把毫不起眼的车钥匙。
两者被随意地放在在一旁的地面上。
犯人脸贴着粗糙的地面,硌得生疼但恐惧让他口不择言:“你怎么知道?不是这样,不是我……是我脑海里有个小孩的身影!他在不停的说……”
“啧。”
带着不耐的咂舌声打断了犯人的疯言疯语。
他揪住犯人后衣领,将其上半身提起,再更用力地“砰”一声将对方的脸颊重新摁回地面,力道之大让犯人瞬间失声痛呼。
“你的废话有点多了。”
兜帽阴影下,那双冰冷碧绿的眸子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猎物,“我对你的动机提不起感兴趣。”
他微微俯身,靠近犯人耳边,吐息温热,明明是在威胁,语气却异常温柔让人寒毛直竖,“说出炸弹的位置,相信我,这是为了你。”
犯人被压得喘不过气,却依旧梗着脖子,从牙缝里挤出阴恻恻的笑:“哈…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怎么样,炸弹可是随时会爆炸!只有我……砰!”
他再次将犯人的脸狠狠砸在地上。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语气,平静又柔和但却令人发毛
“真遗憾。”
他轻声说
“选择错误。”
他松开衣领,任由犯人瘫软在地,像一摊烂泥。
他确实需要留活口,但这并不意味他会接受威胁,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而且炸弹犯都找到了,东京警察还能解决不了炸弹?那可真要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松开衣领,一把扯下犯人那条的领带,同时利落地剥下对方的西装外套。
“你…你想干什么?!”犯人瞬间预感到了远超他想象的恐怖,像被扔进滚油里的活虾,爆发出剧烈的挣扎,双腿乱蹬,身体拼命扭动,试图挣脱掌控。
伊恩置若罔闻,他用领带将犯人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死死捆住,打了个异常牢固的死结。
“嘘——”他竖起一根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抵在唇边,动作优雅如同歌剧院的指挥,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奇异的安抚感,但碧绿的眼眸却在阴影里闪烁着寒光。
“安静些,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鸡,将瘫软的犯人从地上提起。
在犯人嚎叫和扭动中,伊恩半拖半拽,如同拖着一袋沉重的垃圾,毫不费力地将人拖向天台边缘的栏杆。
然后,手臂猛地发力,将这个犯人直接提起,放到了栏杆外侧。
【卧槽!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万一掉下去,他挂了没关系,炸弹的位置还不清楚啊,要是最后炸弹还是炸了,这不是白白揍他了吗。】
【不会的,而且——这不是有你吗,你会不清楚炸弹在哪?】
【诶诶诶——我…我是知道啦,但从原则来讲不能直接告诉你,而且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进入新的世界线了,我也不清楚未来会怎么样。】
这令伊恩有些意外,但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耳边传来炸弹犯充满恐惧的尖叫。
“啊啊啊啊——!!!”
几十层楼高的悬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犯人,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对死亡的恐惧。
他死死抠住脚下那一点点可怜的地面,被反绑的双手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死死抓住身后的栏杆,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不!我说!放了我!我说!”
“很高兴。”伊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虚假的欣慰,打断了犯人崩溃的坦白,“你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炸弹犯先生。”
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犯人涕泪横流、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但,不听话的人,总得受点惩罚对吧,记住这种感觉,之后记得好好配合警察工作,我相信你会的,嗯?”
他并非真要杀人,但需要将恐惧刻进对方的骨髓,这是撬开他嘴最有效的钥匙,也是后续警方能顺利找到炸弹的保障。
他拿起那件扯下来的西装外套,动作不疾不徐,他将外套袖子穿过栏杆的缝隙,熟练地将犯人被反绑的上半身和栏杆牢牢捆在一起,确保他掉不下去,但也绝对挣脱不了,只能完全悬空,而脚下是令人眩晕的蚂蚁般渺小的街道和车流。
最后,他“嗤啦”一声,干脆利落地撕下犯人衬衫的一角,揉成一团,塞进了那张还在发出无意义呜咽和求饶的嘴里。
世界,瞬间清净了。
伊恩不再看栏杆外那团已经无用的垃圾,他快速检查并清理自己攀爬时可能留下的痕迹。
随后,他捡起犯人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很好没有密码,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嘟…嘟…”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紧绷的男声,语速飞快:“这里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十亿日元需要时间准备,请给我们时间!不要伤害人质!”
伊恩将手机稍稍拿离嘴边,压低声线,用伪音开口:“米花公寓天台,有你们想要的礼物。”
“什么?!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连忙追问,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质问,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这时他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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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录的异常,犯人这段时间频繁和一个号码联络,同伙?
他微微眯起双眼,危险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打开短信界面,发现短信记录倒是一空二白。
清空了短信但不清通话?就这么自信警方抓不到你,或者抓到了也没办法发现异常?
伊恩的碧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多么愚蠢。
【你难道发现炸弹犯有同伙了?唉…今天才有你真的是前mi6特工的实感。】
伊恩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不理会系统的发癫。
他点开短信界面,选中那个可疑号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送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
集合,撤退。
他不在停留,转身走向天台大门,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后,通过消防楼梯离开了公寓。
----
紧邻的另一座公寓楼的消防楼梯内,一个身材壮硕,戴着鸭舌帽,穿着工装裤的男人,正紧张地贴着墙壁,快速向下移动。
他刻意放轻脚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迅速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的短信
集合,撤退。
男人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嘴角带着一个近乎憨厚的笑容。
“呼,成了!” 他低语一声,声音带着轻松,“看来那边也很顺利嘛。”
他加快了离开公寓的脚步。
---
伊恩通过车钥匙,在公寓楼下的街边找到了目标——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插入钥匙,启动引擎,拉下手刹。
他没有停留,迅速下车,拉开后门,动作轻捷得像一道影子,无声地滑入后座黑暗的角落里,将自己完美地隐匿在阴影之中,如同潜伏在丛林深处等待猎物的猛兽,收敛了所有气息。
没过多久。
“咔哒”
副驾驶的车门被用力拉开。
戴着鸭舌帽的健壮同伙开心地坐了进来,嘴里还在念叨:“没想到,这次行动会这么顺……”
话应未落
下一秒
“砰!”
一声熟悉的闷响在车厢内响起。
迎接他的,不是他的同伙,而是一只从后座阴影中猛然钻出的拳头。
同伙脸上那点憨笑被剧烈的疼痛和冲击彻底扭曲,他的头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一旁的车门,发出“咚”的一声沉重闷响。
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顺着座椅滑倒下去,歪在副驾驶座上,彻底失去了意识,那顶鸭舌帽歪斜地盖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
【好耶!两个炸弹犯都被抓到了,就像最好吃的食物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手法,抓罪犯往往也只需要简单一拳。】
后座阴影里,伊恩冷漠地收回拳头。
与此同时,远处隐约传来,尖锐而富有穿透力的警笛声,似乎正朝公寓的方向疾驰而来。
伊恩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自己一侧的车门,并未选择关闭。
他快速而无声地穿过街角,闪入公寓后门,身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车厢内昏迷的同伙,和远处越来越近的警车。
4. 柯学日常——八个蛋(三)
伊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迅速沿原路返回顶层公寓,反锁房门,他动作迅速地脱下那身融入夜色般的黑色连帽卫衣,裤子和手套。
他从衣帽间挑出几件同色衣物,将外套和手套混入其中,倒入洗衣液与消毒酒精,随着洗衣机和烘干机的启动,一切痕迹被卷入翻滚的水流消失无踪。
伊恩大步踏入浴室,冰冷的水流自花洒倾泻而下,冲刷掉攀爬沾染的尘埃与汗水。
冰冷的水珠顺着紧绷的肩背肌理滚落,沿着线条优美的腹肌蜿蜒而下,最终砸在瓷砖上。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也朦胧了那双冻湖般的碧绿眼眸,湿透的璀璨金发紧贴着他精致的侧脸与颈项,危险又惑人。
“退休后的第一次加班吗。”
水流冲刷下,他闭着眼,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低语,感受着肾上腺素褪去后席卷而来的疲惫,以及近乎荒谬的讽刺。
让他悲哀地是,方才攀上天台、制服猎物的过程竟重新让他体内沉寂的野兽发出了餍足的叹息,那久违的刺激感,像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血液,又在冷却后留下更深的空虚。
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渴求风暴,灵魂却疲惫地向往港湾,这矛盾如同带刺的藤蔓,在他心底疯长、缠绕使其近乎窒息。
---
楼下警笛由远及近,汇成一片刺耳的声浪,大批警车将公寓围得水泄不通,警员们迅速拉起警戒线,随即如潮水般冲向天台。
爆炸处理班则在楼下待命,松田阵平斜倚在车门旁,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香烟,指节焦躁地敲击着工具箱。
“啧,”松田阵平烦躁地“啧”了一声,目光转向正在检查装备的萩原研二,“喂,hagi。”
“嗯?”萩原研二闻声回头,面对紧张的局势,脸上惯常的轻松笑意此刻也有所收敛,“怎么了,小阵平?这表情……难不成是紧张了?表情有些可怕哦。”
松田阵平没理会他的调侃,突然伸手搭在幼驯染的肩上,眼神认真的盯着他,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听着,别像上次一样,擅自把头盔摘掉。”刚才开始一种不安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异常焦灼。
萩原研二微微一怔,对上松田眼中不安和认真,抬手覆上松田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弯起眉眼,凑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的距离,用肩膀亲昵地轻轻撞了下松田:“哇哦,小阵平是在担心我吗?好感动~放心啦。”
他拍了拍胸前的护甲板,“这次保证不脱,倒是你也别大意。”
萩原研二话锋一转,带上点挑衅的笑意,“小心让我先一步拆完炸弹回来等你。”
“呵,怎么可能。”松田嗤笑一声,紧绷的眉头略微松动,那股无名的焦躁似乎被幼驯染间熟悉的插科打诨冲淡了些许。
---
伊达航一马当先冲上天台,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
一个男人被以一种极其专业且难以挣脱的方式捆在天台的栏杆外侧,嘴里塞着布,整张脸因恐惧而扭曲变形,涕泪糊了一脸,那双瞪得几乎脱眶的眼睛在看到警察的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疯狂地扭动身体,发出“呜呜呜”的闷响。
“快!救人!” 紧随其后的目暮警部脸色大变,见状立刻下令,以为是遭遇绑架的受害者。
束缚刚被割开,嘴里的布被扯出,犯人甚至来不及吸一口完整的空气,立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手脚并用地抓住离他最近的伊达航的裤腿:“抓我!快把我关进去,那是个魔鬼!他想杀了我!”
目暮警部、伊达航和紧随其后的警员们面面相觑:“……?!”
一股强烈的荒谬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受害者要求进去?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但下一秒,犯人开始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疯狂自爆。
“早上的爆炸是我干的!另外两个炸弹,一个就在这栋楼 20 层的电梯旁边,另一个被我同伙放在在隔壁 B 栋顶楼的花盆旁!我都说了,快带我走,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目暮警部脸色剧变,立刻抓起对讲机,分派人手:“一队跟我去 20 层!二队去 B 栋顶层,通知爆处组立刻支援!疏散住户!”
伊达航则蹲下身,迅速捡起疑似是犯人的手机,一番检查。
发现通讯录里,一个号码在最近时段被频繁呼叫,最后一条发送记录赫然写着:“集合,撤退。”
他立刻回拨,听筒里只传来单调的忙音,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目暮警部的对讲机响起,楼下警员急促的声音传来:“报告!公寓楼下街边发现一辆可疑灰色面包车!车内发现一名处于昏迷状态的男性!”
伊达航脑内电光火石般一闪,立刻大声追问:“昏迷男性身边是否有一部电话,是否有未接来电?”
无线电那头回答:“是的!有!”
目暮警部也反应了过来,立刻下令,大声喊到:“控制起来!他是炸弹犯的同伙!”
但更大的疑云笼罩在伊达航心头,那个将炸弹犯抓住,打晕同伙的神秘人,明明干了好事为何要隐藏自己?他到底是谁?目的何在?
---
大楼楼底
接收到炸弹所在的位置,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拎起沉重的装备箱,两道挺拔的身影裹在厚重的防爆服里,义无反顾地奔向各自分配的战场——松田冲向本楼 20 层,萩原则奔向隔壁的 B 栋顶楼。
在通往不同楼栋的岔路口,松田阵平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声音从厚重的防护头盔传出:“hagi!刚才的话,给我刻在脑子里!”
萩原研二脚步微顿,回头,防护面罩内的脸上绽开混杂着无奈与暖意的笑容,抬手比了个“OK”手势:“是是是,松田老妈子~放心啦,这次我可是全副武装,连根头发丝都不会露出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通往B栋的道路,身影迅速消失。
松田阵平挑起眉梢,有些不爽:“谁是老妈子啊。”
但脚步不曾停留的走向大门入口。
---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负责疏散的警察正挨家挨户敲门催促。
轮到伊恩的房门时,恰好是带队的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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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
“叮咚——叮咚——” 门铃声在疏散的喧闹中格外清晰,很快门后有脚步声传来。
门锁轻响,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沐浴露和香氛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内走出的青年只随意裹着一件雪白的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领口敞开,露出大片紧实漂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锁骨。
璀璨的金发略带湿润地贴在额角和颈侧。
碧绿色眼睛带着刚出浴的水汽和茫然,像蒙着晨雾的森林湖泊,透着迷茫与慵懒。
整个人像刚从时尚杂志大片里走出来的模特,带着一种与眼下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奢靡和性感。
他微微歪头,碧眸带着疑惑,用流利但略带外国人腔调的日语问:“警官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语调舒缓优雅,像大提琴低沉的共鸣。
外国人?而且大早上洗澡?这是他家乡的习惯吗?且让他心生疑惑的是那浴袍下隐约可见的体魄——绝非健身房刻意雕琢的花架子,更像经历过实战的战士或运动员。
伊达航压下心头瞬间翻涌的疑问,语气严肃得快速说明情况:“这栋楼发现炸弹,情况紧急,请立刻随我们疏散到楼下安全区域!”
闻言,伊恩瞳孔微缩,碧绿眼眸瞬间盈满真实的惊愕与后怕,身体甚至微微后倾了半步:“炸弹?上帝啊。”
他立刻点头,语气急促起来,“我马上换衣服,感谢您的提醒。”
伊达航本能让他感觉对方有些异样,但身材好并非罪证,眼下疏散优先,他暂时放下了疑虑,沉声道:“请务必快一点!时间紧迫。”
伊达航看了一眼门内那张完美得近乎失真的脸,他转身,带着疑虑投入下一户的疏散工作。
门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门内,伊恩脸上那点惊慌失措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神恢复了冷静。
他迅速甩掉浴袍,换上简约休闲装。
“喵~” 阳台传来熟悉的叫声,那只总来串门的肇事白猫正探着小脑袋,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伊恩轻笑一声,走到阳台,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调子,带着点无奈:“走吧,小麻烦精,带你去找你的监护人。”
他动作轻柔地将那团温软的毛球捞进怀里,猫咪在他臂弯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伊恩抱着猫快步走出房门,由于炸弹位于 20 层电梯井附近,电梯早已停用,只能通过消防楼梯撤离。
行至 20 层楼梯转角时,与拎着沉重工具箱且全副武装的松田阵平擦肩而过。
松田阵平脚步匆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伊恩的脸庞——这个金发外国青年,对方抱着猫,神情带着点疏散人群应有的紧张,但在那看似随意的步伐下,松田敏锐捕捉到如同猎豹般危险而蕴含爆发力的身体素质,让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伊恩对着这位全副武装、看不清面容的警察,微微颔首,脚步未停的往下走去,松田则是眯了下眼,收回目光和疑虑,紧抿着唇,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十万火急的任务上,朝着 20 层的炸弹走去。
5. 柯学日常——八个蛋(完)
黄色的警戒线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大楼附近的街道封锁。
线外,惊魂未定的人群像受惊的鸟群,窃窃私语汇成一片不安的嗡鸣。
伊恩抱着白猫置身于人群的边缘,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怀中白猫柔软的颈毛,碧绿的眼眸扫过一张张慌乱的脸庞,寻找着白猫主人的身影。
两名灰头土脸的炸弹犯被警察粗暴地扭送向警车,主犯耷拉着脑袋,满脸死灰,他的同伙则一脸懵懂,仿佛还没搞清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就在押解的队伍经过警戒线边缘时,炸弹犯像是感知到什么恐怖的存在,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开始剧烈痉挛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双腿脱力,整个人面条似的往下瘫软,全靠两旁警察的搀扶才没直接跪倒在地。
“干什么!老实点!”押解的警察厉声呵斥,用力拽了他一把。
这反常的一幕,被不远处的伊达航敏锐地捕捉到,他猛地抬头,朝四周瞻望——没有犯人口中的黑色人影,只有一张张或惊慌或好奇的市民面孔,最终环视间,他将目光落在了伊恩身上。
那青年太安静了,与周遭格格不入,像一幅被精心嵌入混乱背景的静态油画。
就在这时,伊恩怀中的白猫忽然竖起耳朵,轻盈地一蹬,稳稳落在地上,迈着优雅的猫步朝不远处一位焦急张望的老妇人走去。
伊恩唇角勾起近乎温柔的弧度带着点无奈,缓步跟上。
来到老妇人身前后,微微倾身,对老妇人低声说了几句,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的灿烂笑容,连连点头。
随即,伊恩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融入身后的人流缝隙。
“请等一下!搜查一科伊达航,有案件相关的问题需要询问。”
伊达航试图叫住那个转身离去的金发身影,想用伊恩是否察觉到天台的异样来套话,他奋力挤开挡路的人群,然而,当他终于冲破人墙,街角早已空空如也。
伊达航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下巴上的胡茬,一股无法言喻的异样感在心头挥之不去。
---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浓郁的咖啡香和舒缓的音乐与外界的紧张形成两个世界。
伊恩选了一个角落的卡座,既能将身形巧妙隐于装饰用景观的阴影,又能将整个店堂布局尽收眼底。
“一份三明治,一杯红茶,谢谢你,美丽的女士。” 他对走来的女店员展露迷人微笑,声音如同流淌的蜂蜜般甜蜜惑人。
女店员脸颊微红,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壁挂电视正在播报紧急新闻:“……米花町 XX 公寓爆炸未遂事件…警方迅速逮捕两名嫌犯…爆炸处理班正在拆除两枚炸弹…目前无人员伤亡……” 画面闪过犯人狼狈的被压入警车。
伊恩的目光似乎漫无目的地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温热的杯壁。
他夹起一块方糖,悬停在红褐色的茶汤上方,轻轻放入红茶中,方糖直直坠落,在液面砸开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被溶解殆尽。
【刚才警察喊你,你怎么直接走了】脑海里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
【哦?看你的反应,他果然不是主要人物也是和主要人物相关的人物,我可不想扯上关系,麻烦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过来。】
【你…!可恶!我就不信你真的能一直躲着,要知道这可是人才辈出的米花!哼哼,迟早有你身不由己的时候。】
【那我拭目以待】伊恩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顺便,我准备搬家了】
【啊?为什么】
【住户太多,太杂乱,麻烦多,案子也多。】
【……算你狠!连在普通案件中露脸的机会都不给我】
【感谢你的夸赞】
伊恩拿起勺子,搅拌然后端起红茶,抿了一口。
爆炸、杀人、绑架……这看似平和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荒诞的死亡戏剧。
一天之内,一场爆炸未遂,一场谋杀案?这见鬼的世界。
这该死的命运,是想提醒他,无论逃到哪里,死亡都如影随形,永远无法摆脱?
---
大楼门口
松田阵平一把扯下沉重闷热的防护头盔,汗水浸湿的黑色卷发凌乱地贴在额角。
他随手把头盔塞给旁边的队员,抹了把脸,视线扫过人群落在伊达航身上:“班长!Hagi 那家伙呢?还没搞定?”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松田啧了一声,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Hagi!你该不会又……”又不带头盔在这打电话。
“安心安心~小阵平。”
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声音却率先打断了他,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幼驯染为什么担忧,但还是用熟悉的调侃打消松田阵平的焦躁,电话里隐约还有工具碰撞的轻响传来。
“已经结束了,而且这次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穿着防爆服,听你那边的动静,又让你抢先一步了?”
松田阵平心中那口气终于松了下去,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嘴角一撇,露出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呵,都说了想赢过我是白日做梦,赶紧下来,班长也在,等会去老地方,你请客。”
萩原研二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无奈:“真是让人充满干劲的邀请啊,了解,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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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后工作接近尾声,刺耳的警笛声也稀疏下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终于卸下了那身能把人蒸熟的防爆服,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衬衫,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和伊达航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会和,靠着警车引擎盖,疲惫如同实质般笼罩着他们,松田揉着发酸的肩膀,萩原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伊达航则习惯性地叼上了一根牙签,眉头紧皱,开门见山的说到:“松田,萩原,这次的案子还没完。”
萩原研二正歪着头,手指用力按压着后颈僵硬的肌肉,闻言动作一顿,脸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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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笑意敛去,染上一丝探究:“班长,怎么说?A、B 两栋的炸弹我和小阵平都搞定了啊,犯人不是也被当场逮捕了?”
他负责 B 栋,对 A 栋天台的具体情况确实不知情。
松田阵平一把摘下墨镜,镜腿随意地勾在指间,另一只手搭在警车顶部,目光灼热:“班长,是指被捆在天台上的炸弹犯?”
伊达航重重地点头:“你知道了?没错,我们冲上去的时候,那场面,第一眼还以为是哪个倒霉蛋被炸弹犯绑架用来要挟警察,结果呢?”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匪夷所思,“炸弹犯已经被吓破胆,刚把他从栏杆外拖进来,解开绳子,都不用审,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案发经过全招了。”
萩原研二单手握住下巴,微微低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部分视线,陷入沉思:“有人先警方一步?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把犯人找出并捆好,还顺便“说服”他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解和浓厚的兴趣,“这位热心市民是谁,有趣。”
“问题就在这儿!” 伊达航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刺猬般的短发,“不知道!犯人吓疯了,只反复说是个魔鬼,根本描述不清长相。”
“绑人的手法很专业。” 他抱着胳膊,“但用的就是犯人自己的外套和领带,没留下任何一点的有效痕迹。”
他的目光闪烁,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抱着猫的金发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不合时宜的冷静,那消失的速度,但没有证据只凭直觉做不了任何事,他最终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松田阵平“啪”地一声点燃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嘁,抓住犯人却躲着警察?这热心市民听着可真可疑。”
萩原研二眼神若有所思地在伊达航和松田之间流转:“不留名,要么是身份敏感,不能见光,比如属于某些特殊部门?要么就是纯粹怕麻烦或者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他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将声音压低:“班长,小阵平,你们说会不会是降谷?或者 hiro?他们现在身份特殊,万一正好路过……”
发现了情况,暗中出手相助但又因身份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必须立刻消失?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不可能!”
他抱着胳膊,指间的烟头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
“是那两个家伙的话,就算不能露面,事后至少会知一声,而且这种把人挂在天台外的行事风格。”
他撇撇嘴:“不像他们的路数。”
伊达航点头:“这点我也赞成松田,不像他们。”
他回想起犯人被拖进来时那副魂飞魄散的惨状,以及天台边缘那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的捆绑位置。
“这个人手段更冷酷,他根本不在乎那混蛋的死活,那不是警察的做法。”
他烦躁地又抓了一把头发,“总之,都打起精神来,对这号人物不能掉以轻心,这座城市已经够糟糕了。”
6. 论坛体and搬家(小修、新增)
主题:大家看了名柯最新播出的联动特别篇了吗!我心脏现在还砰砰跳!
#1L
救命!刚开播时我还以为是类似《犯 O 先生》的搞笑番外,差点错过!结果首页刷到新角色的截图[伊恩喝咖啡.jpg],一下子被戳中了心巴,我宣布我当场坠入爱河!
连夜补番,结果新一集给我当头一棒!这这这……青山 OO 这是被夺舍了???剧情走向完全看不懂啊!
#2L
+1 同被震惊到,曾经剧场版,联动番外等和主线默认是切割状态,但后来这种说法已然不成立,这次特别篇联动,简直是直接拿铲子把地基给掀了啊!后面拿头圆吗?
#3L
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关键的是,警校组现在看起来全员存活了?那之后呢?强行剧情杀再刀一次?官方是嫌刀片厂产能过剩,想被粉丝寄刀片吗[裂开]
#4L
嗯?就我一个搞不清楚状况吗
#5L
实不相瞒我也,召唤课代表
#6L
课代表来了,简单来说名柯出了个联动特别篇,时间线定在柯学元年前,引爆讨论的炸点在第二集——它重演了当初萩原研二牺牲的炸弹案,刚开始大家以为青山 OO 又要杀人诛心,但!是!这次炸弹犯没跑掉!他被一个神秘小黑逮到送到了警方手里。
结果就是——hagi 活下来了,四年后马自达的死肯定也被蝴蝶了![撒花][撒花][撒花]官方这次玩了个大的!
#7L
??真的假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青山 OO 终于做人了?喜大普奔
……
#50L
青山 OO 是准备走同人的路让同人无路可走?这操作对吗?这可太对了!管他后面洪水滔天,先接住我意难平全员存活的大饼!干杯![啤酒]
#51L
+10086!反正名柯这几年本身就备受吐槽,剧情逻辑?那是什么?能让我老公们活下来吗?能就是好剧情![舔屏]
#52L
先别急着开香槟啊,先冷静一下。
#53L
?细说?
#54L
关键在第一集那个新角色,他疑似是新酒,而且有个镜头暗示,他可能知道波本等于 Zero。
[安室透在吧台面色凝重看着伊恩的背影.jpg]
#55L
卧槽?!别啊!我刚为 hagi 活下来开心,别动我透子!
顺便楼上透子的新造型好帅!多来点。
#56L
该不会青山 OO 是拿透子祭天换警校组其他人存活吧?[刀][刀][刀] 我鲨了青山!!!
……
#78L
歪楼求更多新角色美图!颜狗被楼主的截图暴击了!名柯帅哥不少,但这种慵懒中带着神秘的优雅英伦风帅哥还是第一次见![星星眼]
#79L
[伊恩举枪侧影.jpg]
[伊恩在吧台,和透子面对面.jpg]
[伊恩开车,金发被风吹起.jpg]
拿去!不谢!
#80L
妈妈!就是这个人!我恋爱了,我要嫁给他![爱心发射 biubiubiu~]
#81L
楼上的姐妹拔刀吧![掏出四十米大刀.jpg]这明明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现在就在我怀里,因为你的话他哄了我好久。[狗头叼玫瑰]
……
#100L
等等啊,盲生我发现了华点,为什么都在说新角色疑似酒?目前就一个打靶打出的 Zero 吧?这证据有那么强吗?[挠头]
#101L
对啊!而且第二集虽然没明说,但各种暗示是他抓了炸弹犯!他间接救了研二酱!这妥妥红方行为啊!我站红方!
#102L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名柯不得不尝的经典环节——新角色是红是黑!和酒厂新酒三选一![敲锣打鼓.gif]
现在有请正反双方辩手入场![搬小板凳坐好+嗑瓜子]
大家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摇扇子]
#103L
我压黑方!名柯红方有几个会干出把炸弹犯挂天台栏杆外面这种事的?
20+层楼啊衣服质量差点,那就是高空坠亡的案发现场!万一犯人摔死了,剩下炸弹位置没问出来,那得死多少人?这手段不像青山 OO 笔下红方的作风。
#104L
同103L,站黑方!虽然总调侃透子是打工皇帝,但他有自己的目的!主线中在波罗咖啡馆打工也是有意为之[叉腰]。
后面萩、马自达、班长提到 Zero 和 hiro 时那凝重的氛围,两人应该消失有一段时间了,可以推测出这方面的时间线,特别篇与主线一致,大概率两人已经潜入酒厂,透子去俱乐部,九成九和组织有关!
原因无非又是一个三选一:
1. 接触组织的合作对象
2. 接触/监视组织成员(即酒)
3. 完成组织任务,清除组织的目标
第一集结束时只发生了一起案件,结尾工藤已经破案抓了真凶,所以最后一个选项排除。
而第一集里,透子除了给伊恩调了杯酒,没和别人有实质接触,所以结论就很明显了——伊恩大概率是组织的合作对象,或者是酒,所以妥妥和黑方有关啊!
还有那杯马天尼,用琴酒和贝尔摩德调出来的鸡尾酒之王,我压五毛,这就是他的酒厂代号!
至于从第二集他间接救了 Hagi,来论证他是红方,但官方可没实锤是他救的啊!
#104L
我站红方!
肯定是他,第二集班长去敲门,伊恩在干嘛?在洗澡!背景还有洗衣机的声音!
根据柯学定律,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这妥妥是消灭罪证的嫌疑人行为啊![推眼镜]所以他也肯定干了什么不能明说的事!比如去揍了个炸弹犯!
而且第二季中没出现其他长得帅的角色,我不信在青山 OO 安排下,改变了世界线的角色会是炮灰。
#105L
我也站红方!
103L 给了我灵感,换个角度想,恰恰因为他是红方,所以犯人没掉下去,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众所周知名柯的宇宙铁律之一是:红方手上不能沾人命!
更别说如果他是黑方,他去抓捕炸弹犯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能新酒其实是热于助人的好市民吧。
至于马天尼?[摊手]拜托,那是可是世界闻名的经典鸡尾酒,他就不能是真的喜欢喝?非得是酒名?你们黑方论也太牵强了![哼]
要是从没实锤救人,论证他不是红方,但第一集他也没实锤和酒厂有联系啊!
#106L
105L 好有道理,我信了,恭喜红方再添一名猛男!
#107L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哪边都不是?纯纯路过顺手?青山老贼就是想画个帅比推动剧情?
#108L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149L
话说,这联动特别篇到底跟谁联动的?到现在都没扒出来,这届网友不行啊!
#150L
这不才开播嘛,而且官方捂得严实玩神秘,再等等吧,相信在座的各位福尔摩斯很快能它挖出来![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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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暖意,为伊恩披肩的金发镀上一层流动的碎金阳光,微风吹过,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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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不羁的发丝。
【怎么又投影出来了?】伊恩在脑内轻哼,步伐平稳地走在通往新家的林荫道上。
【当然是为了给你加油鼓劲啊,亲爱的伊恩!】一道只有他能听见带着雀跃的电子合成音在脑海中响起。
【看看这些讨论,妈妈我恋爱了、新老公……啧啧,你要是肯稍微配合一点,现在讨论度肯定爆表,心动了吗?】
【怎么会呢?】伊恩唇角勾起一抹满是甜蜜又带着优雅的笑意,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路边灌木的嫩叶。
【我亲爱的系统,我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感兴趣。】
【啊啊啊啊!你这油盐不进的混蛋!】系统的电子音陡然拔高,好像被人伤透了心。
【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伊恩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在决定搬家后,他迅速锁定了目标——一栋带独立花园的小别墅。
跟据调查,这地方原址是个旧仓库,一场大火将其烧成灰烬,后来地块被开发成别墅区,却因闹鬼的古怪传言而入住率不高。
这倒让伊恩略感意外,米花町凶宅遍地,居民们早已见怪不怪,神经坚韧堪比钢筋,没想到灵异传闻竟能击溃米花人强大的适应力。
不过,正合他意,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在拿到钥匙的第二天,伊恩就请来了施工队,他的计划简单明确,铲掉花园里原先的植物,全部换上他钟爱的花,退休生活嘛,总得有点打发时间的消遣,当个花匠就挺不错的。
今天是施工队进驻的第一天,伊恩打算亲自去现场看看进度。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拿出一看,屏幕上闪烁着施工队领头的名字,伊恩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伊恩先生!”电话刚一接通,那头传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背景一片嘈杂,“大事不好了!花园里…花园里挖出尸体了!”
果然,伊恩无声地叹了口气,米花町从不让人失望。
在告知对面他马上就到后,伊恩挂了电话,他的步伐陡然加快,朝着小别墅的方向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系统的幸灾乐祸的爆笑如同魔音灌耳
【我就说你逃不掉的,欢迎来到米花町,我亲爱的伊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想要享受退休生活?在米花不存在的!】
【新素材,新热度,刷存在感的机会又来了!】系统的电子音雀跃得像在跳舞。
伊恩用一种甜蜜到近乎黏稠,带着慵懒笑意的语调回应。
【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米花町的命案多如牛毛,可不是每一具都能引来主要人物的光临,就算遇见了……】
他无声地嗤笑,【那又如何?】
【哼!】系统学精了
【我已经想通了,就算你消极怠工又怎样?只要你这张脸刷得够勤快,量变迟早引起质变!热度总会有的!】
伊恩直接切断了脑内的噪音污染,目的地已在眼前。
远远地,就能看见别墅门口被红蓝闪烁的警灯包围,黄色的警戒线将好奇围观的人群隔绝在外。
伊恩面不改色,径直走向自家大门,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挑起那碍眼的黄色塑料带,就准备跨过去——
一个身影几乎同时从警戒线里跨出,挡在他面前。
来人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透着一股不羁的野性,他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
“警察。”男人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同时手腕一翻,亮出了证件。
他的目光透过墨镜,如同实质般上下打量着伊恩,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审视。
“松田阵平。”他报上名字,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墨镜后的视线牢牢锁住伊恩那双美丽深邃的碧绿眼眸,“是你啊,真是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7. 花园中的死者(一)(小修)
伊恩的碧绿色的双眸在松田阵平的墨镜上停留了半秒,仿佛在回忆这人是谁。
他露出些许迟疑,随即被恍然取代,唇角弯起温和的弧度,声音轻柔得像风掠过初绽的玫瑰花瓣:“啊,您是那位在米花公寓负责拆除炸弹的爆/炸/物处理班警官?”
“抱歉,松田警官,之前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这张脸。”
【每次看到你装傻白甜,我都起一身疙瘩,拿出点威胁我的气势啊!】系统在脑内尖叫。
【亲爱的系统,这不是你所期待的露脸,刷存在感吗,那你应该开心才对】
松田阵平斜倚在警车上,他叼着那根未点燃的烟,毫不客气地评价:“毕竟是个显眼的外国人,还长了张池面脸,想没印象都难吧?”
伊恩的双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对于这种评价,他显得司空见惯,“那我就当是夸奖收下了,松田,我是伊恩·劳伦斯。”
“至于在这里的缘由。”
他抬手,指尖抬起优雅地指了一下身前的别墅,“这是我刚刚买下的新家”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眉梢一挑,直接叫名字?不愧是外国人。
“小阵平,怎么了?遇到熟人了?”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插了进来。
循声望去,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并肩穿过警戒线走来。
萩原研二脸上挂着招牌式的亲和笑容,步履轻快,眼眸在松田、伊恩和伊达之间飞快地打了个转,瞬间捕捉到同伴们脸上那丝微妙的“又是他”的痕迹,心底的好奇像藤蔓一样滋长,面上却不动声色,暗想之后一定要问出缘由。
伊达航看上去则沉稳得多,嘴里叼着牙签,目光落在伊恩身上时带着明显的讶异和探究,显然也认出了伊恩。
三人汇合,松田阵平对着两个同伴,朝伊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看到他准备进来,过来问问,他说是屋主。”
他顿了顿,补充了细节算是对萩原研二问题的回应,“也是十亿日元爆炸案里,被装了炸弹那栋楼的住户。”
萩原研二用手肘亲昵地撞了一下松田的胳膊,笑容灿烂地自我介绍:“这样啊,我是萩原研二,这家伙的发小兼同事,同属于爆/炸/物处理班。”
他朝伊恩眨眨眼,紫眸流光溢彩,“顺便小阵平是我对他的称呼,请多指教。”
伊达航也接上:“我是搜查一科的伊达航。”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自己那头桀骜的卷发,语气带着点对幼驯染的习以为常的无奈:“Hagi 你这家伙,这种细节有必要特意说明吗?”
萩原无所谓地摆摆手,熟练地将气氛搅得更活络:“有什么关系嘛,小阵平害羞了?”
伊恩噙着那抹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发小熟稔的互动,如同在欣赏一幕生活喜剧,他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困扰和无奈:“叫我伊恩可以,说起来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在此处,难不成我新买的别墅又荣幸地收到了哪位热心人士寄来的烟花。”
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上了轻嘲。
几人中最善于搭讪的萩原研二,接过话茬:“啊,不是不是,案件由班长负责,我们纯粹是好奇跟来看看。“
他自然地转移话题,“伊恩,刚才说新买的别墅,意思是…”
“这栋别墅是我昨天刚买下的,连一天都没住,没想到花园就翻出了尸体…”
伊恩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几分落寞,目光投向那片花园,“最近似乎总是与各种案不期而遇。”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立刻接话,充满理解和关切,如同一位体贴的朋友:“那伊恩选择搬离公寓买下这里,是因为觉得大楼不够安全吗?”
伊恩赞同点点头,坦然道:“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我想着,独栋别墅至少能让我安装一套像样的安保系统,或许能避免重蹈公寓被人随意安装炸弹的覆辙。”
他无奈摊了摊手,目光扫过那片狼藉的花园,自嘲着说,“只是没想到,别墅的惊喜在我入住之前就已经埋在地下,看来米花的意外总是别出心裁。”
“噗。”松田阵平忍不住嗤笑出声,嘴角勾起张扬的弧度,墨镜也挡不住他眼中的戏谑,“实话实说,在米花,你这遭遇。”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随意点了点花园方向,“只是家常便饭,完全不用在意。”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探究的兴味,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谜题:“听起来你家乡的治安比米花强点?看你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日常?”
伊恩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被说中的赧然,语气委婉,像是不好意思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指出他家乡的不好之处:“这点我恐怕无法给出权威比较,不过在英国时,确实没有如此频繁地遭遇事件。”
萩原研二笑着将话题转回当下:“真是遗憾,新家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话说回来,伊恩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翻修花园呢?工程看起来不小啊。”他目光扫过被翻开的泥土,状似随意得问道
“只是想种些喜欢的花。”伊恩的语调轻松起来,带着点轻快的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片花海。
“再建一个能晒太阳、喝下午茶、顺便欣赏花的阳光房。”
他话音一转,看向三位警官,“几位警官,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我现在是否可以进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想,警方有义务告知产权人一些基本案情吧?”他询问的语气礼貌,却让人不想反驳。
松田、萩原、伊达交换了一个眼神。
伊达航作为搜查一科向前一步,沉稳地点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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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们会将初步情况告知你,这边请。”
伊达航侧身,示意伊恩进入。
伊恩穿过警戒线,踏入他的花园,泥土被粗暴地翻开,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在花园偏僻的一角,几个穿着制服的鉴证课人员正围着什么,动作谨慎,气氛凝重。
其他警察在维持秩序或低声询问,几个脸色发白、惊魂未定的施工人员缩在一旁。
一行人刚靠近现场,正在指挥的目暮警部便注意到了他们,特别是陌生但气质格外出众的伊恩,疑惑地问:“这位是……?”
一旁等候的施工队负责人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大声喊道:“伊恩先生,您可算来了!警官,这位就是雇佣我们的老板,伊恩先生!”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胖胖的脸上挤出严肃的表情,开始了例行询问:“咳嗯,我是目暮警部,伊恩先生,请问您三年前,在做什么?或者在哪里?”
伊恩心中了然,看来这具无名尸的死亡时间相当久远了。
他面上配合着露出思索和困惑:“三年前?我还在英国,未曾踏足日本,目暮警官问这个,难道死者已经死去三年了?”
目暮警部被这直白的反问噎了一下,额角似乎有汗渗出,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呃,这个,初步判断,正是如此。”
伊恩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了然微笑,态度配合:“请您放心,我确实从未涉足日本,不过,如果需要证明我的行踪,或许警官可以去海关调取我的出入境记录?或者,联系卖给我这栋房子的中介?他应该能证明我是近期才接手这里的。”他的语气坦荡,主动提供了线索方向。
目暮警部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啊,这样啊!那麻烦您稍后提供一下中介的联系方式,感谢配合!”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有些不耐烦地插嘴,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带着兴趣地扫过现场:“警部,这些背景调查可以稍后慢慢做,现在,是不是该说说眼前这具尸体的具体情况了?”他的语气带着点催促,仿佛他才是现场指挥。
目暮警部被他噎得下意识压了压帽子,内心疯狂吐槽:到底谁才是搜查一课的?为什么你们几个会在这里?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指挥我?!
但他看着松田阵平那张写满少废话快点进入正题的脸,还有旁边萩原研二笑眯眯拜托啦警部的表情,以及伊达航移默默移开目光假装看风景的姿态,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伊恩,开始说明初步勘察结果:
“咳,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死者死于头部遭受枪击,而且。”
他顿了顿,显然觉得非常棘手,“尸体在死后曾遭到焚烧,正因为这场火,破坏了关键的痕迹,现在我们无法仅凭伤口形态判断,那一枪是死者自己扣动的扳机(自杀),还是别人开的枪(他杀)。”
8. 花园中的死者(二)
目暮警部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气氛凝重。
尽管目暮警官尚未断言是他杀还是自杀,但死者头部中枪而死,被焚烧后深埋地下其遭遇本身就带着浓烈的凶案气息——毕竟,一个死人可没法把自己埋进花园的土里。
伊恩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温和的微笑,悄然淡去了几分。
他碧绿的眼眸像沉入冰湖底的翡翠,掠过一丝锐利。
日本法律允许持证购枪,但购□□支者需要前往警察局登记,理论上只需要调查子弹锁定枪支的型号,就能通过登记在警察局的信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但,这个国度同样承认□□的合法性,那些游离于阳光下的阴影,弄几把不登记的黑枪易如反掌,大大增加了追踪的难度。
而且……
他微微蹙眉,脸上浮起几分礼节性沉痛,目光投向那被白布覆盖的隆起,又迅速转开,仿佛不忍不心看到死者的惨状。
“原来如此,焚烧尸体,确实是抹去痕迹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犯人的手法好残忍,这起案件简直像从那些□□题材的电视剧里直接搬出来的桥段,将人杀死后,再一把火将物证燃烧殆尽。”
【焚烧?看来这位死者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啊】
【你说该不会正好是组织的人杀的吧,一枪毙命后用大火将痕迹清理,听着就很琴酒】
“咳!”
目暮警部像是被呛到,胖脸涨得通红,他有些狼狈地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严肃。
“伊恩先生!现实生活里哪来那么多戏剧性的□□火拼?请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联想,干扰调查方向!”
松田阵平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伊恩身侧。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那股探究的视线始终落在伊恩脸上。
“杀死死者的子弹呢?口径?”
他问目暮警部,从刚才开始,这个金发青年的反应一直很平静,而一般普通人听到自家花园挖出焦尸还涉及枪击,就算不吓得腿软,也该是震惊慌乱,语无伦次。
可伊恩,却一直很平静没有丝毫害怕,这份过分的镇定,有时就是最大的异常。
目暮警部下意识翻看报告:“找到了,.22 口径的子弹。”
他眉头紧锁,“但线索太少了,死者面部被烧,无法辨认身份,本来还指望别墅的主人能提供些许线索你。”他的目光带着期待和无奈,再次转向伊恩。
伊恩对松田探究的目光,视若惘然。
他动作从容地从内侧口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调出中介的联系方式,将手机屏幕转向目暮警官:“这是负责这栋别墅交易的中介,山本先生的电话,或许他能提供一些关于案件的线索。”
目暮警官立刻记下号码,示意旁边的警员去联系,要求中介尽快赶到现场。
萩原研二修长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在等中介赶来的空档,目暮警部,还有没有其他更具体的线索?”
目暮警部翻着手中的报告:“根据记录,三年前,这里原址是一座大型物流公司的仓库,就在那时,发生了一起原因不明的严重火灾,仓库被完全烧毁,损失惨重。”
“后来,地产开发商才在原址上改建了这片高级别墅区,不过…”他顿了顿。
“因为那场大火和后续一些不太好的传闻,这片区域的入住率一直不高。”
“三年前的大火和死者的死亡时间重合,有没有可能,三年前的大火就是由犯人为了毁灭证据所放?”
萩原研二随即又自我否定地摇头,“不对,那为何不直接将死者伪装成意外死于火灾,反而要先给死者一枪,这不是增加了善后难度吗。”
松田阵平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将脸凑到伊恩脸前,拉近了与伊恩的距离,近到伊恩能清晰地看到松田阵平瞳孔中他的脸庞,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那双锐利的眸子,褪去了墨镜的遮挡,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伊恩眼前,仿佛要洞穿他碧绿眼眸深处的所有伪装。
“喂,伊恩,如果如你所言。”
松田阵平的倒影撞入伊恩的眼底,他嘴角带着玩味的弧度,眼里透露着挑衅和探究,“犯人真像□□剧里演的那样,放把火就是为了毁尸灭迹,那他点完火,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了,大火自然会清理一切,何必又挖坑埋尸?”
他刻意拉长尾音,目光紧紧锁住伊恩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而且这埋尸地点,选得可不算隐蔽,除非……”
松田阵平脸又逼近了半分,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在咫尺间交错。
松田的目光紧紧锁住伊恩脸上每一丝变化,“埋尸的人,当时根本没时间精挑细选,或者他/她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想把这烫手的尸体——暂时消失,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面对松田阵平极具侵略性的逼近,伊恩站在原地,并不为两人几乎要贴上的距离感到不自在,对他而言,这种社交距离在特工生涯中早已司空见惯,远没达到他会感到不自在的极限。
他脸上甚至浮现出困惑,微微偏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松田提出的假设:“或许埋尸体的,和开枪杀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伙人?”
他声音依旧温和,就像吹过花园的清风,却无法抓住,“就像电视剧里有些人,意外在附近发现了尸体后,害怕被卷入麻烦,在极度的惊慌失措下,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将其藏起,这种因恐惧而生,缺乏深思熟虑的行动,现实中也并不少见,对吧?”
说话间,伊恩的睫毛微微扇动,似乎要触碰到松田阵平的睫毛,伊恩碧绿的眼眸坦然地迎上松田锐利的视线,清澈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森林湖泊,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飘在水面的羽毛,吸引着人们的视线跟随与他。
松田阵平被那双过于平静与美丽的眼睛看得微微一怔。
两人过近的距离和对方毫无波动的反应,反而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耳根不易察觉地泛起微红,他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
“噗。”萩原研二捕捉到幼驯染这难得一见的失态,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探究取代。
他看向伊恩的目光也更加凝重。
一般人被陌生人这样近距离充满压迫感的对视,多少会露出慌张、退缩或至少是愣神。
但伊恩没有,他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在伪装?
总不能因为他是外国人,就觉得这社交距离稀松平常吧?
不过他提出的两伙人的假设,确实给这诡异的情况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伊恩适时地将目光转向别墅入口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具体的情况,也许等中介先生到了,能得到更清晰的解答,毕竟,他们对这片土地的情况,应该比我们清楚得。各位警官,你们说呢?”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警员正领着两个人急匆匆地穿过警戒线,朝他们这边小跑而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得体西装、腋下夹着公文包、神情紧张的中年男人。
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体型微胖,穿着昂贵但此刻显得有些凌乱,且满头大汗正用手帕不停擦拭脸颊和脖颈的中年男子。
两人来到近前,山本中介连忙解释:“实在抱歉来晚了!这位是大东社长,就是这片别墅区的开发商,三年前那座仓库也是他公司的产业,我想社长本人应该能提供更详细的情况!”
而四人——伊恩、松田、萩原、伊达航的目光同时就聚焦在了那位大东社长身上。
他脸色煞白,眼神飘忽躲闪,额角和鬓角不断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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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豆大的汗珠,擦拭的手帕早已湿透。他肥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恐慌气息。
伊达航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带给大东社长天然的压迫感:“大东社长,三年前那场仓库火灾前后,有无任何异常?比如是否有失踪的员工?”
大东社长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抖,手帕差点掉在地上。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扫过众人,声音干涩发紧:“没有!绝对没有异常!火灾就是意外!当初不都调查过了吗!而且仓库都烧光了,哪还能发现什么?这尸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总之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带着明显的颤音。
伊恩看着大东社长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心底掠过一丝不耐。
这场闹剧已经耽误了他太多宝贵的退休时间。
他只想尽快结束,好让这些麻烦的人和事都离开他的住处。
心思流转间,他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恍然大悟般的惊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故意隐去了关键信息:“该不会这具尸体,就是三年前不幸在火灾中遇难的某位仓库员工吧?而社长你为了公司的声誉,也为了避免巨额的赔偿和家属纠纷,选择了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他刻意将火灾中遇难几个字咬得清晰,故意说错死者的死亡原因,假设大东社长是知情人,根据他的心理素质一定会说漏嘴。
松田阵平立刻心领神会,两人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他察觉了伊恩想做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弄的冷笑,眼神如刀子般看向大东社长:“呵,搞不好真被伊恩说中了,看他这心虚冒汗的样子。”
萩原研二立刻明白了发小的意图,也配合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查查三年前火灾后,贵公司是否有员工离奇失踪,真相或许就水落石出了。”
伊恩又适时地露出迟疑和一丝后怕的表情,看向此刻一团糟的花园:“该不会这片区域一直流传的闹鬼传闻,也是社长您为了阻止人们靠近,避免尸体被发现,而故意散布的吧?”
伊达航抱着手臂,沉声接口,和松田,萩原相处了这么久他怎么会猜不到两人想使什么坏主意:“如果只是这一栋别墅下埋了东西,那么只需要散播这一栋是鬼屋的传闻就足够了,让整个别墅区都闹鬼,入住率低迷,损失的可是开发商自己的利益。”
“除非大东社长,这片土地上,埋藏的尸体,不止一具?你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不得不让整片区域都笼罩在闹鬼的阴影下?只是你万万没想到,劳伦斯先生偏偏买下了其中一栋,翻修花园时将尸体挖了出来?”
松田阵平墨镜不知何时又戴了回去,镜片反射着太阳光:“你这算盘打得挺好啊,可惜运气差了点。”
他朝伊恩的方向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碰上这位想种花的伊恩,把你精心藏了三年的尸体给刨了出来。”
伊恩配合地做出后怕表情,优雅地揉了揉额角:“天啊,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开始后悔买下这栋房子了,这哪里是花园,分明是……”
他没说下去,但未尽之语里的含义让大东社长更是面如死灰。
大东社长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直戳他竭力隐藏恐惧,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碎。
“够了!!”他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挥舞着湿透的手帕。
“那具尸体!那具尸体明明是被枪打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别人干的!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失控的吼叫声在花园里回荡,也瞬间暴露了他竭力想要掩盖的关键信息——他不仅知道尸体存在,还清楚地知道死因是枪杀,而这一点,警方从未向他透露过。
【伊恩,你的柯学钓鱼执法怎么如此熟练,你真不了解柯学吗】
9. 花园中的死者(三)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的嘴角,几乎在同一时间,勾起如初一致,带着狡猾与得逞的弧度——成了!
刚才那番半真半假、步步紧逼的推理,要的就是社长在极度恐慌下的自我辩解,这必然会暴露他对案情的知情程度。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目光,斜斜扫过伊恩,刚才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当时没多想,此刻却后知后觉——这个外国佬,竟能第一时间想到这种心理战术?
难道他也是警察?或者侦探?这倒能解释他冷静的反应,不过,眼前还有更紧迫的问题需要解决。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身体微微后仰,以一种懒散姿态斜站着,却极具压迫感,对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大东社长,露出一个“终于逮到你尾巴”带着狡诈戏谑的笑容。
“喂喂,社长桑,冷静点。”他的声音拖长,带着点“终于结束了”的轻松,“你还没发现吗?自己刚才已经说漏嘴的事。”
他刻意停顿,微微扬起下巴,午后的阳光在他墨镜片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我们可从来没提过,死者的死因,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死于枪伤的?”
萩原研二看着瘫软在地的大东社长,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大东社长,看来您不仅知道这具尸体的存在,还非常清楚他的死因。现在,能告诉我们真相了吗?”
他语气诚恳,“请放心,只要您如实交代,警方一定会查明真相。”
“大东社长,关于三年前火灾、死者身份,以及您涉嫌的知情不报、毁灭证据、妨碍司法公正等行为,请跟我们回警视厅详细说明。”伊达航则继续施压,他给目暮警部递去一个眼神。
目暮警部犹豫半刻,最后想看三人打着什么鬼主意,挥手示意部下上前。
大东社长看着逼近的警察,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就在这时,伊恩缓步上前,他姿态优雅,如同穿过舞池的绅士,从容地取出一条雪白如新的手帕。
他微微弯腰,将手帕递到几乎崩溃的社长面前:“也许,您需要这个?”
他碧绿的眼眸清澈温和,映出社长狼狈的倒影,仿佛刚才那个轻描淡写间将他逼入绝境的人与他毫无关系。“我相信您不是凶手,大东社长,您迟迟不肯说出真相……”
他微微歪头,“难道是害怕凶手的报复?您只需说出真相,我相信日本的警察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啧啧啧,这配合默契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警校组认识十几年了呢,嘻嘻。】
【Well,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跟犯人说话,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智商。】
【喂!你把我当什么了?!不就是给点甜头好套话吗,这社长还是太年轻了!多看几集名柯吧!】
大东社长看着伊恩那双倒映着自己狼狈身影,如同绿宝石般惑人的眼眸,颤抖着伸出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过那条洁白的手帕,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浸湿了的丝绢,“我……我说……”他的声音干涩发颤。
“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这、这是真的!”他急切地强调。
伊恩直起身,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站在一个稍远的位置。
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他碧绿的眼眸扫过社长惊恐的脸,一眼便看穿对方所言非虚。
他心中了然——果然又是因一时冲动从而被卷入案件的蠢货,他对挖掘陈年旧案的真相本身兴趣缺缺,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根据大东社长后续断断续续,夹杂着恐惧和懊悔的讲述,真相浮出水面:
三年前大火发生时,他和一个老员工想冲进去抢救些货物,试图控制火势减少损失。
但就在仓库门口,他们赫然发现了两具被大火波及的人类身体,他以为是困在里面的员工被烧伤了,情急之下用灭火器扑灭两人身上的火焰,把人拖了出来。
然而却发现两人早已死亡,更恐怖的是,其中一人头部中弹,另一人尚未被火焰波及的身体上有好几个弹孔。
他当时惊呆了,仓库里怎么会发生枪杀案,但他明白这消息一旦传开,他的公司就彻底完了,仓库失火是意外,可牵扯出人命,还是枪杀,警察肯定会没完没了地调查,整个开发项目必然被迫搁置,他的贷款、他的投资、他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于是,在消防车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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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他和那个老员工将两具尸体草草藏匿在附近。
等到火灾风波过去,仓库被推平改建别墅区时,他们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将尸体埋进了地里,想着等房子都卖出去,就再无人知晓。
至于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闹鬼传言,具体怎么传开的,他也不清楚。
“两具尸体?!”目暮警部倒吸一口冷气,胖脸上写满了震惊。
众人皆惊,没想到花园之下竟还埋藏着另一具尸体。
鉴证人员立刻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附近区域展开重点挖掘。
不多时,另一具烧伤程度稍轻的尸体被挖出,身体被子弹多次击中,但致命伤是击穿心脏的一枪。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鉴证课警员拿着一个证物袋匆匆跑过来,脸上混合着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与凝重。
“警部!在清理这具尸体衣物残骸时,发现了这个!虽然烧得有些变形,已经看不清了 。”
袋子里,是一个类似警官手册形状的证件,此刻已布满烟熏火燎的污迹,证件中央徽章的图案大部分已烧毁,只残存一个类似星星的尖角,周围依稀能察觉先前徽章被一圈字母环绕,但此刻已被烧得模糊不清,其中只残存一个相对清晰的字母“C”。
目暮警部接过证物袋,凑到眼前,胖脸上满是困惑:“这是……?”
松田阵平一步上前,墨镜后的目光紧紧凝视着那个证物,他紧紧盯着那个徽章,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臂膀。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立刻围了上来。
伊恩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残破不堪的徽章上。
碧绿的眼眸深处,那潭冰封的湖水瞬间泛起波澜,一股混杂着熟悉感与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如同嗅到了某种令人厌恶的味道。
该死的,该不会是那些家伙吧?
【呵,搞不好真被你说中了。】
【诶?什么什么?剧情快进到哪儿了?我怎么没跟上!】系统急切地追问。
伊恩并不准备给系统解答,他可不想被这个聒噪的家伙缠着问东问西。
【真是讨厌,随便买间房子都能挖出我那些亲爱又可憎的亲戚,我真的要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
10. 花园中的死者(四)
【哈!死者难不成你的同行?】
【让我数数名柯里露过脸的情报机构…你的老东家MI6?加拿大的CSIS?德国的BND?日本公安?】
【啊!等等!该不会是CIA吧?!天啊,这…这两人难道是伊森·本堂和他的联络人?!】
伊恩站在原地,阳光将他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脸上维持着一如既往,礼貌且优雅的微笑,碧绿的眼眸如同林间最纯净的湖泊,然而,若有敏锐的观察者细看,或许能捕捉到那优雅表象下的寒意——如同被丛林深处最危险的掠食者锁定一般。
正如系统的猜测,伊恩几乎在瞥见证物袋里残骸的瞬间,就认出了证件属于一名CIA。
他和CIA打交道的次数,多到让他数不清,哪怕眼前的证件只剩下一个角,他也不难认出来。
他先前是真没猜到,死者会是CIA,他可以用某人的挚爱阿斯顿马丁打赌,这件事九成九是系统口中的组织/黑方干的。
总不可能是FBI和CIA在日本街头激情内斗,最后FBI大获全胜,成功把两个CIA干掉后打包埋进他花园里当花肥吧?
又卷进麻烦的事情里面了,连CIA都被牵扯进来了,米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远处,萩原研二眉心微蹙,这证件好陌生,是之前没见过的款式:“虽然损毁严重,但样式,不太像我们日本的官方证件。”
他眸中带的困惑,抬眼看向松田和伊达,“起码在我的印象里,没见过这种。”
话音未落,他突然想到不属于日本,那就是说属于外国,他转头,目光投向一旁静立的伊恩,脸上重新挂起那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笑眯眯的问道:“伊恩,你在英国生活时对这种标识有印象吗?”
印象?那可太深刻了,如果这是他原来的世界,恨不得立刻联系CIA的“老朋友”或者直接摇MI6的紧急专线,把被埋在了他花园里的CIA查清楚,然后让他们自己过来收拾烂摊子。
但表面上,他优雅地摊了摊手,眼眸盛满真诚的歉意,略带翻译腔的日语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oh,非常抱歉。”
他微微摇头,金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在我的记忆中,英国的官方证件中没有过这种样式,请原谅我,恐怕我无法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萩原研二脸上笑容不变,并未说信或不信:“是这样啊。”
伊达航摸着刺猬头,粗犷的眉头拧在一起,有些苦恼:“嘛啊,还以为有了这玩意儿马上就能锁定身份呢,这下又卡住了,稍微有点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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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单手叉腰,带着笑容开始宽慰同期的烦恼:“安啦安啦,班长!不管怎么样,这有了线索,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揪出死者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Hagi说得对。”松田阵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墨镜后的犀利双眼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然后转头对大东社长用强硬的语气说:“那边那个社长,待会儿,把当初跟你一起埋尸的那个员工的联系方式交出来,不可能相信你单方面的说辞,明白了吗?”
大东社长被那语气刺得一哆嗦,声音发虚,低下了头,“我明白,我一定好好配合。”
目暮警部示意鉴识人员小心收好证物袋,最后转向大东社长,胖脸上带着例行公事的严肃:“大东社长,请您再仔细回忆一次,当初发现尸体时,除了枪伤和焚烧痕迹,还注意到其他任何异常吗?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大东社长努力回忆,眉头紧锁:“异常…”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被电流击中般,猛地抬起头:“有一件事,是当初和我一起埋尸的员工后来告诉我的。”
“火灾发生时,他好像看到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逃命一样从仓库附近逃走,但他长什么样,我没看过所以不太清楚,也许我的员工会还记得。”
11. 花园中的死者(完)
夕阳为米花町抹上一层流动的暖色。
警察们已收拾妥当准备撤离。
伊恩向目暮警部确认了解除封锁的时间——只需与那位老员工核实证词即可。
望着目暮警部庞大却敏捷地钻进警车,匆匆赶往下一处案发现场,据说是抢劫加凶杀二合一。
伊恩心底不禁暗叹:米花警察的效率,在结案和奔赴新案之间,真是快得令人感动。
门口,警车闪烁着灯光,载着大东社长和证物前往警视厅。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毕竟不属于搜查一科,来时开了自己的车。
此刻松田懒散地窝在副驾驶,线条利落的手臂随意搭在敞开的车窗沿上。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墨镜片上,反射出光芒,却掩不住镜片后那双仿佛能穿透表象的眼睛。
他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锁定了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声音不高,带着点痞气的揶揄:“伊恩,下次见,虽然你可能巴不得再也见不到我们就是了。”
伊恩表面上用优雅又礼貌的语气带着笑意回应:“怎么会呢,松田,我非常感谢各位。”
心中却不自觉赞同,遇见主要人物就意味着,再一次被卷进麻烦里,这对想要退休的他来说,不是让人开心的事。
驾驶座上的萩原研二闻言轻笑,“小阵平,别这样。”
手肘潇洒地架在车窗上,探出半个身子,朝伊恩挥了挥手,紫罗兰色的眼眸弯成月牙,阳光撒在他的睫毛上:“抱歉啦,伊恩,后续调查可能还需要你协助,请多关照!”
后座的伊达航也爽朗地应和了一声:“啊,辛苦了!之后见。”
引擎轰鸣,跑车流畅地滑入街道,留下几缕尾气和逐渐远去的车影。
伊恩独自伫立在别墅门前,夕阳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勾勒出雕塑般的轮廓。
回头望去,碧绿的眼眸平静无波地俯瞰着那片狼藉,那份浸入骨髓的优雅从容丝毫未变,仿佛此处并非凶案现场。
他拿出手机,指尖轻点,拨通了施工队和装修公司的电话:“工程暂停,工资照付,对,封锁解除后我会通知你们。”
坐进线条流畅的跑车,引擎发出低沉悦耳的咆哮。
伊恩驱车驶离,决定用一顿像样的晚餐来犒劳这混乱的一天。
【真是相当有启发性的一天,每次我自以为了解了米花町独特的魅力,它都会及时提醒我:不,亲爱的,你对我的疯狂,一无所知。】
【毕竟这里不是普通的城市,】系统回应道。
【伊恩,你真不打算追查伊森本堂这条线?】它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急迫
【想想看!他在你的花园里被发现,万一事件上了新闻,组织那些疯子觉得这里还藏着什么物证,跑来灭口怎么办?你应该先下手为强!】系统开始推销计划,
【就从跟着警察去找那个老员工,问出流浪汉的长相,然后翻遍监控,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流浪汉挖出来,问清楚当晚仓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原来症结在此。】
伊恩的脑海里带着了然,【这样就可以在追踪过程中,如你所愿地撞见那些主要人物,甚至你心心念念的组织了,对吧?】
【哈哈哈,这个只是顺带的…】系统的讪笑声带着被戳穿的心虚。
也许是被系统锲而不舍的聒噪逼到了临界点,也许是案子终于尘埃落定带来的片刻松懈,伊恩难得地解释起来:
【首先,没必要。】
【其次,我高度怀疑你口中那个高效而庞大的组织会不会为了无关人士浪费精力。】
【CIA 倒有可能。但真到那时再说。】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系统的疑问几乎要冲破脑壳。
【答案就写在纸上,清晰无比。】伊恩漫不经心的想着,【没必要冒险出门,占用我的退休生活。】
【况且。】他优雅地抛出反问,【我以什么身份介入警方调查?】
他精准预判了系统的反驳,思维里带着一丝戏谑:【我几乎能听到你那简单粗暴的反问:答案在哪里,伊恩?】
这句话成功让系统的电子音卡在了喉咙里。
【你无意中透露过一个原则:直接告知是被禁止的。】
【然而,当你投影那些高次元观众的讨论时,对于他们透露的事件,你并没有干扰或模糊这部分内容。】
【因此,即使你不能透露伊森本堂死亡的真相,但只需找出相关的讨论内容,然后投影到我眼前即可。】
【你还真擅长钻规则的 bug!】系统带着点被戳中的惊叹。
【亲爱的,谢谢你对我专业素养的认可。】伊恩的回应优雅又气人。
【但我告诉过你,时间线已经变动了,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和那些观众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系统挣扎着强调,试图扳回一城。
【正是如此】
【但,准确来说,变动发生在我到来之后,我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不到半年,而伊森本堂死于三年前。】
【我不认为我的存在能溯及过往,改变他死亡的真相。】
【但你凭什么断定组织不会来找麻烦,要知道琴酒可是个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疯子,万一他觉得你知道点什么……】系统搬出终极杀器。
【那个从现场逃走的流浪汉…】伊恩提出了关键。
【如果那个仓库是你口中组织活跃的据点,他早在靠近到能目击任何事之前就被枪杀了。】
【最符合逻辑的推论是。】
【那里发生了一场遭遇战或清理行动,组织成功干掉了目标,放火清理现场,然后从容撤离,他们没料到火海里还有人能侥幸存活并逃脱。】
【如果他们真的如此在乎那死去的 CIA 特工留下的隐患,大东社长和他的员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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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能三年后还活着?】
【在这种情况下,在他们看来,没有目击者,没有证据留下——他们会为了一个毫无关联的新户主,冒着再次暴露的风险,留下新的行动痕迹吗?】
【坦率地说,我怀疑组织连当初在哪里处理掉伊森本堂都记不清了。】
【而且。】他补充道,【这案子不太可能上新闻。】
【既然你说日本公安已经盯上他们,他们大概会压下这事。】
【不可思议,你…你突然变得好好说话!】系统的电子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哎呀呀…】伊恩的语气里充满了优雅却带有恶趣味。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言下之意清晰无比,系统是个隐形的 M,对他态度好点反而不适应。
【你个混蛋!!!】系统瞬间炸毛,恼羞成怒地强行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想了这么多?!不是发誓不再返聘了吗?!】
【我是退休了。】伊恩的回应云淡风轻,【这只是,为了保障我未来安全、平静的退休生活,所做的最基础的风险评估,是本能,亲爱的,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所以,你打算开始投影了吗?】
【你你你…好吧!】系统败下阵来,电子音带着不甘的嗡鸣。
【不过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有点求人的态度吗?!好歹说声请吧!】
【我觉得你搞错了什么。】伊恩的思维带着一丝慵懒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不过既然你想听……】
【亲爱的系统,please~】伊恩刻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含着蜜糖一般。
片刻的静默后,伊恩的眼中流淌过系统投影出的高次元讨论碎片——关于伊森本堂,关于那残酷而伟大的父爱,关于水无怜奈的幸存。
他碧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车流,完美的侧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晦暗不明,如同古典油画中神秘的主角。
半晌,一个带着距离感,却又蕴含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在思维里响起:【嗯…残酷,以生命为女儿铺就荆棘之路的父爱,是很感人。】
到最后语气中略带讽刺。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既然 CIA 能成功将 NOC潜入组织,而你之前又提到过 BND,CSIS,MI6,以及日本公安,是否可以合理假设,他们都在这个庞大的黑暗组织里,安插了自己的钉子?】
面对系统长久的,却震耳欲聋的沉默——那沉默本身已是最好的答案。
伊恩轻轻嗤笑一声,那声音在豪华跑车的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略带荒谬感:
【那组织居然能撑到现在还没散架,这强大,还真是令人惊叹。】
看着车流开始移动,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跑车加速,如同挣脱束缚的猎豹,将被夕阳染红的别墅和未解的谜团一同甩入身后沉沉的暮色之中。
12. 酒吧偶遇
警视厅,搜查一课,走廊
伊达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目暮警部的去路,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他粗犷的眉头紧皱,平日常挂着的爽朗笑容消失无踪。
“目暮警部,这说不通。”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线索近在眼前,只需要找到那个可能目击凶手的流浪汉,杀害两人的真凶就可能浮出水面!为什么突然停止调查?”
他的脸色阴沉,显得格外可怕,目光灼灼地盯着目暮警部:“这种行为,我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
目暮警部显得十分不自在,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走廊空无一人,才重重叹了口气,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压低了声音,无奈又紧张道: “我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命令,公安直接介入,案子全权移交了。”
“我们搜查一课已经无权再过问,调查立刻停止,这是就最终决定。”
“公安?”伊达航的瞳孔微缩,随即眯起眼睛。
看来那件事件不简单,背后牵扯着什么。
他沉声追问,像猎犬咬住了线索不放:“为什么?是死者的身份有问题,还是犯人牵扯到我们不能碰的领域?”
目暮警部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快步走向办公室,最后留下一句:“别再问了,总之,这个事件到此为止,你别再插手了,忘了它。”
伊达航盯着目暮警部远去的背影,砂锅大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眉头紧皱。
到此为止?怎么可能,警察的直觉和正义感在他胸腔里灼烧,这起案件背后的隐情,他一定会查明。
公安…说到公安的话,他想到他的同期降谷零,但零和景光最近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联系不上。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最近一直没回信,能见一面吗?」发送给那两个许久未回复的号码。
略一思索,他又飞快地给另外两位同期发去消息:「XXX 酒吧,下班后碰个头,有事聊。」
———
米花町,商场
“感谢您的惠顾。”店员小姐脸上挂着开心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位出手阔卓,气质非凡的金发客人。
伊恩刚刚完成支付,并吩咐将那些商品送至别墅,随后准备找家店小坐。
【啧啧,这两天采购清单可真够丰富的。】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夸张的感叹
【从电子元件、高性能电脑、监控设备,到一些需要通过特殊渠道才能弄到的特殊防身用品,知道的你是来退休养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在这里组建个小型的 MI6 分部呢。】
【果然,嘴上说着不跟伊森这条线,但其实还是想行动的吧!】
【No,亲爱的,我说过的。】
【一切只是为了自身安全,虽然我相信那组织不会为了三年前的陈年旧事特意出动打扰一位普通市民。】
【但为了自身安全,还是要有所准备,另外,这个世界的大小“意外”发生率实在令人意外,我可不想没倒在跨国阴谋的枪林弹雨里,反而在某个街头混混或者某个菜鸟抢劫犯手上翻了船。】
【那恐怕我会成为 MI6 历届的 00 特工里,死法最令人发笑的一个,我绝不会给那家伙嘲笑我的机会。】
【那…那枪呢?你那把小玩具?普通案件不需要这玩意吧。】系统质疑道,
【虽然你有持枪许可证,但日本可不能合法持有手枪,而手枪的来历经不起深究,这不是徒增被怀疑的风险吗,你总不能天天把猎枪别腰带上出门吧?】
【Oh,my dear】伊恩的叹息里流淌着怜惜,仿佛在责怪它的天真。
【看来你对我曾经赖以生存的工作技能,仍然缺乏最基础的认知。】
【把手枪变成一堆互不相连零件,分散在身上藏匿,就像把水珠撒向大海一样简单,需要时我能一瞬将其重新组装。】
【没…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系统的声音有点卡壳,像是 CPU 过载。
【看你之前的行动,还以为你自负到不屑于做这种安全准备,会直接空手上。】
【你说爬楼那次,那叫基于自身丰富经验和卓越能力的自信,甜心。】伊恩优雅地纠正。
【而充分的准备,和享受悠闲的退休生活,这两者从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毕竟,】他轻笑一声
【只有确保了自身的安全,才能安心地享受生活,不是吗。】
———
伊恩选择了商场顶楼那家视野极佳、紧邻逃生通道的鸡尾酒吧。
他像一只习惯于隐藏在阴影中的猫科动物,在观察后,最终选择了角落里,背靠实墙能纵览整个空间包括出入口的卡座落座。
他点了两杯伏特加马天尼,外加几份小食。
他出色的容貌和那份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带着疏离感的慵懒姿态。
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不可避免地吸引着各色目光。
短短时间内,已有好几拨自信的男男女女试图搭讪,却都被他用温和又甜蜜的绅士风度婉拒。
不一会儿,酒吧入口的光线微微一暗,走进来三道熟悉的身影。
帅气的脸庞,高挑的身材,带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周围再次响起窃窃私语,不少人投去了目光。
伊恩捕捉到这一点,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巧合的频率,简直堪比伦敦的雨天了。
到底为什么总是能遇见,米花有这么小吗?
来人正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
他们似乎刚结束一天的工作,身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松田阵平嘴角叼着未点燃的烟,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帅气笑容,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小片锁骨。
萩原研二正侧头和伊达航说着什么,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酒吧灯光下流转着光彩。
萩原研二敏锐得捕捉到一抹金色,余光下意识扫了过去,瞬间发现,那个无比显眼的金发身影。
他眼睛倏地一亮,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松田阵平,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雀跃:“小阵平,班长,看那是谁?”
松田阵平闻言,懒洋洋地抬起头,墨镜后的目光循着示意的方向望去,随即锁定在伊恩身上。
啧,又是这个外国人,这都第几次了,米花町什么时候小到这个地步了?
伊达航也看到了伊恩,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个带着真巧的爽朗笑容。
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去打个招呼?
去,反正我们要聊的事,在哪里都能说。
随即默契地朝着伊恩的卡座走来。
“晚上好,伊恩。”
萩原研二率先开口,嘴角的微笑如同酒吧里最亮的灯,瞬间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真是愉快的巧合。
伊恩放下手中几乎见底的酒杯,缓缓抬起眼。
他似乎先前已经独自喝了不少,碧绿的眼眸在酒吧暧昧柔和的光线下,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如同清晨森林里氤氲的霞气,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引人探究的神秘。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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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诸位警官。”他的声音比起平时的清亮,显得更加慵懒。
“我也感到非常意外,但不得不说,这是令人感到高兴和幸运的巧遇。”
松田阵平很自然地拉开伊恩对面的椅子,大剌剌地坐下,手臂随意地搭在椅背后,姿态放松却带着无形的侵略性。
目光扫过伊恩面前的两杯酒——一杯满着,另一杯只剩杯底: “一个人喝闷酒?这是什么酒。”
他的目光重点在那杯见底的酒杯上停留了一瞬。
“伏特加马天尼,要试试吗?味道还不错。”伊恩将那只满杯轻轻推向松田的方向。
“Vodka Martini?酒量不错。” 松田挑眉,没动那杯酒。
伊恩单手撑着头,拿起自己那杯见底的酒杯,对着光轻轻晃动,看着杯壁上残留的酒液划出痕迹。
“不是有句话,英国人把整个英国都开满了酒吧吗?”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一杯而已,还不算什么。”
他微微抬手,示意酒保过来,然后看向三人,碧眸中水光潋滟:“三位喝点什么?作为上次米花大厦爆炸事件的感谢,今天我请客。”
他朝三人眨了眨眼,“可不要说什么那是警察的职责所在之类的话来扫兴哦。”
“哈哈,那就不客气了!给我来杯扎啤就好。”
伊达航爽快地应道,在松田旁边坐下
“刚结束一堆无聊的文书工作,正好需要点东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我也一样,啤酒就 OK。”
萩原研二说着,非常自然地坐到了伊恩身旁的空位上,身体微微向伊恩的方向前倾,形成一个亲昵又不失礼貌的距离: “这么说,伊恩很擅长喝酒?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吗?”
“擅长算不上,只是还算喜欢。”伊恩回答得滴水不漏。
“至于这里?第一次来,只是刚好在楼下购物,有点累了,所以顺路过来喝一杯,歇歇脚。”
松田阵平看着两位同期都点了啤酒,也跟着点了啤酒,还要了几道下酒的小菜。
他靠在椅背上,终于抬手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双总是藏着锐利光芒的眼睛。
“购物?”他捕捉到这个词。
“难不成,是为了新家的装修吗?”
伊恩点点头,“对的,刚收到消息,花园的封锁已经解除了,施工队已经开始重新动工。”
“因为屋内的装修也有所改动,所以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家具和装饰。”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说起来,还要感谢各位的辛劳奔波,”
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目光扫过三人。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解除封锁。”
说着,他示意调酒师再新调一杯马天尼过来。
然后,他拿起自己面前那杯刚刚被酒保重新满上的酒,对着三人的方向举杯
然后在萩原研二,伊达航和松田阵平略带惊讶的“等等…”,“不用这样…”和“喂…”的阻止声中——
伊恩仰头,喉结滚动,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空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轻响。
而此刻的伊恩,似乎真的开始不胜酒力。
他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住桌子,似乎是被呛到了,一只用手背轻轻抵着泛着水光的唇。
眼中的雾气更盛,几乎要滴出水来,红晕迅速爬满他白皙的脸颊,呈现出脆弱又艳丽的色泽。
“啊——”
就在这时传来尖叫声。
13. 酒吧齐聚(一)
伊恩那双蒙着水雾的碧眸,在听到那声惊呼时,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带着几分醉意熏然的茫然,循声朝源头望去。
【也许我真该像蜗牛一样缩回壳里,才能奢求一个安静的下午。】伊恩在脑海里自嘲道。
整个酒吧的轻松氛围像被瞬间抽空。
音乐还在流淌,但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唰”地聚焦向声音来源。
那是吧台附近的一个卡座。
一位衣着西装的中年男士正从座位上滑落,瘫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很快就没了动静。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香槟,和一些散落在桌面的小食。
“天啊!”
“他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谁懂急救!”
短暂的死寂后,恐慌迅速蔓延开来,席卷了整个空间。
有人惊恐地尖叫着跳开,有人下意识地捂住嘴,还有几个胆大的试图上前查看。
“都别动!后退!”伊达航洪亮的声音如同警钟,瞬间压下了现场的一片混乱。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脸上放松的神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眉头皱起,神情显得格外严肃。
他迅速出示证件,目光扫视全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警察!所有人留在原位!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也不得触碰现场任何物品!请配合调查,听懂了吗?!”
萩原研二的反应同样迅捷,他的脸色变得无奈,对身旁看似摇摇欲坠的伊恩低声道了一句,“抱歉,请小心。”
便几个箭步冲至倒地者身边。
他没有贸然移动尸体,而是迅速蹲下身,两指地搭在对方颈动脉上,凝神感受片刻,又翻开其眼睑查看瞳孔。
他抬起头,看向伊达航:“不行了,脉搏消失,瞳孔扩散,唇色发紫,典型的中毒体征,救不回来了。”
松田阵平几乎在伊达航起身暴喝的同一瞬间也起身。
他极其不爽地“啧”了一声,“当着我的面杀人。”
默契让他无需任何交流,身体已本能做出反应。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堵在了酒吧唯一的出口前,如同一尊门神: “耳朵都聋了吗?原地待着,谁也不离开!”
他一手高举警察证,另一只手已掏出手机,以惊人的手速拨通了报警电话:“米花商场,顶楼酒吧,发生命案,速派鉴证课和法医过来。”
酒吧顿时响起一片更大的窃窃私语。
酒吧角落里,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实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震得杯盘乱响,引得附近顾客一阵惊恐的尖叫。
“搞什么鬼名堂!凭什么把老子都关在这里?!”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暴怒气中混杂着焦灼。
“老子还有生意要谈!耽误了老子的时间,你们这群条子赔得起吗?!”
伊恩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怒吼惊扰到,视线朝那个方向望去。
Oh, 好一个大块头。
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这个大块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暴躁而危险。
同时他注意到对方风衣下有不自然的隆起轮廓。
黑衣,黑帽,枪…
还有这藏不住的暴力气息。
难不成是组织的成员?
那今天这家酒吧的嘉宾阵容,可真是异常豪华,令人受宠若惊。
他顺势装作醉酒无力的模样,身体下滑,利用身旁的大型装饰盆栽遮挡住自己大部分身形,但同时又能透过枝叶缝隙,清晰地观察那个大块头的一举一动。
【这人好眼熟,让我找找,龙舌兰!】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在他脑中尖叫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呃…】系统猛地刹住话头。
【不应该这么快登台亮相?还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案件里?】伊恩优雅地在脑内替它补完
【看来你口中的变动,比你想象的来的更迅速,而显然,我们的这位龙舌兰先生,他现在非常着急,看来他今晚需要赶赴一场重要的约会。】
他的目光扫过龙舌兰下意识护着的,放在脚边的一个黑色公文箱,以及他不断看向手表的焦躁眼神。
就在伊达航眉头紧锁,准备上前说服这个明显暴躁的大块头时。
暴怒的龙舌兰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了一下,脸上的暴躁迅速被一种不甘和忌惮取代,他瞪了伊达航和松田一眼,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坐回了原位。
他掏出手机,因为环境人多口杂,为了不泄露组织机密,他不便使用耳麦,开始飞快地用短信联系:
「不知道哪个该死的蠢货在酒吧里投毒杀人,正好这里还有三个警察在场,现在酒吧被彻底封锁了。Shit!我可以直接杀出去吗? ——to Gin 」
回复很快就抵达了,内容简短冰冷,透着发信人的强硬和残酷: 「忘记组织的方针了吗?隐蔽优先,暴露的话,就自我了断吧。」
龙舌兰看到屏幕上的字,额角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强忍下了沸腾的怒意。
他原本想点杯酒压下火气,但想到刚刚发生的毒杀案,谁知道酒保是不是清白的?
他只能焦躁地靠在椅背上,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暴躁公牛,等待着这该死的封锁结束。
那个交易对象应该也听到动静了,相信他会有点耐心,多等这一小会儿。要是他没这个耐心。
龙舌兰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凶光,他也不介意帮他,永远地耐心下去,反正只要东西到手,过程干净,不留尾巴,这种小事组织不会在意。
松田阵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显眼,情绪不稳定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
他移动到伊达航身边,身体侧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班长,角落那个穿黑风衣的大块头,反应不对劲。”
伊达航凝重地微微点头:“嗯,注意到了,不像普通人,等目暮警部他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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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重点问一下他。”
萩原研二则在初步检查完尸体后,开始安抚受惊的顾客。
他拿着一瓶水,走到伊恩的卡座边,微微弯腰,紫眸中带着关切,声音放得格外柔和:“伊恩,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很红,需要喝点水吗?”他的目光仔细掠过伊恩绯红的脸颊和那双因酒意与水汽而更加迷离勾人的碧绿眼眸。
看上去不像装的。
伊恩抬起眼,看向萩原研二。
他露出一个充满歉意却依旧带着惊人魅力的笑容,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却更加撩人:“还好,只是头有点晕。”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在想今天能遇到各位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没想到……现在反而还给各位添麻烦了,真是抱歉,萩原。”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萩原研二将水瓶拧开,递到他手中。
“放轻松,我们会以最快速度处理好这里的,相信我们。”说着对着伊恩wink了一下。
时间在压抑和焦灼中缓慢流淌。
法医、鉴识课人员陆续赶到,现场勘查、尸体处理、人员登记问询。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却地进行着。
龙舌兰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眼神阴鸷地频频瞟向出口和墙壁上的时钟,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让周围的顾客下意识地远离他。
伊恩则安静地靠在柔软的卡座里,拿着手机,半阖着眼,长睫垂下掩去眼眸的清醒。
他看似不胜酒力昏昏欲睡,实则时刻注意着周遭的一切信息——警察的问询进度、顾客的低语。
同时,他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看似无意的几下轻点,已然无声无息地骇入了商场的内部监控系统,观察着酒吧外围及周边通道的情况。
——
而另一边,米花町某条僻静的公路旁
黑色的保时捷356A如同蛰伏的猎豹,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大哥,怎么了?”伏特加握着方向盘,察觉到身旁男人周身骤然降温的气场,小心翼翼地问道。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小半张冷峻的脸庞。
他盯着手机上刚刚收到的,来自龙舌兰的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
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如同毒蛇吐信:“通知莱伊和苏格兰待命。”
伏特加立刻挺直背脊,应声道:“是!大哥!新的狙击指令?地点是?”
“米花商场。”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着他墨绿色的眼眸,使其显得更加深邃无情,“目标暂定为——龙舌兰。”
伏特加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只是确认道:“了解,任务要求?”
“视情况清除,如果他愚蠢到暴露组织,或者任务失败。”琴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就让他彻底闭嘴。”
“另外。”他补充道。
“告知波本,如果龙舌兰那边出了岔子,任务目标没有到手,需要他出动,负责后续的交易。”
14. 酒吧齐聚(二)
米花町的某处组织据点内。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刚结束一轮室内实景射击试炼,汗水浸湿了额发。
两人坐在内置的吧台旁,赤井秀一骨握着一杯黑麦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撞击出轻微的脆响,他仿佛正沉浸在这短暂的休息中。
诸伏景光面前则摆着一杯未动多少的威士忌,酒杯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微光。
几乎是同时,两人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两人几乎是同步拿出手机,这让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而警惕的眼神。
但他们优先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是来自伏特加的短信:
「米花商场周边制高点待命,目标:龙舌兰(暂定)」
还附有一张龙舌兰的照片。
赤井秀一锋利的墨绿色眼眸微微眯起,但他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覆着一层寒冰。
龙舌兰?代号成员?
他竟被列为清除目标,是身份意外暴露给了公众,还是被组织查实是叛徒或卧底?若是后者,或许他手中握有能撕开组织黑暗一角的资料。
思绪在脑中高速运转,但他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收到。」他回复了简短的两个字。
他迅速在调出米花商场及其周边的地理结构图,几个最优和备选的狙击点瞬间被计算出。
他放下酒杯利落地将脚边的黑色吉他盒提起,里面除了伪装用的乐器,还有一把 PSG-1 狙击步枪。
另一旁,诸伏景光温和的蓝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细微的波澜,但他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的温和又略带忧郁的模样。
目标是龙舌兰本身并未引起他太多情绪波动——清除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组织成员,远好过将枪口对准无辜者。
然而,米花商场这个地点却让他的心微微一沉。
即便琴酒为了隐蔽而选择使用远程狙击这种相对不会波及无辜者的方式,但在人流如此密集的商场周边,一旦枪声响起,出现命案,引发的恐慌和骚乱难以预估,极有可能出现踩踏事故导致出现无辜伤亡。
更何况,若龙舌兰察觉即将要被灭口,逃窜期间很可能伤及普通人。
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将这些忧虑压回心底,不曾泄露分毫。
现在他是苏格兰威士忌,组织的狙击手,那些不是他该考虑的。
「了解,即刻前往。」他回复道。
他背起脚边那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贝斯包,里面同样装着用于伪装的乐器和他的狙击步枪。
他拉起了卫衣的兜帽,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的猫眼,瞬间半掩在阴影之下,只露出了带着胡茬的下巴,平添了几分冷硬。
这时,两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了对方起身和拿起“乐器盒”的动作。
同步收到的加密邮件,同样需要携带的“乐器盒”,答案不言而喻。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看向了诸伏景光:“看来这次任务,是我们两人搭档执行。”
诸伏景光在兜帽下微微点头:“看来是这样,那么一起出发吧,莱伊。”
没有多余的交流,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迅速地离开了组织基地,朝着共同的目的地进发。
——
射击俱乐部吧台
安室透看着手机上那条源自琴酒的间接指令,紫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组织的任务目标会是什么?
如果能趁机搞到手,再把遗失的责任巧妙推到龙舌兰那个蠢货头上。
各种危险而诱人的想法如同毒蛇般在他脑中盘旋,但他立刻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飞快地回复着确认信息。
冷静,降谷零,你刚取得“波本”的代号不久,在组织里的根基远未稳固。
此刻要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之前所有的努力、牺牲与伪装都将化为泡影,不能急功近利必须蛰伏,耐心等待最完美的时机。
总有一天,能将这个罪恶的组织连根拔起。
有机会当然要抓住,但没有十足把握,绝不能操之过急,暴露自己。
他俊朗的脸上浮起焦急与担忧,快步走向俱乐部经理,用满是忧心的眼神看向经理:“非常抱歉,经理,我刚收到联络,我一位朋友失恋后喝得烂醉,现在闹着要跳楼,情况紧急,我必须立刻赶过去,无论如何请准我假。”
经理看着安室透脸上那无比真诚,急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天塌下来的表情,又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池面脸呢?连忙点头。
“没关系没关系!人命关天,你快去吧!”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安室透语速很快,感激地一点头,随即转身,步履如风地离开俱乐部。
跑进他那辆白色的马自达 RX-7,然后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驶向短信中的地点。
——
米花商场,鸡尾酒酒吧
伊恩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打开一个界面设计极简,看似普通的音乐播放器 APP 上。
通过几个早先设置好的后门程序,他已无声无息地接入了商场及其周边街道的公共监控网络。
【现在让我看看,外面是否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来迎接我们亲爱的龙舌兰先生。】
【诶?】系统有点懵,【我还以为你骇进监控是为了找到真凶的破绽,好早点逃离这里,远离麻烦呢。】
【从某种意义上,你也没说错,亲爱的。】伊恩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但找出那位投毒者这种小事。】他目光扫过不远处似乎已经交谈完毕,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即将收网的自信笑容的三位警校精英。
【显然不需要我越俎代庖,那几位可敬的警官已经抓住了狐狸尾巴。】
【比起快要结束的凶杀案,怎么看都是接下可能上演的枪械火拼更危险。毕竟,我们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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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的大块头若无法顺利完成他的约会,以其背后组织的行事风格来判断,他的结局会如何可不好说,我还不想被误伤。】
【啊!你是说琴酒可能会清理门户?】
【确实,根据…嗯…一些记录,他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伊恩并不在意系统的语焉不详,从先前系统的对话中他能略微猜到琴酒的行事风格。
【还有他们的交易对象和地点,以及可能的狙击点,我一点也不希望由于运气太差,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从而导致被狙击枪瞄准着脑袋,那种感觉相当不愉快。】
【说起来,既然连系统都存在。】
【或许我真该抽空去趟教堂做次弥撒?最近的运势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糟糕。】
屏幕上,有限的几个监控画面不断切换:商场入口,侧门,地下停车场,以及周围的道路口。
画面质量参差不齐,覆盖范围堪称可怜。
【认真的吗?】伊恩的话语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他尝试调整监控的角度,试图捕捉更多有用的视角,尤其是周边高层建筑和主要道路的节点。
【哇哦。】
【这里的监控摄像头数量,成功解答了我关于米花町为何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疑惑。】
【市政厅的拨款难道是用于给侦探们发年终奖的吗。】
【Oh dear,我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何米花侦探行业如此兴旺发达。】
很快,他在一个道路的监控画面里,捕捉到了一辆车的轮廓——一辆保时捷 356A,静静地停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路边。
【啊!是琴酒的爱车。】
【看来,幕后的指挥已经就位。】伊恩暗忖,警惕性陡然拔高。
他立刻尝试寻找更高处的视野的机位,但一无所获。
【该死,这样根本无法判断狙击手是否已经就位。】
他果断关闭了监控实时画面,飞快地调出了该区域 3D 立体地图,大脑飞速运转,圈定出几处最理想的狙击点位。
随后,他再次切回监控系统,调取那几栋大楼附近街道的摄像头画面。
过了片刻,伊恩注意到,其中两栋最佳狙击点所在大楼附近的街道监控探头,信号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失灵。
他顿时明白了,组织的狙击手正在入场,看来他们相当专业且谨慎。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那两栋大楼的位置与商场出口的方位关系。
一人负责封锁大门,另一人则控制地下停车场吗。
他将监控画面再次切回那辆保时捷 356A 所在的道路。
这一次,他发现另一辆白色的马自达 RX-7,不知何时停在了保时捷后方不远处。
然而,车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来,仿佛也在等待什么。
伊恩不禁陷入深思,还有后手,看来龙舌兰今晚要交易的物品,其重要性远非寻常。
15. 酒吧齐聚(三)
赤井秀一屹立在写字楼天台边缘,风拂动他的发丝,狙击枪已架设完毕。
用瞄准镜透过玻璃窗,能清晰得看见商场的内部,只见警戒线将商场顶楼的酒吧的酒吧封锁,喧嚣的人群被阻隔在外,几名警察正忙碌地维持秩序。
“原来如此,”他低沉的自语几乎消散在风里,墨绿色的瞳孔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紧紧锁定酒吧的入口,“被卷进意外的凶杀案了么…”
若龙舌兰在此处因任何原因被警方正式带走,为了防止组织情报泄露,清理程序便会启动,难怪琴酒需要他和苏格兰在此待,看来此次任务无关叛徒或间谍,纯粹是龙舌兰自己运气糟透了,赤井秀一冷静地判断着。
与此同时,商场对面酒店高层房间内,诸伏景光正调整着狙击镜焦距,当他看到顶楼的人群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人太多了……”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温和的蓝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辆车的出现同时吸引了两位顶尖狙击手的注意。
一辆白色马自达RX-7以近乎嚣张的姿态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稳,紧挨着那辆属于琴酒的保时捷356A。
赤井的瞄准镜在那辆车上停留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波本…”他轻声念出这个代号,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对这个神秘主义、行动莫测的同事的身份抱有一丝怀疑——特别是对方对苏格兰若有似无的关注。
虽然波本掩饰得极好,但赤井秀一从未错过那双紫灰色眼睛里,在他与苏格兰谈话时转瞬即逝的紧张。
而在酒店房间内,诸伏景光在看到那辆白色马自达的瞬间。
“Zero?”他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压下了涌到唇边的惊呼。
这次的任务目标重要到需要出动这么多代号成员?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到狙击镜和任务目标区域上,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彻底平复。
此刻,坐在马自达驾驶座上的安室透,正紧皱着眉头,神色难看地审视着眼前人潮涌动的商场入口,指节因用力握着方向盘而微微发白。
组织竟选择在这种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进行交易,让他内心的愤怒与担忧如同沸水般翻腾。
但他却不能冒险联系公安上层请求疏散人群——一旦他卧底的身份因此暴露,以琴酒的多疑和冷酷,很可能毫不犹豫地直接下令在街头开火,到时引发的恐慌和伤亡将更加可怕。
他只能等待时机。
——
米花商场,鸡尾酒酒吧
伊恩瞄了一眼正在和目暮警官对话的三人组,这时萩原研二似乎察觉到了伊恩的时候,转头看来。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得意和意气风发。
伊恩挑了挑眉,萩原研二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得惊人。
随后他将注意力转回屏幕。
既然已经大致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现在是时候找出真正的交易对象了。
从龙舌兰不断看表的不耐烦态度来看,交易时间迫在眉睫。
那么交易对方想必也处于同样的焦虑中。
至于交易方式……
伊恩想起龙舌兰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箱上。
里面装的应该是现金,而选择商场作为交易地点,说明交易的物品不会太显眼。
要说到不惹人注意的交易方式的话…
寄存服务——提前将交易货物寄存在酒店前台或者储物柜中,然后交换钥匙或者寄存牌,这是常用的交易手段。
如此一来,交易对方应该也会带着类似的手提箱,否则离开时凭空多出一个箱子未免太过显眼。
伊恩迅速调出商场顶楼的监控画面,将镜头重点对准宴会厅前台的寄存处。
经过短暂观察,他很快锁定了两个行为异常的可疑目标。
其中一人手里看似无意地把玩着一枚寄存钥匙,像是在与同伴谈笑风生,但目光却不时警惕地瞟向前台和通道方向,像是在焦急等待某个特定的人。
另一人则独自站在不远处的拐角阴影里,同样指间捏着一枚钥匙,但他的注意力明显不是放在寄存处,而是几乎全部集中在前一个人身上,眼神闪烁,行为鬼祟。
伊恩微微眯起那双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接下来做点什么好呢?虽然秉持着退休人士绝不主动惹麻烦的美好品德,但组织间接导致他的花园被翻了个底朝天,工期延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不是伊恩的作风,
正漫不经心地想着,另一边传来“碰”地一声跪地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骚动。
伊恩转头望去,发现是一名面色惨白的男性正被警察反剪双手铐上手铐,他颓然地跪坐在地,身体微微颤抖,他显然就是那位投毒的凶手。
效率真高,伊恩在心底默默评价。
“伊恩,怎么样,酒醒了吗。”萩原研二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笑意朝他走来。
伊恩不动声色地拇指轻点,退出监控界面,同时启动了预设的清理程序,所有入侵监控系统的痕迹在瞬间被抹除得一干二净,手机屏幕恢复了普通的界面。
“怎么样,跟我刚才说的一样吧?很快就会解决的。”
萩原研二已经来到伊恩身前,很自然地将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将脸凑到伊恩面前,笑得像只成功抓到猎物的大型犬科动物,带着点小得意。
伊恩抬眼,对上那双盛满笑意和自信的紫眸,也笑弯了嘴角。
他的笑容极美,因残留的酒意而显得慵懒松弛,脸上那抹红晕更添了几分的醉态。
“几位真是位非常厉害的警察。”
他的声音带着微醺后的沙哑,“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刚才只是喝得太快,一时有点上头罢了,这点酒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说着,他用手撑住桌面,作势要站起来。
但动作似乎和嘴上的“没事”截然相反,他刚一起身,身体就猛地摇晃了一下,仿佛失去平衡般向前软倒。
“小心!”萩原研二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伊恩。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环过伊恩的肩膀,将伊恩半抱在怀里。
伊恩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单手更用力地撑住桌子,似乎想尝试自己直起身来。
他微微偏头,温热的呼吸夹杂着低语,若有似无地拂过萩原研二的耳廓:“抱歉,看来我是真的有点喝多了呢。如果案件已经了结的话,或许我需要先行告辞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眉头微蹙,露出一副困扰的姿态。
萩原研二感到耳根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陌生的痒意,让他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但扶着伊恩的手却没有松开:“这样啊,虽然有些遗…”
萩原研二的话语未落——
“喂!你们这些条子!”角落里的一个声音粗暴地打断了他,是先前的大块头。
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桌上的空玻璃杯,发出哐啷一声还好没有滚落在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现在案子也破了,总可以走了吧?!”
他满脸不耐,一把抓起了放在脚边的黑色手提箱。
原本站在不远处看着萩原研二和伊恩互动,正一手插着口袋的松田阵平和双手抱胸的伊达航,立刻反应过来是之前那个异常暴躁的客人。
后续调查发现他并未靠近过死者,嫌疑已被排除,现在真凶落网,他确实可以离开了。
在得到目暮警部点头示意后,一名警员告知龙舌兰可以离开。
龙舌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满脸戾气,拎着手提箱,大步流星地朝出口走去。
经过警校三人组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却用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投去一个极其凶狠,充满了杀意的眼神。
那眼神中的意味,绝非普通市民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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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警官都捕捉到了这充满威胁的一瞥,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眉头不约而同地蹙起。
这个人,绝不简单,一股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在三人心头同时浮现。
萩原研二率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伊恩,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多聊一会儿,但既然伊恩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好,需要送你吗?你现在肯定不能开车吧?醉驾可是绝对禁止的哦。”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伊恩微微摇头:“由于别墅还在装修,这两日我暂时下榻在附近的酒店,走路就可以到达。”
“怎么了?”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松田的目光在伊恩和幼驯染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嘴角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伊恩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休息,我说送他,他说就住在附近酒店,不用麻烦。”萩原研二耸了耸肩解释道。
“哦~这样啊。”
松田阵平拖长了语调,将手臂随意地搭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墨镜后的目光转向伊恩,语气里带着一丝坏心眼,“真的不需要护送吗,看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现在可是晚上哦。”
伊恩闻言,轻笑出声,碧绿的眸子斜睨了松田一眼:“松田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略微歪斜的袖口,“我已经没事了,而且这附近是闹市区,现在周围都是警车,应该没有犯人会在现在闹事的。”
当然,像组织这种法外狂徒另当别论就是了。
说完,他不再给三人反应的时间,便转身步履略显漂浮却目标明确地走向收银台结账。
随后再次向三人方向礼貌地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身影逐渐融入酒吧出口方向的人群中。
【就这样离开吗?不继续看看后续……】
【你不会认为我会穿丝毫不做伪装然后像个热血牛仔一样去正面硬刚一个国际犯罪组织吧?我也不至于选择如此正大光明的方式。】
【而且…】他的脚步在走出酒吧后,拐进一条通往的楼梯稍显僻静的路线,脸上的醉意顷刻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
【什么什么】系统追问
【从刚才开始,就有种令人不快的预感。】
伊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要发生什么了…】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捕捉到一个身影——龙舌兰正提着他那个从不离手的黑色手提箱,脚步匆匆,却不是走向电梯或扶梯,而是拐进了通往男洗手间的方向。
更令人在意的是,此刻的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焦躁不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放松和一丝迫不及待?
交易已经完成了?但那股如影随形的不祥预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该死的,难道又有人在商场里放了炸弹?!这个商场今天可真是人才辈出,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
三人组那边
看着伊恩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松田阵平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所以,班长,到底什么事这么紧张,非得把我们聚起来说?”他揉了揉后颈,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萩原研二也附和道:“对啊,原本晚上可是想要答应一位可爱的小姐的要求去联谊的,现在只能忍痛拒绝了。班长你可要负起责任啊。”
伊达航看着两位同期,无奈地叹了口气:“喂喂,你们俩,我可是认真的。”
他粗犷的脸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是关于之前那起案子——就是花园里挖出两具焦尸的事件,你们还记得吧?”
松田阵平插着口袋,点了点头:“伊恩别墅的那个案子对吧,当然记得,怎么,尸检或者证物有新的发现了?还是已经找到目击者了?但那也不至于要特意避开人到外面来说吧?”
“这是因为…”伊达航的话刚起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16. 酒吧齐聚(四)
那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源于这栋大楼的内部,甚至就在这层楼内
天花板上的粉尘和细小的装饰碎块簌簌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场灰白色的雨。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了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和哭喊声。
“趴下!!找掩体!!!”伊达航的怒吼、松田阵平的警告、萩原研二带着惊意的呼喊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三位训练有素的警察展现了惊人的专业素养,在爆炸冲击波掠过的下一秒,身体已经本能地压低了重心,做出了标准的战术防护动作,目光迅速扫视全场,判断出爆炸的大致方位。
“怎么回事?!是炸弹?!”
“从哪里传来的?!”
“是洗手间的方向!”
只见男洗手间的门已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破损的洞口,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滚滚浓密的黑烟,夹杂着刺鼻的硝烟和焦糊气味。
“冷静!不要慌张!听从指挥!”
“联系总部,请求支援与医疗救助!快!”
“引导人群向相反方向疏散!远离爆炸核心区!注意脚下!”
幸好,虽然毒杀案已破,但目暮警部及其麾下大部分警力尚未撤离,现场仍有足够的人手维持秩序、展开初步勘察。
而警校组三人,已然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逆着疏散的人流,快速来到了爆炸发生的厕所门前。
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厕所的整面外墙几乎被彻底炸毁,只剩下扭曲的钢筋和残破的混凝土结构,透过那个破裂的大洞,可以直接看到外面都市的夜景,楼底因商场突发爆炸而陷入一片混乱,以及围观和逃离的车辆和人群。
厕所内部更是满目疮痍,焦黑一片,已经看不到任何完整的生命迹象,只剩下一些令人不忍直视的,烧焦的残肢断臂和碎片。
———
而刚刚走进楼梯通道、尚未下行的伊恩,也听到了爆炸声。
【啊啊啊啊!!!】系统在他脑中发出一阵尖叫。
伊恩猛地回头,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正是洗手间!
刚才只有一个人进去了,龙舌兰。
为什么?龙舌兰会被卷进爆炸中心?难道这次的交易本身就是一个针对龙舌兰的陷阱?组织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而是为了清除他?
但那也不对,如果只是为了清除一个代号成员,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出动多位精英?
伊恩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不再犹豫,立刻朝地下车库赶去——他虽然不需开车往返酒店,但由于酒店车位紧张,他的车和一些“特殊装备”这些天就一直停在那里。
同时,他重新拿出手机,手指飞快操作,再次调出顶楼之前的监控录像,他必须知道爆炸发生前那关键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与此同时,商场外。
黑色的保时捷356A内,琴酒看着商场中层窗口冒出的滚滚黑烟,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残忍而愉悦的弧度。
他缓缓放下手中那只刚刚还在与龙舌兰通话、却在爆炸巨响后只剩下一片忙音的手机。
虽然还未得到最终确认,但他已有强烈的预感——龙舌兰那个废物,多半已经和那个手提箱一起,化为齑粉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灰白的烟雾,对着衣领下的微型耳麦冰冷地询问道,声音平稳得可怕:“莱伊,报告情况。”
写字楼天台,赤井秀一透过高倍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全过程。
龙舌兰成功离开了酒吧,与目标人物进行了短暂的的接触,拿到了另一个手提箱的存储牌,成功拿到另一个手提箱,然后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紧接着,便是那突如其来的、从内部猛烈爆发的火光和浓烟。
他按住耳麦,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精准汇报:“Gin,龙舌兰携带交易所得物品进入洗手间后约一分,厕所内部发生剧烈爆炸,外墙结构性破损,判断龙舌兰生存概率极低。”
“哼。”琴酒发出一声冰冷的、充满蔑视的嗤笑,“那个连这种简单任务都能搞砸的废物,死不足惜。”
旋即,他切换了通讯频道,命令道:“波本,该你上场了。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东西给我带回来,如果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交易对象想算计组织…”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意,“就解决掉他,拿回东西,就算不是…也一样。”语气不容置疑。
白色马自达RX-7内,安室透看着商场冒出的黑烟,内心同样充满了震惊和疑虑。
居然有人敢算计组织?还是说这本身就是组织内部的一场清理?
但无论哪种,龙舌兰的死都让他内心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快意——组织又少了一个残忍的刽子手。
但他与琴酒的对话绝不能表露分毫,甚至刻意带上了一丝挑衅:“注意你的语气,琴酒,我只是暂时被朗姆调派来协助你完成这项任务,并非你的直属部下。”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冷嘲,“说到底,如果不是你的手下无能到连一次简单的交易都能搞砸,又何须我出手善后?我倒是好奇,龙舌兰这种货色,当初是怎么获得代号的?”
“哼,不要质疑那位大人的决定和眼光。”琴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安室透知道,那位大人指的就是组织神秘莫测的BOSS,这也是他卧底生涯最终极的目标。
“哼,知道了。”安室透冷冷回了一句,结束了通话。
他迅速下车,动作利落地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枪械和装备,随后压低帽檐,如同融入河流的水滴,借着现场的混乱,迅速向商场内部走去。
他利用自己丰富的“打工”经验和对商场结构的熟悉,很快找到了一处无人的员工休息室,迅速找出一套员工制服并换上了,然后神色焦急地朝着顶楼赶去。
———
而此时,伊恩已经来到了地下车库,迅速钻入了自己的车内。
在下来的路上,他已经快速浏览了爆炸发生前一刻的监控,但并未发现明显异常。
他拿出放在车内的笔记本电脑,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无声无息地骇入了商场的监控系统。
这次,他将检索重点放在了更早的时间段,特别是那两名疑似交易对象的行为轨迹上。
终于,他发现了关键所在。
原来如此,并非是针对组织的袭击,也并非组织针对龙舌兰的清除行动,这竟然是一场纯属的乌龙。
龙舌兰看来今天确实运气很差。
从监控回放中可以清晰看到,龙舌兰确实将黑色手提箱寄存,并与交易对象交换了寄存牌。
不久后,他凭借交换来的寄存牌拿到了对方存放的物品,那是一个类似的手提箱,并径直走向了洗手间,想必是为了验货或进行下一步操作。
但通过追踪更早的监控可以发现,那名交易对象的寄存牌,竟然在之前被一个手法高超的男子偷梁换柱了,也就是说,龙舌兰拿到手的那个箱子,根本就不是原本的交易物品。
而真正的货物,至今仍然好端端地躺在寄存处的柜子里。
龙舌兰则很可能是是在洗手间里打开箱子准备验货时,触发了里面炸弹开关,导致了他死无全尸。
伊恩在发现这点后,第一个念头是将这段关键监控匿名发送给警视厅,然后撒手不管。
让组织的货物成为警方证物,无论最后是警视厅接手还是被公安部门截获,都足以给组织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很快,他从实时监控画面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尽管那人换上了商场员工的制服,刻意压低帽檐,躲避着主要摄像头,但伊恩还是从偶尔抬头时一闪而过的侧脸轮廓,瞬间认出了他——安室透。
那个在俱乐部有过一面之缘的调酒师,系统口中的主要人物。
组织的后手竟然是他?这样一来,计划就必须改变了。
伊恩眉头紧锁。
因为他很清楚,根据系统透露的内容安室透极大概率是某方安插在组织内的卧底,虽然不清楚具体属于哪个情报组织。
如果在安室透已经出动的情况下,任务最终仍然失败,货物落入警方之手,他难免会受到组织的严厉审查和怀疑。
而对于卧底而言,任何形式的调查都是极度危险的,很可能意味着暴露和死亡。
伊恩快速权衡利弊,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好吧,看来今晚注定无法置身事外了。
现在最好的方案,是给那辆保时捷里的指挥者制造足够的麻烦和压力,让他们主动放弃任务并撤离。
同时,要想办法当面毁掉那个真正的手提箱,无论是用枪击还是其他方式,断绝组织的念想。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那个几次三番打扰我平静生活的组织添点堵,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可笑理由。
他立刻行动,首先远程操控,将商场周边所有可能观察到关键路径的监控探头暂时定格在之前的画面,制造出短暂的监控盲区。
随后,他迅速从车后座的一个行李包里翻出一件连帽卫衣和一条运动裤,由于别墅装修,而原先的衣物都已经打包,他近期购物的成果一部分正好留在车里,快速换下身上昂贵的定制西装,将兜帽拉起,戴好口罩,将自己的特征尽可能隐藏。
接着,他将放在车内隐藏隔层里的狙击枪零件快速取出,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深色长条形乐器包内。
最后,他拎起乐器包,如同幽灵般从员工使用的偏僻后门离开了地下车库,身影迅速融入夜色,朝着他早已在脑中规划好的、先前查阅地图时留意到的一个绝佳狙击点快速移动。
【我发现了,伊恩,你就是个傲娇!绝对的!】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在他脑内响起,带着一种仿佛发现了宇宙真理般的兴奋。
【?】伊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在脑内回以了一个问号。
【请问你是在哪里感染了足以烧坏核心逻辑的病毒?让你得出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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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愚蠢结论。】
【哪有?!你每次都是这样!】系统不服地反驳
【给自己找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但其实就是心软了吧!上次抓住那个原本会害死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炸弹犯也是,嘴上说是那混蛋威胁到了你自己的安危,但明明那炸弹根本没装在你的楼层,爆炸范围也波及不到你,这次也是!明明可以匿名把监控发给警察然后看热闹,一发现安室透参与其中就立刻改变计划亲自下场!你就是不想连累他对吧?!】
【哈!】伊恩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愚蠢的系统,也许你的主机需要在阳光下暴晒,才能让你那进了水的主机重新开始运作。】
【我选择的行动方案,是基于对当前局势的理性判断,以及对未来潜在风险和收益的精确计算。避免一个可能存在的卧底暴露,才能加速组织的崩溃,从而让我更好的享受退休生活,避免被卷进各种各样的麻烦。】
【这叫做战略眼光,而不是你那颗贫瘠的处理器所能理解的,建议你运行一下杀毒软件,或者干脆格式化重装,或许还能挽救你那濒临崩溃的逻辑能力。】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就是嘴硬!】系统开始耍无赖。
伊恩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突然抽风的系统,集中全部精力于眼前的行动。他很快抵达了预选的狙击点——一栋距离商场不远、但略高于商场顶楼的大楼天台,由于已经是下班时间,楼内现在空无一人。
这里位置绝佳,视野开阔,既能俯瞰商场顶楼部分区域,尤其是寄存处附近,又能隐约观察到远处保时捷可能停靠的街角,且自身易于隐蔽和撤离。
他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潜入,迅速找好狙击位,打开乐器包,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再次检查并架好了狙击步枪。
他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呼吸变得轻缓而绵长,仿佛与冰冷的建筑融为一体。
透过瞄准镜,他开始冷静地观察顶楼混乱的现场,搜寻着安室透的身影,同时评估着最佳的行动时机和方式。
——
商场内部,顶楼。
安室透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撞见他的三位同期好友——松田阵平、伊达航和萩原研二!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爆炸不是刚刚发生吗?
这时安室透注意到他们没穿制服,安室透想起伊达航先前发来的邮件,不会整么巧吧,他们正好在这里聚餐?
巨大的惊恐瞬间席卷了他。
琴酒就在附近虎视眈眈,莱伊也极大可能也在周围的制高点上待命,天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组织的眼线。
如果他和松田他们过去的关系被发现,那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不仅是他自己,连景光、甚至松田、萩原、班长他们都会被卷入致命的危险之中。
曾经为了打到组织所做出的牺牲都将成为泡影。
他立刻压下所有情绪,强行让自己进入波本的状态,一个冷酷、神秘主义、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的组织成员。
他刻意避开与那三人的直接视线接触,将自己隐藏,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三位警觉的警察眼皮底下,拿到那个该死的手提箱并安全撤离。
——
商场顶楼
目暮警官正示意满头大汗的商场经理尽快将爆炸前后关键区域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希望能从中找到炸弹安置者的蛛丝马迹。
“麻烦快一点,这或许能帮助我们锁定嫌疑人。”
萩原研二此刻注意到身边的松田阵平从刚才开始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墨镜后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远处走廊的角落,眉头紧锁。
“小阵平,”萩原研二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幼驯染,压低声音问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什么呢?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松田阵平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挑高了眉毛:“Hagi,班长,你们看那边那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家伙。”
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像极了那个最近人间蒸发,怎么联系都不回信的金发混蛋?”
“你说什么?!”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闻言皆是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顺着松田示意的方向转头望去。
“别直接看!”松田阵平立刻低声喝止,他保持着原本略显慵懒的倚靠姿势,只是用下巴极其细微地示意了一下方向,“三点钟方向,柱子旁边。”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立刻反应过来,强行克制住直接扭头的冲动。
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帽檐,努力让自己融入背景,但那熟悉的金发以及肤色
萩原研二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只是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会吧?降谷怎么会在这里?!班长不是说他没回信息吗?”
伊达航粗犷的眉头也紧紧拧了起来:“…确实很像。”
而且降谷这家伙似乎在估计躲着我们。
17.酒吧齐聚(五)
而这时,松田、萩原、伊达三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了安室透突然转身,动作略显急促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三人俱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Zero/降谷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脚步尚未迈出,一种源于多年默契与深厚的信任让他们停了下来。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决定。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那头本就微卷的黑发,语气里带着点烦躁,但又充满了信任:“虽然完全搞不懂那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躲着我们…”
他眼睛瞥向安室透消失的方向,“但那家伙,总有自己的理由和打算。”
萩原研二也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笑容,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的认同:“啊,没错,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降谷那家伙,可是我们中最认真的那个,他选择这样做,一定有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而且很有可能和他在公安的任务有关,萩原研二将这句话咽回心底,但其余两人都明白他未说出口的意思。
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缓和一下略显凝重的气氛。
伊达航抱着双臂,舒缓了原本严肃的表情,带着无奈的语气道:“嘛,现在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他有他的战场…”
他的目光转向爆炸现场,“而我们也有我们的。”
三人再次看了一眼同伴消失的方向,随即转身,将所有的担忧与疑问暂时压下,将爆炸案放在了第一位,这才是他们现在首要的目标。
——
安室透这边
“波本,为什么擅自脱离任务区域?”琴酒冰冷而不耐的声音从微型耳麦中传来,犹如毒蛇在嘶鸣。
龙舌兰的愚蠢显然已经快耗尽他本就稀薄的耐心。
安室透迅速闪入一个无人的消防通道,压低声音回应:“琴酒,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现场,那么多警察,你难道指望我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硬闯过去从一群警察手里把东西抢出来?我是情报人员,我有我自己的行动方式和节奏。”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能听到琴酒压抑的呼吸声,随后,他那听不出具体情绪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
“…你最好能拿出结果,组织不养废物,更不欢迎自作主张的人。”
“哼,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安室透冷静地切断通讯,后背微微渗出冷汗,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他选择暂时撤退当然有他更深层的理由,一方面,他绝不想让组织如愿拿到那份未知的货物。
但另一方面,目前远处有莱伊和诸伏景光两名狙击手待命,琴酒本人就在楼下车内坐镇,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划水或消极怠工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且他注意到一部分警察正前往保安室试图查看监控,估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如果东西作为重要证物被警方严密看管起来,如何将它拿到手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考虑到龙舌兰已死,组织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很可能需要强行夺取。
那就意味着他,将不得不正面冲击警戒线,从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三位同期的手里,甚至是从更多警察的包围中,将东西硬抢出来。
这其中,松田阵平那家伙的拳脚他再清楚不过,再加上班长的力量,以及周围其他的警察,正面冲突胜算几乎为零。
更可怕的是,一旦发生激烈冲突,他毫不怀疑天台上的莱伊会毫不犹豫地执行清除周围的无辜者对他们进行狙击,而他更不愿看到的是景光被迫向同期或其他警察开枪,他必须尽可能避免任何人员伤亡的出现。
那么,剩下的最佳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必须在找到真正的交易物品后,制造一场足够大的混乱,趁机进行掉包,当然前提是它真的存在。
而切断整个楼层的电源,无疑是最快以及最有效制造黑暗和混乱的方法。
想到这点,安室透立刻在脑中调出之前记下的商场结构图,确定了配电室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快步赶去。
他当然察觉到松田他们似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此刻他从现场逃离的行为更是可疑到了极点。
但这种时候,他只能赌一把,赌他们之间那份超越言语的默契和信任,赌他们即使满心疑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追上来深究。
赶到配电室门口,警惕地四下观察,确认无人跟踪后,安室透才小心翼翼地用工具迅速打开门锁,闪身进入。
他动作飞快地在主控电闸上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遥控断电装置,设定好触发时间。
完成这一切后,他再次警惕地倾听门外动静,确认安全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配电室,重新返回顶楼现场。
一切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安室透返回顶楼后不久,案件的真相就在警方的努力下被迅速揭开。
凶手真正的目标正是龙舌兰的交易对象,他准备了一个装有触发式炸弹的手提箱,意图将其在打开箱子时炸死。
然而阴差阳错,由于龙舌兰与目标进行了交易,拿走了错误的寄存牌,最终死亡。
而那个装着真正交易物品的箱子,正挂着与凶手手上牌号相同的寄存牌号码,96号。
知道真相后,安室透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配电室内,一声轻微的“滴”声过后,顶楼所有的灯光瞬间彻底熄灭。
“停电了?!”目暮警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错愕。
人们下意识地停在原地,不敢乱动。
“是爆炸震坏了线路吗?”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才坏?!”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猛地想起先前死者不似常人充满杀气的眼神,以及被提起的交易。
难道还有另一拨人在打这个交易物品的主意?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警醒,他立刻凭借记忆,摸黑朝着寄存柜的方向快速移动,果然,没跑出多远,他就感觉到一个身影似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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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离这里。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凭借感觉猛地出手拦截。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黑暗中会有人精准拦截,愣了一下,但反应极快,立刻格挡并反击。两人凭借惊人的直觉和身体记忆,无声而迅猛地过了几招。
拳脚碰撞的闷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越是交手,松田阵平心中的惊疑就越盛,这闪避的习惯、这发力方式。
太熟悉了,是降谷那家伙!
松田阵平咬牙,内心充满了不解,零这家伙!到底在执行什么见鬼的任务?
但最终,对降谷零的信任占据了上风。
他在一次看似凶险的交手间隙,猛地扣住对方的手腕,指尖快速地在对方的手背上用力敲击出一段简短的摩斯密码,110,日本的报警号码,这既是一个询问,也是一个提醒,别忘了我们是同期。
安室透的身体猛地一僵,瞬间明白了松田的意思。
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温暖,有愧疚,更有无法言说的沉重。
他反手快速地回握了一下松田的手腕,随即猛地发力挣脱,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般,迅速消失在楼梯尽头。
抱歉,松田,但现在还不是我能告知你们组织存在的时候。
——
而在远处天台阴影中的伊恩,透过高倍瞄准镜看到安室透突然放弃接近寄存柜、反而转身离开时,不由得挑了挑眉。
撤退?不,那辆保时捷365A还在原地,任务明显没有完成,他怎么可能撤退?是改变了行动计划?
如果是这样,那也与我无关,他冷静地想道。
虽然这么想着,但伊恩架着狙击枪的姿态没有丝毫放松。
不多久,他透过镜头看到安室透去而复返,重新出现在顶楼。
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大停电,以及手机灯光零星亮起后映照出的短暂混乱。
透过那些晃动不稳的光源,伊恩瞬间明白了安室透的策略——制造黑暗,利用混乱,以最小动静完成偷梁换柱,尽量避免与警方发生直接冲突,从而也避免了给暗处的狙击手介入的理由和机会。
伊恩看着最终成功拿到手提箱并快速撤离的身影,碧绿色的眼眸中,有一丝复杂且难以言喻的情绪飞快掠过,那像是一瞬间的伤感,又仿佛某种压抑的悲愤,但很快便消散不见,重新被冰冷的理智覆盖。
他缓缓移动枪口,十字准星不再追踪安室透,而是稳稳地瞄准了商场靠近琴酒保时捷的出口方向。
很快,安室透拎着那个黑色手提箱,出现在了商场大门口,正快速朝着保时捷的方向走去。
伊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
那么,来都来了,不打招呼就离开那可是很失礼的,他将枪口移向保时捷365A的后车窗,虽然不觉得组织的人会大意到不用防弹玻璃,但这样才能让琴酒撤退不是吗。
“嘭——!”
一声的枪声,在天台的夜风中轻轻响起。
子弹划破夜空,向琴酒飞去。
18.酒吧齐聚(六)
砰——!
子弹精准地打在了那辆黑色保时捷 356A 的后车窗上。
如预想中一样,子弹穿透玻璃的场景并未出现,特制的防弹玻璃展现了其优越的性能,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白色裂痕,中心留下一个清晰的弹着点凹坑,但顽强地没有被彻底击穿。
保时捷车内,随着砰的一声,琴酒他那双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转过头,视线死死的锁定在后车窗的裂痕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随即被滔天的暴怒和嗜血的兴奋所取代,竟然有人敢主动狙击他?
几乎是在看清状况的同一时间他已经对着耳麦发出了指令:“莱伊,苏格兰,立刻反击,把那只藏头露尾的老鼠揪出来。”
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打开了车座下的暗格,抽出了一把狙击枪,无论你是谁,你都该死。
车外的安室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狙击一惊,他下意识地看向子弹射来的大致方向,那是一栋高层建筑的天台,然后更改了前往保时捷 365A 的步伐,准备冲向自己的白色马自达 RX-7。
这么回事?难不成今天的事情是针对组织的陷阱?
砰——!
子弹响接踵而至。
这次的目标不再是那辆保时捷 365A,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连续命中了他手中的那个装有任务目标的黑色手提箱。
“噗!噗!”
两声轻响,两发子弹连续命中的手提箱的中心,箱体并非防弹材料,子弹直接将手提箱打穿,留下一个大洞。
对方的目标是箱子! 安室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但新的疑惑立刻涌现:如果今天的交易是一场针对组织的陷阱,那这箱子里的东西很有可能也是假的,为什么要特地摧毁它。
但无论如何,只要看见组织吃瘪,琴酒不顺心,他就安心了。
不过此刻,他再也顾不得深思,猛地拉开车门,将被打穿的手提箱扔进副驾驶,自己也如同猎豹般迅速钻入驾驶座。
这时留意到手提箱被击中的琴酒,他那冰冷但无法压抑其暴怒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波本,报告物品情况。”
背景音里伴随着用枪托敲击防弹玻璃上蜘蛛网裂痕中心的声音。
“箱体被子弹击中,无法判断里面的物品是否完好。”安室透语速极快地汇报。
“你先撤退,返回基地,将东西转交给实验室让他们尝试修复。”
琴酒一边下令,一边已经用枪托在布满裂痕的玻璃上砸开一个可供观察和射击的破洞,并迅速将狙击枪架了上去,眼睛透过瞄准镜锁定了伊恩之前开枪时所在的天台,但由于天台没有灯光,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这让琴酒的怒火越发旺盛,他根据先前后车窗上弹孔的位置,凭借经验猜测狙击手可能的坐标,毫不犹豫朝天台开了一枪。
而安室透拧动车钥匙,马自达 RX-7 的转子引擎发出咆哮,“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根本不等琴酒回复,直接挂断通讯,猛地踩下油门。
白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几乎在安室透车子发动的同时
咻!
三颗来自不同方向的子弹划破夜空,射向了伊恩之前所在的天台方位。
除了琴酒那发泄性的一枪,另外两个子弹,则来自莱伊和苏格兰接到了琴酒的指令后,根据第一枪的弹道和判断出大致位置后打出。
子弹擦过护栏上,迸溅出耀眼的火花,最后嵌入墙壁之中。
但天台之上,早已空无一人。
伊恩在开出那几枪之后,根本没有查看战果,没有一丝留恋,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刀枪不入的超级英雄,不认为自己单枪匹马能顶着两个狙击手的射击而不死,他只想给组织找点麻烦,不是想单枪匹马端掉组织。
他如同最顶尖的刺客,身影一闪,带着狙击枪闪进了大门,离开了天台。
至于接下来的混乱?那就让组织的人自己去慢慢头疼吧。
——
到底是什么人?在察觉到天台的狙击手如同蒸发般消失后,琴酒阴鸷地想着。
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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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麦,通知苏格兰和莱伊:“莱伊,苏格兰,你们俩立刻去那栋大楼,我要知道刚才那只老鼠到底是谁。”
“明白。”
“收到。”
耳麦里传来赤井秀一冷静和诸伏景光沉稳的回应。
“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怎么了,伏特加。”琴酒冰冷的眼神扫向伏特加。
伏特加被看得一激灵,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小心翼翼指了指窗外。
只见刚才还僻静的街道,几名原本在商场内部维持秩序的警察,似乎被刚才的玻璃碎裂声和那几声明显的枪响所惊动,正带着警惕的神色,从商场内部冲出,朝着这边快步靠近。
“啧!”琴酒极其不爽地咂了一下嘴,眼中的杀意翻滚,但最终理性压过了立刻与警方交火的冲动。
“伏特加!开车!”他阴沉着脸,果断下达了撤退指令,没有选择继续搜查那个神秘的狙击手。
“行动取消!所有人,立刻撤离现场!” 继续留在这里与越来越多的警察纠缠,不仅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暴露更多。
轮胎剧烈摩擦着地面,冒起一阵青烟,以一个近乎蛮横的姿态冲入车道,疾驰而去,很快就将那片让它的主人吃了闷亏的是非之地甩在了身后。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琴酒微微低下头,帽檐的阴影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下颚,唯一暴露在外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猎物的嗜血猛兽。
不过这就可以基本确定了,他阴冷地想着。
组织里果然藏着不止一只老鼠,这次的任务,倒也不算全无收获。
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而存在的。
不过到底是谁走漏了这次行动的风声呢?
莱伊?苏格兰?波本?还是其他藏在阴影里的东西?
琴酒拿出手机,他开始编辑起了一封邮件,而收件人赫然是那位先生。
不过不管是谁都无所谓,这次肯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19.酒吧齐聚(七)
赤井秀一对于琴酒突然下达的撤退指令感到一丝意外,这不像琴酒的风格,那个男人绝非被狠狠扇了耳光之后还会退走的类型。
难道他先前的推测有误?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过异色,龙舌兰可能真的是其他机构安插的卧底?但如此的话,刚才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有第三方势力利用了这次交易,导致了这一切。
组织这次交易的物品也值得调查,那个神秘狙击手的目标是摧毁箱子而非杀人,他在阻止组织得到里面的东西。
无论如何,组织内部近期绝不会太平。
看来与FBI本部的联络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他迅速收起狙击枪,将其放入乐器包,随后迅速地清理掉他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做完这一切,他背起乐器包快速离开了。
——
另一栋大楼内,诸伏景光听到耳麦里传来撤退指令时,他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他同样利落地收枪,心中那块为可能伤及无辜而高悬的巨石终于落下,即没有波及到普通民众,Zero也没事真的太好了,先前在瞄准镜中看到Zero手中的手提箱被击中的一目让他异常害怕,要是狙击手的目标不是箱子而是人,他不敢再想下去。
任务失败,龙舌兰死亡,货物被毁,还出现了来历不明的狙击手袭击琴酒。
组织内部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审查,他和Zero必须更加小心。
而且他总感觉莱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身份的些许异常,只是不知莱伊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更让他不安的是,最近心头一直萦绕着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而这种感觉似乎并非来自于莱伊。
他撤离时的心情比莱伊沉重得多,中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
组织的秘密基地
安室透将那个被子弹洞穿的黑色手提箱交给了基地内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这是这次的任务目标,经快尝试修复里面的东西。”他的声音冷硬,就像任务受挫从而导致心情不佳。
实验室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破烂的箱子露出里面的物品,那是一个被子弹打中,导致碎裂的光盘。
安室透靠在墙边,额前金色的碎发投下阴影,遮住了他带着诧异和探究的紫灰色眼眸。
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个光盘,这出乎了他的意料,里面的内容会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政界重要人物的黑料?他知道组织的势力很广,和政界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是什么药物的研究资料,组织名下/资助的实验室可不在少数,亦或者是什么违禁物品的走私信息吗?
也许从能龙舌兰的交易对象的身份着手调查,看来得找个机会尽快联系风见,希望还来得及。
——
米花商场
不多时,顶楼的电力恢复,照明重新亮起,爆炸案的犯人被铐上准备带走,但在警方准备将那名犯人原先准备炸死的对象,黑山的手提箱带走作为证据链的一环时,发现它竟然失踪了。
而黑山在得知他的手提箱不翼而飞后,脸上一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不安和焦虑。
尤其是在听到楼下疑似发生枪击事件并且被击中的车辆见到警察敢来后反而加速离开时,他的神色更是惊疑不定。
警方追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以及为何龙舌兰的手提箱里会有如此巨额的现金,他们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原先的手提箱到底去了哪里。
但黑山始终咬死一点,手提箱被拿错纯属意外,现在他的手提箱消失了,他是受害者,警方应该帮助他找回,而不是在这针对他这个差点被炸死后又被偷走东西的受害者才对,至于交易什么的他更是完全不清楚,那笔钱他也毫不知情。
在龙舌兰死无对证且直接真凶已经落网的情况下,警方暂时无法深究,只能先让其回家,但告诫他随时配合调查,现场的善后工作逐渐步入尾声。
底楼
松田,萩原和伊达三人看着留下的一地玻璃碎片,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但目前没有任何车辆信息线索,只能等待交通部后续的追踪调查结果。
三人暂时得以喘息,聚在一处无人的角落。
萩原研二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大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着疲惫的感叹:“啊——虽然还有一大堆疑团没解开,但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吧?”
“毒杀案,爆炸案外加街头枪击,饶了我吧。”
萩原研二回想起今晚的经历不经发出感叹,虽然早知道米花的不平凡,但一晚上三期案件,甚至是连续发生,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也太挑战心脏承受能力了。”
松田阵平靠墙站立,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烟雾朦胧了他那双总是显得犀利此刻却难掩倦意的眼睛:“不得不说,今晚确实不太寻常。”
伊达航拿着一瓶罐装咖啡,声音带着沙哑,“我总觉得,这几件事之间肯定有关联,尤其是那爆炸案后丢失的手提箱和后来的狙击,太可疑了。”
松田阵平闻言,抽烟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道:“说到这个,爆炸发生后,在停电的那段时间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
“是Zero。”
松田阵平吐出这个久违的名字,他继续道,“他在停电后第一时间直奔寄存柜,我和他在黑暗里过了几招,我确认是他。”
“然后呢?他有说什么吗?”萩原研二急忙追问。
松田阵平将停电期间与降谷零交手、以及最后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两位同伴。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这起爆炸案背后肯定还有猫腻,重点很有可能是黑山带来的手提箱内的东西,以及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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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兰)和黑山之间的交易内容,可惜黑山那家伙现在咬死没有和死者进行交易。”
角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安室透的出现,无疑给今晚的混乱增添了更浓重的迷雾。
伊达航捏着下巴,沉思道:“也就是说降谷,或者说他潜入的组织的目标也是那个手提箱。”
萩原研二快速梳理着线索:“如果暂时将爆炸案归类与单纯的乌龙的话,那么比较合理的猜测是,黑山和死者有一笔秘密交易,具体内容在手提箱消失的情况下无法知晓,但由于爆炸导致的乌龙,交易的货物没有被降谷背后的组织拿到手,所以他们派出了在降谷,试图在混乱中重新取回东西。”
他顿了顿,提出另一种可能:“也有可能组织与死者无关,反而是组织的敌对势力,趁机来了一场黑吃黑。”
松田阵平将烟拿下,摁灭在随身携带的便携式烟灰盒里:“按照这个思路的话,被枪击的车主身份估计也是二选一,我可不觉得被枪击后反而火速离开现场的人会手上没点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样来说,狙击也许是由于两边在争夺手提箱导致的。”
萩原研二不禁有些烦恼,用手揉了揉头:“米花什么时候潜伏了这么多危险的犯罪集团?zero竟然瞒着我们潜入了这么不得了的地方这么久,说起来,景光那家伙也很久没消息了,他们两个不会接到了一样的任务吧?”
伊达航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故作轻松地试图缓解气氛:“降谷和诸伏这两人真不愧是发小,联合起来瞒着我们这么多事,等这一切结束,他们俩安全回来后,非得狠狠宰他们一顿不可!”
三人对视一笑,尽管降谷零的处境很危险,但他们内心深处相信降谷和诸伏的能力,他们一定能平安回来。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两人:“遭了,黑山很有可能有危险。”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一愣:“什么。”
但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糟糕,怎么现在才想到,该死。”
三人朝着正门警车聚集的方向冲去,希望黑山此刻还没离开商场。
一边狂奔,松田一边语速极快地向两人分析,声音在奔跑中显得有些急促:
“无论是否是乌龙,黑山都是导致第一次交易失败的罪魁祸首。”
“没错!”
萩原研二立刻跟上思路,气息微喘,“而且他也是间接导致那个死者去世的元凶,更重要的是,他是目前唯一知道交易具体内容的外人,且不在警方的保护范围内。”
伊达航脸色难看,补充道:“如果组织认为,黑山被警方盯上,会扛不住压力将交易内容泄露的话,无论出于为死掉成员的复仇,还是要黑山永久闭上嘴,他们都很有可能将黑山清除。”
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三人,无论是对出于想要抓到组织的线索,还是阻止组织在米花为所欲为,他们都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这一切。
20.潘多拉的魔盒(一)
伊恩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房间。
他没有开主灯,只点亮了沙发顶部昏暗的阅读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略显疲惫却依然挺拔的侧影。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荧光映照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庞,一旁放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透过宽敞的落地窗,他可以清晰地俯瞰对面米花商场大门的动静。
恰在此时,他看见那三位熟悉的警官急匆匆地冲到尚未离开的目暮警部车前,急促地交谈了几句。
随即,三人甚至来不及多做解释,便火速跳上一辆警车,拉响警笛,风驰电掣般地驶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伊恩能猜到他们如此急切的目的地,想必是去找那个名叫黑山的男人了。
以他目前对那个组织行事风格的了解,黑山多半会遭到灭口,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才能保证秘密永远不会被泄露。
他对那三人能迅速意识到这点并不感到意外。
尽管只是短暂几次接触,他已足够看出松田、萩原以及伊达都是日本警界万里挑一的精英,能从黑山先前的表现和今晚发生的事件中推断出潜在危险,实属正常。
至于为何对黑山可能遭遇的命运近乎无动于衷,伊恩只是早已习惯了死亡。
在他的生活里,死亡和背叛如同秋叶凋零,寻常且不可避免。
特工生涯早已教会他,不是每一个潜在受害者都能够被拯救,这位黑山先生,从和魔鬼做交易的那一刻起,就要明白他已经将他的生命拿出去做了赌注。
只是看着那三人毫不犹豫为了一个甚至算不上无辜的人而奔波的身影,他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复杂的感慨。
热血,坚定,怀抱着纯粹的信念,奔跑在自己选择的守护他人的道路上。
这幅景象,不经意间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些尘封的角落,唤起了许多模糊的人影和往事。
他晃过神来,随即轻轻吸了一口气,将那一丝罕见的感性波动压下,重新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回眼前的电脑屏幕。
此刻,他还有更感兴趣的事情需要调查。
他将监控画面中黑山的脸孔放大,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快速检索。
很快,黑山的职业和基本信息便呈现在屏幕上,一家大型IT公司的程序员。
程序员?伊恩看着这个职业,不禁深思,一个程序员,能和组织进行什么样的交易?某种特殊的程序?加密算法?
他随后调取了黑山所在公司的详细资料和过往项目记录。
一个项目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公司曾与日本警方合作,协助警察学校将陈年的纸质档案进行数字化处理,并构建内部数据库和查询网站。
伊恩的目光在屏幕光线下显得越发深邃,碧绿的眼瞳如同在黑夜中观察敌人动向的猫科动物,神秘而迷人。
黑山和组织的交易物品,难不成是历届警校学生的数字化档案资料?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显得异常合理。
不得不说,这个思路相当巧妙,直接获取各国警方安插的卧底名单非常困难,但警校毕业生资料相对容易得手,尤其是这种参与了数字化过程的内部人员。
而且,所有警校毕业生最终都会进入警界各个部门,这份名单的价值不言而喻。
为了确认这个猜想,他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潜入了黑山所在公司的核心服务器。
找到了当年那个警方合作项目的归档数据库,尽管黑山做事谨慎将记录删除,但通过恢复数据后,黑山的个人访问记录显示,他曾多次查询和下载了包含历届毕业生合影在内的档案资料。
伊恩微微眯起了双眼,要把这个猜测告知那三人吗?
他罕见地犹豫了,提供这个情报,无异于将一把钥匙交给他们,他们很大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查那个庞大的黑暗组织,但这把钥匙,同时也可能为他们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充满了危险。
伊恩难得有些犹豫不决,察觉到他这份罕见的踌躇,伊恩带点自嘲的想着,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看来过上了退休生活,比起曾经充满危险的生活,安逸让他变得柔软,无论最终做出何种选择,路终究是他们自己决定的,我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心意既定,他便不再犹豫,通过网络上他很快找到了松田阵平的联络邮箱。
他将关于黑山公司和警校的合作项目,黑山的访问记录以及其可能窃取警校毕业生资料的推测,用加密匿名的方式发送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和剔透的冰球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与清醒。
——
警校组那边,从目暮警官处得知黑山已留下联系方式并告辞离开后,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甚至来不及向一头雾水的目暮警官详细解释,在对方惊讶的呼喊声中“喂!你们几个!到底搞什么名堂?!”
三人跳上一辆警车,根据黑山留下的地址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黑山所住的独栋住宅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冲天的火光和无比混乱的场面,消防车将房屋包围,高压水枪正奋力喷向熊熊燃烧的房屋,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挤满了围观者。
看到警车到来,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三人推开车门下车,快步上前,心猛地沉了下,在路边躺着一个身影。
伊达航快步上前,蹲下身,尽管看到那人胸口渗出的血迹时,心里就已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将手指用力按在对方的脖颈上,但冰冷的触感告诉他已经来迟了,他沉重地摇了摇头:“已经没有脉搏了。”
松田阵平也蹲了下来,墨镜后的目光看着尸体和燃烧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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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锁:“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萩原研二走过来,弯腰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看来是,又是被枪杀吗。”
松田阵平站起身,环顾一周,看着周围的围观群众,提高了音量,“有谁认识死者?是谁第一个发现情况的?”
“实际上是我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一名穿着巡警制服、身上沾着些许烟灰和血迹的年轻警察从人群中走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我例行巡逻经过这附近时,就发现这房子已经起火了,院门大开着,他倒在地上,害怕他被火灾波及,我立刻冲进去把他背出来,但当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们是警视厅派来的支援吗?”
伊达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嘛,我们确实是警视厅的,不过…”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你赶到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辆吗?”
巡警沮丧地摇摇头:“没有,我过来的时候,除了火光和受害者,没看到其他人。”
萩原研二收回观察四周的目光,补充道:“而且这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覆盖。”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语气中带着可惜:“结果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多,只是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而且涉及到降谷那边的事情,现在根本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说。
萩原研二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剩下的线索,恐怕只能等交通部那边追踪那辆逃逸车辆的结果了。”
他望着还在燃烧的房屋,叹了口气,“黑山的房子里或许原本会留下些什么线索,但这一把大火之后估计什么都烧干净了。”
很快,警视厅的支援也赶到了现场。三人简单地向带队的警官搪塞了几句后,他们坐上返回警局的警车,由萩原研二驾驶。
车内气氛沉闷,伊达航拿出本子,一边记录着刚才的情况,一边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黑山的交易对象不简单,而且对方手段凶残。”
坐在副驾驶的松田阵平正用手托着腮帮,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闻言转过头向伊达航投来了视线:“啊,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极道组织,而是更棘手的家伙,但现在黑山死了,我们手里的线索也算是彻底归零了。”
正在开车的萩原研二,用余光看了两人一眼:“其实也未必完全归零哦,你们忘记了吗?降谷和诸伏,从先前的分析来看,他们两人多半知道些什么。”
松田阵平拿起一根烟含在嘴里,声音闷闷的:“当然没忘,但那两个家伙现在神出鬼没,我们得能见到他们才行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对友人处境的担忧和无法帮助到他们的挫败感。
车中顿时陷入沉默。
“说起来。”萩原研二通过余光,看见两人凝重的神情,决定换个话题,“班长,今晚原先想告诉我和小阵平什么事。”
“发生太多意外,把最初聚会的原因都给忘记了。”
21.潘多拉的魔盒(二)
萩原研二的话语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也将伊达航从沉重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猛地一拍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
“对了!就是这个!谢啦,萩原。”伊达航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他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疲惫被一丝懊恼和重新燃起的火气取代,他看着两人,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我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最初急着找你们,就是因为之前那起案子,就是伊恩家花园里挖出两具焦尸的那起案子。”
松田阵平闻言,转过头,看着伊达航:“那案子怎么了?目击证人找到了?还是调查到死者的身份了?”他直觉感到班长要说的绝非小事,不然在警视厅也可以讲,没必要特意约在下班时间。
萩原研二也通过后视镜密切关注着伊达航接下来的话,眼眸中充满了询问。
伊达航浓密的眉头紧皱,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像是回想起了被目暮警官告知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都不是,是上面下达了命令,那个案子的所有卷宗和证物被公安那边全盘接手了,我们搜查一课被强行终止调查,无权再过问任何细节,目暮还劝告我,最好别想插手。”
松田阵平一愣,“什么,被公安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可是为什么,明明这起案子只要找到目击证人就可以结案了。”
“确实,有告诉你缘由吗?”萩原研二也感到奇怪,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
“没有,目暮没有告诉我。”伊达航叹了口气,胸口憋着一股闷气。
松田阵平看着车外的景色正思索着这一反常的行为,是死者的身份特殊吗?难道说是公安已经掌握了凶手的线索,但是凶手的身份敏感?还是说两方都有。
他突然联想到了今晚降谷零的出现和行动,说到公安的话,降谷不就是公安的一员吗?
被公安叫停调查的花园案中身份不明的死者,出现在商场的同期,与神秘人交易后疑似被灭口的黑山,还有那个被枪击后离开的车辆,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的猜测开始在他脑中成形。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松田阵平开口,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被公安介入的花园焦尸案和zero今晚反常地出现在商场是有关联的。”
萩原研二降低了车速,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加入了讨论,“这一说的话,假设焦尸案的凶手属于降谷正在潜入的组织的话,那么公安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从而做出叫停的行为也能解释得通。”
“根据这种推测,公安很有可能早就开始秘密调查这个组织了,所以他们从搜查一科手里接手花园焦尸案,然后将其并案调查也不难理解。”
这一连串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在此刻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些事它们之间绝不是孤立的,这之间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查明的线索。”伊达航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按照顺序将线索记录在本子上。
“根据我们的猜想,黑山是被灭口的,那花园焦尸案的两名死者有没有可能也是出于理由,被组织灭口了。”
这时萩原研二提出来一点,“但总感觉那起案件不像单纯的灭口,要是能弄明白那两具焦尸身上的证件,从而确定他们的身份就好可了。”说罢萩原研二有些懊恼。
“公安肯定知道一些隐情,但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将线索共享给我们。”
“但无论那起案子的缘由是什么,背后有什么肯定的,这个神秘的组织在米花盘踞了不短的时间,而大部分警察对此一无所知。”松田阵平的声音冷了下去,“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够到家的,这个组织,不过也对,从今天他们的灭口速度来看,恐怕对于任何可能透露消息的人下场都是一样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Zero和Hiro他们潜入了这样组织吗。”萩原研二的嗓音有些干涩,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担心。
这个认知让三人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远比普通□□组织更加可怕敌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两位好友所处的环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和危险千百倍。
短暂的沉默后,松田阵平忽然冷笑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帅气:“呵,公安让我们停手,我们就乖乖停手?在原地待命?他们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个当初在警校,可是让教官都头疼不的问题五人组?”
萩原研二立刻领会了幼驯染的意思,眼神狡猾而坚定,露出带着点玩世不恭却又显得无比可靠的笑容:“啊啦~小阵平说得对,明面上的调查可以停止,但这可不代表我们私下里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过哦。”
伊达航也咧开叼着牙签的嘴,露出一口白牙:“没错,中国有个成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外我们可以放弃调查,至于私下该查的,还是得查,这是为了弄清降谷和诸伏到底在面对什么,这也是警察的职责,包围市民,并将罪犯绳之以法。”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萩原研二重新发动汽车将注意力放回路面,一边操控着方向盘汇入夜间的车流,一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说起来,你们不觉得,今晚还有一个人也很有趣吗?”
“谁?”伊达航问道。
“Hagi,你在说伊恩吗?”松田阵平歪了歪头,大概明白了萩原研二在说谁:“长得倒是挺招摇,运气也是差得离谱…”他评价道
松田阵平顿了顿,他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又补充了一句,“总感觉,他身手大概挺好的,怎么了?他有疑点吗?”
“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他出现的时机,还有他那种,怎么说呢,表面上看确实符合普通人遇见案件的反应,但我总觉得他实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慌张。”萩原研二斟酌着用词。
“特别是在酒吧,他看似醉了,但某些瞬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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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感觉他似乎在冷静地观察我们这边的动向。”
“虽然能用关心命案进展来解释吧,但你们想,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来米花后才频繁遇见案件,今晚又发生了命案,一般人都会害怕吧?至少不会拒绝其他人提出的,好心陪同他回家的邀请吧,但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并不担心回去的路上会遇到危险。”
“嗯…对了!他的表现就像命案给他造成了困扰和麻烦,但其实并不感到害怕,也不怕有危险接近他,仿佛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应对可能的危险。”
“同感。”伊达航表示赞同,“另外我也同松田一样,认为伊恩至少拥有能够自保的能力。”
他将第一次遇见伊恩时的场景说出。
松田阵平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看向萩原研二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Hagi,说起来,要是那位伊恩先生是个大美女,凭你那受女生的欢迎程度和无敌的交流能力,去打探消息肯定一钓一个准儿吧?说不定就把你想知道的全告诉你了?”
萩原研二顿时哭笑不得:“小阵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松田阵平却仿佛打开了新思路,摸着下巴,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像只在算计什么的猫。
“嗯,仔细想想,就算他是男的,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我看他在酒吧对你笑得挺温柔的嘛?Hagi怎么样,为了情报,牺牲一下你的魅力,去套套话?”
他明显是在打趣之前在酒吧时,萩原研二主动坐到伊恩身边以及后来扶住醉酒的伊恩时那过近的距离。
萩原研二顿时语塞,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时由于两人略显暧昧的距离,导致竟在咫尺的伊恩那双波光潋滟,如同海妖般让水手在雾气中迷失般妖异的碧绿眼眸,耳根微微有些发热,嘴上却连连讨饶:
“饶了我吧小阵平,这种级别的美人,气场太强,我可应付不来,而且他目前只是有疑点,但什么都没干不是吗,我可不会为了这些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萩原研二随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而且总感觉在他面前耍小心思会被瞬间看透,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
车内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暂时驱散了之前的阴霾。
“叮咚——”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邮件提示音,从松田阵平的口袋里传了出来。
松田阵平脸上的调侃笑容微微收敛,压低了眉头,这个点会是谁呢,他带着疑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倒影在他的瞳孔中。
另外两人也有些好奇,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发来的邮件?
松田阵平解锁屏幕,点开新邮件。
发件人是空白,似乎发件人为了隐藏身份而经过加密处理。
邮件没有标题,但寥寥数语的正文内容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三人:
【黑山的交易内容,很可能与警察内部人员信息有关,附件里也许有你们需要的线索。】
邮件结尾的落款是一个J。
22.潘多拉的魔盒(三)
看到邮件内容的那一刻,松田阵平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目光迅速扫过那几行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发送这封邮件的人“J”,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目的?
屏幕的冷光倒影在松田阵平的眼中,显得格外冷峻。
看他半天没有动静,只是盯着屏幕思考,却半天不发声,驾驶座上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用带着戏谑的笑容开玩笑般说道。
“怎么了,小阵平?看得这么入神,难道是对象发来的邮件?真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居然瞒着我和班长?”
松田阵平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抬眼瞪了萩原研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直接将手机屏幕转向两人,好让两人都能看清邮件的内容:“什么对象啊,自己看清楚,是匿名情报。”
不等两人消化完邮件内容做出反应,他收回手机,然后直接点开了邮件附带的那个文件包,在看过一眼后,他再次将手机屏幕转向两人的方向。
里面是黑山的电脑数据,显示着他最近通过访问警校档案数字化的项目数据库从而收集资料的记录。
“与警校有关的信息。”伊达航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发件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条线索?”
“问题很多,而且最让我在意的是…”松田阵平收回手机,眼眸中燃烧起了兴味和挑战欲的光芒,似乎对发件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是如何得知我们对黑山背后的交易感兴趣的。”
“要知道,这个消息我们还谁都没有透露,除非…”
松田阵平转头,玩味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投在他的脸上,而偶尔能看见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烁着工作中的红光,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从今晚商场事件时开始,我们的行动,始终处于某双眼睛之下,正有人正从暗中观察着我们的行动。”
伊达航拿着他的小本子低头陷入沉思。
“不管这个“J”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目前来看,也算给我们的调查提供了方向,当然,这件事的真伪还需要经过我们的查证,不过如果被证实属实,那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发信人和我们的目的一致,不存在问题。”
萩原研二总感觉发信人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几人,他给出了一个乐观的推测。
“或许这位“J”说不定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出面,才选择了这个方式呢,毕竟,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们的举动。”
他又点点头,表示赞同伊达航的话:“在黑山死于非命的情况下,班长可以向黑山所在的公司发出协查请求,调查他的人际关系,其经手的项目日志和访问记录,从而调查他是如何和组织搭上线,进一步缩小组织需要的目标,想必他们也无法拒绝警方的正当要求。”
“说的也是。”
松田阵平重新看着手机里收到的邮件,“他提供的线索,我们自会查证,至于“J”本人。”
他的微笑自信而张扬。
“要是真是协助者,那么就算他喜欢躲在暗处也无妨,但要是他只想要诱导我们调查错误的方向,那他发来的这封邮件也会成为我们抓到他的线索。”
——
商场那天的混乱似乎终于告一段落,表面上伊恩的生活似乎终于摆脱了案件的纠缠,获得了宁静。
然而,这些天每当伊恩外出返回酒店的豪华套房时,总能察觉到异样他的房间被人入侵过。
而且,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甚至没有丝毫掩盖痕迹的意图,反而带着挑衅的意味。
每次入侵后,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总会凭空多出一杯马天尼,而酒店豪华套房内置吧台中少掉的酒,和放在吧台上的雪可杯可以得知,显然是入侵者在酒店内现场调制。
她的行事带着近乎挑逗的戏谑,是如此的从容不迫,不害怕被伊恩发现。
第一次发现这一幕时,伊恩站在门口,碧绿的眼眸瞬间冷却下来,如同结冰的湖面。
伊恩带上房门,谨慎且仔细检查了房间,但房内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没有任何物品丢失,也没有任何窃听或监控设备被安装的迹象。
这件事非同寻常,他冷静地思考,如果是这具身体过去得罪过的仇家,报复手段绝不会如此毫无实质伤害。
总不可能时被他外貌吸引的跟踪狂,发现他偏好喝马天尼后,天天费解心机潜入酒店就为了给他调一杯酒吧?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后,立刻被伊恩否定,先不提天天跟踪他而不被他当初发现的几率有多低,若真是那种偏执的跟踪狂,根据跟踪狂的典型犯罪心理,房间里不可能什么都不少,更不会什么都没多。
这种行事风格,更像是一种充满暗示意味的戏弄。
有人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一个恶劣的、享受过程的猎食者,在从容不迫地挑逗着已然被盯上的猎物。
再加上那杯马天尼,伊恩瞬间就将联想到了那个以酒名为代号,他先前有过接触,通过系统和零碎信息了解到的,被称为酒厂的神秘组织。
但为什么会盯上我?他微微蹙眉,在米花商场的插手被发现了?
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那样,以该组织残忍高效的作风,他开门后映入眼帘的绝不会是一杯无害的酒,更可能是倒计时中的炸弹或时黑漆漆的枪口。
要知道,在爆炸案发生的隔天他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黑山死于枪杀的消息,八成就是死于组织的灭口。
在察觉这点后,伊恩没有选择打草惊蛇地要求更换房间或报警。
他反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维持着缘由的生活节奏,但暗中开始调整他的出入时间,并利用技术手段,调取和分析了酒店内部的监控系统。
起初监控画面似乎毫无破绽。
但很快,一个模式浮现出来,总会有不同的客人或服务人员,在他离开后不久进入他所居住的楼层,停留时间恰好约在二十分钟左右,然后离开。
这些人外貌、身高、穿着打扮甚至性别各不相同,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材都颇为纤细,行动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
【这变装技术,该不会是千面魔女吧。】系统看着伊恩调查时的画面说到。
【对了,伊恩好像还不认识贝姐!你等等,我这就找个帖子让你看看组织的劳模们。】
伊恩听着系统的话表情没有变化,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继续着手中的调查。
片刻后,一个标题颇为夸张的贴子,被系统投影在了伊恩眼前。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再度从黄泉中复活[1]——黑衣组织宣传片!你喜欢的全都有(bushi),酒厂员工大盘点!!
很快伊恩根据贴中的内容锁定了一个叫贝尔摩德的成员,一个与组织 BOSS 关系密切,极其擅长易容变声,神秘而危险的女人。
竟然是组织里的核心人物之一?这个认知让伊恩的心微微下沉,事情的发展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棘手。
这具身体难道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
而且这个标题,逆转时间的洪流,难道这就是组织的目的?那还真是古往今来高位者不变的追求啊。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开始调查这具身体的过往。
看似清白的过去,越是深入,一种奇怪的既视感越是萦绕不去。
根据档案,伊恩劳伦斯,日英混血,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从小在英国长大,父亲据说来自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但因执意与母亲结婚而与家族决裂,离家出走,白手起家后创立运输公司,在攒下足够富裕生活一辈子的钱后,便离开公司过起了养老生活。
和妻子一起周游世界,鲜少再回英国长住,孩子幼年由于父母住所不定接受家庭教育,很少与外界接触,高中进入著名的伊顿公学,大学考入牛津。
但就在大学期间,父母在一次旅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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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英国时出了意外双双身亡,伊恩深受打击,选择离开了英国这个充满了幸福和悲伤回忆,养育了他又让他失去父母的地方,来到了母亲的故乡生活,父母留下的遗产和保险金足够他富足生活一辈子。
这份经历甚至带点悲剧色彩,但伊恩的经历,社交圈,以及父母无从细查的行踪。
总让他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被编排过的模式。
特别是根据这个档案,伊恩其父母的行踪难以查到,伊恩的幼年由于家庭教育也导致资料甚少,就像有人在遮盖伊恩的过去。
这不是错觉,伊恩几乎可以肯定,伊恩劳伦斯这个身份本身,很有可能只是伪装,是用来遮盖某些东西的壳。
在一天下午,伊恩再次查看监控时。
清晰地看着屏幕中那个伪装成客人的金发女人,在即将进入电梯准备离开酒店前,忽然毫无征兆停下了脚步,优雅地抬起头,对着摄像头的位置,露出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微笑,仿佛能穿透屏幕在和伊恩打招呼,饱满形状优美的红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是,“Hi”。
明天,就是摊牌时刻了。
伊恩立刻明白了这场充满恶趣味的游戏即将迎来它的转折和高潮。
他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如同冰冷的宝石。
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升起一种面对挑战时的兴奋,他如同即将步入舞会的绅士般从容不迫的做着准备。
第二天。
他首先将自己那柄贴身携带,通常拆卸后隐藏在身上的手枪熟练地组装好,检查弹药,稳妥地藏入西装内顺手的位置。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往常的作息,通过酒店大厅光明正大地离开了酒店,甚至不忘对前台服务员点头微笑示意。
然而,在离开酒店的监控范围后后,他迅速将车驶入附近一条僻静的巷道。
动作利落地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件卫衣和一顶棒球帽,快速套在外面,并稍微调整了走路的姿态和含胸的角度,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从优雅的绅士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随后,他绕回了酒店,从一个较少人使用的员工通道进入酒店,并借记忆和几天对监控的观察,轻松绕开监控,通过安全通道上到他房间所在的楼层,观察四周没人后,他才上前刷开房门,闪身进入。
他没有开灯,而是迅速适应了黑暗,选择了房门开启后视觉死角的位置,隐匿了身形和气息,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内静得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纤细而优雅的身影如同暗夜中漫步的猫科动物,轻盈地滑入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脑袋传来冰冷的触感。
“咔哒”
又是一声撞击的咔哒声,然而这次不是房门开启的声音,而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伊恩手中的枪支的的枪口,已经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晚上好,不请自来的调酒师小姐。”伊恩优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情人的低语,却蕴含着致命的威胁。
“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别人的私人领域,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你不觉得吗?”
然而,被枪指着头的贝尔摩德,反应却异常平静,只有刚开始愣了一下,似乎面对突如其来的枪支有些意外,但很快,她的姿态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猫似的慵懒。
她发出一声仿佛感到很有趣的低笑,“Oh~ 多么热烈的欢迎。”
“还真是令人怀念的打招呼方式呢。”
她的声音慵懒而充满魅惑力,如同陈年的美酒,在黑暗中流淌。
她没有挣扎或者反抗,而是伸手解开了一头金色的秀发,金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后散开。
她微微侧过头,尽管在黑暗中视线受阻,但那双绿色的眼睛,仿佛顺着枪支看见了伊恩的轮廓,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魅力,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在黑暗中绽放着她的魅力。
23.潘多拉的魔盒(四)
伊恩没有立刻回应,贝尔摩德那种能让绝大多数男人魂牵梦绕的魅力,于他而言不过是掠过湖面的一缕微风,未在那双碧绿眼瞳里惊起半分涟漪。
他会欣赏一朵开得妖艳的玫瑰,但也仅止于欣赏——毕竟玫瑰再美,也带着刺,而他从来不是会为了美丽失去自我的人。
在他游走于生死边缘的职业生涯中,美色是最常见的武器之一。
他早已学会如何无视这种武器,甚至伊恩自己也娴熟使用美人计这项能力,这张脸偶尔也能成为他有力的武器。
在冷静的外表下,他的大脑正在快速思考,分析着贝尔摩德的那句“令人怀念的打招呼方式”。
这种说法的可能性无非几种:
她认识从前的伊恩劳伦斯,并且他曾有过类似的举动;
或者,他方才用枪指头的举动让她想起了某个他们都认识的人;
再或者,两者皆是,那意味着过去的伊恩和那个人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个联系多半就是组织。
结合贝尔摩德近几日的像恶作剧一般的微妙举止,几杯刻意调制的马天尼以及此刻她眼中那抹难以捉摸的兴味,第一种可能性几乎可以确认:贝尔摩德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
所以此刻,伊恩绝不能流露出任何破绽,绝不能让眼前这个危险的女人察觉壳子里的灵魂已经换人,并且还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他必须滴水不漏,甚至反客为主,在此套出她的真实来意,为他争取更多信息,一丝破绽,就可能万劫不复。
事实上,他这两天在反复推敲系统为他选择的这具身体,相同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真的只是巧合?是巧合的概率低到令人发指,他根本不信。
而且既然名姓样貌皆同,那过去的行事风格、人际关系,是否也存在某种的相同性?
从贝尔摩德的态度,几乎可以断定,这具身体的原主,过去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庞大犯罪组织的一员,而其代号极大概率就是贝尔摩德一次次刻意调制的Martini。
呵,真是够讽刺的,伊恩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不由得感到幽默,邦德最偏爱的酒,竟是他在这个组织里的代号?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笑话。
虽已有七八分把握,但仍需最终的确认,而眼前的贝尔摩德,就是最近的答案。
虽有些冒险,但刀尖起舞才是他曾经的日常。
就在伊恩脑中飞速思考的这几秒内,两人仍维持着那暧昧而危险的姿势,伊恩的枪口稳稳抵着贝尔摩德的太阳穴,仿佛下一秒就可能上演一出血//腥的惨剧。
最终,是贝尔摩德先打破了这沉默的僵持,或许她本就更享受打破平静的过程,乐于见证他人精心维持的镇定出现裂痕,从而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她微微动了动被枪指着的头,细腻的皮肤触碰到了枪口。
她那双在昏暗中依旧流光溢彩且向来充满神秘的绿眸,带着玩味和探究,仿佛能穿透黑暗,看清伊恩的神色。
“So…”慵懒的声线再次响起,像羽毛划过心尖,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抱怨和若有若无的挑衅,“让一位 lady 这样干等着,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她尾音微微上扬,额外勾人心弦。
“还是说…”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如同猫捉戏耍爪下的猎物,红唇弯起的弧度愈发迷人,语气像是和老朋友重提旧事,却又显得格外危险。
“不过是几个月不见,总算准备抛弃那身精心伪装的绅士皮囊了?”
“这短暂的休假,真让你改变了这么多?”她的话如同一张精心编制的网,每一句都看似随意,却又都暗藏玄机。
月光穿过窗帘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狭长的亮痕,黑暗是他此刻最好的掩护,但伊恩没有选择继续隐匿。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伊恩抬手按下了身旁的开关。
暖黄的光线瞬间驱散黑暗,也清晰地勾勒出伊恩脸上那副几乎可以称得上甜蜜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不达眼底那双绿眼睛就像夜晚的丛林,迷人,神秘但又暗藏杀机。
他维持着那种混合了危险与暧昧的语调,声音轻柔得像情人之间的低语:“对真正可爱的女士,我永远心怀欢迎,但对待不请自来,擅自潜入私人领域的无理者和对待同伴的方式,总该有些区别,不是吗?”
他移开了紧贴她太阳穴的枪口,动作看似随意地将手枪塞回腰间。
伊恩不再看她,率先转身朝室内走去,表面放松了警惕,甚至将背后空门大大方方地暴露给她。
但包裹在剪裁优良的西装下的肌肉仍保持着的紧绷,每一根神经末梢都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威胁,只要贝尔摩德流露出一丝一毫察觉异常的迹象或者任何带有敌意的动作,伊恩都会瞬间将其制服。
他的步伐从容,甚至带着点闲适,仿佛刚才拿枪指着贝尔摩德脑袋的人不是他。
他摘下遮掩面容的棒球帽,将其与用作伪装的深色卫衣一同挂入口处的衣架上,继而脱下那件凸显身材裁剪良好的西装外套,露出底下挺括的白衬衫。
修长的手指勾住那条深色领结,随意松开,顺势解开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露出一偏冷白的肌肤,一小片结实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掌控感,仿佛卸下的不仅是衣物更是他的戒备心。
像是在向对方展示他的无害与坦诚,又像是在无声宣告对局势的掌控与对能力的自信,即便背对你,他依然主导一切。
他最终站到了内置的小吧台后面,身后酒柜的顶灯照射在琳琅满目的玻璃酒瓶上折射出迷离光晕。
他朝贝尔摩德做了一个优雅却略带挑衅意味的请的手势,嘴角噙着那抹不变的笑意。
贝尔摩德轻轻哼笑一声,眼中神色莫测,像是欣赏了一场有趣的变装秀,却也从善如流地走来,在高脚凳上优雅落座,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一只手肘支在台面,掌心托着下颌,仿佛在等待下一幕更精彩的演出。
她的目光在他解开纽扣的领口处扫过了一瞬。
伊恩站在吧台后,他双手撑在台面,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那抹甜蜜惑人的微笑未变,冷冽而迷人的碧绿色瞳孔聚焦在贝尔摩德身上,仿佛她是此刻唯一的焦点,尽管这焦点可能致命。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现在我能为美丽的女士做些什么,来为我先前必要的警惕赔罪?”
话语礼貌周全,表面是在为持枪之举致歉,实则话里有话,既是在问她想喝什么,更在指贝尔摩德此行的真实目的。
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早已看穿这点语言上的小把戏,却又乐于奉陪这场心照不宣的游戏。
她调整了下坐姿,身体曲线愈发显得玲珑有致,一只手依旧撑着脸颊,指尖慵懒地卷着一缕垂下的金色发丝,目光却未曾离开伊恩,像是一条美丽的毒蛇锁定了猎物:“这难道不该由你来决定吗,毕竟你是这里的主人。”
她巧妙地再次试探,同时将问题抛回。
“而且…”她语锋一转,带着点娇嗔。
“必要的警惕?用枪指着同事的太阳穴吗?这可真令人伤心呢。”红唇微启,似是一声叹息,眼底却无半分哀色,反而闪烁着趣味。
伊恩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琳琅满目的酒柜,几乎没有犹豫,从中取下一瓶苦艾酒,瓶身的设计古典而奢华。
他取出一只酒杯,从冰柜里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放入其中,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伤心?”
他缓缓倒入白色的酒液,看着那浓郁的液体将杯中的冰球渐渐淹没,最后滴上几滴苦精调味。
“你会吗?毕竟,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令人怀念的打招呼方式,不是吗?”
伊恩将这杯酒推至她面前。
随着动作,他身体微微前倾,手仍握着杯柄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空气似乎都变得稠密起来。
那双绿眼睛在近距离下显得更深邃,几乎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里面翻涌着某种难以辨识的情绪。
“或者说,”伊恩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亲昵。
“我方才的举动,让你想起了某人?如果是这样,那我可真是有点难过了。”
伊恩嘴上说着难过,但实际却略带笑意。
贝尔摩德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伸出的纤长手指,从他手中接过那杯冰冷的酒杯。
她的笑容变得愈发难以捉摸,红唇轻启:“啊啦,这种好奇可不像你哦,Martini。”
她避重就轻,巧妙地挡回了他的试探,声音甜腻如蜜,却又带着一丝威胁,“更何况女人的心思,和过去的故事,可是最美的秘密哦。”
她举起酒杯,对着他,然后轻轻啜饮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正好,你的手艺,倒是没退步。”
伊恩闻言,眼底那点故作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些,显得兴趣缺缺,仿佛真的因为没能打探到秘密而有些扫兴。
他转身,取过雪克壶,为他自己调了一杯干马天尼,最后滤入冰镇过的三角杯。
看着他转身调酒的动作,贝尔摩德轻笑,语气带着一丝真切的调侃:“几个月不见,变得更不可爱了。”
她身体稍稍坐正,先前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慵懒暧昧的气息稍稍收敛,氛围变得正式了些许,虽然依旧包裹在酒精和香水的迷离之中。
“那么,漫长的休假结束了,玩够了吗,Martini?准备好回归正题了吗?”
她终于主动将话题引向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正题?”
伊恩挑眉,晃了晃手中清澈透明的马天尼,“原来你大驾光临,不是特意来见我,欣赏我调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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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或者怀念一下过去的打招呼方式?”
他的话语中带着意有所指。
他想要知道,她这次出现,是出于组织任务,又有多少是出于她个人的兴趣,这关系着两人过去的关系,和对组织行动模式的猜想。
贝尔摩德摇晃着酒杯,凝视着灯光下流转的酒液:“那只是来见你附带的一点小小恶作剧,看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她的指尖地划过冰冷的杯壁,留下一道的水痕,语气里听不出是真是假,“你知道吗?在组织里了无影讯了这么久,也没出任务,有很多人都再猜你是不是哪次任务里后翻车,死了呢。”
她顿了顿,语气轻巧得像是在谈论眼前的美酒,内容却足以让人脊背发凉,“曾经我还为了少了一位一样喜欢逗弄那家伙的同好,而感到些许寂寞呢。”
“真没想到。”
她放下酒杯,目光重新落回伊恩脸上。
“你只是休假去了?真是任性的举动啊。”
她还是选择了用休假这个词,却又在任性上加了重音,暗示着这种行为在组织中的非常规性。
那家伙?根据他看过的那个帖子里的信息,在这个组织里,能同时被贝尔摩德用这种语气提及,大概率是指那个在米花商场隔着车窗见过的,一头银发,爱车是保时捷 356A的组织的top killer,琴酒。
看来这具身体在酒厂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但他面上笑容依旧完美无瑕,仿佛这只是个寻常话题。
他举起酒杯,向贝尔摩德的方向微微一扬,然后啜饮一口。
冰凉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香味和辛辣滑过喉咙。
嗯,调得不错,他甚至有闲心在心里给自己的手艺点评了一句。
“能让你如此惦记,真是我的荣幸。”
他嘴上语气轻快,满怀感动,却又话音一转。
“不过,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他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光滑的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的磕碰声。
“看来,是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毕竟,你看上去…”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碧绿的眼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一丝哀怨。
“也不像想我想得不得不了的样子?唉,真是失败,看来没事发生的话,你都想不起我来。”
说着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贝尔摩德也笑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将空酒杯轻轻放回台面。
“我这次来,当然有正事。”
她的声音恢复了那带着一丝神秘和慵懒的调子,但绿眸中却着锋利的光芒,如同捕食前的狐狸。
“我带来了一个来自那位先生亲自下达的任务。”
她提到了“那位先生”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伊恩脸上的笑容未变,果然来了,他心脏微微沉了一下。
但更多的却是为那刚刚开始就宣告终结的退休生活默哀,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换了个世界还是逃不开这种麻烦?
等贝尔摩德走了立刻换身份跑路可行吗?伊恩忍不住在心里飞快盘算。
但一想到此后余生要在组织的追杀下,东躲西藏的生活,伊恩不由得产生一丝深刻的抗拒。
难道又要等他扳倒组织之后才能过上退休生活吗,那和原先吃了 mi6 上司画的大饼等着任务结束就退休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真的就是他的路吗?
伊恩心思流转,但表面上他脸色未变,他看着贝尔摩德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用包含兴趣的眼神等待着,仿佛无论听到什么,他都能从容接下。
贝尔摩德欣赏着他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
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如同分享一个绝密的情报,红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拂过他的耳廓:
“那位先生决定将潜入组织的老鼠一网打尽。”
“具体行动内容暂时保密,你只需要按照指令行事。”
“不过哦~带头的是Gin,所以你只需要听他指挥就好。”
“怎么样?休假结束了,Martini。”
她的声音甜蜜而危险,如同伊甸园里的毒蛇,缠绕着向吃下禁果的人类发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充满诱惑的致命邀请。
“身手没生锈吧,准备好重操旧业了吗?”
伊恩注视着这幅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庞,碧绿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被点燃。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那笑容变得愈发深刻,也愈发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
伊恩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地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残酷。
“为什么不呢?听上去会很有趣。”
伊恩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24.潘多拉的魔盒(五)
伊恩站在原地目送贝尔摩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行动起来。
伊恩首先将套房内通过机器彻底检查了一遍,谁也不知道那位千面魔女会不会一时兴起留下点什么小礼物。
所幸,一番缜密搜查后,并未发现任何窃听或监视设备。
伊恩重新走回内置吧台前。
台上仍放着两只玻璃杯,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马天尼杯上,眼神渐深。
果然吗?Martini。
伊恩捏了捏眉心,现在要做的事情瞬间堆成了山。
首要任务是查明组织在东京,尤其是在米花町附近的据点位置,特别是这具身体最常前往的那一个。
希望原主那台被烧得半焦的笔记本电脑里能有些线索。
记得搬家时他把那堆遗物一起打包塞进了箱底,但愿硬盘还能抢救一下。
说到那场大火,伊恩的眼神冷了下来。
既然原主的身份存疑,那场导致伊恩劳伦斯死亡并让他得以重生在这具身体里的大火,恐怕也需要深入调查。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的猜测属实,真的如同伊恩一样,原主也是MI6的00级特工,编号006,那么他潜入组织执行任务时的联络人是谁?
他是否已经查到了某些关于组织的关键线索,而这些线索又藏在哪里?
另外,之前抓获爆炸犯的那间米花高层公寓,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资深特工的安全屋。
原主必然还有别的更隐蔽的据点,找到它,或许能发现更多答案。
不过,鉴于伊恩在米花商场的行动已经引起了组织的警惕,加上贝尔摩德透露的清扫老鼠的行动,近期一切行动必须格外小心。
伊恩重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虽然明知希望渺茫,贝尔摩德怎么可能留下如此低级的破绽,但他还是尝试调取酒店周边及沿途的监控录像,试图追踪她离开后的踪迹。
结果正如所料。
监控画面中,那个风情万种的金发女人在离开酒店后,转入一条小巷,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了踪影。
不知道是极其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还是已经利用那神乎其技的易容术,换了一张脸,融入了人群。
【果然没那么简单。】伊恩身体向后靠去,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伊恩你在想什么呢?】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易容还真是便利。】伊恩在脑中回应。
【哦~我懂了!你想学!】系统立刻来了精神,【不过其实在柯学世界,你只要换个发型,稍微化个妆,很多人就会认不出你来了。】
伊恩不由得挑挑眉,【我想要的是能瞒过贝尔摩德和琴酒那种级别的水平。】换个发型糊弄路人?那种程度现在他也会。
【这,这有点困难啊。】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虚,【贝尔摩德本身就是柯南世界里的几个最强易容高手之一,想瞒过她太难了 】
伊恩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他深知,若能精通易容术,将为他的行动创造巨大的便利和空间。
【所以,你能让我学会吗,你不是系统吗,这点应该可以做到吧?而且这也能让你达成目标,不是吗?】
【我不是那种万能系统啦!没有一键让你精通的功能!】系统连忙澄清,【不过我能给你提供最详细的易容术所需材料清单,还有教学。】
【哦对!我在给你找个柯南里易容能人排行帖!实在不行也能去找他们学!理论结合实践嘛!】
伊恩有些意外,系统居然还能提供这方面的信息。
不过他又有些好奇,易容术教学这种东西,听起来不像是正常动画讨论论坛里会出现的内容,光靠那些真能学会?
很快,他的疑虑被投射到眼前的内容所取代。
帖子的标题颇为夸张且吸引人眼球,和之前那个盘点酒厂员工的帖子风格如出一辙。
主题:可男可女,可老可少!盘点名柯中那些易容技能点满的角色!TOP1堪称无敌!
伊恩快速浏览着帖子内容,眉头逐渐蹙起。黑羽盗一技艺顶尖但失踪已久,行迹不明,直接Pass。
贝尔摩德?他正是想拿学习易容术和养伤作为万一被询问时的借口,不可能去找她。
工藤有希子,易容术师承黑羽盗一,但目前似乎不在日本境内,远水解不了近渴。
剩下的可选对象似乎只剩下那位活跃的高中生怪盗,黑羽快斗了。
让一个未成年高中生卷进这些危险的事情里?伊恩难免有些犹豫。
更何况,接近对方本身也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看来,还是先指望你的教学攻略更实际一些。】伊恩对系统说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系统立刻将投影了一堆文字。
这也是一个论坛贴子但和先前浮夸吸睛的标题不同,标题是简单的易容术,甚至是个私密贴。
看来易容术是系统知晓的知识,而系统钻了空子将其发在了论坛里又投影在伊恩眼前,从而让伊恩能够学习一些易容术的知识。
伊恩仔细阅读着这些内容,陷入了沉思。
用这些材料真的能达成那种以假乱真、瞬间换脸的效果吗?这听起来简直比IMF的那些高科技人皮面具还神奇。
但无论如何,实践出真知。
伊恩决定立刻开始行动。
他进行了简单的变装,戴上鸭舌帽和一副平光眼镜,换了件风格迥异的外套,随即离开了酒店,按照清单,开始采购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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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伊恩仿佛回到了刚进MI6接受课程训练的时候。
他窝在酒店房间里,对着镜子,一遍遍地尝试,失败,再尝试。
调和肤色、塑造面部轮廓、修改细节、调整发型。
过程远比想象中繁琐和困难。
还好伊恩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学习能力,他开始调整思路,专注于学习如何易容成特定的几张脸,先将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再说其他。
几天后,看着镜子里那张几乎完全陌生的脸孔,伊恩终于勉强满意了这个效果。
虽然还达不到贝尔摩德那种瞬间变装且几乎毫无破绽的境界,但想来应该已经足够。
准备就绪,他开始着手下一步——探查组织基地。
一方面,他尝试从原主那台烧毁的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希望能找到有关基地位置的直接信息,但里面出奇的干净,除了收到任务的邮件,几乎一无所获。
想也是,如果是卧底,那肯定不能将敏感信息就存在随身的电脑里,不管是组织的信息还是mi6的信息。
另一方面,他再次潜入城市的监控系统,试图根据已知的组织成员行踪找出组织的基地。
但由于监控盲区太多,和能成为代号成员被他从贴子里知晓的人,大多能力出众,不会留下出任务时被监控拍下的低级错误,导致收效甚微。
但伊恩很快想到了一个突破口,这个人可能会知道组织聚集地的下落,或者说起码是交易地点的下落,那个被组织灭口的程序员——黑山。
他最初是在哪里与龙舌兰达成交易的?那个地点值得一去。
伊恩以黑山开始偷偷访问警校电子档案数据库的日期为起点,逆向调查其行踪。
果然发现他从某个时间点开始,频繁前往一条有着在地下世界声名远扬的酒吧所在的街道。
酒吧?组织还真是对酒情有独钟,组织boss该不会是靠酒发家的吧,伊恩暗自吐槽。
不过既然要去,那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伊恩通过建造酒吧的建筑公司搞到了酒吧最除的平面图,但是后续组织在其基础上做了怎样的改造就是无法预测的了。
在一个深夜,伊恩换上一身潮流休闲风的衣服,脸上带着那张精心制作让他看起来像个玩乐队的青春男大的□□,身上藏着必要武器,开着租来的车,来到了酒吧门口。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酒精和爵士乐的氛围扑面而来。
灯光昏暗,环境雅致,客人三三两两坐着,正低语交谈。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看见墙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头银发,身着黑衣,头戴黑帽,嘴里叼着烟的男人时,伊恩意识到他一发中奖,来对了地方。
那人正是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