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拆了格尔木疗养院》 第301章 宠徒弟 吴墨手欠的在齐八爷脑袋上揪下一根头发,“师傅,您要再说一半留一半,这满头黑发可就不保了。” 齐八爷鼻子都要气歪了。 都是徒弟。 别人家的贴心又贴肺,自家这个小兔崽子是淘气又上房。 好不容易长出的黑头发,要是真被他薅光了,难不成自己也要变成大光头? 老头拍开吴墨捣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有些事儿你师傅我自己还没琢磨明白呢,怎么跟你说?”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您憋在肚里不说,谁能帮你分析呢?”吴墨撇了撇嘴,“别弄得跟哪吒他娘怀胎三年似的,到最后屁都没憋出来一个。” 话糙理不糙。 齐八爷细细一琢磨,徒弟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别看这小子爱胡说八道,思路方面却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走,咱爷俩去屋里说。”齐八爷起身领着吴墨走进一间隐蔽房间。 齐八爷家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密室一应俱全。 毕竟这年头谁没点隐秘事情呢? 吴墨性子急,屁股还没坐稳便拉着齐八爷追问。 齐八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过多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怀疑想法说了出来。 卧槽! 惊天大瓜。 吴墨一瞬间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虽说灵魂互换一说有点悬的过头。 可自己都有系统了。 张家有点儿隐秘手段。 有毛病吗? “师傅,你听说过夺舍吗?” 吴墨摩挲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严重怀疑换血是扯王八犊子,实际上更有可能是灵魂对调。” “这……” 齐八爷想了想,“典籍上倒是有借尸还魂的说法,可通常这种人会忘掉所有,根本不记得过往发生的任何事情。” “我们从张家古楼离开后,佛爷虽说略有些疲惫,可处理事情的手法,说话态度与以往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副官和夫人一直在他身边,按理说要真有问题,他们会首先发现吧?” 这也是齐八爷叫不准的原因。 一个是心腹,一个是枕边人,他们都没察觉出不同,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过于荒唐了? “切。”吴墨撇了撇嘴,“山货跟个傻子似的,他能发现个屁?” 山货? 谁啊? 齐八爷略微愣了一下,“你说的山货是……” “张日山那个二傻子,成天佛爷佛爷,我很想知道他门牙要是掉了,还能念出佛字吗?” 论起损这一块,一般人还真赶不上吴墨。 “你对副官意见不小啊。”齐八爷早就想问缘由,不过一直没得空。 “嗯!他总装逼。” 吴墨直接跟老头讲述了与张日山的恩怨由来,并且着重说明了他对齐八爷怀有不轨之心。 齐八爷:??? 不是。 这里面有自己啥事啊? “小……” “师傅,此人男女不忌,简直是极其不要脸……” “小……” “他还欺骗小姑娘的感情……” “小……” “连我这种单纯善良的好少年都不放过,硬是跟我三叔告状……” 齐八爷:- -_-||| 心累。 徒弟嘴太快了,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仅此一遭,齐八爷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副官十成十得罪过小徒弟。 算了。 各自有缘法。 自己还是别参与进去了。 不过这番话到底在心里留下了印记,导致齐八爷以后绝对不跟副官张日山待在一个屋子。 “师傅,我想把镜子弄过来,您老有没有办法?” 吴墨心里始终惦记这件事情。 旁的都是扯犊子。 治疗黑眼镜的毛病才是正经事情。 “你小子是想偷过来,还是抢过来,又或者是买过来?”齐八爷抬手虚指吴墨。 吴墨晃了晃脑袋,“你徒弟我最喜欢做无本买卖。” “哼!做梦。”齐八爷一瓢凉水直接浇到了吴墨脑袋上。 “这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据我所知,佛爷已经把它放到了十一仓。” 老头想了想,“你要真是需要,看来我得舍了这张老脸替你去问问了。” 吴墨兴奋地搂住老头肩膀晃了两下,“艾玛,我可真是稀罕死您了,您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头。” 齐八爷:…… 八爷遇事儿从不拖延。 让吴墨在老宅等他,自己收拾收拾去了佛爷的府邸。 自打来到京都定居。 齐八爷来找张大佛爷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张大佛爷正在处理公务,听卫兵说齐八爷来了,急忙放下手头工作,“快,有请。” “是。”士兵应了一声。 刚要出去,被张日山拦住了,“佛爷,还是我去吧。” “嗯,好。”佛爷轻笑着点点头。 张日山迈开大步走到门外,人未到声先传了出来,“哟,今个是什么风啊,把咱们八爷给吹来了。” 齐八爷站在门廊下,手里转着那枚磨得发亮的核桃,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道:“打秋风,家里没粮,过来蹭饭来了。” 张日山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八爷是想吃烤全羊啊,还是满汉全席,只要开口,我的工资不要了,也得给您摆上一桌。” 两人同生共死多年,说话向来无所顾忌。 可被吴墨这缺德孩子说了一顿。 齐八爷再听这话,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走吧,我的八爷,佛爷正等着呢,里面请。” 我的? 呸! 老子啥时候成你的了? 齐八爷嘴角抽搐两下,忍不住瞪了张日山一眼。 张日山:??? 啥意思? 我……惹到他了? 他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进了书房,张大佛爷见齐八爷脸色不太对,搁下手里的狼毫笔笑问:“老八这是怎么了?跟日山置气了?” 张日山跟在后面进来,连忙开口,“佛爷,您可别冤枉我,我都不知道八爷这是哪儿来的火气。” “哈哈,那可能是咱八爷的今儿气不顺吧。” 张大佛爷笑得很爽朗。 望着熟悉的笑声,熟悉的面容,齐八爷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第302章 谁说我徒弟都不好使。 张日山亲手帮齐八爷倒上一杯茶,“八爷,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了,今儿个高低得吃完饭再走。” “日山说的没错。” 张大佛爷抬手虚点了齐八爷几下,“你这老家伙有点厚薄彼此了,往日你没事就去老九府邸转悠,从不上我这儿来聊几句。” “怎么着,我这是有吃人的妖怪还是不经意得罪了你八爷?” 可不就有吃人的妖怪。 我现在见你都有点打怵。 打心眼里不知道你是真还是假。 当然,这话齐八爷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 真让他当着张大佛爷面说出口,还不如给他把刀抹脖来的更痛快。 齐八爷定了定神,“佛爷说笑了,您日理万机,我平日无所事事,贸然上门多有打扰啊。” “扯淡,没一句真话。”张大佛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日山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八爷,那我呢?您有多久没来找我喝茶,自己心里没数吗?” 论起亲疏远近。 实话实说,齐八爷跟张日山关系更好一些。 张日山虽然是副官,可九门其他人根本没有小瞧他的。 一是冲着佛爷面子,二就是张日山自己很争气。 身手好,做事可靠,细心…… 可以说算是个完美的男人。 齐八爷自然更愿意与他走得近一些,最起码聊起来不至于拘谨。 没错。 就是拘谨。 佛爷身上自带一股官威。 齐八爷散漫惯了,不太愿与官面上打交道。 齐八爷斜睨他一眼:“你跟那镇墓兽似的成天蹲在佛爷府邸,我要找你那干嘛不进来找佛爷喝一杯呢?” 额…… 有道理啊。 张日山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他总感觉今天八爷有点奇怪,面对自己的态度像是浑身都带刺。 得罪他了? 不能啊。 除了上次在二爷府里见过之外,两人已经将近半年没碰面了。 都说老小孩小小孩,看来八爷真是年纪大了。 张日山内心深处涌起一股伤感。 不是每个人都有长生不老的本事。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齐八爷头发。 看。 满头白…… 嗯??? 不对劲啊。 头发怎么像是后染的呢?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 药效在齐八爷体内不断释放。 哪怕老头早上染的白发,很快也会出现一点点劈叉。 张日山严重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八爷又不是傻子,为何要把黑头发染成白头发? 胡乱琢磨的功夫,张大佛爷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老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是有事儿吧?” 齐八爷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干笑两声,“还是佛爷眼毒,我这确实有事想问问。” “哼,我就知道。” 张大佛爷轻哼了一声,语气里略夹杂着一丝不满,“要没事儿,你这家伙可不会迈入我这大门。” “说吧,什么事儿?咱们老哥俩几十年交情了,不是太为难的,我都能帮你兜着。”张大佛爷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盯着齐八爷。 齐八爷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着,喉结动了动,纠结良久开口:“佛爷,我想打听一下,无疾镜如今是不是还在您手里?” “无疾镜?”张大佛爷眉峰微挑,端茶的动作停在半空,“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嗨!”齐八爷一拍大腿,摆出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架势,“说起来怪有些丢人的。” “八爷,您还怕丢人?” 张日山笑着打趣道:“脸早年间不都丢了好几次了吗?” 齐八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真讨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怪不得宝贝徒弟这么讨厌他,再说几句我都想踹他两脚。 齐八爷嫌弃地摆摆手,“一边去,别耽误我跟佛爷聊正事儿。” “行,您说。”张日山回头瞅了大佛爷一眼,两人眼底满满地都是好奇与好笑。 别说,这感觉倒真有些让人怀念。 “我不是收了一个宝贝徒弟嘛,小家伙听我吹牛讲古,聊到四大古镜……” 齐八爷将事情缘由推到自己吹牛逼上,想要给徒弟展现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古镜。 所以厚着老脸过来跟佛爷借一下古镜,给徒弟开开眼,省的他出去没见识丢了八爷的脸。 齐八爷玩的就是嘴上功夫。 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徒弟?” 张大佛爷脑海中浮现出吴墨的身影。 那小子个头足有一米八八往上。 往那儿一站跟株挺拔的白杨似的,肩宽腰窄,一身筋骨瞧着就结实得很。 长相更是没话说。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尤其那双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 笑起来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不笑时又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跟老五有七八分相像。 尤其是眉眼间那股子倔强劲儿,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比起吴老狗当年的沉稳内敛,这吴墨身上更多了几分野气。 “倒是个精神的小子。” 张大佛爷慢悠悠地开口,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上次在二爷府里远远见过一面,隔着人群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冲劲儿,跟当年老狗刚入道时一个样,又不全一样。” 张日山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那小子站在八爷身后,一开口能把人呛得半天说不出话,不愧是八爷您的徒弟,完全能继承您铁嘴的美名。” 说到这里,张日山又有些疑惑了。 那一次在二爷府里,他明显感觉到那个叫吴墨的小子,瞧自己眼神带着一股挑衅。 要是按照早年间脾气,自己高低得让他长长记性。 现在年纪大了。 况且又是五爷和八爷的晚辈。 算起来也算是自己的晚辈,张日山也没有多说什么,笑一笑也就完了。 “你这话啥意思?”齐八爷不乐意了。 八爷可是个护犊子的老头。 自己的宝贝徒弟哪哪儿都好,轮得上别人说三道四? 张大佛爷和张日山望着齐八爷斗鸡一般的架势,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嘞。 什么吹牛逼啊? 指定是他那徒弟听说过这镜子,八爷宠徒弟心切,所以才上门来讨要吧。 第303章 无疾镜来历 齐八爷被笑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笑什么笑?我徒弟那叫直来直去真性情。” 张大佛爷收敛了笑意,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着:“无疾镜倒是还在我这儿,不过被我放入了十一仓水底。” 话说到这,张大佛目光灼灼地盯着齐八爷,“老八,你确定只是给你徒弟开眼?” “这……”齐八爷迟疑了。 他从张大佛爷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自古以来各种典籍都记载过,无极疾镜是能救人的好宝贝。 可佛爷为何要把它放到十一仓? 众所周知。 十一仓是老九门的共同财产,由张大佛爷所创建,可存入世间各类东西 。 该仓库对寄存物品的品类和寄存时间没有限制 无论是一张废纸、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是活物、怪物等…… 只要有对应的取货编码信物,几十年后都能来提取 。 看起来很像是银行的储藏柜。 实际上里边的门道多了去。 凡是被放入水底的,全都是一些具有极大危险性、邪门的物品。 037火车上棺材就被佛爷放了进去。 佛爷既然把无疾镜也放进水里,那必然是说明这东西上有很大的邪气。 奇怪。 为何古籍上没有记载呢? 齐八爷百思不得其解,疑问地目光投向张大佛爷。 张大佛爷微微一笑,“民间流传无疾镜可以照病灶、治百病。” “对呀,典籍上也是这么说的。”齐八爷连连点头,“佛爷,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信息?” 张大佛爷指尖在茶盏沿儿上转了半圈,忽然低笑一声:“典籍?典籍写的是‘治百病’,可没说是以命换命。” 什么? 齐八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佛爷,此言何意?” “八爷,这事儿您可能不太清楚。”张日山拎着茶壶帮齐八爷倒满了水,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您应该知道无疾镜在佛爷手里,却不知这镜子的来历吧?” “嗯。”齐八爷点点头。 战争年月,齐八爷在后头出谋划策还可以,拎枪上前去打就是玩命送死。 他与九门众人关系不错。 众人有意无意护着他,特意让他留在后方守家。 齐八爷凭借各种道具小玩意儿以及超凡的算卦能力,方才从老九门时期活到现在。 战场上的事情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详情。 张日山放下茶壶,“这镜子的来历,得从佛爷当年被困黑风口说起。” 齐八爷一愣:“黑风口?就是那座三面环山、只有一道窄沟能走的绝地?” “没错。”张大佛爷紧锁眉头,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次被汉奸出卖,一行人被敌军堵在沟里,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弟兄们打光了子弹,就剩手里的砍刀。” “一直跟着我的张家亲兵都死了好几个。”张大佛爷语气里头一回带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齐八爷可是太知道了。 张家亲兵一个萝卜一个坑,别说死几个了,死一个都得让人心疼半天。 战斗能力先不提,单说下墓本领就远不是九门伙计能够比拟的。 佛爷摇摇头,继续说道:“当时打昏了头,准备跟敌人拼刺刀。结果炮弹从头顶飞过,精准地砸在后山……” 士兵发现后山有缝隙,根据经验判断是墓穴。 急忙跑过来向张启山汇报。 绝处逢生。 管它是什么墓,先进去躲避一段时间再说。 万一侥幸找到另外的出口,岂不是可以死中得活? “走。”张启山当机立断。 领着灰头土脸的弟兄,冒着炮火攻击往缝隙处跑去。 权当是老天给的活路。 身后敌人的枪炮越来越响,从声音上来判断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快走!”张启山和张日山招呼弟兄们加快速度往上爬。 总算在最后关头全都进入了缝隙。 进去后悬着的心算是放回肚子里。 张启山指挥手下弟兄把缝隙堵住,能多拖延一段时间就拖延一段时间。 里头黑黢黢的。 弟兄们举着火折子往里走,才发现是座宋代大墓,主墓室里摆着口鎏金棺。 鎏金棺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火折子沿着上边扫了一下,瞬间感觉金文仿佛活了一般不断在流动。 连番厮杀,众人又饿又渴。 哪怕明知道碰见棺材会出现倒霉事情,依旧是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一个个彻底累懵逼了,除了火折子噼啪声音就是大口喘气声。 张启山围着棺材转了一大圈。 “佛爷,这棺……” 一个亲兵刚要伸手去摸棺盖,就被张启山按住了手腕。“别动。” 张启山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看棺角。” 士兵往前凑了凑。 才看清鎏金棺的四个角落各嵌着一块青黑色的石头。 石头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十分像是人体内的血管。 更诡异的是,石头周围的金漆隐隐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是养煞石。” 张启山沉声道,指尖在棺盖边缘敲了敲,“这棺里的东西,怕是被镇了不止百年。 话音刚落,棺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了个身。 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子弹上膛,全都对准了棺材。 张日山生怕他们一紧张在开枪伤到佛爷。 摆手让众人向后退去。 他挥手招过来一个张家亲兵。 两人一左一右扣住棺盖两侧的凹槽,猛地向上一提——棺盖纹丝不动。 不用合计,指定是有机关,而且还是在内部。 张家人擅长破解机关。 张日山手沿着棺材轻轻叩击,眼珠子就差镶嵌在棺材上了。 最后手指停在棺盖右侧三指宽的位置,那里的金纹比别处淡了半分。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以古代工匠的专业水平,绝对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纰漏。 “这里。” 他屈起指节重重一敲,棺内竟传来细碎的咔嗒声,像是锁链在动。 张启山摸出短刀,在养煞石上划了道浅痕。 石头没碎。 渗出些黏糊糊的液体,落在地上嗤地冒起白烟。 与此同时,张日山的手向下一按。 第304章 出门遇见狗 齐八爷下意识地握紧太师椅扶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日山,生怕漏下他口中的一字半言。 持续大约几秒钟。 见张日山没有继续往下讲的意思,反倒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齐八爷急的一拍太师椅,“后来呢?” 张日山慢慢品了口茶,微微一笑,“八爷,您最近性子怎么又变得有些急躁了呢?” “废话。”齐八爷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话脱口而出,“你特么拉屎拉一半不憋得上?” 话一说出口,齐八爷暗道坏菜了。 到底被臭小子带坏了。 “噗~” 张大佛爷口中茶全都喷在地上。 伸手指向齐八爷,脸上表情异常古怪,好笑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张日山同样被呛了一下,“我说八爷,您不天天之乎者也吗?今儿个怎么说话风格还变了?” 齐八爷翻了个白眼儿,振振有词,“你管我啥风格呢?没事多检讨一下自己,要不是你说话留一半,我能这个样吗?” 说完,扭头看向张大佛爷,“我说佛爷,小副官现在学坏了,位高权重不把当年老兄弟放在眼里,您不管管他?” 大佛爷知道副官是想逗逗八爷,顺便把心里那股子憋屈气给出了。 不为别的,主要是八爷这几年跟他们确实变得有些生疏。 佛爷认为是清洗九门的事儿,压根没想到八爷内心还有其他小九九。 他笑着打起了圆场,“行了,日山别逗老八了,赶紧派人去十一仓把镜子拿出来,顺便跟八爷说清楚这镜子的禁忌。” 齐八爷愣住了,“佛爷,您真肯把镜子借给我?” “废话。”张大佛爷放下茶盏,没好气地瞪了齐八爷一眼。 “老八,咱们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交情,别说一面镜子,你就是用我的命,我张启山又何曾多说过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我知道九门清洗的事儿,在你心里始终是个大疙瘩,你要清楚,以我现在的位置,很多事情根本是身不由己……” 许是真憋久了,张大佛爷一股脑道出了很多辛酸往事。 张日山在旁边唉声叹气做陪衬。 齐八爷:…… 气氛有点过于沉重了吧。 我不就过来借个镜子,你俩这整的比上坟还难受。 齐八爷根本没有察觉到,随着身体渐渐变好,他的心态也越来越跳脱。 呈现出逆生长状态。 说了好大一通,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不少,张大佛爷拍了拍齐八爷,“老八,咱们哥们儿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今儿个陪我喝个痛快吧。” 怕齐八爷拒绝,张大佛爷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我收取镜子的报酬成不成?” 盛情难却。 总不好真穿上裤子就走人吧。 张日山快速走出去,又急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我已经派人去余杭了,不过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七八天,不知八爷……” 目光瞟向齐八爷。 “不急不急。”齐八爷摆摆手。 能把镜子借出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多等几天? 想来小徒弟也不至于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 想到镜子,齐八爷又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佛爷,您方才说这无疾镜有忌讳,副官说有邪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发生事情过于凶险,经过几番战斗,我们在墓主人身上发现了这枚古镜。” 张启山继续说道:“镜柄刻着‘无疾’二字,我当时欣喜若狂,本以为能救下受伤兄弟,结果发现装古镜的匣子底部刻着一行字:此镜者,若欲借之疗疾,须与他人命数相系。或令彼代承其病,或独力担之,或彼此均分。盖因能减其病势,故得名“无极镜”。” 齐八爷脸绿了。 这叫鸡毛无疾境啊,这特么的不是把病体转移了吗? 不行,回头得严厉警告小徒弟,绝对不能乱用此物。 既然借都借了,断没有再说不要的道理。 齐八爷把不用两个字吞回肚子里。 老头为了自家宝贝徒弟算是彻底豁出去了,陪着张大佛爷和副官硬是喝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出门腿都发软。 士兵开车,张日山亲自把齐八爷送回了家。 吴墨等了一宿也没见老头回来。 无聊下,开始研究老头教他的奇门遁甲术。 别说,这玩意儿还真挺上瘾。 不知不觉过了一宿。 直到门口传来车声,他才惊觉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吴墨放下小玩具冲到院落外,人未到近前,声音先传了出去,“师傅,您老怎么还玩儿夜不归宿这种事儿?” “太不听话了,万一过几天有人上门说是师娘,我认还是不认?” 齐八爷一张老脸臊的通红。 旁边张日山的表情像是得了便秘。 想笑又不好意思当面嘲笑,扭曲的就跟中风了差不多。 “咳!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齐八爷重重地咳嗽一声,拖着长音斥责了一句。 师傅架势拿捏的足足的。 吴墨一听画风不对啊。 师傅跟小小孩似的,压根不会在意自己说什么。 看来今儿个是有人送他回来。 会是谁呢? 人选还未等蹦出来,脚已经迈出了大门。 张日山那张大脸出现在他眼前。 卧槽! 长久以来怼张日山的习惯,让吴墨第一时间从嘴里蹦出了一句,“出门第一眼看见狗,一天的阴霾全扫走。” 声音不算很小,门口齐八爷和张日山听的是真真切切。 张日山愣住了。 说谁呢? 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扫了一眼。 除了自己和八爷,就剩车里的司机了,应该没有旁人吧? 他迟疑地又看向角落。 没狗啊! 齐八爷真想扭头就走全当没听到。 可问题是真不行啊。 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副官,有劳你把我送回来了,想来佛爷那边事儿多,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嘿! 张日山被气笑了。 穿上裤子不认人是吧? 喝了一宿酒,好心把你送回来,连家门都不让我进,连个茶水都不端上来? 真当我没听出来,你这徒弟估计骂的是我吧。 第305章 平衡? 嘿! 有意思啊。 张日山难得起了逆反心理。 “八爷,我这一大早出来连口饭没吃,你不让我进去喝杯热水吗?” 说话间,回头冲着司机挥了挥手。 司机心领神会。 一踩油门车没影了。 压根不给齐八爷拒绝的余地。 张日山再次扭头冲齐八爷有些得意的一挑眉头,“八爷,您看这……” 齐八爷:…… 我看个屁。 都特么先斩后奏了,我还能说个Der? 几十年前就这个鸟样,没想到过了几十年还是一个模子。 唉! 齐八爷暗自叹了口气。 真不是舍不得一顿早饭,而是怕徒弟把人怼的太过分,到时在家打起来。 眼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招呼客人吧。 “臭小子,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齐八爷没话找话,只能往前几步拦住吴墨。 吴墨睁着眼说瞎话:“都快一夜了,也不见您回来,我怕出事在院里坐了一宿。” 身后老管家头慢慢低了下去。 老爷可算收了个好徒弟,张嘴就来的本事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齐八爷要信这话才见鬼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拆台的好时机。 他故意往前走了两步,把张日山挡在身后,冲宝贝徒弟比划一个OK手势。 这个手势是还是吴墨教给他的。 吴墨顿时心领神会。 看来不出意外事情办妥了。 真不愧是自己的宝贝师父,办事能力嘎嘎强。 再瞧张日山居然顺眼多了。 嗯! 果然不是自己的问题。 “哟,师傅,这是您哪位朋友的孙子?”吴墨故意装作眼神不好,走到近前一拍脑门,“瞧我这眼神,看错了,抱歉啊。” 极其没有诚意的冲张日山拱拱手。 张日山:…… “八爷,看来你这徒弟不太欢迎我啊。”张日山背着手冲齐八爷微笑。 齐八爷根本不吃这一套,撇了撇嘴,“小孩子刚起床,眼神不好也正常,况且你这么年轻,出去旁人可不就认为你是孙子。” 得嘞。 师徒二人的嘴都不咋地。 张日山后悔了。 干嘛让司机走的那么快呢? 来都来了,进来吧。 上一次进门还是两年前,张日山颇有些怀念的东张西望。 廊下挂着的鸟笼突然扑棱起翅膀,嘴里脆生生地蹦出了三个字,“老梆子。” 嗯??? 齐八爷抄起旁边的竹扫帚就往吴墨后屁股招呼,“臭小子,老子好好的鸟都让你教坏了。” “哎哟我去,师傅您真打啊。”吴墨一蹦三尺高,撒腿就准备撩。 真不怪他。 八爷养的鸟忒聪明了。 吴墨摆弄机关的时候嘴没闲着,顺嘴叨叨了几句老逼登老梆子。 鬼知道这鸟就跟着学会了。 赶巧第一次送给了进门的张日山。 命运啊! 张日山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八爷教训徒弟,这个热闹瞧瞧也挺痛快的。 吴墨还能让他爽到? 眼瞅老头的扫帚要出手,吴墨眼疾脚快冲到张日山身后。 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于是乎…… 会客厅里。 齐八爷露着尴尬的笑容递给张日山一杯茶,“哎哟,你瞅这事闹的,我扔东西你怎么不知道躲啊?” 张日山:??? 瞎吗? 没看见你徒弟把我摁的死死的,完全拿我当挡箭牌了吗? 想到这。 心里的疑惑越发放大。 狗五爷家的人身手这么棒吗? 这一早上可真是鸡飞狗跳鸟还叫,齐八爷感觉早市儿都没自己家里热闹。 好不容易打发走张日山,抬手就给了吴墨一个脑瓜崩,“兔崽子,瞎胡咧咧什么?不怕被察觉出异常吗?” 吴墨权当爱的抚摸,嘿嘿一笑,“师傅,您老咋知道鸟骂的是他呢?” “废话,你师傅我又不是傻子,还能没事给自己身上贴标签?” “优秀!”吴墨双手挑起大拇指。 紧跟着话锋一转,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咋样?镜子到手了?” 谈到这件事,齐八爷眉头立马拧成大疙瘩,沉着脸看着吴墨,“你给师傅说清楚,你用无疾镜到底做什么?” 咋还玩上了川剧变脸呢? 吴墨伸手揪住齐八爷的脸颊,用力揉搓了几下,“没戴什么面具啊,这咋还说翻脸就翻脸呢?” “胡闹。”齐八爷拍开吴墨作妖的手,一脸无奈和宠溺。 “师傅,您老别卖关子了,这镜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齐八爷沉声说道:“佛爷同意把无疾境借给我。” “那不是好事儿吗?东西呢?您老藏裤裆里了?” 说话间就要上手翻看。 要不说人与人之间真靠缘分。 别看吴墨皮的要上天,可齐八爷还真就喜欢他这个劲儿。 不拘谨。 完全满足了他宠孙子的想法。 “你给我老实坐好,要不然我就不说了。”齐八爷一手揪着皮带,一边拍开吴墨。 吴墨主要是想活跃气氛。 他发现老头神态有些不对劲,暗自揣测这里边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你小子既然知道十一仓,必然知道佛爷把所有凶险物品放到了水下。” 齐八爷没有隐瞒,把佛爷跟他讲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吴墨说了一遍。 着重讲述了无疾境的凶险。 以命换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把别人的病过渡到自己身上…… 这东西还不邪性吗? 啥玩意? 吴墨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抓着齐八爷胳膊仔细询问了好几遍。 齐八爷该说的都说尽了,末了语重心长地劝道:“按理说为师不该把东西借来,可既然答应你就要做到,希望你多番考量,千万别意气用事,明白吗?” “放心吧师傅,我又不是傻子。” 吴墨嘴上说的十分轻松,心里却狐疑不定。 遇事为难问系统。 吴墨压根不客气,直接把系统吵了起来,“筒子,无疾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弄出来个以命换命呢?” 系统难得没有嘲讽他,“万物讲究平衡,一斟一酌自有定数,古镜遵循这个原理有何不可呢?” “哦,就是说必须得要找人替代他这个病对吗?”吴墨恍然大悟。 那还不简单吗? 大马路上捞人不道德。 仇敌反派,那不是随手划拉就一堆吗? 第306章 限制物种吗? “师傅,限制物种吗?” 吴墨卡巴卡巴眼睛,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啊?” 啥意思? 物种? 是我理解的那个物种? 齐八爷懵逼了,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老了? 咋跟不上徒弟的想法呢? 吴墨瞧老头跟得了痴呆似的茫然表情,顿时明白过来齐八爷这是没有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轻叹了口气,“师傅啊,咱思路就不能扩散点吗?我是问无疾镜是不是只写了以命换命?” “嗯,没有错。”齐八爷点点头,“佛爷说装镜子的匣子上面刻的这几行字,多余并没有说明,不过以佛爷的性格想必应该是做过实验的,否则不会把此物放入到十一仓的水下。” “师傅,您了解张大佛爷,您说他是不是用人做的试验?” “这...”齐八爷卡壳了。 良久,艰难地点点头,“那时候城里乱,抓个流民、逃兵跟抓鸡似的…… 佛爷要查镜子的用处,不会手软。” 特殊年月,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说句不好听的,一条人命还不如半个馊馒头值钱。 跟着一脸狐疑地看着吴墨,“你小子不会也打算……” 嗯。 倒是一个路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没错,就是双标。 齐八爷可不是个迂腐的老头。 对于先头被做实验那些人,只能说抱有一丢丢同情心理。 再多了? 抱歉,没有。 “你跟师傅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症状值得你大费周章,咱们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来替代。实在不行让老九出面,弄一些做实验。” 齐八爷豁出去了。 不管咋说都不能让徒弟冒险。 好老头。 真疼自己。 “眼病。”吴墨想了想还是没隐瞒齐八爷。 “哦,你是说黑瞎子的眼疾?” 齐八爷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情理之中。 “师傅,您真认识我镜哥?” 根据小道消息传言,齐八爷与黑眼镜早年间便相识,而且关系颇有些特殊。 不过吴墨一直没当回事。 主要是从未见过黑眼镜给谁扫墓。 “你……真管他叫哥?” 齐八爷一脸惊讶,“他真实年龄比你爷爷都大。” “我知道,百岁老人嘛。”吴墨摆摆手满不在意,“年龄不代表能力,反正你徒弟我稳稳地压他一头。” 吴墨对天发誓这句话真没别的含义,只是想表明自己能力极强。 齐八爷悟了。 他打从第一眼就认出了黑眼镜,两人几十年前就有过交集,不过却是这个时空的。 齐八爷不清楚另一个时空有没有这些事情,因此并没有与黑眼镜过多交谈。 仅仅一扫一过而已。 如今看来... “师傅,您又便秘了?”吴墨伸出手在齐八爷眼前晃了晃,瘪瘪嘴抱怨道:“咱爷俩还能愉快的聊天不?您别说说话就直眼好不好?要不是给您吃药了,我都怀疑您是不是临时驾鹤西游去了。” “咳咳~”齐八爷差点被口水呛死。 介个倒霉孩子,简直真是太气人了。 “认识。” 齐八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此人汉姓齐,满清少数遗留下来的八旗贵族之一,不过家道中落,后来在盗墓圈里混了下来,江湖称号南瞎或者是黑瞎子。” “至于我与他的关系嘛...别揪老子头发。” 齐八爷刚要习惯性地拖长音,见吴墨右手蠢蠢欲动,急忙挥手拍开了那欠欠的爪子,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家族之间有些渊源,因此知道一些隐秘事情,他的眼疾是家族遗传的,白天视力模糊,夜晚却异常清晰,早年间我用当归、夜明砂、石决明等给他配过药膏,能让他白天看东西清楚些……” 吴墨十分诧异地看着齐铁嘴,“那后来严重了,是不是师傅您给弄中毒了?” ??? 人言否? 齐八爷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这小子,嘴里就没句正经话!据说他后来去了国外,估摸着是做了什么事情旧疾才加重的。跟我配的药有屁关系!” “师傅,别闹了,咱们说正事。”吴墨揽住齐八爷肩膀,认真问道:“您去取镜子的时候,能不能顺便从张大佛爷嘴里套出具体使用过程?” “放心吧,为师省得。”齐八爷轻轻拍了拍吴墨的胳膊。 从余杭十一仓取东西到京都,最快速度也得将近三天时间。 夜风格外凉。 吴墨爬上齐八爷家房顶。 把胳膊枕在脑后看月亮。 月光洒在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正琢磨着以命换命的事情。 是有指定人选呢? 还是随机都可以呢? 动物可不可以呢? 比如大王八??? 不行。 那东西好像是斗鸡眼。 要是跟镜哥换了... 哎呦。 那回头是不是戴不了墨镜,得改成老花镜了? 思绪越发扩散。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 不是瓦片摩擦的脆声,更像有人踩着月光飘过来的动静。 “哟,二爷,这是想嫦娥了?”熟悉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 卧槽! 老子正想王八呢。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吴墨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死瞎子过来了。 果不其然。 回头就见黑瞎子斜倚在屋脊上。 一条腿屈着踩在瓦片上,另一条腿随意晃着。 他嘴里叼着根烟,烟蒂燃着点猩红的光,随着说话的动作上下颠了颠。 “你特么才是猪八戒呢。” 骂归骂,吴墨十分不客气的伸出了右手。 黑瞎子看吴墨伸着手,嘴角勾了勾,没多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捏住烟蒂,轻轻一抽,把还燃着的香烟从自己嘴里取下来,顺势塞进吴墨唇间。 烟味混着他指尖淡淡的烟草气一下子飘进吴墨鼻腔里。 带着点呛人却又熟悉的味道。 吴墨叼着烟,含糊地嘟囔:“真特么抠,你就不能拿根新的?”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吸了一口。 烟圈慢悠悠地从嘴角飘出去在月光下散成淡淡的雾。 黑瞎子没接话,干脆也挪了挪身子挨着吴墨旁边躺下。 后背抵着冰凉的瓦片。 一条腿依旧随意晃着,另一条腿屈起来。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着。 头顶是满是碎星的夜空,月亮悬在正中间把房顶上的瓦片照得泛着冷光。 第307章 “卡”字 “大半夜不睡觉,穿个黑衣服装什么夜行人?” 吴墨吸了口烟,侧头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听见这话往吴墨这边偏了偏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那点被月光映亮的浅灰。 他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我这不是怕二爷被月亮上的嫦娥勾走了心神,到时我可就成了独守空房的小可怜了。” 吴墨嘴里的烟差点没叼稳,眼角抽搐了好几下,“呵呵,小可怜?您这小是从哪里论出来的?年龄的尾数吗?还是...” 意味不明地往下瞟了一眼。 黑瞎子顺着吴墨的目光往下扫了眼,非但没恼,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 膝盖故意撞了下吴墨的腿,语气更显促狭:“二爷这眼神够毒啊,怎么?是想再次验验货?” 吴墨猛地抽了口烟,抬手把烟摁灭在旁边的瓦片上,“少跟老子扯王八犊子,我可不想在清宫地盘演清宫戏。” “唉,真是可惜啊。”黑眼镜故意做出失落的神色。 跟着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从兜里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递了过来,“尝一尝,这个年代的特色。” “你还喝这玩意儿,我以为你只喝酒呢。”吴墨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那可不,” 黑眼镜自己也开了一瓶。 “啪”的一声拧开瓶盖,气泡“滋滋”往上冒,橘子味瞬间飘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在旁边瞧你半天了。” 吴墨抹了抹嘴角,“我在琢磨着,要是给你换一对王八眼,是不是瞅绿豆更方便?” “噗~咳咳——” 黑瞎子刚喝进嘴里的汽水全喷了出来,橘子味的气泡溅在瓦片上,顺着缝隙往下滴。 吴墨一脸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往哪儿喷呢?一会儿我师傅该以为下雨了。” 黑眼镜停下咳嗽,歪着脑袋略有些不解,“二爷,我又哪招惹你了?” “没有啊,我就是在琢磨人与动物的结合会不会产生新的突破。” 黑眼镜:…… 沉默是天天晚上的康桥。 黑瞎子盯着吴墨一本正经的脸,半天没憋出话,最后只能无奈地抹了把脸上的汽水,“行行行,小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用不用明早去市场买俩王八,抠出眼睛挂我眼珠子上边?” 说话间还不忘比划一下,颇有点彩衣娱亲的架势。 吴墨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嗤”了一声,手里北冰洋汽水一口气儿倒进了嘴里。 直起身子揽住了黑眼镜肩膀,“行了,不扯王八犊子了,聊几句正经的。” 黑眼镜挑挑眉,“领证?” 这话一出口,吴墨刚咽下去的汽水差点呛在喉咙里。 抬手就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闭嘴,信不信我给你种房顶上?” “别啊二爷!开玩笑的。”黑眼镜见好就收,不再逗弄吴墨。 吴墨懒得理会他间接性抽风。 把玩着手里的空汽水瓶,目光落在远处昏沉的夜色里:“能不能找到这个时空的你?” 俗话说:一头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既然弄到无疾镜,干脆一股脑解决掉两个人的问题得了。 不然自己离开这里都会有遗憾。 黑瞎子脸上的笑瞬间淡了几分,他抬手把滑到耳边的墨镜推回原位,语气难得变得有些严肃,“二爷,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吴墨不过脑地习惯性快速反驳,“没有啊,我裤衩子什么颜色你们都知道,我还能瞒你们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现在的样子看在黑眼镜眼里就是心虚。 黑瞎子盯着吴墨眼神闪躲的模样,突然勾了勾嘴角,没再追问,只是慢悠悠地靠回房脊:“行,你不说,我也不问。” 他指尖敲了敲瓦片,语气里带着点了然,“反正着急的也不是我,二爷自己看着办吧。” 嘿! 跟爷玩耍无赖是吧? 吴墨被黑瞎子这不咸不淡的态度一激,瞬间炸了毛。 手里空汽水瓶“哐当”扔在瓦片上,直接翻身压了过去。 一把揪住黑眼镜衣服领子:“说不说?不说我今儿个毛都给你拔光了。” “哟,二爷这是急了?” 黑瞎子非但不怕,反而故意往他怀里凑了凑,肩膀撞得吴墨胳膊一麻,“有本事你就来,谁怂谁在下——” 话没说完,吴墨真动了手。 卡字必分上下。 大老爷们岂能弱于他人? 他攥着黑瞎子的衣领往旁边一拽。 好家伙。 齐八爷家房子有些年头了,瓦片早被岁月浸得松动。 前阵子老管家准备找人收拾,一直没得空。 眼下这一拉扯。 脚下“咔嚓”一声脆响,好几片瓦直接崩飞。 卧槽! 吴墨心里咯噔一下。 想稳住身子却已经晚了。 房脊受力不均,两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顺着倾斜的屋顶滚了下去。 顺便还带落了一片哗啦啦的瓦片。 大半夜这个动静可真是不小。 下边是一个老屋子,齐八爷没事儿就坐在房间里看点儿古籍。 要不说事有赶巧。 吴墨是真没合计这么多,逮到一块宽敞的房顶就搁上边躺下来了。 现如今好了,掉下来了。 齐八爷刚准备起身回房睡觉,就见两道黑影“咚”地从房顶掉到了门前。 “哎哟!我的房子!”齐八爷吓得一激灵。 待看清摔下来的是吴墨和黑瞎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俩搞什么鬼?大半夜不睡觉上房顶干什么?” 吴墨摔得腰背生疼。 临到地面的关键时刻,他来了个猴子偷桃,趁着黑眼镜缩身功夫硬是用身子帮他挡了一下。 一秒功夫,黑眼镜奇差一招。 他是又气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这只是一个普通房顶,万一在墓里呢? 事已至此。 下次高低不要再犯同样的问题。 他压在吴墨身上,手肘撑着地面才没把人完全压住。 低头瞅着吴墨龇牙咧嘴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二爷,这‘卡上下’的比赛,好像是你输了啊?” “输个屁!”吴墨疼得倒抽凉气,伸手往黑瞎子腰眼捅了一下,“要不是老子给你当肉垫,你现在早摔得爬不起来了!” 旁边的齐八爷鼻子都要气歪了。 第308章 番外(吴家小公主) 余杭,闲话茶楼。 “各位听说没有,吴家换家主了。”说书先生嚼着瓜子。 “哦?这才几年啊?那位铁嘴判官出事儿了?” 旁边喝茶的人听到这句话,颇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不对啊,前阵子我还见到那位在麻将馆里大杀四方呢。” “那精气神儿样貌一点儿都不像四十多岁,说是十七八的少年都有人相信。” 另一位端着茶盏频频点头,“没错,不少小姑娘都以为他是明星呢。” “对对,就这体格,我退休嘎巴死了,我觉得他都不会出事儿。” “行了,你们闭嘴吧,老废,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说书人身上。 要知道这家伙算半个江湖人,很多江湖上秘密都是从他嘴里透露出来的。 换句话说就是狗仔。 老废志得意满的微微一笑,“没错,换人了,你们猜换的是谁?” “废话,皇帝老儿都爱长子呢,指定是他们家那位大儿子吧。” “不对,他们家老大姓解,要继承也应该继承解家,要我说应该是那位三少爷吴负债吧。” 另一位略微了解情况的人摆摆手,“各位是不是忘了刘丧和黎簇两位爷?这二位论能力排行年纪都在前头啊。” 有人驳斥,“有亲儿子,谁愿意把家产都给养子呢?” 另一个人撇撇嘴,“你是刚来的吧,谁不知道墨爷可是把大儿子刘丧宠到了骨子里,后来几个儿子排行都是以大儿子为先。” “说来说去到底是谁接班?” 说书先生老废摇了摇手指,“你们啊绝对猜不到。” “别废话,赶紧说。” 说书先生不再卖关子,摇了摇扇子,“吴家小公主——吴语。” “啊???”吃瓜群众震惊了。 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异口同声道:“没搞错吧?那个女娃娃才十六岁。” 说书先生摸了摸下巴,表情颇有点儿一言难尽。 此时,被众人蛐蛐的老吴家同样是一言难尽。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说法在新任当家人身上根本不存在。 要说下一辈中骨子里谁最像吴墨? 从头开始掰手指头对比,绝对不是那几个皮的跟猴子似的臭小子,而是几家当中唯一一位小公主---吴语。 不论是亲孙子还是干孙子,自打几个小孩出生后,吴家上上下下都是痛并快乐着。 开心吗? 那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总算是没绝根——有后了。 至于姓什么? 无所谓。 种是自家的就行。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堆大老爷们,家里男厕所都快不够用了,就不能来点不一样的? 头一次,老太太和大儿媳妇赞同吴二白的想法。 压力给到了吴墨身上。 实话实说,吴墨真没什么想法。 有就完事儿了,管他什么男女呢? 屁事儿那么多呢? 大不了你给他换个衣服,鬼知道屁大点小孩是男还是女? 花哥当年不也被误认为小姑娘吗? 话一出口,被家里几位老人联手教育了一顿。 这次,吴老太太都没护着他。 得! 既然是奶奶的想法,自己高低得满足老太太的心愿。 时隔六年,这事儿再次提上议程。 吴墨不想再饱受小孩吵闹的折磨,咬紧牙关说好只生一个女孩。 行。 没问题。 很快,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像谁? 上从吴老太太下到解连环,目标一致地选择了九门最漂亮的那位。 吴夫人拉着吴墨的手语重心长,“儿子,你妈当初第一次看见小花的时候,真是稀罕的恨不得把她搂怀里亲一口。萌萌的太可爱了,回头又看见你哥,唉,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呢?” 吴斜:…… 没爱了。 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嫌弃我。 扭头看了眼解语花,真想在那得意的脸上给他个大比兜。 吴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想法。 该说不说,一脸痞子坏笑的孙子有一个就够了。 自家两孙子也有点儿看够了,换点美美的养养眼吧。 时光如流水。 万众期待下,吴家小公主诞生了。 该说不说,肉团子长得是真漂亮。 刚满月就把全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迷的五迷三道不错眼。 上户口该起名了。 吴墨脑子一抽,提议叫吴妈。 含义很简单——没妈的孩子。 话一出口被解语花踢了个跟头,随后在众人拳打脚踢下被踹出了屋子。 就连过来看孩子的阿宁都没放过他,直接在他后屁股踹了两下。 头一次没任何人拦着。 随后由刘丧带着几个小不点守门,不让吴墨进来掺和。 屋里的众人开始讨论孩子的名字。 姓吴属实不好起名字。 众人各执一词,谁都认为自己的名字最好听。 吴墨在门口坐了一天,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墨迹劲。 拎着材料直接去上户口把名字定下来了。 办事人员问他孩子叫什么名儿? 他连合计都没有,张嘴就来——吴语。 办事人员:…… 亲爹吗? 确实挺让人无语的。 他靠捡漏定下了孩子的名字,回头又挨了一顿揍。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一群人属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小公主的名字就定成了这个。 从眉眼来看,小公主跟解语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甚至比他还要漂亮几分。 软软糯糯的,完全把众人的心都拿捏住了。 除了吴墨,每一个人对她说话都是夹声夹气儿的,生怕气儿大了把孩子给吓着。 听着二叔跟宫里太监似的动静,吴墨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靠,二叔,你太可怕了吧?” “你给老子……哎哟,爷爷的小心肝,快亲亲。” 吴二白刚要习惯性地骂一句,扭头发现小家伙站在原地懵懵的看着他。 剩下半截话立马劈了叉。 吴墨简直不忍直视。 一个这样还能忍受,结果一群人全是这个德行。 更夸张的,就连黑眼镜和张麒麟都一个逼样。 吴墨彻底忍不下去了。 第309章 倒血霉了。 人要倒霉放屁都塞牙。 吴墨以往经常从高处掉落,除了青一块紫一块外,拍拍屁股又是一条好汉。 今儿个霉神附身了。 也不清楚齐八爷是什么装修风格,硬是在书房前地面上弄了几个大疙瘩。 吴墨刚才摔下来时为了护着黑瞎子,后腰结结实实磕在了上面。 这会儿一摸,指腹都能感觉到皮下肿起来的硬块。 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黑眼镜察觉到不对劲。 直起身子,不由分说撩起吴墨后腰的衣摆。 就见一块青紫色的瘀伤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齐八爷顾不得生气,凑过来吓了一大跳,“哎哟,怎么摔的这么严重?” 吴墨龇牙咧嘴,“师傅,谁家好人在房门前弄几个大石头啊?真不怕出门不留神来个平地摔吗?” 齐八爷没好气地照着他脑门轻轻拍了一下,“你懂个屁,这是按照卦象摆放有讲究的。” “再说谁没事跑房顶上去玩?除了你小子吃饱了撑的之外还能有谁?” 吴墨:…… 说来说去成我的错了? 不对。 我没错。 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黑眼镜。 要有问题也是这混蛋的问题,好端端的惹我干什么? 一腔怒火顿时冲着黑眼镜喷射,“瞧瞧你干的破事,都怪你不说实话,要不然我能摔下来吗?” “是是是,我的错。”黑瞎子哪能反驳,心疼都来不及呢。 想要伸手把吴墨抱起来,被他一巴掌抽在了手上,“显着你了,赶紧把我扶进屋。” 不管什么情况下,吴墨都接受不了自己被人公主抱。 丢份啊! “你可真是我祖宗。”黑眼镜满脸无奈,只能小心翼翼把吴墨搀扶起来。 动作轻柔的像是捧着瓷娃娃。 嗯? 齐八爷搁在后边越看越不对劲。 他的眼神在黑瞎子扶着吴墨的手上转了两圈——那姿态哪里是扶人,分明是怕吴墨多晃一下都疼。 指腹虚虚托着人后腰,连呼吸都放轻了半分,活像护着什么稀世宝贝。 他打小就在市井混大的,什么脏的臭的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咳咳。”齐八爷故意清了清嗓子,往前凑了两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上房顶干什么去了?” 吴墨嘴里瞎话张口就来,“给您老人家守夜呗,怕您睡不踏实,瞧瞧我这当徒弟的多有心呢。” “少跟老子扯王八犊子。”齐八爷也想揍他一顿,又舍不得下手。 转头瞧向一旁黑眼镜,冷哼一声,“我说瞎子,您这来老朋友家里不走正门,从房上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黑瞎子指尖还虚虚搭在吴墨后腰没敢挪。 听齐八爷这话,勾着嘴角笑出了声,“八爷这话就见外了,正门我肯定走了——就是瞧见咱家二爷在房顶上跟月亮‘对眼’,怕他被风刮跑,才上去搭个伴。” 他话里带着点没正形的调侃,手上动作却没敢含糊。 扶着吴墨的胳膊又稳了稳,指尖刻意避开腰上的瘀伤:“再说您这房顶质量太‘讲究’,我俩刚聊到兴头上,它就给咱来个‘自由落体’,早知道我就先给瓦片磕三个响头再上去了。” 许是没有外人,黑眼镜说话没有任何顾忌。 齐八爷被他这油嘴滑舌的劲儿噎了一下,瞪着他:“少跟我来这套!我这瓦片在院里搁了十年都没塌,到你俩手里就成‘豆腐渣’了。 “行了,赶紧把人扶屋里,我那还有上好的药给他敷上。” 吴墨是真被摔疼了。 否则口舌之战绝对不弱于旁人。 吴墨如同脑血栓患者般被黑眼镜一步一步扶进卧室。 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 冷汗顺着额头一滴滴往下淌。 黑眼镜再次掀开他的衣服,愕然发现撞伤部位已经变黑。 黑瞎子指尖刚碰到那片发黑的瘀伤,吴墨就疼得猛地攥紧了床单,指节都泛了白,闷哼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轻点!想谋杀啊?” “怎么会这么严重?” 黑眼镜十分意外。 不就是从房顶掉下来吗,怎么感觉比跳楼还严重的多呢。 吴墨没力气跟他贫,侧脸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少废话,药呢?再磨叽我腰就废了。” “腰废了,不正好便宜了我?”黑眼镜嘴上不忘调侃,实际上频频回头看向门外。 来的比较匆忙,兜里没带上好药膏,只能指望着齐八爷家里的好药。 好在齐八爷来的比较快。 老爷子端着个黑漆木盒走进来。 刚进门就瞅见吴墨攥着床单的架势,眉头又皱了皱:“啧,这瘀伤发黑可不是好兆头,是瘀血堵在骨缝里了,得用我那贴老膏药拔一拔。” “师傅,您有墨叽的功夫,你徒弟我伤都快好了吧?”吴墨咬着牙还不忘贫一句。 内心却哀叹连连。 妈的。 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今儿个点子可真是背死了。 齐八爷打开木盒,里面躺着张油光发亮的黑膏药。 隐约间有股子草药的辛辣味。 黑眼镜立马起身搭手,拿着膏药在火上烘软,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伤口处。 刚贴上,吴墨就倒抽一口凉气,后背瞬间绷紧:“卧槽!这药怎么跟烧红的烙铁似的?” 此刻,他万分后悔自己没事在房顶装逼。 看月亮就看月亮,非得爬房顶吗? 院里搁不下自己了? “忍忍!”黑眼镜按住他的肩膀,“这是药劲儿在往骨缝里渗,一会儿就不烧了。” 好家伙。 浪漫的看月之旅愣是以摔伤收尾。 按照齐八爷的说法,这两三天最好是别乱动。 没摔到骨头就是万幸了。 随后老头略有些心虚的让老管家赶紧把门口石墩子全都处理掉。 什么卦象不卦象的。 把徒弟都弄伤了,摆明就是风水发生了变化。 很快。吴墨受伤的事儿被林枫和吴斜几人得知。 一个个像是去火葬场送葬似的,乌泱泱地来到了齐八爷家里。 未等进院门就见房顶上站了个人。 第310章 齐八爷的儿子? 一行人离近了。 吴斜察觉到略有些不对劲。 房顶上方那人怎么感觉像是被绳索捆住了呢? 他推了推王胖子,“胖子,是我眼花吗?我怎么看见那人身上有绳子?” “哎我去,还真是啊。”王胖子揉了揉眼睛,看得更清楚了,呵呵笑出了声,“你说八爷还挺时尚啊,房顶还弄个手办挂件做装饰品。” 林枫走在后面抬头看了好一会。 想了想,从身后揽住吴斜肩膀,若有所思道:“天真,你不觉得那人身影跟你有点相似吗?” 话一出口,众人全都为之一愣。 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细细打量上方那道身影。 果不其然。 此人是背对着众人。 单从身形来看,确实与吴斜极其相像。 王胖子一拍大腿,“卧槽!天真,不会是原型吧?” “什么原型?”吴斜没听明白。 “地上乱爬那个。”王胖子重复了一遍。 吴斜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录像带里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怎么这么笨呢? 都回到这个年代了,为什么不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见吴斜站在原地不动,解语花过来轻轻推了他一下,“别乱想了,直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啊,吴斜哥哥。”霍秀秀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吴斜,“要真有关系,咱们直接把人绑架了,我就不信逼问不出来原因。” 额... 霍秀秀一句话说得吴斜目瞪口呆。 是什么原因导致秀秀变得跟土匪似的呢?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解语花担忧吴墨的身体状况,绕过吴斜迈开步伐走到了八爷家大门口。 轻轻拍了拍大门。 很快,院里传出了脚步声音。 “嘎吱--” 大门被拉开,老管家探头往外瞅了一眼,“哟,您几位大清早过来了,赶紧进来吧。” 说话间,拉开了大门。 “有劳了。”解语花甩下一句话,率先迈步走进院子,头都不抬直接奔着吴墨所在房间走去。 至于房顶上的人或者人形物体? 关他屁事。 天王老子下凡都不如自家那位小混蛋重要。 吴斜几人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扫向屋顶。 那道身影果然被捆着悬在房檐角。 瞧那挣扎不出声的架势,似乎嘴也被堵上了。 “额...”吴斜迟疑了,琢磨半天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措辞来询问原因。 王胖子没那么多顾忌,回身一把拽住老管家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老爷子,房顶上这是什么情况?是有人惹到咱家八爷了?” 老管家被王胖子拽得一个趔趄,“哎呦,问就问,我这老胳膊老腿可架不住你这力道啊。” 人老奸马老滑这句话放到任何人身上都通用。 老管家知道自家老爷重视小徒弟,而那位新出炉的小爷最在意的则是这几位兄弟。 爱屋及乌。 对这几位也得当成自己人对待。 林枫从兜里掏出盒烟塞给了老管家,“咱们哥几个好奇心重,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 烟可是硬通货。 老管家摸着烟盒笑得见牙不见眼,回头瞅了眼房顶,才压低声音说道:“上面那位说起来不是外人,是咱家老爷的儿子。” 儿子??? 什么情况? 八爷不是没有儿子吗? “老爷子,您没逗我们玩吧?”王胖子瞪着滴溜圆的眼珠子疑惑道:“从没听说过八爷有儿子啊?再说把儿子挂房顶上是哪里的习俗啊?风干吗?” “额...”老管家把烟盒揣进怀里,略有些牙疼地迟疑了片刻,“咱家老爷一辈子未结婚,儿子算是过继来的,至于为啥挂房顶上...您几位还是问问墨少爷吧。” 老管家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 哟! 看来其中必有缘故啊。 得嘞! 赶紧进屋看看情况吧。 此时,解语花已经推开了吴墨的房门,“小墨,你怎么样了?” “啊?花哥?” 吴墨跟个大王八似的正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头发乱的跟鸡窝一个德行。 听见解语花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好半天,“你怎么过来了?” “你受伤了,我能安心吗?”解语花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又掀开了被子准备看看伤势。 瞧着后腰位置黑紫一片。 眼中闪过心疼,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怎么摔的这么严重?” “没事,就是看着有点唬人。”吴墨呲着牙嘿嘿笑了两声,撑着胳膊打算坐起来。 解语花能不清楚他的性格? 简直是打碎牙齿和血吞,就算疼也死要面子绝对不吐口。 “没事?”解语花的语气冷了几分。 指尖轻轻碰了下他后腰的淤青,就见吴墨疼得龇牙咧嘴,“都紫成这样了还嘴硬,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卧槽,轻点。”吴墨倒吸口冷气。 解语花轻叹口气,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没好气地说道:“别乱动,我给你上药。” 说话间,不容吴墨拒绝直接拧开了瓶盖。 该说不说,解语花的药总是带着一股好闻的气味。 药味混着淡淡的檀香飘过来,吴墨紧绷的后背不自觉放松了些,却还嘴硬:“屁大点事,真不用这么好的药,我就是借机偷个懒,实际上躺钉板都没问题...哎呦,轻点。” 解语花的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揉在淤青处,力道放得极轻,却还是让吴墨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墨,你没事吧?”吴斜几人走进房间,看着吴墨疼得直抽气的模样,忍不住担忧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从房顶上掉下来了?” 按理说没有网络的时代,信息传输速度不会那么快。 可架不住几位老头重视吴墨。 都说男人的腰伤不得。 齐八爷生怕影响小徒弟后半辈子幸福,特意让伙计去解家要点上好的活血药膏。 一来二去。 消息就这么传递了出去。 解语花几人得到消息,早饭都没有吃,拎着外套直接奔齐八爷家赶了过来。 他们只是听说吴墨从房顶上掉下来。 至于是为啥? 从死瞎子半夜没回来可以猜测出,事情十有八九跟他有点关系。 第311章 齐羽 “咳!” 吴墨轻咳一声,舔了舔嘴唇硬是扯出一个极其荒谬的理由,“唉,你老弟我太孝顺了,瞅见房顶有几片瓦坏了,我这不合计上去帮换一下,谁知道……。”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道冷哼声,“哼!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怎么不知道房顶坏了?” 众人回头,就见齐八爷拎着餐盒慢悠悠走了进来。 “八爷。” “八爷爷。” 吴斜几人急忙见礼。 齐八爷摆了摆手,“你们几个没吃饭吧?我这儿有点儿吃的,不嫌弃吃一口吧。” 老爷子很讲究,碟是碟碗是碗,摆了一桌子。 吴墨顺势转移话题,冲着齐八爷挑起了大拇指,“师傅,还是您老人家够意思,不像我爷连个影儿都看不见。” “嗯,敢不够意思吗?”齐八爷轻哼一声,“你小子又是给我修房顶,又是把我儿子挂上去,要是不给你送点吃的,房子你都得给我铲平了吧。” “师傅,您这就没意思了吧?”吴墨手搭在解语花腿上,借力坐直了身体。 撇了撇嘴回怼道:“是您老人家说儿子不听话,让我这当徒弟的劝一劝。” 劝=挂房顶??? 吴斜几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转念一合计又觉得稀松平常,确实是自家老弟的作风。 齐八爷屈指点了点吴墨,语气中满满地都是宠溺,“你小子怎么说都有理。” 话锋一转,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行了,气出大半儿了吧,可不可以把人放下来了?” 哟呵,八爷的语气不对劲,这里边指定有什么缘故。 哥几个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目光在齐八爷和吴墨之间来回打转。 得亏齐八爷样貌有点老,否则哥几个思绪指定往不规则的地方偏。 吴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多小心眼似的,这个时空又没发生那些事情,我只不过是帮您教训一下不乖的儿子罢了。” 怼完齐八爷,吴墨转头冲门外喊了一声,“镜哥,把人放下来吧。” “得嘞——” 门外飘进来声带着笑意的应和。 黑眼镜踩着慢悠悠的步子晃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 他往房梁上扫了眼,又冲吴墨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儿:“二爷,这总共挂上去不到两个小时,衣服都没干呢,要不再挂会儿?” 吴墨个人认为黑眼镜说的很有道理,可扭头瞧向齐八爷。 又有些不忍心让老头为难。 算了。 先收点利息。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他伸手接过黑眼镜递过来的汤,“别废话了,赶紧把人弄下来吧。” 云山雾罩的对话,把众人好奇心勾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了。 黑眼镜“啧”了一声。 晃悠着走到房梁下,抬手扯了扯系在廊柱上的麻绳。 动作看着漫不经心,力道却掐得刚好。 房梁上的人顺着绳子稳稳往下落,没半分磕碰。 等那人脚刚沾地。 黑眼镜就伸脚轻轻踹了踹对方膝盖,语气吊儿郎当:“站直了,再耷拉个脑袋,下次可就不是挂房梁这么简单了。”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齐羽气得牙根都痒痒。 要不是嘴里被塞上东西,他高低得骂黑眼镜全家。 在外奔波好几年,难得抽出点时间回来看看爹。 结果大半夜刚进家门就被人家给扣住了。 更过分的是,刚报家门就被一个小子指着鼻子痛骂一顿。 然后让这个戴墨镜的混蛋把自己捆上吊房梁上了。 不动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真打不过。 爹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没认出来,背着手默不吭声站在旁边看自己挨揍。 在房顶吹了半天,齐羽怒气倒是没剩多少,满满地都是疑惑和不解。 我特么惹谁了? 这是有人跟爹打小报告,特意来家里堵我? 齐羽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瞪着眼冲齐八爷使劲晃头。 天都亮了,爹眼神再不好也能认出自己了吧? 吴墨右手捂着后腰,扭的跟千年老鸭子似的走到齐羽面前。 没等对方“呜呜”完 直接伸手揪住他嘴里布团的一角,手腕一扯就给拽了出来。 齐羽立马大口喘着气,嗓子干得发哑,“你特么……” “先别嚷嚷,” 吴墨屈指敲了敲他被捆得紧实的胳膊,语气懒懒散散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劲儿,“再逼逼,信不信我换根细绳把你挂上边?” 好汉不吃眼前亏。 齐羽可不想再当风干的鸭子。 立马闭上嘴巴,扭头看向齐八爷的目光中满满地都是委屈和哀怨。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爹,我是你儿子啊。” 论起变脸这块,吴墨的表情管理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换句人话说比脱裤子都快。 听到这句话立马瞪大眼珠张大嘴,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啥???你是我师傅的儿子?” “哎呀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你看这误会闹的,我还以为你是半夜进家门的贼呢。” 齐羽:??? 贼? 你特么跟我闹呢? 我进门就自报家门,现在你说没听见? 吴墨能考虑他的想法? 转头冲着黑眼镜连连招手,“快,赶紧解开绳子,这不是扯淡吗?师傅也真是的,老眼昏花连儿子都看不清?” 齐八爷:…… 老头脸皮抖啊抖。 心里那句你妈逼始终说不出口。 混蛋玩意儿,这是把锅甩给自己身上了是吧? 王胖子和林枫几人经验丰富,彼此掐着对方的大腿愣是没笑出声。 齐羽一口气堵在心口。 跟便秘似的不上不下老难受了。 这小子到底是谁? 怎么感觉自家老爹都听他的话呢? 他心里不清楚,吴斜几人瞧见他的面容却明白了吴墨这么做的想法。 不出意外指定是给自己出气呢。 吴斜只觉得心里暖流不断往外冒,真想抱着自家老弟狠狠地亲上一口。 真不愧一个妈生的亲弟弟。 有事他是真给自己出气。 齐羽目光一直放在吴墨和黑眼镜身上,压根没有留意旁边的吴斜几人。 直到走进中厅,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才微微有些发愣。 第312章 倒霉的齐羽 奇怪? 此人怎么与自己相貌有点相似呢? 疑惑这玩意儿就跟拼多多砍一刀有点类似,没完没了越来越多。 齐羽一开始只瞅两眼。 几分钟之后,眼珠子差点粘在吴斜身上。 从头发丝瞅到脚后跟。 越看越觉得相似。 身形,眉眼,说话声音,以及方才抬手时的小动作…… 额—— 难道说我娘当初生的是双胞胎,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哥或者是弟? 齐羽彻底懵逼了。 实话实说,这事换成谁都得有点傻眼。 否则吴斜当初看到录像带,不至于像个傻子似的想要寻求答案。 疑惑压盖住了怒火。 齐羽转头冲齐八爷喊道:“爹,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回事?” 此时,齐羽算是彻底想通了。 什么的眼神不好使? 八成是爹心里有气想要借别人的手教训自己。 这事儿倒是不难理解。 自己一走好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爹生气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爹是爹,旁人是旁人,捆绑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齐八爷始终未曾开口。 目光同样在吴斜和齐羽身上打转。 没有对比物时候还不算特别明显。 眼下这么一对比,可真是让人有些说不出来什么。 唉!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齐八爷暗自叹息一声,“老狗啊,老狗,为了计划,你牺牲的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悲哀吗? 真有些悲哀。 同时又暗自有些庆幸。 得亏祖师爷开恩,让小徒弟跨越时空屏障来到这里。 不然悲剧还得继续上演。 嗯! 这么一想,徒弟揍儿子倒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就当是收取点利息吧。 一边是几年见不到一面的儿子,另一边是又懂事又孝顺又能解决问题的宝贝徒弟。 老头赤裸裸的偏心了。 齐八爷眼珠子一瞪,拿出当爹的派头,“问什么问,我还没说你呢,这几年去哪儿鬼混了?” “半夜不走正门翻墙进来,你师弟把你当贼有错了吗?” 师弟? 齐羽皱着眉头看向吴墨,语气里满是不 忿:“师弟?我怎么不知道爹啥时候又收了徒弟?” 话刚落音,他又上下扫了吴墨一眼,“再说了,哪有师弟把师兄当贼揍的?” 齐八爷脸一沉,手里的烟杆往桌角“笃”地一磕:“我收徒弟还要跟你报备?你这几年在外头野得没边,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吴墨心知有些事情不怪齐羽,却不妨碍他故意气人。 他呲牙一笑,冲着齐羽挥了挥爪子,“师兄,都说不打不相识,您看我揍了你一顿,咱不就认识了嘛。” “这是社交方式,您就别那么小气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让师傅为难可就不好了。” 就你长嘴了是吧? 齐羽气得直翻白眼,想反驳嘴还跟不上趟。 想想真够悲哀的。 自家老爹靠嘴卖艺混江湖,当儿子的却连个屁都憋不出。 吴斜想知道齐羽的情况,冲吴墨使了个眼色。 哥俩心有灵犀自是不必说。 吴墨从兜里掏出根烟递了过去,“都说误会了,大老爷们别那么小气,来,抽根烟压压惊。” 望着吴墨递过来的香烟。 齐羽琢磨了一会儿,叹口气接了过来,“行吧,既然是一家人,这事儿就掀篇吧。” 能咋办? 爹的态度明晃晃的摆在面前。 别看齐羽不是齐八爷的亲生儿子。 可对这个打小就把自己过继来的爹却很孝顺。 当年亲爹娘饿死,要不是爹回乡祭祖,自己现在坟头草都挺高了吧。 齐羽点燃烟抽了一口。 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随着烟雾渐渐消散,“爹,孩儿不孝,您这几年身体如何?” 想来应该很不好吧,瞧爹这白头……黑头…… 额…… 齐羽望着自家老爹生龙活虎的劲儿,嘬了嘬牙花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咋比自己走的时候瞧着还年轻呢? 难不成先头是我把爹气老的? 齐八爷白了蠢货儿子一眼,“你爹我好着呢,听说你小子加入考古队了,今儿个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考古队要开启新项目,我怕一走又是好多年,趁着有空回来看看您。” 爷俩有问有答,丝毫没有避讳屋里的其他人。 老九门上一代里最神秘的人物齐羽,如今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吴墨几人好比看动物园里最珍 稀的动物,不错眼儿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齐羽被看的浑身都刺痒。 试图用眼神逼退众人目光,结果屁用都没有。 只能向自家老爹求助,“爹,这位是小师弟,那其余几位呢?您不会一股脑收了好几位徒弟吧?” 齐八爷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伸手指着解语花几人说道:“这位是五爷家亲戚,这位是九爷家亲戚……” 齐羽起身拱手,“我久不在家,多谢各位照顾我爹。” 吴墨脸皮比城墙都厚,大手一挥,“应该的,毕竟是我最亲爱的师父嘛。” 齐羽算是彻底看明白了,面前这位小师弟脸皮比自己鞋底都厚。 再次落座,气氛和缓了不少。 吴墨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开口,“师兄,您这项目不会是去西沙考古吧?” 齐羽有些微愣,“你怎么知道?” 吴墨没有回答齐羽的问题,扭头看向齐八爷,“师傅,要不还把师兄挂上去?风干的咸鱼好歹还能在家里当个吉祥物。” 林枫憋笑着挑起大拇指。 吴墨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作为回应。 齐八爷陷入了沉思。 吴墨早就把西沙海底墓情况跟几个老头和盘托出。 解连环的到来更是给其中不足之处做了详尽的解释。 但凡脑子没被屁崩过,都感觉到这是一场针对九门后人的阴谋。 怕是自己几人当年力不从心。 不然怎会出现那么大的纰漏,下一辈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几个被囚禁。 看来得跟这小子好好聊聊,别被人家当枪使。 齐羽听见要再被挂在墙头,下意识地看向自家老爹。 结果发现齐八爷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顿时惊悚了。 有没有搞错啊? 都证明身份了,怎么还要收拾自己啊? 第313章 好羡慕四合院 齐八爷如何教儿子暂且不表。 吴墨跟着解语花等人离开齐家,回到了解家老宅。 望着大门上的牌匾,吴墨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语气酸溜溜的好似啃了一大筐柠檬。 “唉,同人不同命啊,努力一大圈连个四合院都买不起,我啥时候能享受一把王爷的生活。” 解语花单手插兜站在旁边,是又好气又好笑。 小混蛋点谁呢? 谁过王爷的生活了? 在场有四合院的除了他还有旁人吗? 林枫嘴闲着难受,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呀,生不逢时,你要是再早几年我就帮你去了根儿,直接把你送宫里了。” “当王爷哪有当总管爽啊,整个宫里都是你的天下,努努力学学当年的魏忠贤,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吴千岁的名字也能传遍大江南北……” “滚一边儿去。”吴墨回手就想给他个大逼兜。 想揍人的心过盛,一时间忘记腰上有伤,疼的哎哟了一声。 林枫后退半步,笑的见牙不见眼,“没打到,有能耐你接着上啊。” “你特么的……” 吴墨攥紧了拳头。 解语花见吴墨扶着腰龇牙咧嘴,终是没忍住上前半步。 伸手虚虚托了下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无奈:“行了,别闹了,你这腰要是再抻着,接下来几天只能躺床上喝白粥。” 吴墨一听“白粥”俩字,立马收了火气。 无肉不欢的主,吃不了这种清汤寡水的玩意。 只是不骂林枫两句心里有点憋屈。 想了想,哼了一声,“你特么给老子等着,回头我就在京都发招婚广告,只要有四合院,年龄六七十都无所谓,老子立马给你送上门去入赘。” “到时人走了,你去殉情,房子就落我手里了。” 两人嘴皮子谁也不饶谁。 如今霍秀秀完全是吴墨的铁杆粉丝,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凑了过来,“小墨哥哥,我知道有几个房主年纪很大还是恋爱脑,回头我帮你整理资料。” 霍秀秀这话一出口,吴墨眼睛瞬间亮了,拍着大腿就应:“还是秀秀懂我!等事成了,哥帮你把霍家人揍一顿!” 解语花看这俩人还没个完,上前一步推开了霍秀秀,“你就别搁这添乱了,站门口半天了,还是赶紧进去吧。” 半个胡同几乎都是解家的,门口站人院里岂能不 知道? 随着声音响动,大门被拉开一条缝,屁大点儿的小人儿甩开双腿奔了出来,“四爷爷~” 奶声奶气的小声音萌死个人。 吴墨一下子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位长大的主,张嘴就来一句,“哎哟我的大孙子,可把爷爷给想死了。” 解语花捶死他的心都有。 要不是顾及腰上的伤,二指禅功就会再出江湖了。 走进院里,吴墨才注意到消失好几天的吴老爷子回来了。 不仅如此,身边还跟着年轻时候的吴三省。 吴老狗见吴墨走路跟鸭子似的,磕了磕汗烟袋,“受伤了,谁干的?” 吴墨咬紧牙关绝不承认是跟黑眼镜打闹掉下来的。 含糊其词的说了句帮师傅整理瓦片,不小心磕伤的。 吴老狗皱了皱眉头。 这个理由忒他妈扯淡了,大孙子的身手绝对不会这样。 看来此事绝对有隐情。 瞧模样不是大事,吴老狗也就懒得继续理会。 旁边的吴三省犹豫了好半天,最后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四……叔。” 叔字儿几乎微不可闻。 要是耳朵不好使的,估摸着还以为他门牙掉了漏着风呢。 吴墨坚定的认为,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几个叔叔。 他把手放到耳朵边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斜,“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是不是哪个蚊子在放屁呢?” 吴三省:…… 吴斜肚皮都要笑炸了,频频点头附和,“没听见,可能蚊子没吃饱吧。” 哥俩一唱一和的折腾吴三省,心里压根没有任何愧疚和负担。 吴老狗玩起了装聋作哑那一套。 好一会儿方才摆了摆手,“别闹了,你们两个跟我进屋,有事儿说。” 吴三省本以为叫的是自己,结果发现吴老狗手指的是吴墨和吴斜。 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个家伙是谁? 出来个四叔就够丢人的了,不会又弄出个五叔吧? 吴墨哥俩跟着吴老狗进了卧室。 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吴墨极其不客气的直接趴在床上,“爷,我腰疼,就这么说吧。” 吴老狗有些不放心,走到床边掀开吴墨衣服仔细观察了一番。 确认只是扭伤并无大碍心才放回肚子里。 转身 坐在了椅子上,点燃旱烟袋吧嗒嗒嗒抽了两口,“汪家小姑娘,你还有印象吧?” 汪家二字一出口,吴斜跟打了鸡血似的瞪大了眼睛。 小姑娘? 谁啊? 很快,吴墨帮他解了疑惑,“您是说苏难那丫头?” “嗯。”吴老狗点点头,“我们根据他查到了一处汪家人的落脚地。” “果然不出我所料,其中一位跟官面上勾结很深。” “并且地位不在佛爷之下。” “在他的提议下,西沙考古队项目组已经成立了,九门下一代就是他盯上的目标……”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事儿还真没错。 过往这些阴谋诡计全都是解语花等人用肩膀去扛起来。 如今省心多了。 有问题直接问老头。 老头的脑子比百科大词典还有用。 自从吃了吴墨给的药,几个老头一身力气几乎是没地使。 满心兴奋的开始跟这些背地里搞鬼的家伙较上劲儿了。 别说,还真找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 解九爷和狗五爷相互配合。 一边整顿手里的力量,一边暗戳戳的派人去调查事情真相。 过往被隐瞒的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 汪家的势力也渐渐露出了轮廓。 难缠,棘手…… 江湖上的事儿好解决,官面上的事儿真的很难插手。 九门成立时间过短,远远赶不上汪家的势力。 除非……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纸上写下了张启山的名字。 没错。 就是张大佛爷。 喜欢盗墓:我拆了格尔木疗养院 第314章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吴老狗吃过亏,对于张大佛爷从内心深处是有些忌惮的。 毕竟当年的清洗行动中,吴老狗也在被清洗的范围内。 解九爷持有不同的想法。 既然张家和汪家是世仇,那么干脆让他们狗咬狗不是更好吗? 他们只需在中间做好引导,伺机捡漏就可以了。 狗五爷几句话说的吴斜目瞪口呆。 九门上一辈之间已经如此勾心斗角了吗? 那二爷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爷,二爷是什么态度?他清楚这些事情吗?”吴斜的好奇心又一次涌了出来。 二月红。 老九门中的上三门之一。 在常沙的权势、威信仅次于张大佛爷张启山。 甚至某些方面影响力比佛爷还高。 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物,吴斜绝对不相信他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狗五爷呷了口凉茶。 指尖摩挲着杯沿,眼神沉了沉,才缓缓开口:“二爷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懒得掺和这些腌臜事。” “当年清洗行动,佛爷剑拔弩张,九门里人心惶惶,二爷就守着他那戏楼,大门都没怎么出。” “有人去劝他站队,他就指着台上的戏本子说‘楚河汉界,各归其位,我唱我的《霸王别姬》,管不了台下的兵荒马乱’。” “但你别以为他真就袖手旁观。” 狗五爷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许多,“那次我被佛爷的人盯上,躲在他戏楼的后台,是他借着吊嗓子的由头用戏词给我传了信,还让伙计把我从后门送了出去。事后佛爷问起就打哈哈说‘不过是收留了个迷路的戏迷’,佛爷倒是没多追究。” 一段段往事由当事人嘴里讲出,别具一番风味。 吴斜听得眼睛都直了:“那他到底是站哪边的?” “哥,你缺心眼吗?” 吴墨从后屁股兜里摸出一根烟扔给吴斜,“他既然肯收花哥当徒弟,不就暗戳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嘛。” 吴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是,咱家二少爷最聪明了。” 吴老狗很喜欢看哥俩斗嘴。 这种含饴弄大孙子的感觉,怕是享受一天少一天了。 享受着自家老哥的点烟服务。 吴墨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爷,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需要我们哥几个做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 没想到吴老狗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需要你们出手。” 嗯? 什么意思? 哥俩一头雾水,想不通老爷子又要作什么妖? “傻孩子。” 瞧两个孙子一脸懵逼的样子,吴老狗呵呵笑了几声。 起身走到哥俩面前,一脸慈爱的挨个摸了摸脑袋,“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没死呢,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们插手。” “另一个时空我们也是无奈,不过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好好的放松一下。” “这些事情都交给爷爷吧,你们全当看热闹了。” “不行,太危险了。”吴斜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百个不赞同老爷子的想法。 能够亲身经历这些事情,对吴斜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吴墨手支着下巴在床上没吭声。 吴斜跟老爷子抗议了好一会儿,冷不丁觉得有些奇怪,老弟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 不舒服了? 二十四孝好老哥立马凑了过来,“腰不舒服了,还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吴墨拉住吴斜的手,抬起头若有所思道:“哥,你说咱们是不是陷入了思想误区?” 误区? 什么意思? 吴墨精通的是哑语,不是谜语。 对于自家老弟的说法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墨,你什么意思?” 吴墨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挑了挑眉头,“要我说汪家和张家的千年之争,关咱们吴家什么屁事儿?” “咱家为啥不能学二爷,就算他们打破狗头,咱们不参与不就完了?” 吴斜摇了摇头,“咱们不参与,可架不住别人赶鸭子上架,你忘了录像带还有格尔木疗养院的情况了吗?” “切!”吴墨不屑地撇撇嘴,“说白了还是家族实力不够用。” 吴老狗:- ⊙﹏⊙‖i° 倒也不必说的太直白。 一种不太努力对不起子孙后代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咳!”吴老狗轻咳一声,“爷老了,现在奋斗是不是有点儿……” 吴墨压根不吃这一套,“别逗了,您的身体状况我还不清楚吗?说长生不老纯粹扯王八犊子,努努力活个二百多岁应该不费劲吧。” 一句话给老头噎的说不出话。 能说啥? 说孙子胡诌八扯? 可问题自己身体状况确实在好转。 比年轻时候的精力还要旺盛许多。 皮肤,状态,精力…… 种种迹象表明,再活个百八十年确实不费劲。 老脸一红,想了想转移话题,“大孙子,要不咱们还是聊聊……” “不,我有个想法还没说完呢。” 吴墨干脆直起身子盘腿坐了起来,“既然家族实力不如人,那么就要想办法给自己增加筹码。” “九门?按照奶奶的说法,早就应该解散了。” 吴老狗一挑眉,“你奶奶说的?” “没错。”吴墨点点头,紧跟着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吴老狗。 “爷,您能不能好好收拾一下?您是不知道,我那边不少老头追着我奶要电话呢。” 额…… 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自己努力挣钱完犊子了,老婆儿子儿成别人的了。 吴老狗暗下决心。 这辈子高低也要活着,不管咋说都要走在媳妇儿后边。 吴墨的话像小蚂蚁一样,勾的吴斜心痒痒的好似百爪挠心。 他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吴墨,“小祖宗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你的想法。” “哥,现在是八十年代,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吴墨用力拍打吴斜大腿,“咱家还下个屁墓啊,搞点先进技术上交,地位还不蹭蹭往上涨?” “啊?还可以这样?”吴斜彻底懵逼了。 他从未以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满脑子都是在琢磨怎么解决汪家的事情,破除掉背后的阴谋。 这么一说…… (都开学了吧,这下我心理平衡了,因为我就没有假期一直在上班。) 第315章 谈钱伤感情。 片刻之后,吴斜琢磨出味儿来了。 “不对啊。”他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我学的是建筑行业,拿出来跟这个时代的大佬根本没法相比,除了丢人没啥用啊。” 惭愧啊! 早知如此换个牛逼点的专业了。 “你没有,我有啊。”吴墨呲牙一笑,脸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兴奋。 盗墓? 九门? 谁规定换个时空还必须走老路呢? 吴斜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弟弟,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几个家伙没有一个是缺心眼。 全都猜测到吴墨必定有奇遇,只不过心照不宣没有说出口。 爱咋咋地,反正是自己的弟弟,人没事好好活着得什么都强。 况且穿越时空都发生了,弄点科学技术算什么大事? 值得惊讶震惊吗? 完全不需要在意好吧。 吴斜忽略掉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扯着吴墨一脸兴奋的商议以什么技术换取地位。 八十年代万物复苏。 很多事情都有极强的操作性。 吴家没有门路,但别忘了还有解家和齐八爷呢。 算命先生的人脉可不仅仅是表面这么浅薄。 特殊年月,齐八爷指点过不少人逃过生死劫。 这些都是人脉。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另一个时空的齐羽被卷进了阴谋当中。 随着齐八爷离世。 过往的关联全都斩断。 吴老狗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孙子。 单兵加密技术,陆军装备改良方案,电子信息技术…… 嘶—— 每一个字都认识,加在一起怎么这么难理解呢? 吴老狗头一次感觉智力跟不上趟。 右手下意识的虚空抓了几把。 估摸着是想要抓点智慧填充到脑子里吧。 眼瞅两个孙子聊的是热火朝天,吴老狗嘎巴老半天嘴勉强插进去一句话,“大孙儿,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爷,我跟您说吧。”吴斜心疼老弟腰上有伤。 拉着吴老狗坐到旁边,详详细细把两人的想法和盘托出。 整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 他们提供后世的科学技术资料,让八十年代的科学技术有质的发展。 如此卓越贡献。 国家不得把他们当宝贝似的对待? 到时候别说九门了,十门又算个屁啊? 吴老狗迟疑了。 良久,喃喃自语道:“还可以这样?” “必须可以啊。”吴墨打了个响指。 他认为自己先头真是格局小了。 说干就干。 吴墨指挥老爷子把解九爷叫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解九爷同样是满脸呆滞有点懵逼。 跨度有点大呀。 先头还打算跟汪家硬碰硬,现在你又告诉我技术提升地位。 这…… 吴老狗是个狠人。 仔细琢磨了其中可行性,一拍桌子咬牙说道:“老九,干了,既然二爷能做到,咱们又有何不可呢?” 解九爷指尖捻着半根没燃尽的烟,眉心皱的别人还以为长了肿瘤,叹了口气,“不是那么简单,东西以谁的名义交上去才能保平安呢?” 话一出口,几人全都陷入了深思。 没错。 以谁的名义呢? 吴墨心知自己随时会离开这个时空。 到时只要他走其他人指定是跟着一起的。 如果这样就更扎眼了。 到时候吴家和解家简直就成了活靶子。 可不以他的名义,其他人谁会知道这些资料和信息呢? 别人一问会不会露馅?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交给谁? 种种问题必须想清楚,否则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吴墨耸了耸肩膀,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些事问我哥,他对历史了解的很深。” 后台戏院。 解语花几人坐在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水嗑着瓜子。 王胖子吐了个瓜子皮儿,晃悠着翘起来的二郎腿疑惑道:“花爷,咱们几个参与不进去一点不稀奇,怎么你也被晾在外边了。” 解语花放下手中茶盏。 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里屋紧闭的木门上,眉梢微挑,“这么好奇,不如进去问问。” 王胖子把瓜子皮往石缝里一塞,“可拉倒吧,我还不如等我兄弟出来直接问呢。” 霍秀秀左瞧右看,头往前探了探,“会不会在商议弄死那位的事情?” 林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姐们,你可悠着点,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咱们可没跑了。” 黑眼镜纯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主要是真摸不清吴墨的想法。 自家小祖宗脑回路九曲十八弯,你永远猜不透下一秒往哪里拐。 两位张麒麟各坐一边。 一个明显看出来有智慧,另一个就像是刚放出来一样懵懂无知。 任凭几个人打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吴墨居然把格局放得这么大。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商议不下来。 狗五爷和解九爷合计了一番,决定把齐八爷拉过来一起琢磨成不成。 实话实说,真心动了。 活到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子孙后代平平安安,有钱花有饭吃。 以前是被逼无奈,现如今有了新方案,谁还愿意把脑袋夹在裤裆里呢? 夜深人静。 吴墨独自躺在床上,打算跟系统谈谈心。 “统哥,聊聊?” “呵呵!”系统冷笑连连,“又要赊账,还是又看中了什么东西?” “谈钱多伤感情啊,咱哥俩谈谈心呗。”吴墨谄媚的笑容,宫里太监总管看见都会自愧不如。 系统熟知他的尿性,指定是没憋好屁,冷冰冰地甩出一个字,“说。” “我想要点科技资料。”吴墨没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提出需求。 系统无语了。 盗墓家族准备转换成科技型家族。 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吴墨等了一会儿,没见系统回复略有些心焦,“有没有,给句话啊?” 牛逼吹出去了,计划也要开始了,现在要是不给力,岂不是打脸吗? “老规矩,积分购买。”系统一如既往地保持高冷作风。 吴墨:(▼皿▼) 凸(艹皿艹 ) 人穷志短。 “你忍心跟我只谈钱吗?”吴墨右手捂着胸口,愤愤不平,“咱俩融为一体,你的不就是我的,再说了,我对你有秘密吗?我脑浆是什么颜色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此系统只送他两个字——呵呵! 第316章 就不要脸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屋里没旁人,吴墨可了劲儿的开始折腾。 哼哼唧唧学起了熊孩子。 不就是耍无赖吗? 跟谁不会似的。 系统:- (??_??)ゞ 越活越回旋,自己多大不清楚吗? 站着腰疼有所好转,吴墨从床左边晃悠到了右边,又从前边转到了后边。 好好一张床让他弄得凌乱不堪。 得亏没人进来,否则很容易猜想到不好的地方。 系统几乎被气笑了,“闭嘴,叫魂呢,你到底要做什么?” 嘿! 有门。 吴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动作是很帅,奈何后腰有伤。 一不留神抻了一下,疼的跟峨眉山猴似的呲牙咧嘴。 即便如此,嘴上也没闲着,“我想要一些科技资料,不需要宇宙飞船这种,要比八十年代科技高一些,能够保证吴家和解家的安全和地位。” 良久,系统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记得这是什么世界吗?” “盗墓世界啊,咋了?”吴墨卡巴卡巴眼睛。 他严重怀疑系统得了老年痴呆。 是他把自己送到这儿的,怎么又问起自己来了? 系统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忘记了,把这儿当成神豪世界,又或者是科技兴国的世界。” “有关系吗?”吴墨嘿嘿一笑,又露出讨好的笑容,“咱家统哥能跟他们一个样?您可是无所不能的,它们太单一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戴高乐。 谁被戴高帽子都得乐。 系统在糖衣炮弹下沦陷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会给你资料,你尽快把欠的积分还回来一部分。” 空间里厚厚一叠资料简直就是爱的证明。 吴墨立马对系统来了个飞吻,“统哥,我可真是爱死你了,没你我可咋活啊!” 空间意识当中,系统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东西拿到手,吴墨的心算是彻底踏实下来。 重新顾涌到被窝准备入睡。 忽然,窗户框子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大儿子,睡没?” 疯子? 吴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爹我还没睡呢,有门不走你敲个屁窗户。” 话音刚落,窗户框子被推开了。 林枫弯着腰挤进来,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踢到吴墨散在地上的鞋。 “书里不是总说跳窗户嘛,咱那没机会,好不容易来这儿体验一把。” “神经病。”吴墨毫不吝啬地送给了林枫一根中指。 林枫抬眼瞧见吴墨凌乱的床,一脸贱笑地凑了过来,“艹,你这是刚干完活?行啊,儿子,腰伤都不耽误干活。” “滚犊子。”吴墨抓起枕头飞了过去,“少特么没屁搁楞嗓子,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别耽误你爹我睡觉。” 林枫一把接住枕头,往床沿上一扔,脸上的贱笑收了收,凑到床边压低声音:“别闹,说正事 ——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时空?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先前的路子再走一遍?” 吴墨闻言,刚要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瞬间收了收。 他往床头挪了挪,后背抵着墙才慢悠悠开口:“离开?急什么,你先头不还打算在这里多划拉点好宝贝嘛。” “屁的好宝贝,有你命重要吗?”林枫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吴墨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给老子说实话,不会真打算在去救人吧?” “救谁?”吴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得那些亲戚,哑巴亲妈……”林枫掰着手指头细数吴墨的过往战绩。 吴墨惊悚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居然有这么多与自己相关联的人。 这…… 难不成还真要来一遍复制粘贴? 愣神功夫,后脑勺被林枫拍了一巴掌,“想屁吃呢,脑子被屁崩了吧?你是人不是神,又不是拯救系统,救得来这么多人吗?” 知道吴墨重情重义,林枫叹了口气,“时空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认为你不如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直接交给这边的人来处理。”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吴墨总觉得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 不说别的,就老张他妈怎么也得让人重见天日吧。 林枫可舍不得吴墨无端端去冒险,绞尽脑汁想了想提议道:“干脆找机会把事儿捅出去,异常现象总会有人注意的,到时候总有人出手解决。” 爱谁谁。 自家大儿子不参与就行。 吴墨有点头疼,捏了捏太阳穴,“到时候再说吧。” “行。”林枫没纠缠,话锋一转提到了正事,“你小子到底计划什么呢?下午嘀嘀咕咕跟做贼似的。” “你听我跟你说……” 吴墨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对着林枫和盘托出。 林枫:- (??°??°??)→(°ー°〃)→Σ( ° △ °|||)︴ 进错频道了吧。 这是要立志强军建国? “别废话,你觉得怎么样?”吴墨迫不及待需要人提供情绪价值。 毕竟是自己费了那么多口水,才从系统那儿薅出的羊毛。 林枫咽了咽口水,“不错,是你这脑回路能想出的方法。” “那你打算让谁执行呢?” 好问题。 我特么要知道还能问你? 吴墨白了林枫一眼。 林枫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孙子压根没想好。 两人坐在床头,一手支着一个下巴开始挨个盘算。 先可熟悉的人祸祸。 第一个进入名单的就是解连环。 吴墨想了想又快速否决,“不行,三叔脑子有问题,你看这个时空的他跟大马猴似的,上炕没问题,研究科学技术还是别开玩笑了。” 林枫的表情颇有点一言难尽。 解三爷要是知道你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会不会把皮带拽下来狂抽你一顿? 紧跟着第二位人选——吴三省。 两人想了想他的优缺点,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失踪专业户。 一点不比张麒麟差,根本不可能指望他坐下来研究学问。 没错,就是研究学问。 东西交上去,吴家和解家必须要占有一个名额参与进去。 否则很容易被排挤下去,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断否决。 最后一个人名浮现在脑海中。 第317章 脸皮真厚 吴一穷。 多好的人选呢。 先头怎么就没想到呢? 把九门二代全拉在一块挨个数了数,唯独吴一穷走的是学术钻研路线。 虽说跟吴老狗当年规划有关,可不得不承认吴一穷夫妇二人是真热爱科研专业。 两人研究起来废寝忘食,很多时候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 这也是吴斜被吴三省带大的缘由。 不带能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饿死吗? 这位妥妥的符合要求,而且吴墨知道吴一穷记忆力相当好。 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很多东西看个一两遍也能牢记于心。 得嘞! 就他夫妻二人了。 吴墨顿时坐不住了,推开林枫直奔吴老狗的房间。 有钱就是好。 解家老宅房间众多,即便多了好几个人依然住得开。 吴墨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吴老狗一拍大腿,“老糊涂了,怎么把大儿子给忘了?” 接下来事情根本轮不到吴墨掺和。 三个老头凑在一块,根据几人提供的历史记录作为参考,开始琢磨把东西交给谁?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 期间,吴三省又被撵回杭州,让他把吴一穷带过来。 本来就要走。 吴三省满腹怨言连个屁也不敢吭。 很快,哥几个全都知道了吴墨的想法和打算。 目瞪口呆这个词语已经说累了。 王胖子双手挑起大拇指,良久挤出牛逼二字。 谁也没想过还可以这么玩儿。 不过就算是不成功,也比以前的情况要好很多吧。 吴三省没回来,副官张日山倒是提前迈进了齐八爷家门。 齐羽这两天被齐八爷训得晕晕乎乎,正坐在院里琢磨事情。 听到敲门声。 打开一瞧顿时愣住了,“额,日山叔,您怎么来了?” “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张日山微微一笑。 没有理会齐羽迈步往院里走。 环顾四周听了听动静,扭头看向齐羽,“你爹呢,没在家?” “是啊,去九爷家了。”齐羽态度十分恭敬。 能不恭敬吗? 齐羽小时候没少被张日山打。 通家之好,当叔叔的管教侄子算是事儿 吗? 九爷? 张日山微微皱了皱眉。 据他所知,这段时间五爷,八爷和九爷经常聚在一起。 看来是有事情要发生。 莫名的排斥感让他心里有一丝丝不舒服。 张日山双手背后,冷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什么?” “昨天,说是中午回来。” 齐羽表面态度很好,心里暗自祈祷张日山赶紧离开。 结果张日山居然大大咧咧坐下来,将随身携带的木盒子放到石桌上,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坐在这儿等你爹回来。” 忙? 我有个屁忙的。 齐羽悄悄翻了个白眼儿。 爹已经明确发话了,不让他参加这次项目考察。 但凡敢偷偷溜出去,就派伙计去把他揪回来腿打折。 不是,自己招惹谁了? 齐羽百思不得其解。 追问缘由却得到一句稍后再说。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听老爹的话先留家里一段时间。 老爹的能力他可太清楚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阻拦自己的。 齐羽不愿意跟张日山待在一处,给他端上茶水之后借着有事儿去了后院。 齐羽刚躲进后院,就听见前院石桌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他悄悄扒着墙角偷看,只见张日山正用手指摩挲着木盒边缘,眼神沉得像深潭。 奇怪。 什么东西值得副官亲自送上门? 没等他想明白,院外突然传来齐八爷的声音,“臭小子,丢不丢人,以后没事少上房。” 上房? 齐羽愣住了。 爹在跟谁说话呢? 最近被挂房梁上的好像是自己吧。 下一秒钟,他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敢情老爹说的是他那新收的小徒弟。 “师傅,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吗?打人不打脸,你徒弟我也是要面子的……” 说话间,两道身影相继走进院子里。 齐羽瞧得真真的,新出炉的小师弟见到张副官态度堪比川剧变脸。 前一秒还跟齐八爷插科打诨,瞥见石桌旁的张日山时,嘴角撇的都快要刮到眼角上了。 “八爷,您这有点厚薄彼此吧。”张日山指尖敲了敲木盒,“有时间找九爷喝茶,没时间找我吗?” “咦,好大的酸味 。”吴墨故意捏着鼻子,使劲扇了扇风,“师傅,是不是猫把你家陈醋瓶子弄倒了?” 齐八爷一头黑线。 宝贝徒弟这个嘴呀,咋说呢?可真是无事生非的好手。 他故意装作没听见,一个闪身挤到吴墨身前冲张日山拱拱手,“哟,副官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八爷,你这徒弟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张日山似笑非笑的望着吴墨。 齐八爷连忙打圆场,哈哈笑着拍了拍张日山的胳膊:“哪有的事,我徒弟最有礼貌了,你可能是误会了。” 说完,冲着院里大声喊了一句,“福安,是不是厨房醋倒了,怎么一股大酸味呢?” 张日山:- (⊙o⊙)… 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始扯犊子了? 同样不爽的还有墙角蹲着的那位。 齐羽嘴撅的能拴头驴。 双标。 太双标了。 儿子还赶不上徒弟吗? 算了。 确实赶不上。 事实摆在眼前,不承认不行。 吴墨心里偷着乐。 他正打算再怼张日山几句,余光冷不丁瞧见了桌子上的匣子。 匣子里面不会就是无疾镜吧? 卧槽! 光顾逞口舌之快差点忘了正事。 他变脸技术早已经炉火纯青,立马露出一口小白牙,“师傅,看什么醋瓶子,赶紧上茶啊,没看人副官大人上门来做客吗。” 说完把齐八爷按在石凳上。 自己跟大耗子似的呲溜钻进后厨。 放个屁的功夫,一手拎着茶壶,另一手托着茶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来,喝点茶水润润喉。” 张日山:…… 九门当中莫名其妙出现个年轻人。 张大佛爷肯定不会置之不理,早已经让张日山去打探详情。 奈何时间不太充足,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些表面的信息。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狗五爷这位弟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不说别的,单凭脸皮厚这一点就无人可及。 第318章 东西拿到手 张日山指尖在木盒上顿了顿。 他没接那杯茶,反而似笑非笑地盯着吴墨:“五爷的弟弟,可真是能屈能伸。” 特么的爱喝不喝。 吴墨没惯毛病,茶盏直接放在了张日山面前,“这话说的,不能弯腰的是铁板,难不成您年纪大腰不给力了?” 东西归东西。 你搁我面前装逼就是不好使。 齐八爷在旁边看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哎哟,我的乖徒弟啊。 咱们是管人借东西,人送上门了,你干嘛要怼别人呢? 他怕副官一会儿把东西带走。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赶紧打岔:“日山啊,你这急匆匆上门,总不是来跟我们掰扯醋味儿的吧?这木盒里……” “嗯。”张日山点点头,“东西拿回来了,佛爷怕八爷着急,命我赶紧送过来。” “啪嗒”一声,张日山指尖拨开木盒搭扣。 只见盒里铺着暗红色绒布,一枚巴掌大的古镜摆放在其中。 趁着张日山低头功夫,齐八爷使劲儿给吴墨使了个眼色。 含义不言而喻,主要是希望他悠着点儿闭上那张破嘴。 吴墨配合的做个拉链的手势。 齐八爷的心略微放回肚子里。 张日山抬手将古镜从绒布上取出,镜面上套着一层薄布。 齐八爷早就按捺不住,凑上前去打算把镜子接过来。 “八爷,且慢。”张日山拦住齐八爷,“此物过于邪性,你真的……” 齐八爷翻了个白眼,“小副官,你可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奸情。 绝对有奸情。 吴墨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脑中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小副官三个字勾起了过往回忆。 “八爷,你这性格可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张日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镜子递到齐八爷手中,“行了,东西交给你,具体使用方式和注意说明,佛爷已经整理成文档放在匣子里,你多留心些吧。” 齐八爷双手接过古镜。 指尖刚碰到薄布就忍不住摩挲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放心放心,我肯定仔细看,保管不会出岔子。” 四大古镜。 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物。 今儿个就在自己眼前,齐八爷可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仔细 瞧清楚。 邪不邪的稍后再说,先过过眼瘾要紧。 “八爷,这镜子阴气重,掀开时最好先点上三炷檀香,避避邪祟。”张日山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叮嘱,“还有,晚上别单独对着镜子,尤其是午夜时分,容易招东西。” 吴墨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心里腹诽:这叮嘱得比亲爹妈还细致,不是奸情是什么? 思绪紧紧拐了个呼啦圈,又迅速回归到无疾镜上。 耳边不断传来张日山的叮嘱声。 唠唠叨叨好半天,总结起来就是一句废话——三思而后行。 更年期吗? 还是说这家伙就对师傅唠叨这些事儿,等人没了之后又跑到坟头去念叨? 烦不烦人呢? 齐羽耳朵竖的跟驴似的,好奇心几乎快压抑不住了。 张日山事务繁多,不可能有太多时间耗费在这儿。 再次交待几句,起身告辞,“八爷,我先回去了,过阵子请您喝茶。” “好说,好说。”齐八爷头都没抬,拿着镜子爱不释手的看个没完。 张日山:…… 算了。 早就习惯了。 人前脚刚迈出大门,吴墨后脚直接大门锁好。 连句拜拜的废话都没有。 张日山站在台阶下,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脸上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 司机低头憋着笑。 头一回看见自家副官被人嫌弃的跟垃圾似的。 “师傅,快给我看一看。”吴墨甩开大长腿,直接扑在齐八爷身上。 用力过猛,好悬把老头撞地上。 齐八爷扶住石桌子才稳住身子,没好气地说道:“悠着点,你师傅我这身子骨可架不住你祸害。” “爹,这是什么东西?”齐羽按捺不住好奇,从拐角处凑了过来。 齐八爷瞥了他一眼。 心知肚明儿子不太待见副官。 “舍得出来了,不继续玩你的躲猫猫?” “嘿!爹,您也知道我怕副官……” “出息。”齐八爷哼了一声。 吴墨右手蠢蠢欲动,“师傅,别搭理师兄了,赶紧把东西给我瞅瞅呗。” 齐八爷拍开吴墨捣乱的爪子,“别催,先看看匣子里的文字。” 猜到徒弟要做什么,齐八爷不敢掉以轻心。 打算研究明白后亲自处理问题。 “得了,您老可真磨叽。”吴墨从匣子里摸出一张宣纸。 打开一瞧。 嚯! 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的倒是很潇洒。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凌厉气势,单从这就能看出写字那位不是简单人物。 “是佛爷的字。”齐八爷接过宣纸,一字不落的从头看到尾。 上面写的是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其中以命换命四个字最突出。 齐羽倒吸一口凉气,“爹,纸上写的是真的吗?真有以命换命的说法?”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如此矛盾。 一方面有些相信稀奇古怪的事儿,另一方面又打心底想要提出异议来质疑他们。 齐八爷点点头。“嗯,所以我让你不要轻易透露生辰八字。” 吴墨属实忍受不了两人慢性子。 劈手夺过齐八爷手中镜子,“师傅,生孩子都没您磨叽,东西先给我吧,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齐八爷望着空荡荡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你啊,可真是……” 齐羽彻底呆愣在当场。 没搞错吧。 爹这么纵容他? 吴墨抱着匣子转头回到解家老宅。 刚一进门,肩膀就被一个大型物体给压住了,“二爷,大早晨出去遛弯儿怎么不知道喊我一声?” 目光在吴墨的背包上转了一圈,“淘弄货去了?” 吴墨被压得一个趔趄,反手拍开搭在肩上的爪子:“靠,你属秤砣的?老子腰还没好利索呢,你是不是想让我再躺几天?” 黑眼镜闻言挑了挑眉,右手在吴墨腰间轻轻摩挲了两下,“不舒服?用不用再帮你活活血?” “滚边儿呆着去。”吴墨给了黑眼镜一杵子。 刚要迈步继续往前走。 忽然…… 第319章 走,见鬼去 灵光一现间,吴墨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干嘛不从源头着手呢? 人在京都,距离当年出事的地方总共没有几公里。 溜溜达达都能走过去。 而且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发生十三具尸体的案件。 这个时空的黑眼镜就不会接受这个任务,也不至于眼疾更严重。 换句话说,相当于提前把危险扼杀在萌芽当中。 “二爷,回魂了。” 黑眼镜见吴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略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上一边去,没工夫搭理你。”吴墨伸手推开黑眼镜,夹着木匣子直奔林枫房间走去。 望着吴墨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背影,黑眼镜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有情况。 绝对是有问题。 房间里,林枫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听广播。 听到大门被踹开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那爪子是摆设吗?就不能做个有素质的人?” “别那么多废话。”吴墨反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 木匣子顺势扔在了床上。 “你这是又打劫谁家了?”林枫熟知吴墨雁过拔毛的尿性,略有些好奇的想要打开匣子瞧瞧里边是什么宝贝? 打开一瞧,发现里边是一枚古香古色的铜镜。 林枫有些失望的拿起来瞅了一眼,“什么破玩意儿还当成宝,这东西仓库里不是有很多吗?” 为了筹备资金,两人没少下墓寻找古董和宝贝。 对于旁人来说大件不好拿,在他们两个看来几乎都不是事儿。 青铜鼎一类的东西扛回了不少。 铜镜古镜等东西几乎塞了好几大箱子。 再值钱的宝贝儿也架不住数量多。 一开始还当成稀罕物,渐渐地两人都不拿这东西当盘菜了。 “没文化真可怕。”吴墨一脸嫌弃的瞥了林枫一眼,从兜里掏出根烟扔进嘴里。 点燃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方才慢悠悠的说道:“四大神镜听说过没有?” 神经? 林枫摸索着下巴,一脸狐疑地反问道:“你是说……” 吴墨刚要摆出一副吾儿初长成的欣慰姿态,就见林枫掰着手指头说道:“你,黑瞎子,吴斜再加上王胖子,嗯,正好四个人,确实能凑上四大神经。” 吴墨:…… 人言否? 你特么才神经呢。 吴墨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你是不是光长脸不长脑子,老子说的是镜子的镜。” 林枫光顾着埋汰吴墨,被抽一巴掌才反应过来手中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下意识地发出了低呼声,“我靠,你是说这东西是秦王照骨镜?” 再瞧手中的镜子。 那真是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从上到下透露出一种价值不菲的金光。 “不,是无疾镜。”吴墨没有卖关子,直接把镜子来历以及求八爷从张启山手中拿过来的经过和盘托出。 林枫沉默了。 良久,捏着镜柄一脸严肃地望着吴墨,沉声道:“你要帮黑瞎子治眼睛。”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足的肯定句。 吴墨劈手夺过镜子,像是瞧二傻子似的甩给林枫一个大白眼儿,“废话,这还用问呢?” “有没有危险?”林枫不死心,身子前倾逼问吴墨。 大儿子特么有点缺心眼儿。 万一学电视里那些不着调的恋爱脑来个以命换命怎么办? 要不说脑补是病。 短短一瞬间,林枫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十几个版本的恋爱脑悲惨结局。 “废话,当然有危险了。”吴墨一句回答,直接让林枫心悬在了嗓子眼。 完犊子了。 没好了。 “你……你……”他颤抖着右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抽风了?”吴墨又给了他一巴掌,紧跟着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嘿嘿!儿子,想不想见鬼?” 见鬼? 老子看你就跟见鬼差不多。 林枫以为吴墨在作妖,没想到这孙子真领他见鬼来了。 望着眼前荒废的大楼,霍秀秀疑惑地转头看向吴墨,“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霍秀秀自从接管霍家,过往发生的事情和资料全都被她翻阅了一遍。 其中就有面前这栋楼的照片。 她记得这里发生过惨案。 当年奶奶找人来处理事情,最终是那位黑眼镜把尸体扛出来的。 “在家待着无聊,带你们两个见鬼来了。”吴墨说完迈步往楼里走。 霍秀秀严重怀疑自己耳朵被驴毛塞住了,不然怎会听到如此离谱的理由。 林枫捏了捏额头,安慰霍秀秀一句,“ 别抠耳朵眼了,一会儿捅成直线了。” 随后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他今儿个高低要瞧瞧,这孙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秀秀一脸懵逼。 抬头见二人全都往前走,急忙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跟小墨哥哥出来做事儿,绝对不能掉链子。 要不说感情真是处出来的。 原本吴墨只打算带林枫一个人,结果刚出门就看见霍秀秀坐在走廊里发呆。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怎么瞧都有点像是弱智儿童在放空思维。 明白了。 这丫头应该是无所事事闲出屁了。 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事儿,只有霍秀秀不方便出面。 回不去霍家,见不了霍老太太。 不管多想奶奶也只能憋在心里。 得嘞。 带她出去溜达散散心吧。 于是乎,三个人甩开其他人从小门溜了出去。 其他人收到消息倒也没多在意。 毕竟吴墨最近没事就出去瞎溜达。 眼前这栋大楼才建了十几年,远比后来要新的多。 虽说以前走过一遍,可吴墨依旧选择走到了顶楼。 站在楼顶天台感受吹过来的寒风。 林枫翘首往远处望,嘴里还不忘来一句,“鬼在哪儿呢?” “你不就是穷鬼吗?还看个屁的鬼。”吴墨嘴不留情的回怼。 目光却从远看到近来,回倒腾了好几遍。 林枫怼了他一下,“相亲呢?” “这栋大楼被人做过手脚。”吴墨从兜里掏出一个古香古色的罗盘。 小巧精致。 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他拿着罗盘沿着天台边缘走了一大圈,结果屁事都没发生。 第320章 霍秀秀抡大锤 林枫好奇的探头瞅了一眼,“不对啊,按照书中所写,但凡有情况这罗盘指针不得转的比螺旋桨还快。” “可能藏得比较深。”吴墨淡定地合上罗盘,把小巧精致的玩意塞进怀里。 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囧态,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枫翻了个白眼。 不会用,你拿它出来装什么逼? 吴墨懒得理会这个山炮,背着手再一次沿着天台走了一圈。 既然筒子说有古怪,那么指定不会是扯犊子。 按理说直接问最快。 可悲催的是筒子学坏了,动不动就谈钱的问题。 老子要有钱还跟你废话? 直接用钱把你压扁多好,让你像五指山下的孙大圣一样逃都逃不出去。 走完第二圈照样是一无所获。 林枫等的有些不耐烦,干脆蹲在地上开始抽烟。 霍秀秀有学有样,卷起裤腿加入到吞云吐雾的行列当中。 靠! 吴墨略有些嫌弃地瞥了两人一眼。 然而,就是这么一眼,却被一抹异样勾住了。 此时,恰好一轮朝阳穿过云层。 光线透过林枫头顶缭绕的烟雾,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斜打在天台角落的地面上。 就在那一瞬间。 天台角落一块水泥板边缘,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雪痕”。 像是落了层转瞬即逝的白霜,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 眼花了? 吴墨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那抹痕迹却随着阳光偏移骤然消失,只留下与周围别无二致的灰色地面。 仿佛方才的景象只是烟雾与晨光制造的错觉。 嗯? 有问题。 自己的眼神绝对不会看错的。 不说别的,单说死瞎子把欠条藏裤衩里不也被自己翻出来了。 内心的疑惑瞬间被勾了起来。 他缓步走向那个角落,蹲下身时,指尖先触到了那块水泥板。 哟呵。 居然感觉到有些阴凉。 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温度——28摄氏度。 即便是阴暗面,在这个温度下墙壁也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阴冷。 真相只有一个——他娘的这里指定有鬼。 左右撒么了两圈。 发现旁边 不远处有一个大铁锤。 瞧手柄上锈的样子,恐怕在这放着少说也经历过几年的风雨。 吴墨蹲在地上懒得动,随手指向霍秀秀,“去活动活动身体,把那铁锤拎过来往这砸。” “好的,哥。”霍秀秀二话不说,原地蹦起来就去拿铁锤。 要不说脑残粉是不可控的。 自从吴墨成了霍秀秀心目中的no 1之后。 霍秀秀坚定的认为,哥前面加名字显得不够亲切。 于是乎名字去掉成单字儿了。 “我靠,你可真好意思。”林枫瞧不过眼儿,冲吴墨竖起了中指。 吴墨一点没惯毛病,“你有力气,要不你来?” “算了,还是让小姑娘多活动一下吧。” 两个极其不要脸的臭男人,站在原地看着霍秀秀抡大锤。 更过分的是,嘴里还配合着喊着八十……八十…… 人怎么能贱到这种程度? 得亏霍秀秀不以为意,反以为荣。 否则铁锤下一秒钟很可能直接砸在两个老爷们头上。 早年间建筑质量相当牛逼。 大锤砸在上边好半天都没有裂缝。 “八十!八十!”吴墨决定再加把劲儿,毕竟小姑娘需要的是鼓励。 连续喊了二十多声,霍秀秀额头上都微微冒出了白汗。 【你还能再缺德一点吗?】 系统属实有点看不过去,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能啊,必须能啊。 不就是骚操作吗? 舍我其谁。 面对系统的质疑,吴墨高低要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风采? 他清了清喉咙,“秀啊,累了吧,哥给你唱首歌提提神。” 霍秀秀:- Σ(っ °Д °;)っ 惊吓过度,铁锤差点砸脚面子上。 “哥……不……” “嗯,我不累,就当帮你打气加油。” 林枫见势不妙。 他生怕耳朵不保,以最快地速度从裤兜里掏出一副耳塞。 这玩意儿还是当初刘丧买的。 想来效果应该是不错。 然而,庆幸的有点早了。 他到底低估了吴墨声音的穿透力。 吴墨好久没唱歌了,早就感觉有点憋得慌,声调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唱了起来,“挺大个老爷们他走道溜墙 根, 往那一坐时间长了大腿还抽筋……” 林枫:- ???(°д°)? 霍秀秀:- 啥?!ヾ(?`Д′?)?彡 铁锤到底磕了一下脚面。 霍秀秀脸上表情扭曲了,咬着后槽牙化疼痛为力量。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墙壁上到底被打出了一条缝隙。 吴墨得意的对着系统来了个飞吻。 都说声音就是力量。 看看。 哥今儿给你现场表演了一番吧。 系统:【- ━( ̄ー ̄|||━━】 “哥,砸开了。”霍秀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闪身让开墙壁前的位置。 趁吴墨不注意又抠了抠耳朵。 该说不说,吴墨在她心里是千好万好,唯独唱歌这方面存在着一点瑕疵。 吴墨蹲下身子。 盯着墙上那道裂缝,指尖慢慢地贴在冰冷的墙皮上。 就感觉寒意顺着指缝往胳膊肘窜,比刚才摸到的水泥板凉了不止一个度。 他想了想,反手从地上抄起铁签子,对准裂缝边缘的砖缝狠狠插进去。 手腕一拧。 “咔”的一声,松动的砖皮被撬了下来,露出里面更深的空隙。 霍秀秀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瞧瞧,这就是我的偶像。 借着太阳光,吴墨清晰地看见墙壁深处挂着一层白霜。 吴墨颇为感慨的赞叹了一声,“人才啊,不用电的天然冰箱。” “发现情况了?” 林枫凑过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往里边照。 深处隐约间似乎有东西放在里面。 可以十分肯定不是钢筋。 奈何缝隙太窄,胳膊肘是肯定伸不进去了。 为了不破坏墙壁里的东西。 吴墨和林枫拿着铁签子往里抠。 随着碎砖渣不断往下掉,裂缝越撬越大。 很快,铁签子尖就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碍于东西被镶嵌在里面。 哥俩费了一番手脚,才勉强把物体弄了出来。 第321章 咱们是闲出屁了? 一根翠绿色的骨头被掏了出来。 骨头大约长十厘米左右。 类似一根圆形钢笔,被打磨的十分光滑。 通常绿色代表着生命和希望,而这骨头的绿色却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六只眼睛盯了好半天,愣是没判断出来属于什么部位? 吴墨满脸嫌弃地撇撇嘴,“哎呀,这家伙戴了多大的绿帽子啊?弄的骨头都是这个颜色。” 霍秀秀灵光一现,“会不会是密罗陀的尸骨?” 林枫只从吴墨手机上看过密罗陀。 不过那都是被切成好几块的,也没瞧出来骨头也是这个颜色啊? “不是密罗陀。” 吴墨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那东西根本没有骨头,身体构造情况跟正常生物完全不同……” 他可是亲手解剖过无数密罗陀的高手,对那东西整体构造了解程度堪比大师。 “科技与狠活?”林枫手指试探性地贴近骨头又快速缩了回来,“凉飕飕的,透着一股阴气。” 又商讨了几分钟,依旧是屁的结论都没有。 吴墨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林枫一挑下巴,“先收起来,回头让他们瞧瞧。” “你收呗。”林枫翻了个白眼儿,不为所动。 吴墨一挺腰杆理直气壮,“多埋汰呀,我可不想动。” 林枫:- ( - _ ? ) ▄︻テ╦???╤── 特么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是命根子,在林枫眼中吴墨一人身兼多任。 自己当长辈的只能被迫疼他一下。 林枫从裤兜掏出了几张纸,满脸嫌弃的把东西包了起来。 看似揣进裤兜,实则以最快速度扔进了空间角落里。 要不说同物不同命。 这东西要是古墓里挖出来的宝贝,别说嫌弃了,林枫能抱着亲两口。 东西刚揣进空间里,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飘过一朵黑云。 黑云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在废弃大楼的锈迹斑斑的天台边缘, 完全遮挡住了太阳。 一股阴森森的气氛渐渐弥漫开。 不对劲。 特娘的要闹鬼是吧? 凡是干盗墓这行就没有胆子小的。 霍秀秀双手举起铁锤横在吴墨身前,“小墨哥哥,看我给你表演一个铁锤锤鬼。 ” 吴墨:- (  ̄▽ ̄||| ) 妹子,戏有点过了吧? 真当自己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林枫早已经见怪不怪免疫了。 但凡跟吴墨接触过的女性,最后脑子就没有几个正常的。 吴墨伸手推开霍秀秀,“一边待着去,显得你力气大?” 话虽如此,实际上是他早已经习惯挡在众人身前。 小凉风嗖嗖地不断往身上吹。 天台上残留的破烂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三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目光不断巡视周围,打算瞧瞧到底是谁搞的鬼?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噗~噗呲——!”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吴墨差点儿被这声音搞得闪了腰。 他眉头青筋直跳,痛心疾首,“我说你俩注意点影响行不行?挺大老爷们挺大姑娘的,不能控制一下排气问题?” “不是我。”霍秀秀满脸委屈。 自己一个淑女。 打小是受教育长大的,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事儿? 丢人啊。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枫。 林枫气的破口大骂,“瞅我干屁,特么的贼喊捉贼,会不会是你小子自己放的?” “你放……” “屁”字未等出口,长长的鸣笛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 清白了。 不是自己人发出的动静。 声音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搞得人精神都紧绷了,却愕然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吴墨琢磨了一会,沉声说道:“会不会是地气破了?” 依稀记得有这么个说法。 所谓阵法其实就像是防护罩,将东西牢牢地扣在其中。 只要轻轻捅破其中一点,“砰”的一声就好比气球爆了。 “有可能。”林枫点点头。 吴墨当机立断,“走,去地下瞧瞧。” 既然鬼不露面,老子就下去找鬼。 沿着楼梯往下走。 每往下走一层,阴森的气氛便添加一分。 走到地下负二层。 氛围感完全拉满,足以堪比荒郊野外的坟头。 林枫快速扫了一眼,“这不就普通的防空洞吗?” “废话,谁没事往外露鸡儿。” 吴墨顺嘴回怼了一句,拎着菊花刀慢悠悠地绕过立柱走到了后面。 这里就是井的位置。 不过此时并没有显露出来。 “秀秀,过来。” 吴墨冲着霍秀秀勾了勾手。 “来了,哥。”霍秀秀跟猪八戒扛铁耙似的走了过来。 “把锤子给我。”吴墨把菊花刀插入后腰,挽起袖子准备把地面砸开。 再狗也要有个度。 霍秀秀摆了摆手,“哥,我能行,你说砸哪吧?” “要不……” “没事,你说吧。”霍秀秀活动下手腕,抡起大铁锤就要开整。 吴墨:…… 难得地愧疚了一秒钟。 随后果断地指向井口位置,“往这砸。” 又一次八十运动开始了。 叮咣叮咣——!!! 别看霍秀秀瘦,骨头里边全是肉。 吴墨瞧着林枫站在旁边左右观望,抬腿照他屁股踹了一脚,“你特么真是个人了,让人家小姑娘忙活半天,你也好意思。” 卧槽! 恶人先告状。 林枫回了吴墨一根中指,走过去接替霍秀秀继续砸地板。 许是把脑袋砸开窍了。 霍秀秀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臂膀,转头看向吴墨疑惑道:“哥,我记得伐木工烧尸案是发生在几年后,那我们现在来这做什么?” 好问题。 简直是给予灵魂的一击。 当时发生的情况被完整记录下来,霍秀秀无聊的时候翻看过全部信息。 虽说其中有部分含糊不清,大概情况还是了解过的。 十三个伐木工人加上一具被烧死的尸体,以及被背出来的女尸。 总共应该有十五个人。 眼下距离事件发生还有好多年,现在到这儿砸地面是闲出屁了吗? 当然,最后一句话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说出口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