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插队下乡,腹黑小医生赢麻了》 这是新的开始 乡间的土路上,老牛拉着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牛车不紧不慢地走着。 “徐大叔,还有多长时间到村?” 秦慕辰勉强支撑起疲惫的身体,往车前凑了凑。 老汉徐国柱吧嗒了两口烟袋。 “唉,这牛老了,走路慢,最快也得中午吧。” 秦慕辰应了一声做回原位。 虽然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但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原宿主父母因公殉职,本应该受到国家优厚待遇的他。 虽然不能锦衣玉食,但最起码温饱不是问题。 没想到,却被当权者动了手脚,下乡成了一名知青。 有心去讨个说法,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只能认命。 不过还好,前世他是一名京北医学科学院的研究生。 凭借这一技之长,虽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活下去应该没问题。 当然,如果将来有可能一定要将那位当权者拉下马。 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秦家娃子,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秦慕辰收起思绪,赶忙转头顺着老汉徐国柱手指的方向看去。 “有人溺水了。” 秦慕辰顾不得过多解释,翻身一跃,跳下牛车飞奔河边。 经过一番折腾,秦慕辰总算将落水的女孩拖上了岸。 女孩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看样子是在河里呛了不少水。 “你没事吧?” 秦慕辰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转头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女孩二十一二的样子,精致的瓜子脸,肌肤白嫩如雪。 被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将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看得就让人上火。 他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各种各样的女孩见过不计其数。 不过像女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一湾泉水。 “没,没事,谢谢。” 女孩看了一眼秦慕辰,脸颊升起一丝红晕,随后赶忙将头扭到了一旁。 “没事就好,以后冲凉在家里找个木盆,河水这么深,多危险。” “我没冲凉,我过来洗衣服得,不小心让河水将衣服冲跑了,为了捡衣服,我这才掉到河里的。” 女孩一边解释,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女孩用力过大,还是因为衣服过于陈旧。 只听刺啦一声,胸前被拽出了一条大口子,傲人的雪白露出大半。 秦慕辰暗骂。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这下子彻底绷不住了。 “小哥哥,看你有些面生,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吧。” “我姓江,江淑月,你怎么称呼?” 江淑月等了半天,见没人搭言,抬头这才发现秦慕辰正盯着自己,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小哥哥,你可不小了,流口水的毛病还没改吗?” 江淑月看着秦慕辰那火辣的目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松开手里的衣服往前凑了凑。 一股扑鼻的清香,这才让秦慕辰从曼妙中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那意思是什么意思?” 秦慕辰被问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江淑月看着秦慕辰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我叫江淑月,住在牛口村,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我叫秦慕辰,是派到这里的知青。” “哦,原来派到我们村里的知青就是你啊,长得挺俊的嘛。” 秦慕辰有些手忙脚乱,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谢谢夸奖。” “谢什么?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这里的人特别懂得感恩,你今天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慕辰突然想问一问江淑月到底想怎么报答。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话如果真的问出去,非挨嘴巴子不可。 “淑月姑娘,严重了。” 秦慕辰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江淑月。 外套虽然是湿的,可总比露着强。 江淑月没有客气,刚穿上外套,老汉徐国柱拄着一根棍子这才匆匆赶到。 “哎呀,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现在才赶过来。” “淑月啊,今天要不是小秦,你就危险了。” “赶紧的,收拾收拾我赶牛车拉你回去。” 江淑月应了一声,起身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随后整个人栽到了草丛里晕死了过去。 “坏了,这应该是冤死鬼在找替身。” “秦家娃子,赶紧背淑月上车,我们回村,太阳落山就来不及了。” 徐国柱手脚并用往山坡上爬,看样子是真的急了。 可爬了半天,发现秦慕辰并没有动。 “秦家娃子,你在干什么?” “大叔,你过来帮我把她放平,我有办法。” “秦家娃子,人命关天你可不得马虎。” 对于秦慕辰,徐国柱半信半疑。 他虽然并不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可能降得住凶神恶鬼。 不要说他,恐怕村里的老王婆子也未必有这种本事。 秦慕辰没有说话,抱起江淑月放到了旁边的沙地上。 徐国柱没有办法,只能凑过来帮忙。 秦慕辰按照前世的记忆,很快找到了江淑月小腹上的关元穴。 随着秦慕辰的推拿,江淑月轻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这,徐国柱彻底傻了。 随后,一把握住秦慕辰的手,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 “秦家娃子,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斩妖除魔,这回我们牛口村又多了一位村护法。” 秦慕辰有些猛,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大叔,我可不会什么斩妖除魔,我刚才用的是中医里的推拿。” “顾小姐体寒痛经,又掉到河里被河水冰了一下,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导致晕倒。” “刚才我为她疏通了经络,她这才清醒,这是医学,不是迷信。” 地上的江淑月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身体虚弱,非将眼前这个家伙捶死不可。 自己晕倒的时候,这家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竟然连自己来大姨妈的事情都这么清楚。 他该不会…… 想到这,江淑月滚烫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徐国柱认真地听着,他虽然听不懂秦慕辰说的内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年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秦家娃子,大叔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有一句话大叔得告诉你。” “有关于你这本事,除我和淑月外,千万不能跟外人说,否则很有可能会为你招来灭顶之灾。” 离那女娃远点 过了正午,牛车总算停下了摇晃。 “秦家娃子,这就是咱牛口村大队部。” “赶紧进去,迟到是要被扣工分的。” 徐国柱将烟袋锅子别在腰上,快步进了院子。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工分,不过看徐国柱的架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秦慕辰赶忙收拾行李,下车跟上。 可还没等走两步,被身后的江淑月一把拽了回来。 “你别忘了于大叔嘱咐你的话,明白吗?” 一路上,秦慕辰对于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他想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对治病救人如此抵触。 就像是抵触瘟疫一样。 现在江淑月将他拦下,再次提起此事,这让他更加疑惑。 “秦家娃子,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见徐国柱再一次催促,秦慕辰没有办法,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告别江淑月跟了上去。 牛口大队部,说是大队部,其实就是三间土坯房。 只不过要比路上见过的民宅更整齐一些而已。 “老徐,这都什么时候了,咋才回来?”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只不过鼻梁上的那副碎裂的近视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言难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门口这位就是我接回来的知青秦慕辰。” “秦家娃子,别在外面站着,进屋来,让副书记看看。” 秦慕辰赶忙应了一声,提着行李进了大队部。 屋内的情景让他有些傻眼。 二十多平的土坯房里,竟然坐着七八个跟他年龄相似的年轻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裹的行李。 看样子应该也是被派遣到牛口村的知青。 “书记好。” 秦慕辰说话前特意将书记前面的副字去了,这一举动让中年人很受用。 刚才还阴沉的一张脸,瞬间挂上了几分笑容。 “娃娃不错,俊的嘛,赶紧找地方坐,咱们开会。” 秦慕辰鞠躬谢过,赶忙拎着行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娃娃们安静,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赵建国,牛口村副书记。我代表牛口村欢迎各位的到来。” 赵建国顿了顿,随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欢迎归欢迎,但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我不管你们在家里是千金还是少爷。” “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凭能力挣分,凭工分换取口粮和一些生活日用品……” 不得不说,赵建国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真是没白戴。 一次小小的欢迎会,硬是让他开成了个人演讲。 会议从下午一点,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 七八个知青颠簸了一天,本就又乏又累,但是碍于赵建国的身份,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听着。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们遵规守法,不要耍小聪明,否则,不管是谁,一律按照规定处理。” “听明白了吗?” 赵建国目光凌厉,一一扫过众人。 “明白。” 看着台下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知青,赵建国很满意。 “老徐,耽误你一点时间,你把这些娃娃送到住的地方安顿好,多给你加半个工分。” 徐国柱精神一喜,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好了,这些娃娃就交给我吧。” 因为大家都是刚刚被分配到牛口村的知青,大家彼此并不认识,所以一路上基本没有人说话。 秦慕辰也是如此,拎着自己的行李默默跟在后面。 “前面这套院子,就是你们的知青点,以后你们就在这里生活。” “烧火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活,你们可以轮班,也可以各做各的。” “当然,你们这里如果有人不习惯这种环境,也可以插队落户。” “但是每个月需要付两块钱的生活费。” “有需要的,你们私下里可以去找赵副书记,也可以去找正书记孙成海。” 秦慕辰大致扫了一眼,院子足有球场大小。 正房三间,东西配备了两间厢房。 容下七八个知青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这房子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房顶大窟窿小眼,墙体东倒西歪,秦慕辰真担心一阵风过来会把他们埋了。 七八个知青,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硬着头皮忍着。 两块钱,在二十一世纪买根像样的雪糕都不够。 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一名高级技术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不过四十九块钱的工资。 可这四十九块钱却可以养活一家老小。 “好了,男娃一间房,女娃一间房,你们自己安排,至于怎么安排,你们自己说的算。” “至于这房子,有时间自己修一修,缺啥短啥去大队领。” “至于今天的口粮,一会儿我到大队部给你们领回来。” 徐国柱掏出腰间的烟袋,点着抽了两口,随后转身出了门。 “各位,我提议,东边那间厢房看上去还算可以,就叫女生住那边吧。” “至于我们这些男生,今天就暂时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明天我们把这房子修一修在分宿舍。怎么样?” 听秦慕辰提议,几个男生纷纷赞同。 甚至有人主动帮助几个女孩承担起了打扫卫生的工作。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公园的那些雄性孔雀开屏的场景。 “秦家娃子,你把手头的活放一放,跟俺过来一趟。” 见徐国柱放下口粮叫自己,秦慕辰赶忙跟了上去。 “大叔,你找我有事儿啊?” 徐国柱没有说话,领着秦慕辰出了院子,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 “秦家娃子,来时在车上,我看你跟江淑月那女娃子很投机。” “但大叔提醒你一句,跟那娃子保持点距离。” “走得太近,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大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唉,别问了,听大叔的准没错。” 秦慕辰一脸茫然。 他虽然跟江淑月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从言谈话语中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妥。 只是性格上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让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老徐叔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个。 薄情寡义 “秦慕辰在吗?” 秦慕辰刚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叫自己。 “谁呀?” “小哥哥,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这也太薄情寡义了吧?” 走出房门,竟然是江淑月。 “江姑娘,你找我有事?” 江淑月背着双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秦慕辰。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秦慕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最怕的就是跟女孩打交道,尤其是江淑月这种毫无禁忌的女孩。 没有办法,只能向身边的几个知青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这些家伙,眼睛里全是站在院子里的江淑月,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没,没有,只是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 “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不过我原谅你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 “去我家。” “江姑娘,天快黑了,有事在这说吧,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完。” “怎么?怕我吃了你?” “……”秦慕辰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 看到这,江淑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好可爱。 “放心,我只是做了几个小菜,感谢你今天救了我。” 话音落罢,江淑月拉着他的胳膊出了院子,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路上,秦慕辰挣脱了几次,可江淑月的手就像是一把钳子,死死将他的胳膊握在手里。 “江姑娘,你是不是把手松开,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咋的,你怕有人说闲话?告诉你,他们爱说啥说啥,只要不在我面前说就行。” 江淑月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秦慕辰的胳膊搂进了怀里。 酥酥软软的感觉,瞬间让秦慕辰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挣脱江淑月的想法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这就是我家。”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来到一处小院前。 江淑月熟练掏出钥匙打开门,带着秦慕辰进了院子。 院子虽然不大,但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姑娘,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没了,我一直跟着奶奶长大,今年冬天奶奶也去世了,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 江淑月一边为秦慕辰倒水,一边介绍自己的情况。 她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是秦慕辰却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那股悲伤。 “对不起江姑娘,我不知道你家是这种情况。” “多大事呀,你坐着我去端菜。” 秦慕辰饿得饥肠辘辘。 从早晨下了班车,到现在只喝了一口水。 现在看着江淑月端上来的小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这是菌油捞面,尝尝味道怎么样?” 秦慕辰夹了一口放在嘴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却非常可口。 “味道不错。” 看着秦慕辰吃得津津有味,江淑月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这点小菜可口就好。” “你今天救了我,我很感谢,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我江淑月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江淑月夹起一筷子萝卜丝,笑着放到了秦慕辰的碗里。 “江姑娘,你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怎么能算是一件小事呢?今天要是没有你,我估计早就被鱼吃了。” 江淑月看着秦慕辰大口朵颐的样子,心里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吃点鱼肉。” 江淑月夹起一筷子鱼肉,细心地挑掉里面的鱼刺,随后放进了秦慕辰的碗里。 “味道真不错,今后谁要是娶了江姑娘,那可算捡到了。” “是吗?那你娶我吧!” 秦慕辰刚放进嘴里的鱼肉,好险没把他呛死。 “江小姐,我不是那意思。” 秦慕辰勉强咽下嘴里的饭菜,赶忙解释。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救我一命,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担心我喂不饱你。” 看着江淑月认真的样子,秦慕辰整个人都麻了。 真想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盯着我干什么?你该不会现在就想那什么吧,你这也太心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秦慕辰越是羞涩,江淑月越是忍不住想调戏他。 在牛口村活了二十来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大男孩。 听着江淑月赤裸裸的挑逗,秦慕辰脸红得像是进了染坊。 “江姑娘,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 秦慕辰放下碗筷,转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真担心自己被这个丫头生吞活剥了不可。 “站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剩饭碗子呢?” “你走了,这半碗面怎么办?我来吃吗?” 看着桌子上的那半碗菌油捞面,秦慕辰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坐下。 可刚端起面碗,江淑月伸手一把夺了过去。 “等会儿再吃,你告诉我,为什么走?我长得不好看吗?你嫌弃,下不去口?” “江小姐,我没说你长得不好看。” “是吗?那你告诉我,我哪里长得好看?” 江淑月放下面碗往前凑了凑。 “是脸蛋儿长得好看,还是身材好看?你喜欢哪一个?” “……” 看着慢慢凑近的江淑月,秦慕辰心里叫苦不迭。 真要是做出选择,自己跟那些流氓无赖有什么区别。 可如果不选择,又担心江淑月翻脸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事情传出去,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在牛口村抬不起头。 “说话呀,到底哪好看?” “都,都好看。” 秦慕辰说完,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 江淑月看到这,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就算你真的愿意娶我,我也未必真的愿意嫁你。面凉了,我再去给你添一点热的。” 看着江淑月离开的背影,秦慕辰不由想起了白天江淑月湿漉漉在河边的场景。 白皙的香肩,平坦的小腹…… 想想都让人上火。 端着面碗回来的江淑月,看见秦慕辰嘴角的口水。 突然想起了秦慕辰白天盯着自己流口水的样子。 这家伙刚才该不会…… “小哥哥,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淑月的声音将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秦慕辰拉回了现实。 “没,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可能?你该不会真的在想那什么吧?” 见江淑月再次误会,秦慕辰赶忙为自己辩解。 “江姑娘,你别误会,我是在想白天你和徐大叔为什么让我隐瞒医生的身份。” “可是我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江姑娘,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捡到宝了 在秦慕辰的再三追问下,江淑月没有办法,最后只好选择妥协。 原来,他们之所以阻止秦慕辰透露医生的身份,是因为这十里八村有一名医生。 这名医生叫孙明阳。 因为医术不济,出了很多医疗事故,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得罪他。 因为他父亲正是牛口大队的正书记孙成海。 秦慕辰现在公开自己医生的身份,无疑是在向孙明阳挑衅。 以孙明阳的脾气,再加上孙成海在牛口村的地位。 秦慕辰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江姑娘,谢谢你替我着想。” 江淑月一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帮你是应该的,你只要记住,老老实实听从队里的安排,过几年你们这些知青是要回城的。到时候有的是你发展的空间。” “所以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你的前途。” 秦慕辰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 只不过身为一名医生,见死不救,那还算什么医生。 不过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和背景对上孙家父子确实有些麻烦。 看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好了,赶紧吃面吧,天色不早了,吃完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你们还得出工呢。” 秦慕辰应了一声,刚端起碗筷,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砸门声。 “你吃你的,我出去看看。” 江淑月说完,转身出了屋。 时间不大,江淑月领着一位老者走进了堂屋。 秦慕辰抬头一看,竟然是徐国柱。 “大叔,你找我。” “秦家娃娃,你可得救命啊。” 徐国柱说完,双膝一软跪在了秦慕辰面前。 这让秦慕辰有些手足无措。 “大叔,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有事慢慢说。” 秦慕辰赶忙起身搀扶。 “你大婶病倒了,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你懂的医术帮帮大叔,算大叔求你了。” “大叔,别着急,咱们这就走。” 秦慕辰顾不上跟江淑月告别,搀着徐国柱快步出了院子。 “秦慕辰……” 江淑月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慕辰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他总不能真的为了避免跟孙家父子发生冲突,见死不救吧。 何况得病的还是徐国柱的老伴, 徐国柱虽然对他没有多大恩情。 可是人家不远百里把他接到牛口村,而且处处还为他考虑。 如果真的见死不救,恐怕这辈子他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话又说回来,天这么晚了,村民干了一天活,早就休息了。 谁能知道他去过徐家看过病。 时间不大,在徐国柱的带领下,两人匆匆进了一所院子。 “秦家娃娃,这就是我家,你大娘在东屋。” 秦慕辰点了点头,跟着徐国柱迈步进了堂屋。 可让秦慕辰没有想到的是,堂屋内站的竟然全是人。 看来这次瞒是瞒不住了。 “秦家娃子,你大婶咋回事儿?” “徐大叔,大婶得的是霍乱子,你家有没有麻绳?就是拿鞋底子的麻绳。” “有,我去给你拿。” 时间不大,徐国柱端着一个拿鞋底子的笸箩跑了进来。 “秦家娃子,你看看是这种麻绳吗?” 秦慕辰拿起两根麻绳看了看。 “就是这东西,徐大叔,我现在告诉你,你去找两个有劲的婶子,把大婶上身的衣服脱掉,之后摁着她,千万不能让他乱动。” 秦慕辰说完,将拿鞋底子笸箩递给了跟过来的江淑月。 “江姑娘,一会儿你拿着麻绳给大婶刮痧。” 江淑月有些懵。 扎针吃药,她倒是见过不少。 可是这刮痧,不要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 “秦慕辰,我不会。” “简单,我教你。” 秦慕辰刚教完江淑月怎样刮痧,徐国柱带着三个妇女进了屋,看样子是前后院的邻居。 “秦家娃子,咱们进去吧。” “不了,大叔,治疗方法我刚才告诉江淑月,她跟你进去就行。” 秦慕辰虽然明白病不必医的道理。 可现在毕竟刚解放,一些老一辈的封建思想根本没有脱离。 如果他现在亲手进屋治病,将来造成什么影响可想而知。 毕竟人言可畏。 徐国柱看了看秦慕辰,又看了看拿着麻绳的江淑月,明显是有些顾虑。 “大叔,听我的,不要犹豫,赶紧的,再拖下去大婶的病情会越来越重。” 徐国柱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江淑月和三个妇女进了屋。 天光放亮,徐国柱这才带着江淑月一脸疲惫地出来。 “大叔,怎么样?” “好多了,也不吐了,身子也不抽了,这多亏了你呀。大叔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要不是你,你大婶今天晚上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大叔,你这话严重了。” 为了保险起见,秦慕辰亲自进屋重新把脉,见病人无事这才彻底放心。 “大叔,这是我给大婶开的药方,明天一早你把药抓回来,按方服用,两天大婶就能恢复。” 徐国柱接过药方,满眼的感激,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江淑月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睛里堆满了崇拜。 “老徐头,你这是从哪请来的医生啊?看这样子,岁数不超过二十吧?” “这是咱们村新来的知青秦慕辰。” 徐国柱看着秦慕辰,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为了不让秦慕辰得罪孙家父子,白天还在嘱咐人家,不要泄露医生的身份。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家的事情…… 唉,这份恩情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哎呦,是嘛,竟然是咱们村子里的知青,这回咱们村可是捡到宝了。” “可不嘛,年纪轻轻又懂得医术,将来娶媳妇肯定能娶个大家闺秀。” “娃娃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成婚?大娘给你做个媒,孟家那二姑娘长的可漂亮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孟家的二姑娘可不行,哪有李家的大姑娘好啊,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尤其那屁股特别大,娶回去一准生儿子。” 看着堂屋内的几个八婆争着抢着为秦慕辰介绍对象,江淑月的脸恨不出滴出水来。 “听说咱们村来了一位神医,不知道这位神医是哪位呀?” 随着声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迈步进了堂屋。 看到来人,徐国柱脸色瞬间惨白。 赶忙将手里的药方揣进了兜里,随后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老徐头,看意思我来你家,你不怎么欢迎啊!” 闻言,秦慕辰眉头一皱。 “江姑娘,这是谁?” “孙明阳。” 狗仗人势 “大侄子,怎么会呢?我请都请不来,怎么会不欢迎呢。” 徐国柱说着,赶忙搬来一把椅子,请孙明阳落座。 可孙明阳看都没看,一推开人群到了江淑月面前。 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被柔情替代。 “淑月,你也在,真是巧了,我昨天在镇上给你买了一块花布。一会给你送去,特别好看,你一定喜欢。” “我不喜欢花布,孙大少爷还是免了吧,再有,我们家里不欢迎你。” 秦慕辰虽然不知道江淑月与孙明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江淑月对于孙明阳意见很大。 “淑月,我又没有恶意,没必要这么针对我吧。” “老娘说话就这样,我没求着你听。秦慕辰,我们走。” 看着江淑月拉着秦慕辰的手往外走,孙明阳脸上的柔情瞬间冰冷。 “等等,干嘛急着走呀?这位就是秦神医吧。” 说话间,孙明阳快步挡在秦慕辰面前,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是什么神医,我姓秦,秦慕辰。” 孙明阳扯了扯嘴角。 “秦慕辰,好名字,你身为一名医生,想必应该有医师执业证吧?” “拿出来给我看看,让我也见识见识大城市里的行医资格证跟我们乡下的有什么不同?” 秦慕辰看得出,孙明阳根本不是想看医师执业证,分明就是在找茬。 “怎么?秦医生舍不得拿出来,还是说没有啊。” “大侄子,什么证不证的,来,先喝口水。” 徐国柱见事不妙,赶忙倒了一杯茶水过来解围。 可谁也没有想到,孙明阳根本不领情,反而一脚将徐国柱踹到了一旁。 “老东西,你给我滚一边去,你敢阻拦我依法询问秦慕辰,胆子不小啊。” “知道阻碍执法是什么后果吗?” “来人,把这个老家伙给我关起来,等批斗大会再好好纠正纠正他的错误思想。” 孙明阳话音落,四五个小伙子不由分说推开人群,拉着徐国柱就往外走。 “等等,孙明阳,行医的人是我,你想调查的人也是我,没必要牵连徐大叔吧。” “你这样做属于乱用职权,传出去不管对你还是对你父亲,想必都不好吧。” 秦慕辰快步到了门口,将拉着徐国柱的几个小伙子伸手拦下。 不管怎么说,徐大婶现在有病在身,徐国柱走了谁来照顾她。 还有,孙明阳这次分明是针对他来的,没有必要牵连到别人。 孙明阳恨得牙根痒痒。 他没想到,一个刚刚被发配来的知青,竟然敢公然挑衅他。 放眼整个牛口大队,谁敢? “对,秦慕辰说的没错。” “孙明阳,你就是一个医生,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大队执法,你有什么资格询问秦慕辰,你有什么资格扣押徐大叔?” “告诉你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今天敢动他们两个一根汗毛,我明天就去镇里面告你。” “你不是仗着你父亲是生产队的书记嘛,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能不能兜得住?” 孙明阳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江淑月,忍不住笑了。 “淑月,你处处维护这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江淑月看着孙明阳的眼神,突然有种忙刺在背的感觉。 “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有关系吗?用得着跟你解释吗?” “孙明阳,之前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请你离我远点。” 孙明阳深深看了一眼江淑月。 “好,非常好,我记住了,你别后悔。对了,还有秦慕辰。” 随后,带着人出门扬长而去。 “完了,坏了,这回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办?” “以这小子的脾气秉性,一定会回来报复的。” “秦家娃子,这回叔给你惹大麻烦了。” 徐国柱看着院门的方向,急得直拍大腿。 “大叔,事情没那么严重,就算孙明阳仗着他父亲的权利找我麻烦,也得顾及点影响吧。” “傻娃子,你不懂?这样吧,大叔这还有几张粮票,你拿着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徐国柱从柜子里掏出几张粮票,一把全部塞给了秦慕辰。 “大叔,我哪儿都不去,孙家父子虽然有权有势,但是国家有法律,他们不敢吃了我。” 说着,秦慕辰将手中的粮票又塞了回去。 离开绝对不可能。 下乡的时候,社区的领导说的很清楚,知青一旦私自逃离生产队,将再也没有反城的机会。 而且还会在档案中留下案底。 一旦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废了。 “大叔,秦慕辰说的没错,我们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走?” 徐国柱看着两人,连连摇头。 “傻娃娃,你们太天真了,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们有没有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想给你们安个罪名,对于孙家父子来说,就是张张嘴的事情。” “到时候就算上面来调查又能怎样,谁敢替你们作证?” “别忘了牛口大队的生存可是握在人家手里的。” “秦家娃子,听大叔的,赶紧走。” “淑月,你也收拾收拾跟着走吧,孙明阳找不到秦家娃子肯定对你下手。” 徐国柱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紧闭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孙书记有话,叫秦慕辰到大队部去,胆敢反抗,立即逮捕。” 秦慕辰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刚刚离开的孙明阳。 “孙明阳,你动一下秦慕辰试试,你敢动他,我就去告你。” 孙明阳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江淑月,突然笑了。 “江淑月,你最好让开,这次带他到大队部是我爸的命令。” “你敢阻拦,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将你一起带走。” 说话间,孙明阳一把推开江淑月,大手一挥。 四五个年轻人不由分说一把将秦慕辰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小子,这次你麻烦大了。” 看着秦慕辰被人带走,江淑月急得团团乱转。 “徐大叔,您看怎么办?孙家父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秦慕辰的。” “淑月,大叔也没办法呀,都怪我当初不应该去找秦家娃子,唉,这可怎么办。” 孙扒皮 “蹲下。” 秦慕辰被几个年轻人推推搡搡推进大队部。 看着熟悉的环境,秦慕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大概一顿饭的时间,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秦慕辰抬头以为是孙明阳。 这家伙对他那么大火气,这个时候不来报复着实是有些浪费。 可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戴着一顶灰色解放帽的中年汉子。 往椅子上一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秦慕辰刚要开口,人影一闪孙明阳领着四个戴着红袖标的民兵迈步进了大队部。 “爹,他就是新来的知青秦慕辰。” 孙明阳话音刚落,四名民兵手持木棒分列两旁。 “威——武——” 看到眼前的一幕,秦慕辰突然升起一丝错觉,好像瞬间回到了古代的公堂。 “记录。” 中年汉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淡然开口。 “是。” 孙明阳应了一声,从兜里拿出纸笔,拽过一张桌子坐下。 “姓名?” “秦慕辰。” “年龄?” “二十一。” “性别?” “……” 孙明阳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使秦慕辰有种罪恶滔天的感觉。 啪! “秦慕辰,发什么呆?告诉你,在这里别耍小聪明,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孙少爷,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你们这属于私设公堂。” 孙明阳冷笑。 “秦慕辰,别在那巧舌如簧,三更半夜你强闯江淑月的家,说,你到底什么企图?你们在房间里都做了什么,赶紧交代。” 秦慕辰瞥了一眼坐在正位上的孙成海。 “孙少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三更半夜强闯江淑月家的?” “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这就是诬陷。” 孙明阳似乎早有准备,轻轻拍了拍手。 随后,两个村民低着脑袋被民兵带了进来。 “齐老头,李婆子,你们两个说说吧。这家伙是不是强闯江淑月家的那个人?” 两个村民闻言扫了一眼秦慕辰,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娃,在里面呆了好长时间。” 孙明阳一笑,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秦慕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招了吧,省得你受皮肉之苦。” “……” 到现在,秦慕辰才彻底明白,孙明阳为什么火急火燎地将他抓到这里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医生身份暴露,损害了孙明阳的利益。 可现在看来,医生身份只是其次,重要的是江淑月。 怪不得,徐大叔再三叮嘱让他与江淑月保持距离。 并不是因为江淑月人品,而是因为眼前这位孙明阳孙大少爷。 “孙明阳,我是不是强闯,把江淑月叫来问问就知道了,何必费这么大劲,你不累吗?” “你……” 孙明阳一时被秦慕辰怼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不敢?还是你心虚?” 秦慕辰心里很清楚,现在已经跟孙家父子彻底撕破脸皮。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委屈自己。 “不愧是知青,好一张伶牙俐口。” “有关于你强闯江淑月家的事情我们自会查清楚。” 不得不说,孙成海身为牛口大队的书记,确实有两下子。 两句话便将事情遮掩了过去。 “好,那就有劳孙书记了,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完,先走一步。” “等等。” 秦慕辰想就此机会离开,可没走几步孙成海再次开口。 “孙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孙成海清了清嗓子。 “你强闯民宅的事情现在虽然没有结论。” “可你传播迷信,破坏生产,破坏团结却是事实。” “按照规定,破坏生产者,查没当前所得,游行十日,禁闭十五天,遣送原籍。” “你听清楚了吗?” 秦慕辰眉头微皱。 破坏生产,破坏团结可是不小的罪名,一旦被做实,这辈子就废了。 “孙书记,你说我破坏生产,破坏团结,你有什么证据,我做错了什么?” 啪! 不等孙成海开口,坐在一旁满肚怒火的孙明阳拍案而起。 “秦慕辰,放肆!你竟敢对我爹这么说话。” “孙大少爷,我怎么说话用不着你管,想关我禁闭,遣送我回原籍可以,但要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违法。” 孙明阳冷笑,迈步走到秦慕辰面前。 “违法?告诉你,在这牛口大队我爹就是法,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游行十日,禁闭十五天,算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秦慕辰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孙成海,没有在争辩。 这个时候跟孙家父子争辩,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这就对了,乖乖的,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了吗?” 孙明阳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戳着秦慕辰胸口,眼中满是得意和挑衅。 “来人,把这小子关起来,明天一早拉着他去游街。” “记住帽子要高高的,胸前的大字牌要大大的。” “还有,游行的时候把大队里的铜锣全拿出来给我使劲敲,我要让牛口大队都知道。” 两个民兵应了一声,架起秦慕辰出了大队部。 对于此时的秦慕辰来说,什么是高帽,什么是大字牌,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脱身。 如果这样一直被束缚,等到禁闭游行结束,孙家父子在文件上盖上公章。 再想翻案难如登天,毕竟这个时期人人自危,哪个领导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影响自己的前程。 可他现在在牛口村举目无亲,能帮上忙的,除了徐老汉就是江淑月。 孙家父子在牛口大队只手遮天,谁愿意为自己冒这风险。 “快点走,你小子低着脑袋想什么呢?” “刚来大队就不老实,一大早害得老子们也跟着你受牵连。” 话音落,秦慕辰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 “就是,你说你小子也不开眼,得罪谁不好,得罪孙少爷,这回孙少爷不扒你一层皮,都算你小子走狗屎运。” 秦慕辰揉了揉屁股,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民兵。 “两位大哥,敢问怎么称呼?” “谁是你大哥?别特么套近乎,赶紧走,把你送到地方,我们哥俩还得回家吃饭呢。” 秦慕辰原本想从这两个民兵嘴里套点话,不过这两个民兵看样子是油盐不进。 没有办法,秦慕辰只能打消刚才的计划,再想办法。 孤立无援 秦慕辰原本以为会把他关在一个小黑屋里,等待明天的游行。 可没想到竟然是牛棚,似乎为了防止他逃跑。 两个民兵将他用绳子捆成了粽子,之后掉到了房脊上。 如果没有人过来帮忙,不要说他秦慕辰,就算是程咬金,恐怕也难以逃脱。 “两位大哥,能不能给口水喝?” 秦慕辰被吊在房梁上一天,口干舌燥。 “喝水,可以啊。” 其中一名民兵说着,伸手倒了一碗水走到秦慕辰面前。 可水碗刚碰到秦慕辰嘴唇,民兵手突然一松。 碗里的水撒了一地。 还不等秦慕辰反应过来,脸上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踏马的,老子好心给你水喝,你不但不领情,还把老子的水弄洒了。” “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话间,两个民兵上来拳打脚踢,秦慕辰一句话都没说。 不用问,这肯定是孙明阳交代过的,否则这两个民兵也没有这个胆子。 好一个孙明阳,这笔账老子给你记下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谁让你们两个打她的?快助手。” 说话间,徐老汉提着水壶食盒从外面跑了进来,将秦慕辰护在身后。 “徐叔,你老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这捣什么乱?” “小李,小三,孙书记派你们来看着他,可没让你们打他。” “你们两个看看,这都打成什么样了?你们就不怕打出人命上面追究你们的责任?” 两个民兵对于徐老汉的话,毫不在意。 “徐叔,看在一个村子的份上,我们两个劝你少管闲事。” “孙书记这回没找你麻烦,算你找个便宜,你要是在这里无事生非,那可不要怪我们了。” “孙书记交代得清楚,谁敢过来捣乱与这小子同罪。” 徐国柱气得浑身颤抖。 “你们两个小子就这样助纣为虐,早晚会遭报应的。” 徐国柱话音刚落,胸口狠狠挨了一脚。 因为事先没有准备,徐国柱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给秦慕辰准备的饭菜和水瞬间撒了一地。 “老王八蛋,给脸不要脸,有种你再说一次。” 徐国柱捂着心口,刚要起身破口大骂。 “徐大叔,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婶子还需要你照顾。” 秦慕辰强忍着疼痛催促徐国柱赶紧离开。 徐国柱前来的目的秦慕辰心里很清楚,可是这种方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这样很有可能会将徐国柱也牵连到里面。 所以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秦家娃子,可是……” 看着被吊在房梁上的秦慕辰,徐国柱心急如焚。 “放心吧,徐大叔,这两位大哥都是明白人,通情达理。” “刚才你们虽然发生了一些口角,但我想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孙家父子。”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相亲,他们怎么可能看着你受牵连。”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想必村子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骂他们。” 徐国柱看了看秦慕辰,又回头看了看两个民兵。 他知道,秦慕辰这是在为他堵这两个人的口。 这两个人的嘴巴虽然堵住了,可是秦慕辰还被吊在这里。 “秦家娃子,都怪叔不好……” “徐大叔,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回去吧,如果让孙家父子碰见,这两位兄弟也没法交代。” 秦慕辰再三催促,徐国柱没有办法这才一步三回头出了院子。 “没想到你小子的这张嘴挺厉害的嘛,把我们堵得死死的。” 见两个民兵找茬,秦慕辰一笑。 “两位大哥,其实这种事情不用我说,你们也不会那样做。” “你们打我是迫于无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乡亲下手呢?” “何况徐大叔那么大岁数,你们真要是将他打个好歹,不但你们要吃官司,恐怕连孙书记也难逃公正。” 两个民兵相视一眼,撇了一眼秦慕辰,随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深夜,两个民兵靠在墙根睡得鼾声如雷。 就在这时,秦慕辰突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去,一道人影正在小心翼翼靠近。 因为光线的原因,秦慕辰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秦慕辰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江淑月。 “小哥哥,他们怎么把你吊起来了,你有没有挨打?” 江淑月走到秦慕辰面前将声音压得极低,唯恐被两个民兵发现。 “我没事,江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帮我。” “你说。” “你去帮我找一下赵副书记,把我的情况反映一下,看他能不能从中周旋一下,放心,这件事情完后我一定会报答他。” 江淑月轻轻摇了摇头。 “小哥哥,不瞒你说,你刚被抓走我就去找赵副书记了,不但找了他,我还找了其他人。可是他们……” 江淑月看着面前憔悴的秦慕辰,眼底忍不住升起一层雾气。 她清楚,秦慕辰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跟她有直接的关系。 “对不起。” 江淑月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秦慕辰嘴角的血渍。 自责,懊悔,让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没事,不就是游街嘛,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这牛口大队,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秦慕辰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是一片死灰。 “谁说话呢?二子醒一醒,有人劫牢。” 随着一声高喊,两个民兵手拿着家伙一前一后快步跑了过来。 “赶紧走,别让他们抓住你。” 听着脚步声迅速靠近,秦慕辰赶忙催促。 “小哥哥,可是你……” “别管我,快走。” 江淑月深深看了一眼秦慕辰,又看了一眼迅速靠近的两个民兵。 随后转身,一头扎进了夜幕。 “小子,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江淑月刚刚离开,两个民兵便跑进了牛圈。 “大哥,你说啥?谁说话?” 秦慕辰装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看着询问的民兵。 “你小子装蒜是吧?赶紧说,到底是谁?”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中民兵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揪住秦慕辰衣领就要动手。 “哥,你是不是太紧张听错了?刚才我也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动手的民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老二,这小子滑得很,一会咱俩轮班睡。” “如果让这小子跑了,姓孙的非扒了咱俩的皮不可。” 本少爷心善 “我昨天安排的,都准备好了吗?” 第二天清晨,孙明阳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便迫不及待跑到关押秦慕辰的牛棚。 “孙哥,您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铜锣十六面,大帽子高一米五,大字牌足有两米多宽。” “刚才我们两个琢磨了一下,咱们牛口大队识字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我们打算让这小子一边走,一边大声喊。” “反正他是知青,也认识字,你看怎么样?” “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牛口大队对不法分子的态度。” 孙明阳眼睛一亮,对于两个民兵的安排非常满意。 “你们两个用心了,好好干,今年年底我推举你们两个为大队民兵队长。” “谢谢孙哥,您的大恩大德兄弟两个没齿难忘。” 两个民兵满怀欣喜,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紧紧跟在孙明阳身后。 “给这家伙吃饭了吗?” 孙明阳看着房脊上被捆成粽子的秦慕辰,嘴角的笑意更浓。 “孙哥,您别提了,昨天他说口渴,我们好心好意给他水喝,您猜怎么着?” “他给一头撞翻了,为了防止浪费,所以到现在我们什么都没给他。” 孙明阳来到秦慕辰面前。 “既然这小子不懂得节俭,那以后每天只给他一顿吃的,游行还是要完成的。” “得了,我们这就去安排。” 看着两个民兵消失,孙明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把揪住秦慕辰的头发将其脸仰了起来。 “小子,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秦慕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孙明阳随后将头扭到了一旁。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对于孙明阳来说那就是莫大的藐视和羞辱。 “王八蛋,死到临头,你还敢如此嚣张?” 话罢,孙明阳甩手就是两个耳光。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说话。” 孙明阳说着又是两个耳光。 “初来乍到,你竟敢断我财路,抢我女人。”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在这牛口村得罪我孙明阳的下场。”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我每一天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慕辰依旧没有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激怒孙明阳,只会为自己招来更重的毒打。 “孙哥,这小子的饭菜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给……” 为首的民兵端着饭菜刚到孙明阳面前,脸上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吃泥嗎了个饼,把他给我押到大队部去,挂上牌子,戴上帽子,现在就开始给我游街。” “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结束,中间不得停歇,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为首的民兵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赶忙为秦慕辰松绑。 “孙哥,大事不好了,书记叫你到大队部去一趟。” 随着声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跌跌撞撞跑进了牛棚。 孙明阳扭头一看,竟是大队部新上任的小会计。 “叫我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孙哥,真的出大事了,镇派出所来人了。” 孙明阳眉头一皱。 “镇派出所来人了?知道是什么事吗?”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有关于人命案子。” 孙明阳看了一眼小会计,扭头又看了看刚被解下来的秦慕辰,脸上写满了不甘。 “小子,算你捡个便宜,不过便宜没有那么好捡的。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孙哥,书记说让您带上姓秦的一起过去。” 刚准备离开的孙明阳脚步一顿。 “带上他?为什么要带他?” “我也不太清楚,我刚到大队部书记就叫我过来找你,让你带上秦慕辰一起到大队部,看书记的意思,事情非常严重。” 孙明阳闻言,再次来到秦慕辰面前,眼中的不甘早已被兴奋替代。 “秦慕辰,你小子来牛口村之前是不是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是,我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本少爷心善,没准儿还能帮帮你。” 孙明阳俯下身,眼睛死死盯着瘫软在地上的秦慕辰。 如果秦慕辰身上真有案子,那对于此时的孙明阳来说,无疑是一次天赐良机。 只要逼出秦慕辰的口供,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有这件功劳傍身,之后再让父亲活动活动关系。 到那时他完全可以取代赵建国,成为牛口大队下一任新任副书记。 刚被解下来的秦慕辰,也是一脑袋的浆糊。 镇派出所来人到大队部处理公务很正常。 可他想不明白,孙成海为什么让孙明阳带上他。 难道是孙成海将他以强闯民宅为由告到了派出所。 可是看孙明阳的表现,似乎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如果孙成海以强闯民宅为由,将自己告到了镇派出所,那孙明阳怎么可能还让他游街。 至于孙明阳刚才说的那些纯属放屁,什么善心,恐怕是狼子野心。 秦慕辰半天没有言语,这让孙明阳更加确信,眼前的秦慕辰身上绝对是背了案子。 否则这种事情换作正常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否认。 “秦慕辰,不要以为沉默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如果我想让你开口,我有成千上万种办法,所以我劝你老实交代,免得我们费手脚。” 经过片刻休息,秦慕辰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 “孙明阳,你想在我这捡功劳是吧?” 闻言,满脸期待的孙明阳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了。 “秦慕辰,给脸不要脸是吧?好,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看着冲上来的两个民兵,秦慕辰丝毫没有感到恐惧。 甚至还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孙明阳。 这让孙明阳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似乎像是一头饿狼在暗处盯上了他一样。 “孙哥,看样子这小子的嘴不是一般的硬,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一二,还是将他交给警方完成任务要紧。” “如果耽误时间太长,镇派出所那边怪罪下来,孙书记恐怕也不好交代。” 孙明阳深深看了一眼秦慕辰,不甘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将他交给派出所的同志。” 竟是她 两名民兵押着秦慕辰,跟在孙明阳身后。 十几分钟到了大队部。 “你就是秦慕辰?” 秦慕辰抬头,问话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民警。 “是,我就是秦慕辰。”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孙明阳见事不好,赶忙将话抢了过去。 “警察同志,这小子听说你们要抓他扭头就跑,他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在逃跑的路上自己摔的。” 中年民警没有理会孙明阳,而是再次看向秦慕辰。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明阳带人打的。” 秦慕辰毫不避讳开门见山。 闻言,民警冷哼一声。 “像你这种人,打死都活该。昨天晚上有人报警告你强闯民宅,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是他们诬陷我。” “哼!是不是诬陷,到派出所就知道了。小李带他上车。” 为首的中年民警大手一挥,立即跑上来两名民警推推搡搡将秦慕辰压上了警车。 秦慕辰没有想到,孙成海真的以强闯民宅的罪名将他告到了派出所。 不过这也没什么。 只要找到江淑月,所有的事情将会迎刃而解。 三十几里的山路,警车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如果不是年轻,秦慕辰都担心自己会被晃散架。 “李所长,你看前面那辆车是不是罗镇长的车。” 中年民警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对,就是罗镇长的车,把车停一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车子停稳,被称之为所长的中年民警,下车快步跑了过去。 可还不到两分钟,刚刚离开的所长又跑了回来。 “所有人立即下车,小张,赶紧开车送罗镇长去县医院。” “等等,没必要送他去医院,如果非要执意送,反而会耽误治疗的最佳时间。” 秦慕辰的突然开口,让混乱不堪的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被称之为所长的中年民警眉头紧锁,迈大步到了秦慕辰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他没有必要去医院,他只是低血糖,刚才我见你们车里有冰糖,用水化开给他灌下去就好了。” 在场众人听完将信将疑。 “小郭,你是镇长的司机,镇长有没有低血糖的毛病,想必你知道吧?” “有,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镇长控制得非常好,所以发病的概率很小。” 被称之为所长的中年民警听完,转头看向秦慕辰。 “小伙子,我是三道沟镇镇派出所所长李建军。” “昏迷这位是三道沟镇镇长罗洪义。” “所以我劝你说话谨慎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出了问题,你可担待不起,明白吗?” 李建军虽然不知道站在面前的秦慕辰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通过他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懂得一些医术。 否则也不会一眼断定罗洪义有低血糖。 “李所长,是不是低血糖,你把冰糖用水化开灌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秦慕辰虽然一口肯定,可是李建军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罗洪义现在昏迷不醒,万一是其他的病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这个责任他可担待不起。 “李所长,拦住你们的是我,让你们喂糖水的也是我,您放心,如果出了问题,所有的责任我会一人承担。” 李建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从车里拿出冰糖亲自用水化开,为罗洪义灌了下去。 转眼过去了十几分钟,可是车里的罗洪义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让本就焦急的李建军心里更加着急。 “秦慕辰,你这办法到底能不能行?” “我告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慕辰一笑。 “李所长,冰糖又不是神丹妙药,就算是神丹妙药也需要代谢一下,你说呢?” 不等李建军开口,罗洪义的司机再也忍耐不住,大步流星到了两人面前。 “李所长,我看还是赶紧送镇长去医院吧,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万一耽误了病情,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这……” “李所长,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对这小子了解吗?他是干什么你知道吗?罗镇长如果不是低血糖,是别的病呢?” 李建军看了看秦慕辰,又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罗洪义。 “好吧,我叫小张开车送你们去医院,你的车子我一会叫人给你们拖到派出所维修。” 李建军刚安排完,一直照看罗洪义的民警火急火燎到了面前。 “所长,罗镇长醒了,说让你过去。” 李建军喜出望外,顾不上感谢秦慕辰,大步流星到了罗洪义车前。 十几分钟后,警车拉着镇长罗洪义扬长而去。 留下秦慕辰李建军和两名民警等待救援。 “没想到你小子一眼就能断定是低血糖,这么好的医术,怎么不留县城里当医生,反而要跑到牛口大队当起知青来了。” 因为救了罗弘义,李建军的心情显得很高兴,话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李所长,我只能说一言难尽。” 秦慕辰不愿意说,李建军也不好多问。 “顺其自然吧,既来之则安之。” “李所长,我强闯民宅的事情是谁告的我?” 听秦慕辰问起有关案子的事情,李建军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一沉。 “小伙子,你虽然救了罗镇长,但是案子归案子,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至于谁告的你,到派出所你就知道了。” 秦慕辰见试探不成,只好闭嘴。 经过一番波折,中午才到了派出所。 大概是因为罗洪义的原因,李建军特意为秦慕辰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本就饥肠辘辘的他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朵颐了起来。 “小伙子,一会儿审讯的时候实话实说,有什么就说什么,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知道就好,赶紧吃吧,一会我亲自过去。” 李建军倒了一杯水推到秦慕辰面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可惜。 可是秦慕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与他当堂对质的人,竟然是深夜冒着风险探望他的江淑月。 我男人 “江淑月,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报警的过程,我们都有详细的记录。” “包括你说的每一句话。” 李建军脸色阴沉,紧紧盯着刚刚被带进来的江淑月。 “李所长,我今天早晨确实报了警,可是具体说了什么,现在确实不记得了,麻烦您重复一遍,行吗?” 李建军本就阴沉的脸,此时恨不得滴出水来。 但是面对江淑月一个女人,他也不好发火。 “你今天早上来报警说秦慕辰昨晚强闯你家,企图对你不利,似要杀害。” 李建军说完,示意民警将笔录拿给江淑月。 “对不起,我不认识字。” “不过李所长刚才说的我听清楚了,在这里我纠正一点。” “第一,强闯民宅企图对我图谋不轨,秦慕辰并没有做这些,这些罪名都是孙家父子强行加在秦慕辰头上的罪名。” “至于秦慕辰杀人,如果当时民警没有记录错误的话,那就是因为我实在是被吓坏了,有些语无伦次。” “我当时想表达的意思是,孙家父子想对秦慕辰不利。” “他们将他吊在牛棚的房梁上轮番毒打,试图想加害他。” “不信您看,秦慕辰脸上都是被殴打的伤痕。” 听到这,秦慕辰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如今看,江淑月并不是在家害他,而是想借助警方的力量帮他逃离虎口。 只不过所使用的办法,着实有些欠考虑。 弄不好江淑月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惹来麻烦。 可是想想也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牛口大队无亲无靠。 想救自己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谁会为了她去得罪孙家父子。 “江淑月,你的意思是说今早报警时所做的笔录都是假的,对吗?” “我没有,只是当时我太害怕了,有些语无伦次。” “你怕什么?” “我怕孙家父子杀了我男人。” 江淑月一句话,险些让站在一旁的秦慕辰栽倒。 李建军瞥了一眼江淑月,随后看向秦慕辰。 “秦慕辰,江淑月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希望你实话实说,这里是派出所,可不是你们大队的乡间地头。” “我明白。” 秦慕辰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秦慕辰虽然跟李建军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发现李建军这个人十分刚正。 如果像江淑月一样扭曲事实,很有可能遭到李建军的反感。 到那时就麻烦了。 “小哥哥,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淑月急得脸通红,秦慕辰的笔录,将她之前所说的一切几乎全部推翻。 她虽然不懂得什么法律,但是欺骗了这些官老爷,那可不是好玩的。 “李所长,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说清楚。” 李建军点了点头。 “江淑月之所以说谎,是救我心切,她并没有戏弄你们的意思。” 李建军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有些坐立不安的江淑月。 “秦慕辰,一会配合民警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 “打你的人,我们会依法处理,并且揪出背后的指使者。” “至于你是否破坏生产,破坏团结,这个问题我们会反映到镇政府相关部门。”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李建军愿意放自己两人离开,江淑月不由喜出望外。 起身频频鞠躬感谢。 “江淑月同志,你救人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你这样做属于谎报,按照规章制度,不但要拘留,而且还涉及到罚款。” 江淑月听完脸都绿了。 拘留她不在乎,这次跑到派出所利用警方救秦慕辰脱险,她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可是这罚款,着实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除了这些年积攒的粮票,哪有什么钱。 “不要紧张,这次念在你是初犯,拘留罚款都免了,但是你要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了吗?” “谢谢,谢谢李所长,谢谢政府。” 李建军摆了摆手,示意民警将笔录递给秦慕辰和江淑月。 “你们看一下笔录,如果没有问题,按上手印就可以走了。” 出了审讯室,李建军拦下两人,随后领进了办公室。 “天色不早了,今天你们就不要回了,一会儿在镇招待所给你们安排两个房间,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镇上。” “明天一早,我派车送你们回去,晚上我请你们吃火锅。” 江淑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这位可是镇派出所的所长,不要说请吃饭,平时恐怕跟人家说句话都难。 “李所长,不必麻烦了,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们两个天黑之前能赶回去。” 李建军一笑。 “不要一口一个所长,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和你们的身份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 “我比你年长几岁,如果秦老弟不嫌弃,以后就叫我一声李大哥。” 对于别人来说,大哥也许只不过是给对方的一个尊称而已。 可是对于秦慕辰,绝对算得上一份厚礼。 有这位大哥在身后保驾护航,对于他将来的发展绝对算得上如虎添翼。 “好吧,既然李大哥开口,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李建军哈哈一笑。 “秦老弟,这就对了。” 李建军刚准备起身倒水,一位身穿便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所长,罗镇长派我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周秘书,知道是什么事吗?” “李所长,这个恐怕您去了才知道。” “这……” 李建军看了一眼秦慕辰有些为难。 “李大哥,你忙你的,外面天色还早,我正好带着江淑月出去转转。” “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小两口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出去转转,买点喜欢的东西。” 李建军一句话,羞得秦慕辰脸通红,好像是钻进了染坊。 江淑月性子虽然大大咧咧,哥也没有好到哪去。 “怎么?害臊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李大哥,其实我们两个……” “好了,我这里有两张布票和一些钱,你拿着给弟妹做件衣服。就算我提前向你们道喜。” 李建军掏出几张布票,和一张五块钱塞进了秦慕辰手里。 “李大哥……” “听我的,你拿着。” 李建军一再坚持,秦慕辰没有办法,只能记下这份人情。 “对了,秦老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不过在说之前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 见李建军一脸严肃,不知道为什么秦慕辰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李大哥,什么事这么严肃?” “当然,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您说。” 你流口水了 走出镇派出所,江淑月兴奋得像一只小鸟。 “小哥哥,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来我们这里不到两天就结识了派出所所长,而且还以兄弟相称。” “这回我看大队里谁还敢欺负你。” 看着江淑月背着手昂首挺胸的样子,秦慕辰一阵无语。 不过这次多亏了江淑月。 如果没有她,他这次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脱险,更不会结识李建军。 “江姑娘,我们虽然与李建军搭上了关系,但是千万不要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他这个人十分刚正,真要是犯到他手里,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秦慕辰的话好似一盆凉水,浇的江淑月瞬间兴趣全无。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只能靠自己。” 秦慕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江淑月竟然有如此觉悟,活得如此透彻。 “江姑娘,你是什么学历?” “啥叫学历?” “就是说你是小学毕业还是初中毕业,或者说是大学毕业?” “小时候家里穷,吃饱肚子都是问题,哪有钱去上学。” “那你刚才的那番言论是?” “我的大才子,有些东西不是书本可以学到的好吧,对了,李大哥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有把握吗?” 江淑月突然转移话题,使得秦慕辰有些束手无策。 “你说的是考医师执业证吗?” “对啊,我告诉你,孙明阳之所以在牛口大队如此嚣张跋扈,一是因为他爹是书记,掌握着牛口大队的分配。” “第二个就是因为他是一名医生,大家有个头疼脑热,不得不去找他。” 原来如此。 秦慕辰一直想不明白,就算孙明阳他爹是牛口大队的书记,掌握整个大队的命脉。 可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怕他,就连赵副书记也拒他三分。 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 “有关于考医证的事,说实话,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我学的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 秦慕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研究生,所学的理论和实践。 绝对远远超过现在的医学水平。 这一点秦慕辰绝对有信心。 可是考试并不会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水准出题,而是采用现在的医学水准。 但是现在的医学水准存在很多纰漏。 可现在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这样一来,就会导致正确的答案被否定。 “好了,没必要垂头丧气的,能考过更好,考不过也无所谓。” 江淑月说完,突然转身,将秦慕辰吓了一跳。 “秦慕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镇政府。” “去那干什么?” “领证。” “领……领什么证?” “当然是结婚证,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愿意?” 秦慕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愣在那里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不愿意吧?” “江姑娘,别开玩笑,怪吓人的。” 江淑月脸一沉。 “秦慕辰,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现在不想承认了。” “江姑娘,这话可不能瞎说。” “我瞎说了吗?在河边的时候,你没看见吗?当时你还流口水来着,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 秦慕辰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淑月会借此发难。 “江姑娘,我那是为了救你。” “行,就算你说得对,那你在我家的时候怎么说?” “江小姐,这话可要说清楚,我在你家里什么都没干。” “没错,你确实什么都没干,但是你流口水了。” “我……” 看着挺胸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得意的江淑月,秦慕辰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怎么,你不承认?” “江小姐,这件事情能不能容我想一想,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着手足无措的秦慕辰,江淑月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好啦,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往前走就是咱们镇的供销社。” “各种生活用品那里都有,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江淑月转身在前面带路。 可秦慕辰没有看到,在江淑月转身的瞬间眼角闪过一丝失落。 秦慕辰为了表示对江淑月的感谢,在供销社特地买了一进碎花裙子。 “秦慕辰,你疯了,一件裙子三张布票。你知道一张布票有多难得吗?” “在牛口村,一年下来一家也未必能得到一张。” “再说你见村子里谁穿裙子下地干活,赶紧退了,买点洗漱用品。” “对了,再买点纸笔,不管你能不能成为医生,你总会用得到的。” 江淑月嘴上虽然一直在催着秦慕辰退货,可是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碎花裙。 “别人不穿,是因为他们身材不好,你这么好的身材,不穿裙子太可惜了。” 江淑月小脸瞬间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红得让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 这还是秦慕辰第一次见到江淑月如此不好意思。 “秦慕辰,你说我身材好,那你告诉我,我身材到底哪好?如果说不出来,就把它退了,买些实用的。” “这……” 秦慕辰一时语塞。 江淑月身材好吗? 确实好,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好的一个。 可是这话没有开口说出来的,说出来的那些人不是痞子就是街溜子。 “说话,到底哪好看?” “哪,哪都好看。” 秦慕辰说完,喧闹的供销社内瞬间鸦雀无声。 几十道目光像是雷达瞬间将他锁定。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如此污言秽语。” “没错,这就是上面所说的歪风邪气,看来真的好好整顿整顿。” 听到议论,江淑月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沉。 “各位说得没错,歪风邪气确实该整顿整顿。” “有些人嘴上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看见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那眼睛恨不得钻进人家肉里。” “等大姑娘小媳妇走后,转眼又变成了君子,真特么让人恶心。” 江淑月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人鼓掌称赞。 “说得没错,这些人确实该好好整顿整顿。” 看到来人,秦慕辰脸色当即一沉。 算你小子有良心 走进来的年轻人袒胸露乳,嘴里叼着一颗不知名的稻草。 凡是他靠近的地方,人们吓得纷纷避让。 “江姑娘,这个人你认识吗?” 作为一名刚来到牛口大队的知青,秦慕辰对江淑月的人际关系并不清楚。 “我可不认识这种人渣。” 江淑月虽然不认识,可秦慕辰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这小子一双母狗眼就没有离开江淑月。 准确地说是没有离开她的身子。 “我们去找李大哥。” 秦慕辰说完,刚要带着江淑月离开,进来的小子伸手拦在两人面前。 “这买的都是什么?结没结账?没结账的话哥哥给你结算。” 看着面前一脸淫笑的家伙,江淑月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滚一边去,当姑奶奶的路了。” 对于江淑月的辱骂,年轻人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又增添了几分邪意。 “小姑娘够泼辣的嘛,不过,三爷我喜欢。” “我说滚,没听见吗?” “姑娘,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三道沟镇的韩玉贵,兄弟们给面儿称我为三爷。” 韩玉贵说着,手不受控制摸向了江叔月的翘脸。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江淑月,一只大手像是钢钳一样死死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江淑月回头发现动手的人竟是秦慕辰,这让她满心欢喜。 可她高兴的同时也为秦慕辰担心。 眼前这个韩玉贵一米八九,身强体胖,能装秦慕辰一个半。 真要是动起手来,秦慕辰肯定跑不了一顿毒打。 就算秦慕辰侥幸赢得了对方,可这是三道沟镇人家的地盘。 顷刻间就能找来帮手,可秦慕辰呢。 不要说在三道沟镇,就算是在牛口大队除了自己,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人帮他。 “呦呵,小兔崽子,你胆子不小呀,在三道沟镇,你竟然敢对爷下手?我看特梦你是活腻歪了。” 韩玉贵抡起拳头刚要动手,突然,裤裆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这让不可一世的韩玉贵瞬间萎靡不振,瘫软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准备反击的秦慕辰大出预料。 “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不等秦慕辰反应过来,江淑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迅速跑出了供销社。 “该死的杂碎,你们有种别跑。” 韩玉贵似要挣扎的想追出来报复,可江淑月的那一脚,着实有些让他吃不消。 “怎么样?我厉害吧?” 看着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江淑月,秦慕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后踢的时候轻一点,像你那样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踢死活该,谁让他对老娘图谋不轨呢。” 江淑月满不在乎,似乎没有踢死韩玉贵,是她这脚的最大败笔。 “江姑娘,你知道镇子上哪里卖银针吗?” 江淑月扭头死死盯着秦慕辰,似是看到了一只远古生物。 “你看着我干嘛?” “秦慕辰,你是不是认识李大哥后感觉飘了?缝个衣服竟然还要银针,你知道银针多贵吗?那可是银子做的。” 看着江淑月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秦慕辰突然感觉好无奈。 “江姑娘,我说的银针不是缝衣服的针,是用来给病人针灸的针。” “知道了,你说的是大夫给人扎针的那种针吧?就是那种扎进去拔出来,拔出来再扎进去的那种针吧。” “……” 秦慕辰突然感觉这丫头脑子里有些不健康。 “这样吧,你带我去镇卫生所,或者是大一点的药房,最好是中医的那种。” 江淑月有些失望,自己所说的这明显不是秦慕辰想要的那种。 江淑月虽是本地人,但是对镇里的情况并不怎么了解。 路上问了两个人,这才找到了一家大药店。 说是大药店,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药店最多只能算是一个私人药铺子。 甚至比私人的药铺子还要小很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老板得知秦慕辰的目的时,在柜台下还真找到了一包银针。 只不过这包银针因为长时间潮湿被氧化了。 “老板,你这有新的吗?如果有,哪怕价钱贵上一倍也可以。” “小娃子,不是大娘给你吹,放眼整个三道沟镇除了我们家,你如果再找到一包,这钱大娘给你掏,而且包括镇卫生所。” “大娘,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江淑月有些不服气。 “女娃子,不瞒你说,这包银真是旧的,是我爷爷留下的。” “如果你们真想买,你们就去县里,我给你们写个地址,他们家有。” 秦慕辰走出药铺,看着药铺老板娘留的字条,既好笑又无奈。 没想到这个时代买包银针都这么难。 “别那么失落嘛,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县里,到时候咱们多买点。” 秦慕辰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吧,我这点钱去县里还不够丢人的。一会儿到供销社去买两包针,先将就用一段时间。” “秦慕辰,用干活的针给人治病,不会出问题吧?” 江淑月明显有些担心。 “我买针不是为了给人治病。” “那你买它干什么?” “防身。” “防身?” “对,如果在供销社我手里有针,三天之内我就让那小子跪着来求我。” 江淑月虽然不明白秦慕辰用针怎么对付韩玉贵。 不过看秦慕辰那一脸自信的样子,这手段绝对够硬。 “还去供销社干什么?我这就有两包,缝被子的大针和钉扣子的小针都有,你看够不够?” 江淑月迫不及待从兜里掏出两包刚买的针,三到了秦慕辰手里。 看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想让秦慕辰将那畜生扎成蚂蜂窝。 “这几根长的我留下,短的你拿回去做活用。” “不用,我家里还有,我只是买两包备用,既然你有用,你都留着吧。”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天色不早了,我请你吃饺子,怎么样?” “算你小子有良心。我要吃酸菜馅的,带肉的那种。” 江淑月说完,突然发现秦慕辰的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酸菜馅的吗?那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咱们就吃什么馅儿的。” 见面 “下次再请你吃饺子吧,这次恐怕是吃不上了。” 不等江淑月反应过来,秦慕辰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了胡同里。 “姓秦的,你干什么?” “江姑娘,走吧,我们回派出所。” “为什么?你没带粮票?没关系我带着呢,我请你。” “不是粮票的事,姓韩的刚才带着人从那边过去,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找咱们报你那一脚之仇。” “那现在怎么办?” “回派出所,只要我们进了派出所,这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们怎样。” 被别人搅了烛光晚餐,江淑月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又没有办法,毕竟人家人多势众。 真要是被他们撞见,她和秦慕辰恐怕是在劫难逃。 为了保险起见,秦慕辰护着江淑月寻了一条小道,赶回派出所。 对于韩玉贵这几个地痞无赖,秦慕辰根本不在乎。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应付。 何况现在手里还握着十几根所谓的银针。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前程,李建军离开的时候说得清楚。 这次去见罗洪义,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主动帮秦慕辰争取一个考取医师执业证的机会。 可是他现在如果跟韩玉贵那些杂碎发生冲突,进了派出所。 就算机会争取下来,也会被作废。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忍,等考下医师执业证。 韩玉贵那帮地痞,来一个废一个。 “秦老弟,你可算回来了,我派人找了你一圈,都没有找到你。” “李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 “好事,大好事,罗镇长想请你吃饭,这不,我过来接你。” 秦慕辰做梦也没有想到,罗洪义竟然因为一件小事请他吃饭。 “李大哥,这样吧,这回我做东,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东看到了一家饭店,我现在就过去安排一下。” 秦慕辰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叫苦不迭。 这个时期虽然物价不高,可是那么大的饭店,一顿饭绝对是价钱不菲。 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想应付着实有些费力。 可是这顿饭关系到他的前途,这次错过,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无论如何再苦再难,也得咬着牙往前挺。 “秦老弟,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如果真在饭店点了一桌酒席,罗镇长不但不会去,反而破坏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李大哥,我……” 看着进退两难的秦慕辰,李建军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借此机会让罗镇长高兴,好批准你去考医师执业证。” “可是你对他这个人并不了解,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 “不该做的,他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 秦慕辰无奈一笑。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听李大哥的安排。” 见秦慕辰答应,李建军很高兴。 “李大哥,我还有点东西没买上,你们去你们的,就不用管我了。” 江淑月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但是面对这种场合,该去不该去她心里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大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作为秦老弟的未婚妻,你不去,你叫秦老弟,怎么跟罗镇长解释?” 江淑月红着脸,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秦慕辰。 “李大哥,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一不会喝酒,二也不会说话,万一哪句话得罪了罗镇长……” “你们两个小两口真有意思,跟你们交个底,到罗镇长家里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这样,罗镇长不但不会怪罪你们,反而会更加喜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建军一句话,搞得两个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 “因为罗镇长是退伍后被分配到这里的,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官僚主义,最喜欢的就是朴实,换句话说就是实在。” 李建军虽然说得轻松,可是秦慕辰两人心里还是顾虑重重。 毕竟谁也不知道李建军说的是真是假。 尤其是秦慕辰的顾虑更多,毕竟这顿饭关系到未来的前途。 晚上七点,在李建军的带领下,两个人到了镇北的一家农院。 院子虽然不大,可是通体的红砖红瓦。 在六十年代,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也绝对不一般。 三个人刚刚下车,有过一面之缘的罗洪义带着围裙,领着一名中年妇女快步迎了出来。 “小兄弟,可算等到你了,快快快,进屋。” “罗镇长请。” “别一口一个罗镇长,我跟李建军年龄差不多,不嫌弃,你们小两口就叫我一声老哥。” 秦慕辰没有想到,堂堂的一镇之长,私下里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对了,一高兴都忘了介绍,这位是你们嫂子,赵慧敏,我的爱人。” 几人彼此客气了几句,随后秦慕辰两人在罗洪义夫妇的簇拥下进了堂屋。 “小兄弟,你和弟妹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罗镇长,我们没有忌口的。” “都说过了,不要一口一个罗镇长,显得生分。叫罗大哥,罗大哥听得近乎。” 说话间,罗洪义端着三杯刚沏好的茶水放在了秦慕辰等人面前。 “小兄弟,喝茶。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的性命堪忧啊。” “罗镇……”秦慕辰叫了一半,想起刚才罗洪义的交代赶忙改口。“罗大哥,严重了,只是举手之劳。” 罗洪义一笑,随后摘掉身上的围裙,坐了下来。 “小兄弟,你李大哥之前来说你想考一个医师执业证,想问一下,你是什么学历?具体在哪学的医?” 秦慕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穿越以前他是一名医学研究生,可穿越后一天学都没有上过。 准确地说,原主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文盲。 根本谈不上什么学历。 至于所谓毕业的医学院,现在存不存在他都不知道。 怎么说? 没办法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胡编乱造一个,可是这种事情一旦查出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秦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秦慕辰迟迟不肯开口,坐在一旁的李建军忍不住开口解围。 “不满两位哥哥,我没有上过学。” “这……” 我试一试 秦慕辰的回答,让罗洪义和李建军颇感意外,谁也没有想到秦慕辰竟然没有上过学。 坐在一旁的江淑月看着秦慕辰急得满头大汗。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罗洪义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有心为秦慕辰解围,可是对于秦慕辰的过去她一点都不了解。 撒谎都没有剧本。 “秦老弟,你竟然没有上过学,那你这一身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家传的?” 李建军的再次询问,倒是给秦慕辰做了引导。 秦慕辰刚要借此就坡下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是知青,他父母是烈士,如果说家传一旦调查起来,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穿。 “这个……” 罗洪义似乎为了避免尴尬,赶忙招呼赵慧敏上菜。 “小兄弟,今天时间有点紧,我和你嫂子没有准备什么,简单的家常便饭不要客气。” 秦慕辰没有起身。 “罗大哥,有关于师承的问题,我不是故意隐瞒。” “只是家师临终前再三交代,让我绝不能透露他的身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跟我师父学的,我只能说这些。” “如果非要报出他老人家的姓名才能考证的话,这个证我不考了。” “我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这是对长者的尊重,也是我的立信根本,人不能无信。” 罗洪义看了一眼李建军,随后再次落坐。 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小兄弟,不要意气用事,怎么说呢?” “现在国家最缺的就是医学人才,所以这方面放得很宽。” “这样吧,我明天把你推荐上去,至于能不能考下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当哥哥的,我也只能帮到你这里,再多就越线了。” 见罗洪义愿意为秦慕辰出推荐信,江淑月比谁都高兴,赶忙举起水杯表示感谢。 “小兄弟,你能找到这样的女娃做媳妇,福分不浅啊。” 罗洪义说完刚要准备招呼众人用餐。 门外跌跌撞撞跑进一个女孩,看上去十六七的样子。 “罗叔叔,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奶奶不小心摔倒了。” 女孩一句话,让本来热闹的堂屋一下子鸦雀无声。 “小玲,你爸妈呢?” “我爸妈上班还没有回来。” “别害怕,叔叔这就过去。” 罗洪义顾不上和秦慕辰几人交代,大步流星出了院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几人吃饭的心思一扫而空。 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迅速跟了出去。 等秦慕辰几人追进小女孩家的时候,罗洪义已经将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抱到了床上。 “建军,赶紧骑自行车到镇卫生所将值班医生叫来,对了,让他带上药箱子。” 秦慕辰刚要出手诊治,可罗洪义的话,不得不让他退回来。 时间不大,一名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子的中年人在李建军的带领下快步进了屋子。 “罗镇长,老太太的病有些缠手,以我的经验看,还是送到县医院比较稳妥。” “赵医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听完医生的诊断,秦慕辰心里忍不住笑了。 嘴歪眼斜,口角流涎,这分明就是中风的表现。 可是这位赵医生竟然说是重病,真是害人不浅。 “罗大哥,我来吧。” 秦慕辰的突然开口,立即引起了赵医生的注意。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赵医生气势汹汹,看样子如果没有罗洪义在场,大巴掌早就赏过去了。 “我是秦慕辰,也懂得一些医术。” “小伙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以为自己懂点偏方就能医治天下百病,人命关天,出了问题是要担责任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如果真出了问题,我绝对不会推卸责任。” 赵医生看了看身边的罗洪义,又看了看门口处的李建军。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我说的不算,你还是问问罗镇长,如果他同意,我没意见。” 罗洪义一时没有开口,之前他想过秦慕辰。 不过经过在家里的那番谈话,他对秦慕辰的能力多多少少有些顾虑。 毕竟是师承,怎么能跟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医生相比。 “老罗,既然小兄弟想试试,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见李建军开口,还在犹豫的罗洪义轻轻点了点头。 “小兄弟,量力而为。” 罗洪义话虽然不多,可是这几个字却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了秦慕辰的肩膀上。 秦慕辰迈步来到老太太床前,轻轻撩开眼皮看了看。 “赵医生,药箱子里有酒精和银针吗?借我用一下好吗?” 姓赵的医生见秦慕辰向他索要酒精和银针,不由抬头看向了一旁的罗洪义。 见罗洪义点头,这才打开药箱,取出了银针和酒精递给秦慕辰。 “江姑娘,麻烦你用酒精给银针消下毒。” 看着秦慕辰递过来的酒精和银针。 不知道为什么,江淑月突然感觉无比紧张,就连手都有些颤抖。 看到这,赵医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就这,也敢用针。 不过罗洪义既然已经发话,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一边看着就是。 反正出了问题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江淑月接过酒精和银针,仔细消毒,随后递给秦慕辰。 秦慕辰接过银针,在手中捏了捏,随后猛地自如老太太的的仓穴。 手法简洁稳健,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做过成千上万次。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穴位,老太太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小伙子,不要再乱搞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一幕吓得赵大夫赶忙开口阻拦。 可是秦慕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手中的银根一根接着一根不断刺向老太太身上的穴位。 “罗镇长,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这个责任您担待得起吗?” 罗洪义此时也是一头汗水,他不知道秦慕辰到底有没有把握。 如果真像赵医生所说,出了人命,不要说他这个镇长,就是县长来了也担当不起。 “小兄弟,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还是送到县医院吧,那样比较稳妥一点。” 险些错过 在罗洪义的催促下,秦慕辰虽然停手,但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老太太。 “小伙子,我们阻止并没有恶意,我们这是在保护你。” 赵医生上前似要拉走秦慕辰,可是当他看到秦慕辰所做的一切。 感觉背后直冒凉气。 秦慕辰所用的针法,或深或浅,或刺或挑,有直有斜。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针法,但是他在培训的时候,曾经有位教授详细介绍过。 “秦老弟,你李大哥去安排车了,估计一会就到。” “要不你先将这些针取下来,这样去医院多有不便。” 不等秦慕辰表态,直勾勾盯着老太太的赵医生一把将罗洪义拽到了一旁。 “镇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罗洪义眉头微皱,似有不悦。 “赵医生,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赶紧说。” 赵医生清了清嗓子。 “镇长,我看还是让这位小兄弟试一试。” 罗洪义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 “赵医生,你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一直在阻止吗?”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是医生,也是党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 “所以我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内耗。” “秦慕辰虽然年轻,但是可以培养嘛。” 罗洪义话虽然不多,可听在赵医生的耳朵里,丝毫不亚于两记耳光。 “罗镇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位小兄弟的医术不一般。” “确切地说,绝对在我之上,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面医术最高的一个。” “我这不是在吹捧,我这是实事求是。” 赵医生态度突然转变,让罗洪义颇感意外。 “赵医生,你确定?” “我确定,如果出了问题,我愿意跟这位小兄弟一起承担责任。” “这……” 赵医生突然愿意出面为秦慕辰保驾护航,这让罗洪义起初的想法出现了动摇。 “赵医生,一会是否送县医院治疗,不是你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我们看结果吧。” 罗洪义的表态,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关注着秦慕辰。 尤其是江淑月,她紧张的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如果这次秦慕辰能医治好老太太,会彻底打消罗洪义的顾虑。 甚至,很有可能因此一举成名。 可是看秦慕辰的样子,老太太的病似乎并不简单。 “江姑娘,把最后三根银针给我。” 江淑月不敢耽搁,将消好毒的最后三根银针,迅速递给秦慕辰。 随着三根银针刺入,床上的老太太身子突然动了一下。 看到这,秦慕辰一颗悬着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 片刻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慢慢睁开眼睛。 “娃娃,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儿子?我儿子还没有下班,不过快了,你坐那等会儿,一会就回来……” “大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医生,刚才你晕倒人事不省,是他把你救过来的。” 听到老太太说话,罗洪义赶忙推开人群凑到床边。 “罗镇长,你怎么来了?赶紧做,我去给你倒水。” 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站在旁边的秦慕辰伸手拦下。 “大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头不晕了,眼睛也不花了,就是感觉身体有点热。” “不要担心,这是正常的,一会去掉针,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就好。” “不要太劳累,你现在身体透支得太厉害。” “不过你不用担心,一会我开个药方,你按药方服用三个疗程的药,就会彻底康复。” 秦慕辰一边叮嘱,一边观察老太太的神色。 “医生,我这病得收多少钱啊?” 老太太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自己的病情上,而是在所谓的药费上。 “大娘,这次问诊不收任何诊费,不过吃的药,你得自己去药店买。” “但是你放心,都不会很贵,甚至有些草药你到山里就能找到。” 得知秦慕辰不收诊费,老太太瞬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伙子,您的大恩大德我怎么才能报答?小玲,赶紧给恩人磕个头,代奶奶谢谢恩人。” 一直守护在旁边的小女孩,刚要给秦慕辰磕头,江淑月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 “小妹妹,磕头就算了,这位大哥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给他磕头。” “你好好照顾奶奶,就算是对大哥哥最好报答,明白了吗?” 秦慕辰取下银针,几人又坐了一会,见老太太彻底无视这才离开。 “秦老弟,来,哥哥敬你一杯。” 不等秦慕辰端起酒杯,罗洪义仰头一饮而尽。 “没想到,真没想到,秦老弟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差点耽误了一位人才。” “秦老弟,这杯酒就算是我对你的赔罪酒。” 罗洪义一连饮了三杯,搞得秦慕辰心惊胆战。 不管怎么说,面前的可是一镇之长。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怎么敢接受人家的赔礼道歉。 “罗大哥,你这话就有些见外,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 “作为一镇之长,首先考虑的就是老百姓。” “如果不经过考察,随随便便就推荐,就认命,甚至是放权,那就是对老百姓的不负责任。” “尤其是我们这些医生,技术水平的高低直接关系到老百姓的生命和健康,所以更加要慎重。” 不等秦慕辰说完,罗洪义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说得太好了,没想到秦老弟竟然有如此觉悟。”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媳妇,去将我老班长送我的那瓶好酒拿来,今天我要跟秦老弟不醉不归。” “那瓶酒不是留给儿子结婚时才喝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拿出来?” 赵慧敏小声提醒。 “狗屁的儿子,这辈子我就没有儿女的命,少废话,赶紧拿酒去。” 罗洪义几杯酒下肚,明显是有些上头。 “罗大哥,这样吧,那瓶珍藏多年的好酒就先留着,等到什么时候我考下医师执业证再喝,怎么样?” 秦慕辰一番劝解,不想却被罗洪义一口否决。 “不行,绝对不行,今天我高兴,必须喝掉它,婆娘不去取,我去。” 罗洪义起身一溜歪斜进了厢旁,赵慧敏担心丈夫,客气了几句赶忙跟了上去。 “秦老弟,进一步说话。” 罗洪义夫妻刚刚离开,李建军迫不及待将秦明叫到了一旁。 “李大哥,什么事?至于背着人说吗?” 看这种病都是两个人一起看 “秦老弟,你能治疗不孕不育吗?” “李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能不能治疗不孕不育?” 秦慕辰没有说话,眼睛不断打量面前的李建军。 “李大哥,我观你面色,那方面的欲望很强才对,而且不像是患有生育疾病的人。” 李建军看着一脸认真的秦慕辰,突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秦老弟,刚才我见你没喝多少,怎么?老卢给你喝的是假酒?你怎么满嘴都是醉话?” 秦慕辰有些懵。 “李大哥,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起不孕不育的事。” “唉,傻小子,刚才酒桌上你没听见吗?你罗大哥到现在没有孩子。” 李建军的提醒,让秦慕辰瞬间了然。 “李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们看一看?”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李大哥,让我诊治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治愈,这要看罗大哥和嫂子的身体情况。所以现在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 “秦老弟,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对吗?” “对。” 见秦慕辰点头,李建军不由大喜过望,拉起秦慕辰大步流星回了堂屋。 “老罗,你们两口子有救了,有秦老弟在你们两口子就等着抱孩子吧。” 秦慕辰听到这,恨不得一脚将李建军踹到粪坑里淹死算了。 刚才在院子里说得清清楚楚,可眨眼的功夫全变了。 “老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抱孩子?咋着,你愿意将你儿子过继给我?” “告诉你,过继过来,你可不能反悔,小心我跟你翻脸。” “滚一边去,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我是说秦老弟能治好你的毛病。” 罗洪义闻言,刚端起的酒杯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 “秦老弟,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这种事情可不能跟哥哥开玩笑。” 秦慕辰甩开李建军的手刚要解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率先一步将话接了过去。 “老罗,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这可是秦老弟刚刚在院子里亲口说的。” “太好了,秦老弟,你如果真能治好哥哥的病,你就是我老罗家的大恩人。” 一向淡定从容的罗洪义,此时兴奋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慕辰面前。 握着秦慕辰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罗大哥,刚才的那些话,我可一句都没说,是李大哥一面之词。” 罗洪义兴奋的脸色瞬间一僵,转头看向李建军,那目光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这一幕吓得李建军心惊胆战,暗骂秦慕辰不是东西。 不孕不育是罗洪义最大的逆鳞,拿逆鳞开玩笑不死都见鬼了。 不要说罗洪义,就连赵慧敏也不会放过他。 “秦老弟,你我兄弟一场,你可不能害我啊。” 李建军双手合十,急得满眼是泪。 “罗大哥,我虽然没有说过刚才那些话,但是我对不孕不育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看看。” “但是是否能够痊愈,这要看你和嫂子的身体情况。” 李建军听到这,心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老罗,嫂子,你们听见了吗?我没有胡说八道吧。” “这回我可是帮了大忙,你们打算怎么感谢我?” 此时的罗洪义哪顾得上李建军,拉着秦慕辰快步进了里屋。 “罗大哥,不孕不育这种病症,只看你一人不行,方便的话能不能把嫂子也请进来?” “对对对,我忘了,看这种病都是两个人一起看,媳妇,你也进来一下,快一点。” 赵慧敏有些不好意思。这种病到医院一般都是女医生接待。 可是现在换成秦慕辰,让她很不好意思。 “嫂子,不用紧张,只是把个脉而已。” 确定是把脉,赵慧敏这才放松了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诊断,秦慕辰这才将手放下。 “罗大哥,嫂子,我建议你们去做个CT,最好再加上一个磁共振成像。” “秦老弟,你说啥?什么丞相?” 罗洪义的问题,让秦慕辰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六十年代,并不是他的二十一世纪。 “罗大哥,方面将之前你们的诊断证明和所服用的药物给我看一下吗?” “这有啥,我这就去给你拿。” 时间不长,罗洪义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跑了进来。 看着一沓沓的诊断证明,和一箱子的药物,秦慕辰感觉一阵头大。 尤其是当他看到病历和药方时,整个人都傻了。 有些药方连基本的药理都不通,甚至很多都是违规药材。 “罗大哥,如果我没有诊断错的话,嫂子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根本问题出在你身上,你属于输精管道梗阻,而且是先天性的。” 罗洪义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输精管道梗阻,不过看秦慕辰的神色,这病有些棘手。 “秦老弟,那你看哥哥这病还有没有得救?” 秦慕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输精管道梗阻,有先天输精管道梗阻,还有后天输精管道梗阻。 如果是后天输精管道梗阻,虽然治疗期很麻烦,但是只要用对方子,完全可以治愈。 但如果是先天性输精管道梗阻,想治愈十分困难,而且成功率十分低。 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这种病虽然很难治愈,但是完全可以通过试管婴儿技术实现生育。 可现在…… “秦老弟,你倒是说句话,哥哥这病到底能不能治?” 秦慕辰看了看罗洪义,又看了看赵慧敏。 “罗大哥,你相信我吗?” “秦老弟,这话说的,哥哥不信你能信谁?你就告诉哥哥,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如果不能治,我也就死心了。” “罗大哥,不要那么悲观,既然你相信我,那你就听我的,我给你开副方子,你先服用一个疗程,之后看结果。” 没有得到秦慕辰确切答复,罗洪义明显有些失落。 “老罗,那么多药你都吃了,你就听秦老弟的,在吃一副药,万一真的有改善,你不就捡到了嘛。” 闻声,秦慕辰三人转头看向门口,谁也没有想到李建军这家伙竟在门外偷听。 这可是一位堂堂的所长。 后来秦慕辰才知道,李建军之所以跟罗洪义夫妻关系这么好。 是因为三个人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秦老弟,我只想问一句,成功率有多少?” 罗洪义渴望的眼神看得秦慕辰背后直冒凉气。 出乎意外 “真没想到,我的小哥哥竟然这么厉害。” “太了不起了,竟然连不孕不育都能治愈。” 离开罗家,刚回到李建军事先安排好的招待所。 江淑月一把搂住秦慕辰的脖子,随后整个人挂了上去。 刹那间,一股幽香瞬间席卷鼻孔,再加上江淑月胸前傲人的丰满,秦慕辰险些瞬间崩溃。 舒服。 舒服得真想吼两嗓子。 “对了,嫂子让我问你,他们大概多长时间能抱上小娃娃?” “江姑娘,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 秦慕辰实在受不了了,心中的欲望就像是一堆被点着的干柴,越烧越旺。 他竭尽全力去克制,可他没想到,越是克制火势越旺。 在不让江淑月松开,他真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把这小妮子就地解决。 可没想到不说还好,说完江淑月的胳膊缠得更紧。 更过分的是,两条腿竟无声无息间也缠到了腰间。 “我的小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先让你下去。”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吗?还是说我不好看,不足以让你动心?” “江姑娘,你真的很漂亮,我只是害怕我一旦控制不住会冒犯你。” “真的吗?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冒犯?” 江淑月紧了紧手臂,妩媚含情的眼眸像是一条无情的枷锁,瞬间将秦慕辰拉进无尽深渊,无法自拔。 “我只是说一说,并没有别的想法。”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你的呼吸都变粗重了?而且你的心跳比刚才快了不止百倍。” “江姑娘,你听错了。” “是吗?那我确认一下。” 江淑月稍稍松开手臂,耳朵瞬间滑到了秦慕辰胸口。 嘣嘣的心跳声,震得江淑月耳膜生疼。 “秦慕辰,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说谎。” 说话间江淑月手臂再次回到了原位,这一下一上的摩擦搞得秦慕辰身子一颤。 “我没有说谎,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见秦慕辰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江淑月嘴角微翘,放下双腿,随后用力将秦慕辰按在了墙上。 “你是不是很想?” “我没想。” “没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就说没想。” “我真没想。” “放心,如果你想冒犯我,我绝对不怪你。” 秦慕辰做梦也没想到,江淑月这小妮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肆无忌惮。 冒犯她,还不怪罪。 这是什么。 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引导他犯罪。 “江姑娘,你做,我去趟洗手间。” 江淑月看着秦慕辰痴痴傻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我江淑月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也没有随便到那种地步。” “明天你还要接受考试,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祝你好运。” 看着江淑月离开的背影,秦慕辰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被江淑月勾起来的燥热,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没有办法,匆匆跑到洗手间,冲了个凉澡,身体的燥热这才缓解了一些。 燥热虽然得到了缓解,可是满脑子都是江淑月那妩媚的眼神,以及那令人难忘的触感。 不知不觉秦慕辰竟然在床边坐了一宿。 “我的小伙子,你这也太用功了吧?看你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第二天一早,准备好早餐的江淑月看到秦慕辰两只通红的眼睛,心疼得要命。 可她不知道,秦慕辰的功都在她身上。 “没事,多做些准备,考试时有把握。” 秦慕辰说完,赶忙低下脑袋吃饭,生怕眼前的江淑月在勾起他刚刚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燥热。 刚用完早餐,李建军早早等在楼下。 “秦老弟,我一会儿送你去考试现场,不用担心,以你的医术绝对没有问题。” 李建军亲自开车,脸上风采奕奕。 “李大哥,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李建军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江淑月。 “妹妹说笑了,哥哥哪有什么喜事,我这是在替你罗大哥高兴。” “你们小两口不知道,老罗结婚十多年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天公不作美。” “这回好了,秦老弟出手,总算为他达成了愿望。” 李建军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秦慕辰。 “秦老弟,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你嫂子怀上双胞胎?” 秦慕辰真想一巴掌呼上去,让他清醒清醒。 这种事情哪是他能够掌握的。 “能不能怀双胞胎,这个我说的不算,得看罗大哥和嫂子。” 李建军咧了咧嘴。 “秦老弟,你就别装了,不孕不育你都能治好,小小的双胞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秦慕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忙岔开话题。 “李大哥,考试地点在什么地方,是县城吗?” “不用去县城,咱们镇卫生所就可以。” 说话间,车子一拐,到了镇卫生所。 让秦慕辰没有想到的是,给他出题的竟然是昨天晚上见到的赵医生。 “秦医生,可算等到你了,欢迎你到卫生所指导。” 赵医生几句话,搞得秦慕辰有些懵。 “赵医生,我这次来是考试的,并不是你所谓的指导。” “考什么试?你还用考试吗?你这么高的医术,谁考谁啊?不瞒你说,医生执业证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秦慕辰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医生,这样不好吧,我们私自破坏规定,一旦查起来是要担责任的。” 赵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兄弟,这样说吧,考试的试题就是实操。” “昨天晚上你在治疗患者的时候,我是亲眼见到的。” “就算真的出了问题,我完全可以为你作证。” “不但有我,想必罗镇长和李所长也能为你作证,有这两位领导,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规定上写得很清楚,实践场所不限,时间不限,考核人员一名在场即可。”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秦慕辰进了镇卫生所。 所谓的镇卫生所,其实就是三间土坯房,与牛口大队部基本没什么区别。 “秦医生,你尝尝,这是今天早上从山里刚摘下来的果子,特别甜。” 刚进卫生所,赵医生又是倒水又是上水果,好像迎进来的不是秦慕辰,而是太上皇。 “赵医生,你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但说无妨。” 秦慕辰一句话,使得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奸巨猾的狐狸 算盘被秦慕辰当场揭穿,赵医生有些尴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秦医生介绍一下,昨天在为患者治疗的过程中您是如何判断出病情和病因,以及时做出治疗方案的。” “这对我以及整个镇卫生所都非常重要,还望秦医生不吝赐教。” 对于诊断过程秦慕辰并没有隐瞒,从问诊开始到治疗结束,整个过程介绍得非常详细。 就连一旁对医学毫不了解的李建军和江淑月都能听懂七七八八。 “各位同志,什么叫做专业?这就叫做专业。” “我们研究了一晚上,毫无成果,可是人家秦医生几句话就将病情说得明明白白。” 赵医生说完,转头看向秦慕辰。 “秦医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赵医生对他的恭维,让秦慕辰着实有些吃不消。 “赵医生,您太客气了,有话你尽管讲,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不推辞。” “好,痛快,不瞒你说,我们每个月都有一次学习总结会,我现在推荐你为学习总结会的负责人兼导师。” 秦慕辰听到这脑瓜子嗡嗡的,甚至有些怀疑,二十世纪导师的称呼是不是从这里开始的。 “赵医生,这个决定恐怕……” 秦慕辰刚要推迟,赵医生赶忙抬手打断。 “秦医生,以后称我为赵凯就好,至于导师这个位置,就由你来担任。” “不瞒你说,申请报告昨天晚上我就打上去了。” 秦慕辰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 刚刚拿到了医师执业证,现在又被推举为学习总结会的导师。 在来这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如果论能力,秦慕辰并不担心,以他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知识,完全可以吊打这些人。 可是赵凯三番两次向他示好,是真心为了提高行医技能,还是另有打算。 这个问题,秦慕辰不得不认真考虑。 如果是为了提高行医技能,他当然不会拒绝。 帮助提高医疗水平的同时,又能提高他的影响力和社会地位,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可是如果赵凯目的不纯,那就麻烦了。 万一答应下来,很有可能会被卷入不知名的争斗漩涡中。 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一宗宗一件件都是血的教训。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拖,等看清赵凯的真实目的再做选择也不迟。 “赵凯医生,这样不合适,在您的帮助下我刚刚拿到医生执业证,在业内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实习生,怎么能担任导师?” “这样吧,如果在行医过程中遇到问题,随时可以到牛口大队来找我,我会为大家一一解答,绝不藏私。” 见秦慕辰一再拒绝,赵凯也不好强人所难。 “既然如此,那我们有不懂的地方,到时候还请秦医生不吝赐教。” 中午,为了庆祝秦慕辰拿到医师执业证,李建军特地在镇上一家最大的饭馆摆了一桌酒席。 “秦老弟,你今年多大?” 李建军突然询问,让秦慕辰有些懵。 “二十一。” “不对吧,我怎么感觉你像八十一!” “李大哥,这话怎么说?” 秦慕辰越听越是糊涂。 “今天在卫生所,赵凯又是给你办证,又是推荐你为导师。” “换作其他人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你却一再推脱。” “这种城府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说实话,就连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秦慕辰心里一阵苦笑。 什么城府? 这是他在前世一次次教训中磨炼出来的。 二十一世纪医疗水平虽然发达,可叵测的人心也让人人畏惧。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穿越的根本原因。 “李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建军一笑,放下酒杯。 “秦老弟,你知道赵凯为什么巴结你吗?告诉你吧,你罗大哥是他的顶头上司。” “换句话说,他的前途掌握在你罗大哥的手里,明白了吗?” 秦慕辰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人心这种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幸亏当时留了心眼,否则无意中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李大哥,多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我借花献佛,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下午我带着江姑娘打算回牛口大队,有什么事到牛口大队来找我。” 秦慕辰的决定,让李建军突然有种失落。 “秦老弟,这么着急干嘛?你在带着弟妹玩两天。” “不了,不瞒你说,我被抓的时候行李还没有收拾好,这两天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李建军见秦慕辰执意要走,也不好强留。 “这样吧,吃完饭我叫副所长郭天送你们回去,顺便把那些垃圾清理清理。” “李大哥,孙家父子为害一方多年,像他们这种能判死刑吗?” 李建军的决定,让坐在一旁的江淑月十分兴奋。 孙家父子在牛口大队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多年,终于要遭报应了。 “江姑娘,目前还不能动孙家父子。” 刹那间,江淑月脸上的兴奋一扫而空。 “李大哥,为什么?” “殴打秦老弟的是你们大队的两个民兵,但是到底是不是孙明阳和孙成海指使的,这一点我们还需要调查核实。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这是规定。” 江淑月还想开口,被秦慕辰抬手拦下。 “江姑娘,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但是我相信李大哥绝对会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秦慕辰的态度让李建军很是满意。 “秦老弟,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没想到你能理解。” 吃完午饭,派出所的吉普车早就等在了门外。 “老郭,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秦慕辰秦老弟,这位是他的未婚妻江淑月。” 郭天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警服看上去十分干练。 “原来秦老弟这么年轻啊,这两天老李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你,都快把我耳朵磨出老茧了。” 双方客气了两句,随后秦慕辰带着江淑月上车与李建军告别。 “小兄弟,方不方便将你和孙家父子之间的情况介绍下,这样也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调查。” 路上,郭天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秦慕辰心里明白,这就是在变相的审问。 只不过将审讯室换在了车上而已。 “好。” 秦慕辰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做了交代。 江淑月为了还秦慕辰清白,自发在旁为其作证。 “秦老弟,江姑娘,不瞒你们说,你们之前的笔录我看过。” “而且在这之前,我派人到刘可大队调查过这件事情。” “可调查出来的结果,对秦老弟非常不利。” 诬陷 郭天的话,好似一盆凉水,直接浇在了秦慕辰和江树月的头上。 “郭所,我们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骗你。” 江淑月有些着急,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 原本还打算回大队看孙家父子的笑话,可现在看来,孙家父子的笑话恐怕是看不成了。 不但看不成,秦慕辰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危机。 “江姑娘,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只有回到大队,双方对完才知道。” “郭所,孙家父子到底都说了什么?他们不会给秦慕辰又捏造了新的罪名吧。” 郭天笑了笑。 “江姑娘,回到大队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透漏,这是规定,还请你见谅。” 郭天越是如此,江淑月心里越是着急。 根据郭天的说法,孙家父子这两天肯定没闲着。 可是这两天他们又给秦慕辰安了什么罪名? 想到这,江淑月眼睛不由看向了坐在副驾驶的秦慕辰。 此时的秦慕辰好似根本不关心,仿佛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慕辰,你倒是说句话呀。” “江姑娘,放心吧,我相信政府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秦慕辰一句话,好险将江淑月气死。 在她看来,她虽然和秦慕辰都称李建军和罗洪义两人为大哥。 但绝对不是一个层次。 在面对秦慕辰的时候,不管是李建军还是罗洪义,都掺杂了一些感情。 不管怎么说,秦慕辰拥有高超的医术,而且正在为罗洪义治疗顽疾。 换句话说,在他们眼里,秦慕辰具有极高的利用价值。 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毫无价值可言。 现在如果秦慕辰肯开口,就算郭天是个按章办事的人。 也会看在李建军或者是罗洪义的面子上多多少少透露一些消息。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回去撕开孙家父子那丑恶的嘴脸。 可是秦慕辰倒好,什么都不问,好像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停在了牛口大队部门口。 “老郭,你怎么亲自来了?来时也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好叫你嫂子给你顿两只小鸡。” 郭天三人刚车,孙成海大步流星接了出来。 “老孙,饭就不吃了,我这次来是办案子,办完我还得回去。” “那怎么能行,再忙也得吃饭呀。” 孙成海说着,伸手叫来一名民兵。 “小吕,赶紧去通知你嫂子,炖两只小母鸡儿,就说郭所今天晚上要在家里过夜。” 民兵答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先找几个民兵,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老子绑起来,关押到牛圈去。” “之后通知全大队的人,明天到广场集合。” “我要让全大队的人知道破坏生产,破坏团结是什么后果。” 民兵得到指示,伸手叫来几个民兵就要对秦慕辰和江淑月动手。 郭天看到这脸一沉。 “老孙,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绑人不好吧?” 孙成海一笑。 “老郭,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处理?你处理得了吗?” “……”孙成海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老郭,这话是怎么说的?” “别问我,你现在去把之前看押秦慕晨的那两个民兵叫来,我有话要问。” 郭天语气虽然如常,可孙成海却吓得一身冷汗。 “老孙,怎么还站着?难道你打算让我亲自去请吗?” “不不不,我去找,我亲自去找。” 孙成海说完,顾不上去招待郭天,大步流星出了大队部。 “秦慕辰,我怎么感觉情况跟郭天在车里说的不一样呀。” “郭天在车里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在炸我们?” 看着孙成海狼狈离开的背影,江淑月扯了扯秦慕辰衣角,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 秦慕辰没有说话,脸色似乎与之前相比更加难看。 大概一顿饭的时间,孙成海这才带着之前看押秦慕辰的两个民兵匆匆进了院子。 “老郭,人我给你找到了,就是这两个小子。” 郭天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起身来到两名民兵面前。 “秦老弟,你辨认一下,这两个人是看押你的那两个民兵吗?” “就是他们。” 郭天闻言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听着,现在秦慕辰告你们在开押期间殴打他,这件事情属实吗?” 两个民兵相视一眼。 “属,属实。” “你们为什么要打秦慕辰,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 听到这,为首的民兵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孙成海。 “看我干什么?郭所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记住,一定要实事求是,别在那满嘴喷粪。” 孙成海虽然反应得很快,但是在刚才的刹那,秦慕辰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 “没,没人指使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要打秦慕辰,打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因为,因为我喜欢江淑月,但是从这小子来了以后,江淑月和这小子走得很近,我这才找机会报复。” 秦慕辰和江淑月,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李二狗,你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殴打秦慕辰,分明就是孙明阳指使的,怎么,你想替他顶罪?” 江淑月话音刚落,刚刚坐下的孙成海拍案而起。 “江淑月,别给脸不要脸,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牛口大队部,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家明阳指使他们殴打秦慕辰,你有证据吗?” “我……”江淑月气得要死。 明明知道就是孙明阳在背后指使这两个家伙对秦慕辰下的毒手。 奈何没有证据。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两个民兵老实交代,供出孙明阳。 可是看刚才的情况,这两个民兵分明就是被孙海洋事先收买了。 否则这两个人也不会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江淑月,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你这纯属是诬陷,你想干什么?” “来人,把她给我带出去看守起来,明天开全体大会,必须严肃处理,像这样的歪风邪气,绝对不能让它蔓延。” 变故频出 孙成海一声令下,两个民兵迅速冲进大队部就要对江淑月动手。 秦慕辰一看不好,上前一把将江淑月护在身后。 “孙成海,你确定要对江淑月动手?” 见秦慕辰出手阻拦,孙成海火冒三丈。 一个刚来牛口大队不到三天的知青,竟然敢公然挑衅他的权威,着实有些不知死活。 “秦慕辰,派出所一趟,我以为你会有所悔改,没想到你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加顽固。来人,把他一起给我绑了。” 站在一旁的李二两人包括江淑月在内,吓的颜色更变,在牛口大队生活这么长时间。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孙成海发这么大的脾气。 再看秦慕辰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秦慕辰越是如此,孙成海越是气得要死。 “反了,真的反了,把这小子给我一起压到牛棚去。” “我要好好整治整治这种歪风邪气,否则恐怕牛口大队就要变天了。” 秦慕辰依旧不为所动,似乎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给我住手,孙书记,别忘了我正在执法。” 郭天话虽然不多,可却将盛怒之下的孙成海吓得不轻,赶忙赔礼道歉。 “老郭,我绝对没有阻碍执法的意思,这小子实在是让我太生气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都成什么了,再不引导,将来就是祸害。” 郭天没有理会孙成海,而是看向了秦慕辰。 “秦慕辰,刚才江淑月说,你看押期间受到殴打,是因为孙明阳在背后指使所致。” “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是否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孙明阳就是幕后指使者,那江淑月就是诬陷。” 看到这,秦慕辰彻底了然。 三道沟派出所,所长李建军确确实实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所长。 可是他这个副所长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徇私枉法之辈。 如果说指控孙明阳为背后指使者的证据不足,郭天否认了这一点。 秦慕辰无话可说。 警察处理案件时,证据才是根本。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他,自然明白这一点。 可是在回来的路上,秦慕辰明确指出,曾经除了两个民兵对他进行过殴打外,还有孙明阳。 可是来到牛口大队,郭天只提审了两个看守的民兵,对孙明阳只字不提。 除此之外,孙成海身为涉案嫌疑人孙明阳的父亲,在此案的调查过程中,应该回避才对。 可是郭天不但没有让孙成海回避,反而指派孙成海去提两名涉案民兵。 这样做很可能会使涉案人员串供。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他不知道吗? 他不是不知道,他这是有意为之。 换句话说,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打算秉公处理。 至于他为什么不打算秉公处理,这一点很简单。 郭天与孙成海关系匪浅。 有关于这一点,从一进牛口大队部那一刻就能看得出来。 秦慕辰甚至怀疑孙成海之所以能成为牛口大队的书记,跟眼前这位郭副所长有着一定关系。 不过这又能怎样? 不管是他郭天还是孙成海。 今天胆敢动江淑月,那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郭副所长所,我相信你能够明察秋毫,我只能保证我和江淑月所有的供词都是真的。” “至于寻找证据,那是你们公安机关的职责,我作为一名合法公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郭天眉头微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难缠。 “秦慕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郭所这么说话,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把他给我拉出去吊起来,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带回来。” 孙成海见秦慕辰敢对郭天出言不逊,心里顿时笑开了花。 眼前的秦慕辰虽然难缠,但终归年轻。 这个时候顶撞郭天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慢着,秦老弟说的没错,搜索证据确实是警方的职责。” “……”孙成海张着大嘴看着郭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郭天行事一向很辣,凡是违背他意愿的人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今天,秦慕辰多次顶撞他,他不但没有整治,反而顺着秦慕辰。 这着实有些反常。 如果说郭天脾气没有改变,那么只能说明一点,眼前这个秦慕辰背景绝对不一般。 换句话说,他身后站着的人让郭天都有所忌惮。 可是,根据自己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秦慕辰在三道沟镇一无亲二无故,根本没有什么背景才对。 那郭天又在畏惧什么? “好了,秦慕辰,有关于这两个民兵殴打你的事情,他们已经供认不讳。” “我一定会按照相关法律给予制裁。” “至于孙明阳是否殴打过你,我们还要搜集证据,不过我向你保证,一旦证据属实,无论是谁,我定会秉公执法,这样处理,你看可满意?” “全听郭副所长的安排。” 闻言,郭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殴打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 “下面就说一说,你给徐国柱媳妇看病的事情吧。” “……” 郭天突然提起徐国柱媳妇的病,这让秦慕辰不禁有些意外。 “郭副所长,我身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想这应该没有什么可谈论的吧。” 郭天一笑。 “秦老弟,身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确实无可厚非。” “但是利用医生的身份杀人害命,至人险些惨死就是问题。” “准确来说,杀人害命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郭天刚说完,站在一旁的江淑月当即跳了出来。 她虽然不懂得什么法律,但是她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如果杀人害命,一旦被坐实,那么等待秦慕辰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郭副所长,你是不是搞错了?秦慕辰为徐家婶子看病,是为了救人,怎么会杀人?” “江淑月,这个不要问我,你要问就去问秦慕辰。是杀人害命还是治病救人,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秦慕辰,你说句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根本不在乎?你在乎吗? 看着焦急的江淑月,秦慕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根据当时徐家婶子的病情,他开的药方根本没有问题。 只要按方用药,用不了几天就会恢复。 可是听郭天的意思,徐家婶子就是因为服用了自己的方子,才险些丧命。 “秦慕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天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随后看向秦慕辰。 “郭副所长,徐家婶子的事情是谁报的案?” “是我儿子孙明阳。” 不等郭天开口,孙成海率先一步将话接了过去。 听到孙明阳的名字,秦慕辰感觉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 “怎么?你不信?告诉你,你被带走的当天下午,徐国柱的媳妇服用了你开的方子,口吐鲜血。” “要不是我儿子孙明阳及时赶到,加以救治,恐怕她现在早就死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孙成海很是得意。 “郭副所长,我为徐家婶子开的药方没有问题。” 孙成海一阵冷笑,起身来到秦慕辰面前。 “秦家娃子,作为过来人,大叔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挣扎了。”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你现在老老实实交代,没准郭所长会看在你积极承认错误的态度上宽大处理。” 秦慕辰撇了一眼孙成海,随后一笑。 “孙书记,我没有杀人害命,我为什么要承认错误?” 孙成海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沉。 “好,非常好,老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要死的鬼,这话一点都没错。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交给法律处理吧。” 孙成海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一副等待看戏的样子。 “郭副所长,徐家婶子是否因为服用了我的药方这才险些丧命,我希望交给专业人员做鉴定,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孙成海闻言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这个简单,一会儿叫我儿子看一眼就知道了。” 秦慕辰闻言,忍不住一阵冷笑。 “孙书记,孙明阳虽然是一名医生,但是他具备鉴定药方的能力吗?” “或者说他有这个资质吗?别忘了,他只是一名乡村医生。” 见秦慕辰当着郭天的面质疑自己儿子的医术水平,孙成海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杀机。 “秦慕辰,我儿子不具备这种能力,难道你一个靠着偏方骗吃骗喝的小子就有这种能力?郭所长是明白人,让郭所长听听你有多荒唐。” “孙书记,我是不是靠着偏方骗吃骗喝,这不劳您定论,根据法律规定,我作为此案的嫌疑人理应回避。” 孙成海一声冷哼。 “既然你没有这种能力,怎么?难道你想让郭局来鉴定?” “你知道郭所有多忙吗?一天有多少案子在等着他老人家去处理吗?” “你简直狂妄无礼,如果当初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就不应该接收你。” 秦慕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孙成海,你累不累?我有说劳烦郭副所长来鉴定吗?” “那你想让谁来鉴定?” “当然是卫生局来鉴定,最次也要镇卫生所。” “……” 孙成海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郭天。 郭天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秦慕辰不但难缠,而且对法律和医疗如此熟悉。 有些东西甚至连他这二十几年的老民警都不知道。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秦老弟,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和江淑月留在大队部。” “明天我们正式处理此事。” 孙成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阻止。 可是郭天下了决定,没有办法,他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小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徐家大婶开的药方,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看着孙成海和郭天离开的背影,江淑月忍不住赶忙凑到秦慕辰身边,压低的声音询问。 “我开的药方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徐大婶服了你的药会口吐鲜血?” 秦慕辰眉头紧锁,他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我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秦慕辰轻轻摇了摇头。 “江姑娘,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了你。” “你离开后替我去一趟徐大叔家,看看徐家婶子的情况。” “除此之外,你想办法向徐大叔要一些煎药留下的渣子,记住,我不找你,你绝对不能将药渣子交给任何人,明白吗?” 江淑月点头,将秦慕辰交代的事情一一记在心里。 “小哥哥,这次你不会有事吧?我看孙家父子这回是想将你置于死地。”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孙明阳也不会如此针对你。” 江淑月说完,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放心吧,只要你将我交代的事情顺利办完,我就绝对没事。” 江淑月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钻进了秦慕辰怀里。 柔软的触感,让秦慕辰精神一振。 “江姑娘,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如果让别人看到,别人会在背后说闲话的。” “随便,我根本不在乎,你在乎吗?” “我……” 秦慕辰一时无语。 在乎吗? 以他现在的情况,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如果非要说在乎,他现在最在乎的就是江淑月。 毕竟江淑月现在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一旦因为他传出绯闻,她这辈子就毁了。 谁愿意去娶一个有瑕疵的女人。 就算有人贪图她的美色,不在乎这一点,可这件事情终究会成为一颗引雷。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 第二天一早,江淑月蜷缩在秦慕辰怀里还没有睡醒。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江姑娘,醒一醒,人来了。” 两人刚刚起身,孙成海带着郭天推门而入。 随着两人走近,一股酒气直刺鼻孔。 看样子昨天晚上孙成海为了讨好郭天,没少下工夫。 “秦慕辰,这夜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说的?” 郭天刚刚坐下,孙成海赶忙亲自满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郭副所长,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政府和您一定能还我一个公道。” 郭天一笑。 “好吧,既然你没有什么说的,那我现在就派人去请专业人员过来鉴定你的药方。” “等鉴定结果出来后,你别后悔就行。” 郭天抿了一口茶水,随后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一名民兵。 “小兄弟,你辛苦跑一趟,把这封信交给李所长,就说这边遇到了点麻烦,请镇卫生所的医生过来鉴别一个药方,” “至于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在信里写清楚了,到时候李所长一看就清楚。” 民兵收好信件,转身出了大队部。 “郭副所长,我作为涉案嫌疑人,被扣押在这里理所应当。” “可江淑月并没有涉案,你们一直扣留着她不合规矩吧。” 郭天撇了一眼秦慕辰,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孙成海放人。 “老郭,这样安排不妥吧。” “孙书记,怎么?你想违法?” 见郭天面露不喜,孙成海赶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意料之外 看着江淑月恋恋不舍的离开,秦慕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昨天晚上江淑月一直依偎在他怀里,火热的柔软搞得秦慕辰心身疲惫。 现在江淑月离开,孙成海郭天忙着叙旧,没有工夫搭理他,秦慕辰干脆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可是满脑子都是药方的事情,这一夜,他对徐家婶子的药方进行无数遍的推敲。 结果无论是药性还是药理,都没有可疑的地方。 除此之外,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从他和江淑月回到牛口大队,孙明阳就一直没有现身。 这与他认识的孙明阳,完全判若两人。 这家伙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其中肯定有鬼。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想不明白。 他被押解到三道沟派出所,接受审问后,李建军便派人到牛口大队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那么也就是说,有关徐家婶子服药中毒的事情,李建军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直到秦慕辰离开三道镇,李建军对此只字未提。 出现这种情况,无非两种可能。 第一,郭天从中做了手脚,准确说是隐瞒了部分情况。 第二,就是李建军想明哲保身。 如果是第一点,李建军这人还是可交的。 可如果是第二点,今后再与他打交道的时候就得谨慎一些。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 “老郭,你嫂子知道你爱吃红烧鱼,特地找人到河里捕了一条。” “这不刚刚派人过来叫你过去尝一尝。” 郭天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 “是吗?嫂子做的红烧鱼,那可是一绝,我必须得去尝一尝。” “对了,昨天晚上我让你准备的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见郭天询问,孙成海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毕恭毕敬递了过去。 可看到资料的郭天,眉头越皱越紧。 “老孙,你确定这是全部资料吗?” “确定,之前递交过来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 郭天闻言长出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某种顾虑。 “好了,把这些资料放回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查阅过这些资料,明白吗?” 秦慕辰蹲在角落里,看似在闭目养神,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被他一一看在了眼里。 在刚才的刹那,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些资料中有一页竟然是他来时交上的个人档案。 秦慕辰琢磨了很久,可是依旧没有弄明白,郭天为什么要查他的档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紧闭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秦慕辰以为这次进来的无非就是郭天和孙成海。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进来的,竟然是罗洪义和李建军,后面还跟着镇卫生所赵大夫赵凯。 “秦老弟,吃过饭了吗?” 见秦慕辰孤零零蹲在角落里,李建军赶忙上前搀扶。 “李所长。” 听到秦慕辰对他的称呼,李建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秦慕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称呼他为李大哥。 这摆明了是要公私分明。 罗洪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到秦沐晨那狼狈的样子,脸色十分难看。 “孙书记,把牛口大队的干部都叫来,一同处理一下有关于秦慕辰的案件。” 孙成海答应了一声,赶忙跑了出去。 在他看来,有关于鉴定药方的事情,镇里最多派一个医生过来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所之长李建军会亲自来到牛口大队。 自从他担任牛口大队书记一职,这还是头一次。 最让他感到头疼的是,与李建军一同来到牛口大队的罗洪义。 那可是被百姓誉为铁面包公的人物。 他这位在牛口村叱咤风云的第一书记,在人家眼里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不但是他,就连满身酒气的郭天也没有想到,这两位会为了秦慕辰同时到达牛口大队。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牛口大队的所有干部都集中到了大队部。 因为要审理秦慕辰药方一事,徐国柱以及徐家婶子也被带到了现场。 “孙书记,人都到齐了吗?” 见李建军问话,孙成海赶忙陪着笑脸往前走了两步。 “回李所长,人都到齐了。” “好,那就……” “等等。”李建军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罗洪义抬手将其打断。“李所长,公安民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酗酒,该当如何处理?” 站在一旁的郭天听到罗洪义突然提起此事,吓得脸色瞬间惨白。 “老郭,你身为派出所副所长,应该知道警务人员在执行任务时酗酒是什么后果吧?” “我……” 郭天支支吾吾半天,以为拖延点时间罗洪义会放他一马。 可没想到,罗洪义坐在那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知道,公安民警在执行任务时饮酒,第一次组织会进行批评教育,写书面检查,批评期间停止一切职务。第二次……” “好了,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回去写份检查交上来,去吧。” “是。” 郭天答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出了大队部。 看着郭天离开的背影,孙成海叫苦不迭。 原本还指望郭天在这里为他充当主心骨,可没想到,会议刚开始,罗洪义一句便停止了郭天一切职务。 早知道会是这样,中午就不应该让郭天饮酒。 现在郭天被撤去了职务,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孙书记,有关于殴打秦慕辰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见罗洪义问话,孙成海吓得一哆嗦,随后赶忙上前两步。 “殴打秦慕辰的两个民兵,我们已经关押起来了。他们对殴打秦慕辰的事情供认不讳。” 孙成海似乎怕罗洪义挑毛病,赶忙又补了一句。 “不对吧,据我所知,殴打秦慕辰的应该是三个人,现在怎么只抓到了两个?” “那个人跑到哪去了?总不会因为打架潜逃了吧?” 听罗洪义提起第三个人,孙成海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罗洪义既然知道有第三个人殴打过秦慕辰,那就一定知道这第三个人就是他的儿子孙明阳。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这位大队书记想徇私枉法包庇亲属?” 孙成海本就吓得不轻,听到这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罗镇长,您误会了,我儿子去年考下了医师执业证,现在是我们十里八乡的村医。” “这不,昨天早上去向阳村为人看病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罗洪义瞥了一眼孙成海。 “你确定吗?孙书记,你要知道,身为大队书记,一旦徇私枉法,包庇亲属,那可是罪加一等。” 解铃还须系铃人 “罗,罗镇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党对我的栽培。” “更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这样,我现在就派人把他叫回来接受惩罚。” 孙成海说完,偷眼看了看罗洪义,见罗洪义脸色阴沉似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罗镇长,我看孙书记人手似乎有些紧张,这样吧,我派两个民警去带孙明阳回来。” 见孙成海愣在那里迟迟不肯派人,李建军一阵冷笑。 “不,不劳烦李所长了,我这就派人把他找回来。” 孙成海苦着脸,抬手叫来两名民兵,交代了两句,随后退到了一旁。 台上发生的一切,秦慕辰一一看在眼里。 他也没有想到,罗洪义一上来,就提议暂停了一位副所长的职务。 而且看样子,孙成海这位牛口大队第一书记,恐怕也不保。 罗洪义和李建军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替自己出气? 可是根据两个人刚正不阿的脾气秉性,这种可能性很小。 几乎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为自己出气,那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借自己这件事情拿掉郭天。 这样一来,之前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李建军在得知徐家婶子险些丧命的情况下,不是不想来处理此事。 而是等到郭天在牛口大队原形毕露后,两人在出手。 到那时,就算郭天再狡猾,也难逃被问责。 而刚才的一幕,很有可能是罗洪义和李建军两人唱的双簧。 都说商场如战场,看来官场也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秦慕辰,有关于殴打事件的涉案人员一会就会归案。” “至于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你放心,政府一定会还你公道。” 罗洪义看向台下的秦慕辰,面色温和,多了几分笑意。 与之前面对郭天和孙成海时判若两人。 “罗镇长,我相信政府,更相信在座的各位领导,一定会还我公道。” 罗洪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建军。 “李所长,有关于秦慕辰药方的事情属于你的职责范围,我不便干涉,接下来的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吧。” 罗洪义说着,将主位让给了李建军。 “秦慕辰,现在有人告你,为了谋取私利胡乱为病人开取药方,导致病人险些惨死。” “这件事情属实吗?” 秦慕辰见李建军询问自己,赶忙上前两步。 “李所长,有关于药方的事情,我首先澄清一点,我并不是为了谋取私利。” “至于我说的是否属实,警方可以询问徐国柱徐大叔。” “整个治疗过程中,我没有向他索要过一分钱。” “至于治疗的药方,根据当时病人的情况,我开的药方并没有问题。” “有关于这一点,警方可以请相关专业人员对我所开具的药方进行鉴定。” 听完秦慕辰的叙述,李建军简直不敢相信。 这一番言辞竟然出自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嘴里。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哪位是徐国柱?” 李建军话音刚落,人群中扑通一声倒下一人。 秦慕辰顺着声音看去,倒下的正是等待讯问的徐国柱。 “徐大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慕辰刚要过去,江淑月推开人群,一把将倒在地上的徐国柱搀扶了起来。 “没,没事,估计是我的老寒腿犯了。” 李建军看到这赶忙欠身离座。 “大叔,你不要害怕,咱就像唠家常一样,我问啥,你说啥,实话实说就行。” 李建军伸手叫人搬了一把椅子,示意徐国柱落座。 可是,尽管李建军再三放低姿态,徐国柱依旧心惊胆战。 “大老爷,你问吧,老头子我一定实话实说。” “大叔,秦慕辰为婶子看病时向你索要好处了吗?” 徐国柱没有隐瞒,将发事情一五一十做了叙述。 有说漏的地方,江淑月在一旁查漏补缺。 “大叔,这么说,秦慕辰为婶子看病的时候并没有索要好处,对吧?” “对。” “那秦慕辰给婶子开具的药方,现在还有没有?” “有有有,我都带来了。” 徐国柱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秦慕辰之前开的药方。 李建军接过药方扫了一眼,随后递给秦慕辰。 “秦慕辰,你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开的药方?有没有改动过?” 李建军怕秦慕辰出错,一连嘱咐了两遍。 “没错,这药方是我开的,没有改动。” 李建军伸手接过药方,转身递给赵凯。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接药方的并不是赵凯,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这位老者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精气神却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旺盛。 老者拿着药方,眉头瞬间锁成了疙瘩。 “李所长,能不能把病人请到现场?我想为病人再诊一次脉。” “可以。” 李建军答应一声,伸手叫来徐家婶子。 “婶子,放心,不要紧张,这位是县城永康堂顾老顾秋明,是咱们县城有名的中医大家。” 听面前的老者竟然是顾秋明,徐国柱夫妻眼睛一亮。 “顾老先生,没想到是你,我们真是烧了高香了。” “家里的,赶紧让顾老先生帮着看一看。” 徐国柱激动得语无伦次。 顾秋明的大名,在通榆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医大家。 不要说他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就算那些富商巨贾想请到他都是难如登天。 “这位大嫂,根据你的脉象来看,秦医生给你开的方子没有问题。” “这副药方不但可以治好你的病情,而且对你现在的身体还进行了调理。” “用药之精,用药之准,实属难得。” “不怕各位笑话,就算是我也未必想出这副药方。” 顾秋明看着手里的药方,赞叹不已。 “顾老先生,既然秦家娃子开的药方没有错,那我婆娘为什么服了药之后会口吐鲜血?” “这,这个问题,我看还是交给李所长来给你解答吧。此次前来,我只负责鉴定药方,无权干涉案情。” 一旁的李建军赶忙往前凑了凑。 “顾老先生,既然药方没有问题,那您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您老经多识广,能不能给些意见?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调查。” “这……” 顾秋明张了张嘴,随后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秦慕辰。 “李所长,我看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秦医生处理比较合适。” “这件事情是从秦医生身上引起来的,理当由秦医生结束才对。” 去我家我养你 顾秋明的提议,让江淑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表面上,这个问题交给秦慕辰处理,基本等同于让他为自己开脱。 可是一旁的孙成海能同意吗? 换句话说,牛口大队的这些干部能信服吗? 他们现在碍于李建军和罗洪义的权利,不会去找秦慕辰的麻烦。 可是等李建军和罗洪义走后,以孙家父子的行为作风,绝对不会放过秦慕辰,他们还会报复。 甚至比现在还要更加疯狂。 江淑月想插嘴,可是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权利干涉。 现在的一切只能看秦慕辰如何应对。 但愿这家伙不要意气用事。 “顾老,多蒙抬爱,秦慕辰在这里感恩不尽。” “但是,我身为此案的嫌疑人不方便插手此案。” 顾秋明闻言哈哈一笑。 “秦医生,老夫刚才已经说了,你的药方没有问题。” “换句话说,你现在是清白的,你已经脱离嫌疑人的身份。” “既然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能插手此案?” “李所长,罗镇长,您二位说呢?” 李建军罗洪义两人相视一眼,有些为难。 “这……” 看到这,顾秋明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既然让二位这么为难,秦医生又不肯出来插手此案。” “那老夫就再多管一次闲事,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听一听秦医生的意见。” 秦慕辰没有办法,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两步。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但是我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至于顾老是否采纳,最终还是由顾老决定。”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刚才顾老先生已经鉴定过我的药方,并没有问题。” “剩下的就是徐家婶子,刚才顾老先生也为徐家婶子诊过脉,她的身体情况与我开出的药方完全吻合。” “那么也就是说,徐家婶子的身体并没有其他疾病。” “我的药方没有问题,徐家婶子没有问题,那中间出问题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徐家婶子所服用的药材。”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李建军和罗洪义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徐国柱身上。 看到这,徐国柱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家娃子,咱说话可得讲良心,大叔都是按照你的方子抓的药,怎么可能出错?” “大叔可没有害你的意思,大叔说的可都是实话。” 秦慕辰虽然跟徐国柱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徐国柱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这一点,秦慕辰心里清清楚楚。 “大叔,你确实没有害我,我相信你也不会害我。” “就算你想害我,你也不可能拿婶子的生命开玩笑。” 李建军回头看了看罗洪义,似乎像是在争取他的看法。 可是一旁的罗洪义也是一脸的迷茫。 “秦老弟,你有话就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方没问题,徐国柱又不可能害你,徐家婶子身体也没有其他的顽疾,三者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秦慕辰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站在对面的顾秋明。 “好吧,秦医生刚才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次的医疗事故问题主要出在药材上,换句话说,徐国柱买的药材有问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秋明话音刚落,站在人群边上的孙成海立即跳了出来。 “顾老先生,你千万不能听秦慕辰这小子的。” “这小子狡猾得很,什么药材有问题,我看就是他从中搞的鬼,他就是想推卸责任。” 顾秋明脸色一沉。 “孙书记,到底是药方的问题,还是药材的问题,一查便知。” “徐老汉,我问你,谁为你婆娘熬的药?” “我。”徐国柱看了看秦慕辰,又看了看身边的江淑月,明显有些紧张。 “别人没有插手吗?或者是代替?” “没有,一直都是我。” “那熬药时剩的药渣子还有吗?” “没有了,都让孙书记今天早上拿走喂牛了,说那些都是好药材,给牛吃了有营养,他还说……” “徐国柱,你给我闭嘴,谁拿你家药渣子了,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看到这,李建军、罗洪义眉头微皱。 “孙书记,我希望你不要干涉调查,否则我就依法处理你。” “我……我……” 孙成海被李建军问得脸红脖子粗,赶忙退到了一旁。 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徐国柱,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顾老先生,您继续,不会有人在打扰你,胆敢再有人打扰你,我现在就请他到所里喝茶。” 李建军撇了一眼孙成海,算是再次警告。 “徐老汉,你的意思是现在家里一点药渣子都没有了,对吗?” “对,都拿走了。” 徐国柱一脸的苦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废弃的药渣子,现在竟然成了关键之物。 “这……” 现在关键物证丢失,顾秋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转头刚要争取秦慕辰的意见,江淑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托在手里。 “徐大叔,你怎么忘了?今天早晨我从你那里不是也拿了些药渣子吗?” “原本我也打算拿回去喂羊,可是一直在忙没顾上,这不,现在还在我手里。” “顾老先生,您老帮忙看看这药材到底有没有毛病?” 人群中的孙成海看到这,眼中的杀机喷薄而出。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江舒玥手里竟然也有药渣子。 “各位,我手里拿的这片药材名为藜芦,在秦医生开的药方子里并没有这味中药。” “这味中药与药方中的丹参,混合服用会产生剧毒。” “轻者恶心呕吐,重者口吐鲜血。” 顾秋明说着将手中的药渣及挑选出来的藜芦,转手交给了李建军。 “李所长,罗镇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此行任务完成,就不打扰了,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李建军接过药渣子,目送顾秋明离开,这才来到徐国柱面前。 “徐大叔,这些药你是从哪里买的?” “就是,就是咱大队的明阳药铺。” “谁给你抓的药?” “孙,孙书记的儿子孙明阳,我们牛口大队的村医。” “徐国柱,你个老不死的,你敢胡说八道,你这药材根本不是从我儿子药铺买的。” 败在这石榴裙下 “孙成海,你三番两次阻碍调查,按照治安管理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来人,给我押下去。” 李建军的突然举动,令在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李建军如此铁血。 孙成海怎么说也是牛口大队的书记,可说拿就拿了。 “李所长,徐国柱就是在胡说八道,我只是说了事实,难道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吗?” “我怀疑徐国柱被秦慕辰收买,污蔑我儿子。” “李所长,罗镇长,您二位一定要秉公处理,还我儿子清白……” 孙成海刚说完,两名民警不由分说,押着孙成海推推搡搡出了大队部。 “徐大叔,你说这些药材都是从孙明阳那里买的,你有证据吗?” “我……” “不要怕,如果没有证据,有证人也可以。” 李建军紧紧盯着徐国柱,现在只要徐国柱拿出证据,或者找出证人来,就能将孙明阳当场缉拿。 “徐大叔,你别着急,你好好想一想。” 江淑月手扶着徐国柱,贝齿紧咬。 “李所长,欠条算吗?” “算,在什么地方?” “我,我抓好药走的时候,孙明阳把欠条锁在药柜子里了,至于现在还在不在,我不知道。” 听到这,李建军眼睛一亮,伸手叫来两名民警。 “你们五个分成两个小组行动,一组马上前往孙明阳药铺,务必找到徐国柱打下的欠条。” “另一组,带人把孙明阳给我缉拿归案,押送到派出所突击审讯。” 随着五名民警离开,大队部再次陷入沉默。 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一些人,现在也只敢用眼神交流。 “牛口大队副书记是谁?” 站在人群中的赵建国见罗洪义叫自己,赶忙跑了出来。 “罗镇长,我是我就是牛口大队的副书记赵建国。” 在罗洪义的注视下,赵建国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孙成海现在被警方拘留,接下来大队的工作暂时就由你来担任,工作繁重,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够为党分忧,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荣幸。” 罗洪义眉头微皱,似乎对赵建国的回答并不怎么满意。 “赵副书记,秦慕辰的事情已经澄清,你安排大家散了吧。” “对了,在牛口大队给秦慕辰单独找间房子,重新设立一个诊所。” “至于孙明阳的诊所暂时封起来,等到案情调查清楚再做处理。” “建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镇上还有很多事情,我先走一步。” 送走罗洪义等人离开,院内瞬间变得无比清静。 “秦老弟,恭喜你,拥有了自己的诊所。” 李建军见没有外人在场,脸上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和善。 “李大哥,这次多谢你出手帮忙。” “秦老弟,有些事情哥哥也是没有办法,让你受苦了。” 李建军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也算是对之前利用秦慕辰的事情处理郭天做了交代。 对于这件事情,秦慕辰装作没听见,没听明白。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挑明,无论是他还是李建军,都会很尴尬。 两人甚至很有可能因此产生隔阂。 这对于秦慕辰将来的发展,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糊涂,听不明白。 “李大哥,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大老远过来替我主持公道,我感谢还来不及。” 两人正说着,一名民警快步跑进了院子。 “所长,这是从孙明阳诊所搜出有关徐国柱的欠条。” 看着民警手中的欠条,秦慕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有徐国柱这张欠条在,孙明阳就算再狡猾也难逃公道。 “好,你现在去通知小郭,抓住孙明阳后,立即带回派出所进行审问。” “至于那两名殴打秦慕辰的民兵,以及屡次干涉调查的孙成海,一起带回所里,严加审讯。” 李建军收起徐国柱的欠条。 “秦老弟,你的新诊所我就不去了,所里还有很多事情,我得赶回去。” “对了,罗大哥在来的时候让我转告你,过两天他会来找你。” “刚才那么多人在场,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有关于这一点还望你见谅。” 秦慕辰一笑。 “李大哥,我虽然没有学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 看着秦慕辰那一脸认真的样,李建军真想冲上去踹一脚。 什么没学历? 医学、法律都快被这家伙玩烂了。 不过这次让李建军没有想到的是,秦慕辰这家伙不但医术高明,懂得法律,而且心思极其缜密。 如果秦慕辰不是一名医生,他真想将他收归麾下。 有这样的人在,三道沟派出所简直如虎添翼。 “对了,秦老弟,我走后你通知一下徐国柱,你让他明天到派出所录下口供。” “好的,我这就去。” 看着李建军带人离开,江淑月伸手将秦慕辰拽到面前。 “我的小伙子,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江淑月妖娆妩媚的眼神,令秦慕辰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 “江姑娘,你能不能先松手?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不好。” “不,你答应我,我就松手。” “那,那你说。” “罗大哥,刚才不是给你安排了一间诊所吗?你去找赵副书记,就说把诊所定在我家。” “江姑娘,这样恐怕不妥吧,诊所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怎么能安排到你家去呢?你还是换个其他要求吧。” 江淑月原本妩媚的眼神,瞬间冰冷。 “秦慕辰,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今天要不是我帮你搞到药渣子,你能这么顺利脱身吗?” “再说去我家怎么了,我又不吃了你,你怕什么?” “……” 秦慕辰心里叫苦不迭。 把诊所安在江淑月家,用不了几天恐怕他就得病入膏肓。 正常男人,谁能受得了江淑月这种非人的折磨。 不要说他秦慕辰,就算唐僧来了,也得败在这石榴裙下。 “说话呀,看着我干什么?” “告诉你,你去我家,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放心,衣服不用你洗,卫生也不用你打扫,你只要每天专心为病人看病就好,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慕辰额头上蒙了一层细汗。 江淑月家里只有两间房,一间堂屋,一间卧房。 堂屋是用来烧火做饭的地方,根本不能住人,剩下的只有卧房。 可他住了卧房,江淑月住什么地方? 总不能炕头一个,炕尾一个吧。 真要是那样,就凭江淑月这妖娆挺实的身材,恐怕他一个晚上都熬不住。 “好了,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我通知徐大叔明天去派出所,你去找赵副书记定诊所的事。” 看着江淑月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秦慕辰脚下一滑,脑袋一下子撞在了门上。 造孽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