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说好当朋友你却想泡我》 第281章 来人西装革履,身形颀长。 他生了一张旁人难以忽视的脸,看着二三十岁的模样, 一身养尊处优的矜贵气质。 旁边那位主理人愣神两秒后,迅速迎了上去:“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男人原地停留几秒,目光落在了孙鹤炀身上。 跟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时,孙鹤炀困惑地皱起了眉。 他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可是那双眼睛好像有很多熟悉的感觉。 十月的阳光不算太刺眼,咖啡厅虽然没什么人,但是采光很好,薄薄的天光落在他的肩头,脸颊瘦削,轮廓带着男性独有的性感。 “一杯冰美式。”他嗓音听着冷淡疏离。 孙鹤炀的目光跟随着他,最后发现他竟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孙鹤炀:“?” 他满脑门问号。 男人径直坐在他对面。 孙鹤炀开口时,磕巴了一下,说:“不,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等谢织吗?” 靠得近了,他语气好像温柔了一些。 反正孙鹤炀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他身边亲近之人,普遍脾气不太好。 “嗯嗯……对。”孙鹤炀忙不迭点点头,“你怎么……” “我是谢织的小叔。”男人交叠起双腿,宝石袖口折射着琉璃光晕,晃人眼睛。 谢织小叔…… 传闻中那个手段狠厉,铁血心肠的谢京亦…… 如今这么一看,孙鹤炀倒是没看出来传闻的感觉。 反而温和有礼,瞧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小小小……小叔……?”孙鹤炀茫然地喊了一声。 男人脸上清浅的笑意倏地顿了一下。 他喝了一口温开水,说:“谢织脾气被家里人惯坏了,一向潇洒爱自由,不接受相亲,于是我就替她来了。” “哦哦。”孙鹤炀点点头。 他始终觉得怪怪的。 侄女不愿意来,说一声就行,怎么小叔还来了呢? 啧啧。 今天他就应该哭天抢地,逼着孙醒烟来。 哪有两个男的来相亲的道理? 孙鹤炀尴尬地端起那杯很苦的美式,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他喝完美式,发现谢小叔在看他。 于是孙鹤炀又扯出一张抽纸,认真叠了叠。 不经意瞟了一眼,谢小叔还在看他。 孙鹤炀没招了,他攥了攥手,迷之尴尬地聊起天:“小叔方便问问你的理想型吗?”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好像又多了一层温度。 “当然可以。” 主理人送来咖啡。 谢京亦沉吟一瞬,说:“好看的,可爱一点,懒一点。” “……” 孙鹤炀啧了一声。 除了可爱之外,孙醒烟其他两点倒是挺符合的。 孙鹤炀:“那脾气呢?有要要求吗?” “没有,我都可以。”谢京亦说。 “都可以?”孙鹤炀惊了,“暴脾气也可以吗?” “可以。”谢京亦弯着眼睛笑了笑。 孙鹤炀肃然起敬。 这么好脾气一个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错过了这个人,他姐可能真的要单身一辈子了。 孙鹤炀搓了搓耳尖,说,“那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 谢京亦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他掏出手机,亮出二维码。 孙鹤炀拿着手机,本来是随意一扫,结果看见那个雪山头像的时候,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一瞬间,很多年前的悸动涌上心头。 谢京亦垂着眼皮看他,漆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瞳孔里的情绪。 这个是他的工作号,除了头像和之前类似,其他的都不一样。 其实他大可以换个不一样的头像,重新接近孙鹤炀。 但是谢京亦刻意换了和那个微信号差不多的头像。 就是在赌。 赌时过境迁,这个人会不会记住那段无疾而终,又充满了欺骗的网恋。 哪怕只有一秒,都够了。 孙鹤炀卡顿了一下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谢京亦唇角缓缓勾起,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孙鹤炀心脏跳得很快,他舔了舔唇,说,“就是感觉你头像挺好看的。” “谢谢,你的也很可爱。” 这么多年了,连头像都没有变。 他们没有聊太多,加上微信后说了几句话,孙鹤炀就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了。 他走后,谢京亦面无表情地喝完了一整杯冰美式。 孙鹤炀喝一口都嫌苦。 他喝了一整杯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谢京亦磨了磨牙,感觉打电话这人比那劳什子室友更讨厌人。 他打开手机,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头像时,变得温和了些。 他点进了孙鹤炀的朋友圈。 一如既往地爱发朋友圈,只是他原本的号被拉进来黑名单,看不到朋友圈。 谢京亦花了大概一天的时间才看完。 他这几年忙着争家产,身边虽然不清静,但是孙鹤炀的事情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孙鹤炀这几年过得是真的逍遥滋润,毕业后也没有工作,每天都睡到自然醒,跟狐朋狗友出去玩。 但是刷他的朋友圈是另一种感觉。 比如各种自拍,各种吐槽,还有各种emo。 谢京亦刷了很久,才看到他们断联那段时间的朋友圈。 每一天都在发emo语录。 或许别人会觉得尴尬,但是谢京亦看完以后,只觉得那颗在尔虞我诈中泡得生硬的心慢慢变得柔软。 原来你这么在意。 谢京亦把手机丢在一边,迅速冲了个澡。 他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前面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 他找到孙鹤炀的微信,在聊天框敲了半天。 ——可以请教你一件事情吗QAQ? 谢京亦犹豫再三,捏了捏眉心,删除了后面的东西才发出去。 谢京亦:【可以请教你一件事情吗?】 第282章 孙鹤炀白天陪他的怨种兄弟去看了病,看到一半被他爸一个电话急匆匆叫走。 孙父平时事务繁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个小时,特意把孙鹤炀叫去询问这次相亲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孙鹤炀含糊地说还行。 于是被他爸训了半个小时。 回到家面如菜色,于是沉浸式打了一天游戏。 临近天黑他抱着枕头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看到微信新消息提醒,他愣住了,满脑门问号。 孙鹤炀:【你还有事情需要请教我???】 谢京亦没有回,估计已经睡着了。 明明身处同一个城市,他们俩却像是隔了时差。 孙鹤炀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 谢京亦:【嗯嗯。】 谢京亦:【我有个喜欢的人,平时很喜欢打游戏,但是我不太擅长,他年纪跟你差不多,感觉你应该听懂的。】 谢京亦:【可以教教我吗?】 下面还跟着一个蓝色小熊的表情包。 孙鹤炀有点意外。 本来以为像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像个假人,看不上他这种纨绔子弟。 没想到竟然真的认真请教他,说话还特别特别温柔。 特别有活人气息。 孙鹤炀没有太多犹豫,直接答应了。 当天晚上,孙鹤炀忍着困意,等谢京亦上线。 孙鹤炀主动开了麦:“你以前玩过这个游戏吗?” 房间里安静几秒,谢京亦跟着开麦,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温柔宁静:“没有。” 孙鹤炀:“我看你号上皮肤和国标都不少啊。” 谢京亦:“买的。” “……好。”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孙鹤炀说:“那你分路换成辅助吧,先带你玩一把。” “好的。”谢京亦乖乖应了一声。 孙鹤炀打游戏挺菜的,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玩法师。 但是带妹……哦不,带帅哥,肯定还是玩打野比较帅。 好在现在的段位不高,他的技术勉强够用。 游戏进行到九分钟,孙鹤炀拉了一下视野说,“中路一塔后面的血包好了,你过去吃了就满血了。” 残血的辅助听话地跑到了中路一塔。 他站在那里。 右上角的血条依旧是半血状态。 孙鹤炀提前蹲在龙坑附近的草里,疑惑地问:“怎么不吃?” 谢京亦想了想,问:“这个血包可以捡起来吗?” “不可以。”孙鹤炀蹲到了对面法师,一套连招带走, 心不在焉地说,“你吃了就行了,只要塔不掉,还会再长出来的。” “嗯……”谢京亦挪动了一下英雄,说,“可是我想让你吃。” 孙鹤炀愣了:“我状态挺好的。” 虽然只是掉了一点点血。 谢京亦说:“我觉得不好。” 孙鹤炀哑口无言。 他在草里发了一会儿呆,在法师的催促下,才开始打龙。 “我有吸血,你吃吧。” “哦。”谢京亦应了一声,吃了那个血包,又朝着孙鹤炀的方向挪动。 孙鹤炀交惩戒收了龙后,看着奔他而来的谢京亦,心里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你……对谁都这样吗?” “哪样?”谢京亦围在他身边绕圈圈。 “就是……很好的样子……”孙鹤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会。”谢京亦很快回答,“我对你是……” 他停顿了下,想到一个词,“一见如故。” 孙鹤炀:“原来是这样。” - 把所有读者怼在墙角,凑近,微微俯身,气泡音:“宝贝,还不给我送小礼物?” “嗯?把哥哥的心都伤透了~” 第283章 孙鹤炀交过很多很多朋友。 有玩得特别好的,也有一些泛泛之交。 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朋友,会是谢京亦这种。 明明认识时间不久,他好像对他有无限纵容。 不管孙鹤炀说什么,要什么,他的回答永远是“好”。 孙鹤炀第一次认识这种朋友,于是迅速地和谢京亦熟悉起来,平时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甚至把谢京亦介绍给了沈商年。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有点八字犯冲,双方对彼此都很烦,极度看不惯。 和谢京亦认识以前,孙鹤炀身边的朋友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大多数跟他一样作息混乱,每天就图个开心,钱有多少花多少,没钱就回家跟父母赔个笑脸,继续混吃等死。 结果跟谢京亦玩得时间久了,孙鹤炀难得感觉到了一点心虚。 人家每天早睡早起,认真工作。 孙鹤炀感觉自己过得实在是太随心所欲了,竟然开始认真创业了。 人一旦忙活起来,作息也就跟着正常了。 十一月过后,北城彻底冷了下去。 孙鹤炀休息之余刷到了郊外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看着还不错,于是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敲响了他好朋友的办公室。 沈商年躺在沙发,一脸郁郁地刷手机。 孙鹤炀:“你怎么看着心情不好啊?” “没有。”沈商年眼皮都懒得抬,“有事说事,没事退朝。” “那没事了。” 他们俩玩的时间太久了,孙鹤炀一眼就能看出来沈商年憋着气,即将要爆发的那种。 还好不是生他的气。 孙鹤炀狂松一口气,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在微信列表翻了翻,想找个泡温泉的搭子。 列表里全是一堆喝酒吹牛的狐朋狗友,想找个安安静静泡温泉的,还真的不好找。 滑到谢京亦时,孙鹤炀犹豫了下,很快略了过去。 虽然他们挺熟了,但是还是感觉不熟。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偶尔开开玩笑,说说话,一起打打游戏,应该算是比较熟了。 可是约在一起泡温泉,又是需要更熟一点的朋友。 孙鹤炀翻着列表,除了沈商年竟然找不到其他能一起安安静静泡温泉的人。 就在这时,一条新消息弹跳出来。 谢京亦:【明天周末了,有什么安排吗?】 孙鹤炀眼睛亮了一下。 他陷入了纠结中。 要不邀请一下? 孙鹤炀鼓起勇气打字:【嗯嗯,明天想去泡温泉,但是我的好朋友生病了,没有人陪我去。】 谢京亦:【我可以。】 谢京亦:【你需要吗?】 孙鹤炀:【需要!!!】 - 他们约的是下午五点。 下午五点,孙鹤炀下楼看见了一辆挺陌生的银蓝跑车。 他有点意外,在跑车旁边徘徊了一下。 车窗倏地降下,男人探出头,黑衬衫内敛中透着华贵,“怎么了?” “没怎么。”孙鹤炀讪讪地上了副驾,目光落在谢京亦的手上。 他的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戴着一块腕表,冷淡中透着几分禁欲感。 孙鹤炀不自觉道:“就感觉你不会开这种车。” “这车怎么了?”谢京亦挑挑眉。 “颜色有点太绚了。”孙鹤炀说。 谢京亦下意识看向孙鹤炀挑染的头发,绿中透着点微蓝。 他唇角浅浅勾了一下,“嗯。” 孙鹤炀提前预约了两个大床房。 温泉订了晚上八点的。 抵达酒店后,他们先是回各自的房间整理东西。 孙鹤炀在床上刷抖音,刷着刷着睡了过去。 最后他惊醒时,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半了。 他着急忙慌地套上外套,敲响了隔壁的门。 谢京亦打开门,衬衫袖口卷了起来,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 “睡醒了?”他语调温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孙鹤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颊上有一道红印,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压出来了。 “嗯嗯。”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会睡着,让你久等了。” “我没感觉到久等,刚刚服务员敲门的时候,我跟他们说推迟一个小时。”谢京亦看上去挺高冷的一个人,说话却让人如沐春风。 “啊?”孙鹤炀愣了一下。 谢京亦垂着眼皮,身后昏黄的廊灯在他的肩膀上落下温柔的一道光。 “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即使是睡到明天早上都可以。” 第284章 孙鹤炀许久没有说出来话。 他一向是个话多的人,眼下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他讷讷地点头,“好。” 谢京亦弯了弯眼,“那现在是继续睡呢还是去泡温泉?” “泡温泉吧。”孙鹤炀挠了挠脸,他也睡不下去了。 …… 孙鹤炀换衣服特别快,率先出了换衣室。 温泉池上飘着各种点心和水果。 入水后,他发出了一声喟叹,几天的疲惫像是瞬间卸去了。 周围温度很高,白雾朦胧。 门被推开的时候,孙鹤炀下意识抬眼看了过去。 明明是同一款式的衣服,谢京亦个高腿长,看着总显得跟旁人不同。 他走路姿势特别拽,垂着眼皮,漫不经心中透着点不沾世俗的冷漠。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捏着一个苹果啃得正欢的孙鹤炀身上,那点儿冷漠像是被周围蒸腾的热气融化了一样。 “这么饿?” 孙鹤炀讪讪地笑了一声,“还挺甜的。” 谢京亦下了水,靠近孙鹤炀,“多甜?” 孙鹤炀脑子抽了一下,下意识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你要尝尝吗?” 这句话说得太快,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尬得闭上了眼睛。 身前像是罩了一层阴影。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节深陷的锁骨,锁骨上盛了一汪水。 视野上方,那个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谢京亦竟然真的凑过来,咬了一口苹果。 孙鹤炀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谢京亦咽下去,说:“确实挺甜的。” 酒店准备的衣服特别短,很深的v领。 一颗饱满的水珠从男人的下颌,往下滴落,顺着喉结,最后落入了衣衫深处,胸肌若隐若现。 草。 好大的胸肌。 大概是他发了太久的呆,谢京亦疑惑地问:“怎么了?” 孙鹤炀呆呆的:“好大的……” 在后面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咬了一下嘴唇,飞快改口:“好大的苹果。” 谢京亦看了一眼孙鹤炀低垂的眼睛。 他眼睛生得特别漂亮,像极了水果店摆在外面吸引顾客眼光的葡萄,又大又圆,睫毛浓密,根根分明。 他这人实在是单纯,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太好懂,太好猜。 谢京亦唇角轻扬,附和道:“嗯,是挺大的。” 孙鹤炀讪讪地把苹果放在托盘上,说:“苹果太饱腹,吃多了犯困,我要吃葡萄。” 谢京亦看透不点破:“行。”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点破的话太冒险,下次估计都约不到人了。 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孙鹤炀啃了一串葡萄,突然发现泡温泉好尴尬。 没什么娱乐活动,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那么周围特别安静,只有水声。 孙鹤炀特别害怕这种尴尬。 他硬着头皮,绞尽脑汁想话题。 想了半天,最后特别生硬地问:“小叔,你谈女朋友了吗?” “没有。”谢京亦说,“说出来都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只谈过一段网恋。” “啊?”孙鹤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段网恋?真的假的?” “真的。” 孙鹤炀围着谢京亦上下打量:“不应该的,像你这种的大帅哥,放在学校里,追你的人肯定一大堆。” “以前没心思谈恋爱。”谢京亦说。 “你那段网恋是什么情况?”孙鹤炀想了想,补充了句,“不方便说就算了。” “方便。”谢京亦额前的发已经湿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吧……虽然我没有遇到过。”孙鹤炀虽然追过很多漂亮女孩,都是看脸,但是他上头快,下头也快,被拒绝了就抛之脑后,根本记不住。 谢京亦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逡巡片刻,最后笑了笑,“其实故事挺简单的,我那时候比较忙,根本没时间打游戏,那天上课,朋友坐在隔壁桌刷朋友圈,他把手机拿给我看,让我看上面的小哥哥帅不帅。” “……小哥哥?”孙鹤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预期,迷之夸张,“男的?” “嗯。”谢京亦很轻地应了一声,“你恐同?” “那倒没有。”孙鹤炀连忙道,“我就是有点惊讶。” “嗯呢。”谢京亦道,“那就好,我之前就有朋友因为这个事情和我闹掰了。” “这算哪门子朋友?也太过分了。”孙鹤炀愤愤道,“如果我好兄弟变成男同了,我不仅不绝交,我还会帮他追男人。” 谢京亦唇角勾了一下,“那你也太好了吧。” “嘿嘿嘿。”孙鹤炀笑了一会儿,说,“低调低调。” 他喝了一口柠檬水,“然后呢?你就对照片上那个小哥哥一见钟情吗?” “算是吧。”谢京亦垂眼,看着孙鹤炀唇边那个清晰的梨涡,他曾经对着照片看过无数遍。 “其实我挺好奇的,电视剧上都是见到人的时候一见钟情,你怎么对一张照片一见钟情啊?”孙鹤炀问。 “他笑得太灿烂了,比日初还好看。”谢京亦说,“控制不住啊。” “哦~原来如此。” “后来的故事你还要听吗?” “可以听听。” 谢京亦喉结滚了一下,他端起一杯加了冰块的柚子茶喝了两口,把某处升起的火压了下去,“我买了别人的游戏号,故意装作小白接近他,谈了很短的几个月,然后被踹了。” “啊?被踹了?”孙鹤炀睁大眼睛,“竟然有人会踹你?离了你,他还能找到第二个条件跟你一样好的人吗?” 谢京亦喝了一口柚子茶,笑笑没说话。 孙鹤炀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谢京亦:“怎么了?” 孙鹤炀发自内心道:“原本还打算把我姐姐介绍给你,家姐虽然脾气爆,愚钝,但是心肠是好的,可惜了。” 谢京亦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鹤炀。 把孙鹤炀看得心里发毛了,不自在地搓搓鼻尖,“怎么了?” 谢京亦凑近了一些,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孙鹤炀一愣,然后听见他说:“那真不好意思了,我性取向是男生,你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倒是还有可能。” - 好嘛好嘛,上一章没要礼物竟然有人不习惯。 快把为爱发电交出来(俯身凑近,把所有读者怼在怀里气泡音威胁ovo) 第285章 孙鹤炀连忙把人推开。 水花一阵震颤。 孙鹤炀抹了一把脸,说:“我是个直男。” “知道。”谢京亦轻声说,“开个玩笑,不要慌张。” 孙鹤炀低声“嗯”了一声。 即使知道这是个玩笑。 他依旧不自在,又泡了几分钟,匆匆爬上岸。 - 当天晚上,孙鹤炀失眠了。 他一向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这次却怎么都睡不着。 大概是白天聊到了网恋。 他又想起了11。 一个素未谋面,却让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人。 午夜梦回,他总是会做各种假设。 如果当初有一点耐心就好了。 就算11是男的,至少他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以前有朋友开导过他,也许11是个骗人感情的中年男人,他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反而是一件好事。 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件事情反而成了他的心疾,耿耿于怀许多年。 睡不着,孙鹤炀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他打开了微信黑名单。 时过境迁,依旧是那个雪山头像。 孙鹤炀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许久。 他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想把人放出来,去质问他,为什么装女孩骗他感情? 能送他那么贵的球鞋,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人。 既然不图钱,那图什么? 可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去质问这些真的有意义吗? 有意义吗? 就算是11回答了,他们也无法回到从前。 时过境迁,许多事情的答案,知不知道都没有意义。 明知没有意义,他却又不甘心。 于是一遍遍打开黑名单又关上。 一片漆黑里,手机的蓝光映在孙鹤炀的眼睛里。 迟到多年的少年心事静谧无声。 第二天孙鹤炀醒来时依旧萎靡不振。 下楼吃午饭,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惹得谢京亦时不时打量他一眼。 “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熬夜追剧。”孙鹤炀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 谢京亦没再说话。 都是成年人了,当然知道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既然选择熬夜,旁人怎么劝都是废话。 吃到一半,孙鹤炀喝了一口水,问:“你跟你那个网恋对象见过面吗?” 谢京亦顿了一下,“没有。” 孙鹤炀:“你也没见过?” “也?”谢京亦特别自然地问,“你也网恋过?” “对。”孙鹤炀垂着脑袋吸溜了一口拌面,“我……没跟他见过面,甚至也没见过他的照片,连他年纪多大都不知道。” 他说话看似挺平静的,其实尾音有点颤抖。 谢京亦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谁。 “你现在还想他吗?” 孙鹤炀低着头,感觉自己有点没出息,他吸了一下鼻子,很小声的说:“有一点,就一点点。” 他知道他被骗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每一天都很开心。 11特别特别温柔,无论他说什么,都会给他想要的反应。 谢京亦久久没有说话。 周围人声嘈杂。 他捏着叉子的手收紧起来,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第286章 孙鹤炀借口去卫生间,在走廊里狼狈地擦了擦眼泪。 他站在洗手台前洗干了手上的眼泪。 一扭头,愣了一下。 谢京亦站在门口,神情晦涩难辨。 今天是个阴天,暴雨噼里啪啦敲在走廊的玻璃窗上,外面天色昏暗,有一种即将世界末日的既视感。 孙鹤炀尴尬地挠了挠脸蛋,走到谢京亦面前,有点窘迫地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看笑话。”谢京亦喉结滚了一下,说,“是那个人的错。” “对,就是他的错,诅咒他喝水呛着,吃饭噎着,出门被车撞。”孙鹤炀恶狠狠地说。 “………”谢京亦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孙鹤炀调整好状态,搓了搓鼻尖,问:“我吃饱了,你还吃吗?” “不吃了。”谢京亦嘴角抽了一下。 - 刚回国那会儿,谢京亦其实没抱什么希望。 他不觉得孙鹤炀心里还会有他的位置。 那只是很短暂的一小段网恋,没有几个人会一直记得。 更何况后来孙鹤炀喜欢过很多人,即使每一次都被他搅黄。 他始终没想过,几年之后,孙鹤炀还会因为他掉眼泪。 从那天起,谢京亦就酝酿着怎么全盘托出,怎么告白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 孙鹤炀的公司越办越有规模,年底的时候还举行了庆功宴。 彼时谢京亦跟孙鹤炀的接触越来越多,抛开那段网恋不提,他们像是一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冬夜里格外寂静。 谢家的老宅里却一片嘈杂,七嘴八舌的声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谢文梁,当初你跟我求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 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脸清纯又漂亮,眼眶却通红,她抿着嘴唇哭得很伤心。 对面的男人老态毕现,即使穿着一身儒雅的中式西装,也挡不住那一身猥琐下流的气质。 谢文梁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语气无奈道:“娜娜,你年纪小,山盟海誓这种东西,听听就好了。” “你……”娜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整个人被气得颤抖,“你不要脸。” 这种的话实在是太小儿科,谢文梁丝毫没当回事。 反而从果盘里挑了一个圆圆的橘子,递给了坐在娜娜旁边椅子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六七岁的年纪,模样很乖,小心翼翼接过橘子:“谢谢爸爸。” “真乖。”谢文梁笑眯眯的说。 他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没有进眼睛里。 他花心惯了,不缺红颜知己与露水情缘。 再加上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不少人偷偷怀了孩子生下来,以为能母凭子贵。 此时递个橘子,不过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的逗弄。 娜娜看了,以为谢文梁对孩子还有感情,嘴巴一撇,边流眼泪边说:“老公,你就算不想要我了,你也不想要轩轩吗?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谢文梁没理会她,反而是又精心挑了一个橘子,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谢京亦。 谢京亦单手撑着头,垂着睫毛,盯着那个橘子看了一眼,“不吃。” 谢文梁:“甜的。” “不吃。”谢京亦冷漠地又重复一遍。 轩轩无措地盯着他,捏紧了手里的橘子。 谢文梁“哦”了一声,自顾自剥开橘子,吃了起来。 娜娜心里不是滋味,“谢文梁,你真喜欢犯贱,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你不屑一顾,偏偏要捧着护着跟你横眉冷对的人。”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个屁?”谢文梁动了怒,“京亦是我的接班人,你儿子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 娜娜在话音刚落下的那几秒里,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嫁给谢文梁的那一年,才二十岁。 她太年轻,被谢文梁的金钱地位晃了眼,嫁给了这个大了自己将近三十岁的男人。 她知道谢文梁花心滥情,可是刚结婚那段时间,谢文梁对她还有新鲜感,宠得没边了。 以至于她以为自己会是那个特例。 第287章 “谢文梁,你这人真是没有心,你迟早下地狱。” 面对妻子的控诉,谢文梁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只觉得厌烦,“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赶紧回房间,明天收拾好行李,该去哪里去哪里。” 娜娜自然是不愿意,她同谢文梁大吵大闹。 轩轩眼眶含泪,一张脸憋得通红,一个字都不敢说。 桌上其余几个亲戚直接装瞎,谈论起最近的趣事。 娜娜最后被佣人拖走了,轩轩无助地坐在椅子上, 他红着眼睛,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谢文梁气呼呼的,直接当没听见。 轩轩又看向了谢京亦。 这个哥哥虽然不常见面,但已经是他所有哥哥里看起来脾气最好的一个。 “哥……哥哥……” 他小声喊了一声。 男人放下刀叉,看了过来。 他的情绪没什么波动,“什么事?” “没,没什么。”轩轩害怕了,不敢再说话,拿着那个橘子走了。 他年纪小,只以为爸妈吵架。 殊不知,他手里的那个橘子,是爸爸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从这以后,他的人生里再也没有爸爸了。 轩轩走后,像是一场闹剧被按下了暂停键。 “哎呦,京亦,眼看这一年又过去了,你怎么还不带个媳妇回家啊?”二姑嗓门一向大。 她这话一出,全桌的目光都落在谢京亦身上。 一桌人的话题又变成了谢京亦的另一半。 谢文梁乐呵呵说:“小亦,爸爸没什么要求,只要你喜欢就行。” 花心的男人一向是个绝佳的影帝,能扮演深情款款,也能扮演慈父。 谢京亦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波动,他擦擦嘴,“真的?” “当然是真的。”谢文梁自得道,“爸爸相信你的眼光。” “好。”谢京亦起身道,“你们继续,我公司有事先走。” 他扔下这句话,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径直离开。 一桌人面面相觑。 - 这个时候员工都放年假了,公司当然没什么事情。 只是谢京亦打心底厌烦那一桌亲戚的虚情假意,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抵达了孙鹤炀发的酒吧。 酒吧里人满为患,他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卡座里找到了醉醺醺的孙鹤炀。 今天很冷,他好像不怕冷,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胸前的绳子垂下来,靠着沙发眯着眼,脸蛋喝得通红。 正对面则是坐着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男人满脸笑意,把一杯酒推向孙鹤炀,声音夹得厉害,“小帅哥,这次该我问你了。” 孙鹤炀一手撑着身体,勉强坐直:“你问。” 皮衣男舔了舔嘴唇,“你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 这两个字落在耳朵里的时候,孙鹤炀怔了一下。 他醉醺醺的,脑子根本不清醒。 那一瞬间,他像是吃了一大块柠檬,又酸又闷。 关于11的那些话被他憋在嘴里,绕了很久,变成了一句玩笑话:“我还没跟人接过吻呢。” - 啧,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章字数这么少。 其实窝也可以多存一点发出来,但是寡人存不住哇。 写一点就想发出来,哼(托腮) 哼!(这一声是因为没什么人给我送礼物,我要背着小书包,离开你们,让你们追桃火葬场) 第288章 皮衣男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绽放出惊喜,“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什么?”孙鹤炀慢吞吞抬起头。 斑驳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睫毛湿润,瞳孔恍若宇宙深处,漆黑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扔下两个字,艰难地直起身,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仰头的时候,明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皮衣男禁不住凑过去,刚准备搂着这个小帅哥,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这人的手像是钢筋做的,力气大的要命。 他根本挣脱不掉,于是怒气冲冲转过头:“你他娘的……” 转头却是一张更加精致的脸。 这人松开了他的手,像是有些嫌弃。 皮衣男:“你谁啊?” 谢京亦没说话,在孙鹤炀旁边坐了下去,俯身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是那只碰过皮衣男的手。 孙鹤炀认出了谢京亦,大着舌头问:“咦,你怎么来了?” 谢京亦也没说话。 他垂着眼皮,淡定自若地擦手。 一遍又一遍。 皮衣男在那种明晃晃的怠慢下,涨红了脸。 他倒是想骂几句,但是谢京亦身上的贵气已经化作实体要溢了出来。 腕上的名牌表,生人勿近的气场,不拿正眼瞧人的做派。 皮衣男想骂又不敢骂,最后硬生生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到嘴的肥羊溜了,他面容紫胀,“晦气。” 丢下这两个字,他扭头走了,仿佛给自己找回了几分颜面。 孙鹤炀呆了一下,疑惑地问:“这大哥怎么走了?” 谢京亦没说话。 “说话啊。”孙鹤炀啧了一声,“是不是又在装高冷了?高冷哥。” 谢京亦把卫生纸丢到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依旧没说话,也没看向孙鹤炀。 孙鹤炀挠了挠脸,主动靠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谢京亦的肩膀,“高冷哥,你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谢京亦微微侧过头,“你又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我没有喝闷酒。”孙鹤炀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我是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他们的距离其实很近,近到谢京亦能够清晰的嗅到孙鹤炀身上的酒味。 “高兴?高兴什么?”谢京亦轻声问。 孙鹤炀愣住了。 他舔了舔嘴唇,想了很久,“公司挺好的,所以高兴。” 他说完,仰着脸看着谢京亦。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脸颊略有些苍白,显得斯文又清俊。 “其实……更多的是难过。” 孙鹤炀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吸了一下鼻子,像一株缺水的植株,蔫巴巴的。 “难过什么?”谢京亦继续问。 孙鹤炀又沉默了。 他睫毛湿了,黏在一起,“我难过……因为……” 谢京亦表情看着好像挺淡定的,他落在一边的手却慢慢攥紧了。 他呼吸的变得很缓慢,像是过了几分钟,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孙鹤炀终于憋出一句话,带着哭腔道:“我兄弟出事了,我心里难受呜呜呜呜呜……” “呼——” 谢京亦呼出一口气,五指张开,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忽地松了。 他看着嘴硬的孙鹤炀,无可奈何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不能说……”孙鹤炀即使喝醉了酒,脑子晕成一片浆糊,依旧想着要给他的兄弟留出最后的面子。 毕竟变成太监这个事情,着实是有点丢人了。 不,太丢人。 “那就不说。”谢京亦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递到孙鹤炀面前,“喝口水。” “哦……”孙鹤炀乖乖地应了一声,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我厉不厉害?” “厉害。”谢京亦配合道。 “嘿嘿。”孙鹤炀笑了两声,四目相对,他忽然有点委屈,最后往谢京亦怀里一磕,“我不甘心。” 谢京亦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甘心什么?” 孙鹤炀从他怀里抬起头,说:“你别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 谢京亦怔了一下。 孙鹤炀忍了很多天,他犹豫过,害怕过,不知所措过。 这么多天的煎熬让他很难受,心里憋了一个疙瘩似的。 “我那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你在开会,秘书让我在你办公室里等你,我看到你电脑上……登了另一个微信号。” 他话说的很简单。 谢京亦脑子瞬间变得空白起来。 他就说这几天孙鹤炀怎么奇奇怪怪。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289章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谢京亦低声说:“我是真心的。” 孙鹤炀停顿了一下,说:“骗子。” 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这人平时挺吵的,爱叭叭,说话停不下来。 掉眼泪的时候却很安静,泪珠打湿了睫毛,从眼角处落下来,顺着薄白的小脸,从下颌坠落,最后滴落在了谢京亦的手背上。 他看过很多孙鹤炀朋友圈的emo语录。 自从加了沈商年的微信后,也能看到沈商年的评论,回回都在吐槽孙鹤炀发神经。 或许别人看了真的觉得尴尬。 但是谢京亦每一条都偷偷截了图,收集在相册里。 他的人生很荒芜。 一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没给他好脸色,甚至都不愿意摸一下他的头。 在他五岁那年,母亲不要他了,径直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春天是什么感觉呢? 温煦的阳光?柔和的春风?或者是迎风绽放的花朵? 对于年幼的谢京亦来说,他只记得漂亮的母亲在那一片灿烂的春光里,穿着棉白长裙,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在半空中起舞,最后坠入水泥地,鲜血脑浆流了一地。 一个视自由高过一切的艺术家,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她这一生的绝唱。 谢京亦被困在了这个春天里。 等他慢慢长大才明白,为什么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她是被强迫的,打心底厌恶谢文梁,而谢京亦对她来说。 是一种印在生命里的疤痕,象征着耻辱的疤痕。 在十个月的孕育时间里,她从始至终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生,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 谢京亦从来不知道被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母亲恨他,厌恶他,不要他。 父亲沉浸在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新欢里,会随手给他丢下花不完的钱,偶尔兴致来了,会扮演一个慈父,给他买一些礼物。 那些讨好的同学,温柔的哥哥姐姐,关心问候的亲戚,都是别有用心。 直到那次网恋。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即使短暂,仍然刻骨。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即使碰到一只萤火虫,都会想方设法地抓到手里。 更何况,他碰到的是一颗星星。 一颗闪闪亮亮,吵吵闹闹的星星。 明明只是几颗眼泪,却好像重若千斤。 谢京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抬起手帮孙鹤炀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说:“没骗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我害怕我说了,你不理我了。” 于是沉溺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假象里,扮演一个很好的朋友。 “骗子。”孙鹤炀推开他的手,说,“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谢京亦沉默一会儿,“你真觉得,我是刻意瞒着你吗?” 他从来没想过要瞒着,很多地方都直白地告诉过孙鹤炀,比如他也谈过网恋,还是个跨国网恋,他在英国学金融,但是孙鹤炀从来没有怀疑过。 直到看见他电脑上登录的微信私人账号时,才发现。 孙鹤炀吸了一下鼻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终于问出了他憋了很多年的问题:“所以,当年为什么骗我?” “喜欢你。”谢京亦不假思索道。 “见了一张照片就喜欢?” “对。” 孙鹤炀侧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眼神,说:“哪有人看一张照片就喜欢的?这也太廉价了。” “那什么才不廉价?”谢京亦盯着他的侧脸问。 “感情都是需要相处的,当然是日久生情。” “可是我从见到你照片的那天起,每一天都会更加爱你,这样也算廉价吗?”谢京亦疑惑地歪歪头。 孙鹤炀涨红了脸,“你这人……怎么脱口就是爱?” “情难自禁。” 话音一落,孙鹤炀的脸颊忽地被人捧起。 力道很轻柔,孙鹤炀却被迫转向谢京亦。 谢京亦俯身凑了过来,身上的冷香包围着他。 他们的脸距离很近。 谢京亦语速缓慢地说:“我特别爱你,也只爱过你。” - 每次都发碎碎念会显得俺不太高冷,不沉稳,话还多。 妹想到你们竟然不习惯qwq 快把为爱发电交出来,不然就哭给你们看ovo 第290章 第一次是因为朋友的手机上,他笑得太灿烂了,像是动漫里乐观活泼的主角。 给人一种,只要你靠近他,你也会幸福的感觉。 后来则是在每一次接触里,陷得越来越深。 …… 只爱过你…… 应该没有人会拒绝这四个字。 孙鹤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憋住,又掉了下来。 “就会说好话,骗子,骗子。” “别哭了……”谢京亦打断他的话。 孙鹤炀吸了一下鼻子,鼻音特别重:“你管我呢?我就哭,你这人别真把自己当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了……我就哭……” 他说完,又硬挤了两滴眼泪。 睫毛黏在了一起,因为五官生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竟然让人想用“梨花带雨”来形容。 谢京亦许久没有说话。 孙鹤炀莫名有一种畅快的报复感,于是他得意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被气死……” 剩下的话消散在相触的唇里。 柔软的,湿润的,带着酒气,沾着咸涩泪水的嘴唇,远远比想象中更加更让人心跳失控,情难自持。 男人的拇指抵着孙鹤炀的下颌处,食指和中指扣在耳朵后方,指腹轻轻动了动,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孙鹤炀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世界的温度好像蹭蹭上涨,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孙鹤炀从很早以前就特别好奇接吻的感觉。 可惜他过往的情感经历都没有到接吻这一步,就分手说拜拜了。 周围声音嘈杂,欢呼声交谈声一齐远离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前这个人身上。 他身上的毛衣质感很好,即使只是一件毛衣,每一处都很考究,他俯身靠近过来的时候,毛衣袖口蹭在了孙鹤炀的手腕上,像是小猫尾巴轻轻扫过的触觉。 衣服上浅淡的冷香钻入了鼻尖,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我草。 亲……亲嘴了? 跟一个男的? 男的? 还他么是我多年前的网恋对象。 孙鹤炀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了谢京亦,擦了擦嘴唇,“你发什么酒疯?” “我没喝酒。”谢京亦特别坦诚地说,“只是单纯想亲你。” 本来他本来没打算亲的,只是想哄一哄。 结果看见那一连串的眼泪时,心脏剧烈跳动着,身体比大脑快一步,亲了他。 原来真的会有人,为我掉眼泪。 原来有人为我掉眼泪,是这种感觉。 “你……”孙鹤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他气得脑子都清醒了,“咱俩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你凭什么亲我啊?” “……没有关系?”谢京亦轻声问。 他头一次用这么执拗的目光看着孙鹤炀,瞳孔漆黑,暗不透光,“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孙鹤炀想起自己之前在谢京亦面前说的那些关于他想11的话就恨不得原地消失。 “信啊,为什么不信?” “你之前明明说,你心里放不下我。” “大哥。”孙鹤炀摊开手,无可奈何道,“ 我之前放不下你,只是因为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我真的就放下了。” 他双手往下,抵在膝盖上,看着谢京亦难看的脸色,一字一顿,“我是直男,只喜欢女孩,不喜欢男人。” “之前和你网恋,也是介于你是女生的前提。”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你的温柔,但是如果你是男的,我们不会有后续。” - 已经一天没有收到小礼物了,没意思。 不爱就算了,没必要冷暴力。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俺一败涂地了(背着书包离开) 第291章 孙鹤炀最后被人扛走了。 北城的冬夜零下几度,冷风吹来的时候,孙鹤炀被酒精搅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草,你快放我下来。” 无人回应。 “我他么要吐了……yue……” “吐。”谢京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孙鹤炀往里面一放,说,“随便你吐。” 孙鹤炀:“…………” 他虽然是个败家子,倒也不会在这么贵的车里吐出来。 这个时候,孙鹤炀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低估了谢京亦的危险性。 准确的说,谢京亦这几个月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和善太温柔了,以至于给他形成了一种这人是个好人的错觉。 他醉醺醺地靠着车门,半眯着眼睛问:“你要干什么?” 谢京亦侧头看他一眼,探身帮他扯出安全带。 咔哒一声,十分清脆,落在耳朵里。 孙鹤炀莫名有一种进监狱戴手铐的感觉。 “你干嘛?我等会儿还要回家睡觉,我爸说他很想我。” “没干嘛,请你去我家喝杯茶。” 谢京亦说完,启动了车子。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风刚吹出来的时候是冷的。 几秒后就变热了。 孙鹤炀眯了眯眼睛:“喝杯茶?” 不等谢京亦回答,他又摇了摇头,说,“我不喝茶,我要睡觉。” 谢京亦目视前方,跑车开出了露天停车场。 “我家也有床,到哪睡不是睡?” 孙鹤炀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是他脑子不清醒,反应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去的路上,谢京亦很安静。 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和暖气声。 风暖洋洋的,吹得人也暖洋洋的,孙鹤炀很快就困了,他的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车窗。 内外温度差让车窗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 谢京亦目前的住处,孙鹤炀之前来过两次,空得可怕,除却一些个人洗漱用品,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厨房装得倒是挺漂亮,结果台子上干干净净,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 除了卧室和浴室,其他地方都仿佛是样板间。 谢京亦推开门,屋里有地暖,暖气倾泻出来。 孙鹤炀慢半拍进门,嘴上嚷嚷着我要回家,特别实诚地换了鞋。 谢京亦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孙鹤炀。 孙鹤炀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眼眶是哭过后的通红,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拧着眉说:“没味。” 谢京亦:“那你想要什么味?” 孙鹤炀:“都行,我不爱喝没味道的水。” 谢京亦盯着他看了两秒,拿起手机随便找了一家超市,把页面上显示的零食全都加进购物车,又挑了几瓶孙鹤炀之前喝过的饮料。 最后付费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一瞬。 又折返回去,点开了成人用品的模块。 …… 孙鹤炀:“你在干嘛?” “给你买零食。”谢京亦付完款放下了手机。 “零食?”孙鹤炀警惕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谢京亦沉默了下,他坐在茶几上,跟孙鹤炀对视一眼,“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你老骗我,这算哪门子好?”孙鹤炀撇撇嘴。 谢京亦叹了口气:“那没办法,我变不成女孩,你又不喜欢男的。” “除了骗你,我没有任何办法接近你。” 孙鹤炀一怔。 其实在得知11是谢京亦的时候。 他虽然生气,但是内心是有一丢丢窃喜的。 好歹是个大帅哥,不是什么中年大叔。 这段感情只是充满欺骗,总比欺骗加渗人反胃强。 “你真就看了一张照片就这么喜欢了?” “一开始只是想接近你,后来接触的每一天里,我都开心,听到你的声音时候也开心。” 说到声音,孙鹤炀突然想起来了,眯了眯眼睛,“你当时跟我开麦的时候,用了变声器?” “……嗯。”谢京亦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 他那时候其实挺忙的,学业忙,还要创业。 跟一个小了五岁的弟弟网恋,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因为他笑因为他难过,因为他折腾,偷了谢织的朋友圈,买了变声器,隔三差五打游戏。 周围知情的朋友都说他得了失心疯。 只有谢京亦自己知道。 不是失心疯,是我终于有了想要的,贪恋的人。 "小羊,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过去的时候无法挽回,但是从现在起,他不会再骗他。 他声音有些温柔,喊小羊的时候,尾音勾人,裹着情意,像是蜜糖一样,将孙鹤炀整个人的包裹起来。 孙鹤炀难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了脸,说:“哦,反正我们以后就是普通朋友,你骗不骗无所谓……唔……” 张合的嘴唇忽地被堵住,像是酒吧里那个仓促的吻,在这一刻又续上了一样。 孙鹤炀睁大了眼睛。 但是和酒吧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那个时候还恼火得不行,此时又在谢京亦三言两语里缓和了情绪。 我好没用。 怎么一哄就心软? 他杂乱的思绪很快被一个闯入的**打断。 “不是你……”怎么神社偷啊? 孙鹤炀想骂人,嘴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他很快也没有骂人的心思了。 后脑勺被一只手托着,那人的指腹缓慢地揉着他的头发。 吻却是与之相反的风格,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 脑子直接变成了浆糊。 …… 孙鹤炀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个注孤生的命。 怎么追谁都追不到? 好不容易谈了没两天就有各种分手理由。 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发小好几个都结婚了。 要不是沈商年也是个注孤生的命,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曾经以为接吻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 没想到一晚上跟人亲爽了。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惊了一下。 谢京亦总算肯放开他了。 孙鹤炀嘴唇是摩擦过度的红,舍透跟着发麻:“谁?” “应该是给你买的零食到了。” 谢京亦看他两眼,最后笑了。 孙鹤炀:“?你笑什么?” - 把所有读者怼在墙角,俯身凑近,“啧,不许跟别人走,只准看着我,只准把为爱发电留给我………” “……不然,我的心会痛的…” 开个玩笑,七夕快乐ovo 第292章 显然,孙鹤炀低估了某人的变态程度。 他顶多以为就是亲几口嘴。 从袋子里翻出某些东西的时候,他眼睛差点瞪出来。 于是骂了一晚上变态。 酒精跟着眼泪一起挥发出来。 …… …… 孙鹤炀被关了几天。 这几天里,除了屁股疼,其他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冰箱里全是他喜欢的零食和小甜水,各种各样的游戏机。 谢京亦的样板房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散乱的东西。 这人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下午六点。 孙鹤炀躺在床上刷视频的时候,听到了推门声。 他身体一僵,迅速把手机关上扔在一边,闭上了眼睛装睡。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卧室的门推开。 来人停在床边,把孙鹤炀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孙鹤炀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他听见谢京亦似乎是笑了一声。 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孙鹤炀的脸颊上,顺着柔软的脸颊,一路往下。 孙鹤炀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一把拍开谢京亦的手,警惕地说:“我屁股还在疼,你不能不当人。”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喊你吃饭。”谢京亦说。 又在这里装好人了,死绿茶。 孙鹤炀敢怒不敢言,最后乖乖去吃饭了。 他是真的饿了。 孙鹤炀吃饭的时候还乐呵呵刷手机,快乐地吃了两大碗米饭,放下碗就开始骂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谢京亦抽了张纸帮他擦了擦唇瓣,“只要跟我在一起,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孙鹤炀:“……”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个直男,我只会和女孩在一起。” 谢京亦把卫生巾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那就别出去了。” “……”孙鹤炀愤愤地说,“我兄弟一定会来救我的,你到时候就等着蹲监狱吧。” 谢京亦:“我随时等着。” 孙鹤炀:“……” 你无敌了。 我那傻兄弟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带着一肚子气打游戏去了。 鉴于今天他屁股疼,所以今天晚上只睡了一个很素的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孙鹤炀苦口婆心劝说:“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能够勉强。” “我知道。”谢京亦抓着他的手,抓得特别紧,“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即使有喜欢的,多数也是花钱能买下来的。 唯独孙鹤炀,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孙鹤炀把手机丢在一边,忍无可忍,趴在床上瞪着谢京亦:“我警告你啊,你少在这里装深情,就算我当初一声不吭把你拉黑了,你也有很多种方法找到我,这么多年了,你有找过一次吗?” 谢京亦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对不起。” 孙鹤炀一愣,他嗤笑了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刷手机。 谢京亦安静了好久,忽然开始脱衣服。 孙鹤炀一惊,扭过头,眼前出现了一片结实的胸膛。 “你……你要干嘛?” 谢京亦脱掉了上身的睡衣,“我想过去找你……只是半路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孙鹤炀下意识看向他,在一片观赏性极佳的胸膛里,看见了一块明显的伤疤。 前几天太混乱了,对于一个直男来说,不亚于天塌了,他根本没空去看谢京亦的身材。 直到此时,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清。 “这是……”孙鹤炀伸手想摸,却又停在了半空。 不像是刀痕。 “木仓留下的。”谢京亦轻飘飘略过,“那段时间我爸生病住院,几个哥哥以为他不行了,急着分家产,不让我回国。” “我当时找朋友帮忙,想回国找你,半路被埋伏了。” 他光是养病就养了将近一年,后来偷偷回过几次国,去过孙鹤炀的学校。 可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他那天辗转到了学校,看到的是孙鹤炀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 他和照片上真的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是更加鲜活一点。 个子挺高的,和同龄女孩站在一起的画面特别美好。 谢京亦说不上来他那时候的心情。 他羽翼未丰,不该招惹孙鹤炀,更不该用爱的名义打破他平静快乐的生活。 于是他远远看了几眼,又回去了。 直到这两年,才稳定下来。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谢京亦试探性地握了一下孙鹤炀的手。 孙鹤炀怔怔的看着他,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拍开他的手。 谢京亦喉结滚了一下,在他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孙鹤炀抿了一下嘴唇,吸了一下鼻子,“老绿茶,你就是故意搞我心态,知道我这人心软。” 谢京亦笑了笑,没有反驳,“那你心疼了吗?” “你说呢?”孙鹤炀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别心疼我。”谢京亦声音有点沙哑,“我不需要心疼,我只需要你喜欢我,爱我。” 他抓着他的手,继续说,“遇到你,我才知道被爱的滋味。” 孙鹤炀没说话,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心翼翼地抱住了男人劲痩的腰。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这个拥抱却显得格外纯情和温馨。 孙鹤炀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了他沉稳结实的心跳声。 他故作平静:“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吧。” “好。”谢京亦笑了笑。 命运馈赠。 他于荒芜沙丘之上,拾得一颗误入的珍珠。 心如朝月,岁岁皆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