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崩早产,老公在陪佛媛大嫂救狗》 第16章 成年人的游戏 兰夕夕脸色一变,被吓了一跳: “鹤医生,你做什么,请注意分寸。” 鹤邵知不退反进,声音磁性: “夕夕,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提供无条件的帮助,我想你应该明白图的什么” 男人对女人好,无非图样貌,图身体! 兰夕夕不是不明白这个,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是自己的表姐夫! 她全身发颤,紧张往后退:“表姐夫,我很敬重你,以为你是因为表姐才帮我的,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我道歉,是我的不对。” “你现在松开我,我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一声表姐夫,一句表姐,是提醒,也是警告。 鹤邵知却不退反进,紧紧搂着兰夕夕娇小身姿,抵在墙角: “成年人的游戏,不必让你表姐知道。” 他这是用孩子危险她,让她做他的地下情人,炮友,或一切不正当的关系! 兰夕夕脸色发白,气到全身颤抖。 “啪!”抬手就给了鹤邵知一巴掌。 “你这样对得起我表姐吗?还是人吗?” 鹤邵知脸上出现一抹明显的巴掌印,松开她,用舌抵了抵牙槽:“夕夕,脾气这么野?不怕我把你4宝的事告诉薄三爷?嗯?” 兰夕夕一怔,对,她还有4宝…… 但…… “即使你把我和孩子杀掉,我也不可能配合你的!” 说完,狠狠推远他,踉踉跄跄朝门外跑。 跑到大门外时,表姐恰好从外面回来,瞧见她慌张神色,好奇:“夕夕?你怎么了?” 兰夕夕如鲠在喉:“表姐,我……” 该怎么说?难道说表姐夫想对她那个,表姐会不会信?会不会影响她和表姐的关系? 孟濛视线落在她身上:“夕夕,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表情怎么这么不对?衣服也挺乱。” 她开始细细打量。 兰夕夕吓得飞快摇头:“不是,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家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回去,表姐再见。” 她狼狈而逃。 不敢面对这糟糕、难以羞耻的的事情。 这世界真的太脏太脏! 鹤邵知站在落地窗处,看着兰夕夕离去身影,嘴角勾唇一抹阴沉涟漪的笑。 夕夕,你真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兰夕夕走出别院,控制不住在垃圾桶处呕吐。 19岁,刚长大,她就嫁给薄夜今,所有的心思全在薄家,对社会、对男人的经验不足。 而鹤邵知平时文质彬彬,绅士礼貌,印象中挺好的,她根本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恶心。 更糟心的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也无法向任何人诉说求助。 兰夕夕,你的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啊! “太太,老夫人请你今天过去。”低落间,程昱礼忽而递上一瓶水,出现在面前。 兰夕夕抬眸,看到程昱礼,以及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沪A8888的豪车。 车窗玻璃漆黑,看不见里面的人,依旧可以感受到巨大的高位者气场。 老夫人找她?所以他特意过来接? 也是,日理万机的薄三爷,总不至于闲到来这里等她。 而奶奶是薄家太君,当初资助她们两姐妹读书的善人,想必是知道卖手镯的事,要问罪。 兰夕夕无法拒绝,深吸一口气,迈步朝车边走去。 车内,薄夜今坐在位置上拿着平板办公,身姿金贵优雅,仅一个侧脸轮廓便鬼斧神工,自带与身俱来的优雅。 见兰夕夕上车,他翻动平板的修长手指停住,转眸: “不是闹着回娘家?怎么,娘家让你如此落魄蹲在大街上?” 兰夕夕捏紧手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嫩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浑身发冷,双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还置身于那个可怕的墙角、那可怕的破旧电梯。 下意识想告诉薄夜今刚才发生了什么,想扑进他怀里寻求庇护,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狠狠掐灭。 没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难以启齿的伤疤暴露给前任,何况她还要遮掩4宝存在,她别过头去: “我自己随便出来转转。” “是么?”薄夜今狐疑视线扫过兰夕夕凌乱的衣领,落在泛红她泛红的手腕上:“转转,能把手腕弄伤?” 随着他的话,兰夕夕低眸,看到手腕上一片明显红印,是先前鹤邵知拉她时产生的! 她皮肤小气,一旦用力就会留下很明显的印子,经常不能见人。 迅速拉下衣袖,环抱住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就能筑起一道防护墙: “刚刚跑的急,碰墙壁上,不碍事。三爷你忙你的工作,不用管我。” 薄夜今却将平板放下,从车内取出一只药膏,拉过兰夕夕的手臂握在手心,想替她上药。 那温热的手掌带着电流传入血液,兰夕夕一阵局促,拒绝想要推开。 薄夜今不给她机会,稍稍用力就掌控在手中,指骨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涂上药膏。 药膏的凉意贴上皮肤,兰夕夕和男人近在咫尺距离,能清晰闻到男人身上清冽好闻木质的气息,像雨后竹林、草地,令人舒心,向往。 这一刻男人带来的安全感几乎要击溃她强撑的理智。 她应该是疯了,在外面受一点挫,居然就觉得他怀抱还挺温暖? 不,兰夕夕,你不可以这么不争气! 上午薄夜今还在袒护兰柔宁,剥夺为4宝讨公道的报警自由,现在这点温柔,不过男人对女人的基本照护,不足为提。 兰夕夕飞快收回眼神,头往后仰,拉开与薄夜今的距离。 “奶奶年纪大,一会儿该说什么,你注意分寸。”男人低沉冷凝声响起。 兰夕夕嘴角一抿。 所以,他为她上药,这么温柔,是因为奶奶?等着做戏给奶奶看? 还真是辛苦他了。 “ok,三爷的指令我收到了,我会自己看着处理。” 她不再理会,扭头过去,坐到车门最边边上,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任由泪水无声地浸湿睫毛。 这狭小的车厢突然变得窒息。 薄夜今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瘦小身影,心中闷了一口气。 往常,只要轻轻一勾手,兰夕夕就像小猫,小狗,乖乖地迫不及待往他身上贴,现在这冷淡的态度…… 像彻彻底底换了个人。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整颗心甚是烦躁,不得安宁。 什么时候,女人对他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了? …… 半个小时后。 豪华轿车缓缓停在薄家老宅。 老宅为中式建筑,古香古色,宏伟精致。 兰夕夕第一时间推开车门下车,薄夜今绕过车身,握住她的手。 她不想陪他演恩爱戏,推开他的手准备先走一步。 “砰!”一个水杯暗器直愣愣飞过来,狠狠砸在薄夜今头上! 他英俊的额头,顿时流出一缕鲜血! 第17章 色,一件没穿! 兰夕夕吓了一跳。 回眸,就见—— 一袭太极服的老太君威风凛凛走过来,挽起手臂上袖子,又是‘啪’一巴掌打在薄夜今脸上。 薄夜今拧眉,态度不卑不亢,甚至依旧矜雅高贵: “奶奶,您这是?” 云安慈脸色暴怒道:“你说呢!” “你这些日子是怎么对待夕夕的!” “她怀着孕,你为什么还要去出差,去陪那狗屁的兰柔宁到苏黎世!” “是贱人重要,还是你的老婆、你的孩子重要?” “你180的智商,脑子里装的是破瓷烂瓦吗?” “要不是手镯的事传到耳里,我至今被蒙在鼓里!” “今天你给我跪下,老娘不代表薄家的列祖列宗惩罚你这孽孙,就不姓云!” 她的话音落下,当即就有佣人递上虎刺鞭。 那虎刺鞭,周身布满9999根刺,一鞭子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兰夕夕脸色微变:“奶奶,这……” “夕夕,你别管,不用替他说话!”老夫人拉开兰夕夕,将她护到身后。 兰夕夕却连忙摇了摇头:“奶奶,我没说要帮他说话,您这样的做法实在太妙!太赞了!” 她双手接过虎刺鞭就尊敬的递到老人面前:“奶奶,三爷是该打的,您不用手下留情。” 老夫人狠狠一怔。 现场的佣人特助也脸色诧异。 往常三爷挨老太君说一个字,兰夕夕都护着,现在居然要老太君真打! 那样子,好似还巴不得把三爷打的皮开肉绽? 太逆天了。 老太君忽然间下不去手了。 薄夜今倨站在原地,黑眸盯着兰夕夕的脸,能渗出骇人的冰来。 片刻,他缓缓掀唇:“夕夕开玩笑缓解气氛,奶奶您别往心里去。” “孩子的事,的确是我照顾欠妥,待夕夕身体康复,再怀。” 老夫人忍不住怼道:“再怀?我信你个鬼!夕夕要是想跟你和好,就不会卖掉祖传手镯和结婚戒指! 我看夕夕分明是铁了心,不想跟你过了!” 老人的话一针见血。 原来,薄家还有聪明人。 “夕夕,你说,奶奶猜的对不对?” 兰夕夕左手捏右手,注意到薄夜今投递过来的视线,当做没看见,才不陪他演恩爱,直接道: “是的,奶奶英明慧眼,我和三爷的确感情破裂,不打算再继续过了。” 薄夜今唇角微抽:“……” 薄老夫人脸色更是相当难看。 她虽说看得出来兰夕夕在生气,但终归上了年纪,还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刚刚打薄夜今,也是想出口气,按兰夕夕以往的性子,这事就揭过去了。 没想到兰夕夕居然这么认真,且名正言顺的过不下去。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兰夕夕也不想再听撮合:“奶奶,我去后院替你打理兰花。” 后院兰花,以前全是兰夕夕精心过来打理,年年开花,比花店养的还要好。 薄老夫人看着她瘦弱身影走远,忍不住拿起虎刺鞭就往薄夜今臀上打了一棍! “你说你!夕夕那么好的女孩儿,那么好的妻子,你怎么能把她伤到这个地步!” “我们薄家的男人,我早教育过你,从一而终,不得出轨,不能离婚!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你今天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喜欢兰柔宁,想纠正当年娶错人的事!” “如果真是,你跟我滚出去,我这辈子没你这个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的不肖子孙!” 薄夜今面对老人的指责,以及身上的刺痛,面色淡淡,身姿依旧挺拔矜贵: “奶奶,您老家人多想,不该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 老太君这才缓解一点脸色,看着他的脸道: “我多不多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婆多想了!你再拎不清,担心老婆真跟人跑了!” “总之,你给我赶紧想办法哄好夕夕!除了夕夕,管她兰柔宁还是兰狗宁,我都不喜欢!” 薄夜今未说什么,修长手指揉动眉心。 哄? 现在的兰夕夕早已超出预料,比面对百亿项目还为难。 他也不清楚,爱了他4年的小女人,怎么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 晚上,老太君装模作样生病,非要留两人过夜。 兰夕夕想着老宅这边没有人严格把手,比如刚刚她就找地方挤奶、且递送成功,加上一个月后要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估计再也见不到奶奶,便答应下来。 她上楼到曾经的卧室,却不想—— 卧室床头放着一套全蕾丝的睡衣套装,看似哪儿都没露,实则哪儿都没遮。 天! 她才刚早产完10多天,不可能做那种事!奶奶到底怎么想的! ‘咔’还未反应过来,薄夜今矜贵的身姿从浴室出来。 他身上,一件也没穿! 第18章 想要,过来摸 男人身上只裹着一条毛巾。 刚洗过澡,周身带着潮湿的热气。 那遒劲宽肩,精赤分明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完完全全展露在光线之下。 凭心而论,兰夕夕哪怕不想爱了,也不得不承认薄夜今这具身材很完美,对女人充满致命吸引力。 如果以男模角度想,这4年,她也不算亏。 “看什么?想要,过来。”男人低沉浑厚嗓音响起,卷夹着缱绻。 兰夕夕回神,迅速说: “三爷哪只眼睛看见我想了?我只是惊讶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太不讲究!” “讲究?”薄夜今似听到好笑的笑话,擦着身上水珠,迈步朝她走来: “你曾经哪儿没见过?亲过?” 兰夕夕脸颊爆红! 她喜欢薄夜今,不,准确的说是爱。 爱他的气质,外貌,内涵,还有身体…… 所以过去她大胆又放肆,总爱在他身上身下弄出无数印子,就喜欢看他全身都属于他的样子。 他的小腹处,还被她咬伤,纹了朵以她命名的小兰花。 可现在想起来……那些画面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尤其是想到他应该跟兰柔宁睡过,她亲的都是兰柔宁留下的气息、或兰柔宁亲过、摸过的地方,就一阵恶心。 强忍不适,说:“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还有,我刚早产完,还在坐小月子,不宜洗澡,不宜同房,今晚去挨着奶奶睡。” 迈步要走。 “兰夕夕。”男人沉冷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他擦着身上湿润走到沙发前坐下,气质高贵的逼人,英俊卓然。 他说:“你闹这么久,不就是因为兰柔宁?” 兰夕夕顿住脚步:“……” 薄夜今拿出一只雪茄夹在指间,修长大手按动打火机,火苗攒动中,他眼眸危险深邃: “兰柔宁是大嫂,也是你的孪生妹妹,我只解释一次,你没必要跟她一个寡妇计较,也没有资格。” 话落,兰夕夕脸色霎时惨白。 这些年,薄权国恨她,怪她害大哥离开,兰柔宁针对她,唯有薄夜今没有一次说过大哥的事怪她。 现在,他终于说出这句话。 他也怪她,认为大哥离开确确实实是她的错,她没资格。 可是…… “这不是你们欺负我,帮着兰柔宁欺负我的理由。” “因为娶错,因为大哥,你们还要用这个借口多少年?” “其实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我放弃学业,宅在家里为你们洗衣做饭,没有职业,是个无用的家庭主妇!你们瞧不起,嫌弃我就明说。” 兰夕夕说完,迈步就走。 薄夜今拧眉,站起身来,一把拉过兰夕夕,握住她瘦弱纤细的腰摁在墙上: “兰夕夕,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阅读理解0分?” “我何时……” “够了!都是我的错,大哥离开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就连你娶错,也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和兰柔宁一模一样的脸!” “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罪人,我道歉,我叫你妹夫可以吗?”兰夕夕崩溃的歇斯底里。 薄夜今看着兰夕夕那副厌世恨俗的模样,心里一团浓烈的火升起。 他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妹夫?如果你喜欢,在床上好好叫。” 话落,狠狠封缄她唇。 灼热气息带有浓浓霸道侵略性,源源不断往兰夕夕口里、肺里钻。 她吃痛,身子在他身下吓到发抖:“薄夜今,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我刚刚早产完,你别乱来!” 薄夜今握住兰夕夕反抗的手压在她头顶,黑眸如夜里起狂风的大海,锁着她的脸: “你这张嘴不乖,恰好可以堵住。” 第19章 吻,侵占,霸道 男人的惩罚说来就来。 他霸道,强势。 带着不容抗拒的火热,侵占。 兰夕夕挣扎不开,全身紧张而瑟瑟发抖。 那日老旧电梯的18个艾滋病、今天表姐夫的浑厚气息,此刻男人的霸道、攻城略地……都如毒蛇般袭来,将她困住。 她怕。 “不要!不要!”兰夕夕歇斯底里挣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染湿脖颈,染湿衣服。 薄夜今触及到湿润,动作停下来。 抬眸,看到兰夕夕眼中的泪,还有那小脸儿上的惊慌,害怕,眸子一下多出几分清明,褪去欲色。 他薄夜今再怎么,还不至于到强迫女人的地步。 “滚出去。” 兰夕夕第一时间整理衣服,夺门而出。 那速度好似慢一分就会被抓,还险些摔了一跤。 薄夜今心里异常发堵,盯着女人匆匆逃走的身影,等她跑远,面色冷酷地转身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凉的水从头顶流至全身。 刚刚怎么就失控了?这不是他一贯的做事冷静风格。 只是……19岁的兰夕夕,献出少女初次时,胆怯,怕疼,紧张,哪怕很疼,依然睁着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挽留他:“可以再试试的,我不怕疼。” 如今,她睁着那双绯红的眼睛抗拒他,像他是犯罪分子般避之不及。 越想,心脏越发隐隐作痛的,连身体上的胀疼,都显得不重要了。 …… 兰夕夕慌张跑到花园里,擦干眼泪,心情分外低落。 曾经,她认为性是美好的东西,这几年来,薄夜今也很尊重她,顾及她的感受,她享受,乐此不彼。 可现在……一切的美好都如漂亮花瓶,摔得粉碎,之后一文不值,还踩伤脚心,鲜血淋漓。 她冷静足足十分钟,才调整好情绪来到奶奶卧室,钻进被窝。 “奶奶被窝好暖,我来挨着奶奶睡。” 老太君睁眼,看了眼怀中小小的兰夕夕,慈祥脸色有些许不悦: “夕夕呀,你这丫头,和我一个老婆子睡什么?” “奶奶看得出来,你还是在意小夜的,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应该再给小夜一个机会,再努力一把。我看小夜对你也挺在意你,他对兰柔宁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在意她?在意她怎么会任由她被兰柔宁欺负?在意她怎么会在刚刚做出那样羞辱的行为? 据说,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在男女之事上是舍不得羞辱她半分的,更甚者会心甘情愿跪到裙摆之间。 她和薄夜今,从来都是她下跪。 她不想再跪舔了,小脑袋往老人怀里拱了拱:“奶奶,努力的努,是一个奴出两份力,我不想再努力了,也不在意了。” 云安慈面色一暗,口中像含了块黄莲,什么都说不出。 她知道兰夕夕这几年爱的有多执着,认真,而当一个执着的人说放弃的时候,说明是真的绝望了。 或许,小夜真的失去这么单纯美好的女孩儿。 她不满意这个结局。 门外,男人拿着兰夕夕外套,英俊脸上掠过一抹阴霾。 ‘不想再努力了,也不在意了’ 他反反复复品味着这句话,心中那抹异样酸胀又升腾起来,似一块烙铁烙下,刺痛,没法抹去。 他终于意识到,小丫头似乎不是闹着玩,是真心想离开他。 这个答案,压得他喘不过气。 第20章 想、要二人世界 翌日清晨。 兰夕夕起床时,薄夜今已坐在早餐桌上。 中式餐厅古香古色,一杯一盏皆是华夏的豪华底蕴,而男人优雅身姿坐在其间,丝毫也不逊色。 晨光洒在他身上,容貌精致俊美,气质贵气逼人。 好吧,再一次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哪怕对他祛魅,依然自带闪光点。 只是,兰夕夕走近,竟闻到明显的清木香混杂烟味的味道。 他不是不抽烟吗?怎么看样子像抽了一夜烟,没睡觉的样子? 不过,关她什么事呢?爱抽就抽,抽死活该。 兰夕夕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低头用餐。 薄夜今面色微暗。 老太君看在眼中,忍不住扫他一个白眼:“活该,平时夕夕倒贴你时,你爱搭不理,现在夕夕不想理你,你高攀不起。” “早知如此,做什么去了?” 薄夜今:“……” 老太君又道:“男人啊,就是贱,永远都失去后再才懂得珍惜,反应过来自己爱的到底是谁,可惜为时已晚。” 她一字一句,薄夜今从始至终面色寡淡,修长手指把玩手中银勺,了无生趣优雅用餐。 他情绪一直如此冷淡,哪怕有不悦之色,也不会失控,或显山露水。 老太君说了一堆后,握住手中权杖,说出一个意外话题: “你们大哥遗体找到了,再过几周接回。” 什么?大哥薄匡2年前因她前往南极科研,之后遇难,这两年一直消息不明,现在遗体找到了? 兰夕夕睁大眼睛,心中除了震惊,一点也不开心,因为遗体没找到说明还有个期盼,期望大哥还活着。 但现在……她花许久才整理好情绪,问:“大哥什么时候回?” 希望时间对的上,想参加葬礼,送大哥最后一程。 老太君:“23号。” 23号,今天是8号,还有半个月,刚好。 等参加完大哥的葬礼,就离开。 兰夕夕松下一口气。 薄夜今不知在想什么,气息冷凝,一言未发。 老太君眼神在两人间打量,最后说:“你们的感情现在破裂也好,撕碎也罢,我不管,只希望你们一起迎接阿匡回来。” “夕夕,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给奶奶我,给你大哥一个薄面,接下来半月和小夜再相处相处,待在薄家,试着缓解缓解误会和感情,若半月后你还是坚持,到时再说,可以吗?” 老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兰夕夕怎么好明着拒绝? 反正离婚证已经办理,到时参加完大哥葬礼就悄无声息离开,谁也无法阻止。 “好的奶奶。”她轻轻点头,乖巧吃饭,起身离开。 待两人走后,管家上前小声询问:“老太君,大少爷的遗体并未找到,您为什么骗三爷他们?” 老太君叹一口气:“夕夕那丫头看起来心意已决,但小夜那臭小子昨晚在花园抽了一晚的烟,我不帮着点怎么行!” “什么?三爷昨晚抽了一夜的烟?”管家表示震惊。 他们家三爷自小循规蹈矩,连幼儿园的糖果都没抢过半次,长大后更是矜贵非凡,对声色夜场、浪荡子行径不沾半分。 烟,别说抽,就是拿在手里三月也不见点燃一次,昨晚居然抽了一夜的烟! 所谓:烟抽进肺里,有人刻在了心里。 三爷…他这是对太太上心了啊! 只是不知道是否还能挽回。 老太君也从没见过兰夕夕那般冷淡的表情,估摸不着方向。 “等等看,你再去替我办一件事……” 管家凑过去,听后面色一亮:“这个好,这个不错……” …… 老宅外。 兰夕夕坐在车内,眼神无意间看到车窗上凝结的水珠,晶莹,冰冷,一碰就碎。 就像她这段始终捂不热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岌岌可危。 薄夜今踏入车内,清冽气息带进一缕冷松香,以及长夜未散的烟草味。 或许是从未接触过吸烟的男人,兰夕夕下意识不舒服皱眉,对烟味很反感。 薄夜今注意到她情绪,深眸微眯,退出车内,对程昱礼道: “开窗散风。” 而后,自己步入老宅。 待十五分钟后回来,已洗过澡,换上一套老宅中式黑西装,定制高档面料包裹着他修长身姿,宽肩窄腰,完美生辉。 逆光走来时,连老宅门楣上"厚德载物"的匾额都沦为陪衬。 兰夕夕知道薄夜今在礼仪方面一向尊重女士,讲究绅士,对她没有太无礼的地方。 因此,在他坐进车内后,也心平气和说出自己的想法。 “三爷,我可以答应奶奶的要求,等半个月后跟你一起安葬大哥再说,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男人几不可见挑了挑眉:“和我谈条件的,你是第一个。” 兰夕夕手心捏紧,声音低上些许:“身为妻子,想要什么还需要谈条件,只怕我们也是世上第一对这样的夫妻。” 薄夜今嘴角微顿,盯着兰夕夕,眼神沉得像宽阔深邃的海面,一眼看不到底。 约莫半秒,方才掀唇:“什么条件?” 兰夕夕道:“这半个月,我搬去西院独自居住,别让我看见薄家任何人,也别来打扰我。” 薄夜今微微倾身,龙舌兰混着冷松香气息压迫而来:“包括我?” 兰夕夕无法平静直视他深邃的眼睛,垂眸避开他视线:“三爷可以这么理解。” 他不来最好,来,她也拦不住,反正就最后半个月时间,她也无所谓了。 薄夜今笑了笑,笑容相当浅淡,而又危险。 最终,看着小姑娘倔强的模样,还是低下了头。 他命程昱礼将车开到西院,让佣人把她的东西搬过来。 兰夕夕看到如此,嘴角扬起久违的灿烂笑容。 太好了,接下来不用再面对那一堆烂人烂事,安安心心等离婚冷静期结束,挺好。 她的笑容落在薄夜今眼里,十分刺眼。 他冷着脸上车,前往公司。 气息压的宛若冰川南极,车内气氛十分逼仄压迫。 程昱礼感觉有些喘不过气,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冷俊矜贵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忍不住缓解气氛: “三爷,其实我感觉太太搬到西院,并不一定是绝情,反而是想跟你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 “是啊!三爷你想,自从兰柔宁小姐回来,你一直重视兰柔宁小姐,太太一直闹来闹去,你们的夫妻生活不得安宁,这次搬到西院,安静偏僻,西院也是你们感情开始的地方,太太肯定是想按照老太君说的话,在这最后半个月,跟你重新培养感情。” 薄夜今眸中掠过一抹浮光,神色软和下来。 他想起14岁的兰夕夕,喜欢的那么明显、幼稚。 只是现在,已经无法确定她的真实情绪。 但有一点很清楚,她对他的冷淡,不是假的。 而只要他不允许,她依然是他的薄太太。 第21章 少女心动,压他身上 西院的夜,静得能听见海棠花瓣落地的声音。 兰夕夕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摩挲桌角那几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兰夕夕ai薄夜今」,思绪不禁飘远。 14岁那年夏天,她送乡里的土特产过来,第一次踏进薄公馆,薄权国安排她住这西院。 说是清净,实则是因为主宅的人们嫌她身上带着乡下土腥味。 她羞怯,不适应,依然小心翼翼抱着从老家制作的腌梅子,想送给薄家少爷尝尝,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男人立在海棠花树下—— 白衬衫被夕阳染成蜜色,修长的手指间拿着手机接听电话,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冷得像山涧里的黑曜石。 她看得呆了,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手中腌梅子掉落,她整个人摔进他怀里。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搂住她,随她一同摔倒在地,随后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乡下丫头?” 兰夕夕抬头,正对上男人垂落的视线,那一瞬间,海棠花簌簌落下,美好的像湾湾言情偶像剧,而他的目光—— 像是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清尘而又高傲。 可她还是一眼万年,记下他的模样,一见钟情喜欢上他。 他走后,她学着班上早恋女孩子们的行为,偷偷在桌角刻下他们的名字。 用的是削铅笔的小刀,每一笔都很艰难,手还不小心被划伤出血。 原来那时候,歪歪扭扭的刻痕就预言她这场喜欢的结局:没有一笔是直的,没有一处不疼。 有些心动,不是受伤,就是鲜血淋漓。 少女时代的心动,终究要用成年后的血肉来还。 ‘叮~~’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断思绪。 兰夕夕回眸,看到是表姐打来的视频电话,快速接听。 “夕夕,听说你独自搬到西院了,太TM明智了!早应该远离烂人烂事。” “现在周边没人吧?我给你看4宝,你看,4宝会笑了!” 随着话,镜头对准4宝。 小家伙们睫毛纤长,脸蛋圆圆白白,睡梦中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像尝到什么甜味,笑了笑,很是可爱。 兰夕夕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抚摸屏幕,似乎这样就可以触摸到宝宝们Q弹柔软的脸颊。 “真乖,礼仪廉善,对不起~麻麻没法陪在你们身边,让你们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妈妈……” 曾经她想过,她和薄夜今的孩子,一定会从小就被他们捧在手心,薄夜今教宝宝们学识涵养,她负责日常生活和陪玩,逗的宝宝咯咯笑。 可如今…… “没关系哒!”兰西西深深吸了口气,把最灿烂的笑容展现给宝宝: “4宝,麻麻很快就可以和你们团聚,去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生活啦~你们不要怨麻麻。” 孟濛道:“放心,4宝可听话了,才不会怨你,要怨也是怨那劈腿的爹、不称职的爷爷,恶心的小姨,你别想太多,等4宝们长大,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爹早已入土为安,坟头草两米高。” 兰夕夕不禁被逗的一笑:“好主意,不错。” 两人聊着聊着,忽然——‘砰’一声,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兰夕夕吓得瞬间噤声,挂断通话,回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里的王妈。 王妈此刻怔怔看着兰夕夕,嘴唇颤抖:“太太…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听到你们说4宝,麻麻……4宝他们不是宣告死亡?怎么还活着?” 兰夕夕慌忙起身,想要解释:“不是的,王妈,你听错了,我……” “太太,我没听错,从孟医生打视频我就在院子里了,听得一五一十,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不然我去医院问孟医生。” 兰夕夕焦急拉住她:“王妈,别。” 她抿了抿嘴,最终只能说出实情:“那日我遇到绑架,心死如灰,已经不想再做这个薄太太,所以拜托表姐帮忙隐瞒,4宝现在的确还平安活着,但我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薄家的人知道。” “王妈您陪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您当亲人,现在对于孩子的事,我有所顾虑,希望您能替我保密。” 王妈听完,眼眶瞬间绯红,颤巍巍握住兰夕夕的手:“太好了!少爷们还活着!活着就好!” “只是太太,你的心情我明白,但小少爷还活着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应该慎重考虑。 先生、三爷他们很注重子嗣,若知道子嗣,一定会对你加倍疼爱、重视你的。” 兰夕夕目光闪了闪:“当初兰柔宁回来,没离婚,就是靠三爷的责任心继续这段婚姻,以至于几年来我们都过的这么痛苦凄惨,现在靠孩子维持婚姻?算了吧。” 她要的是爱和婚姻,不是一段空壳。 “……” “总之,王妈,我暂时不想那样做,等我想好以后再说。” “最迟半个月,半个月我一定告诉你答案。在此之前你一定替我保密,好吗?算我求你了……” 她没将话说的那么死,只想拖过最后半个月。 说着就要跪下去哀求。 王妈连忙拉住兰夕夕,看到她眼中的决绝,也不好再说,只重重叹了口气:“哎,好吧,太太你好好想想,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帮忙的。” “放心,我一定会像守住太太身子清白那事一样,帮忙保守好秘密。” 兰夕夕皱眉:“什么清白?” 王妈张了张嘴:“就是……”话没说完,外面突然有佣人叫声传来,她想起主宅锅里还熬着汤,猛地一拍腿:“太太,我先去厨房处理,回头我们再聊,你好好休息。” 说着,快速跑人。 兰夕夕看着王妈离去,彻底松下一口气。 她不纠结‘清白’这一点小事,只庆幸刚刚听见的人还好是王妈,不然不敢想象…… 她收拾好心情,回屋吃饭,挤奶,等到晚上夜深人静,让表姐过来取。 表姐就站在院外,没进屋。 兰夕夕也打算递完就散。 可就在她刚刚递出手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暗处走出,薄夜今西装革履被月光镀上一层冷釉。 他目光直直落在兰夕夕手中的保温袋上,嗓音低沉: “这么晚,拿的是什么?” 第22章 外面有野男人了? 兰夕夕呼吸一滞,吓得手中保温袋差点掉落。 她转眸,看见男人站在月光之下,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她和表姐身上。 她和表姐,显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不行,别慌! “三爷,你怎么过来了?” “我拿的是牛奶,家里的特供牛奶。” 她用的牛奶包装,表面上看没问题。 薄夜今却居高临下注视两人,气质矜贵扬起唇角: “据我所知,孟小姐的公寓及工作医院离这里十公里之远,大半夜为两瓶牛奶过来造访?” 兰夕夕手心下意识捏紧,发抖。 死手,别抖啊! 挤出声音:“表姐来看望我产后恢复情况,我听表姐说最近经常失眠,感觉我们家牛奶挺好,就顺便拿一些给表姐。” “是的,就是这样。” 兰夕夕递给孟濛表情。 孟濛反应过来,立即拿过‘牛奶’护在手里:“对,我失眠,开了许多药都不管用,夕夕说你们家牛奶牧场空运,质量好,也好喝,我没喝过,正好试试。” “你们聊,我走了啊。” 说完,拿着牛奶就跑。 兰夕夕无意识松下一口气,回眸,见薄夜今依然一副似信非信的模样锁着她,有种灵魂要被看穿的感觉,道:“看我做什么?拿几瓶牛奶也有问题吗?不相信的话,三爷可以去厨房查。” 迈步要走。 薄夜今向前一步,高大身姿笼罩兰夕夕瘦小身子,气息裹挟雪松香压下来: “兰夕夕,你知道吗?你撒谎时,睫毛会颤。” 指尖拂过她眼尾,兰夕夕似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颤。 她有么? 没有! 有也不能承认! “眨睫毛也有错?还是说,自从兰柔宁回来,我连呼吸都是错?” 兰夕夕只是想掩饰心虚,可事实的确如此,自从兰柔宁回来,嫁错人是她的错,大哥离开是她的错,连院里多出一只蚊子也是她栽花惹的错。 她在他们眼里,似乎从没做对过一件事情。 薄夜今薄凉唇瓣微抿,还没说话,兰夕夕直接推开他:“西院庙小,容不下三爷这尊大佛,请回主院休息吧。” 她迈入屋内,攥紧门把准备关门。 薄夜今进屋,反手将门锁扣上:“夫妻之间,妻子住哪里,丈夫自然也要一起。别忘了,这是奶奶对我们这半个月的吩咐。” 兰夕夕再一次捏紧手心,过去,薄夜今时常不归,尤其是孕后许久不同居,哪儿像夫妻生活?现在因为奶奶的吩咐就屈尊过来西院陪她? 还真是难为他。 她不想争吵,毕竟争吵无用,直接走进里面,拿出一套防狼服穿上。 衣服从脚到脖子,遮的严严实实,还将拉链上锁。 薄夜今看着这举动,眉心突突一跳,嗓音暗沉带着危险压迫: “你以为我会对一个早产的女人用强?” 兰夕夕点头:“说不准,毕竟昨晚三爷不就有这个意思?” 薄夜今被这一句话哽住。 昨夜的事,的确是他失控唐突。 开口,话未出口,兰夕夕又撕开一卷胶带,“刺啦”一声横贴在自己的唇上,将唇封住。 黑黑的大绷带,和她巴掌大的小脸形成鲜明对比。 薄夜今瞬间整个气息下降。 该死的小女人? 他昨夜不就失控了些,也是正常夫妻所为,至于如此羞辱? 他气息如临寒川,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叮!」就在这时,桌上手机屏幕意外亮起,是兰夕夕的手机。 鹤邵知3个字隐约跳出。 兰夕夕仅看一眼,就血液刹那冻结,迅速走过去拿起手机。 这明显慌张的举动引起薄夜今注意,扫向漆黑的手机屏幕,清冷矜贵: “谁的短信?” 兰夕夕攥住手机,删除通知,关闭手机,撕开胶布:“没谁,垃圾短信而已。” “垃圾短信,让你如此紧张?”薄夜今缓缓伸出手,矜贵如帝王般俯视她:“手机,给我。” ——他要查。 这里面的短信,不用想,要么是表姐夫鹤邵知的威胁,要么是暴露4宝身份,绝对不能被薄夜今看见的。 兰夕夕心跳紧缩:“薄三爷,即使我们是夫妻,也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和隐私,我拒绝。” 薄夜今冷冷掀唇:“难道薄太太不知,法律上,夫妻间没有隐私?” “……” 没有隐私吗?她不懂。 兰夕夕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将手机交出去。 这坚决又倔强的模样愈发引起男人怀里,毕竟小姑娘过去手机从不上锁,还有他指纹和脸部解锁。 他长腿迈步,伸手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取她掌心中的手机:“我看看。” 兰夕夕心跳到嗓子眼,完了,如果被他看到内容,一切都完了。 情急之下,她猛地扬起手—— “啪!”手机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闪了一下、黑屏。 空气凝固。 薄夜今冷俊的脸相当难看。兰夕夕故作崩溃地道:“怎么?我现在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我是物品?你薄三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平时没想起来时,对我不闻不问,想起来时,连我一个手机都要管?” “薄夜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薄家养的狗都不至于肆意抛弃或揉捏吧。” 他对兰柔宁的狗,可是呵护备至,照顾的比对她好。 说到最后,她的眼眶真的开始泛红,声音也有些撕裂。 薄夜今有些许愣神。 视线异常深邃俊美,盯着兰夕夕委屈绯红的眼。 足足五秒,才从唇内扬出低沉嗓音: “兰夕夕,你如此护着短信,应激,是外面有人了?” 第23章 性感,露骨,他疯了 兰夕夕脸颊一颤。 外面有人? 她险些气笑。 几年来,他和兰柔宁不清不楚,她守着寂寞,空房,连最亲爱的叔都没联系。 居然这样冤枉她? 可她眼下的确没法解释手机里的消息,也懒得解释。 “随你怎么想,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捡起地上手机直接走人。 薄夜今看着她背影远去,眸光雾色蔼蔼,宛若笼罩上一层厚重的黑雾。 “程昱礼,去查她的手机通话记录。” “尤其是——鹤邵知。” 方才她的情绪半真半假。 有事隐瞒他,是事实。 他向来公事公办,穷根溯底。 绝不允许自己的太太,有出格行为。 …… 深夜,主卧。 兰夕夕躲回房间里,见薄夜今和程昱礼身影远去后,如释重负,小心翼翼拿出手机,重启开机。 还好,没有彻底摔坏。 她点开微信,鹤邵知一行行露骨刺眼文字跳出来: 「夕夕,今晚你很美,我之前在院外有好好欣赏。」 「乖乖来求我,否则——你4个孩子的秘密,今夜就会送到薄三爷手上。」 兰夕夕脸色瞬间惨白。 果然,鹤邵知发来的短信没有一个好字,全是垃圾,恶心。 可……鹤邵知的为人烂到这个地步,绝对什么都能做到,该怎么应付? “叮。”手机再次亮起,依然是鹤邵知。 他等不及了。 ‘夕夕,我耐心有限。’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我就好好帮你昭告天下,也好让三爷好好感激我。’ 不行! 兰夕夕吓得双手发抖,飞快拨打语音电话过去: “鹤医生,你帮忙隐藏,如果告诉薄三爷4个孩子的情况,肯定也会受到危险,最好还是考虑清楚!” 鹤邵知:“我的确帮你隐瞒,但那也是看孩子身体不健康,想等孩子们情况彻底稳定。 再说,一切可都是你表姐办理,你表姐难逃其咎。” “你个混蛋!”兰夕夕气的控制不住情绪,想杀人。 鹤邵知笑了笑:“夕夕,其实我们没必要撕破脸,不就是要你身体?你既然要离婚,还守什么清白?乖乖跟我,我为你解决好一切,不好吗?” 兰夕夕掐紧手心,心里恶心,反胃,踩了狗屎一样的想吐,但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能任性的。 “我才早产完,鹤医生作为医生,应该知道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最近三爷管我管的很紧,我连去医院看宝宝的时间都没有,没机会出去。” 鹤邵知说:“这么说,如果有机会你是愿意了?” “……” “这样,你先给我发点私密照片,陪我裸.聊,等你过完这段时间再说。” 兰夕夕想伸手进屏幕里锤死鹤邵知,私密照?裸.聊?他怎么想的出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等她过完月子再说?倒是一个机会。 “行。”兰夕夕挂断电话,翻出一张自己的照片,发给AI,让AI换脸合成,最后发送照片过去。 不是要看吗? 看死他! 鹤邵知显然信了,毕竟怎么也没想到女人敢在这种时候欺骗他。 对着照片,他发送一条条污言碎语: 「夕夕,你的腿好白,比你表姐的白。」 「我真想将你压在身下,好好碰你。」 「如果你叫我表姐夫,更爽了。」 兰夕夕看着一条条不堪入目的短信,这个畜生,龌龊,衣冠楚楚的败类!狗男人! 偏偏,对这样的败类她无法避免,只能硬生生忍着,承受着。 这种屈辱,难以启齿,以及对表姐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姐交代。 人生,怎么能黑暗到这个地步? 这场聊天一直持续到深夜两点,对方心满意足方才结束。 兰夕夕恶心的删除所有记录,丢掉手机,去洗手间洗眼睛,之后花许多时间,才浑浑噩噩睡去。 入梦十分,床边走近一抹矜贵清冷身影。 薄夜今。 他本尊重个人隐私,也不屑幼稚地查看聊天记录。 可程昱礼调查一晚,运营商说:“法律升级,私自查看他人隐私,属违法行为。” 他只能亲自来了。 他的妻子显然有事,身为丈夫,他有权利了解情况。 修长手指拿过手机,指纹解锁屏幕,翻找资料。 在点开相册回收站时,他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照片里,兰夕夕衣衫半褪,媚眼如丝,各种身材性感照,极其露骨。 这样的穿着打扮,连他作为丈夫几年也从未见过,她居然发给别人? 是谁?情夫? 怪不得,要与他闹离婚。 怪不得抗拒他触碰,敢情是为情夫守清白。 薄夜今眸底噙着风暴,宛若台风过境,肆虐危险。 手机在他指骨分明的手中,硬生生弯曲一个度。 本就微凉的夜,一下变得阴沉,冷冽。 第二天清晨。 兰夕夕一到餐桌,就看见薄夜今坐在长桌尽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食物,银质餐具泛着冷冽的光泽。 明明晨光柔暖,整个空气却凉的人不寒而栗。 谁惹他了? 应该是西院这环境不符合他尊贵的身份吧? 不喜欢就不要待好叭?没必要摆脸色给她看。 她没心思照顾大人物的情绪,端了早餐,坐到最边边上,背对他吃。 昨晚没睡好,她脸上飘着淡淡疲惫。 薄夜今气息微寒,沉声吩咐:“王妈,替太太准备一杯淡蜂蜜水,毕竟昨晚和人聊天到半夜,想必没睡好。” 兰夕夕手猛地一抖,他怎么知道她半夜聊天? 难道手机有光亮,他看见了? 转过身去,强装镇定:“和表姐聊天,沟通日常,一时忘了时间。” 薄夜今慢条斯理放下刀叉,拿过绢帕擦本就干净的嘴角:“你和你表姐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下午。” 什么? “你看我手机了?”兰夕夕惊呼出声。 随后想起,她曾经坦然无谓的将自己的一切秘密告诉他,还把手机解锁录入他的指纹,脸部面容识别。 这些日子忙,没想起这个,就没删。 没想到从不管她事情的薄夜今,居然会查看她的手机! “你、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薄夜今放下手帕,抬眸,目光沉沉射向兰夕夕:“不道德?” “呵。”他嗤笑一声。 从西装内袋抽出她的手机,指尖一滑,屏幕亮起。 “薄太太向我解释解释?这些照片是否道德?”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几张AI换脸的“艳照”! 兰夕夕脸色瞬间煞白:“你从哪儿得到的?”她昨晚明明删了聊天记录和照片啊! 薄夜今:“薄太太百密一疏,忘删照片回收站。” 兰夕夕:“……” 完了完了,怎么忘记删照片回收站!愚蠢啊! 不对,眼下的情况是怎么解释?不能让他发现和鹤邵知的聊天内容。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找到借口:“这是以前拍的。” “以前?”薄夜今眉宇微扬。 兰夕夕咬了咬唇,声音低了几分,“对,孕后期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很久没那个了,我听说男人需要缓解……所以,想给你个惊喜,就准备了这些。” 薄夜今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如墨似海的眼眸盯着兰夕夕: “你说的,我怎么没见过?” 兰夕夕抬眸,眼底多了一丝对自己的讥笑:“当然,你去见兰柔宁了,自然没看见。” 事实上,兰夕夕没说谎,她的确穿过这种衣服。 当时从怀孕到孕中期,他们已经长达6个月没进行夫妻之事,她觉得是自己怀孕不注重打扮,吸引不了他的兴趣,才让他不回卧室。 于是她想方设法打扮自己,想讨取他的欢心。 可10套性感衣服,10个夜晚,10次机会,他一次都没回来。 第一次是兰柔宁发高烧。 第二次是兰柔宁直播被黑粉袭击。 第三次是…… 太多太多,全都错过。 而且在兰柔宁打来的视频中,她还看到兰柔宁穿着性感衣服,角落处有一双黑皮鞋,是他的高定。 她想,已经有人吸引他,帮他缓解了,她完全没有必要。 那晚,她把所有衣服全部剪坏,烧掉,丢进垃圾桶里。 树叶不是一天黄,人心不是一天凉。 因此这次的离婚不只是一时的决定,更是长年累月的心寒。 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 薄夜今未曾想到兰夕夕私下做过这些事,脸色俊美无俦,起身走过去,轻轻握住她双肩: “薄太太,以后有类似情况提前通知,我会安排,不再缺席。” 第24章 抱紧点~好好抱~ 兰夕夕身子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指尖下意识掐进掌心。 他们的夫妻之事是工作吗?还需要像批阅文件一样‘安排’? 或许以前听到这话,傻乎乎的她会喜上眉梢、受宠若惊迎合,但现在和以后: 安排他爹!去他爹的! 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 早餐没结束,兰柔宁找了过来。 她依旧身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佛衣,手腕上那串佛珠出尘脱俗,可她手里提着薄夜今的换洗衣物,其中明目张胆地夹杂着几件贴身底裤,刺眼彰显着逾越界限的亲昵。 这本该是妻子做的事。 她却做的十分自然:“夜今,你们怎么搬到这偏僻西院来了?就算要过来,也应该带齐全换洗衣物。” “还好大嫂我呀,一直惦记你,帮忙把贴身物件都亲手整理妥帖了。” “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回头跟我说。” 薄夜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和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不劳烦大嫂,这些琐事,程昱礼会处理。” 兰柔宁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疏离,放下篮子,又继续关问:“听说老太君那天动了家法,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有没有上药?让大嫂看看。” 她边说,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探向薄夜今的衬衫,欲要解开纽扣查看。 薄夜今剑眉微蹙,侧身避开,眸色沉静如深潭,语气带上明确的界限感:“大嫂请自重,我已经无碍。” 兰柔宁脸色微白,像是被他的言语态度伤到,立即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做一个标准佛礼: “阿弥陀佛,夜今,你别误会,我一个出家之人,又是你的长嫂,只是关心则乱,没想那么多……你别往心里去。” 她眼眶说红就红,语气也染上委屈哽咽:“夜今,你都不知道,那天听说你被责打后,我一夜难眠,梦里都是阿匡责怪我,说我没处理好事情,才导致你们夫妻闹矛盾,惹老太君动怒。” “都是我的错,要是阿匡还在,定然不会让这个家变成这样……” 说着,身子便是一晃,宛若弱柳扶风朝薄夜今怀里倒去。 薄夜今眉头拧紧,抬手握住她的肩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波澜:“大嫂不必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与你无关。” “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房。” 兰夕夕冷眼看着这一幕。 男人的温柔,耐心,她几乎能想象,若她不在场,他大约就会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抱进房间里安慰了。 再看兰柔宁,那纤细的身子几乎要黏在薄夜今身上,竟还在薄夜今视线盲区里,朝她投来一抹得意万分的笑。 呵,狗男人,以为她还稀罕吗? 兰夕夕讽刺一笑,二话不说,直接大步上前将兰柔宁摁进薄夜今怀里,又拉起薄夜今那只宽厚修长的手落在兰柔宁细软的腰上,直接明了说: “薄三爷,想安慰就好好安慰,人家‘活菩萨’都主动投怀送抱,温香软玉了,你还在这儿端着架子立牌坊,多扫兴啊!” “抱吧,抱紧点。” “我来给你们拍一组‘叔嫂情深’感人浪漫的情侣照,必须美美哒!” 兰夕夕说着,真掏出手机,对着身体僵硬、姿势暧昧的两人“咔咔”一顿连拍。 兰柔宁那张精致保养的脸蛋瞬间煞白,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悲天悯人的假面。 她原本只想演一出恩爱戏,刺激兰夕夕吃醋、发疯、失态,可……可这个女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把薄夜今推给她? 这感觉,像一个蓄满力的拳头狠狠砸进棉花里,棉花没事,自己的手骨却震得生疼! 薄夜今脸色亦冷沉下去,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松开兰柔宁。 “兰夕夕。”他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我是你老公,让我抱其他女人,你也做得出来?” 兰夕夕闻言,一笑:“老公?你是我老公吗?” 她转眸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妈,一字一句问:“王妈,你说他是我老公吗?” “我生病高烧,浑身发抖的时候,三爷在哪儿?” “……” “我挺着孕肚,陷入危险、差点一尸五命的时候,三爷在哪里?” “……” “我血崩早产,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一线的时候,三爷又在哪儿?”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王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因为答案残忍而清晰—— 那个时候,三爷都在陪着兰柔宁,宠护,呵护,陪伴。 而兰夕夕一个结婚之人,倒像单身、守寡。 兰夕夕苦笑,重新看向男人英俊阴沉的脸:“薄三爷,看到了吗?” “你,不称职,算哪门子的老公?” “以后做你大嫂的老公去吧!”丢下话语,她决然转身走人。 薄夜今盯着女人那毫不留恋的背影,似被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脸庞阴沉得能滴出冰渣。 “夜今,姐姐她……” 他回眸,冷冷觑向兰柔宁,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大嫂既然身体不适,就回静室打坐诵经,以后也请注意身份,恪守分寸。” 语毕,迈开长腿大步离去,背影冷硬如寒刀雪山,冰冻三尺。 兰柔宁死死攥紧手心,眼底那点伪善彻底剥落,化为扭曲的狰狞与怨毒。 该死的兰夕夕!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更让她恐慌的是——即便兰夕夕如此‘疯癫无礼’,薄夜今的注意力依然被她吸引过去? 这样下去,她要多久才可以拆散他们! 不,他们必须得尽早分开! 早点分开! 想到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寒的笑: 姐姐,好姐姐,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