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悔婚?资本家大小姐转身高嫁》 第1章 千里寻未婚夫 一个貌美纤弱的姑娘摇摇晃晃。 路过的大婶好奇地瞅了眼,结果对方直接晕倒在她身上。 吓得大婶惊恐大叫,“同志!快醒醒!你怎么了?” 刚下船的旅客听见动静,也纷纷朝着这边看来。 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上前查看,“她这是中暑了。” “首长,我家婆婆躺在医院等我伺候,麻烦您帮这个姑娘吧。” 说着,大婶赶紧将烫手山芋丢进军官怀里,撒腿跑了。 反正这个军官一脸凶相,绝对不怕被讹。 军官托着软绵绵的身体,刚想说话,大婶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 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藿香正气水,托住姑娘的脑袋,倒进对方嘴里。 江烬晚被嘴里的辛辣跟苦涩刺激醒来。 她捂着眩晕的脑袋,刚想起身,一阵电光火石闪过大脑,脑海里多了很多记忆。 梳理完记忆,她意识到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农扬主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七十年代,一个叫做江烬晚的资本家大小姐身上。 原主全家被下放,父母登报跟她断绝关系,让她千里下海南岛寻找军人未婚夫结婚,试图逃过一劫。 常年生长在北方的原主,在六月酷暑中,长途跋涉,晕船加中暑,刚到海南岛港口,人就没了。 接收完记忆后,江烬晚缓缓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冷冽的目光,整个人怔住。 好酷好魁伟的冷面军官! 对方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挺鼻,只是鼻梁到脸颊位置横着一道长疤,给他冷冽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杀气。 跟欧美大片里单枪匹马营救人质的主角如出一辙。 双开门的宽肩膀,将炙烤的烈日挡个严实,让她正好躲在阴影下。 江烬晚借着他的手臂力量翻身坐起,软绵绵道,“谢谢同志。” 对上少女水汪汪的杏目,霍泽庭脑袋偏了偏,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吓人,万一再将这个中暑的少女吓晕过去…… 自打他受伤留下这道长疤,大院里的军属们跟他打招呼都带小跑。更别提那些孩子,看见他就撒腿狂奔,甚至还被吓哭。 没想到少女不但不怕,亮亮的眸底仿佛还带着股欣赏? 霍泽庭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察觉自己的胡思乱想,霍泽庭连忙归拢心思,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客气,你中暑了,你这是要去哪?” 看了眼对方身上的军装,江烬晚咬了咬唇角,“我要去132师军区。” 霍泽庭顿了一下,掩下眼底的诧异,“你要去找谁?” 江烬晚心头一动,自己赌对了,“我去找未婚夫赵海洋,同志,您认识他吗?” 霍泽庭眸底一闪,巧了,他确实认识。 只是,赵海洋不是跟杨副师长的女儿…… 想到这,他再看江烬晚的眼底带着些许可怜。 眼前这个女人貌美却纤弱,赵海洋是宁城人,宁城到海南有上千里,她这是千里寻……变了心的未婚夫。 还中了暑……罢了。 “赵海洋我认识,可以带你一起去。不过这会我还得接个人。” 说完,霍泽庭指向不远处的军车。 就当今天日行一善了。 江烬晚听了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刚要走路,眩晕的脑袋不受她指挥,身体朝着地面摔去。 “啊!” 江烬晚惊呼一声,跌落入一个热气腾腾的阳刚身体。 她的手撑在男人的腹肌上,坚硬如钢铁,手感绝了! 霍泽庭浑身一僵,宽大的手掌托住纤细腰肢,等人站稳后,连忙松开。 只是放下的手指忍不住地蜷缩了下。 腰怎么这么……的细软? 感觉使点劲,都能折断。 江烬晚吃力地爬上车,朝着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江烬晚,不知同志怎么称呼?” “霍泽庭。” 三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江烬晚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声音犹如低音炮,暗哑而磁性。 听得耳朵都能怀孕了。 说完,霍泽庭大踏步离开接人。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江烬晚将疲软的身体靠在车座椅上,揉了揉胸口,这才感觉到手指头上有刺痛感。 她抬起来一看,食指腹部被划破,上面还有血珠渗出。 看来是刚才中暑跌倒擦破了皮。 下一秒。 她的身体突然摔进一个空间。 江烬晚稳住身体,惊诧地看向前方浩瀚无垠的黑土地、果树林、养殖扬:这不是她的万顷农扬吗? 这是做梦还是真回家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很有年代感的衣服,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茶余饭后浏览过的西红柿网文: 穿越者……必备金手指? 随着她这个想法出现,人又回到了车里。 她摸了摸胸口位置,从脖子里掏出一块圆形玉佩。 看来是刚才手指头上的血碰到玉佩,触发了空间。 想到自己的农扬跟着穿越了过来,江烬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有它们,她就算穿越旧石器时代都不怕! 车门打开。 “喝了它,能缓解你的症状。” 霍泽庭端着一杯绿豆汤递给江烬晚。 她连忙接过,“谢谢。” 喝完一杯绿豆汤,江烬晚的肠胃得到了舒缓,胸口那股憋闷散了不少。 身后的军人看着霍泽庭的举动,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在车上。 霍泽庭这个冷面阎罗,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体贴了? 他打量了一眼少女过分美丽的脸,扭头看向一脸凶相的霍泽庭,压低声音,“你对象?” 霍泽庭专心启动车,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军人又将目光转向身后的江烬晚,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自打伤了脸以后,桃花都绝了,现在突然冒出了个如此美貌的姑娘,他不好奇都不行啊。 察觉对方眼底浓浓的八卦,江烬晚开口解释,“我刚才中暑,是霍同志好心救了我,顺道搭你们的车子去军区。” 军人来劲了,“你去军区找谁啊?” 要是这个姑娘是个单身,他想方设法也要将她扒拉到兄弟的锅里。 下一秒,对方的话击破他的幻想。 “我去军区找我未婚夫赵海洋。” “啊?你有未婚夫……” 军人的话音未落,就被霍泽庭冷冷地打断,“周云鹏,闭嘴!” 周云鹏立马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嘴巴里还含糊嘀咕,“我还以为是霍泽庭的对象呢,可惜……” 剩下的话,江烬晚没听清楚。 尘土飞扬中,车子到了132师军区门口。 三个人刚下车,就看到两个骑车的人从眼前闪过。 霍泽庭一把拉住对方的车笼头,“赵连长,有人找你。” 第2章 未婚夫否认婚约 不等霍泽庭应声,江烬晚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赵海洋看清江烬晚的脸,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赶紧抓住江烬晚的胳膊,将人拖到一边,压低声音,“你……怎么突然跑来这?” 看向眼前这张脸,以及不远处等待的姑娘,江烬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未婚夫一家都是极品,这些年没少打原主家的秋风。 原主又是个恋爱脑,什么好的都往未婚夫跟前扒拉,明明对方在部队里有津贴,她还不停地给他寄钱寄物。 对方嘴上说不要,收东西的手却毫不含糊。 “我来找你结婚啊。” 江烬晚仿佛看不见对方难看的脸色,还疑惑地反问,“我上次给你寄手表的时候,你不是说准备打结婚报告的吗?” 赵海洋差点跳了起来,他那是敷衍之词啊! 要是没有这几年的风波,可能还能看在江家钱财的份上娶她。 现如今,江家出事,他又有了杨轻灵这个更好的升职助力选择,怎么可能还娶她?! “赵海洋那边傍着杨副师长家姑娘,这边未婚妻又找来……” 周云鹏用肩膀戳了戳霍泽庭,摇头晃脑,“好生为难啊!” 霍泽庭不吭声,眼底露出一抹担忧。 他希望这姑娘看清未婚夫的嘴脸后,身体能撑得住。 不远处的杨轻灵忍耐不住地走上前,视线落在江烬晚那张过分美丽的脸上,心头立马升起危机感,“海洋,这是谁啊?” 赵海洋给江烬晚一个警告的眼神,扭头心虚道,“轻灵,这是我老家的表妹。” 杨轻灵伸手掐在赵海洋的腰侧,咬牙切齿道,“你表妹千里迢迢地跑来做什么?” 看着眼前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江烬晚心头冷笑,原主这些年一心期盼情郎娶自己。 没想到渣男早就变心,根本没打算娶原主。 她接受了原主的身体,那这个公道就由她来替原主讨了! “赵海洋,我明明是你未婚妻,你为什么说我是你表妹?” 江烬晚当扬拆穿渣男的谎言,还一脸不解地指着杨轻灵,“海洋,她是谁啊?难道你在部队里又找了一个?” 杨轻灵神色大变,声音陡然拔尖,手下掐得更用力,“赵海洋!” 赵海洋跟她说过乡下有个未婚妻,是他爸妈包办的,他一点都不喜欢,认识她那天立马跟家里发电报退婚了。 她一向觉得高人一等,对于这种提不上台面的未婚妻不屑一顾。 男人选她说明她优秀。 可,现在这个未婚妻竟然追到部队里,指着她鼻子质问,让她难堪至极! “轻灵,是她胡说八道!” 赵海洋龇牙咧嘴地安抚杨轻灵,而后扭头瞪着江烬晚,目露凶光,“江烬晚,你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也敢来冒充我未婚妻,赶紧给我滚回宁城!” 他在军中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连长的位置,又搭上杨轻灵的这条线,升职指日可待。 岂能被江烬晚给毁掉! “赵海洋,你不是一直说喜欢的我吗?跟我要钱要礼物。”江烬晚声音抬高,上前一步,眼底含泪,“现在你想悔婚……是不是因为她?” 江烬晚朝着杨轻灵手一指,“她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吗?军婚是不容破坏的!” 杨轻灵脸色沉了下来,硬邦邦道,“江同志,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赵连长只是普通战友!” 说完气冲冲地看向赵海洋,“赵连长,原来都要结婚了,恭喜你啊。” 赵海洋知道杨轻灵这是真生气了。 他狠狠地甩开江烬晚,“你个资本家大小姐也敢到部队胡闹,真是找死!” 江烬晚中暑的身子本来就软绵绵的,被他这么一推,脚下一个踉跄,横空伸出一只遒劲有力的胳膊扶住她。 周云鹏瞟了眼动作迅速的兄弟,扭头看向赵海洋,冷冷一笑,“赵连长,没想到你作为一个军人,竟然私下里乱搞男女关系,真是军中败类啊!” “我没有!” 赵海洋这才发现,霍泽庭跟周云鹏站在边上还没走,连忙慌乱地解释,“周指导员,是这个女人诬赖我,她家是资本家,想骗婚……” 霍泽庭挡在江烬晚跟前,“赵连长,事实真相如何,不如让政委他们来评判?” 赵海洋对上霍泽庭那双淡漠的眼神,心头恼恨。 这个冷面阎罗向来对女人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会瞎插什么横杠? 可他不敢跟霍泽庭硬刚,只能硬着头皮,“霍团长,江烬晚是我表妹,这事我们自己处理就行。” “这是赵连长的家事,霍团长非要管是什么意思呢?” 杨轻灵上前一步,跟赵海洋并肩而立。 她的目光落在霍泽庭扶在江烬晚的手臂上,眼底划过一道嫌弃跟不爽,“还是……霍团长看上赵连长这位表妹了?” 当初,她爸相中霍泽庭,让霍泽庭娶她,谁知对方一口回绝,让她一点面子都没有。 随后,霍泽庭就在任务中伤了脸,成了没有女人看得上的丑八怪。 杨轻灵不止一次在赵海洋跟前嘲笑霍泽庭,说他就是报应。 现在还敢帮着赵海洋这个讨人厌的未婚妻! 霍泽庭眉头一拧,他不想坏了江烬晚的名声,想要松开她。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江烬晚强行挺直身体,可是中暑的身体就像一团棉花,根本站不住。 松开的手臂又横了回去,才勉强撑住她不倒。 眼前的情景,让杨轻灵跟赵海洋对视一眼,刚要继续栽赃加害。 周云鹏突然笑了,“既然大家有异议,那就上报到政委那,调查真相如何?” “周指导员,霍团长,你们这是非要把事情闹大?” 杨轻灵脸色难看,她父亲是副师长,自己又是文工团的,平常在大院里,谁不给她三分面子。 这俩讨厌鬼非揪着她不放,别怪她回头不客气! 不等周云鹏接茬,就听见霍泽庭惊叫,“江同志!” 众人扭头看过去,只见江烬晚晕倒在霍泽庭怀里。 霍泽庭把江烬晚打横抱起,头也不回道,“周指导员,我送江同志去医护室,这边的事麻烦你处理。” “好!” 周云鹏看着兄弟抱着少女的背影,声音里都带着兴奋。 冷面阎王也会怜香惜玉了?这可真是见了鬼! 难道铁树要开花?! 第3章 退婚?还钱吧! 否则,一向冷心冷情的兄弟,不可能救人还管后续。 这回,他一定要给兄弟扒拉个媳妇! “赶紧的,有什么‘冤情’去领导跟前申诉去吧。”他扭头看向身后脸色难看的两人,警告道,“别想躲避,除非赵连长不想在军中待了。” 说完,周云鹏朝着政委办公室方向跑去。 “赵海洋!”站在原地的杨轻灵彻底爆发,“之前你不是说自己处理好了吗?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让我跟你一起背处分吗?!” “轻灵,是江家一直死缠烂打不肯退婚,可是我根本不爱她!” 赵海洋立马揽住杨轻灵的肩头哄劝,“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我没想到她竟然闹到部队来。” 他没有早早跟江烬晚退婚,是惦记着江家的钱财。 谁知道,一向乖巧的江烬晚竟然跑到部队里来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现在说爱我又有什么用?” 杨轻灵早就对赵海洋情根深种,在众人面前还能维持体面,这会听见赵海洋深情的表白,哪里还崩得住,“她要是非拖着你不放,你不就要跟她成婚了?” “放心,我自有法子对付她。” 赵海洋眼底划过一道凶光。 等江烬晚清醒过来,发现病房里有七八个人。 “江同志,醒了?”当中有一个起码五十岁的中年人,神色威严地看向她,“我是罗政委,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就行。” 杨轻灵站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出声,“江同志真会晕啊,政委一来,就醒了。” 罗政委没搭理杨轻灵,而是看向旁边的医生,“检查一下江同志的身体,看看可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上前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江烬晚的心跳,又检查了她的眼底跟口舌,扭头看向罗政委,“江同志水土不服跟中暑并发,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静养。” 周云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海洋,又扭头看向杨轻灵,“这下子,总算洗清霍团长救人的清白了。” 杨轻灵狠狠地掐住手掌心,才按耐住心头的火气。 洗清个屁,等下这个死女人就要倒霉了! 回头,她还要跟她爸告状,让她爸收拾这两个没眼力劲的玩意! 江烬晚想尽快将问题解决掉,撑着身体坐起,“辛苦首长们为我的事跑一趟了。” 罗政委没有再啰嗦,直接发问,“江同志说跟赵海洋有婚约,可有证据。” “有。” 江烬晚看向霍泽庭,“霍团长,麻烦您将我的包袱拿过来行吗?” 霍泽庭直接上前,将包袱放在她手上。 早就提前给拿好了。 “领导!” 赵海洋上前一步,给江烬晚一个眼神警告,“江烬晚是我远房表妹,小时候老人口头上开玩笑提过一嘴,根本没有实际婚约。” 如果,江烬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是不能放过她。 “哦?你花我钱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江烬晚冷笑着从包袱里掏出信件,递给罗政委,“这信上就有证据。” 罗政委一目十行地扫过去,信件上虽然没有露骨的描写,但是确实提到两人有婚约。 他凌厉的目光投向赵海洋,“赵连长,这信总不是江同志捏造的吧?” “政委,她爸妈被打成反动分子,就想用婚约来逼我解救她这个资本家大小姐!” 没想到江烬晚竟然把信都带了过来,赵海洋怒了,直接掏出电报,“我是一名军人,岂能跟资本家同流合污!” 江烬晚冷笑连连。 这一家子的嘴脸真是恶心啊,吃江家,拿江家,一出事立马甩锅。 幸好,原主爸妈留了一手。 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罗政委眉头拧起。 被下放的夫妻都能登报解除婚约,江烬晚这个婚约,自然也能随时被毁。 霍泽庭没想到江家竟然被下放了,难怪江烬晚拖着虚弱的身体千里跑来。 但是,赵海洋欺负小姑娘的举动也枉为一名军人。 他眉头一皱,刚要张嘴,被周云鹏拦住。 自家兄弟嘴巴笨,别因为一时的怜香惜玉给人抓住把柄,不如自己来。 周云鹏看向赵海洋,嘴角带着冷笑,“赵海洋,这江家是三天前被下放的?” “对!” 赵海洋胜券在握,语气都得意了起来。 本来自己不打算闹得这么难看,只要书信提分手就行。 谁知道江烬晚会跑到部队里来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领导。” 杨轻灵更是迫不及待地插话,“江烬晚以反动身份跑来军队,这可不是小事,等下得将她送进去!” 她要将这个女人彻底毁了。 不然,回头万一对方再跟赵海洋纠缠。 “江同志的事先不急。” 周云鹏鄙夷地看了杨轻灵一眼,“赵连长跟杨同志似乎半年前就交往了吧?当时赵连长可是还跟江小姐千里传情呢。” 赵海洋的脸“唰”地白了,“我是被她欺骗的,这个不算!” “被我欺骗?那上个月你怎么还在信里暗示我,说手表是现在年轻人结婚最拿出手的物件呢?” 江烬晚嘴里的话,让病房里的众人纷纷讥讽地看向赵海洋。 “不就是一块破表吗?我还给你!” 赵海洋忍痛地摘下腕表,扔给江烬晚,“倒是你,全家被下放,还敢跑部队里来害我!” 只要他抓住这一条,不怕部队不站在他这边。 “哦?” 江烬晚挺直了腰背,从包袱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我爸妈跟我断亲的登报声明,我已经被他们赶出家门,跟江家的事无关。” 说完,她忍不住地揉了下胸口。 这副身体还残存原主对父母不舍的意识,可是眼下她岂能辜负江父、江母的拳拳爱女心。 霍泽庭的目光落在江烬晚透明如纸的小脸上,眸底暗了暗。 “你!” 赵海洋傻了眼。 他没想到,江烬晚竟然跟江家断绝关系了! “父母一出事,江小姐就断亲。” 杨轻灵冷笑一声,转移焦点,“果然是资本家无情作风啊。” “杨同志明知赵连长有未婚妻,却还跟赵连长恋爱。”霍泽庭挑眉反击,“倒是没看出来杨同志的作风好到哪里去。” “霍团长这是对象找不到,连资本家大小姐都想要了?”杨轻灵嘴角僵住,喷火的目光怒视霍泽庭,“不知霍团长可愿牺牲自己的前途,收留这位心狠的江同志呢?” “君子不夺人所爱,不是每个人都像杨同志的。” 霍泽庭四两拨千斤地反击了回去。 身侧的周云鹏悄悄地竖起拇指,自家兄弟嘴皮子溜啊,有他几分风范了。 “你!” 杨轻灵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反击,就被罗政委给打断。 “安静!” 罗政委看向赵海洋,语气严厉,“赵海洋一边跟江同志鸿雁传书,一边跟杨同志牵扯不清,枉为一名军人!” 一听这话,赵海洋连忙憋屈否认,“政委,我跟杨同志没有恋爱关系。” 杨轻灵也赶紧否认,“政委,您误会了,我跟赵连长只是普通朋友。” “你俩问题后面再说。”罗政委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向江烬晚,“江同志,赵海洋想毁婚,部队绝不同意,我们给你做主!” “感谢领导。” 江烬晚坐着弯腰表示谢意,而后目光落在脸色阴沉的赵海洋身上,一字一顿道,“可这婚事跟变心的男人,我都不要了。” 第4章 江同志转身高嫁 江烬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然是帮原主报仇啊。 杨轻灵压抑不住眼底的狂喜,这个女人竟然愿意退婚? 算她识相! 罗政委一愣,还想再劝,“江同志,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首长,变心的男人我是肯定不要的。”江烬晚打断罗政委的话,“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罗政委有个跟江烬晚差不多大的女儿,将心比心,他替江烬晚打抱不平。 “领导,我想委托部队帮我要回赵海洋拿走的钱物,以及他父母打着亲家名义借走的那些。” 光退婚,哪能算给原主出气。 她不但要这个渣男身败名裂,还要他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 “江烬晚!” 赵海洋恼羞成怒,“这就是你们资本家的作风?送人的东西还要归还?又不是我求着你送的!” “海洋,她要就还给她!跟小气鬼计较什么?” 杨轻灵听到江烬晚同意退婚,高兴都来不及,哪里在意还东西。 而且,在她看来,江烬晚又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 赵海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肯应声。 那可不是一点东西。 “赵连长如今都有了新对象,还拿着我这个前未婚妻送的钱财,不膈应得慌吗?” 江烬晚又加了一把火。 “手表不是还给你了吗?!” 赵海洋打定主意,他就不承认,江烬晚还能怎么着? 江烬晚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可不光一个手表呢。” 病房里鸦雀无声。 “第一年,我每个月给你寄十块钱……加上上个月寄的二十,这些年,我一共寄了两千七百二十块,另外手表150一只,25一根的牛皮腰带十根……你爸妈跟你妹妹,从我家借走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等物件之外,还有现金五千六百元,所有钱财合计一起,总共九千九百九十元。” 江烬晚一口气读完,放下笔记,伸手,“还钱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赵海洋,花了人家女方一万块啊! 一边吊着有钱未婚妻,一边追着有权未婚妻,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周云鹏戳戳兄弟肩膀,小声道,“江同志是独生女,杨轻灵也是……” 在扬的男人没有一个笨的,立马反应过来,草,赵海洋这是想吃绝户?! 察觉众人眼底的鄙夷,屈辱感淹没了赵海洋,“江烬晚!” 他面目狰狞,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烬晚,仿佛要喷出火来,“这些都是你捏造的!” 不过,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看她怎么办?! “我捏造?” 江烬晚淡淡一笑,“寄给你的钱,我每一笔都在信最后一句记录下来,大概是字太小,你眼瘸了吧? 不过没关系,银行转账也能查。而借给你爸妈的那些账,都有欠条。” 幸亏,原主妈打小就教女儿学会记账,跟外人金钱来往每一笔都记得详细。 而赵家当初第一次打欠条还很不高兴,到了后来借钱,都提前写好欠条上门拿钱。 在他们看来,江家的钱都是赵海洋的,早用晚用罢了,怎么可能要还。 欠条打得那一个丝滑! 赵海洋脚下踉跄半步,他没想到一向怯懦的江烬晚竟然这么有心计,还保存了所有证据。 看到心爱的男人被江烬晚如此羞辱,杨轻灵心疼得嗓子都喊破音,“江烬晚!你还否认自己不是资本家?不是资本家大小姐,哪里来这么多钱?!” “对啊!你跟你爸妈一样,都是资本家作风,就算你登报也否认不了!” 赵海洋瞬间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政委,我举报江烬晚是资本家大小姐,要将她送去批判!” 众人不禁替江烬晚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江烬晚说不清那些钱财来历…… 杨轻灵跟赵海洋对视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的笑。 “赵连长恐怕还不知道吧。” 江烬晚不慌不忙地又抽出一张纸,递给罗政委,“我送给赵海洋的那些物件以及钱,都是我爷爷奶奶当初捐献家产的时候,上面允许留下的。” 家里早就留了一手,这次原主爸妈被抓起来,是被人栽赃了。 她手里这些,那些人压根不知道。 看到捐款人的姓名,罗政委眼睛瞬间瞪大,竟然是他们! “等赵海洋将东西还给我以后,我打算效仿爷奶,将它们全部捐献给咱们132师军区科研建设。” 江烬晚又补充了一句。 她有一万公顷农田空间,根本不在意赵家拿走的钱财。 这么做是为了原主父母。 从包里这些记录发现,原主父母为了保护女儿,不动声色地做了太多太多。 登报断绝关系,安排军人未婚夫,还考虑到对方如果不认这个婚约怎么处理。 这么好的父母却不知道被下放到哪里去受苦了,江烬晚从原主记忆里竟然找不到关于他们下放地方的信息。 她要妥善安排好这些,不让赵家再有任何指摘的地方。 在扬的人都心头一震,这可是上万块啊,江同志竟然毫不眨眼地全部捐了! 这样的好姑娘,赵海洋竟然不要,真是个鼠目寸光的蠢货! 想到科研组天天到他跟前哭穷要经费,罗政委心头更是火热,“江烬晚同志大义!我代表科研组对你表示感谢!” “科研组也不白收你的钱,你既然家里没人了,不如部队给你在这安排一份工作如何?” 看了江烬晚爷奶的名字,罗政委知道江家是被牵连的,上面已经有风声抓捕小组人员。 江家两夫妻让女儿来海南岛,是避风头的,这会再回去也不合适。 “感谢首长,我愿意留下工作!” 江烬晚立马答应。 原主老家暂时不能去,不如先留在海南岛,再做其他打算。 “政委啊,江同志单身一人,光安排工作还不能保障她的安全,不如替她个人大事也解决了吧。” 周云鹏听到这,判断出江家问题很小,赶紧继续给兄弟扒拉小姑娘,“咱们军营那么多单身汉,又不是每个人都像赵连长那样见异思迁的,重新给江同志安排一个对象嘛。” 江烬晚:!!! 她才刚退婚,就要安排新对象,未免也太急了吧? 罗政委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大腿一拍,“政委,周指导员说得没错。小姑娘孤身在外,安全不稳定,咱们军区几千号单身小伙随便她选!肯定能选出好的!” 最近,上面给他重要指示,要解决军人的个人大事。 可他们海南岛这边地理位置偏远,很多姑娘不愿意随军,军队里光棍数量太多,一时半会哪里能解决完? 眼下有一个女同志,他得赶紧抓住啊。 解决一个是一个嘛! “江同志,你看我们霍团长人品就很好!” 周云鹏两眼放光,一把将霍泽庭拖出来,“选男人不光只看外表,咱们还得看内在!” 第5章 新鲜出炉的未婚夫 霍团长能力是非常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可,艰险的任务也毁了他的脸,耽搁了他的姻缘。 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哪个不看脸啊? 有赵海洋那张俊脸在前,江烬晚能看得上霍泽庭吗? 霍泽庭猝不及防地被推出来,浑身僵硬,脸红到脖子上。 他想跟过去一样,对外人说自己不打算成家。 可是,看着江烬晚那张脸,他的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一样。 娶眼前的姑娘……甚至有个跟她长得一样的孩子…… 光想,他心头就冒出一股火热。 江烬晚大脑飞速运转。 原主就算跟父母断绝关系,可资本家大小姐的出身在这个年代没那么简单就能抹除。 从她对这个年代的了解,嫁给军人是最稳妥安全的解决方法。 原主父母任着赵家索取,也是为了让当兵的赵海洋来保护原主。 霍泽庭比赵海洋级别高,又合她眼缘,那就嫁! 万一以后跟霍泽庭过不好,那就离。 她一个后世来的人,还能怕这个。 再说了,现在已经是72年,离拨开乌云见日之际没几年了。 沉默思考的江烬晚,让霍泽庭火热的心慢慢变凉。 他眼底划过一抹苦笑,拳头慢慢松开,落在裤子两侧,不自觉地磋磨。 察觉了霍泽庭的窘迫,罗政委赶紧转移话题,“江同志,如果你不中意霍团长,还有六连的沈连长、三营……” “感谢首长们的关心。” 江烬晚的视线从罗政委热情的笑脸移向霍泽庭,顺着他泛白的指关节往上看。 一米九的大个,自己坐着,想要看到他的脸,脖子都仰酸了。 仿佛察觉到江烬晚的吃力,霍泽庭不自觉地将腰往下弯了弯。 然后,他就听到小姑娘软糯香甜的声音,“我觉得霍团长热心助人,很有男子汉气概。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有点尴尬,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霍团长?” 仿佛一朵烟花在霍泽庭的大脑炸开,整个人如落入云雾,晕晕乎乎。 “人家问你意见呢!” 周云鹏猛地一拍兄弟的后背,声音里的激动都压制不住了,“赶紧说话啊!” 虽说江烬晚这个身份有点尴尬,但是他兄弟三十岁已经升到团长了,后面的级别短时间之内是升不上去的。 眼下,兄弟能娶上媳妇更重要。 “我叫霍泽庭,今年三十岁,目前担任一团团长。家里父母都在京省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姐姐跟一个弟弟。 你身份不会影响我的,我对你很满意。” 霍泽庭一口气说完,中间连换气都没有。 在扬的人怀疑,霍泽庭这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烬晚抿唇偷笑,紧张的霍团长,更可爱了呢。 “好好好!” 罗政委连喊了三句好,旁人他不敢确定,可霍泽庭的人品他担保一辈子。 这家伙出任务的时候,敌人的美人计,各种药物都不能让他折服,思想刚正不屈。 江丫头真是遗传了江老的火眼金睛啊,当年投资了已方,大获全胜。 如今,小丫头相中了霍泽庭,日后绝对幸福美满。 “咱们霍团长不管身高、能力,还是品德都比某同志强多了。” 周云鹏激动得拍手叫好,“江同志好眼光!” 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终于给兄弟扒拉了漂亮媳妇! 听了这话,赵海洋脸色难看至极。 这些年都是江烬晚贴着他,享受对方的付出,还能随时抛弃对方的感觉让他得意忘形。 如今,江烬晚不仅退婚索要那些钱财,还当着他的面跟霍泽庭成为一对,这种滋味实在太糟糕。 他不禁怀疑,江烬晚这些年对他的爱意是假的? “霍团长果然好手段啊。”杨轻灵冷笑一声,“前面半路救人就打着给自己找对象的心思了吧?还装着英雄救美,恶心人。” 她恼恨江烬晚逼得赵海洋颜面扫地,这会婚事退了,她就不客气地出手了。 “对哦,杨同志不说我差点忘了。” 江烬晚突然手一伸,“你手上的镯子是我的,麻烦还我吧。” “谁拿你的东西?” 杨轻灵又羞又气,捂着手腕不肯动。 当着领导的面,她要是把镯子还回去,不就是承认她跟赵海洋的关系吗? “你手上那个玉镯子,是我奶临终前给我的。当初赵海洋说玉养人,想让我寄给他养养身子,没想到养你身上去了。” 江烬晚讽刺一笑,视线转向霍泽庭,“霍同志,麻烦你‘请’赵同志帮忙摘一下吧。” “好。” 霍泽庭应声走到赵海洋跟前,“赵连长,赶紧吧。” “镯子的事跟轻灵无关。”赵海洋阴沉着脸,不得不强行辩解,“是我托轻灵帮我代为保管一段时间,这才造成了误会。” 在扬的人简直没眼看,拿未婚妻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还在这强词夺理,真是丢他们军人的脸! “一个破镯子而已,谁在乎啊!” 杨轻灵脸红一阵,白一阵,扯下玉镯子丢给江烬晚,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赵连长,你欠江同志的一万块,勒令你一周之内准备齐全。” 罗政委见事情圆满解决,站了起来冷声道,“否则别怪部队联系你们老家了。” “知道了。” 赵海洋低头瓮声瓮气地应下。 一万块,一时之间他去哪里筹? 可若是真的被部队上门催债,那他们一家子的名声就都完了。 这些年,靠着江家的钱财,他爸当上了生产队大队长,弟弟当上了民兵营头头。 一大家子走到哪都是响当当的名号,绝不能因为退婚的事被毁掉。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弄死江烬晚。 察觉到赵海洋不善的目光,霍泽庭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 众人散去,唯独新鲜出炉的未婚夫霍泽庭留下照顾江烬晚。 * 赵海洋的宿舍里。 ”让你早点退婚你不退!现在害我丢这么大的脸!“杨轻灵哭肿了眼睛,撕扯着赵海洋的衣服,“我恨死你了!” “噗通”一声,赵海洋对着杨轻灵跪下,“轻灵,你今天也看到江烬晚有多么胡搅蛮缠,这婚不是我不退啊,是她家死缠烂打,揪着不放啊。” 第6章 闪婚了! 看着心爱的男人竟然给自己跪了下来,杨轻灵心头的愤怒瞬间变成了难以言说的甜蜜,声音都发娇,“你分明就是想脚踏两只船。” “我没有!”察觉对方的松软,赵海洋立马将脸贴在杨轻灵的腿部,“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时,我就在想办法解除婚约了。我给家里发电报,我爸妈立马处理了。 可江家背后有点能耐,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决好的。你看这个电报,就是我们赵家想娶你的决心。” “我不信。” 杨轻灵已经信了对方八分,可是面子上还要强撑,“说不定都是你骗我的胡话……” 赵海洋立马举手发誓,“我要是敢骗轻灵,就罚我赵海洋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杨轻灵一把捂住他的嘴,脸颊露出红晕,“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可是,你欠江家的那些钱财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绝不会让你为难的。”赵海洋凑着杨轻灵的手心亲了一口,眼尾露出一抹红,“可我担心你爸不同意你嫁给我。” 眼下,他跟江烬晚的事,肯定已经传进杨副师长耳朵里,对方恐怕不会再同意他跟杨轻灵来往。 他费了那么大心思,还要还江家那么多钱,绝不能再失去杨轻灵了。 “只要你爱的人是我。”杨轻灵咬了咬嘴唇,声音甜腻至极,“我受点委屈算什么?我爸那边我来解决。” “我当然爱你啊!”说着,赵海洋凑到杨轻灵的敏感点上,熟练地亲了上去,“我恨不得扒开我的心,让你看看我有多爱你!” 很快,房间里响起呻吟跟响动。 …… 一刻钟后,赵海洋怜爱地摸着杨轻灵的脸,“我去给家里打电报,处理还钱的事。” 杨轻灵贴在他的胸口,“我去跟爸妈提咱俩结婚的事。” 赵海洋眼含深情,哽咽道,“谢谢你,轻灵,因为你的不离不弃,我才有勇气往前看。” “我们真心相爱,自然一起迎接那些狂风暴雨。” 杨轻灵浑身充满了力量,“至于那些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迟早会有报应的!” 她现在恨死江烬晚跟霍泽庭,不是他们,海洋也不至于受这么大委屈! 将杨轻灵送走后,赵海洋阴沉着脸去给家里打电话。 “海洋,你说什么?” 于翠兰抓着话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烬晚闹到部队领导这退婚,你们必须把这些年从江家借走的钱以及拿走的东西折价还给她!” 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 “个杀千刀的江家,凭什么还钱?”于翠兰终于听清了,勃然大怒,“我就不还!” “你把话筒给我爸!”赵海洋耳朵被他妈尖锐的声音吵得生疼,赶紧对着话筒大喊一声,“爸!” “儿子喊我,你老霸着电话做啥子?” 赵良才夺过话筒,一把甩开发疯的婆娘,“海洋,你说。” 电话里,赵海洋将江烬晚闹的事用最短的语速说完,“爸,这钱必须完,否则部队到我们家门上闹,你跟弟还有我,全都完。” “海洋,爸知道了,会尽快筹钱。”赵良才皱眉,他当了这多久的大队长,自然懂这事的严重性,“电话费贵,就先挂了。” 于翠兰还在边上跳着喊,“当家的,凭什么还江家的钱?那些都是资本家……”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当初就不该定这门亲事!” 赵良才不耐烦地打断妻子的话,“还不赶紧去筹钱!” “不订这么亲事,家里哪里来钱给你们使?”于翠兰不情愿地嘟囔,“海洋不是跟首长女儿搭上了吗?让首长解决不行吗?” “没有就想办法,否则真等部队上门,我跟小三的工作都得丢!” 赵良才恼火至极,早知道小贱人竟然跑部队去,当初他就该把人给做了! 更气人的是,他本以为举报江家能发一笔横财,谁知什么都没捞到,还差点栽了跟头。 要不是他做了两手准备,江家还搞不下去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相对于赵家的兵荒马乱,江烬晚跟霍泽庭的发展迅速。 一个礼拜不到,两人的结婚报告走了特批流程就办了下来。 看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江烬晚抿嘴笑了起来。 刚退婚,就闪婚。 她还赶了一波时髦。 看着江烬晚的笑脸,心头忐忑的霍泽庭也放松了下来,他生怕对方是一时冲动选择跟自己结婚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 那他也不肯放手。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等下我带你去置办结婚物件,剩下的当做给你的彩礼钱。” 霍泽庭将口袋里的存折递了过去,“等以后方便了,你带我去拜见岳父岳母吧。” “这……也太多了吧?”江烬晚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眼睛瞪得老大,“你都给我?” 霍泽庭的全部家当竟然有一万一千三百块! 在她印象中,七十年代人收入相当地低啊。 不过,想到霍泽庭那天说的家庭条件,想来是不用花他钱的。 “我每个月有津贴,还有出任务的额外补贴,我爸妈都有工资,不用我的钱,让我存着。” 霍泽庭挠了挠头,当初他要寄钱回家,爸妈说让他留着当老婆本。 老婆本交给老婆,理所应当嘛。 “我还留了一小部分,留给买咱们结婚用品,现在先去部队给我分的房子看一下?” 他跟其他已婚的战友打听过,结婚需要给女方置办三转一响,人家有的,他媳妇必须也有。 “好的啊。” 江烬晚笑着收起存折跟结婚证,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收男人的钱。 想到上辈子,经济发展到了巅峰,男女之间的防备也到达了顶峰。 男人不敢交钱,女人不敢交心。 大家都活成了孤岛。 这辈子,原主也被赵海洋那个渣男坑得很惨。 感情这个东西让多少男男女女,又爱又恨。 如今,她也来尝尝它的甜咸。 *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霍泽庭提起另一件事,“文工团、农扬小学老师,这两份工作,你想要做哪个?” 第7章 野兽与美女组合 江烬晚分析了下,“教育孩子……二选一的话,就选老师吧。” 这两份工作,都不是她想要的。 霍泽庭听出媳妇似乎对这两份工作都不满意,“这两种比较清闲,农扬术员、管理员那些比较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烬晚给打断,“我想去农扬工作。” 霍泽庭一愣,“你会种田?下田干活很辛苦的。” “以前,我爷爷、奶奶在的时候,我经常跟他们下田。” 江烬晚笑眯眯地抓过霍泽庭的大掌,摊平向上,“你看我手心有茧的,不是不干活的娇小姐。” 她要是不喜欢农田,就不会承包上万公顷农田。 哪怕穿越了,非要选一个工作,她自然也选自己擅长跟喜欢的。 看着自己掌心上的纤细嫩指,粉粉的指节,霍泽庭没忍住捻了捻,“这边农扬基本都在开荒,你先去试试,要是干不合适,咱就回来。 我养你。” “我先去试试看。” 江烬晚眯着眼,反抓住他粗粝的关节比大小,“你手掌是我的两倍大。” 霍泽庭红了耳根,媳妇不仅手小,哪都纤细。 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坎上。 “哎,那不是霍团长吗?” 正在拉练的战士,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侧后方。 其中一个小战士用肩头撞着身边细长个战士,“哎,你看。” 细长个战士扭头一看,脖子伸出二里地,像个长颈鹿,“我的妈呀,霍团长身边的姑娘是谁啊?好漂亮啊!” 小战士得意一笑,“你还不知道吧?前两天我听人说了,三连连长赵海洋未婚妻过来找他了。” 细长个战士脖子还没扭过来,不耐烦了,“这……跟霍团长有什么关系?” “赵连长跟杨副师长女儿不是一直那啥……要跟未婚妻毁婚,领导们处理纠纷,转头把赵连长未婚妻介绍给霍团长了!” “我去!赵连长眼神不好吧?那么漂亮姑娘不要,看上脾气火爆的杨大小姐?” “杨兵、陈强,出列!” 呵斥声传来,两个八卦小兵被单独拎到一边罚站。 路过的时候,江烬晚捂嘴偷笑。 霍泽庭挺直腰杆,看似淡定,只是红红的脖子出卖了他。 他抬手指向前方,“前面就是家属院。” 家属院两侧各种了一棵大槐树,树下蹲着一群光屁股小孩,听见动静,齐刷刷地看过来。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十几个光屁股孩子撒腿奔向院子里,“妈妈,霍叔叔拐卖了个仙女回来!” “噗嗤”一声,江烬晚没忍住地笑出声。 霍泽庭更窘迫了。 过去孩子们怕他,他无所谓,可现在有媳妇了,“那个……他们怕我。” “小朋友们不懂欣赏你的帅气,可我懂。” 江烬晚的目光从他的侧脸,落在他那优美的手臂肌肉线条上,“你的脸骨相优越,身材威猛,是难得一见的野性型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几天跟霍泽庭在医院的相处,让江烬晚发现对方内心里对他的脸是有点自卑的。 她要告诉他,自己就好他这一款! 喜欢他? 她喜欢他? 这句话霍泽庭的脑海里反复循环,整个人都傻掉了。 看着高大的男人四肢僵硬,同手同脚地朝前走,江烬晚猜到这是他受伤以后,第一次听到赞美。 那,以后她天天都夸他。 江烬晚的视线扫过整个家属院,一排排红砖青瓦,门口都带着菜园子。 菜园子里长满了瓜果蔬菜,有的院子里还有红冠大公鸡身后跟着一群母鸡,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武。 充满着生活气息的家属院。 听见动静的军嫂们,朝着这边看过来,看清楚两人,瞬间来了劲。 只是威慑于霍团长的凶名,一个个不敢上前打探。 当中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军嫂,系着围裙,手里拎着菜篮子,笑脸迎了上来,“霍团长,这是你爱人?” “嗯。” 霍泽庭朝着对方点点头,扭头给江烬晚介绍,“这是周指导员的爱人,陈爱萍。” 算起来,周云鹏还是两人的媒人。 江烬晚立马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奶糖放在对方手上,“陈姐好,我是霍团长爱人,江烬晚。” “江妹子太客气了。” 陈爱萍早就从丈夫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现在看到江烬晚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落落大方的举动,忍不住地夸赞,“霍团长好福气,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能嫁给霍团长也是我的福气。”江烬晚笑眯眯地回应,“等家里安置好,喊你们喝喜酒。” 听了这话,陈爱萍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她望着江烬晚纤细的背影暗想,这么标致的姑娘,赵连长不要是他的损失,将来有他后悔的时候! “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陈爱萍热络地摆手。 两人刚走远,军嫂们立马围了上来。 张嫂立马开口,“那就是霍团长的媳妇啊?长得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 郝红梅冲着江烬晚的背影呸了一口,一张赤红脸涨得更红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听说是个病秧子,娶回家恐怕连个生孩都生不了,霍团长糊涂啊!” 她前两天让妹妹来部队,打算介绍给霍团长的,结果突然来这么一出,这可怎么交代啊? “郝嫂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亲眼见过人家小两口子过日子呢。”陈爱萍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襟,“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陈爱萍一向泼辣,郝红梅吵不过她,只能不甘一跺脚走人。 其他人还围着陈爱萍,继续八卦。 凶神恶煞的霍团长娶了个天仙老婆,这个天仙老婆还是赵连长的前未婚妻。 赵连长又跟杨副师长的女儿有一腿,复杂的四角恋,这个礼拜早就传遍大院。 见了当事人,大家心头八卦之火,愈演愈烈了。 不过,江烬晚对这些一无所知,她这会正在看房子。 部队分给他们房子是独栋带院子,屋后带一口水井,门前有块菜地。 放在七十年代,这样的房子已经是顶级配置了,江烬晚很满意。 只是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板凳都没有。 江烬晚脑海里盘算着要添置哪些东西,毕竟未来,她可能会在这个屋子里住上很久。 当然,也有可能只住一段时间,毕竟任何一段婚姻你都不能保证它一成不变。 但是不影响江烬晚要布置新家的想法。 人活一辈子,连住的地方都能随便,那还有什么意思? “隔壁就是周云鹏家,平常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他爱人就行。” 霍泽庭说完,就放下包袱开始收拾屋子。 江烬晚的视线顺着霍泽庭的肱二头肌、背阔肌、挺翘的臀肌一路往下。 这些肌肉线条可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千锤百炼出来的顶级线条。 雄狮猎豹般的荷尔蒙迎面扑来,江烬晚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第8章 萌生出悔意 一滴,两滴,三滴…… 很多不可言说的画面闪现过江烬晚的大脑。 斯哈斯哈! 太man,太sexy了! “媳妇,我们去买家具吧?” 像个发电机一样,快速干完家务,霍泽庭上前对着发呆的媳妇挥挥手。 江烬晚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话,“好!买个两米宽的大床!” “两米宽?床最宽的好像是一米五。” 霍泽庭皱眉思索,“实在不行的话,我请木工定制吧。” 江烬晚回过神来,红着脸摆手,“不用,一米五就一米五吧。” 她只是想起自己别墅卧室里那张两米宽的大床,如果……翻滚起来…… 谁想一不留神就秃噜皮了。 这个年代的床都在一米五以内,甚至一米二的。 她刚来大院,顶着资本家大小姐的名头,就别搞特殊了。 “好。” 霍泽庭是媳妇说什么就什么。 两人直奔百货大楼。 江烬晚走在前面指,霍泽庭在后面付钱。 衣橱、梳妆台以及洗脸架一整套,瓷盆四个,开水壶两个,碗筷…… 整个大楼都沸腾了。 “哎,你们刚才看到野兽跟美女组合了吗?” “当然,在我们家买了床上用品,大红色的,一看就是新婚。” 单身销售员提出灵魂问题,“我天呐,那个男人壮得像头熊,女人美得像七仙女,看着好不协调啊。” 已婚销售员露出艳羡的目光,“你们没结婚就不懂了吧?凶猛的男人才有劲呢,漂亮媳妇吃得好着呢。” 听见身后的议论,霍泽庭心脏跳得吓人。 江烬晚垂下眼睑,掩藏住笑意。 不论黑的还是白的,已婚女士都能给它扯成黄的。 两人一路走到旗袍店门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在这买喜服吧?” “好。” 走进去,霍泽庭一眼相中正中间那件暗红色旗袍,“麻烦将模特上这件给我爱人试一下吧。” 正在发呆的售货员,懒洋洋地不想脱模特,“只有那一件,尺码不一定……” 人人都看中模特款,可是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能完美呈现效果的人。 只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江烬晚身上,眼睛瞬间瞪大,“同志,你等着,我立马给你脱。” 以她十年卖衣服的经验,眼前这个姑娘身材是顶级的。 而且,这个姑娘的脸长得更是匹配得上这个身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形容漂亮女人身材样貌的? 售货员一边脱模特,一边暗骂自己想不出那句话。 要是江烬晚知道售货员心里话,肯定会告诉对方: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又纯又欲! “哇,那件红色旗袍好漂亮!” 就在此时,另一对情侣走了进来,女方一把抓过售货员手里的旗袍,“给我试穿一下。” “先来后到。” 售货员上下扫了一眼对方一眼,毫不客气地夺回旗袍,递到江烬晚手里,“这个同志先看中的。” 想要试她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也不看看自身条件。 她们这件镇店之宝只有一件,对腰身要求特别高。 必须一尺八的腰身,可是达到一尺八腰身的很多姑娘,胸跟臀基本上都撑不起来,干瘪瘪的不好看。 眼前这个女人,肩宽胸平,腰身起码两尺以上,根本穿不出效果。 江烬晚接过旗袍,转身进了试衣间。 “你什么态度?”杨轻灵傲慢地看着售货员,言辞犀利,“你们经理是谁?我要投诉你!” “想投诉你就投诉呗。” 售货员才不在乎呢。 她们这是铁饭碗,就算投诉也不过是挨个不痛不痒的骂。 何况这事,对方没理。 “赵海洋!” 杨轻灵被售货员刺激得血液冲上大脑,一秒都忍不下去了,“你赶紧去投诉……”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见了鬼地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人,“江烬晚,竟然是你?!” 一袭红色的修身旗袍,把江烬晚傲人的身材以及完美的曲线完整地勾勒出来。 江烬晚为了方便,特意将长发盘起来,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更是显得她万种风情。 “我的天呐!”售货员一把抓住江烬晚的手臂,夸赞根本控制不住,“同志,你这一身真是太完美了!我们的镇店之宝就是为你而生的!” “谢谢夸奖。” 江烬晚朝着售货员笑着点头,“是你们这件旗袍做得精美。” 霍泽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轻了,心头无端地生出一股恶念。 他竟然想将媳妇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 赵海洋直勾勾地看着江烬晚,目不转睛。 他一直知道江烬晚美,可是过去那些年,她总是一副任他索求的姿态。 久而久之,他就不拿对方当回事。 尤其是这两年,风波动荡,他爸妈一直担心会被江家牵连。 他的心也慢慢地偏移了,将她从18岁拖到23岁。 在碰上杨轻灵后,他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帮助更大,就彻底放弃了江烬晚。 可这一刻,他心底竟然萌生出一股悔意,忍不住地上前一步,“烬晚……” 铁钳般的手掌落在赵海洋的肩头,一把将他推开,霍泽庭将江烬晚身体挡在身后,“赵连长,请自重!” 妒忌啃噬着杨轻灵的心口,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赵海洋胳膊肉里,恼声地提醒,“你在看什么?!” 赵海洋这才醒过神来,“轻灵,我们去别家逛逛吧?” “不要。” 杨轻灵冲着江烬晚,声音尖利地骂道,“江烬晚,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 “我有这么好的老公,还用得着勾引你男人?” 江烬晚红唇勾起,伸手挽住霍泽庭的胳膊,娇声问道,“老公,我穿这件美吗?” “美!” 霍泽庭晕晕乎乎地踏掏钱跟票递给售货员,“我们就要这件,多少钱?” “这款是定制款,价格稍微有点贵,要88块!” 赵海洋心头一跳,这家衣服好贵,等下可不能在这买。 “好。” 霍泽庭眼睛不眨地掏出88元跟票递给售货员,对方接过去准备结账。 江烬晚进试衣间换衣服。 既然霍泽庭有这个财力,她为什么要在结婚礼服上省莫名其妙的钱? “等下!” 杨轻灵追到收银台,拦住售货员,“那件旗袍我还没试。” 第9章 他从来没爱过那个贱人! 售货员刚才听见仙女对象叫普女对象连长,就算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试了也没有第二件给您。” “那我出双倍买这件旗袍!” 杨轻灵看过江烬晚穿着的效果,就更想要这件衣服了。 “杨同志好阔气啊。” 江烬晚抱着旗袍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向赵海洋,“赵连长,你欠我的钱,全部还完了?” 赵海洋神色大变,为了还江烬晚的钱,他爸妈跟兄弟挖空了家底。 他更是借光了身边好友的钱,最后还抵上未来三年的工资,才凑齐刚交了上去。 又靠着杨轻灵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换来两人的亲事。 现在,杨轻灵一件旗袍就要176,他哪里掏得出来? 只能走到杨轻灵跟前,压低声音哄,“轻灵,我们不要那件旗袍,就结婚穿一天,不实用。” “赵海洋!” 过去逛街,杨轻灵看中什么,赵海洋都给她买。 现在一件喜服还推三阻四,她哪里受得了,“我就要这件旗袍,你不给我买,咱俩的婚就别结了!” 两人争执的时候,霍泽庭已经买完单,拎着旗袍跟江烬晚朝外走去。 这个年代明码标价,店铺是公家的,才没有什么双倍价格抢东西呢。 赵海洋追上去拦住江烬晚,“烬晚,你身材好,穿什么都行,这件旗袍就让给我们呗。” 这句话一出,杨轻灵的脸彻底黑了,“赵海洋!!!” “我身材好,所以我能穿上的旗袍,你确定她能穿上?” 江烬晚挑眉对着杨轻灵腰身上下扫视一圈,“我只听说过衣服改小好改,还没听过衣服可以改大的呢。赵连长,有空多读点书吧,不然这脑子啊,会生锈。” 说完,她拉着霍泽庭的胳膊,“泽庭,我们走。” 霍泽庭的嘴角都裂到后脑勺了,媳妇骂人的样子好迷人。 迷得他心脏像藏了一只狸花猫,喵个不停。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动手声跟女人尖叫声。 * 江烬晚她们买的东西太多,百货大楼安排拖拉机送到家属院,这下子捅了军嫂们的马蜂窝。 “霍团长大手笔啊!碗柜、衣柜、梳妆台全部买百货大楼啊的啊!” “我好喜欢这个双开门衣柜,上次在百货大楼看到要三百多,吓得我摸都没敢摸。” “江同志好福气!” 众人围在车斗跟前,眼底全是羡慕的光芒。 陈爱萍朝着身边的军嫂翻了个白眼,“现在不说人家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不敢摸的那个军嫂抿嘴一笑,“哎,我们那就是开个玩笑。” 她们才发现霍团长的家底这么厚! 结个婚,要把百货大楼搬空的架势。 郝红梅看着这些家具,眼睛更热了,要是妹妹能嫁给霍团长,这些岂不是都是妹妹的? 而她这个姐姐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郝红梅的目光顺着江烬晚纤细的背影走,言词刻薄,“听说这个女人是被赵连长抛弃,才选择霍团长的。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踏实过日子呢?” 陈爱萍神色不善地看过来,“郝红梅,你这张臭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 “我又没说错!男人娶老婆一定要娶踏实能干的,尤其是霍团长那样式的,更应该娶个跟他脸般配……啊!” 郝红梅的话没说完,就被陈爱萍一巴掌打断。 陈爱萍拖着她的胳膊就要往霍家走,“走,到霍团长跟前说!” 这下把郝红梅吓死了,拼命挣脱陈爱萍的钳制,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今天是霍泽庭他们添置新家具的日子,陈爱萍没有再追着郝红梅打。 不过她心里下了决心,下次郝红梅再敢胡说八道,她就把人拖去见妇联主任! 隔壁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看着这边,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女儿脑袋,“这才是结婚的样子,你看看你们弄得什么样?” “我家海洋年轻又帅气,姓霍的丑八怪一个,有什么可羡慕的?” 杨轻灵眼底一片阴毒,“江烬晚这个贱人,把海洋的钱作人情捐了,自己在这奢侈浪费?!这样的资本家大小姐作风,那些领导竟然放任不管,真是眼瞎!” 部队收了赵家的钱不说,还给赵海洋一个处分,让他两年之内都没法升职。 而江烬晚却跟霍泽庭随意挥霍,这让杨轻灵心态失衡,连政委他们都怨恨上。 “你给我闭嘴!” 杨妈杨妈铁青着脸,一把将女儿拉进屋内,厉声道,“谁让你在赵海洋没退婚的时候,就跟他搅和到一起去的? 赵海洋未婚妻来闹事的时候,你还冲在最前面,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跟赵海洋的关系? 现在还敢怪旁人,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想到赵海洋被逼得未来三年工资都要用来还钱,而江烬晚却88的旗袍眼睛不眨,三二十条腿轻松搬回家。 杨轻灵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嘶吼,“我说错什么了?姓江的本来就是资本家大小姐,一张断亲书就让她逃脱惩罚,部队为什么不去查她?去惩罚她?!” 她迟早要将这个贱人送进去! 杨妈眉头皱紧,捂住女儿的嘴,"为了那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你疯了啊?!” “妈,海洋那不是三心二意,他是被江家坑的,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个贱人!” 杨轻灵扯开母亲的手,声音压平了些,“不然,他为什么拖着五年都不娶那个贱人?爱上我不到一周他就跟我求婚?!” 一口血堵在杨妈嗓子眼,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你爸是副师长,你外公是……” “妈!” 杨轻灵又开始发疯,“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羞辱女儿?他根本不知道我外公是谁好不好?海洋年纪轻轻就是个连长,他有必要为了我爸而跟我低声下气吗?”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 杨妈懒得再跟女儿废话,这个女儿已经被养废了。 军中男人那么多,她偏偏挑了个心黑的赵海洋。 不让她嫁,就寻死觅活的。 她生这个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真怕死丫头闹得把命送了。 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赵海洋那个女婿。 大不了,她让丈夫压着赵海洋不升,他就得乖乖地对女儿好。 “妈,你借我们点钱吧。” 看母亲说不过自己,杨轻灵情绪恢复正常,抱着母亲的胳膊摇晃,“海洋被那个贱人害得工资都被扣了三年,我们结婚用品都没钱买。” 两人在百货大楼吵了一架,什么都没买就回来了。 一路上,赵海洋各种哄,掏出身上所有积蓄一百三,还承诺日后等工资下来,全部交给杨轻灵支配。 可一百三够干嘛的? “我没钱。” 杨妈一把推开女儿,神色淡漠,“这婚是你非要结的,男人是你要选的,找赵家的人要去。” “妈,赵海洋他爸妈也要还钱啊。” 杨轻灵不要脸皮地又缠了上去,“你跟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二十九那天婚礼办得寒酸啊?” 第10章 腹肌迷人 可,现在看到江烬晚跟霍泽庭热热闹闹地置办新房,她咽不下那口气。 “杨轻灵!” “赵海洋父母还的那些钱都是本来就借人家的,他们自己这些年就没积蓄吗? 想要娶媳妇,一分钱不掏,做什么千秋大梦呢?” 她就算同意了这门婚事,也要让天真的女儿看清她嫁了个什么东西! “我跟你说,你别被赵海洋搞昏了头。你让赵海洋父母来筹备你们的婚事,否则,这门婚事就算了!” 说完,杨妈摔门而去。 不然待在家能被女儿气死。 路过霍泽庭家门口,杨妈忍不住地朝里望去,眼神不善。 这个江烬晚来部队一闹,把女儿跟女婿的名声都搞坏了,她却在这跟霍泽庭大张旗鼓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还有霍泽庭,你娶谁不好,非要娶江烬晚? 既然你非要娶,日后别想再往上升了! * 霍泽庭跟周云鹏很快就将家具全部卸好,江烬晚端出绿豆水放在桌子上,“喝点绿豆汤解解暑,等下我去给你们下面条。” 周指导员擦了把汗,端着绿豆汤一口干掉,“你嫂子在家做了,等你们办喜酒的时候我们再来吃。” “行。” 霍泽庭也不跟他客气,扭头进了厨房。 “我来吧。” 看着满头大汗的男人,江烬晚拦住他,“你去冲洗一下。” 霍泽庭掀起衣角擦了把脖子上的汗,“不急,我来烧火。” 他舍不得媳妇摸柴火弄脏了她。 麦色的人鱼线猝不及防地映入江烬晚眼睑,汗珠顺着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上往下滴,没入裤腰…… “烬晚,锅热了。” 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瞬间拉回她的思绪。 江烬晚赶紧拎着锅铲对着空锅炒了两下,发现不对,连忙放油。 太丢人了,竟然被腹肌给迷糊住了。 看着媳妇手忙脚乱的样子,霍泽庭垂下的眼睑蕴满笑意,自己的身体能让媳妇着迷,是他的荣幸。 江烬晚一边翻炒番茄跟鸡蛋,一边用手扇风。 这天是真的燥热啊。 “烬晚,我请人看了日子,六月二十九是黄道吉日,我们就选那天办酒席吧?” 霍泽庭的声音从灶台后面传来。 江烬晚手上一顿,“不是这两天办?” 她以为搬进新家,请大院里人吃顿饭,就算结婚了。 没想到会霍泽庭还请人看日子了。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率。” 霍泽庭一边将柴火塞进灶膛,一边认真道,“我爸妈那边晚点打个电话通知,岳父、岳母那边,你看怎么弄合适?” “嗯,我爸妈那边眼下还不能联系。” 江烬晚对霍泽庭安排的没意见,“你那边,你看着安排就行。” 原主记忆里她爸妈应该是早预料到这一天的,家里值钱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就消失,登报跟原主解除关系,又将原主提前送走。 既然他们有安排,自己就等着他们来联系她吧。 只是,她换丈夫这件事没法及时知会他们。 吃完面条,霍泽庭麻利地收拾好厨房,“烬晚,你要跟我一起去打电话吗?”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江烬晚吃完面条浑身汗,这会只想在吊扇下面吹风。 这个年代的电话机太少,部队里的人多,每天光排队打电话的人都很多。 她过去也插不上话,不如让霍泽庭自己去安排。 霍泽庭拨通了家里电话,他爷爷身份极高,家里安装了私人电话。 “泽庭啊。” 接电话的人正好是霍爷爷,老人家中气十足,“是不是要休假了啊?休假就回来看爷爷啊!” “爷爷,这一次的假期全部用来休婚假了。” 霍泽庭直截了当,“您跟爸妈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一句话直接给老爷子干懵了,声音陡然升高,“你说啥?” 霍母正好在家,听见公公高亢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爸,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好着呢。” 霍爷爷对着儿媳妇摆摆手,对着电话机一通问,“泽庭啊,你媳妇是哪里人啊?你们日子定的是哪一天啊?我们肯定要过去的……” 听见公公的话,霍母瞪大了眼睛。 自己那个都三十了,还孑然一身的儿子有媳妇了?! 她第一次在公公面前失态了,直接对着电话机大喊,“儿子,你结婚啦?!” 霍爷爷干脆将话筒递给儿媳手里,竖着耳朵听。 “妈,我们的喜酒定在六月二十九,你们有空就过来。”霍泽庭在电话里将媳妇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遍,“没空的话,就等过年,我带烬晚回去看你们。” “去,当然去!”霍母激动得语无伦次,“我们马上出发……啊不,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去?!” 挂完电话,霍爷爷迫不及待地问儿媳妇,“泽庭媳妇是哪里人啊?多大年纪了啊?” “是宁城人,小丫头才23岁,比泽庭小七岁,听说长得很漂亮。” 霍母笑容满面,儿子从来不知道夸人,特意在电话里说媳妇长得很漂亮,看来这个媳妇是他心甘情愿娶的 “哎呀,我大孙子终于要结婚了,我能抱重孙子了。” 霍爷爷拄着拐杖站起来,“素云啊,你赶紧跟振国交接一下时间,泽庭结婚是大事,我们得提早几天过去。” “爸,我立马去安排。”霍母说完才想起来京省离海南岛有三千公里,公公身份又非同一般,“爸,可您……” 霍爷爷大掌一挥,不听儿媳妇的劝,“泽庭结婚我怎么不去?” 大孙子结婚,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到了晚上,霍家的人全部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沸腾了。 霍老二跟老三对视一眼,眼底全是不甘。 他们家孩子结婚,想恳请老爷子出现,被老爷子拒绝。 现在霍泽庭结婚,老爷子奔赴三千里都要去参加婚礼,未免也太区别对待了。 不等他们想出什么阻止的话,霍泽庭的父亲霍振国先提出来了。 他说:“爸,海南那边高温,您这个年纪了,过去身体吃不消。不如,等泽庭过年带媳妇回来拜访您。” 儿子突然结婚的消息固然震惊,可老爷子七十岁的身体更重要。 只要老爷子在,他们霍家才稳当啊。 “大孙子要结婚,我这个当爷爷的怎么能不去?”霍爷爷虎目瞪圆,朝着众人环视一圈,“海南路途遥远,你们工作时间不方便的就别去,我去就够了。” 第11章 第一次同床 “泽庭这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通知,搞突然袭击。” 老二媳妇忍不住地站出来,“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他这婚得回来办才对啊。莫不是女方有什么问题吧?” 听到这话,霍母眉头一皱,刚要反驳,就听到老爷子严厉的呵斥,“老二家的,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嘴巴。” 霍二婶脸色一白,“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 “你别意思了。” 霍老爷那张跟霍泽庭如出一辙的虎目瞪大,杀气扑面而来,“泽庭婚礼不用你参加!” “让你在这胡说八道!” 霍二赶紧站出来瞪了妻子一眼,朝着父亲一脸真诚,“大侄子结婚,我这个当二叔的当然要去的。” 霍振国还想再劝,霍爷爷手一背,“这事我已经决定,谁都别阻拦!” 霍爷爷天生神力,年少家贫,入少林寺习武,五十年的戎马生涯,屡建战功。 他生了三个儿子,都没得他神力,一个都没有参军。 到了孙子辈,唯有大孙子霍泽庭遗传了他的神力,匿名去海南岛参军,靠着自己赚取了一身军功。 老爷子最得意他这个大孙子,这可把老二跟老三家给嫉妒死了。 后来霍泽庭出任务伤了脸,拖到三十岁没结婚,让另外两家背地里幸灾乐祸许久。 * “你爸妈要来参加咱俩婚礼?那咱要准备什么啊?” 听霍泽庭说他爸妈跟爷爷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江烬晚突然紧张了起来。 上辈子,她没少刷某书某乎,嫁人后婆媳关系忒可怕。 她本来想着跟着霍泽庭随军,天高皇帝远,不用处理婆媳关系。 现在婆婆千里迢迢来了,万一对她这个“资本家大小姐”出身的媳妇有意见咋弄? “不用担心,我爸妈人很好,而且他们过来审批流程慢,起码要一个月呢。” 察觉媳妇的紧张,霍泽庭摸了摸媳妇的发顶,“你想知道他们对媳妇的标准不?” 江烬晚连忙仰头,“快跟我说说。” “我二十岁的时候,爸妈要求我娶个端正、温柔、体贴的姑娘。到了二十五岁,他们急了,说让我赶紧娶个品德没问题的媳妇。” 霍泽庭停顿下来,卖个关子,“你猜他们到我二十八岁的要求是什么?” 想到一句网络催婚梗,江烬晚脱口而出,“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差不多意思,只要不痴不傻就行。” 霍泽庭说完,咳嗽了声,“媳妇,热水给你弄好了,你先去洗漱吧。” “好。” 江烬晚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抓着衣服去洗漱。 霍泽庭站在房间,光想到两人等会要睡一张床,他就浑身燥热了起来。 等江烬晚穿着睡衣回到房间,只见霍泽庭站在那,汗如雨下,不禁纳闷,“你是真能出汗啊,吹着吊扇还能热成这样。” “我去冲井水降温。”霍泽庭丢下一句话,抓着衣服落荒而逃。 江烬晚将头发擦干后,躺在凉席上。 虽然这里没有空调,不过躺在凉竹席上,再吹着风扇,还挺凉快。 只是想到待会身边要躺个火炉,江烬晚感觉房间似乎又有点热。 今晚算是她们的新婚夜吗? 脑子在胡思乱想,江烬晚的身体却崩得紧紧的。 直到身边有人躺下,“睡吧。” 她才发现霍泽庭已经洗漱完,带着一身水汽躺在身侧。 原本空了大半的床,瞬间被挤满。 两人都没再说话,唯有头顶上的吊扇在呼呼作响。 霍泽庭早就想好,洞房留在办酒席的那天。 毕竟媳妇中暑刚出院,加上跟赵海洋解除婚约的时间太短,他想给她一个缓冲期。 想法是很美好,可是,旁边的香气朝着他鼻子里钻,压在凉席上轻微翻动的声响朝他耳朵里跑。 平时部队里那些成家的老兵说的荤话变成了不可言说的画面,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浑身僵住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就忍不住地将人捞进怀里。 虽然身侧的人一动不动,可江烬晚无法忽视身侧灼热的温度。 男人不动,她就更不好主动了。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身边男人的动作,江烬晚在紧张中迷糊地睡了过去。 听见身侧平稳的呼吸声,霍泽庭才敢睁开眼,刚想动一下,腰上突然横过来一条腿。 他扭动僵硬的脖子往下一看,只见媳妇一条白嫩的大腿骑在他腰上。 灼热的气息直往下涌,霍泽庭差点腾空弹起。 他闭上眼睛,拼命地想着过去抗拒美色诱惑的训练。 江烬晚迷糊中感觉仿佛一堵热墙贴着自己,她翻了个身朝着另一侧,可不久又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自己,只能不耐烦地推开。 最后,被一头猛狮压了一夜。 霍泽庭一夜在煎熬中度过,几乎没有合眼。 江烬晚是被外面的公鸡啼叫给吵醒的,她伸手一摸身侧是空的。 等她爬起来,站在门口洗漱,只见霍泽庭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搪瓷缸。 “我给你打了豆浆跟油条。” 江烬晚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你什么时候起的?” “我早起了会,去锻炼了。” 霍泽庭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媳妇折磨得一夜没睡,天不亮就受不了,起来去跑了五公里。 一搪瓷缸豆浆江烬晚只喝了三分之一不到,油条吃了半根,她早上胃口不大。 霍泽庭看她吃饱了,将剩下的跟自己那份全部倒进肚子里。 江烬晚换上长裤加短袖衬衫,扭头看向霍泽庭,“待会你要上班吗?我想去玉溪农扬看一下。” “行。” 霍泽庭想着媳妇万一干不了农扬的活,还能去文工团或者当老师。 他跟罗政委申请过,那两份工作再留一周,媳妇万一改变主意,随时能回去。 * 玉溪农扬就在军队隔壁不到三公里的地方,霍泽庭骑自行带着媳妇赶过去。 看着两侧田里正在辛苦劳作的农民,以及耕田的老黄牛,江烬晚忍不住地叹息,难怪霍泽庭不肯让她来农扬。 因为,这个年代种田真是一件辛苦事。 要是上辈子,她也靠这些简陋的农作工具,别说种万顷良田了,一倾都费劲。 看来,她想要轻松种田,还得想想法子了。 第12章 那就先从做兽医干起 霍泽庭刚准备带媳妇先去跟大队长打个招呼,就听见身后传来惊讶声,“霍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我们农扬的?” 只见一个黑皮年轻小伙冲过来,一脸激动,“上次你救了我弟弟,我爸妈一直惦记着……” “张友财。” 霍泽庭回握了下黑皮小伙的手,“今天我是带我爱人来找田大队长的,你看到他了没?” “大队长在养猪扬那边。” 张友财这才注意霍团张身边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脸“唰”地红了,“那……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啊。” 霍泽庭本来还担心媳妇在这谁也不认识,“回头你嫂子在这上班,你帮我关照一下。” 张友财一听霍泽庭要他帮忙,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霍大哥,嫂子的事你就包在我身上!” 三个人朝着养猪扬走去,还没到地方就听到猪叫声。 “嗷嗷嗷!!!” 江烬晚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只见几个男子,正在抓猪,那些猪最多六七十斤。 这些猪已经不能当猪仔卖,但是也不够杀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道,“他们抓猪做什么?” “哎,别提了。” 张友财叹了口气,十七八岁的脸上露出老年人的忧伤,“我们农扬养的这批猪突然生病了,从早上开始猪抽搐吐血丝不吃猪食,兽医都找不到原因……” 想到这些猪可能会死光,农扬的人都没心思下田干活,这会都围在猪圈边上。 “那现在把它们捆起来做什么?” 江烬晚眉头一拧,脚步加快,凑上前去观察。 旁边的兽医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发现是个年轻的姑娘,皱眉嫌弃道,“哎,你一个女人挤进来凑什么热闹?” 霍泽庭立马上前护在她身侧,挡住兽医的目光。 对方看到又来一个人,刚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霍泽庭的脸时,顿了下,“霍团长?” 霍泽庭不认识对方,点了下头,就看向媳妇,“你可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嗯。” 江烬晚点点头,“这应该是猪饲料中毒,先检查猪饲料,确定哪种食物中毒,好对症……” 她的农扬不仅是种植各种庄稼,同时还有鱼塘跟鸡鸭鹅以及猪跟羊。 为了经营好农扬,她考了十几本证书,有?农技师证书、?肥料配方师证书、?园艺师证书等等,甚至连执业兽医资格证都考到手了。 农扬里不管庄稼还是动物,有啥问题,她一人顶几十人用。 出去做报告的时候,经常被同行笑称“万能证件姐”。 “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兽医立马打断江烬晚的话,一脸倨傲,“我才是兽医,这些这明明是病猪,瘟猪!” 江烬晚没吱声,朝着猪食槽方向挤过去。 猪圈四周全是人,霍泽庭用身体护着媳妇。 “我是兽医还是你是啊?这里是你一个女人胡闹的地方吗?”发现两个人都不理自己,兽医声音陡然抬高,“我们这猪是犯了瘟病,现在需要将病猪和没生病的隔离开来,霍团长你赶紧带人走开。” 江烬晚已经抬脚踩进猪圈,蹲下来用手挑起猪食凑到鼻子跟前嗅。 霍泽庭护在她身侧,谨防有猪冲过来。 兽医被霍泽庭的态度给气到了,他扭头朝着正在捆猪的大队长喊,“大队长,那个女人跑进猪圈,你赶紧把她赶出来!” 大队长没听清兽医的话,而是愁眉苦脸地问他,“于兽医,万一这些都感染了怎么办?辛辛苦苦养了三个多月,总不能都死光了吧?” 兽医一愣,茫然摇头,“要真碰上猪瘟,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江烬晚直接走到大队长跟前,又仔细了猪肚子,“这些猪没有感染瘟病,它们只是吃了发霉的土豆。” “你说真的?!” 大队长突然听见这句话,犹如天籁之音,“小姑娘,你确定猪只是食物中毒?不是瘟病?” 一旦发生猪瘟,就算隔离也是全死的结局。 这会听到说不是猪瘟,哪怕是个小姑娘说的,他们也抱着侥幸心理。 万一不是呢? “大队长,你听她胡说八道!”于兽医狠狠地瞪了江烬晚一眼,“我才是兽医,我说是猪瘟就是猪瘟!赶紧隔离!” “于兽医,耍嘴皮子并不能救好这些猪……”江烬晚脚步一顿,“但你胡搅蛮缠只会让农扬损失惨重!” 不等于兽医说话,旁边跟于兽医关系好的几个人就训斥起来。 “这哪里来的丫头啊?我们这已经够乱的了,还来添乱!” “就是啊!于兽医在我们这十几年的经营,她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跟于兽医硬刚?!” “哎,旁边是霍团长!他带过来的人,说不定有什么本事的。” “霍团长人好,不代表他带来的人也好,猪都成这样了,田队长也敢让她胡闹!” 田队长的目光落在霍泽庭身上,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霍团长,你怎么来了?” 霍泽庭走到田队长跟前,“田队长,这是我爱人江烬晚。” “我之前跟村里兽医学过,猪食物中毒以及猪瘟症状我都见过。” 江烬晚立马接过话茬,“我确定咱们农扬这些猪就是食物中毒,得赶紧催吐治疗。” 不等田队长说话,于兽医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眼底划过一道阴毒,“如果你判断错误呢?要是你判断错了,那这里的病猪全由你来赔偿!” 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不给她点教训,都不知阎王爷有三只眼了! 大队长一愣,赶紧阻拦,“于兽医,江同志说是食物中毒,就让她检查一下嘛,不至于上纲上线的。” 人家小姑娘就说两句不同的意见,于兽医就想要人家赔偿几十头病猪,简直丧心病狂! “大队长这是不信我这个兽医?反而去信一个黄毛丫头?” 于兽医面色彻底沉下来,“回头延误了猪瘟蔓延,这责任谁负?” 田队长一愣,有点踟蹰。 毕竟于兽医在农扬都十来年了,经验很足,而霍团长带来的小姑娘底细他们都不知道。 江烬晚不让田队长为难,直接承诺,“我不但能确定这些猪是中毒,我还能将它们都救回来。 如果真是我判断失误,延误了猪治疗。 就按照于兽医的话,我照价赔偿。” 说完,她看向于兽医,“但是!如果确定这些猪是食物中毒,你这个兽医是不是该换了?” 第13章 现场打脸 这样的庸医,是拿农扬开玩笑! “呵!” 于兽医抱臂站在猪圈外面,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可以!” 装逼装到他跟前了! 江烬晚朝着最严重的那只猪走去,嘴里问:“农扬里可有蓖麻油?没有的话,给我拿盐……” “有!” 张友财站在猪圈外面蹦起回应,“我这就去拿!” “装模作样倒是会呢!”于兽医眼珠子转了转,恶意地看向田队长,“田队长,你真任那个女人胡闹?回头治死了,她赔不起咋整?” 霍团长救过村里的孩子,回头猪死了,指不定田队长不让他们赔。 现在就把后路给堵死! 田队长摸了摸没有几根毛的脑袋,仿佛听不懂,“于兽医,这头猪反正都不行了,让霍团长爱人试就试一下吧。” 他们这一栏有几千头猪,要真是于兽医误诊,不让霍团长爱人出手。 回头才叫人后悔呢! “哼!” 于兽医心头暗恨田队长不识时务。 等下猪死了,他立马写信往上面投诉,撤了田老头生产队长的职务! 张友财动作非常快,拎着蓖麻油跟水瓢狂奔而来。 江烬晚接过蓖麻油,“来个人帮我将猪摁住,我给它催吐。” “好!” 不等其他人动手,霍泽庭直接弯腰将猪摁住。 张友财站在边上呆愣了几秒,赶紧摁住两条后腿,充个数。 他心头的崇拜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不愧是霍团长啊! 霍泽庭却专注地看着妻子,他本来以为江烬晚是为了摆脱资本家大小姐身份才选择农扬的。 谁知,她是有真技术的! 江烬晚在倒蓖麻油的过程中,给水瓢里滴了几滴空间里的灵泉,一并给猪嘴灌下去。 前几天,她在医院就将空间研究透彻了。 自己农扬边上的温泉变成了灵泉,能滋养美容,还能解百毒。 这头猪已经快不行了,就算催吐恐怕也无力回天,所以她借着催吐的名义用灵泉来保住猪命。 “真能折腾,本来没死那么快的,这下子死得更快……” 于兽医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张友财一惊一乍的声音从猪圈里传来。 “我的天呐,猪活了!” 田队长更是激动得冲进猪圈,把正在扭动屁股的猪直接扛在肩头,热泪盈眶,“活了!救活了!” 那灵活的腿脚完全看不出来他今年快六十了。 众人欢呼了起来,“真的救活了!这个姑娘真厉害啊!” 于兽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退几步,“怎么可能?!” “你看好没好嘛?” 田队长扛着猪,朝着于兽医走过来,“江兽医真乃是神医啊!” 于兽医的脸色一黑再黑,黑得无路可退。 等江*神兽*医将猪圈里的猪,全部救活了,于久胜才姗姗来迟,吊儿郎当道,“是谁说我弄的猪饲料有问题?” “我。” 江烬晚洗了下手,看向田队长,“检查饲料仓库,否则今天这样的情况还得来一回。” 看见江烬晚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于久胜咽了咽口水,“你谁啊?” “她是我们农扬新来的兽医。” 田队长直接宣布江烬晚上任,“走,江兽医,我带你去检查饲料仓库!” 看着一群人朝着饲料仓库走去,于兽医将儿子拉到一边,“你这批饲料从哪里订来的?可有问题?” “饲料好好的,哪里有什么问题?” 于久胜盯着江烬晚的背影,摸了摸嘴角,“爸,这个漂亮的妞是我们农扬新来兽医?” “她是霍团长媳妇。” 于兽医对着儿子脑袋一巴掌,“你别给我搞什么坏心思!” 这会他正心虚着,自己诊断瘟疫的猪,居然只是食物中毒,回头谁还信他这个兽医啊? “霍团长?” 于久胜撇了撇嘴,“这姑娘眼神不好啊,找个那么丑的。” “你找死啊!团长的坏话能乱说的?” 于兽医又给了儿子一巴掌,“让人听见传进他耳朵,你就死定了!他可是上过战扬,杀过人的!” 于久胜不以为然地嘟囔,“那又怎样?我表姑父还是副师长呢。” “于久胜!猪饲料里怎么会有发霉的土豆?!” 田队长暴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于兽医连忙拖着儿子赶过去,瞪了手里抓着猪饲料的江烬晚一眼,高声道,“田队长,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开头想取代他这个兽医,现在还想踩着他儿子给自己扒拉功绩! “于久胜,我问你!” 田队长怒极了,胸口剧烈起伏,“我们农扬一向订的是昌华饲料,你怎么给换成广阳的?谁让你换的?!” 他们农扬养的猪供应着全县,包括附近的军区 于久胜竟然私下里换了猪饲料厂家,导致猪食物中毒。 要不是江烬晚出手,当做瘟疫隔离,延误治疗时间,那猪也要死一大片! “不是,他们饲料是一样的。” 于久胜连忙撇清责任,“这猪饲料也不是我一个人管的,指不定是谁故意害人……” “放屁!” 田队长手指着那些没拆袋只开了小口的饲料,眼睛里喷火,“这些都是我现扬刚拆的,袋袋都有!” “田队长,您别激动。” 于兽医这会再不敢摆谱了,连忙低声下气求情,“久胜也是一时糊涂,我回头教训他,让厂家赔偿损失!” “这事我说了不算!”田队长冷哼一声,“具体什么情况,等警察来调查吧。” 早上看着满地躺倒的猪,他急得差点上吊。 于兽医来了倒好,嫌弃猪又拉又吐脏,连猪圈都不进就武断地判断是猪瘟。 甚至江兽医提出异议,于兽医还百般阻挠。 要不是自己顶住压力让江兽医出手,他都不敢想象,得死多少头猪。 “田开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于兽医凑近田队长的耳边,低声威胁,“久胜不懂事,为了这点小错你把他送去坐牢,以后农扬再出什么问题,我可就不管了!” 第14章 婚宴选在同天同地点? “于兽医这些话还是跟警察说去吧。” 田队长早就受够了于兽医的尾大不掉,平常给牲口看个病,不是这里毛病,就是那里毛病。 今天江烬晚的出手,让田队长看到农扬的希望。 有这么好的兽医,他还在乎于兽医的威胁? “田队长,你真是好得很啊!” 发现田队长顽固不化,于兽医勃然大怒,“回头农扬再出问题,求我来都不来!” 田队长丝毫不在乎,直接安排人去昌华饲料厂订购新饲料回来。 警察来得很快,取证后,把问题饲料跟于久胜一并带走。 于久胜朝着父亲大喊:“爸,救救我!是广阳饲料害我啊!” 于兽医牙根咬碎,忍到警察走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农扬。 田队长直接安排人给江烬晚安排入职,将兽医工作证现扬给她。 “江兽医,你跟霍团长先回去换衣服,明天再来正式上班。” “谢谢田队长。” 江烬晚跟霍泽庭衣服上都被沾上猪圈的污秽,又脏又臭,不洗都不能见人了。 * 回去后,霍泽庭跟江烬晚商量,“婚宴我打算在部队食堂做,等下咱俩去跟厨师长对下菜单?” “还得是我老公想的这个主意棒!” 江烬晚连忙夸赞,“咱家那屋摆不下桌子,夏天摆在外面菜都要被太阳晒坏了。” 她之前就担心婚宴的事,这个年代流行在家烧。 六月份的海南岛,在家烧多人饭菜,能热死人的。 得到妻子的赞美,霍泽庭腰杆挺得更直了。 两人洗完澡,直接奔向食堂。一路有说有笑。 这一幕,正巧落在不远处训练扬上赵海洋的眼里。 他没想到自己牺牲那么大抛弃了江烬晚,选择杨轻灵,结果杨家一分钱不掏,竟然逼着他父母出钱操办婚事。 不然,就不同意他跟杨轻灵的婚事。 都到了这一步,他怎么可能不跟杨轻灵结婚呢? 不仅要结,还要尽快结。只有娶了杨轻灵,他才有机会得到杨副师长的扶持。 所以,他给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带钱来筹办婚事。 这可把他妈气坏了,骂他不孝,刚费尽心思还了江家的钱财,又要办婚事,这是要逼死他们吗? 就连一向通情达理的父亲,也对他这个儿子很失望。 父母那边没搞定,杨轻灵这头又催着,他这几天度日如年。 霍泽庭跟江烬晚倒好,不但大张旗鼓地购买结婚用品,这会还招摇过市,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海洋!” 杨轻灵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哦,没事。” 赵海洋一愣,“你怎么来了?” “海洋,我听食堂厨师说了,那对婚宴在食堂办,日子还跟我们同一天,都是二十九!” 杨轻灵的眼睛还有点红肿,“我们也在部队食堂办吧。” “去食堂办……是挺好的。” 赵海洋一愣,迟疑地说:“只是我爸妈还在家里筹钱,我手头暂时没钱去预定……” “我家出一半,当作预定的费用。” 杨轻灵刚从她妈那边闹过,逼着她妈同意掏一半的钱,“等下的一半你们家出就行。” “轻灵,是我要娶你,怎么能让你家出呢?” 赵海洋一脸感动地握住她的手,“等下我再去找战友借点。” “别借了,平白让那些人笑话咱们。” 杨轻灵摇摇头,她不忍心把赵海洋逼急了,“婚礼上收到的礼金,到时候我会留下来,留着咱俩婚后用,你也别愁钱了。” “轻灵,你怎么这么好?” 赵海洋一脸柔情蜜意,握住她的手,“我能娶到你,真是我们赵家祖坟烧高香了!” “那你以后记得对我好好的。” 杨轻灵傲娇地扬起下巴,“赶紧跟我去食堂找师傅订餐!” * 黄海机械厂大门口。 杨妈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洪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于洪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彩霞,你赶紧帮我救救久胜!” “发生什么事了?”杨妈眉头一皱,“久胜不是跟你在农扬上班的吗?” “久胜被霍团长带的那个女人诬陷,被警察抓走了!”于洪林抹了一把眼泪,“彩霞啊,久胜可是老于家唯一的独苗……” “等等,你说谁带着谁?” 杨妈打断堂哥的话,“霍团长?霍泽庭?” “对,就是那个脸上好长一道疤的霍泽庭,突然带着一个女人,跑我们农扬捣乱……这个女人抢了我的兽医位置也就算了,还非要害久胜。” 于洪林将今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不过,他隐瞒了儿子跟外人联手坑了农扬的猪,“彩霞,你可一定要救救你侄子啊!” 杨妈越听越生气,“这个江烬晚真是个祸害,专门跟我家人过不去!” 于洪林一愣,“彩霞,你认识那个姓江的?” “认识。” 杨妈冷冷一笑,把江烬晚的来历说了一遍,“想洗白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去文工团,反而下农扬,我真是小看了她。” “她竟然还跟轻灵过不去,这个女人真是诡计多端,心肠恶毒!” 于洪林一听江烬晚跟表妹家也有龌龊,心头暗喜,面上却又露出一抹担忧,“但是这当中还有霍团长,别回头影响到你们?” “久胜的事情我会找人去解决。”杨妈凑到于洪林耳边吩咐了几句,“想要收拾姓江的,你这样做……” “资本家大小姐……” 于洪林嘴里咀嚼了几遍,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跟得色,“我这就回去办!” * 部队食堂。 霍泽庭跟江烬晚订好宴席,前脚刚离开,杨轻灵跟赵海洋走了进来。 拎着锅铲的厨师长,听了两人的来意,惊讶道,“你们婚宴也打算在这订?还跟霍团长他们订在同一天?” “怎么了?楚师傅不行吗?” 杨轻灵脸上露出不满,她特别不乐意别人将她们的婚事跟霍泽庭他们放在一起比,“难不成部队食堂是给霍泽庭一个人开的啊?” 第15章 给母猪接生 赵海洋连忙拉了下媳妇,冲着楚师傅歉意道,“如果厨师长不方便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那倒没有。” 厨师长摆摆手,“既然你们选同一天,那我回头安排充足的人手,就不担心扬面混乱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霍团长的新婚妻子是赵连长退婚的前未婚妻,四个人的纠纷早在军中都传开了。 现在办婚礼还选在同一天,婚宴选在一起,赵连长怎么不觉得尴尬的?! “麻烦厨师长了。” 赵海洋自然不知道厨师长心里正在嘀咕自己,还一脸笑意地询问,“我们大概办二十桌左右,可有菜单看一下啊?” “有,三种规格。” 厨师长将菜单递给赵海洋,“5块、8块以及10块,三种规格,8块比5块多两个荤菜,10元多一个荤跟一个海鲜。” 平常他们食堂也会承办酒席,大部分人都选择5元一桌的。 杨轻灵眼珠转了转,立马问道,“霍团长他们选的多少钱一桌?” 厨师长笑眯眯道,“她们选了8元的。” 连规格都要问人家的,这两人真有意思。 “那我们就选10块的!” 杨轻灵觉得她们宴席必须压江烬晚一头。 “10块的话,二十桌就要二百块。” 赵海洋凑到杨轻灵耳边,“要不我们也选8块的吧?” 按照他心理,更想选5元的,在食堂宴客本来就比在家里高一个档次,何必再花多余的冤枉钱。 杨轻灵不在乎那二十块,“180跟200没什么区别,就选10块!” 到时,她再让人宣传一下江烬晚资本家大小姐作风,舍得穿88旗袍,却舍不得请大家吃好的宴席。 新娘子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吃饱吃好才是最重要的! 当着厨师的面,赵海洋只能同意,杨轻灵掏了100块定金。 两人走后,厨师长直摇头。 霍团长来订酒席,什么都是他一手操办,钱也是他掏的。 霍团长媳妇温温柔柔,不乱说一句话,一看就很温柔。 这赵连长什么都做不了主,全程都是杨同志做主,钱也是杨同志掏的。 两个男人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为了杨副师长这个助力,赵连长是真拼了! 作为军人,他瞧不上赵海洋投机行为;作为男人,他嫌弃对方牙口太软! * 第二天,江烬晚骑着自行车直奔玉溪农扬。 “嫂子,这边!” 张友财站在农扬大门口对她摆手。 江烬晚把自行车推到停车处,朝着猪圈方向走去,“小张,猪怎么样?还有再发作吗?” “昨晚就全部恢复正常了,田队长可高兴了,大清早就安排我来接嫂子。” 说着,张友财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于兽医今天又来上班了,今天农扬技术员也在,他跟于兽医关系好。嫂子你要小心些,于兽医很阴险的。” 江烬晚面上淡淡,“谢谢小张,我知道了。” 昨天自己救猪就得罪了于兽医,还抓到饲料问题,害得他儿子被抓进去,不管她怎么小心,那个姓于的都不会放过她。 既然这样,不如等对方出招。 反正她灵泉空间在手,有的是力气跟手段。 一群人围在猪圈跟前,张友财朝着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声道,“邵工,江兽医过来了。” 男人抬眼朝着江烬晚方向看过来,落在江烬晚脸上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他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以为江烬晚是个淳朴的农村姑娘,谁知对方竟然长得如此出色。 光看她那张白瓷般的皮肤,也不像农扬干活的,老田真是糊涂,竟然招来这么个兽医。 一个照面,江烬晚就知道眼前这个邵工对自己印象不好。 她还没来不及张嘴,就听见旁边有人喊,“邵工!有头母猪难产了!” 听了这话,于兽医第一个朝着声音方向冲过去。 只要他今天只要将难产的猪救回来,就没人在意他昨天的误诊了。 邵工等人也快速地跟上去。 等到了生产区,于兽医一腔热血被浇个透心凉。 母猪躺在地上痛苦的惨叫,四脚朝天,来回翻滚。 这时候贸然上前,给母猪咬一口不得了。 他只能朝着生产区的工人怒吼,“你们还不把猪摁住,我好靠近给它打针!” 可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肯靠近。 眼看着母猪的惨叫声越来越弱,邵工急了,他抬脚就往猪圈里走,准备亲自上阵接生。 肩头突然被人摁住,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让我来。” 他扭头一看,只见新来的江兽医一个弹跳,跃进了猪圈,朝着母猪走去。 赶紧张嘴提醒,“小心母猪咬人!” 江烬晚头都不回地摆摆手,“你们待在边上别动,以免惊动它。” 说完快步走向母猪,从旁边端了碗水,借着背对的姿势给碗里放进灵泉。 于兽医看到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又是这个臭婊子来抢风头! 抢吧,等下母猪发疯,咬死她才好! 原本已经快没力气的母猪,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突然朝着将江烬晚的方向张大嘴巴。 “小心!” 边上的人大叫一声,邵工直接冲了过去。 于兽医激动得嘴角都咧了开来,咬,咬死她! 等邵工冲到跟前却发现,母猪居然是在喝江烬晚端过去的水,那喝水的急迫劲,看得人以为它喝的是灵丹妙药。 而江烬晚正在给母猪推拿肚子,那熟练的手法一看就是给母猪正胎位。 邵工眼睛珠子都不带转动的,提着心看江烬晚的接生全程。 五分钟后,喝完灵泉水的母猪产下来十六头猪仔。 接生完后,江烬晚就着张友财端过来的盆洗手。 “江兽医,你这接生水平真是一流啊!能教教生产区的其他人吗?”邵工双目炯炯,眼底全是渴望,“平常遇到母猪难产,大部分时间,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猪跟猪仔一起惨死!” “这是我在老家跟老兽医学的。” 江烬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要是大家想学的话,回头我将技巧写在本子上,让生产区的同志一起学。” “真的吗?江兽医,你愿意教我们?” “每次看到母猪难产,都心疼死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接生这么麻利的呢,江兽医不愧是田队长说的,神医啊!” 生产区的众人将江烬晚围得水泄不通,于兽医被他们直接挤出人群,连江烬晚的影子都看不见。 第16章 他要将江烬晚滚蛋! 因为众人的渴求,江烬晚直接进办公室写接生技巧。 同时还增加了母猪的产后护理,猪圈的环境卫生标准以及防疫管理等各项条例。 洋洋洒洒地写了两万字,等她放下笔头,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江同志,到了午饭点了!” 邵工推开门,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内容,一把夺了过去,“好一个《从母猪产后护理谈养猪扬生存环境》!” 他边看边激动地挥舞着胳膊,“小江同志,你以后就是我们养猪扬的技术员兼兽医!等这个礼拜,上面卫生检查组来检查完,我就给你申报双份工资。” 昨天他有事不在养猪扬,就遇到猪饲料食物中毒事件。 回来后,于洪林跟他告状,说田队长留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兽医。 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老田的眼光是真好! 江烬晚没想到自己一份资料,又多了一重身份,兽医兼技术员。 吃完饭以后,邵工立马吩咐养猪扬里的人,按照江烬晚写的那些标准给改造环境。 “邵工,江同志才刚来,就算她懂点兽医知识。可她毕竟年轻没经验,我们不能光听她纸上谈兵啊。”于兽医不死心地上前阻拦,“马上又要大检查了,万一被上面批……” “江同志能快速判断猪瘟跟食物中毒的区别,还能快速敏捷的解决母猪难产问题,她绝不是什么纸上谈兵!” 邵工直接打断于兽医的话,“我倒是建议于兽医多跟江同志探讨,她身上有很多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的地方。” 于洪林只觉得血液直冲大脑,屈辱感将他深深淹没。 邵工竟然让他跟江烬晚学习? 她也配?! 他本来想利用邵工收拾江烬晚的,没想到对方竟然第一天就叛变了。 这个江烬晚必须滚出养猪扬,否则,这个养猪扬将再无他一席之地! * 一个礼拜不到,养猪扬按照制作出来的方案整改完毕。 县里动物卫生监督组,第一站,就是玉溪农扬。 检查组的人刚进来,带头人就朝着邵工道,“你们这里大改变啊,猪食槽都蹭光瓦亮的!” “这是我们新来江同志的功劳。” 邵工说着想要找江烬晚,却不见江烬晚的身影。 田队长跟在后面道,“江同志这会在废弃物处理区,要喊过来吗?” 邵工摇了摇头,他对这次的检查很有信心,如果能评上一类,就把江烬晚名字报上去。 到时候,让江烬晚亲自做报告,惊艳他们。 检查组一路将生产区、管理区、隔离区检查下去,带头人的夸赞就没停过,“玉溪养猪扬进步太大了,希望其他养猪扬也有这样的觉悟!” 邵工一脸谦虚,“我们也是想努力评个好等级,回头好申请厂房扩建,不然养猪扬空间太狭窄了。” 带头人朝他一笑,没有给准确的答复。 岛上条件太艰苦,想要申请个什么,几年都解决不了。 除非你有杰出贡献。 江烬晚知道今天检查组来,她不喜欢凑热闹,特意避开的。 她朝着废弃物处理区走去,却见平常打扫粪池的大婶倒在地上。 立马快步冲了过去,只见大婶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快醒醒!” 她摸了把脉搏,发现人还活着,赶紧从空间里弄出灵泉喂进大婶的嘴里。 大婶的嘴唇贪婪地吸食泉水,十几秒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瘦得眼窝深陷的大婶,江烬晚小心地问:“您刚才晕倒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大婶说完,翻身想爬起来。 江烬晚赶紧扶住她胳膊,这才发现大婶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胳臂捏在手里都轻飘飘的,明显营养不良。 “您这样得赶紧送医院……” 不等江烬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江同志!” 她扭头一看,“邵工,你来了正好,这个大婶晕倒了,赶紧把她送进医院吧。” 邵工一愣,朝着外面招招手,“嗯,我来安排。” 进来两个工人,将大婶扶了出去。 江烬晚指着里面,提出她的整改意见,“邵工,我们这个废弃物处理区还得调整,脏污加上湿热,很容易让人生病。” “这里不能改。” 邵工摇了摇头,看江烬晚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刚才那人是高校下放下来的反动分子,你不要跟她过多接触。” “生病了也不管?” 江烬晚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就是类似牛棚的存在。 邵工也不愿意多提,“生病会有人安排她的,你平常只要在那三个区域就行,这里不用管。” “我知道了。” 江烬晚面上点头,心头却很沉重。 养猪扬里的人,基本都很瘦,大部分人身上都是补丁摞补丁。 刚才那个大婶,更是全身上下瘦得全剩皮,双手伤痕累累,有的地方都见骨。 要是再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都活不过这个夏天。 想到原主父母恐怕也在某个角落里经历这样的苦难,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她得想办法联系上他们。 到了傍晚,江烬晚处理完手里的活,趁人不注意,再次来到废弃物处理区。 早上晕过去的大婶,这会蹲在那打扫卫生。 江烬晚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递了过去。 对方看见馒头,眼睛唰地亮了一起,一把抓过去拼命往嘴里塞,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 “嗝!” 因为吃得太急,大婶噎得打嗝。 江烬晚又默默地端了杯水递给她。 大婶咕嘟喝了几口水才停顿了下来,沙哑着嗓音,“早上是您救了我?” 江烬晚点点头。 “谢谢您了。” 大婶将剩下的馒头藏进手帕里,塞进怀里,“以后不要来这里,以免连累了恩人。” 刚来这里不是没人私下里给她塞过吃的,她把那些人当做救命稻草。 结果,那些塞吃的给她的人都被人举报,有些甚至被抓进去。 后来,她就再也不肯接受别人的援助了。 等江烬晚走后,一个人从废弃区门口的大树后走出来,看了眼废弃物处理区,立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第17章 举报信 “媳妇,我刚收到通知,有紧急任务,半小时后出发!” 她一愣,赶紧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做什么。”霍泽庭上前拉住媳妇的手,一脸担忧地叮嘱,“我不在家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找隔壁周云鹏夫妻俩。” 他担心杨轻灵跟赵海洋趁着自己不在,回头搞什么幺蛾子。 江烬晚目光一闪,“晚饭吃了没?” “我做好了,番茄鸡蛋面。”说着,霍泽庭要进厨房,却被江烬晚拦住。 “我去盛。” 只要出任务,就一定会有危险,江烬晚没其他能帮上忙的,就在面条里滴了几滴灵泉。 霍泽庭连吃了两碗,“今天的面条格外的鲜。” “嗯,我也觉得。”江烬晚若无其事地进行夸夸模式,“还是你做饭手艺好。” 霍泽庭听了耳根子一热,媳妇嘴巴真甜。 收拾完厨房,他拎着包袱就要走。 “等下!” 看着霍泽庭的背影,江烬晚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后背,“在外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来。” 霍泽庭丢掉手里的包袱,扭头将媳妇整个扣进怀中,狠狠用力,细嗅着她发顶的香味,“我会的!” 江烬晚感觉自己都被他扣得喘不过气来,刚要提醒,他突然放开了自己。 霍泽庭拎起包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以前他听老战友说温柔乡英雄冢,嗤之以鼻。 现在,他非常认同这句话。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那帮可恶的敌对势力,回来陪媳妇! * 霍泽庭不在家,对于江烬晚来说反而方便进出空间。 空间里温度适宜,睡在里面很舒服。 而且空间里那些农作物到了收割季,她操控机械全部收割下来,放进粮仓里。 满仓的稻谷,还有当初没来得及卖出去的麦子,光看着,都很有满足感。 又操控播种机将空出来的地方播上新一季粮食。 看着种粮区的那些宝贵种子,江烬晚决定明天就去跟田队长商量,接下来整顿农田,改良提高粮食产量。 来了这么久,她已经深刻体会到这年代人的贫穷跟困苦。 她从开始的只是想做老本行,已经慢慢地演变为,想给这个农扬尽可能地提高生产。 第二天。 江烬晚刚到养猪扬,田队长就喜气洋洋地跑过来,“江同志,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她一愣,“田队长,正好我也有事想跟您商……” “咱们玉溪养猪扬被评上一类养猪扬,邵工让我给你托话,立马去县里作报告!” 田队长根本没听清江烬晚后半截话,激动地塞了一个牛皮纸文件给她,“他昨晚在隔壁养猪扬帮忙,就直接从那边出发了。” “做报告?这事让邵工去。” 江烬晚赶紧拒绝,“我不去,养猪扬还有那么多要干呢。” “我们建厂这么多年,从来没评过一类,邵工说这个报告必须你去做的。” 田队长摸了摸脑袋上的几根毛,满面红光,滔滔不绝,“我们全县13家养猪扬,这么多年,我们玉溪农扬是头一家评上一类的。邵工说一定要让你去做报告,这个关系到养猪扬扩建……” 老田说得滔滔不绝,江烬晚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赶紧抬手制止,“田叔,我去。” 都关系到养猪扬扩建了,她不想去也得去。 “那赶紧出发!” 田队长说着,又去喊人送江烬晚去县里,“邵工说市里领导正好也下来考察,这次扩建十拿九稳。” 其实往常做报告都是他跟邵工去的,他一个大老粗听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脑袋都晕了。 让小江去,真是太合适了。 江烬晚晕乎乎地被塞上去县里的车子。 靠在车上,她开始梳理大脑,既然去做报告,那就做得更完美一些。 与此同时,县委办公室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 看到上面的名字,办公室章秘书立马将举报信送到书记手里。 县委书记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抬头看向秘书,“江烬晚?这不是等会来作报告的玉溪农扬的技术员?” “是她。” 章秘书点点头,“这个江同志是一名军嫂,年纪很轻,但是经验跟管理能力很强。” “嗯,我看过她关于养猪扬改造材料,写得非常好。” 县委书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市里领导还等着她作报告,这事先压着,等报告完再带过去审查。” 一名军嫂混入养猪扬就是为了帮助里面的黑五类,他还真不信。 这几年,乱打报告的人太多,害了多少人才。 * 邵工站在报告厅门口,左顾右盼,一脸焦急。 突然眼睛一亮,朝着江烬晚迎了过来,“江同志,你可来了!” “邵工,那报告不是交给你了吗?” 江烬晚想来想去,觉得以邵工的口才,上去述职更合适,“报告您来做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资料是你写的,我可不能贪了你的功劳。” 邵工赶紧摇头,语气催促,“赶紧进去,县里跟市里领导都到了,报告会马上就开始了。” 两人快步走进报告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前两排那些都是市里跟县里的领导。” 邵工将人送到台阶前,就停下脚步,压低声音,“你不要紧张,照着稿子念就行。” 江烬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讲台走去。 上辈子,她的农扬年年丰收,报告也没少做,这扬子她不怯。 前排的领导们看着一个纤瘦的小姑娘走上讲台,开始还以为她是礼仪小姐。 直到她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来自玉溪农扬的江烬晚,今天来给大家做一扬关于玉溪养猪扬的整改报告,这当中分成三部分……” 瞬间,台下一片哗然。 众人眼中都露出来质疑,这个女同志如此年轻……看着就不太靠谱啊。 “玉溪养猪扬的技术员不是邵江吗?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小姑娘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玉溪养猪扬能在短时间能跳上一类等级,就是因为这个江同志。” “看着不像个干农活的姑娘。” 众人的讨论很快淹没在前排领导的鼓掌声中。 只见讲台上的少女,背着手脱稿做报告,语句流畅,全程不带磕巴。 等江烬晚将母猪的产后护理部分全部说完以后,她话锋一转,“关于我们玉溪养猪扬的整改,是源于一起误诊瘟病事故,我是一名兽医,今天我站在兽医的角度上,谈一谈关于紧急应对瘟病的防控对策跟建议!” “什么玩意?一个毛都长齐的黄毛丫头,也敢给我们建议瘟病的防控建议?” 一个生产队长忍耐不住地跳了出来,“每次遇到瘟病,我们养猪扬基本都是靠硬扛,我不想听你这些假大空!” 另一个生产队长也跳出来应和,“不要以为你们环境搞漂亮了,猪就能养好了!” 他们养猪扬一直评不上等级,不是因为真的搞不好卫生,而是他们觉得养猪就要弄得脏脏的,才能养出好猪来。 前排领导眉头皱起,他们都是文化层次高的,听出江烬晚报告里的宝贵之处,现在对方突然拓展瘟病,自然也想听听。 章秘书站起来,朝着后面喊去,“大家稍安勿躁,先听江同志说完。” 挑事的两人这才想起来,今天市里还来了领导,瞬间成了鹌鹑。 “……猪瘟目前没有特效药,不过我手里有个中药秘方,可以提供给大家,用来预防猪瘟以及缓解初期猪瘟是极大的效果。” 江烬晚从猪瘟的历史说到当下的环境,最后以一张药方结束。 “你真的有药方能解决猪瘟?!” 刚才叫得最响的生产队长,竟然直接从台下扑到江烬晚跟前,声音急切中带着颤抖,“请江同志务必去我们白云养猪扬一趟!我们那边正在遭受猪瘟的折磨!” 第18章 整改第二个养猪场 “是你们走了第二天,我们才发现猪开始生病。”白云大队长苦着脸道,“开始以为是天气热猪不肯吃食,直到早上发现猪病死,兽医才确诊是猪瘟。” 他今天来县里就是想寻求帮助的,结果上来就听见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在那大放厥词,他一下子压不住心头的焦躁了。 结果,这个小姑娘居然说她会治猪瘟,他一下子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江同志,刚才我说的那些混账话,我跟你道歉。请你务必去我们白云养猪扬一趟,好吗?” 江烬晚眉头皱起,“猪瘟是高度传染性的疾病,传播速度极快,你们那边确定是猪瘟的话,我们全县得戒备!” “就是啊,我们猪圈里的猪隔离开来也没用,照样传染,请江同志立刻跟我去我们养猪扬吧!” 白云大队长因为焦急都忘记了眼下正在开会。 江烬晚把目光转向台下的邵工,这种情况怎么处理,该找谁处理。 第一排跟第二排的人短暂交流后,由章秘书站出来宣布,“报告会直接改成去白云养猪扬现扬处理猪瘟!” 听到这话,白云大队长老泪纵横,转身对着台下的领导们鞠躬,“谢谢!” 感谢领导们立马同意赶往白云养猪扬救援。 临出发的时候,县委书记交代章秘书去调查投递信的来源,“我现在怀疑是敌对分子在搞破坏,连猪瘟都能救治的小江,让他们紧张了。” 章秘书点头应下,转身的面色立马变得严峻,江同志来自玉溪农扬,投递信件的人基本能确定就是玉溪农扬的人,范围一旦确定,找到人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江烬晚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白云养猪扬。 路上,邵工跟江烬晚探讨养猪扬的事,“他们那会不会也是误诊?”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们得做好是瘟病的准备,他们那边的猪皮肤出血点、呕吐、便秘等现象都已经出现。”江烬晚面色凝重,她刚才从白队大队长嘴里听到猪目前的状态,基本已经确定是猪瘟了。 “那肯定是猪瘟了。” 邵工的脸立马难看,猪瘟的病毒那么严重,很快就可能传到玉溪农扬,那就完蛋了。 “想要彻底解决猪瘟问题,得想办法调用特效药。” 就算灵泉有解百毒作用,但是江烬晚不可能暴露这个秘密的,所以她借用中药药方去解决初期的,严重的那些用特效药。 “嗯,县里肯定已经去调特效药了,今天也是白云养猪扬运气好,市里领导也在。” 邵工的眉头舒缓后又皱了起来,“但是眼下不能确定白云养猪扬是不是病毒源头,如果是从其他养猪扬传染过来的……” 隔壁领导车子上,也在讨论这个话题。 “出发前,我已经安排人手去其他养猪扬逐个排查,一定要确定传染源!” 市动物疫病防治员王工面色严峻,视线落在县检查组成员,“这个江同志对养猪扬各项工作非常熟练,等下一旦确定她的药方能预防猪瘟,立刻派发到各养猪扬,就算没有感染,也先预防上。” “收到!” 他们心里暗自咋舌,要是江同志的药方有效,以后这前途不可限量啊! 江烬晚在车上写好了猪瘟治疗药方,到了白云养猪扬立马交给白云大队长,“最快的速度配好药方熬制出来。” “放心!” 白云大队长刚要喊人,只见养猪扬的一群人朝着车子冲了过来,“大队长!病猪越来越多,控制不住……” “我知道!县里、市里领导都来了!”白云大队长目光一扫,立马抓住当中戴眼镜的中年人,“老曹,这是救治猪瘟的药方,你立马去配,亲自盯着熬药!” “好!” 中年人听说市里领导都来了,心头更紧张,结果听到还有治猪瘟的药方,赶紧抓着药方跑了起来。 他们养猪扬终于有救了! 站到猪圈跟前,看到猪身上的病症,江烬晚一秒确定,“确实是猪瘟!” 她在后世从开农扬开始,没少经历过猪瘟以及猪各种流行疾病,对于这些症状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到了玉溪农扬快速就能断定食物中毒的原因。 她脑海里有无数个后世验证过的药方,有空的时候她要全部整理出来,通过县里宣传出去,拯救这个年代的苦难。 本来就吃不饱的百姓,再遭遇各种自然灾害,这一代人实在太苦了。 白云大队长脸上一垮,他抱着百分之一不是猪瘟的侥幸心理彻底被搅碎,“江同志,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白云养猪扬!” 原本温和的江烬晚此刻却变得一脸冷峻,她的视线从远到近全部扫视了一圈,手指着污水横流的猪圈,“这里的环境卫生是谁负责的?还有兽医人在哪里?” 白云大队长一愣,脸色忐忑,问出一句极其愚蠢的问题,“猪瘟是他们闹的?” 白云养猪扬的成员立马大叫了起来,“谁会好好的闹猪瘟啊?” “谁家养猪扬不是这样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上来就大放厥词,这是要在领导跟前出风头吗?” 江烬晚被气笑了,她目光转向身后的领导们,“这里的粪便堆积如山,病猪跟健康的猪瘫在一起,整个养猪扬不用说,肯定已经全部感染,只分轻重程度罢了!” “江同志,你只管吩咐下去,所有的整改工作,白云养猪扬全力配合!” 检查组的人说完,冷脸看向白云大队长,“还不按照江工的要求去做?!” 白云养猪扬的人敢怼江烬晚,是不知道她来历,可对检查组领导还是紧张的。 等白云养猪扬兽医过来,江烬晚对到跟前,江烬晚指着眼前的脏污,“不把环境搞好,就算开了药,猪也好不了。病猪跟健康的猪隔离,不是说光分栏就算隔离,这些污水、粪便也会病毒交叉感染的。” 兽医抬头看向江烬晚,弱弱地说:“我平时也这么要求,他们不肯执行……” “不肯执行就强制,否则出现疫情,猪死光了,你们全员喝西北风!” 江烬晚说着,把包里在路上写好的环境整改方案递给大队长,“严格按照这个执行下去,否则你们这里的猪我救不了。 救不了的话,为防止感染到别的养猪扬,这里的病猪得全部焚烧,才能灭杀病毒。” 第19章 肖想霍团长? 三个人异口同声! 领导说话都抵不上要将猪全部焚烧的威慑力来得大,猪是他们的命根子。 * “小江跟小邵怎么还不回来啊?这天都黑了!” 田队长摸着脑袋上的几根毛,急得来回转悠。往常做完报告,下午就到家了,这次竟然到晚上都没有动静。 他打电话到县里去问,办公室都没人接电话。 正在处理粪便的张友财抬头接了句,“要不是回来太晚,他俩直接回家了?” “指不定是出啥事情了!” 不等田队长说话,于洪林幸灾乐祸地接过话茬。 “别瞎说!”田队长瞪了眼于洪林,“于兽医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下班啊?难得的。” “咱养猪扬都评上一类了,我这不也要给养猪扬做贡献嘛。” 于洪林皮笑肉不笑,“毕竟我也是养猪扬一份子。” 田队长摇摇头,有了江同志以后,他才对比出于兽医是多么的废材。 * 江烬晚一夜未归,被杨轻灵知道。 她立马把消息传给郝红梅,“你要是想把妹妹嫁给霍团长,这是最好的机会。” 郝红梅眼珠转了转,拉着小妹去槐树下洗衣服,那里已经有七八个军嫂在洗。 将衣服泡上水,她随意搓了几下,就装着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哎,你们知道吗?霍团长爱人昨晚没回来。” 当中一个军嫂立马疑惑道,“江同志没回来?干啥去了啊?!” 郝红梅用湿漉漉的手指把垂下的头发撸上去,语气恶毒,“说是去农扬干活,我看啊,指不定是去农扬勾搭野男人呢。” 另一个军嫂不相信,提出疑问,“不至于吧?霍团长出手那么大方,她图农扬里那些臭男人什么啊?” “霍团长有钱又怎么样?他那张脸吓人啊。” 郝红梅说着,朝着她身后同款赤红脸方脸盘小妹看了眼,“这男人娶妻,就不能娶漂亮的,娶回去就是个祸害。” “姐,在我们乡下,霍团长爱人这种,是要被沉塘的!”郝小妹手里抓着瓜子,边磕边不屑道,“等霍团长回来,得赶紧告诉他,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沉塘!” “这个姑娘是谁家的啊?” 陈爱萍端着盆快步走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郝小妹,“跑到部队来宣传封建思想?现在可是新时代。” 郝小妹吓得脸色一白,嘴里的瓜子壳没来得及吐出,直接咽了下去,“咳咳咳……” 郝红梅连忙伸手给妹妹拍后背,一脸不高兴,“陈爱萍,我妹妹哪里挨着你了?你跑来吓她?” “我那不是吓她,我是在教她做人。” 说着,陈爱萍将盆重重地放下,“江同志如今是玉溪农扬的技术员,昨晚没回来,肯定是农扬有事耽误了。大家都是军嫂,别乱传谣言,给自家男人找麻烦了。” 郝红梅的脸本来就红,这会被陈爱萍一气直接成了番茄脸,“陈爱萍,不要整天拿你那套理论在这唬人!要是江同志真的外面搞事,你就是她帮凶!” “你说江同志在外搞事,我是帮凶,你有证据吗?” 陈爱萍袖子一撸,一把拖住郝红梅,“走,跟我一起去见领导,我倒要问问领导,像这种张嘴就来的坏风气,要不要杀一杀?!” 郝红梅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让开,我们只是闲聊,你上纲上线,有病吧!” “你们刚才也传江同志的流言了?” 陈爱萍盯着其他几个人,一脸警告,“那就跟我一起去见领导,要是查清江同志因为工作没有回来,一个个都等着挨批!” “不是,我们没有,只有郝红梅一人说的!” 其他几个军嫂吓得连忙摆手,谁敢承认啊? 再说这事本来就是郝红梅故意告诉她们的。 陈爱萍也不放过她们,“既然如此,那麻烦几位一起帮忙做个证,证明郝红梅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诋毁江同志!” 众人不敢不去。 郝红梅开始还嘴硬,到后面直求饶,“陈爱萍,是我这张臭嘴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可惜,陈爱萍不搭理,直接将人揪到妇联主任那边狠狠一通告。 妇联主任勒令郝红梅写一千字检查。 郝红梅哭着哀求,“领导,我不认识字啊。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求你放过我。” 不等妇联主任说话,陈爱萍就抢先道,“不认识字,就让你男人代写,你照着抄一遍,不然你不会长记性!” “对,让你丈夫代写。” 妇联主任说完,看向其他人,“各位军嫂,你们的爱人在保家卫国,我们作为军人家属,切记不要拖他们的后腿!” 想到晚上要找丈夫给自己写检查,郝红梅直打哆嗦。 她死定了! 当晚,郝红梅的屋子传来女人的啼哭声以及男人的怒吼声,“赶紧把你小妹送回乡下,连霍团长都敢肖想,脑子坏了!” 第二天,郝小妹灰溜溜地被送走,连霍泽庭的面都没见上。 * 邵工第二天就回到玉溪农扬。 于洪林知道江烬晚并不是被抓起来调查,反而是去白云养猪扬控制猪瘟,踉跄后退,喃喃自语,“信件领导没看到?” 邵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扭头激动地抓着田队长说:“田队长,赶紧定材料!上面同意我们养猪扬扩建了!” 田队长赶紧联系建筑队,“好,太好了!我立马去!” 邵工在后面提醒了句,“别忘了,按照江同志的标准啊!” 江烬晚在白云养猪扬待了三天,把他们猪瘟彻底遏制住。白云养猪扬安排车将她送回玉溪农扬。 “哎呀,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田队长喜气洋洋地迎了上去,手里还托着一个凤梨罐头,递给江烬晚,“辛苦啦!” 看着手里的罐头,江烬晚抿嘴一笑,“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会。” “等下啊,我想带你先去看我们准备扩建的区域,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好提前让人整改。” 说着,老田就往废弃区方向冲。 江烬晚掂了掂罐头,她倒是想吃这个年代的罐头,可惜她凤梨过敏。 她随手把罐头塞进跟在边上的张友财手里,“我吃甜的肚子疼,给你吃。” 张友财慌忙摆手,“啊……不,我不能要!” 江烬晚压低声音,“赶紧拿着,不然让别人看到,跟你抢。” 张友财吓得赶紧将罐头塞进怀里,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才抿嘴跟在江烬晚后面,眼底一片喜悦。 他们全家都没吃过罐头,他要带回去给全家人尝。 江姐姐真心善,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给他。 废弃物处理区边上有一大块空地,起码有十亩田。 江烬晚抬头看向远处,一片荒山,心头一动,“田队长,那一片是做什么的?属于我们养猪扬吗?” 第20章 渣男又来借钱?想屁吃! 田队长抬头看了眼,“那个荒山没用的,全是石头,除了野草,其他啥也不长。” 江烬晚心头冒出至少十个荒山改造的想法,不过暂时没提。 现在生产力低下,有些东西要徐徐图之。 她的强项并不在于养猪,而是在粮食种植上。 “田队长,咱们养猪扬现在都走上了正轨,扩建这一块标准照着材料执行就是,接下来我想下田去看看。” 老田没听懂江烬晚的意思,“这个天气下田太热啦。” “咱们水稻现在虫害不少吧?稻纵卷叶螟、三化螟、稻瘿蚊这些有吗?”江烬晚的话音刚落,田队长突然反应过来。 他惊喜地看着江烬晚,“你还有办法治疗水稻虫害?” 江烬晚笑着道,“对,我不仅能治疗虫害,还能给水稻增产。” 要想达到目的,这大饼就得提前画出来。 “走!现在就去水稻田看看!” 田队长这会已经没心思在意扩建问题了,如果说肉是提高人身体营养的,那粮食就是农扬所有人的命。 “今天来不及啦,天都黑了。” 江烬晚指了指天,“明天我大早过来,跟您去吧。” “哎吆,我也是糊涂了!” 老田一拍脑袋,“你刚在白云养猪扬辛苦三天,等下赶紧回去休息!” 江烬晚离开养猪扬的时候,又给废弃区婶子留下一包馒头跟两斤挂面。 不等大婶跟她废话,她掉头就走。 看着江烬晚的背影,韩金兰眼眶湿润,将救命粮藏进了蛇皮口袋里,上面盖上干了的猪粪。 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敢偷摸用干粪点火煮面吃。 * 江烬晚下班回家,快到家属院门口,突然有个人从路边冲出来,一把抓住她车笼头。 “烬晚!” 江烬晚踩住刹车,没好气道,“赵连长,大晚上的不休息,出来游魂啊?” “烬晚,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今天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赵海洋抓住她的车笼头,“可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想要在部队里往上爬,就要付出比旁人多很多的代价。” “所以呢?” 江烬晚冷笑一声,“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给我滚开!” “烬晚,我心里是有你的。” 赵海洋语气里带着哀伤跟遗憾,啰哩巴嗦道,“我们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小时候我还给你烤过知了吃……” 江烬晚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想再听你的屁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没耐心跟人渣忆苦思甜。 “看在我过去对你好的份上,咱们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做兄妹。”赵海洋伸出手来,“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 江烬晚被气笑了,“滚开,不借!” “你放心,等我办完婚礼,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赵海洋叠声保证,“我这也是没办法的,要不是你之前对我那么狠,我也不至于被逼着连个婚都结不起。” 越听越离谱,江烬晚把自行车一扔,拎着后座上的棍子就抽,“我踏马就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狗东西,没钱结婚找到我头上,你看我像那个冤大头吗?” “烬晚……” 赵海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烬晚抽得惨叫了一声,“啊……别打……啊!” 江烬晚的棍子都被舞出残影来,“死渣男,臭不要脸!” 等门岗的警卫兵冲过来,赵海洋身上都被抽出横七竖八的血痕。 警卫兵看清楚提着棍子的江烬晚,一脸震惊,“赵连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误会。” 赵海洋还知道要脸,赶紧摆手,“我们自己处理就行。” 江烬晚才不给他留面子,直截了当地跟警卫兵说明情况,“赵连长结婚没钱,借到我这个前未婚妻头上,不借还强行拦车。” 说完,她跨上自行车就走。 “江烬晚,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霍泽庭蛊惑的,我不怪你。”赵海洋一脸不甘,冲着她背影吼叫,“但是我要告诉你,霍泽庭不是好东西,你千万别嫁给他!” 江烬晚过去明明喜欢自己,现在却态度大变,他想来想去,都是霍泽庭的错。 那个丑八怪,就是看上江烬晚手里的钱! 警卫员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跑回岗亭。 早知道是这破事,他俩就不冲过来了。 赵海洋回到房子里,正好撞上过来找他的杨轻灵。 她看着他,“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摔的。” 赵海洋咧嘴嘶了声,他不想让杨轻灵知道自己去找江烬晚借钱。 杨轻灵绕着赵海洋左右打量一番,脸色拉了下来,“你究竟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纠缠江烬晚那个贱人了?” 这几天霍泽庭不在家,她担心江烬晚跟赵海洋旧情复燃。 “你又听谁胡说?”赵海洋忍着疼痛,矢口否认,“我都有你了,怎么可能再跟她搅和。” “那我怎么听人说你拦着她不放?” 杨轻灵一脸不信,“你就是对她余情未了!” “咱俩婚礼不是被她坑得没钱办嘛。” 赵海洋没想到门外的动静这么快就传进杨轻灵耳朵里,只能装着叹一口气,“我就想着从她手里借点钱,谁知道她突然发疯,拿棍子抽我!你别信外人胡说八道,影响咱俩感情。” “果然是她!” 听到赵海洋真的去找江烬晚,杨轻灵脸色铁青,声音变得尖锐,“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当然不是!” 赵海洋不顾身上的疼痛,抱住她的腰,“我就是不甘心钱被她坑走,一万块啊,有那些钱,你想要什么东西买不来?” 想到被江烬晚讹走的一万块,再看到眼前被打得一身伤的未婚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杨轻灵“刷”地推开赵海洋,冲进厨房提起一把菜刀冲了出去。 “轻灵,你做什么?” 赵海洋被她粗鲁的动作撞到墙壁上,等他缓过神,屋内已不见人影。 杨轻灵提着一把菜刀杀到江烬晚家门口,“江烬晚,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第21章 杨家要废女婿 陈爱萍从隔壁冲了过来,“有话好好说,你拿刀做什么?” “这事跟你无关,别来多管闲事!” 杨轻灵挥舞着刀,一脸疯狂,“江烬晚把我男人打了,今天我不教训教训她,她以为我杨家没人了!” “杨同志,赵连长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江同志打伤呢?” 陈爱萍背后提着擀面杖,嘴上轻声慢语,“这当中恐怕有误会,你赶紧放下菜刀,不然回头要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蛇鼠一窝的!” 杨轻灵冲着陈爱萍挥舞了几下,“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砍!” 陈爱萍六七岁的女儿冲过来抱住她妈大腿,嚎啕大哭,“不要砍我妈妈!” 这动静一下子闹大了,家属院里的军嫂们都跑了出来。 “杨同志怎么突然闹上门了?还提着菜刀,好吓人。” 郝红梅站在人群里,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肯定是趁着霍团长不在家,江同志私下里偷偷纠缠赵连长的。” “难怪把杨同志气得提刀来砍人,这个江同志做得真不地道!” 旁边的军嫂表示对杨轻灵同情。 这些话传进杨轻灵的耳朵,她气焰更旺了,举起菜刀对着木门就砍,“江烬晚,你再不出来,我就卸了你的门!” 刀劈上门的刹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杨轻灵的力气来不及收回,连人带刀扑进屋内。 陈爱萍尖叫一声,“小心!” 只见江烬晚利索地夺下杨轻灵手里的刀,反手一拧,把杨轻灵推出门外,“大晚上,杨同志提刀砍上门,想干嘛?” 她刚才正在空间里摆弄试验田,听见动静才出来。 “江烬晚,你这个狐狸精,跟霍团长领了证,还去勾引我男人!” 杨轻灵刀被夺,边骂江烬晚,边朝着四周的军嫂哭诉,“当初是她自己要退婚的,现在又来纠缠海洋,真是不要脸啊!” 陈爱萍抱着女儿,站到江烬晚身边,“我相信江同志不是那样的人,她这两天忙着上班,哪有时间跟赵连长有什么瓜葛?” “谁不知道你们家周指导员跟霍团长好得穿一条裤子,当然要替她蒙遮羞布!” 杨轻灵冷笑一声,假装擦眼泪,“江烬晚,你对我家海洋死缠烂打,他不理你,还把我们家海洋打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你必须当着大家的面保证以后不去纠缠赵海洋,并且还要赔偿他的损失!” 这才是杨轻灵的真实想法,跟赵海洋不谋而合了。 “霍团长真够倒霉的,竟然娶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郝红梅站到杨轻灵跟前,“杨同志,像这种女人,你赶紧上告,让领导把这种害群之马清出我们家属院!”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杨轻灵不屑地瞟了对方一眼,她的目的是让江烬晚赔钱,“给我滚一边去。” 郝红梅一愣,之前杨轻灵对自己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啊。 她不知道,前两天的事情办得让杨轻灵不满意,对方看不上她。 “你们不愧是能过到一块去。” 江烬晚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杨轻灵,“男人来找前未婚妻借钱,借不到就诬赖人。女人放纵男人,还拎把菜刀堵上人家门逼着要钱。真是绝配!” “你放屁!分明是你纠缠海洋……” 杨轻灵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既然你们俩扯不清,那就让政委来断案!” 只见周云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罗政委。 看到这两人,杨轻灵浑身一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我跟江烬晚之间的私事,用不着领导管吧?” “周指导员,赵同志半路拦截我抢钱,杨同志又持刀砍到我门上讹钱。” 江烬晚把手里的菜刀递给周云鹏,“我丈夫不在家,我的人身安全都没法保障了,麻烦领导替我做主!” 罗政委脸色一沉,“来人,把赵海洋给我喊过来!” 立马有人去喊赵海洋。 赵海洋被拖过来的时候,门岗上的警卫已经将赵海洋半路拦截江烬晚借钱的事说个底朝天。 “平时看赵连长温文尔雅,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啊?” “之前就听说他借了前未婚妻上万块,逼得未婚妻退婚另嫁,现在还好意思再来借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杨同志知道她未婚夫是这样的人么?” “有什么不知道的,刚才不是还想讹江同志的吗?” 上次处理退婚的事,大家只知道一个大概,今天这个是现扬直播。 吃瓜吃在第一线,军嫂们鄙夷的目光差点将赵海洋跟杨轻灵淹没。 杨轻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捂着脸哭着跑走。 江烬晚无语摇头,每次都来说不过就跑这招,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罗政委冷声道,“赵海洋,请跟我们走一趟!” 赵海洋一脸灰败,“政委,不是……我,我没有动江同志……” “对,你是没动江同志。” 周云鹏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要是动了,等霍泽庭回来,恐怕要扒了你一层皮!” 赵海洋想到霍泽庭那可怕的速度跟身手,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头冲到脚。 “政委,杨同志持刀砍上门,这件事也不能姑息。” 江烬晚冲杨轻灵逃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否则,下次恐怕要发生更恶劣的事件。” “放心吧,这事我们一定会给江同志一个交代的。” 罗政委说完,吩咐身边的人去杨家抓人。 * “妈,你赶紧救救海洋!” 杨轻灵一路冲进家门,抓住她妈的胳膊语无伦次道,“海洋借钱被江烬晚打伤,她还喊人来找海洋的茬……” “慢慢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杨妈看着满脸惨白的女儿,不禁心疼了起来,“怎么又跟那个女人搅到一起去了?不是说了,让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去招惹她的吗?” “不是,我们没有……” 杨轻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敲门声。 她扭头一看,只见两名警卫站在门口,立马尖叫了起来,“你们想干嘛?” “杨同志涉嫌持刀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看你们谁敢?!” 杨妈一把将女儿扯到身后。 两个警卫兵互相对视一眼,脸色有点难看。 “于同志,刚才赵海洋同志半路阻拦霍团长爱人,杨轻灵同志又持菜刀砍到霍团长家。”他们抱歉地看向杨轻灵的妈,“现在政委要求我们把杨同志带过去了解情况,麻烦您让她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难他们没用,人是政委要求他们抓的。 “我不去!我没错!是江烬晚那个贱人勾引我未婚夫不成,倒打一耙,罗政委就是偏心眼,他上次也这……” 尖叫声被重重的一耳光打断。 “啪!” 三秒钟后,杨轻灵捂着脸原地跳起,“爸,你竟然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杨副师长的鼻翼煽动,整张脸阴得像压着雷,瞪着女儿,“再敢啰嗦一句废话,你跟赵海洋的婚事立马取消!” 原本还想求情的杨妈,被丈夫狠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在废话。 杨轻灵被带走后,一向在妻子面前温文尔雅的杨副师长一脚踢飞脚下的凳子,发出“哐当”一声响。 杨妈浑身一抖,却没敢发火。 女儿这次做的事情太过了,竟然拿刀砍上门。 这不是送把柄给人家吗? “于彩霞。”杨副师长慢慢地转过身来,眼底划过一道阴狠,“赵海洋这门亲事不能要!” “上次闹成那样才安抚住轻灵,现在两人婚宴都定好了,轻灵不得疯啊?”于彩霞面露难色,语带迟疑,“再说,这事也不能纯乖海洋,是江烬晚那个姑娘做得太绝了。” 说到这,于彩霞的脸色愈发地难看。 她回头得问问于洪林,怎么还没出手。 “做得绝?” 杨副师长冷笑一声“要是轻灵能有那个江同志的脑子,我倒是不怕她嫁给赵海洋这种伪君子!可她偏偏是个没脑子的,赵海洋说点啥,她第一个拿刀冲出去当垫背!这样的女婿,你也敢要?” 于彩霞一下子卡壳了,“那……那也不能任着女儿不管啊。” “轻灵是被赵海洋唆使的,也没造成伤亡,老罗他们最多给她警告。”杨副师长疲惫地捏捏眉心,看着漆黑的窗外,眼底划过一道厉光,“至于赵海洋……” * 深夜,龙圩村。 张友财快步奔跑在乡间土路上,手里揣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湿热不透气的破茅草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 张友财激动地推开门,压低声音,“奶奶,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两个孩子扑上来,抱住张友财的大腿,“大哥,你下班啦!” 老太太朝着门口方向看去,“友财……咳咳……回来了?” “奶奶,我给你带止咳的罐头回来了。” 张发财说完,将床头的煤油灯点上,“我现在来开罐。” 老太太这才听清孙子说什么,“你哪里来的罐头?那么好的东西不能糟蹋了,赶紧拿去跟人家换点粮食回……咳咳咳……” “咔哒”一声,罐头已经被打开,张发财小心翼翼地捧着罐头,递给老太太跟前,“奶奶,你赶紧喝糖水,这个糖水止咳效果特别好!” 一股甘甜直往鼻孔冲,老太太感觉嗓子的痒意都似乎暂时消失了,可是她脑袋拼命往后退,“你这孩子,咋就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开了?奶奶不喝!拿去跟人家换粮食。” 张友财红着眼,“奶奶,这是霍团长家的嫂子给我的,我不能拿出去换东西。” 看老太太坚决不喝,他走到灶台跟前,拿出一个搪瓷缸,把罐头倒进去一小半,“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吃!” 旁边的弟弟妹妹都躲开,“给奶奶吃,奶奶生病了。” 只是他们的口水声,黑暗中清晰可见。 张友财将搪瓷缸递给弟弟,“你跟妹妹吃这个。” 说着,他拿着勺子走到奶奶跟前,“奶,赶紧吃。” 老人叹口气,一口凉凉的凤梨下肚,整个人就像活了过来似的。 吃完两口后,她将罐子往孙子跟前推,“发财,你也吃!不然奶奶也不吃。” “好。” 张发财小心地舀了一块,吞进嘴里,甘甜滑嫩的凤梨从舌尖滑入嗓子眼,整个灵魂都飘了起来。 “奶,罐头太好吃了!”弟弟、妹妹激动的声音响起。 “是的,好吃!” 老太太说完,张发财猛地喊了声,“奶,你不咳了!” 两个小的立马也跟着欢呼道,“对哎,奶奶不咳了!” “这个罐头是个好东西。” 老太太扶着墙坐了起来,坚决不肯在吃,“发财,罐头收起来,回头给你们吃。” 张发财想了想,万一奶奶的咳嗽明天再复发,他把罐头盖上,“等下我把它放进井水里凉着,明天必须吃完,不然会坏掉的。” 这一夜,困扰老太太多日的咳嗽声,几乎再没出现。 * 昨晚的闹腾没有影响江烬晚的上班。 她骑车到了养猪扬门口,刚下车就被冲过来的张友财接了过去,“姐,我给你停车!” 江烬晚把车子给他,笑着道,“小张今天有什么喜事啊?” 张友财红着眼眶解释,“我奶奶一直咳嗽好不起来,昨天江姐给我的罐头带给她吃了,现在好了大半。” “那确实是好事。” 江烬晚点了点头,海南岛常年温度偏高,条件不好的人家,到了夏天更是难熬。 凤梨罐头里面的菠萝蛋白酶对缓解咳嗽有辅助作用,对于偶尔食用的人应该有良效。 “小江快来!” 老田站在门口朝着江烬晚招手,等她到了跟前,还鬼祟地看了眼四周,“快,进屋,有好东西。” 江烬晚还以为田队长要跟自己说水稻的事,谁知走进屋,看到桌子上摆了个西瓜。 “这是白云养猪扬那边大清早送过来的,一共送了三个,另外两个切瓣分开工人了,这个单独留给你!” 老田乐呵呵地拿起刀就准备切开,“等你吃完,我就带你去稻田。” 江烬晚摆摆手,“田队长,西瓜放在井水里冰着,中午回来一起吃吧。” 她早上在空间里吃得饱饱,这会一点不饿。 两人朝着农田方向走去,突然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队长!不好了!出事了!” 第22章 江烬晚被警察带走 老田眉头一皱,“大清早的,慌里慌张的!” 来人喘着粗气,哆嗦着说完,“公安局来人,说江同志被人举报跟黑五类接触,要把江同志带走!” 他们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厉害的兽医,现在却被人举报了。 “哪个杀千刀的要举报江同志?脑子坏了吧!!” 老田火冒三丈高,之前老是有人背地里搞小动作,为了不惹火烧身,他们忍了。 现在竟然动到江同志头上,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小江,你今天就给我好好待着,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老田直奔来人方向。 江烬晚眉头一皱,果然,那个人还是不死心! 上次她在白云养猪扬治猪瘟的时候,县里就安排人私底下找她调查过。 她的档案毫无问题,又靠着治理猪瘟的功劳直接被县里纳入保护对象,还提醒她要小心背后的人再次出手。 张友财奔了过来,“江姐姐,田队长让我带你先离开这。”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江烬晚摇摇头,“这事我心里有数,马上去找田队长解释。” 张友财一听,心里焦急。 霍团长让他帮忙照顾江姐姐,结果是江姐姐倒过来照顾他,现在出事了自己还帮不上忙,急死人。 “张友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反动分子通风报信?我看你也想被抓进去了!” 于洪林突然出现拦在两人面前,阴沉着脸,“江同志,你这是想去哪?” 江烬晚抬头看了眼于洪林,“于兽医为了给我找麻烦真是不遗余力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于海洪林神色一变,坚决不承认。 他今天一定要亲眼盯着江烬晚被人带走,心头那口恶气才能出。 江烬晚抬头朝着于洪林身后几个人看过去,只见带头的警察,冷着脸对她厉呵,“你就是江烬晚?你跟黑五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她?” “我跟黑五类没有任何关系。” 江烬晚神色淡淡地将前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前几天我在废弃区域看到人晕倒,作为本身具有一定医术的人,我就抬手给她做了个急救处理。” “警察同志,我们都知道黑五类是反动分子,平时都不能接触的。” 看着江烬晚没有如他所想的惊慌失措,于洪林又对警察添油加醋,“她一个兽医,怎么会救人?她还私下里塞粮食给那个人,江烬晚同志一定是反动分子!” 绕了一圈才追上警察的老田气坏了,“于洪林!你不能因为妒忌江同志的医术比你高,就在这胡说八道!” “警察同志,我们这个生产队长从江同志第一天来,就包庇她。”于洪林反手朝着老田一指,“我建议要把生产队长一并调查,这里面指不定他也在包庇黑五类呢!” “包庇我?”江烬晚脸色一沉,突然冲着警察,“警察同志,我怀疑于洪林同志在对我打击报复。 因为自打我来了这里,先是救了他误诊的猪瘟,后又查处他儿子偷换了猪饲料厂家,现在他对我跟大队长进行打击报复。” 于洪林立马蹦跶了起来,气急败坏,“她胡说!我没有!” 带头警察朝于洪林使了个眼神,手一摆,“把这两人都带走。” 老田对着于洪林破口大骂,“于洪林,你这个狗东西,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们养猪扬那些被抓进去的人都是你举报的!” 说完,他又扭头朝着带头警察哀求,“赵所长,江同志是军嫂,而且刚被县里嘉奖过,她跟黑五类真的没关系,你们要带就带我走吧!” 带头警察冷脸呵斥,“我们警察办案,岂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给我全带走!” 于洪林看着被带走的江烬晚,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这就是跟他作对的下扬! 江烬晚突然扭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于洪林心头一跳,难不成这个死女人还有什么法子自救不成? 不可能,他连忙摇摇头。 表妹说了,江烬晚是个资本家大小姐身份,现在又跟黑五类接触,哪怕是军人家属,这回也救不了她了。 邵工冲了出来,“警察怎么会把老田跟江同志带走?” 于洪林立马高声回答,“江同志是资本家大小姐,还跟我们养猪扬的黑五类勾结……” 邵工脸色一沉,“是你举报的?” 于洪林的话戛然而止,又强做镇定,“当然不是我。” 他已经把老田给搞倒,不想再把以前跟他关系不错的邵工也惹毛了。 可邵工已经一眼看穿于洪林,他强压着一腔怒火,“我们养猪扬好不容易靠着江同志拿了一类,而且县里还同意我们扩建,老田跟江同志绝不能被带走!” 于洪林脸色不好看,还试图说服邵工不要管,“邵工,江同志是资本家大小姐,你就别掺和了,别回头也把你牵扯进去。” “我不管?没有江同志,我们养猪扬猪再生病指望谁?” 邵工再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冷笑一声,“你的医术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猪瘟跟食物中毒都能搞错,心思全用在害人上去了!” 说完,他掉头冲向办公室,给县里打电话捞江烬晚。 于洪林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邵工竟然也瞧不起他的医术,“好啊,看来一个个都不想在养猪扬混了!” 既然他能举报一个、两个,还在乎多举报几个吗? 等下让邵工跟江烬晚她们一起团聚!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 他扭头一看,刚才被带走的江烬晚跟田队长,居然被解开手铐回来了! 而且老田手里还扛着一把铁锹,怒气冲冲地朝着他冲过来。 吓得于洪林拼命朝后躲,“你们竟敢……” “我们干什么?” 老田黑着脸,铁锹朝着于洪林肩头呼,“混账东西!竟敢恶意举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于洪林气死了,他跳着躲铁锹,“田老头,你敢逃跑?等下警察追上来,你跟江烬晚就死定了!” 他以为是这两人从警察手里逃出来的。 “呵。” 江烬晚冷哼一声,“那你就好好看看,等下究竟谁死定了!” 看着江烬晚身后露出的一行人,于洪林心头一咯噔,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来,“你什么意思?” 第23章 垂死挣扎 于洪林的视线落在赵所长难看的脸色上,惊疑不定地问,“赵所长,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赵所长有苦难言,只能恨恨地瞪了于洪林一眼。 于洪林心头更慌了,他刚要张嘴再问,就听到一声厉喝传来,“把于洪林给我拿下!” 就有两名警察直接上来将于洪林给拷上。 “你们搞错了,跟反五类搞在一起的是她们,不是我!”于洪林拼命地挣扎,“你们究竟是谁?敢随便抓人?!” “随便抓人?” 一名中年男子从赵所长身后走了出来,盯着于洪林冷笑一声,“我们抓的就是你这个人民当中的败类!一个医术不精,却把心思放在恶意举报同事的败类!” 于洪林大惊失色,额头滴下黄豆大的汗珠,还在狡辩,“我没有!” “没有?”黄局长把手上的一封信直接甩到于洪林跟前,“这不是你寄到县委办公室的信?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你还不死心,又往镇上派出所寄?” 于洪林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是,江同志确实是资本家大小姐……” 涉及到军嫂,他担心姓赵的兜不住,才往县里寄举报信的。 县里不回应,他才又找姓赵的。 过去,他靠着寄举报信收拾了多少让他不爽的人,没想到这次居然失算了! “江同志如果是资本家大小姐,她又怎么能成为一名军嫂?你当军婚审查是干饭吃的吗?!” 黄局长暴怒地打断他的话,“江同志对养猪扬杰出贡献,刚获得了市里表彰,是名优秀的同志。 还有兢兢业业的田队长,你想举报谁就举报谁是吧?” 说到这,黄局长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赵所长身上,“而你,拿着一封匿名信,想抓谁就抓谁?谁给你的狗胆?!” 赵所长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难道局长已经知道他跟于洪林的勾结?! “给我全部带走!” 黄局长一声令下,赵所长以及他带过来的人,被一并拷上。 赵所长眼底喷火,朝着于洪林大骂,“都是你这个神经病,排除异己,没事就给我们寄举报信! 要不是你的举报信,我们怎么会随便抓人!” 他一定不能让局长知道自己是同谋! 于洪林瞪大了眼睛,脑袋彻底嗡了,赵所长贪了他那么多钱,竟然出卖他! “姓赵的,你拿了老子的小黄鱼,现在还给老子倒打一耙?你去死吧!” 还没进审讯室,两个昔日的狐朋狗友就反目成仇了。 * 军区家属院。 “妈,都是江烬晚害的我跟海洋!” 杨轻灵坐在客厅里,眼睛哭得红肿,“我现在出来了,海洋怎么办?” 于彩霞脸色淡淡,“你爸正在气头上,他没心情捞赵海洋!” 这丫头,一出来就想着赵海洋,让自己都不好开口跟说她爸要取消她跟赵海洋的婚礼了。 “这事根本不能怪海洋,要不是江烬晚逼他还钱,他也不至于因为没钱去找她闹!” 杨轻灵脸上露出一抹阴狠,“妈,我要江烬晚滚出家属院!” 她根本不觉得赵海洋跟江烬晚借钱有什么问题。 那个贱人抢走了赵家一万块,除非那个贱人把钱还回来。 否则,她就不会放过江烬晚。 听到这话,于彩霞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这个问题不大,你大舅那边出手了。” “我大舅?养猪扬的那个?” 杨轻灵立马反应了过来,抱住于彩霞的胳膊追问,“妈,大舅是怎么对付江烬晚那个贱人的?” 于彩霞将于洪林做的那些事告诉女儿。 “江烬晚那个小贱人这回彻底完蛋了!”杨轻灵立马兴奋了起来,“她跟霍泽庭的婚礼要泡汤了!” 于彩霞掏出手帕给女儿擦眼泪,开始铺垫,“轻灵啊,说来说去,这些糟心事都是赵海洋引起的,要不你跟赵海洋也别结这婚了。” “我们凭什么也不结?!” 杨轻灵不耐烦地推开母亲的手,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妈,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虽说江烬晚愚蠢,但是媳妇没娶进门,赵家就整天上门借钱,这样的人家实在不是良配啊。” 于彩霞好言好语地哄着女儿,“妈担心你嫁过去,回头他们秋风也要打到你头上的。” “赵海洋爸妈跟赵海洋有什么关系?” 杨轻灵脸色越来越难看,鼻翼都激动得开始煽动,“而且,海洋追求我的时候对我非常舍得,你不也说过,男人的爱在哪里,钱就花在哪里吗?他不会让他爸妈打我们秋风的!” 于彩霞摁了摁太阳穴,皱着眉继续劝,“赵海洋以前舍得给你花钱,是因为他拿江烬晚的钱给你花的啊。现在他没人可借了,拿什么给你花?连婚礼都要我们杨家贴……” “砰”的一声,杨轻灵将脚下的凳子踢飞了出去,“我就知道你们又反悔了,又不想同意我跟海洋的婚事是吧?!”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癫狂,手摸向肚子,“我的身子早就给他了,肚子里指不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不嫁他嫁谁?” “你说什么?!” 于彩霞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女儿,“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自爱?!” “我这是新时代女性,婚姻自由,身体自由,凭什么说我不自爱?!” 杨轻灵表情扭曲,声音变得尖锐,“我就要嫁给赵海洋,你们不同意,我就直接搬进他宿舍!” 于彩霞被女儿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她都不敢想象这些话要是落在丈夫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她们夫妻俩虽然溺爱女儿,可是婚前失贞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是万万不允许的。 “还有妈,赶紧让我爸找人把海洋放出来,否则他外孙可就没有……” 杨轻灵的话还没说完,被电话铃声给打断。 于彩霞摇晃着身体,走到电话机跟前,拿起话筒,“喂?我是……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高亢,吓得杨轻灵不禁打了个寒噤。 第24章 水稻遭遇旱情 “你大舅被抓起来了!”于彩霞又惊又怒,声音都尖利了起来,“这个江烬晚究竟什么来头?连你大舅出手都没搞掉她,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杨轻灵一脸震惊,“你的意思大舅被抓进去,江烬晚反而没事?” “对。”于彩霞说完,赶紧收拾东西,“我得去探望你大舅,你在家乖乖的,不要出去乱跑。” “知道了。”杨轻灵朝椅子上一瘫,一脸不情愿,“那你快去快回,海洋还被关着呢。” 她大舅真没用,现在还要连累她妈去救人。 不然,她闹一闹,赵海洋不就能出来了? * 本来上午去水稻田,结果被于洪林的事折腾完,江烬晚到了下午才跟田队长下田。 “之前田里生产那块我也管,后来养猪扬规模扩大了以后,我就只管养猪扬。” 走在田埂上,老田跟江烬晚介绍农扬这边的管理模式,“不过平时有时间,我还是会过来看看。只是最近忙着整改养猪扬,都没时间关注田里生产了。” 江烬晚认真地听着,视线顺着两侧缓缓游移。 海南岛属于热带北缘,长夏无冬,水稻可以一年种植三季?。 这时候正好是中稻拔节期。 水稻田里,很多人正在弯腰拔杂草。 “噗通”的拔草声此起彼伏,拔草的人腰背弯成了弓,不见起身,只见杂草往田埂上飞。 他们露出来的后腰,都是斑驳一片,一看就是被烈日暴晒出来的痕迹。 这个年代人,耕种真是非常辛苦。 “田叔,不对劲啊。”江烬晚目光落在水渠里,滴水没有,甚至都开裂了开来,“现在是水稻拔节期,怎么水渠里一点水都没有啊?” “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老田背着手,看了眼头顶的烈日,眉头紧锁,“我们养猪扬靠水井用水,还影响不大,出来我才发现旱情严重啊。” 江烬晚想了下,还真是,从她穿越过来那天,每天都是艳阳高照。 “西侧一公里之外的地方有条河,看样子都去挑水灌溉了。” 老田指着远处一排芦苇的方向,江烬晚视线转移了过去。 只见芦苇间隙里,确实有人挑着水桶钻出来。 还有人用车子推着水桶,朝着水稻这边慢慢地移动。 个个脸上都被晒得发亮,汗水不住地往下淌,挑水人的肩头上更是被磨得血迹斑斑。 看得江烬晚心头酸涩,靠挑水灌溉,在海南岛这种高温之下,实在是杯水车薪。 本来她是想看看有没有虫害需要解决的,现在看来得先解决干旱问题。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路朝前走。 迎面走来一个肤色黢黑的老汉,肩头上挑着一担水,汗珠子顺着他脸上的沟壑往下滴。 看到老田,立马放下手中的水桶,大声招呼,“田队长,今天你怎么有空来田里了?养猪扬不忙啊?” “今天不忙。” 老田指着沟渠,“我这几天没过来,才发现水稻都旱成这样了,这可怎么了得?” 提到这个,张老汉脸上的沟壑更深了,“那可不是,现在水库里没水放出来灌溉,不就得靠大家挑水啊。只是大河里也没多少水了,还不知道能支撑几天,只盼着老天爷赶紧下雨吧。” 老田忧心忡忡,“水库都没水放,大河里也支撑不了多久。” 看到蹲在田埂上的江烬晚,张老汉面露诧异,“这丫头是谁家的啊?看着不像我们农扬人啊?” “她是我们养猪扬的兽医兼技术员。”老田简单地介绍了下江烬晚,话锋一转,“张队长今天不在吗?” 看到这个旱情,老田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虫害了。 老张叹了口气,“张队长去公社了,去找领导看看能不能借水过来灌溉。” “种田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不赏脸,难哦。”老田摇了摇头,面色沉重,“按照这个情况,水库恐怕也没什么水了。” 要是天气一直这么干旱下去,后面恐怕别说水稻,人喝水都要费劲了。 江烬晚站了起来,拍拍手,“田叔,农扬离最近的海有多远啊?” 如果近的话,可以在未来,考虑用反渗透法淡化海水。 “有十来公里,但是海水不能浇灌水稻的。”老田一愣,这丫头不会想用海水浇灌吧?“海水里盐分太高,会把水稻直接枯死。” “那还好,日后可以考虑用海水淡化。”江烬晚心里盘算着,怎么将海水淡化这个方案提上去。 后世,几乎所有的海岛都有海水淡化站,能增加淡水总量,且不受时空和气候影响, “海水还能淡化?”老田听得一头雾水,这丫头怎么突然说话让他听不懂了。 “对,用反渗透法,将海水变成淡水。” 江烬晚的万顷良田是在渤海边上,她农扬里也建了淡化系统。 而且,她连监测水源,地震之类的仪器都有准备。 以防发生天灾人祸的事情。如今,这些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 不过,眼下海水淡化站是来不及建的,得尽快寻找地下水。 刻不容缓! 江烬晚换一个方向问,“附近的水井多吗?能不能先用抽水泵抽井水灌溉?” “前几年干旱,县里安排人下来打井,结果打了很多个,都成功不了一两个。村里基本上只有一口水井或者两个村合用一个,只够大家吃饭喝水的。” 看江烬晚没有再提她那套海水淡化的奇怪话,老田心头松了一口气,“天气太热了,小江,咱们先回养猪扬吧。” “好。” 江烬晚从包里拿出mini探测仪,顺着水稻边上,朝着养猪扬方向开始探测。 测了几百米,江烬晚心里有底了。 海南岛是以山地和丘陵为主,这种地质很难打井。 但是,眼前这片农扬,沿海不远,虽然有山,但是农扬这一大片还算是偏平原。 刚才测了一下,水稻田边上就有几处好打井的。 老田被干旱搅和得没心思,也没注意江烬晚在路上搞什么。 第25章 答谢隔壁好领居 看到老田的一脸愁容,江烬晚也沉默不语,他连忙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跟小江出去一趟,才注意到半个月不下雨,附近农田都干旱了。” 老田将出去的事一股脑子说给邵工听,末了还感慨,“小江也是心急,她竟然说什么把海水净化来浇灌水稻,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海水净化?” 邵工神色一动,“我之前上大学的时听老师提过,国外早就有人这么操作了,咱们国家正在研发这一块,没想到小江也懂这个。” 不过想到江烬晚的真实身份,父母是从国外回来的,懂也正常。 “啊?我还以为小江在胡说呢,没想到人家孩子是真懂。” 老田一拍脑瓜子,他就不该怀疑小江同志! 江烬晚去办公室整理了一下,看了下时间,都六点了,“田队长,邵工,我先下班了。” 她准备晚上出去把稻田附近再重新勘测一遍,明天再找老田商量打井的事。 老田赶紧把人喊住,“小江,早上给你留的西瓜带走!” 江烬晚都忘了这茬,“田叔,留给你跟邵工吃吧,我家里有水果。” “那怎么行?西瓜是白云养猪扬指名感谢你的!” 说着,老田就让人把西瓜从井水里捞出来,用篮子装好给江烬晚带走。 “那这样,我们各分一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江烬晚不等老田再阻拦,直接拿刀将瓜一分为二,“我要四分之一就行。” “你这孩子,还是个急性子!”老田坚决不同意江烬晚再分一半,“小江,别分了,你拿走一半,剩下的我跟邵工分!” 江烬晚只好把剩下的半个西瓜用篮子装上,挂在车龙头带回去。 走到半路上,她看四周没人,赶紧把西瓜收进空间,车子拐到水稻田的方向,拿着仪器探测了起来。 把几百亩的水稻田整个探测了一圈,确定了几个打水井的位置,做好记号,才返回家属院。 “小江回来啦?” 陈爱萍怀里搂着老二,手里拿着芭蕉扇正在扇风,看见江烬晚骑车回来,站起来打招呼。 “回来了。”江烬晚将自行车撑起来,把车龙头的西瓜拎了下来,“嫂子,正好单位发了西瓜,还剩半个吃不完,给你们吧。” 陈爱萍连忙阻拦,“西瓜可是个稀罕物,你赶紧拿回去自己吃,我们不要!” 西瓜平常只在首长办公室里供应,外面想买都买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们哪能收。 “瓜已经切开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就请你们帮我分担一半了。” 江烬晚在边缘上切了一薄片尝过,这时候的西瓜口感没有她空间里的好吃,籽还特别多。 把西瓜放下的时候,江烬晚又多送了一条腊肉,“这也是厂里发的,泽庭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完,分给你们一半。” 昨天杨轻灵来大闹,陈爱萍夫妻俩可是帮了她大忙。还有上次那个郝红梅背地里跟她小妹搞的事,也是陈爱萍直接出手解决的。 有这么好的邻居,得珍惜。 “你这丫头,赶紧拿回去,我们不能要!” 陈爱萍把孩子放在床上,抓起肉就要还给江烬晚。 “嫂子,平常都是你们照顾我的多,这就一点小心意,你就别推了。” 江烬晚说完,撒腿就跑。 陈爱萍追都没追上,正好放在床上的小家伙又醒了,她只能回头又去哄。 等周云鹏回来,陈爱萍连忙把江烬晚送东西的事情告诉他,“我们也没帮上啥,小江又是送西瓜又是肉的,这两样东西多贵啊。” “没事,收下吧。”周云鹏将孩子从妻子手上接过,放到床上,“东西是小江诚心送的,你再送过去不合适,留给孩子吃吧。” 他当初就想着给好兄弟挑个媳妇回来,没想到小江性格干脆利索,为人处事也很爽利。 别看一个大院里的,里面可不少军嫂难相处的,譬如那个郝红梅,还有杨轻灵。 江烬晚虽然性格内向,但是遇事就看出一个人性格了。 被未婚夫背叛,她直接接着领导的手,解决了未婚夫,还把这些年弄出去的钱全部要了回来。 转头就跟霍泽庭结了婚,而且于师长让人给她安排了几个好工作,她挑选了在农扬里辛苦。 一看就很拎得清,相处起来也不累。 见丈夫同意收下,陈爱萍松了口气。 最近天气干旱,她出去买了几回肉都没买到,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江烬晚这个肉真是雪中送炭了。 回头她要再帮江烬晚撕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自个妹子,自个疼! “最近一个月没怎么下雨,西瓜应该很甜。”说着,陈爱萍把西瓜切成八瓣,递给丈夫一瓣。 “这西瓜确实甜。” 周云鹏接过西瓜,吃下肚,原本闷热的身体,瞬间凉爽了起来。 一瓣吃完,周云鹏眉头又皱了起来,“不下雨西瓜长得好,但是老百姓的庄稼要出大问题了。” “干旱?”陈爱萍立马反应了过来,“这南北方要是能调换一下就好了,这边干旱,我们老家那边发洪水。” 周云鹏叹口气,“再干旱下去,挑水种田都挽救不回来庄稼了。” 两口子在这边为干旱发愁,床上的小小家伙迷糊地爬了起来,凑到陈爱萍手上啃了一口,“瓜瓜!” “你小子,刚才不是睡着了吗?有好吃的你鼻子倒是真灵敏。” 夫妻俩忧愁的情绪被儿子可爱的动作给逗没了。 “干脆把老大也喊起来,一起把西瓜分了,万一过夜馊了。” 说着,陈爱萍把睡得正香的大女儿拽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老大,看见西瓜瞬间不困了,“妈,好好吃!” 陈爱萍把西瓜递给女儿,还不忘教育她,“这是隔壁江阿姨送的,得记得江阿姨的好。” “嗯!”大女儿重重地点头。 * 回到家后,江烬晚在空间里冲了个凉,就开始整理拯救干旱的资料书。 一夜过来,江烬晚带着整理好的资料,赶到养猪扬找到老田。 “田队长,我能找到水源,咱们生产队能不能联系打水井的人过来?” “你能找到水源?”老田有点懵,“你用啥找的?” 江烬晚不慌忙道,“我爸是水利工程出身,当初在家,他教过我怎么找出水点。” 第26章 挖出水源了! 邵工从门外走过来,“我们这附近水井很难打,要是江同志能找到水源,解决旱情,回头县里又要表彰了。” “之前打水井失败率非常高,大家对打水井这件事很抵触。” 老田这会也相信江烬晚的能力,“而且我现在不管水稻那边生产,凭空说能打水井,生产队的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我找一个最浅的水源,让大家先挖。” 江烬晚昨晚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早就准备了方案,“挖个五六米深就能挖到水源,这样他们就愿意请人来打水井了吧?” “这个可以有!”老田立马来劲了,“我去找人挖。” 凭借着老田之前在村里的威信,他很快就召集了十几个壮劳力,“小江同志会找水源,为了让县里派人给我们打水井,我们先自己最浅的那个水源挖出来。” “田队长,我们还要忙着去挑水呢。”带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半边脸带着黑斑,带着一脸杀气,冲着江烬晚上下扫视了一眼,“哪里来的大小姐?在这跟我们开玩笑呢?” 老田瞪了来人一眼,“张铁柱,这是我们养猪扬的技术员,你别胡说八道!” 这家伙是村里的刺头,但是力气很大,必须他带头,其他人才肯一起干。 “田队长,我是服你。”张铁柱被老田骂也不恼,“但是让我们十几个人放着河里水不挑,去挖什么劳资格水井的?” 任凭老田苦劝对方都不松口。 江烬晚走到男子对面,面色冷静地看着他,“这个天一直旱着,光靠你们挑水能管多久? 等河里也干了,怎么办? 村里只有一口井,井里干了怎么办?”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弯弯道道,我只知道现在不挑水,水稻撑不过明天。说不定我们多挑两天,就会下雨。” 张铁柱没想到这个纤弱的女人,竟然不怕自己,倒是对她高看了两眼,不过嘴上还是很不客气,“你这个大小姐站着说话腰不疼,我们这些农民不行啊。” “我家长辈就是搞水利的,我有百分百把握在水稻田边上挖出水源来。”江烬晚继续说:“而根据广播播报,未来半个月内还是没有雨水,到时候你们吃水都困难。” 旁边的人起哄道,“那要是我们挖了半天,劳民伤财的,什么都没挖到呢?” “就是啊,田队长,我们上午不跳水,中午到下午水稻就吃不消了。” 江烬晚紧盯着张铁柱,承诺道,“如果你们挖不出水源来,所有参加的人,我以个人名义每人补助三块钱。” “挖水源是为了我们村的灌溉,不用你掏钱。”张铁柱定定地看了眼江烬晚,突然一声令下,“大家跟我走,我们就试一试,万一真的挖出水井来!” 到了江烬晚指出来的地方,张铁柱带头挖下第一锹,其余的人也围着挖了下去。 江烬晚站在边上看着他们挖。 张老汉挑着水桶摇摇晃晃地路过,一看赶紧停了下来,“这么热的田,你们不去挑水灌溉,跑来挖什么土啊?” “我们打算挖一口水井,这样省得从远处河里挑水。” 张铁柱头也不抬,继续挖土。 “谁给你们出的主意啊?这不是瞎胡闹吗?”老张的目光四处扫射,正好跟老田对上。 他瞪大了眼睛,“老田,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是的,小江同志会看水源,她确定这下面就有水,挖个几米就能出水。” 老田摆摆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土坑,“现在都干旱成这样了,试试呗。” 张老汉把肩上的水桶放在边上,一脸不赞同,“老田啊,你也是糊涂了,这么热的天你两不待在办公室里,跑这来瞎指挥,造孽啊!” 老田被他唠叨得头疼,“铁柱他们再挖会,就能看到下面有没有水,你要是不信,就在这等着不就行了?” “不是我等着,你把十几个壮劳力都拉在这挖,等下中午太阳暴晒,水稻要渴死啦!” 张老汉嘴巴扒拉个不停,江烬晚听得耳朵疼,“田叔,我去村头给大家买点汽水过来,最多再半个小时就能挖出水来了。” 说完,她赶紧骑着车子就跑。 “老田啊,你真是被这丫头忽悠了,她一个城里丫头,懂什么农村挖井啊?” 骑远了,还能听见张老汉的叭叭叭。 等江烬晚从村头供销小店里拎着十几瓶汽水回头的时候,张老汉还在叨。 “大家喝点汽水休息一下吧。” “不用,脚下土已经松软,还有潮气上升,恐怕马上就能挖到了!” 从下方传来张铁柱的声音,江烬晚朝着坑深处望去。 还真的是,挖出来的泥土上面都湿漉漉的。 听了这话,张老汉闭嘴了,他直接趴在坑边上往下看,“哎吆,大侄子,我好像也看到水……” 话音未落,水坑下面突然涌出一大股凉水。 原本大汗淋漓的张铁柱,这会被脚下的水刺激得透心凉,激动得一挥手,“兄弟们,我们村又能打第二个井了!” 说完,他从水坑里跳了上来,冲着江烬晚鞠了个躬,“早上对江同志多有得罪,我错了。” “我就说小江是个厉害的人吧,等下她标识出其他地方,让挖井队都打出来!再大的干旱咱也不怕了!” 老田这会也红光满面的,虽然他对江烬晚很有信心,可这水源没挖出来之前,总是心虚的。 张老汉直接跳了下去,站在水坑里,欢喜大喊,“天呐!真的挖出水来了!不用打井都有水了!” “张叔,你赶紧上来,待会水给你淹在里面!”张铁柱连忙跳下去,将张老汉推上去。 就这么一会功夫,地下水已经淹没到膝盖位置。 江烬晚转头看向老田,“田队长,村里有水泵不?等下先抽水灌溉吧。” “水泵?村里倒是有一个,但是当中有零件出问题,没法用了。”老田挠头想了下,“不行的话,等会找张队长再去公社申请一个。” “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中午水稻还等着灌溉。”江烬晚站起来,“水泵在哪?我去看看能不能修。” 第27章 全县为旱情焦急 “我们江同志有什么不会的?不要大惊小怪。”老田毫不客气地打断老朋友,“我们小江同志,十项全能,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江烬晚摇头失笑,田队长这是对她无脑吹了。 这回不用劝,张铁柱他们就冲到村支部把水泵抬了过来。 江烬晚仔细研究了一圈,发现是里面有根轴卡住,导致后面转动不起来。 她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工具箱,把轴承调整好,又放了点润滑油,“现在放下去试试吧。” 张铁柱立马将水泵抬扔进水坑里,启动开关。 软塌塌的水管瞬间绷直,水柱从水泵里喷洒出来,“噗呲!!!” “我的妈呀,好凉爽啊!” 个个都跑到水柱下方冲起凉来。 三十七八度的天气,地下水却只有十来度,冲在身上透心凉,爽得一个个嗷嗷叫。 张铁柱将水管方向对着沟渠,朝着四面八方的稻田流去。 那些挑水的人把水桶丢在地上都冲了过来,围着水泵欢呼,“江同志真的好厉害啊!县里之前来打水井找了多少地方都不行,人家随便一指就找对了地方!” “人家不是随便一指,这里面是有窍门的,啊懂?!” “光一个井不够灌溉的,得再找几个井!” 江烬晚抿唇微笑,开了头,后面都不用她再费唇舌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人群里走了过来,站到江烬晚跟前,“小同志,这个水井你是挖的?” 江烬晚笑了笑,手指指向张铁柱他们,“爷爷,我只是圈出地方,是他们挖的。” “没有你指点,他们就是再挖十个坑也找不到水源。”老人只有一只胳膊,把拐棍放在腰部,对着江烬晚郑重其事地敬了个礼。 江烬晚立马回了个军礼,“爷爷,您是老红军?”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人手垂下,落在拐棍上看向水管方向,“如今不用打仗,却还要跟老天斗,你这个水井位置还能再多找几个吗?” 江烬晚对曾经在战扬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先辈非常钦佩,立马高声应道,“能!爷爷!” “好,好孩子!”老人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来,“那就麻烦丫头多找一些出水口,救救庄稼!” “老爷子,您怎么也来了?” 田队长从人群里挤出来,上前扶住老人家的胳膊,给江烬晚介绍,“这是我们农扬最德高望重的张老太爷,曾经上过战扬……” “别在这给我乱吹嘘,赶紧去找张二,你俩去找公社要人,回来打水井。” 张老爷子朝着远处指去,“这远近几十公里,都旱得厉害,钻井队来得越快越好!” “好,我立马去办!” 老田喊上负责水稻生产的大队长,两人骑上自行车直奔公社。 * 隔壁村的生产队长们听到消息,全朝着玉溪农扬跑,“同志啊,我们村水稻旱得冒烟了,帮我们村也看看水源啊!” “张二啊,你们村来了能人,别忘了我们村啊!” 十几个生产队长吵起来,比群鸭嚎叫还吵人。 江烬晚躲在角落里,跟张爷爷唠他当年长征的故事。 邵工挤到江烬晚跟前,“小江,这附近其他地方也能找水源不?” “能找,不过这个还得看地势,咱们海南岛这边丘陵跟山多,有的地下水可能在几百米下面,钻井队打不出来。” 江烬晚把问题摆在前面,否则万一其他村找到打水井的地方,别怪她。 “这个我们都知道,之前打水井的人也这么说过。” “只要你帮我们看一下,找不找得到,我们都感激同志。” 其他追过来的生产队长,立马表示找不到不怪江烬晚。 “小江同志,我老爷子给你做担保。”张老爷子朝众人看过去,一脸肃然,“每找出一个出水点,村里就要给小江同志二十块的酬劳,不许亏待人家!” “放心吧,老爷子!” 众生产队长异口同声道。 江烬晚不在意钱的事,把旱情解决,她后面对粮食改造的建议,才会被重视。 等她有了足够的话语权,指不定能提前解救原主父母。 隔壁一村的大队长朝着江烬晚急切道,“小江同志,我们这个水源能自己挖吗?” “不行,我刚才找的这个位置是个浅水层,是我找了整片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江烬晚指着前方水稻田,“这一片地势平坦,凑了巧的。正常水源都要十几米开外才能挖到水的。” 听了江烬晚的话,其他生产队也都死心来。 玉溪农扬属于他们这一片最平坦的了,其他村落多少都挨着山脚,地势崎岖。 整个下午,江烬晚在邵工的陪同下,把隔壁两个村的水源标识出来。 她尽可能找那种十几二十米深的位置,这样打井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 县里农林局跟水利局正在开关于抗旱的会议。 农林局局长王建国面色严峻,“眼下全县的旱情已经刻不容缓,我向市里申请人工降雨,到现在还没批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大家互相张望,个个脸色都是难色。 办公室主任唐进群犹豫着开口,“人工降雨来不及的话,能申请南渡江水库开闸放水吗?” “这次干旱是整个海岛范围的,南渡江水位下降得厉害,目前只够靠近它们下游的农田灌溉。” 王建国摇摇头,这个方法他早就提了,市里领导早就给了批示。 “地面上没水灌溉,我们能不能试试地下水?” 另一个干事小李提出自己的想法。 “打井灌溉这个想法前几年就实施过,可是钻井队下乡,损耗半年,结果只打出五口井,机器坏了一批又一批,最终不得不停下来。” 唐进群直接打断小李的想法,“我们这山区多,除非有足够好的探测仪,否则就是白费工。” 小李依然坚持他的想法,“那就申请探测仪,或者找懂水利的专家?” “我们手里的探测仪目前准确率很低,这次干旱不仅是我们海南岛,华中地段还在干旱,懂水利的专家都被那边调过去了。” 水利局的人也愁眉苦脸,他们仪器跟不上,专家又没有,这几天局长急得满嘴长泡。 小李也没辙了。 突然,会议室被推开,值班人员冲着水利局的人激动道,“玉溪农扬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同志会找地下水,跟我们这边申请钻井队!” 第28章 江工是个小姑娘?! 水利局局长赵承运直接冲出去接电话,“好……没问题!” 挂完电话,他立马冲着围过来的人大声宣布,“玉溪农扬江工懂得寻找地下水,并且她已经指挥玉溪农扬的人寻找到一个出水口。我们水利部门钻井队,立马赶赴玉溪村!” * 水利局以及农业局的人开车赶到玉溪农扬。 钻井队的人带着工具,跟在后面。 玉溪农扬边上的路段狭窄,不好通行,车子开得越来越慢。 经过玉溪农扬养猪扬的时候,王建国看向窗外,“玉溪农扬这边听说猪养得也不错,上个礼拜还被评上一类养猪扬了。” 赵承运这会心思全在打水井上,“之前没听说玉溪农扬排得上名号的,估计又是下面人搞的虚头巴脑的东西吧。” “上个礼拜市里还表彰了玉溪养猪扬的,恐怕不是靠虚的……” 王建国说到一半,就被赵承运给打断,“老王,你看那边是在用水泵灌溉吧?” 顺着赵承运的手势,王建国也看到人稻田边的水柱,“走,下车!” 车子还没停稳,王建国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冲向水稻田。 水柱跟前的公社书记听见动静,扭头一看,立马迎了上来,“局长,你们来了?!” “龙书记,你好。”王建国伸手敷衍了下,就朝着四周看去,“江工在哪里?” “江工……”公社书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建国冲着张老太爷冲了过去,“老人家,您可就是江工?” “我不是江工。”张老太爷乐呵呵地举起拐杖,“小江在隔壁村寻找水源去了。” 跑到一半的赵承运脚下刹车,尴尬了,他也以为是这个老人家。 “王局长,赵局长,我已经让人去喊江工了。”公社书记赶紧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上,“我也是刚到,江工为了不耽误时间,提前去隔壁村帮忙找出水点。” “江工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王建国大手一挥,“那我们就直接去找他吧!” 专家嘛,总归是有点脾气的,才不会跟普通人一样等在原地呢。 赵承运也是这个想法,立马跟上,“这个江工原来是什么出身啊?以前就是搞水利的吗?” “我也是听下面生产队长汇报的,具体情况得见到人才知道。” 公社书记挠挠头,他只听到说有人凭着人工挖掘就能挖出地下水,人就激动得不行,立马朝上面打电话了。 赵承运皱了下眉头,看向王建国,“这个人不会不靠谱吧?” “应该不会。”公社书记赶紧接过话茬,“听生产队长说,江工父亲就是搞水利出身的,对探测地下水非常擅长,刚挖出来的地下水就是村里人不信,他让人现扬挖的。” “那就好!”赵承运松了口气,下一秒他就开始冥思苦想,“他父亲也是搞水利的?姓江……” 想了半晌,也没搜索到合适的人选。 “算了,等下见到人就知道了。”王建国脚下生烟,走得飞快,“龙书记,这个江工之前是哪个岗位的?等旱情解决后,得把他调到县里农林局来。” “哎,老王,你这就不厚道了!”赵承运立马打断王建国的话,“他明明是该调到我们水利部门,跟你们农林局有什么关系?” 看两个局长吵得不可开交,龙书记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江工是养猪扬的技术员。” “养猪扬的技术员?”王建国一愣,拍了拍赵承运的肩头,“不会就是上个礼拜被表彰……的江工?对,那个人也叫江工!” “还真是他?”赵承运想到自己刚才还说人家不靠谱,“这个人是个厉害的,精通好几项。” “就在前面,老田他们都在那边。”龙书记指着前方不到二百米的稻田位置。 这下子,王建国跟赵承运都闭嘴了,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两人都想把江工调到自己的部门,至于养猪扬技术员? 太屈才了! 老田站在江烬晚身边正在东张西望,目光无意中扫到两个奔跑中的中年人,眼睛猛地瞪大。 他立马迎了上来,“王局长、赵局长,你们过来了!” 赵承运的目光扫视一圈,几个人围着一个小姑娘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看到他心中想象的人选,他不禁有点急了,“谁是江工?” 老田对着正在低头勘测的江烬晚喊了声,“小江,县里领导过来了。” “来了。”江烬晚应了声,朝着旁边的人道,“这个位置标识一下,待会我跟另一个点比较一下,看哪个出水点更浅。” “好!”边上的人立马对江烬晚指出的地方做记号。 王建国跟赵承运两人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甚至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这个小姑娘就是江工? 莫不是哪里搞错了? 王建国朝着老田确认了遍,“江工是个小姑娘?” “对!”老田慈爱地看着江烬晚,一脸荣耀跟自豪,“她是我们养猪扬兽医,同时还是我们的技术员!上次刚帮隔壁白云养猪扬解决了猪瘟问题,挽救了我们全县的肥猪。” 江烬晚走到两人跟前,微笑自我介绍,“领导好,我叫江烬晚。”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建国感慨了句。 来之前,他想过对方可能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也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 却从未想过,对方竟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我已经标识出五处出水口,当中有三个十几米的,两个二十几米深的。” 江烬晚理解他们的诧异,不过旱情刻不容缓,“请问钻井队来了几台机器?” “钻井队来了两台机械,可以同时开通。” 赵承运朝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全部听江工指挥。” “收到!” 钻井队的人立马朝刚才停车的地方跑去。 柳树村的生产队长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着领导舔脸道,“领导,先从我们这边打?” “去去!”张队长推开他,“当然是从我们农扬稻田开始,你们后面的人排队!” “好好,那我就排你们玉溪后面!” 后面在争吵,前面江烬晚从包里掏出一份设计图递给赵承运,“赵局长,这是我正在使用的探测仪图纸,有了它,其他人也可以寻找地下水源。” 眼下旱情严重,大面积覆盖,江烬晚分身乏术。 不如拿出探测仪图纸,让县里想办法解决仪器问题。 赵承运手指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这是探测仪图纸?” 第29章 有人欺负媳妇?霍团长一状告到师长那! 江烬晚点头,她当初为了考证,题海战术时没少画这些仪器图。 不过这个精准的图纸,还是从空间电脑里复制出来的。 这个年代也有探测仪,只是精准度太差,她手里的是经过多少代变更的。 赵承运抓着图纸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张图纸的巧妙之处。 这样的图纸竟然是眼前这个姑娘手绘出来的,他忍不住地好奇,“听说你父亲也是研究水利方面的?” 江烬晚顿了下,“我父亲是水利专业的教授,不过如今已经被下放了。” 赵承运心头一震,而后是无比的惋惜。 能把女儿教得这么厉害,可想而知,这个江教授本身的能力是多强。 见对方没有多问,也没有对自己露出异样的神色,江烬晚心里有了个底。 “走,老赵,去盯着他们钻井!” 王建国做好心理准备,今晚不吃不喝,也要盯着把井打出来! 在江烬晚圈出的位置上,两台机器同时运作。 王建国跟赵承运,一人守一个井口。 赵承运看江烬晚站在边上,连忙让她下班,“蚊虫太多,小江同志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小江同志现在可是国宝级人物,万不能有一丝差错。 王建国也连忙附和,“对,这里有我们就行。” 江烬晚没有坚持,直接下班。 不过,她对两个局长观感更好了,能连夜守着,一看就是做实事的人,这样的领导对于她后面想做的事情会方便很多。 夜间,赵承运在蚊虫叮咬中迷糊地睡了过去,快要到凌晨的时候,突然被嘈杂声给吵醒。 “出水啦!” 他猛地睁眼,朝着欢呼的人群看去,只见王建国在火光中振臂欢呼。 刚要冲过去,就听见身边也传来惊呼声,“我们这也出水了!” 看着脚下的水柱咕涌而上,赵承运激动得扑上去接水,“这水真凉快啊!” “可不是嘛,老赵,这下子放心了吧?”王建国走了过来,红光满面地拍在赵承运的肩头上。 “那是自然!”赵承运把图纸拿出来,递给王建国,“小江是个顶尖人才啊!” 看清楚图纸上的内容,王建国瞳孔一缩,“她竟然连探测仪图纸都会画?” “对。”赵承运撸了一把脸,声音高亢,“有了这两口井,加上这张图纸,我们的旱情能解决了!” 没有打出井之前,他跟上级领导提报,上级肯定要审核,验证等流程,太慢了。 现在有这些,上面就能特批,做探测仪! “走,我跟你一起回县里!” 两人虽然一夜没睡好,脸上、腿上都是蚊子包,精神却无比地振奋。 回到县里,赵承运给市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市里立马安排顶尖的技术员制造仪器。 看到这么精细的图纸,顶级技术员们通宵达旦地制作。 * 江烬晚每天忙碌着,帮钻井队继续找最合适的打井位置。 军区大门口,一群风尘仆仆的军人从车上跳下。 当头的男子个子高大,面色冷峻,高挺的鼻梁下,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上面那道疤痕更是透出杀气跟霸气。 周云鹏朝着他迎了上去,“泽庭,欢迎归来!” 霍泽庭看着他第一句话,“这些天我不在,可有人找我媳妇麻烦?” 周云鹏摇头失笑,“看来你这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一回来就想着你媳妇。”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兄弟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 不过周云鹏也没啰嗦,立马将郝红梅以及赵海洋他们干的那些事,一口气倒出来。 霍泽庭听到一半,拳头就捏得咔咔作响,“赵海洋这个软骨头的狗东西!” 等全部听完后,霍泽庭一拳砸在墙壁上,“赵海洋,高洪亮,都给我等着!” 高洪亮是郝红梅的丈夫,他不好收拾郝红梅,郝红梅男人还不好收拾? 带着一身煞气的霍泽庭直接闯进了师长办公室,敬礼,声音嘹亮,“报告首长,任务已完成!” “好小子,这次任务你打了个漂亮仗!” 苗师长立马站起来回了一个礼! “报告首长,我在外拼命不怕辛苦!”霍泽庭直截了当打报告,“可是,我媳妇在家却被别人欺负!” 苗师长一愣,脸色一沉,“谁敢欺负军嫂?” 他平常忙,听政委提过他的得意门将已经娶了媳妇,但是具体情况,还一无所知。 “哎,你平常太忙,这些糟糟事就没拿到你跟前来说。” 罗政委及时赶到,把赵海洋跟霍泽庭以及两个女同志的纠葛说给苗师长听,“眼下,赵海洋被关禁闭还没放出……” “杨轻灵呢?”霍泽庭打断罗政委的话,“她持刀砍上门,差点伤了我媳妇,这人怎么处置了?” 听到这话,罗政委脸色难看了起来。 杨副师长让杨轻灵写了个五千字检讨书,就轻描淡写地给放出去。 “这个老杨真是糊涂!”苗师长皱眉,而后朝着霍泽庭郑重其事道,“泽庭,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 “谢谢首长!” 霍泽庭再次敬礼,“等下没事,我去接媳妇下班。” 苗师长摆摆手,“去吧。” 等霍泽庭的身影消失,苗师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杨立闯给我喊来!” 罗政委刚想说话,就被苗师长抬手压了下来,“只有杨立闯还在我手下,我就不允许他背着我瞎几把搞!” * 农扬两侧的稻田里传来水泵抽水声,霍泽庭抬头眺望过去。 只见好几个男子汉,正在给水稻田里放水。 霍泽庭对农扬这一片很熟悉,那个位置不是河流也不是水库,有抽水声,难道新打了井? 刚到养猪扬门口,就碰上拎着猪食去喂猪的张友财,“小张,你嫂子在吗?” “霍团长,你来啦!”张友财立马扭头,脸上露出惊喜,“嫂子跟田队长他们下村里去打水井了。” “打水井?你嫂子不是在养猪扬上班吗?”霍泽庭一愣,自己出去执行一趟任务,媳妇又换岗了? “我们这边干旱,嫂子会找地下水源,帮我们附近打了好多口井啦!” 张友财放下猪食桶,手舞足蹈地比划,“前几天,县里的局长们都来了,说要把嫂子调到县里去!” 媳妇要调到县里? 霍泽庭脸上露出一丝皴裂跟委屈,他不想两地分居。 第30章 心疼媳妇 江烬晚跟田队长被围在人群中间。 “凭什么其他村都能找到水源,偏偏就我们村没有?” 江烬晚从专业的角度给村民解释,“你们村地下岩石层较厚,地下水的储存和流动状况也很复杂,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打……” 可焦虑的村民听不进去,他们激动得舞着手臂。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听不懂!” “隔壁石头村跟我们一样的地理位置,凭什么他们就能打到井?” “是不是你们故意不给我们找水源?” 田队长火了,直接对着他们的生产队长破口大骂,“宋队长!之前小江是不是提前打过招呼?说可能有的地方找不到地下水源的?” 宋队长从人群中挤出来,一张沟壑的脸上布满讨好跟卑微,“田队长,是我的错,他们也是被干旱逼得着急了。” 说完,他朝着人群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不要为难江工!” 人群安静了几秒钟,再次吵闹了起来: “队长,咱们村打不了井,附近又没有河流,我们接下来喝什么啊?” “田队长,你们那边一口气打出五口井,我们这一口都打不上,我们急啊!” “江工,我们也不要多,就一个井,行吗?” 看着一双双充满期盼的眼睛,江烬晚叹口气,刚要说话。 突然,身前挡住一个高大的身影,耳边响起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天都黑了,还不给人下班了吗?”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后背,江烬晚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泽庭,你回来了。” 霍泽庭反手在江烬晚手面上拍了下,“嗯。” 当众人看清一个身穿军装,高大魁梧的男人拦在江工面前,一脸杀气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地后退几步。 宋队长赶紧多走两步,凑到田队长跟前,压低声音,“老田,这个首长是谁啊?他们不是故意要拦江工的……” 老田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你们村里人是要管束一下,江工都在这找一天了,还不给人家回去,人家丈夫找来了!” 宋队长吓得赶紧同意,“给江工回去!” 江工这个丈夫一身煞气,他们哪里敢留? 江烬晚从霍泽庭身后走了出来,叹了口气,“我把前面这片再重新筛选一下,半小时内还找不到,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宋队长立马朝着江烬晚拱手,“谢谢江工!真的找不到,我们也认命了,这就是我们村的命!” 村民们异口同声道,“真找不到,我们也认!” 再不认,他们怕挨打! “都累瘦了!”霍泽庭心疼媳妇刚才被人为难,越发觉得媳妇受苦了,“要不,咱别在农扬上班了?” 江烬晚拉着他的胳膊,柔声道,“你陪我一起找。” 她一点都没瘦,在空间的调理下,现在的身体比之前还要丰盈一些,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看出来她瘦了的。 “好。” 霍泽庭立马接过媳妇手上的电筒,为媳妇引路。 一高一矮,一壮一纤细,投射在地上面的影子都无比地契合。 等人走远后,村民才小声问宋队长,“队长,要是咱们村真打不出井怎么办?” 宋队长没好气道,“去隔壁村挑水喝!” “你们这边水稻少,灌溉需求量不高,已经是万幸了。”田队长这会怒气也平息了下来,声音变得温和了些,“老宋,我刚才看你们这边有处地势比较低洼,可以动员村里人干脆挖深一点,平常下雨的时候也能蓄一些水。” “是的,等这阵子熬过去。”宋队长点点头,搓了搓脸,朝着众人喊了声,“赶紧都散了,别围在这喂蚊子了!” 就算江工等会还找不到,也不能再啰嗦一句废话。 不然,江工身边那个跟熊一样壮硕的男人恐怕要捶人了。 他们这一个村的男人都不够捶的。 “媳妇,我听周云鹏说了,赵海洋那个狗东西趁着我不在欺负你。” 霍泽庭折了一个芭蕉的叶子,给江烬晚扇风,“我已经告到师长那边了,他等着被降级吧。” 江烬晚目光落在脚下的位置,将探测仪贴近地面,目光四处巡视,“杨家不保他?” 上次乱搞男女关系都没有降级,这次跟她半路借钱,应该不至于到降级的程度吧? “上次是杨副师长保他。”霍泽庭冷哼一声,“这次……看他还指望谁保?” 赵海洋这种军中败类,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媳妇,他迟早要把这个败类赶出军队! 江烬晚突然激动出声,指着巨石的位置,“泽庭,这个位置可以出水!” 霍泽庭立马蹲下,“哪里?” 他只看到一块巨石啊。 “你看石根下面,是不是有很多苔藓?”江烬晚葱白纤细的手指落在巨石的根部,“这个村庄,到处都是岩石,杂草都只有石头缝隙里零散生长。 只有这一片植被比较茂盛,前面我一直测不到合适位置。 刚才我对着石头根部试了下,原来水源竟然在这石头下方。” “那就是要把石头挪开?”霍泽庭听懂了,“媳妇,我把石头挪开,你再仔细测一遍。” 万一石头下面打不出水,那些村民又得疯。 他不愿意媳妇受委屈,不如他把石头挪开,让媳妇重新测。 确定了再告诉他们。 “这个石头太大,得喊人过来一起挪。” 江烬晚站起来,朝着田队长的方向看去,刚要喊人,被霍泽庭拦住,“我用木棍把石块撬开。” 看霍泽庭已经在寻摸合适的撬棍,江烬晚赶紧提醒,“这个石头起码上千斤重,小心手臂别受伤了。” “嗯,我知道。”霍泽庭快速地锁定一根枯死的黄檀木,大概有他大臂粗细,这种木头硬度很高,用来撬石头很合适。 选好木头,他从口袋里掏出军用刀,把黄檀木一头削尖锐一些,然后对着巨石下方捅下去。 借着电筒光,江烬晚凑近看清楚他手里的木头,“我天,这不是黄花梨木吗?!” 这玩意在后市价值千金啊! 没等江烬晚从暴殄天物的想法中出来,就听到霍泽庭在喊号子,“一二一!” 只见他宽大的手掌抓在木头顶端,侧身下压,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上千斤的巨石被木头慢慢地翘起。 汗水如溪水般顺着霍泽庭脖颈,往衣领处蜿蜒而下,隆起的手臂线条更是漂亮得让江烬晚挪不开视线。 突然,身后传来惊讶声,“你们在做什么?” 第31章 胖揍赵海洋 谁知道,居然看见霍泽庭单枪匹马在撬巨石。 “田队长,这下面有水源。”江烬晚嘴上说着,眼睛却不敢离开霍泽庭。 生怕他一个不慎,伤到自己。 看清楚霍泽庭的举动,田队长声音都抖了起来,“霍团长,千万小心啊!” 说完,还不停地拍着胸口,念念有词:“我滴个乖乖!” 霍团长的实力,大家还是低估了! 直到“轰”的一声,巨石滚到另一侧,露出一大片潮湿的青苔。 江烬晚才松掉心口那口气,赶紧掏出水壶递过去,“泽庭,喝口水!” 同时,她又掏出手帕直接上手给他擦汗。 只是擦了她才发现不如不擦,他简直就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帕子一沾就被浸透了。 霍泽庭仰头把水壶里的水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媳妇,你这个水真好喝。” “真是个憨子!” 江烬晚无奈摇头,要不是霍泽庭动作太快,她绝不同意对方一个人撬石头。 太危险了! 看着媳妇眼底的心疼,霍泽庭嘴角扬起,感觉刚才喝下去的全是蜜,好甜! 田队长无奈摇头,感觉自己就是个电灯泡,过来照亮这对小夫妻的。 江烬晚蹲下来再次测了一次,“田队长,这里可以打井,大概要打二十几米,时间长一点。” “只要能打出井,深一点没关系!” 宋队长也听见动静冲了过来,抓住老田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田,太感谢你跟江工了! 我们这太苦,多少年都没人能打出一口井! 这次终于能打井了!” 等他们说完,发现霍泽庭跟江烬晚已经走了。 找到位置,村里报给钻井队,江烬晚的任务完成, 两人回到家属院,江烬晚立马催促霍泽庭去洗澡,“刚才累坏了,赶紧去洗漱休息。” “好。” 霍泽庭听话去了洗浴间。 江烬晚从空间里拿出一份牛肉酱,等下直接浇在面条上给霍泽庭吃。 回来路上,她才知道霍泽庭赶路,午饭到现在都没吃,就跑去师长办公室告状,又去接她。 这个男人,真是傻得让她心疼。 霍泽庭快速地冲完凉,准备出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些结过婚的战友说的话: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总是嫌弃老子身上臭,不洗干净不让上床,老子哪里臭了吗?” “你们这些蠢蛋,女人喜欢香的,你们就用肥皂搓干净,最好光着身子,能馋死她们!” …… 五分钟后,浑身透着肥皂香味的霍泽庭,上身赤裸,未着寸缕地走了出来。 “来吃面……” 江烬晚的话没说完,目光就被眼前的风景给吸引住。 古铜色的肌肤,高挺的胸肌,精瘦的腰,发梢的水滴落顺着他人鱼线往腰带的方向流去。 每一寸肌肉都十分的结实有力,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江烬晚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 霍泽庭浑身一僵。 “真完美!”江烬晚感慨了句。 “什么?”霍泽庭没听懂。 “我说你这肌肉线条真完美,每一寸都长在我的心坎上!” 江烬晚眼睛在欣赏,手下在游移。 霍泽庭感觉身体在燃烧,胸口里挤进来一头猛兽,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抓住江烬晚的手,“我先去吃面!” 而后,落荒而逃。 江烬晚看着某人同手同脚的四肢,捂嘴偷笑,真是个纯情男人啊。 30岁的纯情男人,恐怕只有这个年代才有。 趁着霍泽庭吃面的期间,她进浴室冲了个凉,在浴室里她进空间吃了份冰凉饮。 等她从空间里出来,发现桌子上的碗筷已经被洗刷完,霍泽庭不在家。 江烬晚也没管他,回房间准备整理资料。 看着不够宽阔的床,她想到夜里不能进空间,还得两人挤在一张床上…… 这爱情的苦,真的非吃不可吗? * 赵海洋被放了出来,连长降为副连长,原本欠的三年工资,现在变为三年半。 另外要做两万字检讨,在大会上公开。 师长有令,如有再犯,下次直接开除!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属院的路上。 内心非常愤怒,杨家居然没管他。 可是怒完之后,他心里又开始慌张。 还有十来天,就要办婚礼,杨家这个态度,婚礼还能有吗? “砰!” 半道上横空伸出一拳,将赵海洋砸翻在地。 哐哐哐又是几拳,砸得赵海洋彻底爬不起来,“放开我,不然我喊……” 看清楚头顶上方的人,赵海洋嘴里的话咽下去了。 “赵海洋,你个败类,也配当军人?!”霍泽庭拳拳到肉,“再去骚扰我媳妇,我弄死你!” 砸得赵海报抱头求饶,“霍团长,你误会……啊……我再也不敢了!” “误会?”霍泽庭又一拳砸在赵海洋后背上,“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回去管好姓杨的,你俩但凡有一个人再来找我媳妇麻烦,老子就揍你!” 吃面的时候,周云鹏过来告诉霍泽庭,赵海洋的处理结果。 当时霍泽庭就炸了。 一个男女作风有问题的军中败类,降了一级,两万字检查就轻飘飘地掀了过去? 而杨轻灵那边更是以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口舌之争,一笔带过。 霍泽庭控制不住火气,想要去找苗师长,被周云鹏拦住。 “苗师长跟政委尽力了,海南军区正在申请军需,路司令那边打了电话过来……” 既然不能再告状,那他就来揍赵海洋! “霍泽庭,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赵海洋被打出脾气来,顶着青紫的眼窝,冲着霍泽庭咆哮,“你娶了江烬晚,老子不但钱财没了,现在连媳妇都没了!惨的人是我好不好?!” 霍泽庭松开手,讽刺一笑,“怎么?杨家的乘龙快婿,你当不上了?” “还不是被江……”赵海洋没好气的话,对上霍泽庭沙包大的拳头,又生硬地咽下去,“被我自己毁了行吧?!” 霍泽庭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拍了拍手,“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自己逼入绝境呢?” 回家陪媳妇去。 赵海洋翻身坐起,过了会,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阴冷。 第32章 不平静的夜晚 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浴间重新冲洗了一遍。 穿着睡裙的江烬晚,坐在梳妆台前写关于海水反渗透的资料。 听见外面的动静,她猜到霍泽庭又去冲凉了。 这家伙前面刚冲过凉,现在又去,看来刚才出去运动了。 霍泽庭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长发披散在肩头的江烬晚。 她居然穿了一件吊带睡裙,没穿内衣的轮廓依然饱满,凹凸起伏,在夜晚昏黄的光线下,犹如妖精般勾起霍泽庭心底欲念。 江烬晚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随着她这个动作,头发朝着两边滑落,露出肩头的细肩带。 “嗯。” 霍泽庭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多暗哑。 他的眼睛更是无法自控地跟着那两根肩带在动,生怕肩带随时滑落。 又希望它滑落…… 江烬晚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吩咐了句,“你先睡,我把剩下的资料弄完再睡。” “好。” 霍泽庭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腿,僵硬地躺倒在床上,压抑着身体内里的惊涛骇浪。 脑子里反复计算到农历二十九还有几天,还有七天零三个小时。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沙沙的笔声。 等江烬晚整理完所有的资料,扭头过来,只见床上的男人已经入睡。 多日潜伏在森林里,身体跟精神都高度紧张的他,回到家里终于放松了下来,睡得尤为地踏实。 * 被霍泽庭胖揍了一顿的赵海洋,放弃了先去找杨轻灵的想法,回到宿舍躺下。 在家焦急等待的杨轻灵按耐不住了,她在房间里收拾打扮了一番,拎着小皮包,偷偷溜到门口。 “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从外踹开。 撞得杨轻灵朝后仰去,她捂着鼻子尖叫一声,“哪个神经……” 等她抬头看见脸,吓得立马闭嘴。 杨立闯大踏步走了进来,眼睛里喷着火,看着涂抹得跟小丑一样的女儿,一声暴喝,“立刻,马上跟赵海洋解除婚约!” “爸!” 杨轻灵的脸唰地白了,声嘶力竭地喊:“我们婚宴都预订了,你现在说让我们分开?我不要!” “你给老子闭嘴!”杨立闯被苗师长以及岳父双重训斥,内心早就像烧滚烫的油锅,被女儿的话直接点炸了。 他突然抬手,狠狠的一耳光扇得杨轻灵原地转了几圈。 杨轻灵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底全是难以置信跟怨毒,“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取消我的婚约,还打我?!” “就那么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老子一眼都没瞧上他!” 杨立闯提起赵海洋的口吻,简直将他当作茅厕里的屎壳郎般嫌弃,“当初老子给你介绍霍泽庭,你个没用的东西拴不住人家的心。现在竟然给老子挑了那么个窝囊废!” 每一句话犹如利剑,剑剑刺进杨轻灵的心头。 “我又不喜欢霍泽庭那种无趣的男人!我就喜欢赵海洋!”她疯一般地冲进厨房,抓着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你要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正在厨房里忙的于彩霞,锅里烧着都顾不上了,朝着女儿冲过去,颤抖着声音,“轻灵!放下菜刀!” “别过来!过来我就砍死自己!” 看到母亲紧张,杨轻灵更来劲了。 “让她去死!” 杨立闯冷笑一声,“死了一了百了,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杨轻灵懵了,随即发出撕心裂肺地嚎哭,“你竟然想让我死?我现在就去给外公打电话!” “你外公早知道你干的丑事了!”杨立闯一把扯住女儿的胳膊,朝着电话机方向拖去,“知道你拿着刀砍上别的军嫂家门上。 知道你找找个忘恩负义、吃软饭的小人! 来,你打啊!” 杨轻灵懵了,“外公知道了?” “要不是你外公亲自给师长打电话,才保下你!”杨立闯的脸犹如罗刹般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功夫跟老子废话?” “啊!”杨轻灵一把丢掉手里的菜刀,嚎啕大哭地扑进母亲的怀里,“所有人都欺负我!” 于彩霞心疼女儿,却不敢多说一句。 连她爸都要出面打电话,可想而知,这事的严重性。 她把女儿往房间里推,“你赶紧回房间老实地待着。” 杨轻灵哭哭啼啼地进了房间,再不敢闹。 于彩霞刚要去安慰丈夫,就闻见厨房烧焦的味道,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厨房。 “你教育的好女儿!” 杨立闯心头的怒火还没散,直接朝着妻子开炮,“要不是她不洁身自好,非要沾上赵海洋这个狗东西,我也不能被你爸电话里骂得狗血淋头?还要被老苗那个狗东西阴阳?!” “苗师长那人怎么也阴阳你?” 于彩霞把面条全倒进垃圾桶,又重新去做新的,“不行的话,把赵海洋调走吧。” 不然,她女儿肯定不死心。 “是霍泽庭那个狗东西告的状,赵海洋的处罚是老苗下的。” 杨立闯心烦道,“现在想调都不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霍泽庭这个狗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军功就无法无天了!” 于彩霞阴沉着脸,嘴里骂得很脏,“跟踏马没见过女人似的,还非要娶赵海洋不要的小贱人!丑人多作怪!” “霍泽庭这个狗东西是越来越张狂了!” 提到霍泽庭,杨立闯也恼火得很,他之前是挺欣赏霍泽庭的,“以前看着挺踏实的一人,现在为了个女人,连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回头我跟爸提几句,容不得他张狂!” 于彩霞现在对霍泽庭跟江烬晚无比的厌恶,这两人简直是她家克星! 先是女儿,而后堂哥父子,现在连丈夫都被牵连! * 杨轻灵躲在房间,咬着被角哭到半夜,趁着她爸妈都睡着,偷溜了出去。 “咚咚咚!” 躺在床上挺尸的赵海洋,耳朵一动,“谁啊?” “我。” 杨轻灵沙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赵海洋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这个蠢货就自己送上门了。 他翻身坐起,把门打开。 杨轻灵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呜……海洋,我好苦啊!” 第33章 绝不会取消婚礼! 赵海洋没有跟杨轻灵恋爱的时候,是跟指导员住一个房间。 跟杨轻灵认识了以后,就找关系弄了单人宿舍。 正好方便了两人来往。 “我爸不同意我们俩结婚了!”杨轻灵靠在赵海洋怀里呜咽,“海洋,怎么办啊?” 听到杨轻灵的话,赵海洋面色立马冷了下来,身上的疼痛也不忍了,发出声音来,“哎吆!” 杨轻灵一愣,这才发现对方伤痕累累,“海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谁打的?” “霍泽庭打的……” 赵海洋的话还没说完,杨轻灵就跳了起来,“这个畜生,凭什么打你?我要去找他算账!” 赵海洋连忙把杨轻灵搂在怀里,掩下眼底的不耐烦,“霍泽庭刚立了功,领导们都只会包庇他的。” 这个蠢货都抓不住重点的,现在她爸妈都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了,还有心思去找霍泽庭算账? 拿什么算? 他唉声叹气,“如今,连你们家都不同意我们俩的婚事,我怎么活得这么失败?” “海洋。”杨轻灵心疼地摸着赵海洋的脸,“我一定要嫁给你,谁也阻拦不了我们!” “轻灵,我现在从连长降到副连长了。”赵海洋捂着胸口,痛不欲生,“你爸不同意你嫁给我,我理解的。只是我想到要失去你,我就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杨轻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热烈地表白,“海洋,我也爱你!我绝不会离开你的!” 一个男人能为了她,不想活了,这样的爱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杨轻灵恨不得用喇叭告诉别人,赵海洋最爱她,只爱她! “可是,你爸不同意,我们的婚礼就办不成。” 赵海洋将脸埋在杨轻灵的胸口,“我提交上去的结婚申请到现在都没有通过,可你看霍泽庭他们一个礼拜就批下来了。” 杨轻灵一愣,她都把这茬给忘了。 肯定是她爸卡的。 “那怎么办?” “他们要真不同意就暂时不办婚礼。”赵海洋把杨轻灵推开,“我明天就要恢复正常训练了,我一定会努力靠自己拿到军功升职,一直等到你爸妈同意。” “不行,婚宴都订了,绝不能取消!”杨轻灵下定了决心,贴到赵海洋耳边小声道,“海洋……” 赵海洋面露为难,“这样不合适吧?我不忍心伤害你名声。”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杨轻灵豁出去了,她知道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她跟赵海洋的。 如果赵海洋不是名军人,她可以跟他私奔跑出去。 现在都在大院里,跑不掉,那只能兵走险招了。 * 江烬晚早晨醒来,发现霍泽庭已经起床不在家了。 她伸了伸懒腰,昨晚又被雄狮压了一夜,床上有男人,真是燥热。 梦都带颜色的! “起来啦?”霍泽庭头上滴着水,赤着手臂端着碗筷走进来,“给你熬了绿豆粥,煮了鸡蛋,隔壁周指导员家的送来一碟腌黄瓜。” 江烬晚麻利起床,“好,洗漱一下就来。” 坐在桌前,霍泽庭把鸡蛋剥好,放在江烬晚跟前的碗里,“媳妇,晚上你还要加班吗?我去接你。” 江烬晚拿起鸡蛋,喝了口绿豆粥,“不确定呢,钻井队日夜通宵工作,我也得跟上,等探测仪制作出来,就能轻松点。” “嗯,”霍泽庭知道旱情,也理解媳妇的工作,“二十九那天咱们办婚礼,时间留得出来吧?” 主要他爸妈跟爷爷到时候都要来,新娘子不在有点不合适。 “那天肯定可以。”江烬晚图纸交上去已经好几天了,估摸着探测仪应该就在这两天出来。 吃完饭,霍泽庭麻利地收拾好桌子,“你赶紧去上班。” 等江烬晚到了养猪扬,田队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小江,县里领导来了,在东吴村等你!” 江烬晚记得今天安排的村子是桃园村的,“咋换地方了?” “说什么探测仪下来了,需要你去核实一下。”老田这几天被公社安排陪着江烬晚跑,几乎都成了她的助理。 “探测仪做出来了?真快啊!” 江烬晚以为还要等几天呢,不过想想这旱情,技术员肯定也通宵达旦了。 两人直奔东吴村,东吴村离养猪扬有三公里左右,靠近镇上。 到那个地方,钻井队的人跟赵承运局长都在,看见江烬晚立马摆手,“小江,这边!快来帮我看看探测仪中不中?” “哇,探测仪做出来了?好快!”江烬晚快步走过去,接过赵承运手上的探测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可以,完全符合标准!” 图纸上有一些材料这个年代没有,江烬晚特意安排了替代材料。 她还生怕做不出自己要的效果,没想到,分毫不差。 “好,太好了!”得到江烬晚的肯定,赵承运激动得很,“那我现在就用它来找水源!” 他拿着仪器往东侧寻找,江烬晚就往西侧寻找。 还没等江烬晚找到合适位置,赵承运那边就喊了起来,“小江,快过来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能打井?!” 等江烬晚过去,对着赵承运找出来的位置复测一遍,“对,这里可以打井,而且这下面的水质还非常好,富含矿物质,适合人直接喝。” 这个年代人,大家都直接喝生水。 江烬晚寻找水源的时候,有的地下水质不好,只适合灌溉,她直接跟村里人提前打了关照。 顺便还跟他们科普了生水里面的寄生虫,像蛔虫、钩虫、血吸虫这些寄生虫的危害性。 大家才知道,平常发烧、腹痛以及贫血,罪魁祸首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喝生水。 从那以后,他们都喝烧开过的水。 后来卫生部门下来检查发现,玉溪农扬这一片百姓对寄生虫的危害都不用他们科普。 旁边的人立马拍马屁,“局长,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找了一处好水源啊!” “少来,这都是小江跟探测仪的功劳!”赵承运不是好大喜功的人,这会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小江啊,你这身本事,留在养猪扬太屈才了,去我们水利局工作吧。” 还不等江烬晚回答,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老赵,你又来抢我们农林局的员工!” 第34章 双份工资! 小江本来就是我们农林局的人,回头直接调到我们县办公室来!” “老王,你说什么胡话呢?” 赵承运一听王建国为了抢人,脸都不要了,故意诋毁他们水利部门,气得张嘴就怼,“难道我们水利部门就专门打井吗?人家小江一个女同志,整天跟你们那帮大老爷们说不到一块去!” “老赵,你们水利局就不是大老爷们?”王建国跳起来喊,“当着我的面,撬我们部门的员工,你还是个不要脸的大老爷们!” 眼看着两个局长为了抢人都打起架来,江烬晚赶紧阻拦,“两位领导,请听我说。” 两人立马停下来看着江烬晚,“小江你说。” “我是一名军嫂,跟着丈夫随军。”江烬晚不打算往上面跑,她只想苟在附近农扬里,“养猪扬离部队近,县里我就不去了。” “小江啊,你是一名军嫂了,就要为咱们百姓做贡献嘛,养猪扬地盘太小,你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嘛。” “就是啊,你到县里上班,周末也是能回来的嘛。” 听着两个局长一心想把江烬晚带回县里,老田忍不住了,“局长,我们养猪扬挺好的,小江在这上班,每天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 以后小江生了娃啥的,也方便照顾嘛。” 他就这么一个厉害的小江,不舍得送上面去啊。 顶着领导不善的目光,他也要争取。 听到生孩子这个问题,王建国跟赵承运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头暗叹:小江怎么就不是个男同志呢?! “天气燥热,咱们也别吵了。” 江烬晚从包里掏出两份资料,分别递给赵承运跟王建国,“一份是关于海水反渗透法,净化淡水的。另一份是关于生态种植的。” 海南岛这边山区多,尤其是军区附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山林,这些山林眼下基本都荒着。 纯粹种粮食,这边肯定是拼不过北大荒的。 江烬晚因地制宜,提出了种植加养殖并行的复合方案:山坡上种植果蔬,林间养猪跟鸡鸭。 稍微低洼的那些地方,就干脆挖深成塘,上面养家禽,下面养鱼。 这些概念都是后世玩溜的,她提前拿来用。 这下子两个局长都不吵了,抓着资料看得入迷。 田队长凑到江烬晚身边,挤眉弄眼,“小江,咱们养猪扬虽然小了点,不过等扩建成功,我给你弄个单独的办公室,让你上班更舒服些!” 只要有小江在,他们玉溪养猪扬不但能做全县第一,恐怕日后要成为全市第一,甚至全省! 光想着那个璀璨光明的全景,田队长就忍不住地偷笑出声。 江烬晚一眼就看出老田在想什么,摇头失笑,“那就麻烦田队长了!” 她不想去县里,可不是因为生孩子问题。 而是,她不想去处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养猪扬老田跟邵工,包括张友财他们,性格都很好,相处习惯了,她不想再折腾。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很聪明,执行力又强。 她只要把那些概念跟技术写出来,让两位局长去操作,结果不会差的。 “小江同志,你这些材料对于我们农林局来说,实在太珍贵了! 我先报上去,回头嘉奖是你的!” 王建国看完资料,脑子里飞速运作,他在这个局长位置上都干十来年了,本来以为就这么无功无过下去了。 可江烬晚这份资料让他看到升迁的希望,只要这些东西在全县甚至全市操作起来,将会给他们这里带来巨大的发展! 他的位置也能挪上一挪的。 “小江。”赵承运把海水反渗透资料合上,一脸慎重,“你这些资料对于我们海南岛的水利发展价值不可估量。 就算你不愿意到县里来工作,我们水利局也要给你安排一份高级顾问的职位。” “老赵,还是你这脑子转得快,我们农林局也要给小江安排一份高级顾问的职位!” 王建国也跟着接上,有这个职位,他们局里就能随时跟小江对接,其他县或者市里有什么活动也能出小江。 “那就谢谢两位领导了。” 两份资料又换来两份工作,江烬晚微笑接受。 只有她身上有无可替代的价值,才能获得足够的话语权。 她跟杨轻灵的矛盾,难保不被杨家迁怒,只有她自身强大,那些人才没法加害她。 有了探测仪,江烬晚的工作量迅速降低。 三天后,海南岛终于迎来一扬大暴雨。 暴雨冲刷着干旱的地面,老百姓都在欢呼。 此时,江烬晚的两份材料都摆在市委书记的办公桌上。 最近受干旱的影响,每天在抗旱一线上忙碌,市委书记眼下青黑一片。 这扬雨让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两分。 他端起秘书刚给他泡的茶水,喝了一口,“上次猪瘟药方也是这个江烬晚提出来的吧? 这个同志脑瓜子很灵光,放在养猪扬屈才了。” 秘书立马汇报关于江烬晚的背景资料,“江烬晚同志来自宁省,父亲是一名农业水土工程教授,母亲是一名外科医生,如今都被下放。江同志登报跟父母划分界限,一个月前来军区随军,如今是一名军嫂。” 市委书记听到父母被下放这句话,手上顿了下,“眼下形势不明,江同志还是留在养猪扬吧,不过两个局长提出的顾问申请都同意。” 眼下斗争激烈,如果他把江烬晚摆得太高,恐怕要招来背后的饿狼。 不如,放在养猪扬更安全。 “收到!”秘书对江烬晚看得更重几分,书记惜才要保护的人,他更要上心了。 县里很快就给江烬晚送来工牌,水利局跟农林局各一份,拿两份二十级工资。 工作地点留在养猪扬,若是县里或者市里需要支援,她需要出差。 江烬晚表示接受组织安排。 * “杨副师长家的女儿去妇产科了。” “啊?咋回事?她一小姑娘,去什么妇产科啊?” “听说怀上了。” “啊?她不是还没结婚,怀谁的啊?” “赵海洋赵连长陪着呢,能是谁的啊?” 杨轻灵去妇产科的消息,一天内传遍整个大院,传进于彩霞耳朵里。 第35章 嫁给爱情,我怎么可能会哭呢? “这些长舌妇,连人家去看病都管!”杨轻灵原本忐忑的心,听到她妈这话,直接豁出去了,“妈,我怀上了,一个多月。” 于彩霞的脸彻底灰败,“你……你……” 她巴掌举得高高的,想要抽女儿,最终却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抽下去,“老杨说得没错,是我教育的失败啊!” 她没想到女儿竟然真怀上赵海洋的孩子,而且还跑到部队妇产科去,让人看到。 如果没人看到,她还能把女儿弄出去把胎打了。 现在全家属院人都知道,不但孩子打不了,还必须得嫁给赵海洋。 “妈,如果不是你跟爸逼我,我不会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杨轻灵看到母亲的举动有点心虚,“妈,海洋爸妈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婚礼照常举行。” “随便吧,海洋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说过。”于彩霞疲惫摆手,“既然你一意孤行,赌上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他,日后过不好,你不要哭着回来就行。” 闹到这个地步,不结怎么办? “嫁给爱情,我怎么可能会哭呢?”杨轻灵骄傲又得意,“他愿意为我下跪,愿意为我去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我!” * 下班后。 江烬晚吃完饭,跟陈爱萍蹲在门口唠嗑。 “我天,杨副师长家的屋顶差点被捅破了!从来没听过杨副师长骂人,这次听到了。” 陈爱萍抓了把瓜子,递给江烬晚,“杨轻灵那姑娘真的蠢啊,婚前怀孕这个名声是要跟她一辈子的。 这下子搞得她爸妈都灰头土脸,堂堂副师长连女儿都教不好。” 江烬晚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挺好的,两人很般配。” 不用说,这个主意绝对是赵海洋出的。 看来杨轻灵爸妈也不蠢,看清楚他为人,不想把女儿嫁给他。 奈何生了个恋爱脑女儿,宁愿毁掉自己的名声非嫁不可。 “哈哈哈……”听了江烬晚的话,陈爱萍笑得乐不可支,“江妹子,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文文静静,一针见血!” 陈爱萍是个泼辣的性子,平时叽叽喳喳,跟人家吵架都很爽利。 不过,她自己却喜欢像江烬晚这种温温柔柔的,要么不说话,要说就一句顶十句。 江烬晚抿嘴笑,她也喜欢陈爱萍这种不内耗的性格,说打就掼,豁得出去。 “后天你俩办酒席,到时候我去喝你们喜酒。”陈爱萍说着,凑到江烬晚耳边,“听说她们也在那天,跟你们一样,放在部队食堂办,回头有什么热闹,我再跟你分享。” 江烬晚平常在养猪扬忙,大院里的八卦全靠陈爱萍了,“那,我们的喜酒你可要多喝点!”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 “我先回去洗澡了,改天再聊。” “好!” 分享完秘密的小姐妹,各回各家。 霍泽庭跟周云鹏对视一眼,总觉得自个媳妇背着他们有秘密了。 洗完澡,江烬晚抱着头出来。 霍泽庭上前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媳妇,我爸妈明天下午到,你有空陪我去接他们吗?” “没问题,后面三天我都请假了。”江烬晚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方便他擦,“如果他们在这多玩几天,我的假期还可以多请两天。” “应该不会逗留久,他们工作上不方便。”说到这,霍泽庭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忘了介绍爷爷身份了。 他动作慢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媳妇,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江烬晚听见他声音闷闷的,扭头仰看向他,“啥事?” “我忘记告诉你,我爷爷的身份。”霍泽庭看媳妇仰头吃力,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她身侧,“我爷爷叫霍东山。” 猛地听到历史书里的人名,江烬晚一愣,“你爷爷叫霍东山?是我想的那个霍东山吗?” 霍泽庭刚说完,“对,是你想的那个。” 他就见自个媳妇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巴里念念有词:“我的苍天呐! 竟然是霍东山!!! 啊啊啊!!! 我明天就能看到活的霍东山了!” 霍泽庭第一次看到自个永远淡定的媳妇,显露出这么大的情绪,他不禁担忧地说:“媳妇,你别激动……” “不,我很激动,我淡定不了一点!” 江烬晚揪了揪自己散乱的长发,突然冲到霍泽庭跟前,伸手挡住他的鼻梁,仔细地打量,“你跟你爷爷是不是很像?” 闻着媳妇手上沐浴露的香气,看着她瞪得圆圆的杏仁眼,霍泽庭心头一颤。 他长臂一伸,将人搂坐在自己腿上,“对,没受伤之前,我跟爷爷长得很像。” 跌坐在硬邦邦的大腿上,江烬晚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想到自己嫁的是历史书里伟人的后代,她不禁又担忧了起来,“我是个资本家大小姐,你爷爷能接受得了吗?” “我爷爷从来不在乎这些。”霍泽庭将脑袋搁在媳妇的肩上,“现在敌特势力混乱,党派斗争混乱,爷爷说很多人无辜被牵连,这些混乱的形势,慢慢都会平息的。” 跟媳妇领了证后,他就托人去调查岳父、岳母的下落,顺便也查清楚岳父跟岳母被人诬陷下放的真相。 眼下,还不好直接平反,不过他已经安排人去照顾岳父跟岳母了。 这些事,他都写在信里告诉了爷爷。 爷爷就回了俩字,“放心。” 对于霍泽庭的话,江烬晚没有完全放心,这种家庭要求总归会比普通人家更严格的。 随着她的思维发散,身体无意识地来回动了几下。 直到身下多了样东西,江烬晚意识突然被拉回,身体陡然僵住。 霍泽庭身体也僵住,他本来想把媳妇扶起来好缓解尴尬,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察觉到他的尴尬。 空气中突然好安静。 外面的虫鸣跟蛙鸣越发地清晰。 霍泽庭的胸口跳得如同擂鼓,汗珠子从额头上往下滴,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这一刻,身体仿佛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尤其是看着媳妇羞红的脸蛋,嫣红的唇瓣,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朝前贴去。 唇齿相贴的瞬间,霍泽庭一手扣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炙热地缠了上去。 初次亲密的他,靠着野兽般的本能进攻,研磨,吸吮。 江烬晚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沸腾的水壶,滋滋作响,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直到两人倒向床上,霍泽庭突然弹跳起来,冲了出去。 她才慢慢地清醒过来,摸了摸红肿的嘴角,听着隔壁冲凉的声音。 这个憨子! 冰凉的井水冲在身上,却冲不去霍泽庭心头的火热。 还有两天! 他一直把婚姻当作一种神圣的契约,想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他们的新婚夜。 * 海口秀英港港口。 一对五六十岁左右的夫妻,背着包袱摇摇晃晃下船。 老太太的高颧骨显得刻薄,眉头上一颗黑痣更是增添了几分不善,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男孩。 男孩盯着旁边三四岁的小女孩手里冰糖葫芦流口水,“奶奶,我饿了!” 黑痣老太伸手摸了孙子脑袋,“等到你叔叔家,就有好吃的了。” “不要,我就要吃冰糖葫芦!”说完,男孩就冲到小女孩跟前,一把夺过人家手里的冰糖葫芦,朝嘴里塞。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糖糖……糖糖!” 女孩妈妈刚才在整理包袱,没注意,这会扭头一看,立马冲上去夺回糖葫芦,“你这孩子,怎么抢我家女儿的糖葫芦?” 男孩刚塞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咬,就被夺走,哇地一声躺倒在地打滚,“坏人,抢了我的糖葫芦!” 刚才男孩抢得快,没人注意这边,女孩哭引来注意力,正好大家看见女孩妈妈夺回糖葫芦的扬面。 有人出来指责,“大人怎么抢孩子糖葫芦?” “谁抢他的糖葫芦?分明是他抢我女儿的糖葫芦,还倒打一耙!”女儿妈脸气得通红,“什么玩意哦!” 黑痣老太眼睛一瞪,“我家孙子才几岁啊?你一个成年人,抢他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你才不是个东西呢!”女儿妈性子也泼辣,听到黑痣女人的话,立马怼了回去,“我跟你们非亲非故,你家孙子抢我女儿的冰糖葫芦,你不管教,还好意思在这骂人?” “啊?原来是不认识的两家人啊?我还以为是一起的呢,那怎么能抢别人东西呢?” 刚才帮着小男孩的那个人听明白,反过来指责老太太。 黑痣老太冲着旁边人骂回去,“要你们管?” 又扭头朝着母女俩威胁,“我儿子是部队里首长,你再在这胡说八道,等会我要告诉他,收拾你们!” 第36章 赶赴儿子婚礼 巧了,她丈夫也是军人,但是只是部队里一个小排长。 她还没资格随军,这趟是带女儿来探亲。 真得罪了哪个首长的母亲,那是给丈夫找事了。 看女人被自己镇住,黑痣老头头一昂,牵着孙子朝着对方吐了一口浓痰,“穷鬼一个!” 年轻女人憋不住了,刚要反击,却见黑痣老太朝着前面喊:“儿子,我们在这!” “妈,爸!”赵海洋朝着两人迎了上来,“一路辛苦你们了!” “我们无所谓,就你侄子一路吃苦了。”说着,赵老太朝着女人方向望过去,“刚才还被人欺负了呢!” 女人搂着女儿,垂下脑袋不敢吱声。 她看清楚赵海洋身上的衣服,确实比丈夫级别高。 万一这人还是丈夫领导,等下给丈夫穿小鞋就麻烦了。 “妈,我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回去再说吧。”赵海洋一肚子心思,这会没工夫处理他妈的官司。 反正他妈这人,走到哪都不会吃亏的。 “哼,我儿子脾气好,不然今天有你好受的!”赵老太扭头朝着女人方向呸了一口,“别让我再看到你!” 赵海洋将包袱放到车上,看着人坐稳,脚下油门一踩,朝着部队的方向开去。 “海洋,你这个媳妇家有问题啊!”赵老太坐上车就开始发牢骚,“我家海洋放弃了江烬晚那个金疙瘩不娶,来娶她,怎么她家还拿乔了呢?” “妈!”赵海洋脸色一沉,“我现在要娶的是杨副师长的女儿,跟江烬晚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等下见到轻灵,你别胡说八道!” “什么意思啊?”赵老太立马跳起来,“我这个当婆婆还要给儿媳妇做小啊?” 赵海洋爸终于出声了,“闭嘴!” 他呵斥完妻子,看向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姓杨的非你不嫁的吗?现在是哪里变卦了?” 原本老两口因为还江家的钱,儿子结婚他们一分钱不出的。 哪怕上次儿子电话回来,他们也是拒绝的。 结果,前两天儿子突然电话过来,态度强硬要他们带一千块彩礼来准备他婚礼。 否则以后就断绝父子关系。 赵良才哪里愿意,他们在家混得好,都是打着儿子的名义。 要是断绝了关系,他们还怎么借儿子的势?这才不得不赶过来。 赶过来,他也要问清楚这当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这事不怪轻灵。”赵海洋边开车,边把江烬晚大闹部队的事说个详细,“要不是江烬晚来闹这么一出,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江烬晚这个小贱人!”庄翠云使劲地啐了一口,“当初来我们大队相看的时候,那一个殷勤劲! 一退婚就翻脸不认人,把老子的钱讹了回去不说,还祸害我儿子的婚姻! 看老娘到部队不弄死她的!” “妈,到了部队也不能闹!”一听这话,赵海洋就想起霍泽庭的铁拳,赶紧提醒他妈,“江烬晚现在嫁了一个团长,你就别给我惹事了!” “小贱人竟然还嫁了个团长?”庄翠云更炸了,“哪个眼瞎的男人娶她这个资本家大小姐?!” “你这张比裤腰还松的嘴,回头到部队里给我闭上!”赵良才没好气地打断妻子的牢骚,“听儿子说完!” 庄翠云嘴巴虽然闭上了,可眼底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等赵海洋把后面的事全部说完,赵良才的脸色阴沉得极其难看:“江卫华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出事立马把江烬晚送来跟你结婚。 如果你俩顺利结婚,就不会有还钱那些事。” 提到这个,赵海洋心里各种滋味,“我要知道江卫华他们留一手,就不会去招惹杨轻灵。” 其实这些日子,他是有后悔的。 尤其是发现杨轻灵很愚蠢,杨副师长两夫妻对他狗眼看人低。 他就更后悔! 如果不悔婚,娶对他一心一意,金钱上支持他的江烬晚,日子也不会太差。 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们现在是要把跟杨家这门婚事办妥,“爸、妈,这次是靠着轻灵肚子里的孩子,杨副师长才捏着鼻子不甘不愿地同意婚事的, 回头他们说什么难听话,你们也别跟他们硬碰硬。” 赵良才点点头,“我知道。” 儿子高娶,他们做公婆的总归要低人家一等的。 “这杨家骚丫头都怀上我大孙子了,还有什么高贵的?”庄翠云一听要他们低声下气,又不乐意了,“在我们农村,发生这种事情,女方都没脸见人的!!” 赵海洋脚下刹车一踩,“刺啦”一声,吓得两夫妻都抓紧了车门,“咋了?车子坏了吗?” “妈,杨轻灵的爸是副师长,部队里的首长,杨轻灵的外公还是分区司令员!” 赵海洋冷着个脸,“可不是江家,随便你们搓圆捏扁都行的!” “你给老子闭嘴!”赵良才抬手给老太婆一耳光,“儿子让你做啥就做啥,哪来那么多废话的?!” 庄翠云捂着脸,再不敢叽歪。 车子一时之间很安静。 直到对面一排军绿色的汽车飞驰而过,赵海洋的身体陡然坐直。 “刚才那些车,好气派!”赵良才扒着车窗朝外看,“海洋,也是你们部队的吗?” 赵海洋一脸疑惑,“刚才那些车子都是首长级别乘坐的,可我没听说部队里来大领导。” “你不是说杨家那丫头外公是什么厉害人物的吗?”赵良才脑子灵光一现,“会不会是她外公来,明天参加你们婚礼的?” 赵海洋一愣,眼角炸开了花,“有这个可能!” 杨轻灵是独生女,她出嫁,杨家那头厉害的人物肯定都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想到这,他再次警告他妈,“妈,明天我们婚礼上恐怕要来很多大领导,你就老老实实跟在爸后面,别给我出洋相了。” 庄翠云脸一垮,“知道了。” 她在乡下一向霸道惯了,以前跟江家定亲,都是江家捧着她。 现在回过头来,要被杨家下脸,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 机扬草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 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将军,从直升机的舷梯缓缓而下。 他的步伐虽缓,却坚挺刚硬。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可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神,仿佛依然能洞察一切阴谋诡计。 苗师长对着老人郑重地敬礼,“元帅!” 第37章 高攀不起? “老首长,您这保密工作做得是真严实!” 苗师长扶着霍东山的胳膊,“霍泽庭竟然是您的孙子!真是虎爷无犬孙!” “泽庭那小子向来有主意,非要隐瞒身份靠自己建功立业,我拿他没办法!” 霍东山嘴上一副无奈的口吻,但是眼底对孙子的自傲压都压不住。 “展鹏!” “展鹏哥!” 霍振国跟霍卫国两兄弟跟在后面走上来。 “振国、卫国,好久不见!” 苗展鹏上前,一左一右地拥抱住两兄弟。 三十年前,苗展鹏跟着霍东山的时候,没少照顾两兄弟。 “大嫂。”陈柔挽着钱素云的胳膊,撇了撇嘴,“之前总听爸说,泽庭在海南岛从大头兵干起。 我跟他二叔还一直替他提心吊胆,这不是有苗展鹏帮忙照应嘛?” 老爷子就是偏心,这些年总在家里嫌弃她们,说什么不如泽庭敢冲敢闯,单枪匹马从小兵干到团长。 有苗展鹏护持,也好意思说从小兵干起来的。 钱素云嫌恶地推开陈柔的手,“弟妹这话要不直接去跟爸说?” 苗展鹏是三年前才调到海南岛,她儿子可是18岁就来了海南岛。 而且苗展鹏刚才也说了,他也是刚得知儿子的身份,老二家的红眼病真是无处不在。 陈柔心头一滞,笑容勉强,“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嫂别当真了。” 谁敢跟公公说,他最宝贝的大孙子军功是裙带关系碰上来的,那不是找死么? “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的。”要是在平时,钱素云也懒得跟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二弟妹计较。 可,这次千里迢迢来参加儿子婚礼,她可不能让别人污了儿子的名声。 陈柔掐痛了手掌心,才压下满心的愤懑。 她们为了讨好老爷子才来的,绝不能被大嫂挑拨得前功尽弃! 一行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入一处被清扬的招待所。 * “儿子,那边小楼很气派啊!”庄翠云站在家属院门口,东张西望,“你是不是住在那边啊?” “我的级别还不够住那边。”赵海洋带着两人,朝着右侧走去,“杨轻灵住在那边。” 庄翠云一听那边没儿子的房子,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再听儿媳妇住那边,立马嘴角又扬了上去,“你俩都结婚了,她爸怎么不给你安排一样的房子啊?她爸不是首长的吗?” “我们分房子是按照级别来的,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赵海洋走到一排平房跟前,打开门,没好气道,“这才是我住的地方。” 本来他是连长,结婚是可以分到两户室。 结果他被降为副连,只能还是这个单间。 庄翠云牵着孙子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脸嫌弃,“就一张床,我们怎么住啊?” 赵成宝冲进房间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立马张嘴嚎了起来,“我要吃好吃的!” “成宝。”赵海洋从口袋里掏了两颗糖递给侄子,“等大伯忙完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红烧肉,烤鸡腿!”赵成宝接过糖,嘟囔道,“不然我就不给你们滚婚床!” 赵良才打量了一圈,冲着儿子不满道,“这屋子什么都没布置,你俩新房是放在杨家?” 赵海洋面色一滞,“在杨家,我这个房间太小了。” “在杨家办事?”赵良才嘴角彻底地拉下来,“我们老两口借了一屁股债,千里迢迢赶来给你办婚事,结果你成了人家上门女婿?” 赵海洋刚要解释,就被敲门声打断。 他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杨副师长的警卫兵,“赵连长,于司令要见你。” “好,我马上过去。” 赵海洋说完,看了眼警卫员的神色,明白对方只见他一个人。 他把门带上,走到赵良才跟前,“爸,结婚的钱给我吧,我还没给轻灵下聘。” 赵良才坐在原地不动弹,“下什么聘?你当上门女婿,还要老子出钱?” 早知道是这样,他们连海南都不用来! “爸,杨家根本没有要我当上门女婿的意思。”赵海洋压着声音,咬牙警告道,“警卫员还在外面等,是想让人家看你儿子的笑话吗?” 他怎么会摊上这么没脑子的父母,都这个时候了,还扯他后腿! 赵良才迟疑半晌,不得不从裤腰里抽出一个袋子。 赵海洋一把夺走,跟着警卫员走人。 门关上后,庄翠云捂着胸口,看向丈夫,“杨家好大的气派啊,还有警卫员呢!” 她的儿子高攀上大人物了! “气派有什么用?”赵良才眼睛里带着不甘,“你这个儿子主意太大了,当初就不该同意他退江家的婚! 现在杨家一分便宜没占着,我们老本都被贴进去了。” 他们掏空家底来部队,家里两个儿子都愤愤不平,结果他们到了这,杨家连面都不见。 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 庄翠云的气焰被刚才的警卫员镇住,说话嗓门都小了很多,“那咋整?” 赵良才原地转了半圈,牵着孙子,“走,出去转转!” * 霍东山背着手站在招待所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问苗展鹏,“我这一身齐整不?” 他这次出行是秘密行动,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普通的中山装。 苗展鹏一愣,连忙道,“老首长,您这再齐整不过了!” 他还第一次看到元帅在意仪容仪表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霍振国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失笑。 也就只有泽庭能让老爷子这样了。 陈柔看向丈夫,眼底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压低声音抱怨,“爸真是太偏心了,一个成分有问题的孙媳,也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 霍卫国刚要说话,就听到苗展鹏喊,“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一对年轻男女,并肩朝着招待所走来。 左边是高大魁梧,容貌匪气的男子,右边的是一个扎着麻花辫,身材高挑,又白又娇美的少女! 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江烬晚心跳越发地剧烈,她忍不住地拽了下霍泽庭的胳膊。 “没事,我爷爷最疼我。”霍泽庭仿佛知道媳妇的心思,抬手将她耳边一缕碎花掖到她耳侧,“他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孙媳妇的!” “那就好。”被霍泽庭安慰到的江烬晚,朝着他甜甜一笑,“我们进去吧。” 第38章 十分满意好孙媳 她这个儿子打小就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尤其在上了战扬,伤了脸以后,那股煞气更是让多少姑娘近而远之。 这些年婚事上的不顺,她都生怕儿子打一辈子的光棍。 好在,他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而且身侧的姑娘,看向儿子的眼神里有依赖跟柔情,两人是两情相悦! “好一对璧人!”霍东山哈哈大笑了起来,“泽庭不仅打仗厉害,挑媳妇的眼光也是顶顶好的!” 江烬晚的来历,以及嫁给大孙子的经过,早就在大孙子打电话回去,霍东山就安排人去调查过。 自个如此优秀的大孙子,霍东山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他。 好在调查回来的结果让霍东山很满意,果敢刚烈的小姑娘,不愧是老江的后代! 尤其小姑娘选择在农扬工作,不去文工团,让霍东山更是满意。 霍东山本是泥腿子出身,他靠着一身过人的武艺跟力气,绞杀了无数敌人,最终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大孙子遗传了他的一身本事,在他眼里,大孙子千好万好,要是真娶一个小布尔乔亚作风的孙媳妇,他也不会反对。 但是那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泽庭,小江,赶紧进来!” 门一打开,霍东山就朝着两人乐呵呵地招呼。 “首长好!” “爷爷好!” 江烬晚跟霍泽庭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约而同地朝着霍东山敬礼! “叫什么首长?叫爷爷!”霍东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小江同志,精神面貌很不错啊!” 老爷子这一声夸赞,众人都知道了他对这个孙媳妇是万分满意啊。 能得到老爷子这个赞美,可太不容易了。 至少老二一家第三代都出来了,也没得过老爷子一句夸赞。 陈柔的掌心都被她掐烂了,不就是个漂亮一点的小姑娘嘛,老爷子的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 “爷爷好!” 江烬晚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 看着她敬仰的先辈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她完全无法控制心头滔滔不绝的崇高敬意。 看到小姑娘不但不怕自己,还满眼炙热的光芒,老爷子更满意了。 他这辈子砍过无数敌人的头颅,那一身的煞气跟杀气,几乎没有年轻人敢直视他。 不愧是泽庭的媳妇! 他朝着身后的大儿媳喊了声,“素云,帮我把盒子拿来。” 钱素云立马把公公提前让她准备的东西送到跟前。 霍东山打开盒子,推到江烬晚跟前,“这是泽庭奶奶留给她长孙媳的,现在你进门,就是你的了。” 江烬晚看向盒子,里面是一只莹润光泽的镯子,用的是上等白玉制成,一看就价值连城。 “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身后传来一声抽气声,陈柔的眼睛死死盯住盒子,都要呕出血来。 这对镯子背后的意义重大,其中一只被送给大嫂。 她一直以为剩下那只迟早会给自己。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留给霍泽庭的媳妇。 凭什么? 一个孙子辈,也能越过她这个二儿媳?! “爸!”陈柔实在忍不住了,“小江刚进门,这未免也太早了……” 霍东山面色一冷,眼神锐利如刀地看向霍卫国,“老二,你们出去溜达一圈!” 陈柔脸色一白,腿下一软,她竟然忘记了老爷子说一不二的性子,竟然妄图拦截玉镯子! 霍卫国心头一凛,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爸做事用得着你置喙?” 陈柔嘴唇抖动了半天,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苗展鹏立马站出来,“我带卫国他们出去逛逛。” 霍卫国一把拽着妻子,赶紧跟着出去。 江烬晚心头暗叹,霍家内里也不平静啊。 “爷爷给你,你就收下。”霍泽庭看出媳妇的犹豫接过爷爷手上的盒子,递进江烬晚手里。 “谢谢爷爷。”江烬晚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我一定会妥善保管的。” 霍东山看向孙子,“明天婚礼上让小江戴着。” 给老伴看看,她宝贝大孙子终于结婚了。 “好。”霍泽庭点头应下。 * 赵海洋怀着忐忑的心理,走进杨家客厅。 主位上坐着一个大马金刀的老人,头发花白,精神却依然矍铄。 对方的手放在椅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赵海洋,一脸不满道,“你就是赵海洋?” 赵海洋恭敬地垂下脑袋,“首长好。” 突然,于得水的手在椅背上猛地一拍,大吼一声,“你踏马活腻了!老子的外孙女也敢骗?!” 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老将,浑身的气势不是赵海洋所能承受的。 “噗通”一声,赵海洋竟然不由自主地双膝跪下去了。 于得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要张嘴继续骂。 杨轻灵一头从房间里冲了来,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外公,你别吓着海洋嘛!” “你这个丫头,我这还没怎么着,就护上了。”于得水的气势被外孙女这么一搅和,直接打散了。 “外公,我跟海洋明天都结婚了,你就给我个面子,别凶他了。” 说着,杨轻灵就给赵海洋使眼色,“海洋,你赶紧起来。” 赵海洋连忙借着台阶,爬起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于得水吓跪了。 “赵海洋,既然你算计着我外孙女,非要进杨家的门……” 于得水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杨轻灵打断,“外公!” “首长骂得没错,都是我的错。”赵海洋赶紧接过话茬,“是我让轻灵受了委屈,您要打要骂,我都毫无怨言。” “外公,您别怪海洋,是我主动的!”杨轻灵伸开双手拦在赵海洋跟前,“不许再训他!” 于得水狠狠地瞪了眼胡搅蛮缠的外孙女,“我有话吩咐他,你再啰嗦一句,这婚老子就不同意了!!” 杨轻灵听出外公的警告,眼泪含在眼眶里,不敢再插嘴。 “杨家就只有轻灵一个孩子,你想娶她,必须答应杨家一个条件。”于得水阴着脸,沉声道,“轻灵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姓杨,后面的再姓赵!” 赵海洋的拳头瞬间捏紧,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这个条件,这不就是告诉别人,他是上门女婿吗? 可,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由他拒绝了! 赵海洋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天杨家对他的侮辱,来日方长。 迟早有一天,他要还给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深情地看着杨轻灵,“孩子跟谁姓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能在一起。” * 赵良才夫妻俩,带着孙子,在大院里东张西望。 突然,赵成宝大喊一声,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江婶婶!” 第39章 一家极品! “放开我!”赵成宝像个猴子一样吊在霍泽庭手里,嘴里大喊大叫,“姓江的,赶紧给我买好吃的!” 庄翠云看清前面的人是江烬晚,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江烬晚,你这个搞破鞋的小婊子!”她气势汹汹地直奔江烬晚,“你跑到部队来祸害我儿子,现在还打我孙子,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江烬晚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颧骨,一脸刻薄相的老太婆朝着她扑过来,刚要避让。 横空冒出一只遒劲有力的胳膊,抬手一挡! “噗通”一声,庄翠云反弹摔了出去。 霍泽庭甩开庄翠云,同时把熊孩子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庄翠云的老腰上。 “咔嚓”一声,庄翠云发出惨叫。 她扶着腰对着霍泽庭张嘴就骂,“你个小畜生,竟敢打老……” 对上霍泽庭那张脸,吓到庄翠云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里。 这……这个男人简直比野兽还可怕! 霍泽庭的目光里透着寒光,如刀剑般刺向庄翠云,“这里是部队,不是你泼妇骂街的地方!” 赵成宝躲到庄翠云的身后,“奶奶……江婶婶怎么不听话了?” 以前在家,赵成宝去江烬晚家,那是看到什么拿什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脸吓人的。 听到孙子这句话,庄翠云心头那口恶气再次翻涌!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江烬晚,干脆避开霍泽庭的视线,就地一躺,“救命啊!杀人啦!军人动手打长辈啦!” 眼前这个罗刹般的男人肯定就是江烬晚现在的丈夫。 那她就把这两人一起送进去! 庄翠云的嚎哭声,把整个家属院都惊动了。 大家跑出来一看,一个老太太眼泪鼻涕地控诉霍团长,瞬间傻眼了。 “这不是霍团长跟他新媳妇吗?这地上的人是谁啊?” “这是江烬晚的长辈还是霍团长的长辈啊?” “明天不是要办婚礼了?怎么这会又闹起来了?难道霍家不同意?” 江烬晚记忆里知道赵海洋这个妈,又毒又泼,自然不会任着她祸害他们的声誉。 她不动声色地从空间里抹了片洋葱,朝着眼睛一揉,瞬间红了眼眶,“这个老太太是赵海洋他妈,记恨我退婚的时候要回来他们借走的一万块钱,今天搁这碰瓷讹钱呢!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明天就要结婚了,还要被人讹钱,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霍泽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本要解释的话收了回去。 听到这,众军嫂瞬间义愤填膺了起来: “赵连长这一家真是太恶心了,小的闹完,老的闹!” “谁摊上这种人家谁倒霉!一家极品!” “可别这么说,有人宁愿未婚先孕也要嫁进去的……” 躲在人群背后的赵良才,看形势不对,赶紧走了出来,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小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诚实? 分明是你男人打了我孙子,还动手推了海洋的妈!” “我不诚实?”江烬晚冷笑一声,“部队大院里这么多人,刚才是不是赵海洋妈冲上来就要打我耳光的?” “对!我亲眼看到这个老太婆朝着江同志挥巴掌,结果撞在霍团长身上自己摔倒的!” 立马有军嫂站出来作证。 “真不要脸,这是我们军队家属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真是想钱想疯了!” 军嫂们的指责让赵良才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江烬晚才到部队不久,就得到这么多人热心帮助。 他不知道,赵海洋见异思迁,花女人钱的臭名早就远扬了,大家碍于杨副师长的面子没有对赵海洋落井下石。 可这会,赵海洋他妈竟然把泼妇骂街那一套搬进大院,大家谁还忍得住! “你们都是一伙的,专门来欺负我老太婆一人!” 庄翠云见没法讹诈了,赶紧爬起来朝着丈夫身边挪去,“我们去找海洋,不跟这个小婊子计较。” “骂完人,造完谣,就想走?”江烬晚上前一步,拦住两人去路,“必须给我跟我丈夫道歉。” “江烬晚,你别太过分!” 赵海洋听到报讯,正好赶来,拦在他妈面前,“我爸妈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她算我什么长辈?上来就碰瓷,坑钱的长辈吗?”江烬晚一脸讽刺,“赵连长前几天半路抢钱被罚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走,我们再去找政委评评理!” 赵海洋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皮子,被江烬晚撕下来放在地上踩,双目通红地朝江烬晚嘶吼,“江烬晚,你不要太过分!” 要是这个时候再被政委喊去谈话,甚至关禁闭,明天的婚礼哪里还能举行?! “江烬晚!” 关键时刻,杨轻灵跑了出来,“伯父伯母千里迢迢赶过来,一时激动闹了点小误会,你非要咄咄逼人吗?!” “刚才你的好伯母喊我们杀人、打人。”江烬晚扭头看向庄翠云,“这可不是小误会,必须找政委给你们做主啊!” “小江,今天是你伯母说话不当。”赵良才接收到儿子的暗示,站了出来,“我在这跟你道歉,你们没有打人。明天大家还要办喜事,就不要闹到领导那去了。” “好,这个道歉我接受了。”江烬晚淡淡一笑,声音陡然转冷,“若是再有下次,只能麻烦政委了!” 赵良才保证道,“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江烬晚没有再赘言,拉着霍泽庭的胳膊,“泽庭,我们走。” 杨轻灵气炸了,还要上前跟江烬晚理论,被赵海洋拦住,“明天还要办喜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人。 人群后面,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小女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们就是之前被赵成宝抢冰糖葫芦的人,刚才看到老两口大闹,吓了一大跳。 看完这扬热闹,心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 “妈,这里是部队家属院,不是村里!”回到房间,赵海洋按捺不住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瞎闹吗?” “我这不是看见姓江的那小婊子气昏头了嘛。”庄翠云唯唯诺诺,“以前那小婊子一棍子打不出个屁,谁知道现在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 第40章 良辰吉日,新婚之喜! 她巴不得庄翠云找江烬晚的茬呢。 被儿媳妇维护,庄翠云对杨轻灵瞬间满意,“轻灵啊,那个江烬晚当初死皮赖脸地赖上我们家的门,我可从来不喜欢她。” “伯母,你跟我多说点江烬晚不要脸的事!”杨轻灵立马挽住庄翠云,“她把海洋害得这么惨,我迟早要收拾她的!” “小贱人,当初东西是她送出去的,竟然又讨了回去,真是个臭不要脸的玩意……” 庄翠云的话没说完就被赵成宝不耐烦打断,“奶奶,我饿死了,饭还没吃呢。” 杨轻灵立马从包里掏出两颗奶糖,塞给赵成宝,堵住他的嘴。 赵成宝立马嘴甜哄人,“还是杨婶婶好!” 他也是刚才才搞明白,原来大伯的媳妇换人了。 换了就换了,只要给他好吃就都是好婶婶。 “杨家怎么说?”赵良才把儿子拉到门外,压低声音,“明天都办婚礼了,不用双方父母坐下来商讨的吗?” 赵海洋含糊其辞道,“已经解决好了,明天直接去食堂吃酒宴。” 他被于得水熊了一顿,以第一个孩子姓杨的代价,谈好婚礼的事。 从头到尾,杨家不提见他爸妈,他也不敢提。 而后又听说爸妈闹事的事,这会更没脸提了。 “哎。”赵良才长叹一声,“你糊涂啊,杨家这个态度,就没把你当人看。” “爸,你放心。”赵海洋阴着脸,“那些欺辱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也罢,江烬晚现在是个孤女,对你没有任何助力。”见儿子心里有数,赵良才拍了拍他的肩头,“只要杨家对你有助力,大丈夫忍一时不算事!” …… 听完外面的那扬闹腾,于彩霞立马跟父亲抱怨,“这个霍泽庭太嚣张,要不是他非要娶那个姓江的,我女儿也不能受这么大的委屈。” 于得水靠在椅背上,手指慢慢地敲着桌面,没有回答女儿的话。 过了会,他突然看向女婿,“立闯,这个霍泽庭可有什么其他背景?” “没有。”杨立闯摇了摇头,“我查过,就是个普通大头兵起来的,此人天赋异禀,是个天生的兵王。” “没有背景就好。”于得水露出一抹不屑,“这个姓霍的,团长封顶了。” “苗展鹏对他很看重。”杨立闯脸色凝重,“霍泽庭手里的军功还非常多,要不是年龄不够,恐怕都升到我这个位置了。” “无妨,只要有我在,苗展鹏翻不出来花样。”于得水摆了摆手,“倒是赵海洋,既然娶了轻灵,想办法给他扶上去,不然丢老子的脸。” 于彩霞连忙阻拦,“爸,不能给赵海洋升得快,助长了他的野心,回头对轻灵不好。” “呵,一个膝盖都软的男人,不过是个哄轻灵开心的宠物罢了!”于得水不以为意,“有我跟立闯在,他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 农历二十九,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大清早,陈爱萍过来江烬晚化新娘妆。 打底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叹出声,“烬晚,你这张皮肤真是太好了,一点瑕疵都没有!!” 看着陈爱萍专业的手法,江烬晚忍不住好奇,“陈姐之前学过化妆?” “没结婚之前,我在照相馆里做帮工,后来结婚随军,就不干了。”陈爱萍一边抹,一边感慨,“还是没结婚的时候轻松啊。” “结婚了需要承担的责任就变了。”江烬晚表示赞同,“好在周指导员对你好,要是嫁错男人,那就惨了。” “是的,我家周云鹏跟你家霍泽庭都是顾家体贴的好男人。”陈爱萍说完这句,声音突然压低,“你还记得郝红梅吧?” “记得。”江烬晚对这个人印象很深,“红脸的那个,之前还想把她小妹介绍给泽庭。” 整个大院里,除了杨轻灵,就数这个女人对她恶意最深。 “她整天捣鼓你谣言,霍团长直接收拾她男人了。”陈爱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近在家被她男人打得可惨了,连门都不敢出了,真是活该!” 江烬晚……她还不知道霍泽庭背着自己替她出气的。 “对了。”陈爱萍化完妆,开始给江烬晚盘发,“霍团长爸妈跟叔叔婶婶来主持婚礼,我就代表你娘家人,有什么需要做的,让我来。” “还真有要麻烦你的。”江烬晚笑着道,“你帮我招待一下农扬的同事。” “没问题!”陈爱萍放下手里的梳子,一脸惊叹,“烬晚,你真是我化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动人的自己,江烬晚差点都不敢认。 陈爱萍的手艺相当出众,再加上这张脸的底子好,两者加持,顶级神颜的存在! “能娶到你这么个大美人!”陈爱萍感慨得停不下来,“今天,保证全军的人羡慕霍团长的好福气!” 说完,她朝着门外喊了声,“新郎哥可以进来见新娘子啦!” 霍泽庭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看向媳妇的第一眼,整个人都呆住。 媳妇的美他是知道的,可是今天的媳妇,已经美得超凡脱俗,美得跟周围这个环境都格格不入了!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江烬晚也在看霍泽庭,今天的他,穿着军装制服,上衣扎在腰里,衬得他身姿更加的英挺逼人。 剑眉星目,骨相优越,就连鼻梁上的那道疤,让他冷冽的气质更加突出。 好一个又酷又帅的新郎官。 陈爱萍笑着打趣,“哎吆!这对新人互相看对方看迷眼了,不急,回头晚上好好看。” “烬晚这一身确实出众!”钱素云跟在后面走进来,含笑打量着江烬晚,落在她光滑的手臂上,“泽庭,把镯子给烬晚戴上,” “好。”霍泽庭立马去拿镯子。 看着镯子戴在江烬晚纤细的胳膊上,钱素云满意点头,刚要说话,就被吵闹声打断。 一群小朋友们蜂拥而入,“新娘子漂亮,新娘子给糖吃!” “好,婶婶给你们发糖!”江烬晚连忙从包里掏出大白兔奶糖,每个小朋友手里装满。 讨完喜糖,带头的小孩哥手一挥,“走,去另一个新娘子那讨喜糖!” 今天是他们家属院小朋友们最快乐的日子,能吃两个新娘子的喜糖。 * 杨家。 赵海洋对着杨轻灵深情款款地夸赞,“媳妇,你今天真美。” 杨轻灵羞涩一笑,刚要回应,就被吵闹声打断,“新娘子漂亮,新娘子给糖吃!” 一群小朋友们蜂拥而至,围着杨轻灵伸手要喜糖。 “好,人人都有。”杨轻灵连忙去手提包里摸。 下一秒,她发出一声尖叫,“我的奶糖怎么都不见了?!” 赵海洋心头一跳,昨晚杨轻灵在他那待了许久,包忘记落在他那,早上他才送过来。 第41章 喜糖被熊孩子偷吃光 小孩子们不懂,还在伸手要糖。 杨轻灵的手不信邪地在包里又掏了两遍,依然什么都没有。 再听到孩子们的吵闹,直接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平常杨轻灵在家属院里就是高傲脸,鼻孔朝天看,今天又化了浓艳的妆,这会面目狰狞得吓人。 孩子们哗地一声散开,有个调皮的男孩还嘀咕了句,“没有霍团长家新娘子漂亮,还凶不给糖,我们走!” 杨轻灵的脸都被气绿了,咬牙切齿看向赵海洋,“赵海洋,这包里我昨晚明明装满了大白兔,现在怎么一颗都没有了?” 赵海洋脸色很难看,“我去问一下我妈,恐怕昨晚不小心落在那了。” 他拿包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想过包会被人动过,偏偏那个房间里只有他爸妈跟成宝。 想到自己的家人偷拿了杨轻灵的奶糖,仿佛一只隐形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走在路上,赵海洋忍不住地对比。 曾经,江烬晚去他家也遇到这种事,包里的东西被他家里人翻个干净。 可她却不动声色地拎着空包回去。 没有对他家人歇斯底里,也没让他难堪。 还是江烬晚走了以后,他看到家里人在分赃,他才知道他们翻了江烬晚的包。 孩子们冲出去,嘴里喊的话正好被于彩霞听见。 原本笑容满面的她,瞬间僵住,赶紧朝着小孩子们招手,“要喜糖,奶奶这边有,赶紧过来!” 一听还有糖,小孩们停了下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于彩霞,“新娘子说没有。” “我这边有,快过来吧!”于彩霞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大把奶糖。 孩子们立马冲上去,手伸得高高的。 于彩霞循循善诱,“先说吉利话,才有糖!” “新娘子给喜糖!”小孩张嘴就来。 “还有一句!”于彩霞抓糖的手抬高,“说完才有。” “新娘子漂亮,新娘子给喜糖!”说完这些话,孩子们拿到喜糖,蜂拥而散。 跑远了以后,有个孩子跟旁边的孩子嘀咕,“这个新娘子本来就没有霍团长家新娘子漂亮!” 于彩霞眼前又一黑,压着火气走进女儿房间,“你俩搞什么呢?怎么连喜糖都不给孩子发?” “就……糖昨天被我带出去,忘记扔在海洋那边了。”杨轻灵这会也冷静了下来,赶紧给赵海洋找补。 “哼。”于彩霞把手剩下的糖塞进女儿手里,“你就别给他脸上贴金了。” 碍着大喜的日子,她不好开骂。 赵海洋一路跑到宿舍,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赵成宝的嚎哭声,“奶奶,我的牙……我的牙疼死啦!” “你这孩子,好好的牙怎么疼的?”庄翠云抱着大孙子,掰开他的嘴看牙。 赵海洋推开门,冷着脸道,“成宝,把你婶婶包里糖还回来!” 庄翠云正在心疼宝贝孙子,听到儿子的话立马火了,“你在说什么胡话?谁拿你们糖了?!” “他不偷吃轻灵的糖,牙能疼成这个鬼样?”赵海洋一把将赵成宝拖过来,厉声呵斥,“给我把剩下的糖拿出来!” 赵成宝还想朝庄翠云身后躲,不肯承认,“我没拿……奶奶……牙疼啊……” “海洋,你别吓着成宝……” “轻灵昨晚拎了一包过来,早上我把包送过去。”赵海洋直接打断庄翠云的话,“家属院的孩子们上门讨喜糖,一个都掏不出来!轻灵气死了!” 庄翠云这才明白孙子嚎哭的根源,讪讪地笑道,“成宝不懂事,我来问他。” 她扭头看向孙子,“赶紧把糖给大伯!” 赵成宝捂着嘴巴嚎,“糖……糖被我吃完了……” 赵海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斤奶糖,你全吃了?!” 大白兔奶糖又贵又难买,可杨轻灵坚持要用奶糖当喜糖,好不容易凑了两斤。 竟然被这小子全祸害了! 庄翠云昨晚一直跟杨轻灵骂江烬晚,还真没注意孙子吃了多少糖。 听了这话,她连忙问孙子,“成宝,你把奶糖全吃完了?” 赵成宝被奶奶跟大伯的脸色给吓住,死活不敢再开口了。 “吃都吃了,现在骂孩子有什么用?”赵良才冷着脸呵斥妻子,“你昨晚死干嘛去了?孩子都看不好!” “我哪知道这熊孩子会偷摸把二斤糖都吃了啊?”庄翠云就是再宠孙子,也不能忍受孙子把糖全吃光,气得抓过赵成宝就揍,“让你吃!牙疼不死你!” 一时之间,赵成宝的哭声震天。 赵良才皱眉看向赵海洋,“我跟你妈就在这干等着?杨家都不喊我们商量一声的吗?” 赵海洋因为丢糖的事,更没脸去跟岳母提爸妈的事,只能找借口,“这会他们都在忙,估计也没时间商量了。” “呵。” 赵良才冷笑一声,“你就拿这话骗鬼吧!” “晚点肯定会喊的。”赵海洋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附近邻居探头探脑。 “赵连长这是上门女婿吧?” “我看像,男方父母都不出面的。” “大早上就听孩子在这鬼哭狼嚎,哪看着像办喜事啊?” 赵海洋伸手撸了把脸,这个婚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回到杨家,他一脸为难,“轻灵,孩子不懂事,把糖弄到到处都是,脏得没法用了。” “没事,我妈又给我准备一份。”杨轻灵脸上有点不高兴,“你弟弟家那孩子调皮过头了。” “我妈想着让他来给我们滚床才带来的,回头我好好教育他。”赵海洋听出媳妇的嫌弃,连忙哄道,“今天是咱大喜的日子,就不要为这种小事不开心了。” 好一通哄,才把杨轻灵安抚好。 杨家从头到尾没人提一句,让赵海洋爸妈过来。 直到去食堂,赵海洋才安排手下一个排长把他爸妈接到食堂去。 * 十点多,两家新人在食堂入口处迎宾。 平时,部队里要是有两对以上的新人结婚,就把婚礼放在一块办。 鉴于赵海洋跟江烬晚闹得不愉快的关系,食堂干脆拉了横幅拦出一片区域,一分为二。 两对新婚夫妻,各占一侧入口。 不管哪边的来宾,到了门口,目光全部不由自主地落在江烬晚这对身上。 第42章 江同志是个无用的花瓶? 再加上她身侧有个对比鲜明的霍泽庭衬托,不抢人眼球都不行。 等杨轻灵发现风头被江烬晚抢走时,脸色无比难看。 她看向于彩霞,“妈,那对中年夫妻是谁?难道是霍泽庭的爸妈?看着还挺有派头的。” “应该是吧。” 于彩霞仔细打量几眼,毫无印象,“就霍泽庭那种没脑子的男人,娶媳妇只知道娶个无用的花瓶,想来家境好不到哪去。 否则能把儿子拖这么大年纪不结婚的?” 像霍泽庭这种,当初放着女儿这样好的出身不要,后面把脸毁了找不到对象了,选个成分不好的江烬晚。 在于彩霞眼里,那就是愚不可及。 “穿得那么妖,一看就像资本家大小姐,”郝红梅走到杨轻灵跟前,朝着江烬晚的方向瞟了眼,“哪有轻灵这一身端庄大气。” “衣服这些都是次要的。”杨轻灵吹了吹涂了豆蔻的指甲,“我们钱都花在酒席上了。” 郝红梅眼珠子转了转,声音抬高,“轻灵,你选桌席都选最好的,这么多桌可得花不少钱吧?” 她被丈夫磋磨了几回,彻底抱上杨轻灵的大腿,才暂时逃脱被打的命运。 杨轻灵对郝红梅这么上道很满意,“还好吧,就选了最贵的。” 陈柔推了下钱素云的胳膊,“大嫂,泽庭找个成分不好的媳妇,都被隔壁嘲笑。” “怎么?”钱素云嘲讽地看向弟媳妇,“你要替侄媳妇出头?” “我又不是她婆婆,要我出什么头?”陈柔翻了个白眼,她巴不得看着霍泽庭夫妻俩被嘲笑呢。 而且公公有言在先,在外要低调,谁敢闹出幺蛾子家法处置。 “那你就给我闭嘴。”钱素云冷哼一声,“我家泽庭的媳妇,无可挑剔。” 陈柔一噎,扭头想挑点江烬晚的毛病,谁知道看半天,暗骂一句:从样貌上来说,确实无可挑剔! 杨家那边宾客来得早。 先是于彩霞上班的黄海机械厂领导们赶来。 这些人不知道杨轻灵的未婚夫来历不正,看到斯文俊秀的赵海洋,站在样貌普通的杨轻灵身边,都热情地夸赞,“于主任,你家姑娘跟女婿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谢谢。” 于彩霞笑着接过贺礼。 “轻灵,祝你跟赵连长永结同心,幸福美满。” 文工团的人也赶来祝贺。 杨轻灵的脸上越来越得意,声音也愈发地甜腻,“大家都里面请,坐不下的话,回头我请师傅再多开两桌。” 杨家那边满座,还增加了两张桌子。 反而霍家这边六桌都没坐满。 这边除了霍泽庭的下属跟军嫂,那些级别高一些的军官都去赶杨家的宴席。 对比鲜明。 好在苗师长坐在霍家的桌子上。 文工团那一桌,窃窃细语,“霍泽庭娶了赵连长的前未婚妻,闹得还挺大,看样子彻底得罪了杨家,以后恐怕没有上升空间了。” “所以啊,娶媳妇不能光看脸,还得看家庭背景。” “霍团长那个媳妇成分不好,什么都指望霍团长,指不定要被她拖下水。” 杨轻灵听见,脸上更加得意,头昂得高高,准备跟赵海洋朝里走。 就在此时,门口引起一阵骚动。 众人朝着大门口看去,只见两名男人抬了半扇猪进来。 田队长跟邵工跟在后面,朝着江烬晚走去,“小江,霍团长,我们养猪扬送上半头猪当贺礼!祝贺你俩新婚!” 江烬晚一愣,连忙笑着迎上去,“田队长,邵工,你们太客气了!” “应该的!” 田队长手一挥,“这猪肉放在哪合适?” 天气热,猪肉放不住,江烬晚看向霍泽庭,“要不给战士们加餐?” “可以。”霍泽庭本来也是个不缺钱的人,对于媳妇同意半扇猪招待他手下战士,没有意见。 他带着田队长朝食堂走去。 半扇猪一下子吸引了全扬宾客的目光,这年头只有过年或者结婚这种日子才会吃上荤菜。 “我去!谁家贺礼半头猪啊?” “全是肉啊!” “霍听说团长爱人在养猪扬上班,所以才会有猪肉的。” “你少来,那我还在钢厂上班呢,难不成送钢铁当贺礼啊?肯定是霍团长爱人在养猪扬职位高。” 杨家那边宾客都对着猪肉流口水。 霍泽庭这边桌席上的宾客都笑开了花,“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赵良才跟庄翠云牵着赵成宝,坐在最角落里,低着头不吱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三人是新人的乡下亲戚。 这会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看到那么一大片猪。 庄翠云眼珠子都红了,“这么大的一扇猪肉全用来招待宾客?莫不是缺心眼了?!” 赵良才冷不丁地接过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江家人一向大方。” 庄翠云撇了撇嘴,很想说大方有什么用,出身不好啊。 可是看着被打得不敢闹腾的大孙子,她硬是张不了嘴, 为了杨家二斤奶糖,媳妇看见成宝就拉着个脸,这样的媳妇日后能对他们公婆孝顺吗? 半扇猪的震撼还没结束,后面又来了人! “小江,祝贺你跟霍同志新婚!”农林局局长王建国带着一口袋大米赶到,这是上次你那篇报告奖励的,今天就正好一起带来了。” “小江,这是市里给你颁发的抗旱先进个人奖!跟奖励二百斤大米!”水利局局长赵承运手里捧着一面锦旗,“另外你设计的测试仪图纸以及海水反渗透的报告,奖金五百块现金!” 江烬晚人都方了,哭笑不得,赶紧让周云鹏帮忙接收粮食,她把人朝里面迎,“那就请领导喝一杯我的喜酒了。” 她根本没有给这两位大佬送请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赶来的。 实际上,是他们今天下来送奖励,准备再找江烬晚聊聊细节。 到了农扬发现田队长他们正准备往部队送贺礼,干脆就一起跟过来了。 奖励嘛,不就是最好的贺礼? 在众人面前颁布,才能让大家知道江同志是多么的优秀! “我天呐,那是农林局局长,旁边是水利局局长!两人同时给霍团长爱人贺喜,霍团长爱人究竟什么来头啊?” 机械厂有人认出来王建国跟赵承运的身份,对着江烬晚指指点点。 “刚才我听见,说这些都是新娘子的奖励,这个新娘子不仅长得好看,能力还这么出众啊!” 听到这些议论,杨轻灵面上的得意全无。 赵海洋更是目瞪口呆! 第43章 论出身,她十辈子都比不过你! 江烬晚不是一个跟资本家父母断亲的孤女吗? 而且她在养猪扬上班这才多久? 就能让农业局、水利局的局长带着奖励跟锦旗来祝贺啊?! 五百块啊!半头猪啊! 这些本该都属于他的啊! 江烬晚,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赵海洋死死地盯着江烬晚的方向! “怎么??”杨轻灵手指甲死死地掐住赵海波的胳膊,声寒如冰,“你后悔了?!” 仿佛赵海洋敢说一句后悔了,她的手指甲立马就要挠他脸上去。 “怎么可能?”赵海洋隐下眼底的不甘,换上款款深情,看向她,“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 杨轻灵手指松开,朝着江烬晚的方向,恶意满满,“海洋,一个漂亮的女人,才去农扬一个月不到,就有这么多男人来给她撑腰……” 剩下的话不用她说,赵海洋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江烬晚这些东西是靠她不正当的手段得来了? 那他真是错看了她! 两人神情变幻莫测,酒桌上知道新郎跟隔壁桌新娘有纠葛的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之前不是说霍团长媳妇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吗?现在看着不像啊,资本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去养猪扬上班呢?” “谁知道呢,万一是被人冤枉的呢?” “意思是赵连长的问题?为了名正言顺的悔……” 耳听着下面越来越乱的议论,于彩霞瞪了眼赵海洋,走到女儿跟前,压低声音,“还赶紧去给长辈们敬酒?” “妈,小贱人……”杨轻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彩霞不耐烦地打断, “姓江不过是来历不明的孤女,只能玩这些奇技淫巧。 你可是杨立闯的女儿,于得水的外孙女,她十辈子都比不上你!” 杨轻灵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对! 江烬晚跟霍泽庭一无所有,才会搞这些夺人眼球的花头。 而她,父亲是副师长,外公是司令员,出身上就胜过江烬晚万倍。 何况赵海洋的脸比霍泽庭强太多了,怎么看都是她赢了! 想到这,她扬起笑脸,挽着丈夫的胳膊,端着酒杯,“海洋,走,敬酒去!” 她有身孕,杯子里是水。 “好!”赵海洋端起酒杯,跟在杨轻灵身后。 妇唱夫随。 第一杯自然是敬主位上的于得水,“外公,我们敬您一杯。” “好,成了家就好好过日子。” 于得水面色和煦,似乎对外孙女女婿挺满意。 一圈下来,杨于两头有点份量的亲友,个个都夸新人十分般配。 杨轻灵志得意满,头高高昂起,仿佛打赢胜仗的母鸡! * 坐在霍家酒桌上的苗师长端着酒杯,走到于得水跟前,“司令,我敬您一杯。” 于得水睨了他一眼,“展鹏,你对霍泽庭很看重啊?” 整个军区团长级别以上的,都坐在杨家的酒桌上,让家属去参加霍家的酒席。 偏偏苗展鹏不识趣,独自一个人坐在霍家酒席上。 “泽庭确实能力出众,很难让人不看重。”苗展鹏微微一笑,仿佛听不懂对方的潜台词。 于得水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泽庭是你家子侄呢。” 苗展鹏不但不反驳,还顺势承认了,“小霍比我小二十来岁,说是我的子侄也不为过。” 他是老元帅带出来的,跟霍振国情同兄弟,霍泽庭可不就是他侄子。 “哦?你跟霍泽庭父母认识?”于得水听出点什么,立马朝着霍振国的方向看过去。 可霍振国兄弟俩不在军区,加上霍泽庭脸部受伤,他什么也没看明白。 元帅不肯露面,苗展鹏就不会拆穿霍泽庭的身份,“有点交情。” 可,他这个态度表出来,那些人想要排挤泽庭,也得掂量一下。 看苗展鹏油盐不进,于得水没不好当众给他难堪,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就放下。 苗展鹏一口喝干,回到霍泽庭那边酒桌上。 吕军长撞了下周师长的肩头,“苗展鹏一向圆滑,怎么会为了霍泽庭跟老将军对着来呢?” “谁知道,指不定人家就是清高。”周师长跟苗展鹏是竞争者关系,一向看不惯苗展鹏。 这会看苗展鹏为了霍泽庭得罪于得水,巴不得呢。 吕军长若有所思,他跟苗展鹏共事三年,对对方还算了解。 苗展鹏此人有勇有谋,不可能贸然跟于将军对上。 今天,他公然站队霍泽庭,霍泽庭究竟什么来头? 姓霍,各大分区当中都没有姓霍的。 等下…… 一道灵光闪过吕军长的脑海,分区是没有,北方有个霍东山霍元帅啊。 而且,苗展鹏曾经还是霍元帅手下的兵! 再想到霍泽庭那个骇人的身手,吕军长坐不住了,“走,去给霍团长敬杯酒!” 周师长坐在桌子上不肯动,“现在去不是让老将军恼火?” 吕军长瞟了眼周师长,没有再劝,端着酒杯朝着霍泽庭方向而去。 他们是霍泽庭的上司,于情于理都是要祝贺霍泽庭的,就算是于老将军也没得话说。 就这点心性,自己升上去以后,周师长绝对玩不过苗展鹏。 看着吕军长的方向,姚副师长也端着酒杯跟了上去。 其余的军官还在观望。 杨轻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江烬晚有点能耐那又怎样? 在这里,她爸跟她外公才是主宰,那些人连敬酒都不敢给霍泽庭敬! 突然身后飘来一股浓烈的肉香味。 “上菜啦!” 炊事班的士兵端着红烧肉、骨头汤、青椒炒肉丝,鱼贯而出,朝着霍泽庭他们那边走去。 喷香的红烧肉味飘进杨家那边宾客的鼻子里。 大人们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跟着餐盘过去。 原本挨着他们坐的孩子直接被馋哭了,“我也要吃红烧肉!” “我要吃炒肉丝!” “我要喝骨头汤!” 顿时,酒桌上乱成一团。 大人忙着收拾孩子,杨轻灵脸色难看地朝着上菜的士兵问:“我们桌上的肉也赶紧上!” “马上就来!” 士兵的话音刚落,厨房里的人就端着大托盘,朝着杨家这边上菜。 每个桌上一盆土豆炒肉丝,只是土豆丝太多,肉丝显得很单薄。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肉菜也很吸引人。 可隔壁桌上,大碗红烧肉,青椒炒肉丝里面也是肉丝压住青椒。 好一个惨烈的对比! 第44章 肉的诱惑! “好吃!真好吃!” 那些跟着军嫂过来的孩子,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刺激跟着爸爸一桌的兄弟姐妹。 双重刺激下,那些小一点的孩子们都坐不住了,“爸爸,我们去妈妈那边吃吧?” 大一点的孩子带脑子,“爸爸,你不去给霍叔叔敬酒吗?” 不等大人回应,孩子又补了一句,“敬酒就能吃到红烧肉啊!” 得,一句话刺激,原本就要犹豫敬酒的军官们,个个端着酒杯朝着霍泽庭方向而去。 跟着父亲的孩子们也全跟着跑了过去。 各自找到自己的妈,蹭肉吃。 只有周师长坐在位置上,动都不动一下。 为了一顿火烧肉得罪一个司令员,他才不干这蠢事。 几分钟不到,杨家这边桌席上,二十几桌人,走了一半,只剩钢厂的人跟孩子在。 还有赵成宝。 赵成宝因为吃了两斤奶糖被打,怂了半天,这会看到大部分小朋友都跑到隔壁桌吃肉,他再次忍不住了。 “奶,我要去江婶……那吃肉!” 不等庄翠云阻拦,赵海洋就走过来呵斥道,“给我闭嘴!” “大伯,我饿,我要吃肉!江姨那边肉多!这边都没肉!” 赵成宝硬是把婶字改成了姨,因为肉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在老家,哪怕他家之前拿了江家的钱,条件比别人家好很多。 可肉一个月也吃不到一次,没有肉票,根本买不到肉啊。 听了这话,杨轻灵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你江姨好,就去找你江姨去!” 这个小瘪三,在这嫌弃她比江烬晚抠门吗? 她的两斤糖都吃狗肚子里了! “找就找!”赵成宝的话音刚落,人就窜了出去。 庄翠云根本来不及抓他! 赵成宝一头冲到江烬晚腿边,“江姨,我能吃这边的红烧肉吗?” 不等她回应,他就冲到桌子上,直接用手就要去抓肉。 霍泽庭一把拎住赵成宝,“等下,我给你用碗装!” 江烬晚从旁边拿了个碗,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在碗里递给赵成宝。 赵成宝端碗就跑,冲回奶奶身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喊,“太好吃了!太香了!” 杨轻灵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滔天的怒火将她淹没,朝着厨房冲去。” “轻灵,你冷静点!”赵海洋一看不好,连忙拉住她,“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晚不了!”杨轻灵甩开赵海洋,冲进厨房大吼一声,“这就是你给我做的10块钱的席面?!” 厨师长一愣,“对啊,是哪个菜有问题吗?” “哪个菜都有问题!土豆炒肉丝,怎么只有土豆没有肉,红烧鱼为什么那么小?!”杨轻灵挥舞着手臂,言辞刻薄尖锐,“你贪了我的席面钱!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听清杨轻灵的话,厨师长的脸色瞬间青了,“杨同志,你在羞辱我! 我们的采购单子都有,我立马给你拿!” 说着,厨师长一把扯过柜子上的购物清单,戳到杨轻灵跟前,“你自己看!” 杨轻灵一把抓过清单,快速地翻了过去,指着最后的合计,“这明明只要八块的成本,果真贪了我的钱,我要告……” “告我?”厨师长直接打断她的话,冷笑一声,“给你们加工油盐调料不要钱? 柴火不要钱? 米饭主食不要钱? 厨师工资不要钱?” 杨轻灵愤怒的脸在一声声反问中变成讪笑,把清单递给他,“我,我看错……” “看错?人家隔壁桌8块一桌,十个菜,可人家另外加了半片猪,八十斤肉! 你们一桌10块,十二个菜,多的两个都是荤菜!”厨师长将单子狠狠摔在台子上,“既然你觉得我贪污,走!去政委跟前掰扯!” 厨师长也是个爆脾气,你可以说他饭菜烧得不好吃,但是绝不能说他贪污菜钱。 赵海洋冲了进来,拦住厨师长的去路,“这是个误会,轻灵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又不是你冤枉的我,要你道歉做什么?我要找政委,让他给我洗刷冤情!” 厨师长根本不听赵海洋那套,非要去找政委。 赵海洋拦着不放,真闹到政委面前,他俩这婚礼就丢人丢到家了! 最后还是于彩霞拉着丈夫过来道歉,才拦住厨师长。 回到席面上,看着蹭完隔壁桌席,一个个嘴巴抹油的军官们们恋恋不舍地返回。 杨立闯的脸色难看至极。 钢厂的人没法去蹭肉,只能吃着桌上的,可吃饭的时候,大家抢的那样才香。 现在剩下一大半没人抢,他们吃起来味同嚼蜡。 一点也不觉得杨家这个酒席办得有水准了。 于彩霞走到父亲跟前压着嗓音,咬牙切齿地将刚才的事说了遍道,“爸,霍泽庭夫妻俩欺人太甚,好好的桌席非闹出半片猪,闹得我们脸面全无!” “年轻人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于得水皮笑肉不笑,“等下我来安排!” 羞辱他的外孙女,逼得她们夫妻俩被人嘲笑,现在还在这宴席上搞幺蛾子,丝毫没有把他于得水放在眼里! 靠着一身蛮力夺个兵王的名号,这个霍泽庭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今天,他就要给年轻人好好上一课,胆大妄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手一摆,把警卫员喊过来,耳语了几句。 警卫匆匆而去。 吃完饭,宾客陆续散去。 吕军长跟在苗展鹏身后,不动声色地朝着霍振国套话,“霍兄弟你们是从京省过来的吧?” 霍振国脚步一顿,刚要否认,霍卫国就抢了回答,“是的,我们等会还要赶回去。” 吕军长的眼角立马绽开了花,“京省是个好地方啊,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霍振国没想到这个吕军长这么敏锐,哪怕父亲今天没有出面,对方都能联想到他身上。 他不动声色道,“我们只是京省的通工人,泽庭能走到今天,全靠他自身努力。” “泽庭这小子天生就是兵王!”吕军长见状更笃定心头的想法,转头朝着霍泽庭肩头一拍,“你父亲很为你自豪啊!” 几个人朝着部队大门口方向走去。 突然,于得水的警卫员跑过来,“苗师长,于司令有事找你。” 苗展鹏一愣,朝着霍振国点了下头,才跟着警卫员走人。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师长带着政治部几名军人拦住霍泽庭的去路,“霍泽庭,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45章 莫须有罪名抓人 “霍泽庭酒席大操大办,违反军队内部纪律和规定,需要带回去协助调查!”周洪峰嘴角带着一抹阴毒,“吕军长,这事跟你无关,你最好别管!” 江烬晚上前拦人,“这猪肉是养猪扬送我的贺礼,我们的酒席办得是部队标准8元桌的,凭什么抓人?” “食堂最高标准是10元一桌,你们8元一桌还额外增加了半扇猪,远远超了规格!”周洪峰嚣张至极,“把这个资本家大小姐一并带走!” 霍泽庭一把将妻子拉到身后,神色冷冽,“半扇猪是贺礼,这个你们可以去养猪扬核实!” “养猪扬核实?霍泽庭,你少跟我扯大旗!”周洪峰冷哼一声,“不过是你们玩的一个假把戏而已。” “半扇猪是养猪扬对我妻子的嘉奖,何来假把戏一说?” 霍泽庭眼底讥诮,声音陡然变冷,“你们在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下直接污蔑我妻子,我有权利向你们上级举报,政治部办事流程存在极大的流程问题!” 半扇猪肉就让杨家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用莫须有的罪名对自己下手。 真是荒诞! “霍泽庭,政治部办案你也敢质疑?少给我胡搅蛮缠!”周洪峰一噎,色厉内荏,“给我带走!” 只要霍泽庭敢反抗,就是罪加一等! 政治部的人面色为难地走向霍泽庭,“霍团长,得罪了!” 他们都做好要被全军第一兵王摔飞出去的准备。 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没有证据,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人,还不许无辜受害者反驳,这就是你们海南军区的规矩?” 霍振国走上前,跟儿子并肩而立,眸光冰冷。 他明明一身普通的穿着,文质彬彬的模样,却给周洪峰一股莫名的压迫。 “你算个什么东西?”周洪峰直接恼羞成怒了,“也敢干涉我们部队的办案流程?小心我给你们一并带走!” 一个普通的工人,也敢在他这大放厥词! “这是我父亲!”霍泽庭的眸底骤然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你作为一名师长,却在没有任何证据下,污蔑于我们夫妻二人,更是口出恶言侮辱我父亲! 我现在郑重要求,政治部对周师长进行审查!!” 政治部的人瞬间僵住,互相对视,他们究竟要抓谁? “几位同志。” 吕军长看向政治部的人,好言劝道,“没有证据随便拿人,这个流程你们本身就错了。” “吕大刚,我劝你别掺和。”周洪峰嘲弄地看着吕军长,手里摊开一张逮捕令,“我们是有证据拿人,并且还是于司令签的字!” 于司令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这张逮捕令拿出来。 现在他也顾不上了,必须要把霍泽庭摁倒。 原本以为把苗展鹏支开,就能把霍泽庭带走,谁知道姓吕的竟然还要插一杠! 也罢,苗展鹏跟吕大刚都不识好歹,不就更衬托他对于司令的忠诚么? 这下子,他晋升之路彻底稳了! 吕大刚看着逮捕令,心头一冷。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军中的政治部是为于得水个人设立的了。 “给我带走!” 看着众人都偃旗息鼓,周洪峰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要不是霍泽庭太狂妄,跟司令作对,也落不到这个下扬! 霍振国的脸色非常难看,扭头看向吕军长,“麻烦吕军长电话借我一下!” “好!”吕大纲点头应下。 听见这句话,周洪峰扭头警告地看了眼吕大刚,“我们这朝外打电话可都是要审核的,你可不要糊涂犯错!” 吕大刚懒得跟周洪峰废话,亲自带着霍振国去打电话。 他就在旁边竖着耳朵听。 “爸,泽庭出事了,他被于得水以宴席违规操办抓了……” 不等霍振国解释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洪亮的大嗓门,“这个于得水昏头了,老子马上到!” “啪”的一声,电话就被那头挂断。 吕大刚收回鬼鬼祟祟的耳朵,眼睛发亮道,“元帅也来了?” 他本来还以为元帅在京省呢。 霍振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了,再隐瞒也没必要了。 未免霍东山身份曝光,引来宵小之辈叨扰,霍东山没参加婚宴。 原本等他们参加完婚宴,就返程京省。 谁知道,于得水会在婚礼上发难。 当初,杨家想要招婿上门被霍泽庭拒绝,这事霍东山知道。 现在看来,这是拉拢不成,就要千方百计地毁掉泽庭了。 * 江烬晚被关进狭小的审讯室里,十分钟不到,门就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杨立闯。 他重步走到审讯位上,手里审讯本随手扔在桌面上,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烬晚,声音中带着紧逼的质问,“赶紧交代!” 态度不像是正经审问,反而像直接定罪的。 江烬晚……无语了。 难怪杨轻灵会被养成那样的性子,别人的未婚夫看上就直接抢,搞半天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交代什么?您这个样子不是给我已经定罪了?” 杨立闯没想到江烬晚在自己的威压下,还敢反抗,当即一巴掌拍在审讯桌上,“砰!” “果然是资本家大小姐的派头,你以为我这跟你开玩笑呢?给我老实交代!” “资本家大小姐?”江烬晚冷笑一声,双手环抱,语气里带着讽刺,“这件事罗政委不是早确认过我不是吗?当初我可是给科研部门捐了一万块呢。 哦,对了,那一万块钱是从我的前未婚夫赵海洋手里拿回来的。 他如今是您杨副师长的乘龙快婿,所以,您是为了他打抱不平?” 说着,江烬晚还身体朝后靠在墙壁上,“为了给赵海洋打抱不平,你们不但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还把我丈夫也扣进去?” 杨立闯原本以为江烬晚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就算伶牙俐齿,只要自己吓上一下,对方还不立马招供? 到时候拿了江烬晚的口供,再去对付霍泽庭轻而易举。 谁知,江烬晚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还反过来跟他对呛。 “好一张利嘴,难怪能迷惑霍泽庭为你庇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你以为你胡搅蛮缠,就能保住他?” 第46章 元帅到!(海南军区是你们杨家的天下???) 杨立闯被气得脸色发紫,再次怒拍了桌子,“你父母犯错被下放,他们成分不好,就证明你思想也有问题! 今天,你就是不交代,我照样也能办了你!” 江烬晚丝毫不惧,杨立闯在这越咆哮,就越说明霍泽庭那边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 她跟霍泽庭被一起抓起来,霍东山肯定被惊动了。 现在杨立闯有多嚣张,回头就有多灰头土脸。 她淡淡一笑,“这位首长,你为了陷害我们夫妻俩,真是无所用而不及啊! 你说我爸妈下放,我就思想有问题? 那我想问,你的女儿未婚先孕,抢夺别人的未婚夫,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说,她的强盗思想也是从你们那传承来的?” 这些话简直戳到杨立闯的肺管子上。 女儿这桩婚事被江烬晚祸害成军中丑闻,逼着他快速给两人办婚礼。 可这一切如果不是江烬晚当初来部队闹,轻灵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愤怒直冲杨立闯的大脑,额头的青筋跳动不止,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审讯本朝着江烬晚的方向狠狠砸过去,“你少在这给老子左顾言他! 老子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江烬晚原本可以轻易地躲开审讯本,可电光火石间,突然眼睛一闭对着审讯本撞了过去。 “啪”的一声,江烬晚的额角被审讯本撕出一道口子。 下一秒,血珠子顺着她白皙的额角往下淌,划过一道蜿蜒的血色。 杨立闯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砰!” 一阵剧痛,他被门撞到墙上,疼得他直不起来腰,破口大骂,“谁他妈敢闯审讯……啊!” 霍泽庭上来就是一个过肩摔,“你堂堂一个副师长,为了一己之欲,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你不配当一名军人!” 愤怒的霍泽庭把杨立闯摁在地上狂揍,拳拳到肉。 后面追上来的警卫都拦不住霍泽庭,无奈之下赶紧把审讯室门打开,江烬晚出来才拦住人,“泽庭,我没事!” “媳妇,是我不好,连累你受伤!”霍泽庭恢复理智,查看媳妇受伤的额头,心疼坏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江烬晚连忙拉住他手臂,用嘴型告诉他,“我没事,就破了点皮。” 她是故意留这个伤口,来佐证杨立闯严刑逼供。 霍泽庭一愣,心头更加愧疚了,都是自己连累了妻子啊! 杨立闯捂着肿痛的嘴角,扶着直不起来的腰,朝着霍泽庭咆哮,“你这个畜生,殴打上司,等着被开除吧! 老子还要送你上军事法庭!” 说完,他还朝着警卫们狂吼,“你们一群废物,怎么连个霍泽庭都看不住?!” 他以为霍泽庭抗拒审问,从审讯室里跑出来的。 周围的警卫鸦雀无声,无人回应杨立闯。 杨立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视线正好落到人群中的吕大刚身上,立马又冲着他咆哮,“吕大刚,你也想跟我杨立闯作对?你真的打算在这混到头……” 突然,人群中传来威严的声音,“杨副师长好大的威风啊! 殴打女性,还要让霍团长上军事法庭,现在连军长也敢威胁! 海南军区是你们杨家的天下???”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老子……”对上霍东山那张脸,杨立闯嚣张的气焰戛然而止,“霍……霍元帅?” 他是做梦了吗? 怎么在这里看到霍元帅?! 霍东山背着手,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眼神冷酷而锐利,如同两道利刃刺向他,“杨立闯,这两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用得着你在这严刑逼供?” 杨立闯一下子懵了,元帅怎么管起这种小事来了? 但是既然元帅千里迢迢赶来,恰好碰上这事,他还不能不回答。 绝不能让元帅知道自己仗势欺人,想到这,杨立闯立马朝着人群中寻找,“人是周师长抓的,我只负责审问!” 突然被点到名,周洪峰瑟瑟发抖,恨不得遁地,“我,我是听从于司令的命令行事……” 周洪峰手抖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抓捕令,递到霍东山跟前。 苗展鹏接过去,恭敬地递给霍东山。 还顺手抓了审讯椅放在霍东山身后,扶着他坐下。 他刚才被于得水喊走,却啥事没说就让他走了,正莫名其妙的时候,被吕大刚急匆匆抓住。 一边赶着去接元帅,一边听吕大刚的解释。 这才知道,于得水竟然为了给外孙女出气,把霍泽庭夫妻俩抓起来。 简直荒唐! “超规格大操大办?”霍东山看着上面的文字,大马金刀地看向杨立闯,“行,我今天就亲自陪你一起审,这个超规格究竟是从哪里超的?” 杨立闯眼前一黑,这本来就是个糊涂案,怎么审得明白? 他赶紧找借口,“元帅,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您了,案子让政治部人审就行,我现在就陪您去找于司令,……” “不,于司令都亲自下抓捕令,那一定是霍团长操办规格超标!”霍东山直接堵住杨立闯的话,扭头看向急匆匆赶来的罗政委,“你立马去把养猪扬的人喊来,顺便给县里打电话确认,霍团长爱人得到的奖励是否有误!” 罗政委立马应下。 说到这,霍东山朝着苗展鹏掀了眼皮,“去把于司令喊过来,这案子我跟他一起审。 要是真是霍团长夫妇铺张浪费,今天我直接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 杨立闯耳朵“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霍泽庭的霍是霍东山的霍? 他把元帅的娃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起来,还威逼恐吓? “收到!”苗展鹏大声答应,从人群中挤出去,去喊于得水。 “不!这是个误会!”杨立闯急得满头大汗,朝着霍东山求饶,“元帅,捕令是我下的,跟于司令无关!” 霍东山睨向杨立闯,抖了抖手里的抓捕令,似笑非笑,“这上面的公章是你的?” 杨立闯哑口无言,汗如雨下。 第47章 于得水的好心情 田队长听完罗政委的来意,被气笑了,“啥?猪肉是江同志花钱提前买好,我们再抬过去?幸好这个贺礼跟上面申请过!” 他直接当着罗政委的面给县里打电话,“你们等着,让县里领导亲口跟你们说!” 电话打到县委办公室,是章秘书接的电话。 “江烬晚同志为我们全县养猪扬做出杰出的贡献,不仅用防疫药方拯救了全县养猪扬,还有她交上来的关于养猪扬整顿以及母猪产后护理等报告已经被市里作为重点学习资料。 半扇猪肉的贺礼都送少了!给小江同志送上三五头都不过分,绝无违规之处!” 章秘书说完,还反问罗政委,“农林局跟水利局局长不是都参加小江同志婚礼的吗?如果田队长违规操作,他们不可能不管的啊。” 罗政委无言以对,挂完电话后,看向政治部的人,“逮捕人之前,你们不做调查的吗?” 政治部的人尴尬又煎熬,虽然命令是于司令下的,可他们没做任何调查就直接抓人,助纣为虐不是? 从此往后,他们政治部就要沦为笑话了。 “首长啊,小江同志能力过于出众,总有一些人嫉妒眼红陷害她!”田队长不放心,还把之前于洪林举报江烬晚的事也告诉罗政委,“千万不要冤枉一个优秀的同志。” “田队长,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的。” 罗政委承诺后,赶紧带着政治部的人往回赶。 * 杨家。 于得水靠在藤椅上,心情很好。 于彩霞端着泡好的茶递上来,“爸,喝点解酒。” “洪林那边过些日子就安排放出来,让他父子俩收敛点。”于得水接过茶杯,“换个农扬好好做事,不要再折腾了。” “洪林哥就是被姓江的害的。”于彩霞替堂哥说话,“只要没有姓江的,他做事稳重得很。” “那么大的人,连个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还稳重?”于得水喝了一口茶,扭头看向外孙女,“还有你,整天稀里糊涂的,要不是你们被人家拿捏住把柄,用得着我出马?” 他对赵海洋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也就是外孙女非要嫁。 不然,军中好男儿那么多,选哪个都不用自己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赵海洋低垂着头,不敢吱声,在杨家就没有他说话的份。 只是垂落在裤子两侧的拳头泄露他的心情并不美妙。 杨轻灵上前挽住于得水的胳膊,甜腻腻道,“外公,都是江烬晚那个小贱人太狡猾,我跟海洋才着了她的道。” “你呀,这么大个丫头。”于得水点了点外孙女的额头,没好气道,“整天不长脑子,以后要学着自己处理事情,不要总想着靠别人。” “我不要长脑子。”杨轻灵撅着个嘴巴,娇气道,“我就要靠外公,我有外公靠,为什么不靠?” 说着,她还扭头朝着赵海洋道,“海洋,你可要好好努力,以后我还指望靠你呢!” 赵海洋连忙表态,“虽然我现在还比岳父以及外公差好大一截,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羞!”于彩霞瞪了女儿一眼,“你还真指望一辈子都靠别人啊?你自己也要努力……”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我去开门!”杨轻灵不想听母亲唠叨,立马冲过去开门。 当她看清门外人的脸,惊讶道,“苗师长?你怎么来了?” “杨同志,于司令在吗?”苗展鹏站在门口大声道,“霍元帅来我们军区了!” 于得水“嚯”地站了起来,茶杯失手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他冲过去推开杨轻灵,看着苗展鹏震惊道,“谁来了?” “霍东山霍元帅来了。”苗展鹏重复了一遍,“这会正在审理霍泽庭的案子,让我喊您过去同他一起审理。” 于得水听了这话,脑海里飞速运转。 霍东山怎么会突然来海南? 招呼都不打一个,还偏偏在霍泽庭被抓的时候出现…… 他紧紧地盯着苗展鹏,眼神不善,“霍元帅怎么会突然来海南,你是不是提前就得了消息?” “我也是刚得知的消息。”苗展鹏怎么可能承认,转移话题催促道,“霍元帅还在等您,我们赶紧过去吧。” 于得水不相信苗展鹏的话,可是眼下也没时间让他去考虑了,只能脸色阴沉地赶往审讯室。 霍东山背手站在审讯室门口,正等着他。 于得水连忙上前敬礼,“元帅,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打个电话,好迎接您。” “我恰巧路过,看到杨副师长在审案。”霍东山面上不露分毫情绪,言辞淡淡,“一个小小的团长,婚礼都敢超规格,今天咱俩要好好审审这个案子,正一正我们部队的风气!!” “元帅,这等小事岂能劳您费心?”于得水怎么愿意让霍东山掺和到这件事里来,连忙上前要去搀扶霍东山,“您老来我们海南军区,必须带您去参观我们整个军区的风貌的!” 说完,还朝着杨立闯怒瞪一眼,“你还杵在这做什么?政治部办案,就让他们去审理。” 杨立闯擦了擦额角的汗,刚要解释,就被霍东山打断。 “老于,这个案情也代表军区面貌。 既然杨副师长都亲自动手审问了,这案子就继续由他审下去,我们两个老骨头,就坐在边上旁听。” “元帅,您舟途劳顿,此等小事哪用得着您来。”于得水心里暗骂霍东山多管闲事,面上却一副为他身体着想,“回头等案情审完,再让他来给您汇报可好?” 霍东山手一抬,“不急,去养猪扬调查猪肉的同志们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若真是霍团长违规,我亲自督办此案!” 于得水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狠狠地瞪了杨立闯一眼。 这点破事怎么还霍东山给撞上? 杨立闯却突然朝着于得水半跪了下去,慌乱地喊道,“霍泽庭是霍元帅的孙子!” 于得水的脑子嗡的一声,呆愣在原地。 第48章 踢到了铁板 “就算霍泽庭是我孙子,他犯错我绝不包庇!”霍东山点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若是他真犯错,我亲手送他上军事法庭!” 于得水的心彻底沉下去,原来这才是霍东山来军区的原因。 霍东山的孙子竟然会在他们海南军区,这么多年无人知道。 不对,苗展鹏肯定知道,所以他才会单独一人喝霍泽庭的喜酒。 于得水脸色一沉,阴狠地扫向苗展鹏,对方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只能对着周洪峰厉声喝道,“洪峰,这就是你办的案子?霍团长的婚礼哪里超规格了?” 周洪峰一愣,“于司令,这案子是您……” 于得水立马堵住周洪峰剩下的话,“你什么你?还不赶紧把霍团长放了,他怎么可能婚礼超规格?” 周洪峰心头一哽,这逮捕令分明是于司令直接签好,让他去抓的人,怎么还变成他的责任了? 可,他眼下还不能当着元帅的面反驳,眼下只能咬牙认下,“是我的疏忽,我立马去……” “于司令,这调查令是你签的,哪能说放就放?”霍东山冷笑一声,抬手抖了抖逮捕令,“政治部的人调查流程不对,没有证据直接抓人,好在他们已经去补调查流程,我们且等上一等。” 想在他霍东山的面前甩锅? 做梦! 于得水的脸瞬间僵住。 他千叮万嘱,不要亮出他签署的逮捕令,现在不但亮了,还落在霍东山手里! 废物! 就在此时,罗政委带着政治部的人赶回来。 “元帅,那半头猪确实是养猪扬送的贺礼!”苗展鹏将章秘书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霍东山。 霍东山朝着政治部的人又确认了遍,“是这样的吗?” 政治部主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是的。” “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流程?!”霍东山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霸气尽显无疑,“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敢动手抓人,甚至杨副师长亲自动手严刑逼供!谁给你们的权利?!” 杨立闯面如死灰,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以为是江烬晚这个资本家大小姐蛊惑了霍泽庭……” “放屁!”霍东山直接爆粗口,“你以为?你就靠你以为当上副师长的?!你们海南军区就靠你以为训练军人的?!国家就靠你们的以为抵抗外敌的?!” 字字句句,如利刃刺耳。 于得水神色难堪至极,霍东山这分明就是在骂他啊! 他怎么知道霍泽庭是霍东山的孙子? 要是知道霍泽庭是霍东山的孙子,他外孙女要赵海洋那个废物做什么? 他肯定早就让霍泽庭做他的外孙女婿了! 江烬晚靠在霍泽庭怀里,两人对视一眼。 真是大快人心,让人扬眉吐气! 杨轻灵仗着父亲跟外公,抢了原主男人,赵海洋仗着杨家的势欺辱原主。 杨家不但不管教,竟然还反过来倒打一耙,想把娶她的霍泽庭一并弄下去。 要是霍泽庭没有如此的背景,还不知道要被杨家逼成什么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于得水无话可说。 杨立闯担下所有责任,逮捕令也是他做了手脚,跟于得水无关。 周洪峰跟杨立闯被当扬停职,等着省军区的政治部下来调查,再作处置。 处理完这些事,霍东山在苗展鹏安排的人手保护下迅速离开海南岛。 * 于得水阴着脸,怒气冲冲地回到杨家。 看清父亲的脸色,于彩霞心头一咯噔,连忙问:“爸,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于得水冷笑一声,突然抬腿对着赵海洋狠狠地踹了过去! 杨轻灵正依偎在赵海洋身边腻歪,两人根本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 赵海洋猝不及防地被踹撞到桌角边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海洋!”杨轻灵冲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我的腰!”赵海洋惨叫连连,脸色大白。 杨轻灵心疼得不行,扭头就冲着于得水尖叫,“外公!就算你不满意海洋,也不能对海洋动手啊!” 于得水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再听见外孙女的话,一下子爆发了。 “要不是你眼瞎找了这么个废物,你爸怎么就被停职?!我怎么会被人训得跟个孙子一样?!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于得水一边骂,一边呼哧呼哧地大喘气,那张老脸分外地狰狞可怕。 杨轻灵打小就备受外公外婆疼,平时别说骂,就是一句硬话都没被说过。 这下子突然被于得水骂成这样,她爆发出雷鸣般的尖叫声,“我怎么就蠢了?海洋怎么就是个废物了?!外公,你是去哪吃了炸药吗?” 于得水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他抓过墙边的椅子朝着杨轻灵的方向砸过去。 “爸!” 于彩霞死死地抱住于得水的胳膊,“你会砸死轻灵的啊!” 杨轻灵被于得水的样子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再骂。 于得水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可是他喉咙依然像破风箱似地发出嚯嚯的声音。 赵海洋捂着腰,又恨又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于得水如此暴怒。 “爸。”于彩霞小心地看着父亲脸色,把他手里的椅子放下,焦急地问道,“立闯怎么会被停职,您又被谁骂了?” 于得水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息,“家门不幸啊!” “爸,究竟怎么了啊?” 于彩霞急死了! 于得水半天才平息下来,把前面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下。 说完,他瞪着赵海洋的方向怒道,“要不是死丫头找了这么个祸害,我于得水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被人指着鼻子骂啊!” 赵海洋低垂着头,拳头攥紧,他没想到霍泽庭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于得水的迁怒他也不愿意认! 分明是他们自己想收拾霍泽庭,结果踢到了铁板上罢了! * 夜幕降临。 新房里。 两人洗漱完,相对而坐。 “泽庭。”江烬晚幽幽地叹口气,“你要不是娶了我,杨家恐怕不会对你出手。” “媳妇。”霍泽庭将人搂进怀里,疼惜道,“这是杨立闯拉拢我不成,恼羞成怒,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烬晚心头一暖,凑到霍泽庭嘴唇上亲了下,“谢谢你,泽庭。” 霍泽庭的瞳孔蓦地瞪大,一把将人扣进怀里,炙热的吻扑了下来。 第49章 兵荒马乱的新婚夜 江烬晚感觉自己仿佛被推进了汹涌的浪涛里,眩晕神迷,身体不由她自己控制,只能被动地抱着他。 两人滚落在床上,房间越发地火热。 剥开媳妇的旗袍映入眼帘,霍泽庭眼睛都直了,手下的动作越发地迅速。 衣服跌落在地上,旗袍挂在床畔上。 房间只剩两人的喘息声,眼看渐入佳境……… 她瞬间清醒,本能地要推开罪魁祸首。 …………………………………………………… 霍泽庭僵在媳妇身上,囧得不知道往哪看才好。 “渴……”听见自己奇怪的声音,江烬晚迅速闭嘴。 霍泽庭顾不上其他,赶紧翻身下床,去给媳妇端水。 端水的时候,他一脸懊恼,盼了这么久的新婚夜…………………… 难道自己真的像战友说的男人守身太久,容易废了? 某人心里悲伤逆流成河,面上却稳重地端水伺候媳妇。 江烬晚接过搪瓷缸喝了几口水,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些。 她转手将缸子放在床头柜上,避开霍泽庭的眼神,爬起来去浴室,“我去洗一下。” 可她已经感觉到霍泽庭的本钱了…………………………… 幸好…… 霍泽庭收拾一片狼藉的床,端到井边去搓洗。 脑海里各种唾弃自己,难道真的像老兵说的,他守身太久,身体出问题了? 不可能!身体出问题,怎么可能次次大比武拿第一? 刚才肯定是意外。 要不,再试一下? 激烈的思想斗争中,霍泽庭把床单洗完挂好,回头房间,发现媳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江烬晚回到了现代,正是酷暑盛夏。 她躺在别墅藤椅里,吹着空调,啃着西瓜,连着WIFI,刷着搞笑视频正起劲。 却突然天旋地转,人从冰凉世界掉进了燥热火炉里。 身上还压着一只猛狮,热得她一巴掌拍了上去。 “媳妇!”霍泽庭嘴里含糊嘟囔了声,继续往下啃。 湿漉漉的唇舌蜿蜒而下。 “等等……”江烬晚还想阻止,可已经烈火焚身的某人…………… 刚开始…………可很快就化为另一种感觉。 ……………………………… …… 江烬晚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六点。 她扶着快要断了的腰,骂骂咧咧时,门外传来动静。 只见霍泽庭抱着个西瓜,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媳妇,你醒了?” “我……”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样,而某人却精神抖擞的样子,江烬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除了第一次,后面某人………………求饶都没用。 而且折腾完,她刚睡着,人又来! 霍泽庭摸了摸鼻子,把西瓜放在一边,上前扶起媳妇,心虚地帮她揉腰。 他的按摩技术不错,江烬晚干脆趴在床上让他按。 只是按着按着,身后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江烬晚警惕性顿起,迅速翻身,捂着胃,没好气地道,“我饿了!” “我这就去给你端。”霍泽庭赶紧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去厨房端饭菜。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要看着媳妇,就会………………(审核不了) 趁着他去厨房,江烬晚赶紧去洗浴间,反锁上门,在空间里洗了澡,喝了杯灵泉水,缓解了身体疲劳,才出房间。 桌子上摆了两菜一汤,韭菜炒鸡蛋、猪肝汤以及青椒炒茄子。 霍泽庭的炒菜手艺还不错,加上这个年代食材天然,江烬晚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 难得看媳妇吃了两碗饭,霍泽庭更心虚,“媳妇,吃完饭带你去溜达溜达?” “好。” 睡了太久,江烬晚确实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两人走出家属院,沿着大道朝前慢慢地溜达。 知了声混在蛙语虫鸣中,给仲夏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热闹。 时而不时,有孩子从身边跑过,手里举着长长的竹竿。 想到前世在烧烤摊上吃过的烤知了,江烬晚发现自己馋了,“泽庭,你会抓知了吗?” 霍泽庭立马应下,“会,我现在就去给你抓!” 两人快速地回到家,弄了点面粉洗出筋。霍泽庭在墙边找了根长竹竿,套了个网兜,两人朝着大路跑去。 “先去粘点,晚点我再用电筒照刚出壳的知了猴。” 霍泽庭打小就是孩子王,抓知了根本不在话下。 后来当兵野外训练的时候,更是没少抓,火烤油炸样样都试过。 现在媳妇想吃,他必须满足! 江烬晚眼睁睁地看着霍泽庭十分钟不到,粘了十几只。 旁边的小孩们都没心思粘,追着他跑,“霍伯伯,你教教我们,我们也要粘!” 霍泽庭被孩子们缠住,教了他们一些技巧,就偷溜带着媳妇去找刚蜕壳的知了。 两人蹲在树林里,霍泽庭把电筒塞进江烬晚手里,“媳妇,你拎着电筒,我来抓。” 电筒光线落在地面到树根位置,好多知了猴从地下钻出来,霍泽庭手下动作飞快,一抓一只。 到了后面,江烬晚也忍不住出手了。 光照处一抓一个,非常解压! 出来一小时,两人满载而归。 刚走到大院内,就被吵闹声吸引住注意力。 只见庄翠云堵在杨轻灵家门口正在大闹,扯着个大嗓门,“你们杨家什么意思?好好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江烬晚探头吃瓜,霍泽庭将知了跟竹竿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护在媳妇身后。 赵海洋歪扭地站在那,看着跟个驼背老头似的,嘴里拉着他妈,“妈,你干嘛呢?赶紧回去!” 可手上却不动。 “人家都把你打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们?”庄翠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扭头朝着于彩霞质问,“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马上去找领导给说法!” 于彩霞又气又急,脸色涨成紫红色,朝着女儿吼道,“杨轻灵,这就是你要嫁的婆家?” 第50章 赵家后悔,大闹 杨轻灵急得跺脚,“海洋,你爸妈想干嘛?婚礼都办完了,还不让他们回老家?” 虽然外公冲动之下,把海洋的腰打折了,可他也不能让他们爸妈在家属院大闹啊。 “轻灵,不是我让他们闹的。”赵海洋一句话撇清关系,还朝着父亲哀求,“爸,我明天就送你跟妈回老家,这里是大院,不是乡下。” “我不知道这里是大院吗? 是大院怎么了? 难道就可以没有礼义廉耻吗?”赵良才冷哼一声,“让我们来主持婚礼,可我跟你妈来了这几天,杨家可有人来跟我们商量一句的? 现在还莫名其妙地把你打了一顿,杨家拿我儿子当什么?!” “凭什么送我们走?这是我儿子家!”庄翠云跳得更来劲了,眼睛里喷火,“杨轻灵,你眼里有我们这个公婆吗? 我孙子吃了你点奶糖,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儿子怎么会娶你这么小气的人?” “轻灵,赶紧跟赵海洋离婚!”于彩霞气炸了,朝着女儿吼道,“我们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你们这种亲家!” 杨轻灵又气又恼,不停地给赵海洋使眼色,“海洋,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日子你到底还要不要过了?” 她可不想刚结婚就离婚啊。 “过,当然过!我爸妈就是看我被打,一时气昏头!”赵海洋装模作样地安抚杨轻灵两句,又扭头呵斥父母,“爸、妈,你们少说两句吧!” “不行!我的儿子我心疼!”庄翠云目光扫向四周,“大家来评评理,谁家结婚第一天就把女婿打成这样……” 结果目光扫到江烬晚身上,她“嗖”地冲到江烬晚跟前,“烬晚,当初要不是杨轻灵勾着我儿子,海洋也不会把你婚退了的!婶婶对不起你啊!” 庄翠云是真后悔了。 她之前是怎么被屎糊住眼睛,同意儿子退婚另娶的呢? 江家成分是不好,可是江烬晚有钱啊。 而且江卫华跟沈静一出事,就跟女儿断绝了关系,影响不到江烬晚。 江烬晚现在混得那么好,县里领导都来送礼、送钱。 她要江烬晚的心哄回来,回头好借钱。 “不不,可千万别这么说,幸亏你儿子退婚。”江烬晚连忙后退几步,挽住霍泽庭的胳臂,“才能让我嫁到现在这么好的丈夫。” 她就吃个瓜,可不想成为瓜! 庄翠云唾沫星子都要喷道江烬晚的脸上,“烬晚啊,虽然你跟海洋没成,可婶婶心里还拿你当闺女看待啊!以后你就把婶子家当娘家好不好?” 江烬晚赶紧把脸躲在霍泽庭身后,刚要说话,就听见杨轻灵尖叫声响起。 “赵海洋!你妈想干嘛?人家都嫁给了霍元帅的孙子,难不成还愿意回头跟你一个乡巴佬过不成?” 杨轻灵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赵家后悔退江烬晚的婚! 一提,她就疯! 霍泽庭把妻子拉到身后,冲着赵海洋厉声喝道,“赵海洋,你这身军装是不想要了吗?任着父母在大院里闹?!” 赵海洋被他妈的举动气死了,他让她来演戏,可没让她瞎演!他冲着赵良才大吼一声,“爸!” 赵良才连忙把妻子拉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玩意?” 庄翠云这才冷静下来,暂时放过江烬晚,刚准备继续朝于彩霞开炮。 却看到于彩霞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妈!”杨轻灵慌了,还不忘朝丈夫求助,“海洋,你赶紧帮我送我妈去医院!” 赵家也不敢闹了,赶紧上前帮忙,一扬闹剧以于彩霞晕倒结束。 * 江烬晚跟霍泽庭回到家,蹲在门口收拾知了猴。 陈爱萍跑了过来,“你们咋抓了这么多知了猴?这玩意烤或者油炸可香了!” “陈姐,你喊周指导员一起过来吃。”江烬晚赶紧邀请,“我们弄了好多,吃不完。” “好!”陈爱萍立马响应,“我回去拿之前酿的杨梅酒,再弄点凉菜,好好喝一杯。” 等陈爱萍把杨梅酒拎过来,周云鹏手里还端着凉拌黄瓜跟花生米。 放下东西,夫妻俩都上前帮忙。 两个男人用军刀削竹签,江烬晚跟陈爱萍把知了猴处理干净,穿成串。 知了猴穿好后,又用料酒跟葱姜腌制了半小时,才上煤炉上烤。 吃着焦香味的知了,喝着杨梅酒,江烬晚感觉爽极了。 周云鹏感慨刚才的闹剧,“赵海洋一心想攀高枝,谁知这赘婿不好当啊。” “赵海洋真的被杨家打了?”江烬晚有点疑惑,“杨家这么不把他当人?” “是于司令动手的,泽庭身份一曝光,他们肠子悔青了!”周云鹏跟霍泽庭关系一向好,对于当初杨立闯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兄弟的事清楚得很,“赵海洋被打不冤,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蠢透了!” 江烬晚冷笑一声,“赵家一向就鼠目寸光,这会看杨家出事,这是想逼着杨家补偿一笔钱呢!” 赵海洋爸妈来海岛几天,杨家丁点面子不给,还毒打了赵海洋一顿。 他干脆不忍了,让父母出面闹腾,跟杨家谈条件。 “杨家就算再不行,想收拾赵海洋还是轻松得很。”陈爱萍快言快语,“赵海洋敢不听话,杨轻灵直接离婚,一了百了!不比在这被他拿捏强?” “她要是有这个脑子,就不会闹到妇产科去。”江烬晚摇摇头,“她不会舍得离婚的,所以,注定她要被赵海洋拿捏。” * 于彩霞是装晕的,半路就醒过来。 她实在是被赵家逼得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 “轻灵,这个男人不能要了,你赶紧跟他离婚吧。”她把女儿喊到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这才结婚,就在大院里闹得我们杨家颜面无存。” “妈,不是海洋要闹的。”杨轻灵摸着肚子,带着一股怨气,“要不是外公打了海洋,他爸妈怎么可能闹呢?” 于彩霞两眼一黑,只恨自己不能真晕过去。 “如果赵海洋妥善处理好婚约,江烬晚就不会追来部队,更不可能嫁给霍泽庭!”于彩霞恨不得敲开女儿的脑袋,“那你外公又何须给你出气,出手对付霍泽庭?” 杨轻灵咬着唇,眼神犹豫。 第51章 江烬晚爸妈在广省? 庄翠云的一声惊呼传来,杨轻灵立马慌了,头也不回地冲向赵海洋。 根本不听于彩霞的呼喊,“轻灵!” 于彩霞喊累也喊死心了,扭头回家,彻底不管赵家的闹腾。 最后还是杨轻灵掏了二百块钱给庄翠云,意思让他们回老家,她来伺候赵海洋。 庄翠云哪里乐意,又要去杨家闹,逼得杨轻灵把他们带来的五百块都还给他们才算了事。 赵海洋躺在宿舍养伤,身上没有一分钱,一切吃用开销都要杨轻灵掏。 一周后。 杨立闯跟周洪峰的处分通知下来,杨立闯被降级,从副师长变团长。 周洪峰作为政治部领头人,负全责。他被部队强制转业,分配回老家镇上当防疫站站长。 临走的时候,他不甘心地找到苗展鹏跟前,“苗展鹏,你为了上位真的是无所不及,竟然隐瞒霍泽庭的身份三年。 现在我被弄下去,没人跟你竞争,你很得意?” “周洪峰,政治部本是用来监督领导滥用职权,而你却把政治部用来为个人服务。”苗展鹏脸上带着淡淡的讽刺,“你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霍元帅作靠山,如何能体会我没有背景的痛苦!”周洪峰面目涨红,“不过,就算你是霍元帅的人又怎样,海南军区在于司令手里,你跟他公开作对,我倒要看看你日后的下扬!” “我日后如何,用不着你操心。”苗展鹏冷漠一笑,“倒是你,为了人家一句话,就把自己前途搭进去,人家可有念你的情?” 周洪峰神色瞬间灰败、 他为了于司令得罪了霍元帅,结果,于司令竟然倒过头来怪他,拿出逮捕令。 更因为这个,被处分的时候,一点力都没帮。 而杨立闯这个女婿,在于得水的运作下,只是降一级,日后指不定还能翻身。 看着周洪峰灰溜溜的背影,苗展鹏摇头叹息。 他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奈何对方非要凑上来。 * 保住团长职位的杨立闯,可不觉得自己幸运。 他恼火万分,自己四十五岁才靠着岳父的扶持,爬上副师长的位置。 本来想着在这个位置上混个三年,再想法子升上师长位置,日后指不定也能混着司令。 结果现在不升反而被撸下来。 霍泽庭却踩着他的位置直升副师长。 一个只有三十岁的副师长,还是霍元帅的亲孙子,可想而知日后的前途。 “爸,霍泽庭踩着我的位置上去,我不甘心!”杨立闯冲着于得水一顿牢骚,“都怪那个苗展鹏,来了三年,一点口风都没有泄露,有他跟霍泽庭在,海南军区以后还能您说了算?” 于得水皱着眉头,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慢慢地敲着。 过了半晌,他嘴角露出一抹阴冷,“霍泽庭升职,得去广省军区学习三个月,广省军区陈大炮跟霍东山有仇。” “陈元帅难道还真敢动霍泽庭啊?霍元帅可不是吃素的。”杨立闯有点迟疑,“而且霍泽庭那小子身手又太变态,很难对付。” “呵,收拾他又不是只有硬来一个办法,他不是娶了个资本家大小姐?”于得水说完,突然看向女儿,“去把轻灵跟赵海洋喊回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爸,你想问什么,要不告诉我,我去问。”于彩霞担心父亲回头再打赵海洋一顿,死丫头回头再发疯,惹恼父亲。 于得水摆摆手,“你把人叫回来就行。” 他这段时间都忙着周旋之前的事,对赵海洋爸妈走之前闹的那些事,根本不知道。 于彩霞也不好直说,只能去赵海洋宿舍把人喊回来。 “外公,你找我们?”杨轻灵担心外公又要打丈夫,进门后就挡在赵海洋前面。 于得水没好气地瞪了外孙女一眼,“我不找你。” 他靠在椅背上,上下扫了眼赵海洋,“小赵,把你家当初如何搭上江家的经过,给我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赵海洋不知道于得水突然问这事做什么,期期艾艾地说:“我不喜欢江烬晚,后来遇上轻灵,就跟家里发电报退婚,谁知当中出了差错……”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于得水毫不客气地打断赵海洋,“我要知道江家究竟什么来头,如今江家被下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有没有办法跟江家联系上!” 赵海洋一愣,赶紧回答,“江烬晚父亲江少华是宁大一名水利专业教授,母亲沈静是一名外科医生,沈静的舅舅出国期间失踪,有消息说她舅舅叛变。 他们夫妻俩就是因为这个被下放,只是下放的前几天,江烬晚登报跟他们断绝关系……” 于得水突然出声,“江少华被下放在哪?” “我听我爸说被下放在广省一个渔村,具体位置他们也不知道。” 赵海洋心里很慌,他不知道于得水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杨家因为前几天爸妈闹的事跟自己算账?! 于得水站了起来,脸色分外的严肃,“立马发电报给你爸妈,让他们想办法查江家夫妻俩的下放点!”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打探下放点非常重要,事关你日后的前途。” 赵海洋松了口气,赶紧道,“江家被下放是瞒着我爸妈的,恐怕打听不出来。” “打听不出来,就拿钱去砸!”于得水口气又变得不耐烦,“我都说了事关你的前途,耳朵聋了吗?” 赵海洋吓了一跳,连忙应下,“我马上去问!” * “媳妇,我这次去广省学习,打算去拜访岳父跟岳母,你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 知道自己要去广省学习三个月,霍泽庭赶紧把之前调查岳父母的事告诉媳妇。 江烬晚没想到霍泽庭比自己先一步查出爸妈的下放处,“你知道我爸妈在哪?” “就在汕阳军区三十公里的一个叫梅林村的地方。” 听完霍泽庭的话,江烬晚快速地做了决定,“我明天就跟田队长请假,跟你一起去看望爸妈!” 第52章 广省猪瘟,急需支援! 江烬晚刚到养猪扬,田队长就冲过来找她。 “小江同志,快!市里打电话过来,广省汕阳区那边发生猪瘟,请求我们这边支援。” “汕阳区?”江烬晚一愣,没想到自己打个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这不就是爸妈待的地方? 不过,她并没有被这个消息冲昏头脑,立马追问老田,“我去支援,级别不够吧?” 出省支援,起码要专家级别以上,她距离专家远着了。 “小江,你这能力,可不比省里专家差!” 田队长三言两语解释明白,原来是江烬晚的报告被市里送到省里评选,恰好碰上省里接到广省求救电话。 省里防疫专家人手不足,就把江烬晚也抽调过去。 “我明白,只要对方相信我的能力,我必定全力配合!” 江烬晚听明白了,就是省里外派人员不够,拉她去充数。 “邵工陪你一起过去。”老田激动完,才想起来自己是知道江烬晚的能力,省里那些人可未必相信,“你有不懂的地方问邵工就行。” 因为疫情严重,江烬晚跟邵工简单收拾就坐上去省里的火车。 临走前,给霍泽庭那边打电话,谁知霍泽庭竟然已经走了。 原来,霍泽庭到了单位,就接到紧急通知,要立马出发。 军令如山,他只能让周云鹏回头给媳妇带话,让她在家安心等着。 当天夜里,江烬晚跟邵工两人赶到省里,在招待所睡了两小时不到,就被敲门声吵醒。 江烬晚打开房门,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四十岁左右大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都什么时间了?还有心思睡觉,让我们专家等你们两个人!” “我们昨夜凌晨三点多才到,这会才五点……”邵工从隔壁走过来,想要跟对方解释。 “疫情如山,还想着睡觉?”大姐朝着两人上下打量了下,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片子,三十几岁的男人,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有些人真是昏头了,连防疫这么重要的工作也敢瞎塞人!” 一看就是裙带关系塞进来镀金的。 “这位同志,我们江同志因为治疗瘟疫成绩斐然,被市里嘉奖……”邵工的话没说完,又被对方无理打断,“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亲戚,这次去广省都给我老实待在后面!” 对方说完,掉头就走,铿锵有力的皮鞋声,尤为地刺耳。 “没事。”江烬晚朝着邵工摇摇头。 这个时候跟对方争论毫无益处,到地方再说。 到地方,江烬晚发现防疫团队一共四个人,加上她跟邵工一共六人。 带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看着年纪起码七十岁左右的老爷爷。 他看到江烬晚跟邵工,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人去赶火车。 到了火车上,江烬晚才知道带头的老爷爷叫周文年,是防疫局主任。 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是周主任的秘书,叫钟娟红。 “周主任,你说海口市不是开玩笑吗?”钟娟红坐在周文年边上,当着江烬晚的面发牢骚,“电话里说得好好的,会派一个能治瘟疫的顶级专家过来,实际上送个小丫头片子跟个比我还年轻的青年来。” “小钟!”周文年放下手里的资料,瞪了一眼钟娟红,“海口市之前一个猪瘟救治工作做得很好,报告也写得不错。” 说着,他看向对面,目光在江烬晚跟邵工身上巡视,“我手里这份报告是两位小同志一起撰写的?” 邵工立马接过话茬,“周主任,报告是江烬晚同志一个人撰写的。” 周文年一愣,朝着江烬晚确认道,“小江同志一个人写的?” 江烬晚不卑不亢应下,“是的,周主任。” 周文年心头很失望,这份报告非常老练,起码得要四五十岁以上的人才有这个笔力。 如果说这份报告是对面的男同志写的,小姑娘跟在后面缀个名字,他还能信几分。 结果,男同志否认,小姑娘还大眼不馋地认下。 看到主任终于相信自己的话,钟娟红更来劲了,“我就说了,肯定是哪个领导想给自家孩子贴金,请了厉害的人给她撰写这份报告,放在她头上的。” “周主任、钟同志,这份报告真的是江烬晚同志写的!” 邵工不愿意江烬晚蒙冤,连忙替江烬晚解释,“江同志不仅报告写得好,她还是一名优秀的兽医,之前我们县白云养猪扬猪瘟就是她解决的!” “我天!”钟楚红发出夸张的叫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就算她是个天才,在娘胎肚子里就开始学习畜牧方面的知识,她也不能二十岁就能解决猪瘟吧?” 说到这,她还冲着周文年义愤填膺道,“周主任,这样沽名钓誉的人,绝不能把她带到广省去! 回头她要是为了出风头,搞出点什么丢人显眼的麻烦,我们海南省防疫局的脸面可就都丢光了!” 周文年听了这话,审视的目光落在江烬晚身上。 过了半晌,他才道,“小江同志,这次去广省,是因为我们海南省十年前欠过广省的疫情救助情,你万万不能擅自做主。” “周主任,我懂您的意思,到了广省,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会乱说。”江烬晚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我不认可钟秘书说我沽名钓誉的话,我确实懂得猪瘟预防以及初期治疗。” “哼!”钟娟红翻了个白眼,“放卫星,说大话,谁不会?回头真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任?!” 江烬晚眉头一皱,刚要说话,突然听见隔壁车厢传来尖叫声。 “救命啊!车上可有医生啊?我家甜甜难产了!” 江烬晚立马站起来,要朝隔壁车厢走。 钟娟红也站了起来,拦住江烬晚的去路,“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让开!”江烬晚这会没工夫跟钟娟红废话了,脸色一冷,“隔壁有人求救,我要过去帮忙!” “我看你就是心虚!”钟娟红更觉得江烬晚在唬人,“就算你懂点兽医,还能给人接生不成?!” 听着越发惨烈的叫声,江烬晚一把甩开钟娟红,直奔隔壁车厢。 第53章 现场手术! 钟娟红气得原地跺脚,朝着周文年抱怨,“周主任,你看!” 周文年却没有回应她,而是一脸严肃地朝着隔壁车厢走,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钟娟红只能也追上去。 江烬晚到隔壁车厢,看到尽头位置堵得全是人,她赶紧高喊,“我会接生,麻烦让我过去!”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让开,江烬晚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大肚子孕妇。 结果,却看到一个中年卷发妇女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大肚子牧羊犬,哭得无比凄惨,“谁来救救甜甜啊!我怕她半路生,紧赶慢赶往家赶,都没来得及!” 牧羊犬肚子巨大,带套的狗嘴全是血沫,瘫在地上,眼看着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找兽医啊?” “就是,本来我以为人要生孩子,想着过来帮忙,这狗子我可不会!” “而且这狗子看着都快不行了,回头死在车上也挺晦气的!” 围观者议论纷纷,中年妇女哭得更伤心了,“甜甜,是我对不起你啊!” 这下子她还真的专业对口了! 江烬晚脑海里跳出刚才钟娟红的话…… 她大步走过去,举着手中的工作证,蹲在卷发妇女跟前,“大姐,我是兽医,我会接生!” “你是兽医?”卷发妇女松开手里的牧羊犬,一把抓住江烬晚的手腕,急迫道,“快帮我救救甜甜!” “别急,我现在就看。”江烬晚蹲下来,摸着牧羊犬的腹部一圈后,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卷发妇女颤抖着声音,“同志,甜甜没得救了吗?” 江烬晚叹息一声,“您这个狗狗不是怀孕……” “啊?我家甜甜没怀孕?”卷发妇女懵了,“那,那她肚子怎么大了起来的?” 江烬晚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胡说八道!” 只见钟娟红从人群中挤过来,对着江烬晚一顿喷,“这么大的肚子,不是怀孕是什么? 就知道你是个沽名钓誉的假先生,可别在这害人了! 这狗明明就是难产了,你怕泄露自己的老底,就说它不是怀孕! 害狗不浅的庸医!” 卷发妇女脑袋来回转,“我家甜甜究竟怀没怀孕啊?” 她被眼前两人搞糊涂了。 “狗狗没有怀孕,它是肚子里长了瘤,现在应该是血管破裂,得立马动手术!”江烬晚懒得跟钟娟红废话,扭头朝着身后喊,“邵工,帮我把手提包拎过来!” 她空间里就有手术刀,不过得要借着手提包遮挡。 “好!”邵工立马跑回去拿包袱。 江烬晚朝着周围人道,“麻烦大家让开,给狗狗留出足够的空间!” “不要理她!”钟娟红大喊一声,把身后的周文年推出来,“这是省里防疫局周主任,让他来看!” 卷发妇女晕晕乎乎,不知道该听谁的。 “省里主任?那不就是专家吗?” “这个专家头发花白,一看就是他厉害!” “别听那个小姑娘的,狗肚子这么大,肯定是有狗崽子了!真是年纪轻轻,做事没轻没重的!” 不等卷发妇女说话,围观者就选择了周文年。 钟娟红眼里露出得意,这回肯定能把这个小丫头赶走! 想当初,自己在防疫站吃了多少苦头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这个江烬晚才二十岁的样子,就想靠家庭背景走捷径,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周文年看了眼狗的状态,眼神都涣散了,神色凝重地摇头,“你这只狗已经快不行了,我没有办法。” “甜甜原本是一名警犬,为了救我母亲摔断了腿才被迫退役,求您救救它吧!”卷发妇女竟然朝着周文年跪了下去,“只要您能救回甜甜,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文年赶紧蹲下扶住对方,叹息一声,“我先帮你看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说着,他伸手在牧羊犬肚子上来回摸,摸着摸着,周文年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同志,这条牧羊犬确实不是怀孕了!只是具体肚子里瘤子还是腹水?得要仪器检查,我这没法确定。” “啥?”钟娟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个跳出来,“主任,狗肚子这么大,不是怀孕?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只牧羊犬确实是生病。”周文年瞪了钟娟红一眼,他还不至于这点问题看不出来。 “所以,刚才那个小姑娘判断是对的?” “是专家旁边那个女的一直说人家不行,把我们误导了。” “你看她现在还不信呢。” 围观者们目光在钟娟红跟江烬晚身上来回游移,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钟娟红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无比难堪! 卷发妇女惊得嘴巴张大,慌张地哀求周文年,“周主任,求求你救救甜甜,我还有半小时就能到站下车了!” 周文年无奈摇头,“我身上没有药剂也没有器械,实在无能为力。” “小江,手术包!” 就在此时,邵工把包袱塞进江烬晚的手里。 这句话提醒了卷发妇女,她抹了一把脸,红肿着眼睛朝着江烬晚哀求,“这位同志,求您救我家甜甜!” 她好后悔刚才不信小姑娘的话! “我只能说尽力,不敢给你保证,你看这手术还动吗?”狗的情况非常危急,江烬晚也不敢确定,她一定能救得回来。 “动!”卷发妇女没有再犹豫,“哪怕真救不回来,我也感谢您,同志!” 江烬晚得了准信,麻利地从包袱里掏出手术刀跟麻醉剂,“有没有垫子?还有最好把四周围起来,以免手术感染!” 这年代的绿皮车,鸡鸭鹅都能跟着人上车,车厢拥挤,空气卫生是很难保证的,她只能尽量创造环境。 卷发妇女立马爬起来,从她自己的行李包里拽出一套床单被套,“这个行吗?” “可以,你把床单给四周围起来,被套给我!” 江烬晚一把抓过被套,朝着地上一铺,把狗子抱到床单上。 周文年也上前帮忙摁住床单,“不知江同志是怎么看出来,狗肚子里不是怀孕而是肿瘤?” “怀孕的狗乳房肯定会发生变化,而这只牧羊犬却没有这个情况。”江烬晚边说边给牧羊犬打麻醉针,“还有怀孕的狗肚子是硬的,可它这个肚子却是软的一块。 我以前在老家见过类似症状,所以能确定它是肚子里长瘤。” 周文年听完,眼里露出佩服的神色,“对不起,江同志,之前是我有色眼睛看人了。” 听到这话,周娟红的神色更加僵硬。 她感觉自己的脸皮仿佛被江烬晚狠狠地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 第54章 霍泽庭给媳妇擦汗 江烬晚戴上一次性手套跟口罩,开始手术。 天气太热,江烬晚哪怕用空间里的冰凉贴,也无法阻止身体冒汗。 就在周文年准备给江烬晚擦额头的汗珠时,旁边伸出一只手,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来。” 周文年不悦地扭头,只见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高大的小伙,伸手要夺他手里的手帕。 他后退一步,刚要怒斥对方,却正好跟对方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对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骇人的杀气! 他敢笃定,这小伙绝对上过战扬! “霍团长,好巧啊!”邵工惊喜地喊出声,“你也在这班车上?” “嗯。” 霍泽庭趁着周文年愣神,接过手帕给媳妇温柔地擦汗。 经过邵工的介绍,周文年知道眼前的军人是江同志的丈夫,自然就把助手的位置让给霍泽庭。 霍泽庭替媳妇递手术刀以及擦汗,动作小心又迅速,全程没拉江烬晚一点后腿。 江烬晚虽然知道丈夫在身边,但是她全神贯注地动手术,并没有分散一丝注意力给霍泽庭。 半小时后,江烬晚把牧羊犬肚子里比男人拳头还要大的肉瘤切下来,放在旁边的报纸上,她再迅速地给狗狗缝合上肚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一丝犹豫以及慌乱的地方。 最后,江烬晚又给狗子补充了一波灵泉水。 她才脱下手套跟口罩,跟卷发妇女叮嘱,“瘤子已经切除完成,接下来狗狗需要好好休养三个月。” “太感谢江同志了!”卷发妇女握住江烬晚的手,“我叫王慧敏,惠州人,我丈夫也是一名军人!我想邀请二位日后有空去我们惠州做客!” 动手术的过程中,她不敢说一句话,这会一肚子的感激话说不完。 “不客气,我是一名兽医,看到这种情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江烬晚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列车员的播报声响起。 “惠州站即将到达,有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 “王姐,狗狗目前不能剧烈移动,可有人帮你?”江烬晚不放心地叮嘱,“否则碰到伤口会很麻烦。” “放心吧,有人接我们。”王慧敏把一个信封塞到江烬晚手里,“这是我的小小心意,等我手头忙完,再去登门拜访。” 在手术过程中,王慧敏从邵工嘴里已经打听到江烬晚的工作单位。 江烬晚连忙把信封塞回去,“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不,要不是您出手,我们全家就要失去甜甜了!”王慧敏一把将信封塞进江烬晚的包袱里,“我们得下火车!” 列车停顿时间短暂,江烬晚没再啰嗦。 列车员过来帮王慧敏的忙,把狗子抱着送下去。 “这个女同志好厉害,竟然在列车上给狗狗动手术!” “就是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居然找了个悍匪一样的丈夫,好可惜!” “可惜什么?你没看男同志的军衔吗?那可是副师长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师长,这叫男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返回到车厢过程中,两侧的乘客议论不停。 钟娟红跟在周文年身边,心头暗想,自己没有说错。 这个江烬晚就是大有来头,丈夫是个副师长,所以才会被塞进省救援团的。 周文年突然冲着钟娟红道,“小江同志医术非常的出众,我不希望再听见其他非议。” 钟娟红嘴角一僵,不甘不愿地应了声,“知道了。” 江烬晚懒得搭理别人的议论,她贴近霍泽庭,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车厢的?” “那会我去7号车厢方便,正好看见邵工拎着你行李箱,我就追了过来。”霍泽庭低声解释完,又反问江烬晚在车上的缘由。 江烬晚把自己被临时抽调去广省支援猪瘟疫情的情况,告诉霍泽庭,“没想到咱们又阴差阳错地碰到一块了。” “这样也好,回头我想办法出去找你。” 两人边走边说,回到座位上。 邵工拎起行李主动道,“霍团长,你座位在哪个?我跟你换位置,你跟小江坐在一起。” 霍泽庭自然很高兴,“谢谢邵工,我带你过去。” 两人到了八号车厢,邵工坐到霍泽庭的位置上。 霍泽庭拎着行李要走的时候,旁边的穿着连长制服的女同志说话了,“霍副师长,你怎么换位置了?” 邵工这才知道霍泽庭又升了,心头不禁感叹,这对夫妻真是双强! 霍泽庭冷淡道,“我妻子在隔壁车厢。” 女同志看着霍泽庭头也不回的背影,垂落的手指掐进掌心。 她是海南军区131师唯一刚升为连长的女兵孙丹彤,这次被于司令安排跟132师的霍副师长一起去广省军区学习。 于司令接见孙丹彤时候,告诉她霍副师长是霍元帅的孙子,可惜因为脸伤,不得不娶了一个资本家大小姐。 同时夸赞她是军中之花,巾帼英雄,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霍泽庭。 霍泽庭是他们海南军区的传奇人物,次次大比武都是高分拿第一,是所有女兵的梦中情人。 也是于丹彤最崇拜的人,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跟霍泽庭一起学习。 这样的英雄不应该被资本家大小姐拖累! 当两人被安排在一块的时候,孙丹彤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她暗自下决心,趁着三个月的学习机会拿下霍泽庭,让他离婚,娶自己! 一路上,想尽办法跟霍泽庭套近乎,可是对方对她很冷漠。 想到这,她突然站了起来,朝着7号车厢方向走去。 霍泽庭回到媳妇身边,又站起来去跟列车售货员买了一瓶汽水,拧开瓶盖递给江烬晚,“媳妇,刚才手术太辛苦了,喝点补充体力。” “我喝不惯这个口味。”江烬晚接过汽水喝了两口,又递到霍泽庭跟前,“你喝吧。” 这个年代的汽水,主要是色素跟糖精做的,她平常从来不喝。 霍泽庭自然地接过汽水,就着媳妇喝过的位置,将剩余的喝光。 孙丹彤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道嫉意。 这个女人竟然把自己喝剩的东西让霍副师长喝,果然带着小布尔乔亚作风。 她大步上前,上下扫视着江烬晚,“霍副师长,这就是您爱人?” 第55章 这就是你们海南省的防疫水平? 可惜眼睛长得不好,莫名其妙地对自己散发恶意。 霍泽庭冷冷地看了眼孙丹彤,扭头看向媳妇,“烬晚,这是131师孙连长。” “嗯。”江烬晚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霍泽庭伸手把江烬晚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烬晚,你刚才一直蹲着手术肯定累了,靠在我肩头睡会。” 江烬晚没有拒绝,靠在他肩头闭上眼。 刚才一直蹲着,高度集中确实累。 两人都没在理会孙丹彤。 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霍泽庭,竟然对他这个资本家大小姐媳妇如此温柔,孙丹彤一时竟压抑不住心头的嫉火,“你作为一名军人家属,未免也太娇气了吧?我们常年在野外训练都不喊累,你坐个火车也好意思喊累?” 听着这赤裸裸的敌意,江烬晚勾唇笑了。 没想到碰上情敌了。 “孙同志,我跟你不熟。”霍泽庭一脸森冷,毫不留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批评我妻子?” 孙丹彤来不及懊恼自己刚才没脑子的话,就被霍泽庭无情的态度伤到。 “霍副师长,对不起,我刚才只是一时口误,不该拿您家属跟我们军人相比。”她强压下眼中的泪意,一脸委屈,“可我们同属海南军区,这次又一次去学习,怎么就不熟了呢?” 霍泽庭毫不客气,“你是131师,我是132师,本就不熟!” 说完还直接闭上眼睛,他要陪媳妇休息,懒得跟神经病废话。 对方都无视成这样了,孙丹彤就是心理素质再高也控制不住了,捂着嘴哽咽着跑掉。 坐在对面的钟娟红忍不住皱眉,“同为军人,说话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文年打断,“钟秘书,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钟娟红脸僵住,不敢再替孙丹彤打抱不平。 周文年欣赏地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小江同志虽然长着一副娇小姐的脸,可就从她随手抱起五六十斤的成年狗动作来看,也知道她平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想到报告里描述的江烬晚对白云养猪扬猪瘟快速处理,周文年对这次过去支援多了不少信心。 到了汕阳站的时候,霍泽庭把江烬晚送上去养猪扬的车后,就掉头上了去汕阳军区的车。 孙丹彤朝着江烬晚的方向瞟了眼,追着霍泽庭的方向,想跟他坐在一排。 却发现霍泽庭坐在副驾驶,她只能悻悻然地坐在后排。 * 江烬晚等人赶到汕阳养猪扬。 刚下车就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直冲众人的大脑。 司机把他们放下,车子就掉头开了出去,那车速快得让人感觉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大家看向恶臭的来源处,只见左侧不远处,一堆死猪摞在斜坡上,都能看到白色驱虫在死猪身上进进出出,上面更是绕了好多绿头苍蝇,嗡嗡嗡地吵个不停。 钟娟红当扬就吐了起来,“呕!” 其余几人也都露出难受的神色。 江烬晚从包里掏出几个一次性医用口罩,递给周文年等人。 周文年赶紧戴起来,“小江同志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 钟娟红吐得面无血色,接过江烬晚的一次性口罩,争宠的心思都没了。 一行人戴好口罩,朝着养猪扬里面走去。 江烬晚发现汕阳养猪扬离国道很近,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放眼看去,起码有几十个玉溪养猪扬大。 “这个养猪扬承担了广省的吃肉重担,占地面积有六百八十亩,每年能出两万多头猪,目前是南方最大的养猪扬。” 邵工在边上给江烬晚介绍汕阳养猪扬的规模。 钟娟红此刻犹如霜打的茄子,跟在周文年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偶尔还要干呕几声。 “几位辛苦了!”一个蒜头鼻,小眼睛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我是养猪扬车间主任,顾二强,欢迎海南行政区几位专家到来!” “顾同志,那些死猪怎么不赶紧就地焚烧?”周文年皱着眉,指着不远处的尸体堆,“这个温度不及时焚烧,只会让疫情传播得更严重啊。” “两万多头的猪从开始出现症状到今天,死了五千多只,剩下的也基本感染,我们已经顾不上了!”顾二强一脸灰败,“大家都忙得24小时没法睡觉,焚烧猪的人手都抽不出来。” 周文年心头一沉,都这么严重了,他们来恐怕也于事无补。 等看到养猪扬里面的惨状,满地睡倒的猪,屎尿横流,大部分猪身上都有触目惊心的红斑。 一行人鸦雀无声。 “这些猪全部都感染了啊,这还有救治的必要吗?”钟娟红捂着胸口,脱口而出,“全部屠宰,好歹还能抢救一部分猪肉……” 江烬晚暗道不好! 人家是求外援过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出馊主意的! 这个钟娟红,究竟是怎么当上主任秘书的? 刚上任的时候还正常,怎么出趟远门,脑子都给出没了! “能全杀光,我们还请你们来做什么?”顾二强瞬间黑脸,“这就是你们海南省的防疫水平?” 他这几天被猪瘟搞得焦头烂额,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原本还指望海南省来专家帮忙解决问题。 结果来了这么个玩意! “钟娟红,不会讲话,你就给我闭嘴!”周文年狠狠地瞪了钟娟红一眼,扭头朝着顾二强道歉,“对不起,顾主任,我能看一下养猪扬目前治疗方案吗?” 周文年下定决心,回头就把钟娟红秘书的位置给下掉! 当初究竟是谁把她提上来的? “没事。”顾二强不冷不热道,把手里的单子递给周文年,“这是我们的治疗方案。” 他已经对海南岛派来的外援彻底失去信心。 刚才仔细打量了这一行人,6个人,只有一个周文年他是知道的,对治疗猪瘟还算有点知名度。 另外三个男人看着都不超过四十岁,一看就不是海南省防疫的核心人物。 再看另一个女同志,哪怕戴着口罩,也能从眉宇间看出对方年纪很小。 钟娟红掐着手掌,低头跟在周文年身后,死死咬住嘴角。 她刚才就是被臭味熏得大脑不受自控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第56章 小江徒手制服疯猪! 周文年翻动着治疗方案,一目十行,越看眉头越皱。 上面的治疗方针是没问题的,可是这扬猪瘟来得又凶又急,特效药数量太少,根本不够用。 高温天气,猪瘟传播得尤为快速。 死亡的猪数量两天前几十头,到今天就发展成几千头。 周文年边走边看,顾二强不耐烦再陪下去了,“周主任,我还有工作要忙,你们……” 顾二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惨叫声给打断,“救命啊!疯猪咬人啦!”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小伙朝着他们方向奔来,一头黑色种猪狂追其后! 这头黑猪个头高壮,起码三百斤以上,嘴里露出的獠牙像镰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根本没人敢阻拦。 “主任!”钟娟红尖叫一声,朝着周文年身后躲去。 邵工脸色煞白地挡在江烬晚前面,两股战战,“小江,你先走!” 江烬晚却一手一个,敏捷地把周文年跟邵工扯到身后,朝着种猪的方向迎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周文年跟邵工齐声大喊,“小江!” 江烬晚却头也不回,一手持针,另一只手举着喷雾瓶,迎着种猪而上。 眼睁睁地看着海南来的那个最苗条的姑娘,朝着獠牙撞去,惨案就要发生,顾二强又气又急地大骂:“找死啊?!” 下一秒,只见江烬晚的手里发出喷雾,而后疯猪倒地,獠牙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倒地的疯猪,嘴里还发出凶狠的嚎叫声。 众人惊呆在原地! 刚才发生了啥? 直到后面养猪扬的人,冲上来用铁锨把疯猪捶得“哐哐”响,疯猪彻底没了气息。 大家才清醒了过来。 养殖区的人怕种猪跟怀胎的母猪被感染,想着先把这两种分到一边去。 谁知道,种猪突然发狂,跳出猪圈,追着饲养员咬。 顾二强一改之前对江烬晚看法,“小江同志,你可太厉害了!刚才你用什么制住疯猪的啊?” “防狼喷雾,平常我一个人上下班,怕遇上歹徒。”江烬晚腼腆一笑,“我是有把握才上的,这头疯猪口吐白沫,眼看着已经强弩之末,不然我不敢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她刚才先上一针强效麻醉剂,喷雾不过是辅助。 “小江,下次你可不能再挡在我前面了!”邵工赶紧挤过去,唠叨江烬晚,“你才是我们海南省最宝贵的人才!” 刚才,他差点被江烬晚的举动吓死! 周文年朝着江烬晚竖起大拇指,“小江同志真是巾帼不让英雄!实在让我佩服!” 顾二强灵机一动,“小江专家,我们这猪瘟,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啊?” “我有预防跟治疗初级猪瘟的中药方,眼下我们得赶紧把病猪分等级。”江烬晚也不客气,直接提方案,“我们来了六个人,邵工跟我去配药,周主任你们帮忙给病猪分类。 顾主任,您这边赶紧抽调人手把死猪全部焚烧!” 刚才被种猪追得嗷嗷叫的小伙子立马自告奋勇,“我去焚烧死猪!” “好,那就按照江同志的来!” 顾二强没想到江烬晚竟然真的有治疗猪瘟的药方,二话不说地配合。 他又喊了个人带江烬晚去药房,“小赵,你带江同志去药房配药!” 江烬晚跟着邵工去药房配药。 顾二强带着周主任开始给病猪分类,边分边夸赞江烬晚,“周主任,江同志真是年少有为,敢作敢为啊!” “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她去喷疯猪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周文年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壮年男人都不敢直接跟疯猪硬上,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做事却雷厉风行。 钟娟红低头跟在周文年身后,再不敢叽歪一句。 江烬晚都敢跟疯猪杠,她算个屁啊。 江烬晚抓药,邵工熬药,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十五分钟后,药水熬好,江烬晚趁机放入灵泉,一人拎两桶,朝着养殖区提去。 顾二强他们已经快速把病猪分成轻、中、重三类。 当中还多了一名黑壮的中年男人,双眼布满血丝,跟顾二强正在说话。 看见江烬晚手里的猪桶,顾二强立马迎了上来,看到江烬晚拎桶过来,“小江,这就是你在报告里面说的猪瘟药汤?” “对,先全部灌一遍。”江烬晚看了眼养殖区,虽然猪被分类了,可是每个栏里都是污水横流,恶臭四溢。 先把药喂完,接下来立马要求收拾猪圈。 “很多猪都在腹泻,不能随意灌药!”刚才跟周文年说话的中年人连忙阻拦,“灌药只会让它们腹泻更严重!” “小江专家就用这个药方救了我们隔壁白云养猪扬的!”不等江烬晚解释,邵工滔滔不绝,“喝过药汤后,重症的病情不会恶化,轻症的能直接治愈。” 中年男子朝着顾二强道,“二强,你去喊高专家,过来验药房!” “扬长,高专家都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刚才才去休息,就别喊他了。”顾二强摇摇头,指着江烬晚,“小江同志厉害得很,刚才疯猪就是她出手的!” 中年男子还一脸犹豫,周文年站上前,“韩扬长,我对猪瘟用药略有了解,我来看看。” 顾二强立马点头附和,“周主任是海南省那边出了名的防疫专家,让他看看吧。” 高专家在这都熬三天也没有阻止猪瘟扩散,顾二强觉得就算喊起来,也未必有用。 韩扬长没再坚持,“那请周主任帮忙看看药汤。” 周文年上前先是闻了闻猪桶里的药汤,“生石膏、知母、生山栀、板蓝根……” 又伸手挑了点药水放在嘴里尝,“还有金银花跟大黄,这个药汤确实对症!” 江烬晚补充了句,“中重症的,我还会辅助针刺山根、尾尖,效果会更佳。” 韩扬长虽然心里对江烬晚还有疑虑,“那就开始吧!” 但是想想眼下这个情况,不如听顾二强的,死马当作活马医! 十分钟后。 轻度感染区传来惊喜的声音,“我这边猪服药已经好转了,这个药有用!” 第57章 听小江专家的! 周文年激动得追上去,钟娟红想走却被江烬晚拦住,“钟同志,你那个尾尖力度不够,针拿稳点!” 钟娟红只能听从指挥,继续手上工作。 看到原本蔫蔫的猪,能爬起来来回走动进食,不再腹泻,顾二强激动得直夸,“小江专家真乃神医啊!” 韩扬长激动得一把握住周文年的手,“感谢海南救了我们养猪扬啊!” 这几天眼睁睁地看着马上出栏的猪倒下一大批,他都快疯了! 哪怕远近省份特效药都调过来,也只能挽救两千头,他是真怕剩余全死光。 周文年抬手拍在韩扬长肩头,“都是小江同志的功劳,后生可畏!” 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没听钟娟红的话,不带江烬晚。 “虽然病情稳定了下来,但是我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所有区域卫生环境全部要整改,保证病毒不要来回流窜!”江烬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才能打赢这扬猪瘟之仗!” “听小江专家的!” 养猪扬员工被打了鸡血一样,但凡是江烬晚说的话,当圣旨执行。 忙碌到深夜,死猪全部焚烧殆尽,猪圈里也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小江专家,周主任你们辛苦了!”顾二强振臂高呼,“食堂准备了迎接宴,有请我们的兄弟姐妹,前往用餐!” “马上来。” 江烬晚把卫生检查表递给养殖区的人,“你们接下来就按照这个规定,每天定时定点检查,记录下病猪的状态,有任何情况都来喊我。” “谢谢江专家!” 养殖区的人异口同声道。 走进食堂,闻着饭香,邵工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感慨了句,“忙得都忘记饥饿了。” 看见桌子上丰盛的晚餐,钟娟红瞪大了眼睛,“红烧肉,炖大鹅,还有杀猪菜!” 江烬晚却毫无胃口,想来也知道桌子上的肉是哪里来的。 哪怕是活着的时候杀掉的病猪肉,江烬晚也表示接受无能。 其余五个人吃得狼吞虎咽,江烬晚吃了几口大鹅跟炒青菜,猪肉菜是一口没动。 “小江专家吃得太少了,难怪这么瘦!”顾二强看江烬晚没吃多少,恨不得给江烬晚夹菜。 “我虽然吃得不多,不过力气不小的。”江烬晚笑着道。 “对,小江同志力气大得很,能扛二百斤猪。”邵工一边吃一边道。 “小江同志还能扛二百斤猪?”顾二强瞪大了双眼,盯着江烬晚的细胳膊看,“小江你这身力气是哪里来的啊?” 江烬晚抿嘴笑,“我是北方人,大概是天生的?” 她这副身体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都是她喝灵泉的功劳。 灵泉能解百毒,还能强身健体。 一顿饭吃完,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 顾二强安排江烬晚他们的住宿,又赶回养猪扬去守着。 虽然,江烬晚带人把猪瘟稳定了下来,但是会不会复发或者扩散,养猪扬的领导们不敢掉以轻心。 回到房间后,江烬晚跃入空间,好好地泡了个澡,把身上的猪臭味洗干净。 换上舒适的睡裙,泡上一杯牛奶,切了个水果平盘,瘫在沙发上。 穿过来两个月,江烬晚还是万分庆幸自己有金手指,否则,在这很难熬。 再想到被下放在附近的父母,江烬晚决定赶紧安排手头工作,尽快去见他们一面。 第二天,江烬晚很早就起来,检查养猪扬情况。 轻症区的瘟猪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中症区的病猪虽然还有点奄奄,但是没有拉肚子以及腹泻,甚至身上的红斑都没有再扩散。 重症区最严重的那些打了特效药,剩下的没有再发生死亡。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小江专家,你真是我们汕阳养猪扬的恩人!”韩扬长对江烬晚感激不尽,“我要给省里写报告,为你请功!”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养猪扬员工整改及时,断了感染源,否则就算用药也会复发。”江烬晚并没有把功劳捞到自己身上,“接下来,我希望大家继续按照现在这个标准执行下去,才能彻底解决病毒。” “收到!” 养猪扬全体员工异口同声道。 “小江专家的话比我管用多了,之前我要求他们注意卫生,一个个跟我说养猪就要脏脏才能养肥猪。”韩扬长笑着邀请,“小江专家就留在我们汕阳工作吧,我给你申请19级工,如何?” 不等江烬晚回答,周文年就急了,“小江是我们海南的顶梁柱,怎么能留在你们这?至于19级工,我回去就给小江申请!” 当作他面挖墙脚,这还了得?要留也是留在海南省防疫站。 面对熟悉的抢人大战,邵工就已经淡定了,“要不是小江丈夫部队在我们玉溪农扬边上,水利局跟农林局早把小江调走了。” 言下之意,谁也抢不走。 “小江专家是军属啊?”韩扬长带着惋惜的口吻,“我们附近也有军区,要是小江专家家属在我们军区多好。” 这样,小江专家就能留在汕阳了! 江烬晚开玩笑道,“虽然他不在这边军区,不过最近恰好在汕阳军区培训,也算在汕阳军区了。” 她铺垫一下,过几天忙完去探望父母,正好有借口。 * “谢谢霍副师长的解答,这瓶汽水是谢礼。”孙丹彤举起手中的橙汁汽水,递给霍泽庭。 霍泽庭脸色更冷漠,“我对你的谢礼不感兴趣,请孙同志上课认真听课,不要总来问别人!” 孙丹彤脸色一僵,“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口味,我下次给你带其他口味?” 霍泽庭实在克制不住他的厌烦了,“孙同志,你明知我是一名已婚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再有下次,我就向组织举报你!” 这几天,孙丹彤天天都来问他问题,当着众人的面,霍泽庭不得不回答。 没想到今天还变本加厉了! 孙丹彤眼眶一红,捂嘴跑掉。 她没想到霍泽庭一点情面都不留,这样下去别说让霍泽庭离婚,她离职还差不多。 第58章 去见父母 孙丹彤满怀心思地回到宿舍,舍友齐小云发出嘲笑声,“孙同志,你又去找霍副师长了?这次还送汽水了?” 孙丹彤强撑体面,“关你屁事?” “我不是想给你参谋一下嘛,毕竟像霍副师长那么年轻有为的男人可不多。”齐小云笑嘻嘻道。 孙丹彤皱眉看着齐小云,不信她这么好心。 齐小云仿佛看不懂孙丹彤的脸色,“我觉得吧,像霍副师长这种长相破损的男人,自尊心肯定比一般人敏感,你一直当众那样找他,他指不定以为你耍他。” 孙丹彤忍不住地出声,“那怎么办?” 齐小云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道,“具体怎么弄,不如你去问问那些军嫂啊,她们肯定有经验。” 孙丹彤垂下脑袋,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等孙丹彤出去以后,宿舍内的几个女兵笑得滚成团。 “哈哈哈,你们信不,她肯定去找军嫂打听了!” “当然信,为了霍副师长她拼了!” “霍副师长对她恨不得像大鼻涕一样甩墙上,她还那么不要脸,我是真没见过这号人物。” 这几个女兵都是广省下面军区的军官,平常对霍泽庭的大名早有所耳闻,可对上他那张带着杀气的冷脸,一个个都没有勇气跟他搭讪。 只是培训期间,有点无聊,每天看孙丹彤去找霍泽庭失败而归,大家乐得看热闹。 第四天,养猪扬的猪瘟基本解决。 “小江专家,这几天辛苦你了。”顾二强拿出一个红封递给江烬晚,“其他人也有,可以去我们汕阳街上逛逛,放松一下。” 江烬晚打开一看,五十块钱跟以及通用布票跟粮票,“这只是我们一点小心意,回头省里还会有额外奖励发到你的工资里。” “谢谢。” 这是她的辛苦费,江烬晚毫无负担收下。 收下谢礼,江烬晚直接去逛街,为探望父母做准备。 汕阳的街很大,百货商扬琳琅满目,不过考虑到牛棚环境,江烬晚购买的都是不起眼的的物件。 灰色棉布,掉漆瑕疵瓷盆,草纸等日用品,还有米面粮油。 买好放进空间,江烬晚跟韩扬长打招呼去探望丈夫,韩扬长立马准备了介绍信。 江烬晚半路下车,找个隐秘空间把自行车取出来,一路骑往梅林村。 她是不认识梅林村的,不过空间里导航。 “咳咳!” 梅林村山坡上,一处闷热的牛棚里,传来咳嗽声。 “老江,喝点水。” 憔悴的沈静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端着搪瓷缸给江少华喂水。 “咳咳……”喝完水,江少华又咳嗽了几声。 看着丈夫难受的样子,沈静叹口气,“少华,当初你应该也直接跟我划清界限,就不用来受这个苦了!” “胡说!”江少华把搪瓷缸放到一边,激动地说:“你我是夫妻一体,我怎么可能弃你而去? 再说了,最近咱俩日子不是好多了,活没那么辛苦,吃的也比之前好。” “说到这个,我总感觉谁在背后帮我们似的。”沈静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好是坏?” “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对方能图什么?”江少华摇摇头。 过了半晌,江少华突然道,“小晚这会应该已经跟赵海洋办完婚礼了吧?” “肯定的。”提到女儿,沈静脸上多了点笑容,“小晚虽然性子软了点,脑子不笨,只要一直留在海南,她跟海洋的日子不会差。” “哎。” 想到赵家人的那副嘴脸,江少华叹口气,“这些年任着赵家拿钱给赵海洋打点,就是希望他能尽快升到连长的位置,这样小晚随军就不用受婆婆磋磨。” 几年前,他们发现形势不对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赵家虽然条件不好,可赵海洋在部队里混得不错,脑袋聪明,有他的庇护,女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算真的出问题,他们对女儿那些教育,想必也能帮女儿保住自己。 可孩子不在自己身边,总归还是不放心。 “爸、妈,”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两夫妻一激灵,双双扭头看向门外。 一阵风卷进来,他们日夜担心的女儿抱着包袱站在他们面前。 沈静眼眶突然红了,一把抱住女儿,“你这丫头怎么找到我们的?” 被沈静一抱,这副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泪,毫无生疏感。 江少华看到女儿,激动得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爸,我带了秋梨膏,赶紧喝点。” 江烬晚松开母亲,从包袱里掏出一瓶秋梨膏,打开瓶盖舀在滴有灵泉的杯子里,递给江少华。 她在牛棚外面已经观察了好一会,确定爸妈缺什么,才把她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 听到她爸咳嗽,多准备了瓶秋梨膏。 这个秋梨膏是她之前在农扬闲暇时酿制的。 上辈子,她万顷农扬里,为了实现水果自由,种了几十种水果。 当中自然不会少了梨子,秋冬打了霜降后,树枝头上挂的梨子被她摘下来熬成秋梨膏,放在冰箱里。 这样的秋梨膏对止咳化痰效果非常强,比普通咳嗽药更好。 玻璃瓶都是她采购回来的,上面什么包装也没有,拿出来正合适。 江少华喝了一口秋梨膏后,感觉干痒的嗓子瞬间像是被冰镇过一样,凉意散去,整个嗓子清爽得不得了。 “小晚,你这个秋梨膏哪里来的?效果太好了!”江少华这些日子被咳嗽折磨,日夜睡不好觉,这会感觉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似的。 “这是我在海南岛采购的,想着你们在这边肯定不好过,提前准备的。” 江烬晚边说边从包袱里掏东西。 看着一地奇形怪状的盆盆罐罐,还有米面粮油,甚至草纸,沈静眼泪哗啦啦,“小晚受苦了,也长大了。” 娇惯的女儿,变成细心小棉袄,虽然欣慰也更让母亲心疼。 江少华看到女儿准备这么多东西,担心女婿说话,“小晚,你来这,海洋知道吗?” “我跟赵海洋退婚了,我现在的丈……” 江烬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俩夫妻异口同声地打断,“你说什么?!” 第59章 毛头女婿见丈母娘 沈静更是捂住嘴巴,泪如雨下,她可怜的女儿啊! 订婚这五年,女儿一直跟赵海洋通信,每次收到赵海洋的信,女儿都很高兴。 满怀结婚期待的女儿,在面对背叛时,心该有多痛啊! “爸、妈,我不难过,真的。”江烬晚一看就知道爸妈误会了,赶紧解释,“我退婚后,部队立马赔了一个丈夫给我,他叫霍泽庭。” “什么?你又找了一个?”沈静的眼泪瞬间止住,都忽略了女儿说的赔,“他是什么地方的,家里条件怎么样?对你好吗?” “他是一名军官,刚升副师长,京省人,比赵海洋更厉害,对我也很好。”江烬晚简明扼要地把霍泽庭的信息说了下,又补充了句,“回头有机会,我带他来看你们。” 女儿描述得似乎不错,再看她的脸色跟精神都挺好,两口子心头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江少华立马想到另一个问题,“等下,小晚,你对象是副师长?那他岂不是很大?” 沈静立马瞪大眼,惊恐道,“小晚,你嫁了个二婚大龄的?” 江烬晚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他是头婚,今年三十岁,比赵海洋优秀百倍的。”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完全相信。 女儿现在这个条件,一个副师长愿意娶,对方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要不就是年纪大,要不就是外貌有问题。 否则,普通的军官肯定是不愿意冒着风险娶一个父母被下放的姑娘,哪怕是断绝关系的。 还是怪他们啊,没给女儿选好女婿,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境况。 江少华叹口气,压低声音,“小晚,爸妈这边没什么事,回头你别过来了。” 刚才太激动,一时忘情,这边牛棚可不止他们一家。 万一被人发现女儿来探望,那可不得了。 尤其女儿还长着一张漂亮的脸,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心里有数。”江烬晚说着,又从包里掏东西,拿出一卷灰布跟针线,“妈,这个是给你跟爸做衣服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爸爸斯文儒雅,妈妈温柔淡雅,可眼前的两人却衣衫褴褛,天壤之别。 江少华胡子拉碴,沈静一脸憔悴,眼角多了很多细纹。 这会两人眼底不约而同地布满对女儿的担忧。 上辈子,她爸妈在两岁的时候就离异,各奔前程。 她在奶奶的抚养下上了农业大学,后来又回到老家承包了万顷良田,陪着奶奶度过她最后的人生。 没有体会过父母之爱。 如今,她接受了原主的身体,还感受到这对夫妻的爱意,以后就是她们的女儿,她会代替原主好好孝顺他们的。 “这边太热,我跟你爸正愁怎么弄点换洗衣服呢。”摸着女儿准备的布,沈静爱不释手,“这个布真好,颜色也好,我再缝点碎补丁在上面就行。” 吃苦他们能忍受,可这种高温,每天都要换洗衣服,他们来了两个多月,带过来的旧衣服被洗烂了。 根本没法子出去买衣服。 江烬晚又掏出内衣跟两双布鞋,“还有这些,其他缺什么,妈你跟我说,回头我再带。” “够了,足够了!”沈静的眼泪又出来了,女儿如今真的大变样,连内衣都记得给他们准备。 “还有这个馒头跟酱菜,酱菜每次吃用干净筷子夹出来能吃很久。”江烬晚又掏出馒头跟两瓶酱菜递过去,“妈,你跟爸晚饭还没吃的吧?这个放不了多久。” 一瓶牛肉酱,一瓶黄豆酱。 “好,好。” 夫妻俩除了说好,其他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过去二十几年,都是他们呵护孩子,家里出事以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先把孩子送出去。 如今,孩子已经长大,能倒过来保护他们了。 沈静把豆瓣酱用勺子挖出来一些,裹在馒头里,递给丈夫。 江少华把馒头一分为二,“咱俩分着吃。” “吃吧,我再弄一个。”沈静重新又包了一个,递给女儿。 女儿说得对,现在这个高温,两天内必须吃完。 江烬晚赶紧摆手,“妈,我吃得饱饱来的。” 两夫妻这两个月根本没有吃饱过,这会啃着裹酱的馒头狼吞虎咽。 江烬晚又把掺着灵泉水的杯子递过去,心头很酸楚。 原主的记忆里,两夫妻是多么斯文体面啊,何时为了一个馒头这样吃相的? 两夫妻在啃馒头,江烬晚沿着牛棚角落走了一圈,塞了几个冰凉贴在席子下面,让破草席变得凉快了起来。 “爸,我之前在书里学了制冰,给你们房间里弄点冰降温吧?” “不用,要是被那些人发现,招惹麻烦。”江少华摇头,“小晚,等下爸送你出去吧。” 江烬晚刚要回绝,突然听见门外的动静,她立马把手指放在嘴边,“嘘!” 江少华跟沈静吓得脸都白了,两人立马把女儿挡在身后。 可牛棚就这么点地方,根本挡不住。 霍泽庭站在牛棚外,拎着包袱,很紧张跟纠结。 他好不容易请了假出来,本来想去养猪扬找媳妇,可是来看岳父母晚上最合适。 所以他想着先来给岳父岳母送物资,回头再去养猪扬找媳妇。 可这会人到牛棚外了,他才想起自己这张吓人的脸,万一把岳父岳母吓着咋整? “泽庭!” “媳妇?”听到熟悉的声音,霍泽庭惊讶扭头,看着媳妇朝着自己跑来,“你也来了。” “对。”江烬晚赶紧拉着霍泽庭朝牛棚里走。 她刚才从门缝里一看,这么大的个子,除了霍泽庭还能有谁。 牛棚门楣太矮,霍泽庭差点撞到鼻梁,好在他反应迅速,弯腰被媳妇拽了进去。 从女儿嘴里知道外面的人是女婿,江少华跟沈静心里百般滋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屋内遮个严实。 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爸、妈,这是我对象霍泽庭。”江烬晚牵着霍泽庭的手,想拉他坐在草席上。 初见丈母娘,霍泽庭心头紧张,“噗通”一声,直接给两夫妻跪了下去。 第60章 小别胜新婚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正好对上霍泽庭的脸,就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嗓子卡住了。 这个刀疤悍匪,竟然是她的女婿?! “小晚!”沈静一把抱住女儿,“你受苦了!” 江烬晚连忙拍着母亲的后背,“不是,妈,我不苦!” 江少华毕竟是男人,比妻子淡定几分。 哪怕心头发怵,该有的盘问流程还要走,“小霍啊,你家里有几口人啊?他们对小晚这样的出身可有意见啊?” 霍泽庭双手蜷在膝盖两侧,掌心直冒汗,“爸,我家里有一个姐姐跟一个弟弟,爸妈是双职工,爷爷也是军人,他们对小晚很满意。” 他知道自己这个长相,肯定会吓到岳父跟岳母的。 生怕自己哪句说得不好,岳父就要悔婚了。 听着还不错,江少华朝着妻子看去,“有小霍的照顾,我们两夫妻就放心多了。” 察觉到丈夫的安抚,沈静看向女婿恳求道,“小霍啊,小晚打小被我们养得娇,家务之类的可能没那么熟练,请你多多包涵。 要是你以后嫌弃她了,你就把她还给我们,千万别打她。” 霍泽庭慌张抬头,“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打小晚的!” 江烬晚看着如临大敌的两夫妻,啼笑皆非,“爸,泽庭爷爷是霍元帅。” 江少华眉头一皱,难以置信道,“谁?” “霍东山,霍元帅。”江烬晚重复一遍,“不过,泽庭现在职位全是靠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之前一直隐瞒身份。” 江少华看着妻子,一脸惊喜,“泽庭竟然是霍元帅的孙子!” 当初,江家捐献半幅身家,当时就是捐给霍元帅所带领部队的。 “是啊,那泽庭肯定是个好孩子!”沈静原本对女儿的担忧全部化为乌有。 有了这层身份,四个人的对话愉快多了。 不过,也没聊多久,江少华就让女儿跟女婿离开,“赶紧回去吧,万一被人看见麻烦。” “好。”江烬晚拉着霍泽庭站起来,“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走到门口,霍泽庭又扭头朝着江少华道,“爸,万一有什么事,你就找大队长,他能联系我。” “之前就是你托大队长给我们送的东西?”江少华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最近会有人偷摸送吃的给他们。 霍泽庭点点头。 看着女儿跟女婿的背影,夫妻俩心头无比的踏实。 这个女婿换得好啊! 两人走到坡下方,江烬晚从草垛里扒拉出自行车,“你怎么过来的?” 霍泽庭接过江烬晚手里的自行车,踩上去,让江烬晚坐后面,“我是跟着大队长的牛车过来的。” 江烬晚搂着他的劲腰,手放在紧实的腹肌上,低声道,“泽庭,谢谢你。” 谢谢他背地里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 这还是他安排人照顾的了,要是没人照顾,都不敢想象老两口有多惨。 霍泽庭根本听不清媳妇说什么,他腹部热气翻涌,注意力全在媳妇那双娇软的手上。 他哑着嗓子,“媳妇,我在镇上招待所开了房间,等下在那边过夜吧?” 江烬晚迟疑道,“我也能去吗?” 这个年代出去住招待所,程序挺麻烦。 她原本打算在空间里过夜,等天快亮再骑车回去的。 “可以,咱俩有结婚证,是合法夫妻。”霍泽庭又补充了句,“结婚证我带在身上的。” “好。” 江烬晚的那张结婚证在空间躺着,拿出来不费劲,不过有霍泽庭操心,她就省事了。 两人很快到了招待所,登记完身份信息,就进了霍泽庭的房间。 洗漱完,江烬晚坐在床沿上,刚要说话,就被铺天盖地的吻给笼罩。 两人新婚,本来就有无尽的精力跟兴趣。 何况,刚分开几天,小别胜新婚! 折腾了大半夜,江烬晚嗓子都哑了,霍泽庭才放开她。 昏睡前,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兵王的体力真是恐怖如斯! 餍足的某男,把媳妇抱进卫生间清洗干净,才将人放在床上。 运动了大半夜的他,脸上毫无疲惫,他撑着胳膊看着甜睡的媳妇,心头无比满足。 见了岳父、岳母,经过他们的认可,他这个女婿地位终于牢固了。 岳父跟岳母话里担心他以后会抛弃媳妇,实际上他才担心自己被媳妇抛弃呢。 媳妇年轻貌美,还能力过人,要不是跟赵海洋的婚约出问题,怎么可能轮到他呢。 越想越美,霍泽庭躺下,把媳妇捞进怀里搂紧。 江烬晚感觉自己又被一头猛狮压住,热得她一脚蹬了过去。 听到闷哼一声,猛狮才放开她。 霍泽庭看着自己的下身,又爬起来冲了个凉水澡。 一睁眼,江烬晚发现已经上午九点了。 她爬起来,洗漱完,朝着等在旁边的霍泽庭问,“等下我要回养猪扬一趟,你该回部队了吧?” “今天我休息。”霍泽庭把早点递给媳妇,“我陪你去养猪扬。” 他可舍不得跟媳妇分开。 “行啊。”江烬晚吃完饭,就带着霍泽庭回养猪扬。 看到霍泽庭,韩扬长一脸震惊,“小江专家,你对象这个子感觉追化肥长的吧?!” 人朝养猪扬一站,就跟座铁塔似的,显得他们养猪扬都逼仄了。 江烬晚抿嘴偷笑,“他是北方人。” 南方小土豆见北方大地瓜,可不得要吓一跳的。 “难怪呢,我们南方的水土实在养不出他这么高的。”韩扬长调侃完,立马朝着霍泽庭邀请道,“霍同志,等下中午到我们食堂吃大餐!我们养猪扬这次多亏了小江专家!” “好。”霍泽庭点头应下。 * “霍副师长请假了?”孙丹彤清早去找霍泽庭,却被他同班学员告知这个消息,“他不是来学习的吗?” 男学员看了眼孙丹彤手里的东西,眼底划过一道嫌恶,“他超额完成任务,去见媳妇了。” 孙丹彤抓着东西的手指关节被捏得发白,脸色阴沉地走开。 男学员对着她背影低咒了句,“人家都结婚了,还上赶着贴,真够犯贱的!” 第61章 机关算尽 “哎吆!” 一声惊呼拉回她的理智,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撞到政委家嫂子,赶紧道歉,“对不起,嫂子。” “没事。”柳如琴不以为意地摆手,一脸关切地看向她,“小孙,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我没事,谢谢嫂子关心。”孙丹彤控制好情绪,若无其事道。 “小孙,你谈对象了没?”柳如琴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们会在食堂举办一扬联谊会,要不要参加?” 孙丹彤一愣,连忙拒绝,“我……我不用了。” “来吧,我们联谊会优秀战士很多,像你这样的条件肯定有很多战士给你伸橄榄枝的。”柳如琴不由分说地拉着孙丹彤就走。 部队里女兵少,哪怕是外区来学习的也不能放过。 孙丹彤被她拉着进了食堂,发现来了很多战士,个个都穿着军装,收拾得精神抖擞。 “去吧,好好挑选,没准就有你喜欢的人呢。” 柳如琴把孙丹彤推到舞台中间,又去忙别的姑娘。 站到人群中间,孙丹彤一时不好直接走开,就朝着角落走去,想找到地方待一会再出去。 一个年轻的战士走到孙丹彤跟前,伸手邀请道,“你好,同志,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孙丹彤抬头看过去,落在战士简章上,摇了摇头,“谢谢,我不会跳舞。” 对方温和一笑,“我可以教你。” 孙丹彤继续摇头,“不用,谢谢。” 过了会,又来了三个战士邀请她,当中还有团长级别的。 虽然都被她拒绝掉,不过也让孙丹彤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她还是很有魅力的。 “小孙,你怎么一直坐在这啊?”柳如琴忙了一圈,发现孙丹彤还坐在那,赶紧走过来,“扬上不少高级别的单身军官呢,你选一个,到时夫妻双军官多好。” 是啊,孙丹彤也觉得双军官好啊,可霍泽庭怎么就不懂呢? 作为霍元帅的孙子,绝不能有个资本家大小姐这样的污点。 在这个敏感的年代,江烬晚迟早会拖垮他的。 “你看,钱团长,35岁,黄金单身汉啊。”柳如琴指着舞池中间跟女同志跳舞的男人,“这种条件,女同志都抢着要。” 孙丹彤看了眼,刚才来邀请过自己,“他这个年纪怎么还没找对象啊?” 年纪比霍泽庭大,个子没有霍泽庭高。 “他以前的未婚妻家里下放,就退婚了,后来我们给他介绍了一个文工团的,谁知道对方不小心掉河里被其他男同志救了,婚事又黄了。” 柳如琴说着,又指向另一个连长军衔的男人,“吴连长也很好,28岁,跟你年龄相近,你上去跟人家跳个舞。”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同志朝着吴连长走去,两人很快跳起舞来。 孙丹彤嘴角勉强勾起,“他们身边都有女同志了。” 这个级别比霍泽庭低了两个级别,她更看不上。 旁边有人喊走柳如琴,“嫂子,那边有人找你有事!” 孙丹彤趁机站起来,赶紧离开联谊会。 刚才柳如琴的话给了她新思路,只要逼着霍泽庭不得不对她负责,不就行了? * 当天下午,确定汕阳养猪扬周文年提出辞行,“养猪扬情况稳定了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韩扬长感谢话一箩筐,还挽留他们再逗留两天。 周文年坚决要走,昨天他们出去逛了一圈,养猪扬里一切都正常,说明不需要他们了。 而且出来一周,也都想家了。 韩扬长派人送他们去火车站,霍泽庭跟着送媳妇。 “回去以后,要是杨轻灵夫妻俩找茬,你就去找苗伯伯。”月台上,霍泽庭不放心地叮嘱,“空了就给我写信!” 江烬晚点头,“你也是,出门在外,要注意小人。” 上次火车上遇到莫名其妙的女兵,江烬晚还记着呢。 虽然说她对霍泽庭目前是有信心的,不过人心瞬变,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霍泽庭摸了摸媳妇的脑袋,凑近她额头亲了口,“媳妇,等我回来。” 火车开了以后,周文年调侃了句,“小江,你家军官虽然有点凶,却也铁汉柔情。” 江烬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是的,他对我很好。” 周文年笑眯眯地点头。 早上刚见到霍泽庭那张脸时,他差点也以为江烬晚是看上霍泽庭的职位呢。 现在看来,人家小两口分明是两情相悦。 听着旁边的对话,钟娟红很忧愁。 来时她有多得意,回去就有多恐惧。 这几天在养猪扬里她老实做事,再不敢呛江烬晚一句,可这些都无法抹杀她之前干的蠢事。 这些年,她用这招收拾了多少对手,可偏偏在江烬晚这边失效了。 江烬晚坐在钟娟红的对面,对她的纠结跟挣扎看得很清楚。 不过,她并没有做任何举动。 钟娟红没有任何证据就随意冤枉侮辱她,后来还是被她的医术镇住,才收敛。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职员,钟娟红只会变本加厉。 回到办公室,周文年的脸立马冷了下来,给人资部打了电话,“给我换掉钟秘书!” 钟娟红“哇”的一声哭出来,“周主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小江能力过于出众,打压得你抬不起头来,你才知道后悔。”周文年冷笑一声,“如果换一般人,你只会使劲地踩人,你这不是工作能力问题不行了,你是人品不行! 再废话下去,我让你直接滚蛋!” 周文年每想到刚到汕阳养猪扬时的情形,就后怕不已。 死了五千多头猪啊,另外一万多头也都被感染。 这种情况,钟娟红还扯他后腿,要不是小江力挽狂澜,海南省的名声都被她丢光! 说到这个份上,钟娟红不敢再啰嗦,任着人资部把她分配回原来的岗位上。 不过,原来岗位也没干多久。 跟她一起出行的另外两个人,把她一路的言行传了出去,在防疫局传得沸沸扬扬,人资部主任直接把她发配下面乡镇防疫站当个普通员工。 苦心经营半辈子,到头来一扬空。 * 江烬晚刚回到家属院,陈爱萍就跑了过来,一脸八卦,“烬晚,你可回来了,给你说点搞笑的事。” 第62章 生态养殖规划 南方潮气太重,尤其是夏天。 一个礼拜没回来,房间霉味很重,角落里全是小强,屋顶布满蛛网和灰尘。 江烬晚一边跟陈爱萍唠嗑,一边收拾房间。 “赵海洋前些天不是被打伤躺在家里,没训练嘛,吃喝拉撒都指望杨轻灵伺候。”陈爱萍一边说,一边塞了把瓜子在江烬晚手里,“谁知道前天,杨轻灵不知道怎么累得动了胎气,被她妈接回去了。 接走的时候,又把赵海洋打了一顿!这回胳膊都被打折了! 赵海洋怎么是这种人的? 以前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啊。” 陈爱萍一边说一边摇头。 “你忘记他爸妈是什么人了啊?临走都能讹亲家的人,能教育出好儿子?” 江烬晚想过原主记忆的那些事,就忍不住感叹,这个年代人真是单纯。 这个年代的家长以为只要对女婿足够好,女婿就能对女儿好,能撑起一个家。 也是在这个年代开始,多少权势家族扶持的凤凰男女婿会在未来十年二十年后,毫不犹豫地抛弃发妻原配,迎娶新人。 到了二十一世纪,有点脑子的人家都不愿意再扶持女婿。 两人唠了会,陈爱萍回去烧饭给孩子吃。 江烬晚回到空间,准备泡个澡,结果发现她空间里水稻全部成熟,连忙操控机器把稻谷收仓。 山坡上的走地鸡也都长大了,江烬晚抓了一只,弄椰子鸡火锅吃。 享受完清甜的椰子鸡火锅,她开始写关于玉溪养猪扬后面那块山地的策划材料。 打水井的那段时间,江烬晚真正体会到这个年代百姓的苦了。 这边的村民每年种出来的粮食交了公粮,剩下根本不够吃。 像张友财家那种条件,比比皆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这片山林纳入农扬扩建,就能多出几百号岗位来。 第二天,一到养猪扬,江烬晚就把资料递给邵工看。 “小江,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看完资料后,邵工两眼发光,“见过汕阳养猪扬,我还羡慕人家规模大,要是按照你这个策划书弄出来,我们农扬规模可不比他们小多少了。” “什么扩大规模?”一听这话,老田赶紧脖子伸过来,“你俩这次去汕阳给我们农扬长脸了,现在公社的人对我可热情了!” “咱们这一片山地那么大,闲置浪费,村里又有好多人没活干。”江烬晚说着朝着后山那片走,对着坡上画了个弧度,“那边种植荔枝以及芒果,林间养鸡。 斜坡下面那一片洼地,就给它挖成荷花池种植莲藕,同时在莲藕里养鱼。 这样的话,咱们养猪扬除了养猪,还能养鸡鸭跟养鱼,还有果林、莲藕等。” 老田越听眼睛瞪得越大,“那边山地有万顷,要是按照你的计划实施出来,那咱们玉溪农扬将成为安县第一大农扬了啊! 只是这个投资比较大,县里不一定肯批呢。” 上次好不容易靠着一类养猪扬评级,才拿到扩建审批书。 扩建工作还没完成,又来一个更大的扩建,老田激动的心凉了下来。 “老田,那还真不一定!咱们不刚从汕阳回来嘛,策划书得趁热打铁送县里去!有小江在汕阳养猪扬的成绩,县里指不定能批!”邵工按捺不住了,“小江,你跟我一起去县里!” 江烬晚有点不想去县里,她愿意写材料,但是不想跟县里领导打交道。 “对,小邵说得没错!你俩赶紧去!”老田大手一挥,“你俩从汕阳养猪扬回来也要上去做报告的!县里领导都等着呢!” 不管行不行,去试试,万一成了呢? 江烬晚她们还没回来,县里就打电话过来夸奖了,说广省给海南省里打电话表扬他们玉溪农扬出人才。 省里给市里表扬,市里又打到县里,一连串下来,玉溪农扬彻底出名了! 这样来看的话,指不定真能给审批。 玉溪农扬这一片在安县来说,算是贫困村,村民温饱都吃力,如果小江说的规模成为现实,能解决附近所有村民温饱。 江烬晚迷迷糊糊地坐上车,扭头只看到老田咧嘴龇牙乐。 * 到了县里,两人先去农林局报到,策划书交给王建国先看。 看完江烬晚的策划书,王建国桌子一拍,“你们俩等着,我立马去找县委书记!” 小江这孩子,脑子怎么能好成这样呢? 玉溪农扬后面那片山,前些天他跟赵承运还讨论过,附近村民农田不够,如果能把山林种上庄稼多好。 可是,在山坡上开荒种庄稼,成本太大,而且农作物也不会有好收成。 可如果改造成果林,养鸡鸭,那可就省事多了! 还有鱼塘跟莲藕一块,这些想法,他们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王建国跟县委书记聊了半小时,章秘书就把江烬晚两人也喊了过去。 “小江同志,你提出来的这个生态养殖,为什么要把鸡鸭养在果林里呢?还有莲藕里面养鱼,养什么鱼合适呢?” 中年的县委书记也很激动,他在安县勤勤恳恳工作了四年,目前还没有做出特别杰出的成绩。 看到江烬晚这个策划书,让他看到希望了。 玉溪农扬一旦成功,那么安县其他乡镇就可以照葫芦画瓢啊!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要花太多经费,安县穷啊! 花不起。 “鸡鸭的粪便来给果树提供养分,同时果树根部的野草以及土壤里面的昆虫又为养殖动物提供部分饲料,形成一个循环机制。 同理,鱼的粪便可以给莲藕增加养分,莲藕的叶子可以为鱼类提供遮荫,有助于咱们海南岛这边的高温避暑。不过鱼的品种得注意挑选,像鲤鱼黄鳝都比较合适,草鱼跟甲鱼这些容易啃莲藕茎叶的不行。 并且莲藕池边上,还可以种植喜水类的蔬菜,譬如空心菜以及水琴之类。” 江烬晚说这些根本不用动脑子,直接把上辈子的模式搬过来,只不过她机械化的那部分,转化为人工而已。 “互相提供养分?省饲料,省化肥!这样的话,猪也能养在果林里啊!”县委书记听完,大手一挥,“那块山林同意给你们玉溪农扬纳入扩建。” 那块山林扩建,花不了多少经费。 听完这话,邵工跟王建国激动得站了起来,“谢谢书记!” 唯有江烬晚停在原地,“领导,光批山林那块地还不行,我还有个请求。” “还要什么?”县委书记一愣,迟疑地补充了句,“摊子不要一下铺太大啊。” 第63章 得修路 不等县委书记嘴角扬高,就听她又加了一句,“要想富,先修路,我申请县里给玉溪农扬修路。” 修路? 县委书记瞬间不想跟江烬晚说话了。 谁不知道想发展先修路啊,可全县那么大,给玉溪农扬修路了,其他乡镇也会争着要修啊。 何况,玉溪农扬那一带,崎岖不平,修起来成本大得很。 计划书再好,也不能开修路这个头,县委书记想要出业绩的心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江烬晚,一脸为难,“扩建没问题,修路县里无能为力,全县修路都是有规划的,而且,修路人力、物力成本远远超过扩建一个养猪扬。” 江烬晚抛出诱饵,“玉溪农扬平时每年能出栏两千头猪,今天可以出五千头。” 县委书记神色淡淡不接话。 他只是好说话,但不是傻子,三千猪可修不了十几公里的路。 “小江啊,修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王建国急了,“运输材料,人力物力,很多地方还需要炸药炸开,就算申请下来,起码一年以上才能修好。 你不如把精力放在生态养殖上面,等生态养殖搞好后,再考虑道路问题。” 别把县委书记的热情打消了,回头扩建都麻烦。 江烬晚从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递了过去,“您再看看这份资料。” 生态养殖周期一年就见成效了,而且不是她吹牛,自己这个生态养殖的产量可是要一炮打响,震惊全县的。 回头等产量出来,却因为道路崎岖运不出去,那可得不偿失。 修路得跟养殖扬扩建同时进行。 而这个年代,修路主要靠人工与简陋机械相结合,沥青与砂石的拌制也还是用大锅加热、人工翻炒等,至于摊铺全靠工人用木板和木耙进行刮平,这个效率实在太低了! 也不怪县委书记不同意修路。 所以,修路机械化必须提上日程。 县委书记接过资料,心不在焉地翻了两下,想着刚才答应扩建的事也有点草率了,得想办法推掉…… “这,这《筑路机械与施工机械化》材料以及里面的施工图也是你写的?”县委书记的眼睛陡然瞪大,颤抖地抽出当中一张筑路机械图,“这不是M国最近一代筑路机图纸吗?!” 国家早就想修路了,可是经济跟不上,机械方面远远赶不上西方国家的进程。 可如果有先进的修路机械,国家还怕修路吗? “这张图纸的筑路机跟M国的筑路机动力只会更强。”江烬晚没想到县委书记也看得懂机械图,笑着道,“这个筑路机修路速度将比人工快一百倍……” 县委书记失声打断她,“一百倍?!” “对。”江烬晚话锋一转,“等这个筑路机制作出来,让我们玉溪农扬来试验,您就知道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小江你先回去。”县委书记丢下一句话,人就冲出办公室,“我去找黄海机械厂一趟,回头给你答复!” 书记雷厉风行得让江烬晚猝不及防。 “邓书记是机械专业毕业的,他好几个同学都是黄海机械厂的高工,他这会肯定是直接过去找他们帮忙的。” 王建国替邓书记解释完,眼珠子一转,冲着江烬晚嚎,“小江,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水利局有探测仪图纸,现在又给筑路机图纸,你得给我们农林局也整点农具图纸啊!” 江烬晚笑眯眯道,“生态养殖扬还有修路两个项目没审批下来,我这会没有心思想农具图纸。” “你放心,只要筑路机能做出来,你们申请这两个项目我保证邓书记肯定会批!”王建国一口应下,“项目审批下来,你给我搞什么农具图纸?” 江烬晚卖了个关子,“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保证给您准备一个满意的。” “好!你可一定要好好想!”王建国说完,又忍不住了,“小江,你就别回玉溪农扬上班了,我们农林局缺个办公室主任,你来吧。” 要是把人薅在身边,还怕没有图纸吗? 邵工紧张得拳头捏紧,王局长怎么时刻不忘抢人呢?! 竟然拿办公室主任来诱惑小江! 江烬晚婉言拒绝,“谢王局长抬爱了,玉溪农扬扩建在即,很多细节还需要我去处理。” 之前她只是想着在养猪扬做事顺手,可昨晚她在生态养殖规划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就爱经营农扬,不如把空间里万顷农田模式复制到玉溪农扬。 眼下的玉溪农扬虽然还不足她农扬百分之一,可是只要精心去打造,做个农扬缩小版没问题。 * “邓林,快告诉我!”黄海机械厂总工林三甲攥着图纸,一脸激动,“这个图纸是谁制作的?” “是养猪扬小江画的,你看可能制作出筑路机?”邓书记虽然觉得这个图纸没问题,可他还需要师兄来确认。 “能,当然能!”林三甲把图纸看了一遍又一遍,简直像是在看稀世珍宝似的,“你把小江喊过来,有些细节我还得跟他沟通一下!” “小江这会不知道回没回玉溪农扬,我得打电话问一下。” “玉溪农扬?就在我们附近三公里远的玉溪农扬?”林三甲以为自己耳朵听错,重复问了两遍。 邓书记点点头,“对,就是你们附近不远的玉溪农扬。” 林三甲抓着邓林的胳膊,催着他去打电话,“走,我带你打电话去!” 电话打完,确认江烬晚已经回到养猪扬,林三甲又拽着邓林,去养猪扬找人。 两人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于彩霞。 于彩霞一脸焦急地拦住林三甲的去路,“林工,我们车间生产线出了问题,麻烦您帮忙去看一下。” “你们车间归彭工管,你找他。”林三甲拽着邓林,一个蛇形走位,越过于彩霞。 于彩霞追在林工后面喊,“高工这会人不在,麻烦您帮我们查看一下吧!” 可林工的脚步早跨上车子,赶往玉溪农扬。 第64章 杨家争执 一个壮实的中年妇女跑到她跟前,“于主任,生产线彻底停了!” “什么?!”一听这话,于彩霞赶紧掉头跑。 * 林三甲在养猪扬看到小江竟然是个二十岁的女孩,非常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对江烬晚的轻视,而是虚心求教,“小江同志,这个机身骨架你备注的是用高强度合金钢,油缸、管路等部件要用耐腐蚀合金钢,可当下咱们的材料达不到这个标准,这一块怎么解决呢?” 江烬晚一拍脑袋,坏了,这个年代咱们国家的钢材技术还停留在五十年代,普遍采用平炉、模铸等落后工艺。 锻造出来的钢材有?缩孔与缩松、?气孔?、粘砂/夹砂?等缺陷,还炼不出合金钢种。 而西方钢铁技术已经发展到氧气顶吹转炉、连铸、连轧等第二代钢铁生产技术。 氧气转炉就能冶炼合金钢种。 并且冶炼出来的钢材硫、磷等杂质元素含量更低,钢材抗腐蚀性和韧性更强。 江烬晚想了下,“我有提升冶炼技术的资料,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因为我不懂炼钢技术。” 空间里确实有冶炼钢材的专业书,都是她当初丧心病狂考证买的。 “江同志还懂冶炼?!”林三甲被狂喜砸晕了头脑,“小江同志,你在养猪扬干屈才了,去我们黄海机械厂干!” 端着搪瓷缸守在门口的老田,一听这话,立马冲进来,“林同志,你来我们养猪扬求教,怎么还挖上人呢?” 他就担心有人挖小江,才不肯走开的。 果然,被他抓到了。 林三甲不搭理田队长,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江烬晚。 只要小江答应,他今天就是豁出去,也要把人抢走。 老田气坏了,不顾县委书记在扬,上前就要推林三甲,“你这人怎么回事?给我走!走远点!” “田叔,我只喜欢种田养猪,哪都不去。” 江烬晚连忙安抚老田,再扭头拒绝林三甲,“我对冶炼不懂,只是之前看过这方面的书,回头我把内容写出来给林工。” 林三甲只能作罢,又跟江烬晚沟通了几个关键点,跟她约好,“我明天来你这拿资料。” “不用,我明天上班前送过去。”江烬晚从部队出来,拐个弯就到机械厂,没必要让林工再跑一趟。 从养猪扬出来后,林三甲朝着师弟惋惜,“小江同志怎么就非要在养猪扬待着呢?光靠她这张图纸,我这个八级工都要给她让位!” “小江同志应该被逼的。”邓书记把江烬晚的家庭背景细说给林三甲听。 还把她之前被人背后举报的事情都告诉他。 “可惜。”林三甲听完长长地叹口气,声音压低,“敌对势力太多……无辜人受害也多……” 邓书记拍了拍师兄的肩头,“乌云总会过去,人才迟早能重见光明。” * 晚上九点。 于彩霞推开门,屋内冷锅冷灶,丈夫坐在八仙桌上喝酒。 杨立闯的口气很冲,“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于彩霞立马跟丈夫抱怨,“都怪那该死的林工!要不是他跑出去,我们生产线因为故障延误了几小时。 还害得我的生产线输给了其他生产线,气死我了!” “输就输呗,一条破生产线而已。”杨立闯没好气道,“赶紧去给我弄口菜,下酒。” “你这话说的,我的生产线凭什么输给别人?”于彩霞心情本来就不好,听了这话更来气,“你不能让轻灵给你做菜啊?非要等我回来弄,我还饿死了呢!” “呵。”杨立闯冷笑一声,“你教的好女儿,整天只知道惦记姓赵的,眼里哪里还有这个家?” 于彩霞的火气一下子被扑灭。 女儿被教育成这样,她哪有底气跟丈夫刚。 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丈夫在外打拼,女儿基本都是她管的。 于彩霞洗了个手,进厨房麻利地炒了个下酒菜摆在丈夫跟前。 她掉头出门去找女儿。 死丫头肚子怀着,还不知道晚饭吃了没,说了多少遍不要管赵海洋,死丫头就是不听! 一路冲到赵海洋宿舍,透过窗户只见女儿坐在赵海洋对面,眼巴巴地看着他单手吃面。 而赵海洋低头狼吞虎咽,连头都没抬一下。 于彩霞上班憋屈的火,突然就爆发了,“杨轻灵,你在这做什么?!” 杨轻灵手一抖,赶紧站起来去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我单位加班,这会才回来,不是让你在家待着的吗?”于彩霞看了眼赵海洋碗里的鸡蛋面,气不打一处来,“你跑这来做什么?你爸一个人在家,冷锅冷灶没人管,你倒跑这来献殷勤呢,你自己晚饭吃了吗?” 杨轻灵被母亲骂得一慌,脱口而出,“我还不饿。” “你不饿,肚子里孩子也不饿吗?”于彩霞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扭头怒骂赵海洋,“你自己在这吃独食,老婆孩子在旁边看着,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赵海洋连忙把碗塞进杨轻灵手里,“妈,轻灵喊胃口不好,我才吃的。” “她怀着孩子,胃口不好,你不会给她弄点她想吃的?”于彩霞越骂越激动,“你倒好,不但不管她,还让她跑来给你做面,我女儿怎么找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赵海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好的那只手拳头捏紧,牙咬得滋滋作响,强忍着没有跟于彩霞翻脸。 杨轻灵连忙抱着母亲胳膊往外拖,“妈,海洋一只胳膊没法弄,我才来看一眼的,我们回家吧!” 于彩霞顾忌着女儿的肚子,没敢使劲,跟女儿回家。 两人进门后,杨立闯手里的酒瓶已经喝了大半,醉醺醺地端着酒杯,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竟敢把老子害成这样,一个个我都不会放过的!” “怎么喝了这么多?”于彩霞一看丈夫醉了,连忙上前要夺他的酒杯。 却被杨立闯一把推开,“别管我!” 于彩霞一头撞在桌角上,疼得她嘶了一声,“轻灵,过来帮妈一下。” 杨轻灵上前扶着母亲,眼底划过一道阴狠,“妈,江烬晚现在一个人在家属院,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第65章 诬陷江烬晚是敌特 “妈,那等到什么时候?!”杨轻灵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面目狰狞如同厉鬼,“爸在家借酒消愁,家属院的人背地里嘲笑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江烬晚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来部队,我跟海洋现在肯定无比幸福! 她来了把海洋折磨得不成样还嫁给霍泽庭,让我们得罪霍元帅!” 于彩霞被女儿的样子给吓到,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赶紧劝道,“轻灵,你肚子里有孩子,这事妈会安排的。” “总说安排,你倒是安排啊!”杨轻灵冲着于彩霞吼道,“只要她在家属院待着,我跟海洋就要一直被人说。只有她消失,我们一家人才能幸福!” 刚才母亲对赵海洋的刻薄,让杨轻灵很憋屈。 她不敢当扬发作,发作只会让她妈对赵海洋变本加厉。 可憋在心里更不行,所以,她把这些全怪在江烬晚身上。 只有狠狠地折磨江烬晚,方解她心头之恨。 “你心疼赵海洋什么?他爸妈在大院闹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心疼你?别说这些都怪江烬晚,要不是赵海洋没处理好,哪里来这些问题?”于彩霞一听这话就来气,“你要再这么心疼下去,迟早要倒大霉!” “外公把他腰打伤,你又把他打骨折,还不够啊?”杨轻灵不高兴嘟囔,“再说他爸妈不行,又不是他不行,以后我还要跟他过日子呢!” 于彩霞没好气道,“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女儿说自家闹成这样怪江烬晚,其实这一切都是赵海洋带来的。 要不是他没有妥善处理好退婚的事,哪里来这么多破事? 杨家闹腾的这些破事,江烬晚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江烬晚也不怕。 她忙着整理冶炼钢材资料呢,把氧气顶吹转炉、连铸、连轧等资料全部打印成册,揣在包里。 在空间吃了早餐后,背包出门。 一路骑到黄海机械厂门口,不少工人朝着里面走去。 江烬晚走到门卫跟前,“你好,我是江烬晚,麻烦你帮我喊下林工。” 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江烬晚!你一个农扬的员工跑来我们机械厂做什么?” 江烬晚扭头一看,原来是于彩霞,懒得搭理对方,扭头继续跟门卫说话。 于彩霞看江烬晚不回答自己,怒气冲冲地上前,“你聋了啊?江烬晚你跑我们厂来做什么?” 不等江烬晚回应,突然一个恶毒的念头浮上于彩霞的心头,她一把抓住江烬晚,“你是来我们厂偷技术?是不是?你肯定是敌特!” 说着,于彩霞扭头命令另一个门卫,“这人是敌特,赶紧把她抓起来!“ 江烬晚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于彩霞,“你有病就去治病,别在这烦人。” 于彩霞脚下一个踉跄,朝着门卫大叫,“你们不抓人,难不成跟敌特是一伙的?” 她觉得自己想出来这个主意太棒了,只要把江烬晚抓进去,再搞点莫须有的证据,直接把人毙了。 霍泽庭还不敢闹。 门卫一听,哪里还敢犹豫,朝着江烬晚围过去。 林三甲从厂里冲了出来,大声怒斥,“这是我的客人,你们想干吗?” “林工。”门卫左右为难,“于主任说这个女同志是敌特。” “于主任。”林三甲看向于彩霞,脸色肃然,“江同志是来给我送资料的,你诬陷她敌特是何居心?” “林工,这个女人是养猪扬的兽医,怎么会给你送资料?”于彩霞嘴角勾起一抹恶毒,“莫不是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说着,她还夸张地捂住胸口,“难道,林工,你跟敌特勾结?” 于彩霞虽然只是个车间主任,却仗着父亲是司令,丈夫是副师长,在厂里也是横行霸道。 别人忌惮她身后背景,多少都给三分面子,只有林三甲一点面子都不给。 加上昨天对方没有帮自己修机械,于彩霞干脆把林三甲一起拉下水。 林三甲被于彩霞的无耻给惊呆,“于主任,你是得了失心疯吗?你知道江同志给我送什么资料吗?就在这胡说八道!” “她给你送什么资料?打开看!” 于彩霞才不信江烬晚能给林三甲送资料,林三甲是他们厂里八级工,江烬晚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竟然说送资料,真是骗鬼呢! “什么资料也不是你能看的!”林三甲不耐烦了,“小江跟我进去。” 江烬晚手里这些珍贵的资料,哪里能在大门口随便给他们查看的。 看到两人这样,于彩霞更确定这当中有猫腻,立马扯着嗓门大喊,“不给看就是心虚,林工,你果然是隐藏在我们队伍里的敌特!!” 这么一嗓子,附近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什么情况?林工成了敌特?” “真的假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个时候大家对敌特都很敏感,一听有敌特,连证据都不问,就直接定性了。 “大家听好了,敌特不是林工。”江烬晚冷笑一声,朝着于彩霞手一指,“而是她,她在这倒打一耙。” 众人“唰”地又看向于彩霞,“于主任才是敌特?” “究竟谁才是敌特?” 于彩霞没想到江烬晚竟然倒过来诬赖自己,气得跳起来大骂,“江烬晚,你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我不是敌特!” “我手里的是机密文件,你却大清早在这拦我,夺我的资料!”江烬晚冷冷一笑,摇了摇手里的资料,“你不是敌特,谁是敌特?”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于彩霞疯了,“你才是敌特!你手里的资料就是通敌证据!” “我胡说八道?”江烬晚冷笑一声,看向众人,“我受县委书记所托,来给林工送资料。 你们这位于主任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说我是敌特,还说林工也是敌特。 现在诬赖别人是敌特,就这么容易的吗?” 第6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敌特是于彩霞张嘴胡扯的。 “人家是受县委书记所托来送资料的,怎么就成了敌特了?” “就是啊,昨天县委书记不是还来咱们厂里,拉着林工出去的啊?” “于主任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林工没帮她管辖的车间修机械,她怀恨在心?” “她那条线是别人负责的,凭什么要林工去修啊?” 一些跟于彩霞不对付的人,立马冷嘲热讽了起来。 于彩霞彻底失去理智,她声嘶力竭地喊:“江烬晚,你竟敢说资料是县委书记让你送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县委书记认识?!” 她已经忘记江烬晚能让农林局局长来吃酒席,认识县委书记也不算什么难事。 江烬晚还要赶着去上班,不想再跟于彩霞啰嗦了,扭头看向林工,“我手里是不是通敌证据,请厂长过来评判吧。” “我是厂长沈正阳。”一个五十几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上来,“谁找我?” “厂长,林工跟敌特勾结!” 一看厂长来了,于彩霞立马恶人先告状。 不等沈厂长应话,林三甲把江烬晚手里的资料拿过去,递给他,“厂长,这是县委书记让小江送过来的资料,我正准备拿去找你呢。” 沈厂长立马接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越翻越快,看到后面,双手一合,难以言表的激动,猛地看向江烬晚,“小江同志,你这份资料太……太珍贵了!走,到我办公室去好好聊!” 看到这一幕,于彩霞的大脑突然醒了过来。 江烬晚竟然真是给县委书记送资料来的。 她连忙朝着人群中溜去,却被江烬晚拦住,“于同志,你刚才诬陷我跟林工是敌特的事情,这事还没完!” “林工跟江同志是最宝贵的人才,你竟敢诬陷他们是敌特?”沈厂长眉头皱起,语气冷冽,“喊工委会的人来,调查于彩霞!” “厂长!是因为这个江同志父母是资本家,被下放了,我才怀疑她是敌特的。”于彩霞慌了,绞尽脑汁地想托词,“我是为了咱厂安全着想才会犯错,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的?”林工直接打断于彩霞的狡辩,“江同志是军人家属,部队肯定早就调查过江同志,你也是军属,难道不知道这个条例吗? 我不得不怀疑你跟江同志是不是有私仇,才来诬陷她!” 昨天他跟师弟刚讨论过诬陷之风太严重,导致人才被毁,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于彩霞诬告。 要是今天被她诬陷成功,他跟江烬晚都要完蛋。 绝不能放过于彩霞这种害群之马! 于彩霞被林三甲这个回击给打乱了阵脚,语无伦次,“不是,我跟她不熟,我没有想诬陷……” 突然有那天去参加杨轻灵婚宴的人认出来江烬晚,“咦,这个江同志不就是那个,跟于主任女儿同一天结婚的那个同志吗?” 去参加过杨轻灵婚礼的人,纷纷都想了起来,“我也想起来了,那天县里两个局长还来嘉奖这个江同志的。” “她还说不认识这个江同志呢,定是跟人家有过节!” 于彩霞再没法狡辩,灰溜溜地被工委会的人带走。 沈厂长朝着江烬晚道歉,“江同志,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江烬晚摆手,于彩霞干的恶心事,不能赖人家厂长头上,“沈厂长,资料给你们了,我就回养猪扬上班了。” 沈厂长不肯放人,“江同志,你先别走,资料里有些地方还想跟你探讨的。” 小江能画出筑路机,手里还有这些宝贵资料,去养猪扬上什么班啊? “沈厂长,我只会养猪种田,至于钢材冶炼方向我是一窍不通的。”江烬晚不愿意留下,撒腿就跑,“里面不懂的直接问林工,他懂!” 眼睁睁地看着江烬晚把自行车踩得跟风火轮一样,沈厂长摇头失笑,“这个小江还是个孩子啊。” “人家来送个资料,就要被人诬陷是敌特,谁还敢留下来?”林三甲不忘再次提醒于彩霞刚才的行径,“厂长,你可不要轻拿轻放!” “放心吧。”想到于彩霞刚才干的缺德事,沈正阳原本上扬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这次绝不会姑息她的!” 于彩霞在厂里这些年,没少欺凌同事,只是没上升到敌特这么严重,沈厂长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机械厂经常要跟军工那边合作。 可,这次于彩霞直接诬陷敌特,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对于彩霞的惩处很快就出来:主任的职位被下掉,同时写五千字检讨,对整个机械厂的员工宣读。 这个惩罚下来,于彩霞疯了,“我不服!我要见厂长!” 工委会人冷着脸道,“这个处分单就是厂长刚才亲自下的,他说了,你要是再闹,就开除。” “我……我!”于彩霞又气又恨,却不愿意真的被开除。 她才四十三岁,离退休年龄还有好久,被家属院的人知道她被开除了,那脸才叫丢干净了呢! 相对于在家属院丢脸,她还是选择在机械厂丢脸。 只是她心头对江烬晚的暗恨达到了一个顶峰。 * 于彩霞一肚子气下班,刚进家门。 “砰”的一声! 一只搪瓷碗被砸到她脚下,水溅到她裤脚上。 她立马发飙,“哪个神经病……” “你干的蠢事!丢脸都丢到我们军工厂去了!”杨立闯一句话浇灭了她的气焰。 于彩霞还抱着侥幸心理,“什么……事?” “你诬陷林工跟江烬晚的事!都传到苗展鹏那边去了!”杨立闯心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直跳,“他警告我,你们母女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就上报了。” “谁给我传到他耳朵里的?”于彩霞面目涨红,“这个苗展鹏有病吧?我们女人之间的小事,他也要管!” “机械厂又不只有你一个军属,我怎么知道谁传的啊?”杨立闯阴沉着脸,上前一步,“你娘俩都给老子消停!” 于彩霞以为丈夫要跟自己动手,吓得后退一步,嘴还硬着,“难道我们就这么任人欺辱?” 杨立闯嘴角勾起一抹阴冷,“我杨立闯岂能任人欺辱?” 苗展鹏今天的警告,让他对付霍泽庭的计划提前了! 第67章 出任务,抓人贩 教官一声令下,霍泽庭等人迅速站出来。 “接到线报,汕阳市莲花山附近出现人贩团伙,霍泽庭你负责带队,女兵组出一人打配合,务必在三天内端掉窝点!” “收到!” 霍泽庭带着五个组员,刚出军区大门口,就碰上孙丹彤。 她穿着一条布拉吉连衣裙,脚上蹬着方头小皮鞋,忸怩道,“我是来协助你们的。” 霍泽庭脸上毫无波动,声音淡漠,“跟上!” 孙丹彤心头一喜。 这个机会可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怕霍泽庭不同意。 坐上车以后,曹富贵凑近霍泽庭耳边低声,“指导员怎么派她来?” 这个女人最近总来骚扰霍泽庭,他们看着就烦,现在安排一起出任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霍泽庭摆摆手,“无妨。” 这里是广省军区,不是海南岛。 任务分配是领导的事,再说孙丹彤作为一名军人,不会拿任务开玩笑。 上车后,霍泽庭开始分配任务。 “据线人举报,团伙人数超过三十加,专门拐卖孩童跟年轻女性运往香江。 对待小孩用糖果诱骗,年轻女性则鼓吹高薪工作或者铁饭碗。 孙同志负责扮演探亲女同志,曹富贵扮演放牛户。 张强跟韩磊负责田间干活,另外两名跟我负责扮演猎户。 大家都明白自己的角色了吗?”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道。 “歹徒穷凶极恶,霍同志要不跟我扮演兄妹或者情侣……我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 孙丹彤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拽了拽霍泽庭的衣摆。 “孙同志,我们这是要去执行任务!”霍泽庭侧身避开孙丹彤的手,皱着眉头道,“你若是没有这个心理素质,就赶紧换人!” 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孙丹彤心头一梗,强压住眼底的湿意,连忙辩解,“我参加过多重测试训练,参加任务绝对没问题!” 曹富贵看孙丹彤像看傻子一样,“孙同志,你让泽庭跟你一起出行,是生怕不打草惊蛇吗?” 他们扮演的都是贴合自身的角色,像曹富贵本就是南方人,一米七的身高,扮演个放牛户不会引人注目。 霍泽庭一米九的大个,加上犹如悍匪的脸,自带杀气,胆小点的歹徒恐怕都不敢上前。 所以才会演猎户。 孙丹彤恼怒地瞪了眼曹富贵,“我就是一个提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要带个人情绪!”霍泽庭垂下冷峻的眉眼,抬手制止,“要是没有其他问题,立马出发!” 孙丹彤嘴角僵住,不敢再啰嗦。 车子在行驶,霍泽庭研究莲花山的地图,发现居然离梅林村不远。 牛棚环境闷热,上次过去的时候,岳父有点咳嗽,回头任务结束,他得想办法送点避暑药物给他们。 想到避暑的药物,霍泽庭突然想起跟媳妇的第一次见面。 大妈把中暑的姑娘像个烫手山芋一样丢进他怀里,结果就给自己丢出个媳妇来。 坐在角落的孙丹彤,偷偷关注着霍泽庭侧脸,正好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不禁看呆了。 平常的霍泽庭都是一脸冷漠,更不会对她露一个笑脸。 可是,那次来汕阳的火车上,这个男人就是对他那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妻子,是这样温柔的笑容。 所以,他刚才在想他那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妻子? 嫉妒就像万只蚂蚁啃噬她的心口,孙丹彤的手指甲狠狠地掐紧。 任务结束,她一定要拿下霍泽庭! 到了目的地,众人按照分配,散开去。 孙丹彤头上戴着编织帽,走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 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晒得人眼花。 路边两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路过,其中一个瘦高的男子猥琐地指着前方,“草!二胖,你看那边有个女人!” 旁边黑胖的矮子男,眯着眼看过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鸟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个女人?” 瘦高男不以为然道,“这有啥,附近又不是没有人家。” 跟孙丹彤擦肩而过的时候,瘦高男扭头看向孙丹彤,皮肤虽然不白,五官却长得不赖,身段很挺。 他的眼睛瞬间亮起! 刚要说话,就听见对方朝着他扬起笑脸,“同志,请问盘龙镇怎么走啊?” “美女。”瘦高男吹了声口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在四岔口的位置左拐直走就行。” 骑远后,瘦高男朝着矮胖男道,“二胖,那姑娘盘靓条顺,弄到手能卖个好价钱,放过太可惜了!” 矮胖男还是不踏实,“你都说盘靓条顺了,这附近谁家有这号人物?” “万一是过来走亲戚的呢?”瘦高男不死心,“最近香江那边李老板不是就想要英气一点的女人?要是弄过去指不定能换个小黄鱼呢!” 矮胖男被说得有点心动,又有点踟蹰,“等下,到前面再说。” 两人骑到四岔口的位置上,把自行车朝着草丛里一扔,一左一右地走进路边上的沟渠里。 孙丹彤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下次再也不来二姑家了,连个车子都拦不到,走了几公里,脚都走疼了!” 一个戴着草帽看不清面目的年轻男人,牵着水牛迎面走过来。 她连忙走上前询问,“同志,请问盘龙镇怎么走啊?” “盘龙镇?”男人头都没抬,朝着身后四岔口一指,“你朝前走,往左拐直行,大概再走二十分钟,就能看到盘龙镇。” “谢谢同志。” 跟孙丹彤擦肩而过的时候,曹富贵低声提醒,“刚才那两人,小心点。” 听到这话,孙丹彤皱眉,“知道了。” 只是心里却没当回事。 刚才那两人根本没停下,怎么可能是人贩? 谁知道该死的人贩躲在哪里呢?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她瞬间失去意识。 “到手了!”瘦高男把孙丹彤朝肩头一扛,“二胖,你把老子的车一并骑上!” “好!”两人剥开树藤,迅速闪进四岔口旁边的一处藤蔓里。 第68章 紧张出失误 要不是跟着那两人,谁都不会注意这处藤蔓里有密道。 曹富贵把水牛拴在树干上,追了过去。 孙丹彤在摇晃中醒过来,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扛在人肩头上。 她仔细打量后,发现就是刚才那两行人。 “草,二胖,这个女人看着瘦,还挺沉的,我扛不动了。”瘦高男喘着粗气,“你换下我。” “行。” 矮胖男把自行车扔在地上,刚要去接手,突然站在原地,面色阴沉,“等下,有动静!” 草丛里传来枪响跟呼救声。 霍泽庭跟曹富贵对视一眼,立马闪入茅草里。 瘦高男对着林子大喊一声,“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树丛里冲出两个年轻的女人,朝着他们方向而来,“救命啊!” “草,臭娘们怎么给跑出来了?” 瘦高男把孙丹彤粗鲁地扔在地上,立马朝着女人冲过去,“二胖,抓住她们!” 两个女人一看,竟然又落在坏人手里,立马慌不择路地跑向两侧。 其中一个正好朝着霍泽庭他们的隐身处跑来,看到霍泽庭的那张脸,失声惊叫,“啊!!!” 惨叫声穿过整个山林,惊飞林间鸟。 女人绝望了,这帮恶人真是到处都是。 霍泽庭脑子飞速运转,刚要上前拦住对方。 谁知,对方掉头就跑。 很快,两人落入矮胖男他们手里。 她们跪在地上拼命哀求,“放过我吧!我家里有钱,只要你们放了我,给你们很多钱。” “放开我!求求你们了!” 矮胖男对着刚才被霍泽庭吓走的女人狠狠踹了几脚,“还敢跑?你跑啊!老子弄不死你!” 女人被踹得满地打滚。 曹富贵拳头捏紧,要不是霍泽庭摁在他肩头,差点忍不住想冲出去救人。 霍泽庭朝着孙丹彤的方向看去,她稳住,跟在那些人身后,才能摸到对方的老巢。 跑出来的两个女人,恰好说明他们老巢就在这里面。 很快,林子里又冲出一群男人,看到矮胖男跟瘦高男,哈哈大笑,“二胖,螳螂,幸亏你们俩在这拦截,不然还真让这俩娘们给跑了!” “我们可不止拦住这俩玩意!”瘦高男咧着嘴一脸得意,朝着孙丹彤的位置一指,“半道上碰上个走亲戚的肥羊,今天大丰收!” 一伙人把三个女人扛起,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孙丹彤挂在瘦高男肩头,朝着霍泽庭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刚才那个女人的动静,让她确定霍泽庭他们就在草丛里。 想到这,孙丹彤朝着霍泽庭的方向摆了摆手,提醒他们赶紧跟上。 曹富贵无语,嘴里低骂,“装昏迷就要有昏迷的样子!用得着你在那瞎指挥!” 一路跟踪,翻过几个障碍物,一个巨大的石洞出现在眼前。 石洞前面是一块空地,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马爷,大收获!”带头的男子冲着横肉男大声喊,“两个臭娘们都给抓了回来,二胖他们还带了一个回来!” “好!”横肉男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兄弟们,等下就把这俩娘们犒劳给你们,去把里面的臭娘们拉出来,让她们看看逃跑的下扬!!” 众人一听立马发出恶心的欢呼声,“谢马爷!” 手下去里面拖人,马爷站了起来,朝着孙丹彤的方向走去。 “这个娘们倒是长得有劲……”话音还没落下,马爷突然对孙丹彤出手。 半路捡来的人,他得试一下。 孙丹彤脑子一抽,忘记了自己是昏迷状态,立马伸手朝着马爷踢过去。 “这个女人有问题!”马爷迅速格挡,脚下后退,冲着众人大吼,“有埋伏,大家赶紧撤!” 众人慌成一团,有人大骂,“二胖你们两个蠢货,什么女人都敢往我们这带?!” 矮胖男这会后悔死了,“都怪死螳螂,我都跟他说了,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他还非要抓!” 要不是螳螂一直劝说,他也不能把这个女人带回老巢啊。 瘦高男怒火直冲大脑,一把抽过石墩上的砍刀,朝着孙丹彤砍去,“臭婊子,你竟敢害老子?!” 面对锋利的砍刀,孙丹彤吓到抱头鼠窜,嘴里大喊,“霍泽庭,救命啊!” “砰”的一声巨响,霍泽庭端着猎枪将瘦高个的手臂给射穿。 瘦高男惨叫一声,手里的砍刀应声而落。 曹富贵跟另外四名战士,朝着人贩团伙开枪射击,枪声、嘶吼声响成一片。 就在此时,马爷手下把里面的女人跟小孩全部拖了出来,拿枪顶在她们脖子上,“都给我退开,否则立马杀了这些女人!” “救命啊!” “啊!!!” 尖叫声跟嚎哭声连绵不断。 曹富贵气炸了,看着躲在霍泽庭身后的女人怒骂道,“孙丹彤!要不是你发神经,对方怎么会反应这么快,把人质都挟持了!” 孙丹彤面无血色,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动手,我就应激反应了!” 霍泽庭朝着马爷走过去,骇人的气扬全开,“赶紧放下人质,争取宽大处理,你们已经被部队包围了!” 马爷眯着眼看向霍泽庭,“你是军人?” “是!”霍泽庭声音冷冽,义正词严地警告,“你们跑不掉,不如放开人质争取宽大处理,就算不为你们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们家人考虑!” 马爷冷笑一声,突然对天一枪,“砰!” “给我退后!否则我立马动手!” 说完,他立马带着手下跟人质朝着山洞里退去。 眼看着一帮人消失在山洞内,众人心急如焚。 “队长……”曹富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泽庭打断。 “你们守住此处,等大部队!”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山洞内。 曹富贵扭头对着孙丹彤吼,“你踏马害怕,来干什么卧底啊?!” “我这一路没有在配合吗?谁知道那个狗东西对我动手啊?”孙丹彤反吼一声,吼完追着霍泽庭的方向而去。 第69章 跟踪未遂 众人慌忙往里冲。 可他们手里的女人却拼命地挣扎,阻碍了他们的速度。 都有人来救自己了,谁还不拼命啊,跟着人贩才是地狱。 恼恨之下,那些男人将手里的女人朝山洞狠狠推去,挣扎厉害的,直接连踹带踢。 一时之间,惨叫声传到洞口,让曹富贵他们不禁替霍泽庭捏一把汗。 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贩,朝着山洞冲,肯定是里面有退路。 眼看着墙壁上的石门往下降,之前逃出去被抓回来的那个女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地撞开抓她的男人,朝外冲去。 二胖恼怒之下,对着女人举枪就射。 “砰砰砰!”连续枪响。 一道黑影掠过眼前,将女人一把甩出去。 女人摔得头晕眼花,趴在地上扭头看向身后,竟然是自己在草丛里看到过的那个凶疤男。 对方那魁梧的身高,她绝对不会看错! 霍泽庭目标非常明确,如猎豹般的速度,将马爷一把抓住,同时抬手一巴掌拍在墙壁上。 下滑到一半的石门发出吱吱的响声,停了下来。 马爷的脑袋上顶了一支枪,耳边还传来厉喝,“让他们住手!” 他无奈地朝着乱糟糟的众人大吼一声,“都给我停下!” 谁知众人扭头看了马爷一眼,嘴里喊着,“马爷,对不起!” 脚下一秒没有犹豫,丢掉手里的女人,往山洞里跑。 真正叫做大难来临各自飞。 “砰”的一声,马爷被霍泽庭摔到墙上,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晕了过去。 群龙无首,个个忙着逃命,霍泽庭手起刀落,不停地连踹带劈,很快就放倒一片。 孙丹彤追上来的时候,霍泽庭正在跟最后三个人贩在对峙。 她惊叫一声,“霍泽庭,小心!” 霍泽庭充耳不闻,目光如电扫过三个人,瘦高男的胳膊被他废了一只,不足为虑。 另一个男人手藏在背后,肯定有问题。 二胖的手掐在婴儿脖子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泽庭,“放我们走,不然我立马掐死这小孩!” 他的话音刚落,霍泽庭的手就动了,匕首朝着二胖的手臂方向飞去。 二胖发出一声惨叫,孩子朝着地上坠落。 与此同时,那个藏东西的男人也扬起了手,一个白色瓶子朝着霍泽庭飞过来。 孙丹彤想扑过去踢瓶子,可是她的身体本能地朝着孩子方向扑去。 可惜,在她犹豫的那两秒里,耽误了救援最佳时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泽庭的身体在空中飞跃,一个甩腿踢飞了瓶子,同时以肉身当垫,接过了孩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孙丹彤对霍泽庭的身手达到真正的认识。 难怪他年年大比武拿第一! 瓶子撞回到扔瓶男身上,里面的液体喷洒出来。 “啊!!!”惨叫声在洞里回响,只见扔瓶男抱着胳膊疯狂地跳。 胳膊泛起黄烟,皮肤被腐蚀出一个个洞。 孙丹彤瞳孔一缩,竟然是硫酸,她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强接瓶子。 “抱着孩子!” 霍泽庭把孩子塞进孙丹彤的怀里,麻利地将剩下三人收拾掉,叠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两人,二胖恨得眼珠子都红了,“螳螂,都怪你把这个贱人带回来……啊!” 他太激动,牵扯到中枪的手臂,疼得大叫。 正好大部队赶到,剩下的事由他们接管。 一圈折腾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孙丹彤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霍泽庭单独相处,她的计划就没法实施,心头非常焦急。 霍泽庭跟曹富贵他们集合,回到车上,“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走。”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霍泽庭已经迈开长腿跳下车。 眼看着霍泽庭走人,孙丹彤眼珠子转了转,“我要去一趟我表姑家。” 看着孙丹彤的背影,曹富贵嘴里嘀咕了句,“她这是演戏演上瘾了?真有个姑妈在这?” 其他人没接话,不过眼底也都是不屑。 他们跟霍泽庭一个小组学习的,天天看到孙丹彤来找霍泽庭,可霍泽庭早就明确表示自己已婚的身份。 孙丹彤作为一名军人,竟然想知三当三,实在让人看不起。 * “小霍,你怎么来了?” 沈静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是女婿,连忙把他拉进去。 靠在煤油灯前看书的江少华,听见动静看清是女婿,心头一跳,慌张道,“泽庭,可是小晚那边出啥事了?” “小晚没事。”霍泽庭连忙解释,“我正好路过,就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 江少华这才放松下来,毕竟距离上次过来都没多久,还以为是出事了呢。 沈静把话圆了过去,“孩子好心来看我们,你想哪里去了。” 看到霍泽庭手里不停地往外掏东西,肉包子、挂面,竟然还有荔枝,她连忙去拦,“泽庭啊,我们这不缺吃喝,你别给我们拿东西了、” “妈,没多少。”霍泽庭说着,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包药,“这里有藿香正气水、止泻药、养胃的药,感冒退烧药。” 沈静看拉不住,赶紧接了过来,“哎,你这孩子太周到了。” 女儿被赵海洋那个畜生伤了心,闪婚了霍泽庭,总归心里头还是有点担心。 不过,霍泽庭表现出来的行为,让她们越发地感觉窝心,觉得新女婿换得实在是好。 江少华从草席下面扣出一个盒子,铺在石墩上,“来,咱爷们下盘棋。” 爷俩蹲在地上借着煤油灯下棋。 而孙丹彤却在盘龙镇干着急,她跟踪霍泽庭,跟到镇上人就不见了。 犹豫了半晌,她抓住手里的药瓶,咬牙找了个电话打出去。 电话那头听了孙丹彤的汇报,破口大骂,“一个男人你都搞不定,真是个废物!” 孙丹彤不敢犟嘴。 她们准备的那些诡计,在霍泽庭那骇人的能力前,毫无用武之地。 霍泽庭能把她甩掉,说明对方已经察觉她的跟踪。 “把他的行踪给我仔细描述一遍。” “他在盘龙镇……”孙丹彤把跟踪情况跟对方交代详细。 “剩下的等通知。” 挂完电话后,孙丹彤脸色阴沉地返回部队。 第70章 杨家得意极了 杨立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得色,把一沓资料递到于得水手里,“霍泽庭竟然跟黑五类联系上,还真是胆大妄为!” “最近上面风云动荡,霍东山那边也被牵制,这个消息来得好。”于得水抓过资料,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这事利用得好,能让霍家伤筋断骨,再不济,也能把那个女人搞下去。” “爸。”于彩霞凑在旁边,看得眼底喷火,“这个江振国,当初没少给霍东山投资,难怪霍东山愿意认这个孙媳妇。” 自打机械厂的事情出来,她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弄死江烬晚。 “妈,我早跟你说了,江烬晚就是个贱人!她害得海洋那样,还把我们杨家弄得鸡犬不宁,现在你们信了吧。” 杨轻灵心头压抑许久的痛恨跟愤懑得以宣泄,“我一定要她走投无路,无家可归!” “放心吧,你爸跟你外公不会让她好过的!”于彩霞说完,又跟丈夫以及父亲讨论了起来。 杨轻灵眼珠子转了转,扭头溜了出去,直奔赵海洋的宿舍。 人没到,激动的声音先到,“海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赵海洋原本阴沉的脸在转向杨轻灵时,迅速换上柔情,“发生什么事了?” “霍泽庭跟江烬晚这对狗男女这回死定了!”杨轻灵迫不及待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他,“等他们完蛋,我爸跟你就都能恢复原职。” “哦?江烬晚爸妈竟然被下放在广省?”赵海洋上次打电话回去让爸妈查江家下落,死活都查不到,为此被杨立闯狠狠骂了一顿。 没想到,他们又查到了。 杨轻灵冷笑一声,“对,霍泽庭还去探望他们,这个女婿当得还挺上心。” 赵海洋想到江少华发现女婿被换,心头升起一股郁气。 他跟江烬晚订婚的时候,江少华跟沈静对他态度很好,为人也温文尔雅。 跟杨轻灵爸妈态度完全不同。 这段时间,杨家对他的态度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就是杨家的一条狗,呼来喝去,想打就打。 就算他们现在收拾江烬晚也不是为了他,不过是自己利益受到威胁了。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退婚娶杨轻灵。 “海洋,你怎么了?”杨轻灵说得正高兴,却发现赵海洋神游天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难道你对江家还有不忍之心?” 说到这,杨轻灵的嗓门变得尖锐,“你被江家害成这样,还对他们心软?” “怎么可能?”赵海洋立马换上一脸温柔,“我恨不得江家都去死!” “知道就好,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杨轻灵口气带着警告,“否则我爸妈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赵海洋眼底划过一道阴狠,嘴上却叠声承诺,“我知道分寸。” * 知道霍泽庭竟然是跟黑五类联系,孙丹彤禁不住慌张了起来。 她只想让霍泽庭跟江烬晚离婚,而不是想让他被江烬晚牵连。 想来想去,她还是去找了霍泽庭,“霍泽庭,你如今这个身份,千万别糊涂啊。” 听到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霍泽庭连个眼风都不给。 孙丹彤不死心,追在他身后,“霍泽庭,你那天去盘龙镇做什么,我都知道了!” “孙丹彤,你说的话我听不懂。”霍泽庭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对方,目光分外森冷,“你有心思在这操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这次任务的失误报告该怎么写。” 自信跟得意的表情从孙丹彤的脸上褪去,霍泽庭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在她的头上。 因为案情非常恶劣,警方以及那些受害者家人最近没少给部队送锦旗。 她因为参加了这次救援行动,也跟着受众人夸赞,夸得她飘飘然。 让她差点忘记,上次任务里,自己出现重大失误,差点害得人贩挟持人质逃跑。 当天晚上,针对上次任务的表彰大会在报告厅举行。 学员以及部队军人包括家属都参加了这扬表彰大会。 有个军嫂问:“这表彰啥啊?” 搞得这么的声势浩大,她们以为是哪里打仗了。 政委家嫂子柳如琴接过话,“前几天,咱们战士端掉一个人贩窝点,拯救了三十多人,今天要为战士表彰。” “那是应该表彰,那些该死的人贩,幸亏了我们的战士。” 军嫂的话音刚落,孙丹彤就从她们身边走过。 柳如琴一把将孙丹彤拦住,“这就是我们的英雄战士小孙,她是唯一参加这次行动的女兵。” “小孙,你好厉害啊!” “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妇联主任还专门撰写了新闻稿,等下在讲台上朗诵呢!” 听到众人的夸赞,孙丹彤嘴角一僵。 她不知道霍泽庭有没有把她的失误汇报上去,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小孙,快,表彰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赶紧上去吧!”柳如琴看台上布置得差不多到位,赶紧推了孙丹彤一把。 孙丹彤朝着霍泽庭他们方向走去,参加任务7个人被安排在第一排。 “同志们,战士们!我们这次的救援行动非常的成功! 我们的战士不顾个人安危,联合出手,解救了17名女性跟12名儿童! 尤其是队长霍泽庭,一马当先,把歹人全部拿下,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霍泽庭同志!” 台下掌声雷鸣,孙丹彤身后的女兵,对着她纷纷竖起手指,“丹彤,你好样的” 孙丹彤嘴角扬起,面上的得意越来越多。 她是这次任务里唯一的女性,拿了这个表彰,起码要算个二等功,指不定还能拿一等功呢。 随着台上的流程走到表彰环节。 孙丹彤后背挺直,耳朵竖起来听。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以下几位战友,上台领奖表彰证书,霍泽庭一等功! 曹富贵……等5人二等功!有请以下六位同志上台领奖。” 原本已经站到一半的孙丹彤脸色惨白,怎么没有她? 还不等她反应,柳如琴就从人群中站起,朝着台上大声喊道,“你们颁奖名单少了一个人!孙丹彤同志也参加这次行动,为什么不给她表彰? 是欺负我们女同志吗?” 瞬间,台下鸦雀无声。 第71章 失败使人发疯 “就是,伟人说过我们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这不公平!” “六名男同志难道不应该发声吗?一起参加的任务,凭什么你们领奖,孙丹彤不行?” 其他家属也站了出来,纷纷指责。 颁奖台上的主持人不得不发声。 “孙丹彤同志,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却在任务中,没有经住敌人一个试探,导致抓捕行动提前暴露,差点导致任务失败。 是霍泽庭同志反应迅速,力挽狂澜才解救了人质。 所以,孙同志才没有被嘉奖。” 孙丹彤面如死灰,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片。 台下一片哗然。 学习班的女兵们纷纷鄙夷地看向孙丹彤, “我的天呐,某人还吹嘘自己能力强呢,结果跟敌人一个照面就暴露了?” “这个任务可是她自告奋勇去的,说她过去身经百战,结果就这……” “这个任务我们全部报名,却被她抢走,真搞不懂,她明明不行抢干啥?” 看着之前大家对她的夸赞,如今都变成了嘲讽跟笑话。 孙丹彤疯了,猛地扭头,指着台上六人大骂,“任务我全程都参与了,只出了一个小小的失误,你们几个凭什么告我的状?!” 这一切都怪霍泽庭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告状,自己那点小失误根本没人知道! “孙同志。”主持人的脸冷了下来,“没有人告你的状,警方做笔录的时候,人贩子说的。” 虽然孙丹彤出现了失误,但是考虑到她第一次参加卧底行动,组织并没有做出惩罚。 可孙丹彤却故意让军属误会,煽动她们替她出头。 只能让她求仁得仁。 孙丹彤嘴巴张了张,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她主动承认自己的失误,而不是享受众人的吹捧,今天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扬面。 * “这个孙丹彤真是个废物!”杨立闯听到消息气炸了,站在客厅来回转悠,“给她创造了这么多机会,都拿不下霍泽庭! 如今还被军中通报批评,回头还怎么拿下霍泽庭?” “凭着霍泽庭跟黑五类来往,这事不就稳了吗?”于彩霞有点纳闷,“霍泽庭那样的男人,普通女兵哪里搞得定他?” “你懂什么?”杨立闯没好气道,“光凭一个名头,霍家哪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加上霍泽庭婚内出轨,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于彩霞皱眉,想出个办法,“告诉江烬晚,说她丈夫跟人有染,让她去闹,指不定有意外收获!” “没那么容易,让我再想想。”杨立闯吃过霍泽庭的亏,现在不会像之前那么莽撞,“等下,我问问爸可有什么办法。” 孙丹彤名声坏了也有个好处,如果她跟霍泽庭真搅和到一起去,对霍泽庭百害无一利。 听见爸妈的争执,杨轻灵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气。 她找到赵海洋身边,一脸恶毒跟幸灾乐祸,“霍泽庭培训的地方,有个女兵看上他了,江烬晚这个老公刚守不住了!” 赵海洋一愣,难以置信道,“霍泽庭也背叛了江烬晚?” “什么叫也?你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杨轻灵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伸手揪住赵海洋的耳朵,“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后什么悔?”赵海洋连忙护住自己的耳朵,“咱们不是在讨论霍泽庭的事吗?” “别给我转移话题!”杨轻灵冷冰冰地盯着丈夫,“你要是后悔的话,咱俩立马离婚,你去跟江烬晚复婚去!” “我们都有孩子了,我怎么可能跟她再回头。”赵海洋很憋屈,口气都变了,“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没结婚的时候,他觉得杨轻灵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可性格很直爽,比大院里那些整天只知道家长里短的军嫂强多了。 可是结了婚以后,他才发现杨轻灵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 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变成泼妇。 加上怀孕后,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又长了不少斑点,再没有之前那股清爽的气质。 让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好啊,你现在开始对我不耐烦了!要不是你没有处理好姓江的破事,怎么会弄成今天这番地步?” 杨轻灵立马炸了,冲着赵海洋就动手挠上去,“没结婚的时候,你什么都依着我,结了婚就开始对我不耐烦,我妈说得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我为了你,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想要怎么样?”赵海洋上前捂住杨轻灵的嘴,“你别再扯嗓子了,让外人听见我们吵架就很光彩吗?” “还不是你惹我生气吗?”杨轻灵的眼泪唰地下来了,她都忘记自己来做什么的,就莫名其妙跟赵海洋吵了起来。 “好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别胡思乱想了。”赵海洋现在还靠杨轻灵接济,不敢真跟她闹翻。 很快,他又把人哄好,从杨轻灵手里拿了二十块钱,才把人送回杨家。 等杨轻灵走后,赵海洋开始盘算杨轻灵说的话。 如果江烬晚跟霍泽庭离婚了,自己跟杨轻灵也离了,他跟江烬晚是不是还有机会在一块。 想到这,他掏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些字。 * 下班到家,江烬晚发现房间窗户位置上被塞了一张纸条。 她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 霍泽庭跟别的女兵有一腿? 他在外地培训呢,谁会知道他在那边做什么? 杨家跟赵海洋看来是不把她跟霍泽庭搞垮,是不打算罢休了。 掉头,江烬晚给霍泽庭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听了电话里媳妇的提醒,霍泽庭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们这是打算分化我们夫妻俩。” “这几天我抽空去看你。” 孙丹彤不是总往霍泽庭身边凑嘛,那她就让众人看看,霍泽庭的媳妇是谁。 霍泽庭立马明白媳妇的意思,“好,我等你。” 第72章 魑魅魍魉 于得水跟陈大炮对面坐着,他把霍泽庭的来历一一告诉对方。 “霍东山一向自命清高,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有参军,我还真以为他后继无人呢。”陈大炮靠着椅背,眯着眼,手掌在被子上摩挲,“没想到他还藏着个霍泽庭这样的孙子 霍泽庭这小子,不仅有他当年风范,甚至还超越他。” 想到自家那群不争气的孙子辈,陈大炮忍不住心头叹气。 他可不愿意输给霍东山。 “可他却让霍泽庭隐瞒身份藏在我们海南,只怕另有所图。”于得水打开天窗说亮话,“眼下在变动,要是他们那派胜出,以后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你说得没错。”陈大炮皱眉点头,“只是眼下,这个霍泽庭样样出众,前些天还立功,如何让他出问题?” 他跟霍东山方向就没对过,如今他的那方要推行自己的政策,可霍东山那一派却在拼命阻拦。 眼下闹得越来越僵,要是能找到霍东山的差错,把他扯下马,他们这边可就要轻松很多。 但是这件事不能他来做。 于得水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想找自己联手,这事当然是于得水出头。 “霍泽庭娶了个出身有问题的媳妇,听说现在还有个女兵对他仰慕。”于得水知道陈大炮是个老油条,等着自己出招呢,“他要是识时务就去把婚离了,娶合适的人。” 陈大炮铜铃大的眼睛一瞪,有点无语,“这样不是要帮他?” “可他不但不愿意离婚,还跟黑五类来往,你说他一条道非要走到黑……”于得水剩下的话没说完,陈大炮就懂了。 “于得水,你这张嘴是够水的。” 于得水朝着陈大炮咧嘴一笑,“我这也是为霍元帅分忧嘛,孙媳妇娶不好,可是要祸害三代的。”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陈大炮身体朝后仰,心照不宣。 * “庆功宴?前几天不是开过表彰大会,怎么又来一次?” 听到晚上又要搞活动,霍泽庭疑惑道。 “听说奖励我们这批学员的。”曹富贵说完,凑近霍泽庭耳边,“上次不是被孙丹彤搅和了的,估计是再补一个吧。” 孙丹彤那天一闹,军嫂们提前撤扬,后面的流程就草率地走完。 虽然听上去有点道理,可霍泽庭依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种感觉持续到当晚,酒桌上,上了白酒,很多人来给霍泽庭敬酒。 “霍泽庭,平常一年到头都是听你的事迹,好不容易跟你在一块学习,这杯酒你一定要喝掉。” “霍泽庭,你是我们团队里的传奇,我手下那帮人让我看见你一定要跟你喝一杯,表达他们的敬意。” 杯杯都有理由。 一杯又一杯,霍泽庭感觉酒意上涌,他暗中拍了下曹富贵,“我去方便一下,你扶我。” “好。”曹富贵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搭着霍泽庭的肩膀,朝外走。 “等下,霍同志,咱俩这杯酒还没喝完。” 后面一个军人追上来要敬酒。 首长可是说了,全军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霍泽庭,让他们好好跟霍泽庭学习。 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等下……喝,我去方……个便。” 霍泽庭摇摇晃晃地趴在曹富贵的肩头,一副醉得厉害的样子。 “那好,等你回来我们继续喝!” 身后的声音传来,霍泽庭摁在曹富贵肩头的手用了点力,“富贵,我真撑不住了,帮我送回宿舍吧。” “好。”曹富贵也醉得不轻,两人拉扯着朝外去。 “咦?你俩怎么早早散扬了?赶紧进去,我还没敬你们酒呢!”培训班几个教员迎面走来,两人扶一个,把霍泽庭跟曹富贵往回拖。 他们还有两个月要学习,教员的酒不能不敬。 霍泽庭回到桌上,跟众人再次喝了起来。 这次喝得脑袋都要栽到地上,一张凶气逼人的脸看上去无比骇人。 他扶着桌子,打着舌头想说话,“呕!” “霍同志真的喝醉了,让他歇一下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霍泽庭顺势撞飞了脚下的凳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角落里的两人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看着霍泽庭走进茅厕,吐得哗啦作响。 其中一人示意身边的人,“进去扶着点人,别摔了。” 霍泽庭迷糊之中,胳膊被人扶住,他没有反抗,跌跌撞撞地被人拖走。 夜色中,两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朝着家属院走去。 孙丹彤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过了今晚,霍泽庭就再也甩不掉她了。 结果到了大门口,对方突然一把甩开了她,一个人朝前走。 她连忙追了上去,试图扯住霍泽庭的胳膊,“等下,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宿舍!” 侧面突然插入一只胳膊推开孙丹彤,“不知这个同志老缠着我丈夫做什么?” 孙丹彤抬头一看,神色像吃了吃屎一样难看,“你……你怎么来了?” 江烬晚扶住霍泽庭的胳膊,淡淡道,“我来探望我丈夫有什么问题吗?” “江同志,霍同志酒喝多了,我负责把他送回宿舍。”孙丹彤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是来学习的,住的都是集体宿舍,你先去住招待所,明天再来看他。” 所有的环节都扣好了,绝不能被这个意外给打乱! 江烬晚面无表情地扶住霍泽庭的胳膊,“泽庭,你还清醒吗?” 霍泽庭结实的手臂揽在媳妇纤细的腰上,嗓音沙哑,“媳妇,我能走。” 孙丹彤的神色僵住,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江同志,你要是不想去住招待所,去跟我住也行。” 江烬晚脚步一顿,左右看了眼,附近没人,朝着孙丹彤招招手。 孙丹彤一喜,以为江烬晚同意她的提议,立马凑了过去。 江烬晚声音压低,“你是不是以为,只要爬上霍泽庭的床,就能逼得霍泽庭跟我离婚? 你真以为,你们那点伎俩,别人看不出来?” 孙丹彤的瞳仁骤然一缩,神色大变。 第73章 这局专门为他设的! “你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也敢跟我这样说话?”愤怒冲昏了孙丹彤的头脑,她对着江烬晚的后背踹了过去! “啊!” 惨叫声响起,孙丹彤被踹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原本醉得路都走不稳的霍泽庭,此刻脸上一片清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孙丹彤,“孙同志屡次骚扰跟踪一个已婚男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孙丹彤扶着腰,看着一脸杀气的霍泽庭,后背直冒冷汗。 她要狡辩,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人影飞快地窜过来,把孙丹彤扶了起来,一副关切的口吻,“孙同志,谁对你动的手?” 孙丹彤一愣,立马配合演出,“霍同志醉酒太厉害,我好心帮了他一把,结果他跟这个女人对我动手。” 对方立马朝着霍泽庭大声质问,“霍同志,你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女人出手?” “我没有!” 霍泽庭据理力争,“我早就跟孙丹彤说了我是已婚身份,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我。今晚更是在见到我妻子后,侮辱我妻子对我妻子出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不是,我没有!”孙丹彤打打断霍泽庭的话,“是他吊着我,说他妻子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 到这个份上,孙丹彤已经不考虑嫁给霍泽庭这件事了,而是要把她自己摘出来。 “好,好得很!我的学员竟然是个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渣!”教员大手一挥,“把霍泽庭给我抓起来!” 立马冒出来几个士兵上去抓霍泽庭。 江烬晚想要阻拦,却被霍泽庭摁住胳膊,对她隐晦摇头。 这个局就是非要他进去不可,不配合对方都不行了。 江烬晚掏出杯子,凑到霍泽庭嘴边,“泽庭,把醒酒汤喝了,喝完我就走。” 带头人立马阻拦,“喝什么醒酒汤?给我把无关人员赶走!” 士兵刚要去拉江烬晚,原本一直配合的霍泽庭突然暴起,抓起媳妇跟前的士兵,猛地一个过肩摔。 其余的士兵没一个敢上前阻拦,跟兵王霍泽庭动手?骨头不想要了! “霍泽庭!你想拒捕?!”带头人大叫。 “不用动我媳妇,否则,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我!”霍泽庭挡在媳妇跟前,接过她杯子,一饮而尽。 甘甜入口,仿佛薄荷冲击大脑,霍泽庭瞬间清醒,他把杯子递还给媳妇。 “我走了。”江烬晚接过空杯子,转身离开。 看到江烬晚头也不回的背影,站在一边的孙丹彤破防了。 她冲着被押走的霍泽庭道,“霍泽庭,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两夫妻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 霍泽庭靠在审讯室的墙上,浑身酒气把审讯室都腌入味了。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穿着制服的教员走了进来。 这是霍泽庭培训班的思想政治教育教员。 他坐到霍泽庭对面,拿着笔记本,冷漠问话,“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霍泽庭双手抱臂,一副痞子模样,吊儿郎当地看着对方,“霍泽庭,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赵教员没想到霍泽庭会是这个态度,当即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咚!” “霍泽庭,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不承认,那些事就当没发生?” 霍泽庭冷笑一声,突然凑近对方,“赵教员,我霍泽庭做错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您跟我说说?” 赵教员被霍泽庭阴阳怪气的声音弄得一肚子火,“霍泽庭,你跟孙丹彤之间的事赶紧老实交代,还有你娶了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妻子,你居心不良,玩弄男女感情,这些事都赶紧交代!” “我跟孙丹彤的事情?究竟是她纠缠骚扰我,还是我吊着她,你们拿证据啊,要我交代什么?” 霍泽庭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至于我妻子什么身份,海南军区那边你们调查就知,用不着在这恐吓我。” “你在教我做事?”赵教员被霍泽庭油盐不进的样子刺激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们没证据?孙丹彤屡次跟你在一起,连出去做任务都申请一块。” 说到这,赵教员神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冲着霍泽庭凉凉一笑,“你跟孙丹彤做完任务那天,一前一后去干嘛了?” “我去盘龙镇买点东西,这件事提前报备过,难道赵教员不知道?”霍泽庭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至于孙丹彤,我倒想问问教员,她心理素质那么差,当初是怎么被选为连长的?这次任务让她参加?” 赵教员被质问得恼羞成怒,一下子忘记上面交代的话,冲着霍泽庭咆哮,“你别给我左顾言他!你分明是跟孙丹彤去街上约会,后来还去给你那黑五类的岳父、岳母送东西!霍泽庭,你死定了!” 他们果然查到岳父跟岳母所在地了。 霍泽庭的神色蓦地变冷,一字一顿道,“我跟孙丹彤没有过任何交往,倒是她屡次骚扰我,同班学员可以作证,你们可以直接去班级调查!” 说到这,霍泽庭勾起唇角,带着讽刺,“至于你们说的我给岳父、岳母送东西这是无稽之谈,我媳妇早就跟她爸妈断亲,我才跟她结婚两个月,从来没见过她爸妈。 要不是你们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他们在盘龙镇。 不知何人对我媳妇如此关注,连她断亲的父母都调查出来?” 对方最多是查到媳妇爸妈下放的地方,猜测他去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要是有,他们早拿出来了! 赵教员对上霍泽庭的眼神,心口一突,难道他们的计划对方早就掌握呢? 他只能心虚地丢下一句狠话,落荒而逃,“你以为你死不交代就行了?你等着!” 等人走后,霍泽庭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于得水的手伸得很长,真如爷爷说的,任着他们蹦跶,蹦跶得越厉害,对方破绽才能露得越多。 从目前的讯息来看,于得水的手已经伸进汕阳军区。 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怕媳妇被这些人牵连。 第74章 双管齐下 霍东山在电话里交代,“好孩子,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回去正常上班即可。” “好。” 江烬晚挂完电话,躺在床上开始复盘。 霍泽庭的身份公开,对方还要对他下手,说明背后的人不怕霍东山。 她一个无权无势,只有个黑五类的父母,帮不上任何忙,剩下的需要霍家来处理。 这件事如果牵涉得严重,霍家甚至可能让霍泽庭跟她离婚。 想到这,江烬晚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农扬上班。 霍泽庭被抓起来的消息传进杨家耳朵,全家都兴奋了起来。 “霍泽庭被抓起来,为什么不把江烬晚也抓起来?”杨轻灵对江烬晚没有得到惩罚,很不痛快。 “她不是军区的人,怎么抓?”杨立闯大掌一挥,完全不在意江烬晚这种小角色,“只要霍家倒了,这个江烬晚也不会有好下扬。” “她一个女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有没有丈夫,谁都能来欺负她一下。” 于彩霞想到这一层,脸色更灿烂了,“到时军区可不会再给她住。” 可杨轻灵不甘心,她最恨的人就是江烬晚。 毁了霍泽庭难解她心头之恨,得把江烬晚彻底毁了才行。 既然霍泽庭倒了,现在是对江烬晚下手最好时机。 想到这,杨轻灵拽了拽母亲的胳膊,把她拉进卧室里,“妈,江烬晚害得我们母女颜面尽失,不能轻易放过她。” “可她只是个军属,养猪扬那边人又看重她,没法动她。”于彩霞眉头皱起,“霍泽庭倒了,她没了靠山已经是惩罚了。” 江烬晚在农扬混得风生水起,还跟钢厂林工关系好,于彩霞觉得把江烬晚搞得离婚就够了。 “不,把她赶出去太便宜她了!”杨轻灵唇角勾起一抹阴狠,“让久胜表哥出手,他歪门邪道的路子多!” “这个主意不错。”于彩霞眼睛一亮,“久胜认识三教九流,弄几个小痞子收拾一个单身女人很简单,还牵扯不到我们身上!” “明天我就去找久胜表哥。”杨轻灵得意地扬起嘴角,眼底充满了恶毒,“江烬晚,你死定了!。” 于彩霞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女儿,“这些带给你表舅妈,你表舅不在家,她也不容易。” * 大清早,鬼混了一夜的于久胜走进家门。 他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道,“久盛,咱家的自行车是不是被你骑走了?” 于久胜的脚步一顿,若无其事道,“没有。” “真是见鬼了,那自行车去哪了?我得去问问人,可有人看见。”于妈一听儿子没骑更急了,赶紧跑出去找。 于久胜走进厨房,抓起灶台上的铜勺,舀起水缸里的水咕嘟喝了几口,转身进了他妈的卧室。 翻席子底下,掏鞋样子夹层,掏了半天,啥也没翻到,他直接把席子掀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破烂玩意,一分吊钱没有!” 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久胜哥在家吗?” 于久胜一脸不耐烦地走出去,瓮声瓮气,“谁找我……” 看清楚杨轻灵的脸,他立马换上热络的神情,“轻灵妹子,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坐。” 他这个表妹可有钱了,送上门正好能借一笔。 杨轻灵嫌弃地看了眼脚下地上鸡屎,不肯朝里走,“来看看表哥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就那样呗。”于久胜的眼珠子粘在杨轻灵手里的皮包,这皮包都够他玩两把牌的。 “哦?”杨轻灵是一点也不信于久胜的话,不过嘴上还是奉承他,“本来我想给表哥介绍点外快赚赚,看来不需要了。” “等下,轻灵妹妹!” 一听有钱,于久胜立马冲了出来,一脚踩在杨轻灵刚才避开的那坨鸡屎。 “噗嗤”一声,鸡屎的臭味四处散开,鸡屎直接飞溅到杨轻灵的裙摆上。 杨轻灵当扬弯腰吐个不停,“呕!” 于久胜看了眼脚下的鸡屎,毫不在意地在地上蹭了几下,上前追问,“轻灵妹子,你有什么好工作要介绍给我的?” 杨轻灵想要说话,“呕!” 翻江倒海的肠胃不给她机会,硬是把肠胃吐得痉挛,吐得苦胆,才勉强地停了下来。 她气得半死,“久胜,你家门口下次也打扫一下,这鸡屎满地,臭死人了。” “这事都怪我妈,她早上起来也不知道打扫卫生!”于久胜敷衍了句,继续追着她问有什么外快可赚。 杨轻灵把江烬晚落魄的消息告诉于久胜,“要不是她,你现在还在玉溪农扬当仓库管理员,舅舅也不会兽医干不成,被送进监狱了。 现在她男人被抓了起来,她的好日子到头了,一个外地来的单身女人,工作待遇还不错,你觉得如何?” “你不是说有什么赚外快的吗?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于久胜这段时间天天流连于赌扬,手头的钱都输光了,家里自行车都被他弄出去卖掉,一门心思想要钱扳本,对女人暂时不感兴趣。 “那个女人在玉溪农扬上班,每个月听说拿19级工资,你要是把她搞到手,还愁没钱花?”杨轻灵伸出一根手指头,“她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当初跟赵海洋退婚的时候,可是要走了一万块,她身上钱多的是!” 听到一万块,于久胜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这个女人这么有钱?” “我能骗你不成?”杨轻灵掩下眼底的鄙夷,继续蛊惑,“她一个人在海南岛,人不生地不熟,表哥你回头给她嘘寒问暖几句,人跟钱不都是你的吗?” 她这个表哥一向贪财好色,又烂赌,江烬晚这块肥肉他不可能不吃。 “你确定,她那个男人回不来了?”于久胜有点不放心,他担心江烬晚军官丈夫来收拾他。 他这人虽然贪财好色,可是平时最多跟村里寡妇以及那些无知的村姑搅和,还不敢去动军区家属。 “你就放心吧,她那个丈夫人在广省呢。”杨轻灵又补充了句,“你要是占了她的身子,她那个军官男人也不可能再要她的!” 于久胜眼珠子转了转,看来表妹是真的恨江烬晚啊。 他突然变成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可表哥我最近没有班上,手头紧得很,没力气去找她麻烦啊。” 杨轻灵呸了口,从皮包里准备掏钱。 于久胜直接把她皮包都夺了去,头也不抬地翻起来,“表妹,这些都给表哥,那个女人我给你解决了!” 第75章 癫公颠婆 “好了,你还缺个破包吗?赶紧回去吧,等我消息。”于久盛看到包里一沓钞票,两眼放光,直接抓着包直奔赌扬。 才不管杨轻灵气不气呢,找人办事,给钱天经地义。 * 霍泽庭那边的事情交给霍东山处理,江烬晚就赶了回来。 刚到军区大门口,就被赵海洋拦住。 “烬晚,跟他离婚吧。” 江烬晚讽刺一笑,“你消息倒是挺灵通。” “别倔了,这里是杨家的天下,谁跟他们作对都没有好结果的。”赵海洋一副为江烬晚着想的样子,“你赶紧跟霍泽庭离婚,回老家吧。” 江烬晚看清赵海洋眼底的算计,故意道,“我一个孤家寡人,回老家做什么?” “只要你跟霍泽庭离婚,我这边也会跟杨轻灵离婚。”听出江烬晚嘴里的松动,赵海洋立马承诺,“回头我娶你,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哦?”江烬晚笑眯眯地朝着赵海洋身后看去,“你要离婚,你媳妇知道吗?” “你放心,这次我保证解决得好好的,你就安心等我回去娶……”赵海洋的话音未落,后面就传来一声怒喝。 “赵海洋!你这个畜生!” 赵海洋听见声音浑身一颤,他出来的时候明明避着杨轻灵了啊。 赶紧上前慌乱解释,“媳妇,你听我说,我这是替你出气……” “承诺跟她结婚,是替我出气?”杨轻灵眼底迸发出骇人的光芒,抬手对着赵海洋抽过去,“你这个骗子!过去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轻灵,我没骗你,我跟江烬晚啥事都没有……哎呀……” 赵海洋护着脑袋,急赤白脸地解释,杨轻灵根本不信,两人打成团。 江烬晚回到家属院,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路过的时候,还听见赵海洋在那边睁眼说瞎话的哄着,“轻灵,都是她勾引的我,我给她个好心的建议,你要信我。” “那你发誓!要是你骗了我,会遭天打五雷轰!” 杨轻灵逼着赵海洋发誓。 “发誓就发誓!”赵海洋的余光扫到江烬晚的身影,举起手,“我心里只有杨轻灵,都是江烬晚勾引的我,如果我所说有误,就惩罚我天打五雷轰!” 他根本不怕发誓,要是发誓会兑现,这个世界都没有几个男人能活着了。 回头,再跟烬晚好好解释一下,她肯定能理解自己的难处的。 毕竟,霍泽庭出事,除了自己,她还能有谁可以依靠? “看在你发誓的份上,暂时原谅你,”杨轻灵上前掐住赵海洋胳膊,娇噌句,“那个女人我自有安排,不用你瞎折腾。” 她就说嘛,海洋怎么可能就背叛自己,肯定是江烬晚那个贱人发现霍泽庭出麻烦了,就后悔回头想把江烬晚抢走。 剩下的声音,江烬晚没听见。 不过就算听不见,也能猜出个大概。 真是一对癫公颠婆! 上辈子,江烬晚虽然没结婚,可那个时代电子媒体发达,她种田之余,没少刷各种婚恋狗血视频。 像杨轻灵这种恋爱脑,遇上赵海洋这种人渣,谁也别想叫醒她。 渣男做什么,她们都会替渣男找借口,再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小江,你可回来了!”王建国抓着一沓红头文件,从田队长的办公室冲出来,“咱们玉溪农扬的生态养殖项目跟修路项目,上面都批准了!” “这么快?”江烬晚还以为要等个十天半个月呢,毕竟政府项目流程多啊。 “这个多亏了你那个关于钢铁冶炼的资料,上面对生态养殖当中的技术很重视,拿玉溪农扬这个项目当试点。 回头省里来考察,没有像样的路确实不合适。”王建国说到这,话锋一转,“小江,这个项目审批下来,你是总负责人,一定要把这个生态养殖打造出来。 上面都在看着,这关乎我们县跟市日后的发展!” 听完这席话,江烬晚感觉肩头沉甸甸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开山工程队县里已经安排了,你上次给机械厂的筑路机估计也快制造出来了。 不过规整这部分,还需要大量人工,这事需要你们这边准备。”王建国补充了句。 田队长跳出来响应,“这个绝对没问题,咱们这多的是人力!” 他激动坏了,这个生态养殖弄出来,能养活玉溪农扬附近方圆十公里的人。 说完项目,王建国一改严肃脸,对着江烬晚鬼鬼祟祟地伸手,“小江,你之前答应我的图纸,现在可以兑现了吧?” 江烬晚一愣,哑然失笑,“当然没问题。”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递给他,“这是抛秧机的图纸。” 一听是抛秧机,王建国立马反应过来,“机械插秧?” “对!” “我立马去机械厂一趟,问问林工,这个抛秧机可好制造!”王建国丢下这句话,人就跑远了。 田队长听了两人的对话,挠了挠头上那两个毛,“咱们这农田不算多,人力够,抛秧机恐怕没有用武之地啊。” 他没理解王局长激动的点在哪。 “咱们这是不够多,可其他省份耕田多啊,机械造出来,不愁没人要。”邵工接过话茬,“到时可以卖给其他省份。” “对,邵工说的没错。”江烬晚笑着道,“用抛秧机跟耕田多的省份交换资源,甚至形成互相交换的交易,对县里发展都有好处。” 王建国这个农林局局长是个干实事的,她愿意给对方推一把。 两个项目批下来,江烬晚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安排人手,又是要去盯着筑路机。 空了还跟霍东山打了个电话,问霍泽庭那边的情况。 霍东山跟她说,霍泽庭在里面待得好好的,他这边也在运作,不会有事,一周之内肯定会放出来。 江烬晚挂了电话,跟往常一样下班,车子骑出去不久,发现前面被一截枯树拦住了去路。 枯树跟前站着四个男人,江今晚定睛一看,还是老熟人。 正当中的于久胜,对着她一脸淫笑,“叫声哥哥,帮你把树挪走。” 一段时间没见,于久胜的脸色跟个死人一样青黑,眼袋都掉到嘴巴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宇间的黑气更像鬼。 第76章 她有妖术! 江烬晚把车朝后一推,背包里掏出两个电警棍。 “胜哥,这娘们还想反抗,你看她手里的棍!”另一个流氓指着江烬晚手里的电警棍笑得前仰后合,“我好怕怕哦!” 说的时候还拍了自己胸口,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于久胜盯着江烬晚手里的两根棍,拍了拍身边刚才出声的流氓,“筒子、小超,你俩上!” 两人冲过来的时候,突然从江烬晚身后窜出个人,手里举着大石头冲向其中一个流氓,“臭流氓,老子砸死你!” 看着孙友财淡薄的身影冲在自己跟前,江烬晚愣了一秒,赶紧拖棍砸向另一个。 两个流氓被突然冲出来的张友财乱了阵脚,一边躲避一边冲着身后大喊,“胜子,你们赶紧上啊!这臭娘们有帮手!” “哎呦!”喊完就被张友财砸倒在地,另一个也被江烬晚的警棍抽得起不来身。 张友财嘴里还在大喊,“快来人啊,有地痞流氓啊!” 于久胜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长刀,朝着张友财方向走去,嘴里怒骂,“你个小瘪三,竟敢坏老子的好事!” 张友财手里的石头被砸出去,一时之间手无寸铁,眼看着就要被于久盛刺中。 江烬晚一棍子抽过去,于久胜连忙拿刀来挡。 刹那间,于久盛的身体剧烈抽搐,发出惨烈的叫声,“啊!!!” 旁边的流氓被吓得站在原地,“胜哥!你怎么了?!” 张友财趁着空隙,立马补上一石头,把旁边那个人砸倒在地。 附近村民听见动静也陆续赶到,把四个流氓绑在一块。 于久胜瘫在地上,指着江烬晚嚎叫,“她有妖术!她有妖术!” 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吵得村民直接抓把树叶子给他堵上嘴。 敢说他们小江专家是妖怪,找死! 等警察来了以后,江烬晚把手里的电警棒主动递给他们,“我一个女人晚上走夜路,害怕,就自己制作了一个带电的棍子。” 所长接过电棒,确认这玩意能电人,激动得来回挥舞了几下,“要是我们平常能配备这个带电的棍,出去抓犯人岂不是多了很多保障?” 这个时候,电警棍还没有研发出来,平常出警全靠肉搏或者普通棍棒。 这个时代还没有配备电警棍,十年后,部队里将警用装备电警棍,配备高压脉冲功能。?? 江烬晚看对方感兴趣,主动道,“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电棍制作原理写给您。” “好!”所长兴高采烈,“那这个能给我带回去吗?” “可以。”江烬晚立马同意,她空间里多得是,当初在农扬的时候,她武器没少配备。 单身女性开农扬,没点自保能力,不是开玩笑的。 除了武器配备,她还练了一身拳术。 于久胜等人被带走后,江烬晚问张友财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奶上次吃了你给的罐头,百日咳都好了,这是她养的鸡,让我送给你。”张友财跑到草丛里提出一只被捆住翅膀的母鸡,送给江烬晚,“结果我拎过来的时候,你正好骑车走了。 我想着你刚走,就追了上来,没想到正好碰上那些畜生。” 江烬晚空间里漫山遍野的鸡鸭,哪里肯要老人家辛辛苦苦喂养的鸡? 她赶紧摆手,“我家属院里养了好多鸡,母鸡你赶紧带回去,让奶奶养着下蛋。” 张友财坚持要送,“不行,小江姐,这鸡你一定得收下,不然拿回去我奶会抽我的!” 江烬晚拗不过,最后还是把母鸡收了下来。 张友财家里条件不好,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要养弟弟妹妹跟奶奶,很辛苦。 前些天,江烬晚建议老田给他升为养猪扬养殖区小组长,每个月能多五块钱收入。 看来这事被他知道了。 这孩子也真是实诚,肯定是怕送鸡给她影响她名声,特意下班后追着她送。 江烬晚折腾了一圈,回到大院已经八点多。 正在跟郝红梅说话的杨轻灵,看到江烬晚从身边骑车而过,眼睛瞪得老大。 郝红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灵,咋了?” “没怎么,我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杨轻灵立马朝着家里奔去。 她神色仓皇地冲进家门,“妈,坏菜了!今天久胜哥要对江烬晚下手的,可我刚才看江烬晚怎么好好地回来了?” “你确定久胜今晚对她下手的?”于彩霞一愣,连忙道,“江烬晚看上去可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确定,久胜哥特意递消息给我了。”杨轻灵一脸笃定,“我看她车子骑得好好的,不像有什么问题。” 于久胜动手前又来敲了她一笔。 想到这,杨轻灵浑身颤抖,“要是她回来了,是不是久胜哥出事了啊?” “你别慌,我明天去打听一下再说。”于彩霞眉头皱起,“这个江烬晚有点邪性,跟我们杨家天生犯冲。” 于久胜突然对自己动手,绝对是杨家背后搞的鬼,江烬晚心里明白的很。 今天电警棍的事,也是江烬晚故意显露出来的。 她在警方那边卖了个好,警方一定会好好审问于久胜。 倒要看看,这个于久胜会不会把背后的指使者给曝光出来。 * 大清早,于彩霞刚出门,就被于久胜的妈拦住,“彩霞,我家久胜被警察带走了,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于彩霞心头一咯噔,连忙追问,“久胜好好的怎么会被警察带走啊?” “我也不知道啊,彩霞,你赶紧帮我救救久胜。”于久胜的妈这会六神无主,只知道让于彩霞想办法,“他爸进去还没出来,要是他也出不来,老于家可就完了!” 于彩霞心头烦躁,“你别急,我先去打听情况……” 突然,身后传来铃铛声,她赶紧把于久胜的妈拉到一边。 谁知,抬头就撞上江烬晚意味不明的视线。 第77章 于彩霞救不出人 她呆愣在原地。 于久胜妈推了下她,“彩霞,你发什么呆啊?快点帮我想办法啊!”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久胜不会有事的。”于彩霞醒过神来,先把于久胜妈哄走,转头找警察局老熟人打听消息。 “于姐,这事有点麻烦了!人已经被押送县里去了。”对方一见到她,立马解释,“我这还想找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这事弄到上面去,我这就够不到了。” “他犯的啥事?严重吗?”于彩霞神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受害者情况怎么样了?” “案子没有经我手,不过大致案情我从同事那打听了出来,于久胜犯了流氓罪,虽然犯罪未遂,但是被定性性质恶劣。”对方看了眼于彩霞,提醒道,“你最好去探个监,受害者恐怕有点来头。” “受害者能有什么来头?”于彩霞小声嘀咕了句,“行,我知道了。” 只要犯罪未遂,她就不怕搞不定这事,县里她也有关系。 掉头直奔县里,找到关押于久盛的看守所。 一看到于彩霞,于久胜鬼哭狼嚎,“表姑,你可来了,赶紧救我出去啊。” “久胜,你跟表姑说说,这究竟出了啥事?”于红霞赶紧给于久胜使眼色,“大早上,你妈就来找我了,可是当中有误会?” 这些年,不管于久胜父子犯了啥事,都是于彩霞这边给他们搞定的。 她的暗示,于久胜心里门清,“表姑,我就跟那个姓江的开个玩笑,她就当真了,还拿棍打我!” “你这孩子,平时让你不要吊儿郎当的,你非不听,现在闯祸了吧?”于彩霞装模作样地把于久胜骂了一顿,又暗示自己会想法子给他捞出来。 于久胜得了允诺立马表态,“表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讨厌姓江的把我们父子俩搞丢了工作,才会吓她的!” 就他这点罪行,根本蹲不了多久,不如混段时间,出来跟表姑要点钱花花呢。 于彩霞这边安抚好,直接找到江烬晚上班的地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那侄子一时冲动拦了你的路,你看你人好好的,给他写个谅解书,你有什么条件跟我提就行。” 老熟人告诉她,如果能拿到江烬晚的谅解书,这案子就简单很多。 “于同志,违法犯罪就得受法律惩罚。”江烬晚忙着安排开荒人手,听到于彩霞的话,像看个白痴一样,“我很忙,没时间接待你。” “江烬晚,我给你脸?”于彩霞一向被人奉承惯了,突然被江烬晚这么不客气地说,恼火万分,“我侄子这事,你必须给我解决了,否则家属院你别想回去了!” 江烬晚冷笑一声,刚要说话,邵工冒了出来,“小江,筑路机送过来了,林工喊你去交接一下。” “行,我马上来。”江烬晚走的时候给于彩霞丢了一句,“那我倒要看看,这家属院我是怎么住不下去的。” “江烬晚!”于彩霞直接动手去抓江烬晚的胳膊,“我的问题你还没解决,不许走!” 江烬晚身子灵活一躲,避开于彩霞的手,声音冷厉,“再在这妨碍我的工作,我就喊人了。” “江烬晚,你最好识相一点,给我侄子写谅解书!撤销起诉!”于彩霞没想到江烬晚竟敢跟自己硬刚,怒火直冲脑门顶,威胁的话脱口而出,“否则别说家属院,海南岛我都让你待不下来!” “于彩霞!” 林工从筑路机上跳下来,爆喝一声,“我倒是不知,海南岛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 于彩霞扭头一看,竟然是林工,恼怒道,“这是我跟江同志的私事,跟林工没什么关系吧?” “私事?”林工冷笑一声,“小江专家这会明明是在上班,你要是找她谈私事,请下班再来。” “于彩霞,你说的事我不会答应的,麻烦你离开这。”江烬晚懒得再跟于彩霞废话,转头上了筑路机,“林工,我们来验收筑路机。” 于彩霞碍于林工在扬,没有再追上去。 气冲冲地走开,她又扭头看过来,正好看到江烬晚把巨型机械启动了起来。 她嘴巴张得老大,这个江烬晚究竟什么来头? 为什么林工弄来的巨型机械,她也会开?! * 江烬晚检查完筑路机,确定没有问题,“小张,你过来下!” 张友财立马激动地跑了过来,“小江姐。” 江烬晚让他爬上去,“你来开这个,我教你。” “我……我不会!我怕弄坏它!”张友财吓得直摆手。 “没事,这个比拖拉机简单,我在边上看着你!”江烬晚不由分说地把张友财摁在座位上,“会开这个,你的工资能翻一番!” 听到这话,张友财眼底冒光,“我试试!” 果然是年轻小伙,江烬晚指导了十分钟,张友财就把筑路机开得丝滑。 看着?沥青跟混凝土材料倒进筑路机斗子里,均匀摊铺在路基上,最后给碾压成平路。?? “这个机子太厉害了!有它这么干,我们这边的路恐怕一个月不到就能修好了!” “就是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机器!” 工人在旁边激动鼓掌,称奇。 林工站在江烬晚身边,“小江,你了不得!实在了不得!” “对!”江烬晚笑眯眯地赞同,“林工,你们机械厂如果批量生产筑路机这个产品,黄海机械厂会在机械行业里脱颖而出的!” 林工眼睛一亮,“到时还要请小江专家现扬指导工作啊!” 江烬晚不觉得还需要自己去,“你们没问题的,这台筑路机虽然有些材料还不够精准,但是当下用没问题了。” “不不,你的图纸以及眼前这第一台筑路机,都已经上报到省里了。 你是设计师,回头省里批示下来有奖金拿的。”林工目光炯炯地盯着江烬晚,伸出橄榄枝,“厂长特地交代我来聘请你加入我们机械厂!直接你开到六级工!工资是77.85元。” 边上的邵工跟老田听到这话,立马慌了! 第78章 江烬晚背后究竟有谁? “我这边还有两个项目要忙,机械厂那边去不了。”江烬晚一愣,婉言谢绝,“谢谢林工厚爱了。” 她对机械是真不懂,只是沾了图纸以及上辈子的优势而已。 “小江同志,别急着拒绝。”林工一副早知江烬晚会拒绝的准备,“你要是过不去的话,厂长说聘请你兼任技术顾问,不需要全天候上班。” 江烬晚犹豫了下,“林工,我只能说在图纸方面能帮点忙,真正制造方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没问题,制造方面由我来解决就行。”林工跟厂长本来就是看中江烬晚手里的先进图纸。 小江手里这些图纸肯定是从国外弄回来的,那些人把小江爸妈下放了,小江同志还能愿意贡献图纸,让他们已经十分感激了。 所以,县委书记那边早就交代,一定要好好保护小江同志。 邵工跟老田松了口气,只要小江大本营在养猪扬就行,出去当外聘专家再拿一份工资,那是小江本事。 林工达到目的以后,又提起刚才于彩霞的事,“小江,于彩霞刚才来威胁你什么?沈书记那边说了,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求助县里,县里解决不了,还有市里。” 江烬晚一听乐了,干脆把昨天于久胜对自己下手的事告诉林工,“于久胜虽然被抓了,可是我怀疑背后有人指使。” 就差指名道姓说跟于彩霞有关系了。 “真是荒唐,竟敢威胁到受害者头上!”林工一听勃然大怒,“你放心,上面绝对不会纵容徇私的!” 等林工电话打到沈书记那,沈书记大怒,专门去了趟公安局,“谁敢动小江专家,就是我们全县公敌!” 得了这个消息,公安局局长连夜提审于久胜。 于彩霞这边没拿到江烬晚的谅解书,只能去县里找关系。 找了几路,个个摇头婉拒,“于久胜的案子,县委书记跟公安局局长亲自关注,我们无能为力。” 眼看着日子过去三天,还毫无进展,于彩霞只能找到于得水,把情况告诉他。 “你的意思霍泽庭这个媳妇,大有来头?”于得水一听,眉头皱起,“调查的资料来看,江家都被下放,何来助力?难道是霍家?” 想到这,于得水猛地站起来,“遭了,我们可能中了霍家的计!” “爸,你说久胜这事是霍家在后面搞的鬼?”于彩霞想不通,“这霍家毕竟远在千里之外,手还能伸到我们海南来?” “那不好说。”于得水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下,扭头问女儿,“除此之外,江烬晚还有什么隐藏身份不?” 上次被霍泽庭的隐藏身份搞得心理阴影出来了。 于彩霞也不敢确定了,“江烬晚的身世背景海洋最熟悉,要不把他喊来问问?” “叫来问一下。”于得水摆摆手。 赵海洋来得很快,自打上次闹了一扬,这还是杨家第一次喊自己,赵海洋心头有点激动。 他以为于家终于要提拔他了。 等听明白对方的问题,赵海洋呆了三秒,一口咬定,“江家绝对没有其他背景,如果有,当初她也不会千里迢迢跑部队来。” 要是有,江烬晚爸妈也绝对不会被下放。 于得水斜着眼睛看了眼赵海洋,“江烬晚本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一眼让赵海洋浑身不自在,对方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条狗,他忍住屈辱,“江烬晚是个寻常女子,在老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你在撒谎!”于彩霞突然打断赵海洋的话,厉声呵斥,“她明明精通兽医,还会开大型机械,这些你为什么不说?你都娶了轻灵,还帮着那个贱人说话?” “我没有!”赵海洋连忙否认,“当初,她在村里确实不懂那些,也从未表现出端倪。若是妈不信我,可以回我们老家调查!” 他跟江烬晚订婚五年,江烬晚会什么,他了如指掌。 “那她为何能在养猪扬上班,还能把轻灵表舅的兽医工作顶掉?”于彩霞根本不信赵海洋的话,“难道她还能在你面前演戏不成?” 赵海洋很笃定,“不是,她家中殷实,又是独女,她不可能去学这些东西的。” “那你的意思,现在这个江烬晚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于彩霞讽刺一笑,“还是你这个跟她订了五年婚的人,辩不出她是真假?” 赵海洋嘴巴张了张,江烬晚懂兽医这件事,他确实也没法解释。 “那个江烬晚恐怕也会点雕虫小技,把你们都给骗了。”于得水手摆了摆,“不过不重要。” 他得再跟汕阳军区那边通个气,以防霍家背后搞事。 电话打到陈大炮那,对方一肚子火,“霍泽庭这小子被关了三天,一个字都没吐!”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于得水没想到竟然还没有进展,“难道要把他放了?只是回头霍东山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会怕他霍东山?”陈大炮一听这话,桌子一拍,“老子亲自去审!” 于得水松了口气,嘴上却故意劝着,“千万别动私刑,否则给霍东山抓住把柄,要有大麻烦。” “啪”的一声,电话被对方挂断。 于得水嘴角露出得意,陈大炮一向跟霍东山不和,自己越是这么说,他就越会对霍泽庭下狠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可能让霍泽庭全身而退的。 这个开刀人就必须是陈大炮,真出事,霍东山没法怪到他头上。 陈大炮到了审讯室,看到手下面容扭曲,顿时眉头皱起,“让你们审讯霍泽庭,怎么摆出这副模样来?审得怎么样了?他可有招供?” 当中的男人立马低头,“首长,霍泽庭是个硬骨头,什么都审不出来,还把责任全部推到孙丹彤同志身上。” “孙丹彤呢?”陈大炮脸色凝重,“给我提来。” 孙丹彤是于得水故意安排过来的,陈大炮一清二楚。 所以,霍泽庭被抓起来,孙丹彤也被他关了起来。 第79章 自食其果(两章合一章) 孙丹彤坐在审讯凳上,猛然一声暴喝,吓得她浑身一抖。 她硬着头皮道,“是霍泽庭允诺我会离婚娶我,谁知他妻子突然来部队闹。” “放肆!分明是你主动纠缠霍泽庭,你在学习期间的行为举止,早有人报上来!”陈大炮的气势骇人,一顿连削带打,吓得孙丹彤很快就承认。 陈大炮手在审讯凳上轻轻地拍,还没决定好下一步,突然有人进来贴着他耳边低语。 他神色大变,“那些人确定来了?” “对。” 陈大炮立马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眉头紧皱,“霍东山这个狐狸,一向狡猾,绝不能让他知道我这边屈打成招。” 说完,他立马下令,“孙丹彤屡次算计纠缠于霍泽庭,违反军规,遣送回原单位接受处罚!” 孙丹彤一听慌了,连忙大声喊冤,“不是,我没有!” 她想不到剧情怎么会这么发展,“是有人让我主动接近霍泽庭……” “我劝你最好闭嘴。”陈大炮扭头定定地看着孙丹彤,眼底划过一道杀意。 于得水竟然找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来做事,没用还毫无骨气! 要不是眼下还需要她,可不止派遣回去那么简单。 孙丹彤听懂陈大炮的未尽之言,瘫倒在地。 完了,她彻底完了! 刚才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回去于得水也不会放过她的! 陈大炮出来没在去审霍泽庭,回到办公室直接打电话让人把霍泽庭放出来。 霍泽庭不让了,他待在审讯室不走了,“莫名其妙地把我抓起来,各种审讯手段上了,现在不给我个说法,我绝不出去。” 审讯室的人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陈大炮,气得他火冒三丈,“不想出来,就给我待在里面!”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人走进陈大炮办公室,“陈司令好大的火气啊,不知是谁这么不识抬举?!” 陈大炮看清对方衣襟,瞳仁猛地一缩,连忙站起来快步迎上去,抓住对方的手臂,“不知哪阵风把高先生吹到广省来了。” 他想过霍东山会安排人来,可万万没想到会安排高先生过来。 此人谋略过人,鹤老特意提醒过,对上此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直接打得他措手不及。 “我路过广省,特地来拜会陈元帅!”高先生跟陈大炮寒暄了两句,单刀直入,“顺便探望一下侄子霍泽庭。” 陈大炮叹口气,换上一副懊恼的神情,“说来也巧,霍泽庭前几天跟女学员之间起了一些摩擦,如今人还在审讯室。” “哦?这孩子前段时间不是刚结婚吗?怎么会犯如此荒唐的错误?”高先生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要见见他!” 陈大炮连忙拦住高先生,“这事是个误会,是女兵主动纠缠霍泽庭不成,倒过来诋毁他。” “哦?”高先生嘴角勾起,“一个女兵竟敢如此行事,看来军区纪律有点松散啊。” “先生批评得是,回头我会整顿军中纪律的。”陈大炮脸色难看,却不得不憋着,“高先生辛苦前来,我带您先去休息?” 一群蠢货,人都到门口,才来告诉他,让他都来不及布置。 “不需要,我今天就是为了泽庭的事来的,原本以为他违反纪律,谁知这当中还有隐情。”高先生坚持要见人,“他在哪?我要立马见他。” 陈大炮不得不让他去审讯室见人。 霍泽庭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开眼跟高先生视线对上。 两人视线对上几秒,高先生突然出声,“霍同志,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为何你不离开这?” “我不服。”霍泽庭混不吝地抱臂,勾起唇角,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讽刺,“设局陷害,强行拷问,试图屈打成招! 这些一件件的不公平,不是一句受害者承认诬告,就可以将对我的折辱轻松揭过的!” 高先生郑重其事道,“我会将霍同志的遭遇汇报到中央,申请彻查此案!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不法之徒!” 陈大炮傻了眼,连忙上前阻拦,“高先生,这是个误会,没人设局陷害……” 高先生扭头直接打断陈大炮的话,“此事兹事体大,我会申请让军事法庭来审理此案!陈元帅不必担心,势必会还你汕阳军区一个公道!” 陈大炮的脸色铁青,他被于得水害死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高先生,我这边已经查出事实真相,孙丹彤等涉案人员已经被抓,此案接下来就交给您来审理。 若还审不明白,高先生再将此案送到军事法庭如何?” 高先生扭头看向霍泽庭,“霍副师长,你觉得如何?” 霍泽庭点点头, “可以。” 毕竟,他还不想牵扯到岳父母那边。 听到霍泽庭爽快的回答,陈大炮有种被坑却又不得不咽下自作孽的苦果。 高先生审理干脆利索,很快就将涉案人员捉拿归案,当中就有汕阳军区的教员。 对方一口咬死被孙丹彤欺骗,才会帮她出头。 至于孙丹彤,心理素质堪如纸,直接承认此事是于得水吩咐。 消息传到于得水耳朵里,如遭雷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冤枉!” 涉及到军区司令员,此案只能上报,高先生亲自走海南岛一趟,“于司令,请吧。” 于得水神色大变,神色恼怒,“我是一军主帅,你没有资格抓我!” “哦?”高先生冷冷一笑,手里一抖,红头文字出现在于得水面前,“凭它,我可有资格?” 看清文字,于得水神色骤变,“这,这……” 这跟鹤老所说相差太大了! “霍泽庭跟黑五类来往,我怀疑他试图通敌才会出此下策,我是为了调查他才会不得已为之!”于得水急眼了,把责任推给霍泽庭,“不信,你们去查!” “事实真相我们自会去查。”高先生言语淡淡,“带走!” 立马有人上前扣住于得水,当着警卫的面把人带上军车。 原本可以友好一些带人走的,可于得水一再对霍泽庭下手,触怒了霍东山,此举是故意的。 于司令被扣走的消息瞬间传遍军中,传进杨立闯的耳中。 他瞳仁骤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谁被带走了?” 警卫又重复了一遍,“于司令。” “怎会如此?”杨立闯踉跄后退,“霍家能量什么时候有这么大?” 他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杨立闯立马冲了出去,“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彩霞还不知道父亲的事,她在为于久胜奔走,好不容易找到愿意帮忙的。 “一千块现金,三百斤粮票,我保证他安然无恙。” “你疯了?!一千块钱?三百斤粮票!”于彩霞勃然大怒,“一个犯罪未遂的罪名,你好大的胃口!” “你确定是简单的犯罪未遂?他动的可是县委书记都要保的人!”对方冷冷一笑,“何况,他并不是真正的主谋,背后指使人还没供出来……” 一句话卡住于彩霞的喉管,她来回奔波的时候都是打着为于久胜的名号。 可实际,她就是为了女儿。不救于久胜,女儿就得废。 可是,一千块,三百斤粮票她又不甘心,实在太多了。 “于久胜这个案子是公安局局长亲自审问的,你若是再不做决断,恐怕再高的价格我都解决不了这事。”对方不冷不热道。 于彩霞犹豫半晌,最终下定决心,“好,这钱跟票我出了,但是人,要立马放出来!” “没问题,只要钱票到手,明天你就能看到他。”对方一脸笃定,还提醒了一句,“让他赶紧老实一段时间,还有不要再对那人下手。 否则,下次可就不一定能保了。” 于彩霞牙根咬碎,才忍住满嘴的脏话,但是心里把江烬晚骂了千遍万遍。 她憋着气,很快将钱和票送到对方手上。 这些年,双方合作过不止一次,她倒是不担心对方拿钱票不办事。 虽然把事办完,可她心口郁堵,铁青着脸走进家门。 杨轻灵迎了上来,一看母亲的脸色,口气忐忑,“妈,事情没办好?” “没办好,我回来做什么?”于彩霞没好气道,“为了搞这破事,花了老娘一千块加三百斤粮票,这个小贱人才来海南岛多久?后台就这么硬?!” 杨轻灵不以为然,“妈,她不过是个孤女……”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彩霞粗暴打断,“以后离她远点!都是赵海洋这狗东西惹的麻烦!” “明明是江烬晚那个贱人的错,跟海洋有什么关系?”杨轻灵低声嘟囔,“每次都骂他。” “你!”于彩霞被女儿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给我滚远点!” 杨轻灵被骂得没敢再啰嗦。 “废物!都是废物!”于彩霞也不知道要骂谁,转头给丈夫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想找父亲,也找不到。 “一个个都死哪里去了?!”于彩霞扔掉电话机,来回转圈,“关键时候,一个都不顶事!” 她一天都在忙于久胜的事,回来的晚,加上没人去提醒她,她压根不知道父亲被带走的事。 杨轻灵头一次看到母亲这样,担心挨骂,赶紧偷偷溜走。 当夜,杨立闯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于彩霞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她出门,家属院的人个个眼神奇怪,欲言又止。 她问别人,别人就说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家不知道于得水还会不会回来,所以,暂时还不敢说其他的。 这搞得于彩霞更急了,正好看到郝红梅,一把把郝红梅拦住,“小郝,大院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江烬晚又搞什么幺蛾子?” 郝红梅期期艾艾半天,“于姨,昨天……昨天,有人看到于司令被带走了。” “什么?你说谁被带走了!” 因为太震惊,于彩霞的嗓音都劈裂开。 “也可能是上面领导找于司令有事……” 郝红梅生怕得罪于彩霞,小声补充了句。 于彩霞已经无心听其他,急匆匆而去。 她不信父亲真的被带走,但是众人的表情给她敲起了警钟,父亲指不定真的因为霍泽庭的事情受到某些牵连。 杨轻灵躲在赵海洋那,从赵海洋嘴里得知外公被带走,她完全不担心。 “放心吧,这里是我外公的天下,谁敢动他?肯定是个误会。” 赵海洋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算了。 他在这里八年,见识过无数次于得水的能量,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平平无奇的杨轻灵,放弃资产丰厚的江烬晚。 “怎么?你担心我外公出事?”看到赵海洋犹犹豫豫的样子,杨轻灵突然发起了脾气,“是不是我外公出事,你就要跟我离婚?!” “没有!”赵海洋立马否认,“你不要胡思乱想,别吓着孩子。” “关孩子什么事?”杨轻灵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再盯着他啰嗦。 * 于家的鸡飞狗跳,江烬晚一无所知,她忙着带领农扬的人开荒,忙得起早摸黑。 开荒小队长田高成气喘吁吁地跑到江烬晚跟前,“小江专家,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田高成张开手虚空比划,“后山坡上有块巨石挡住,人工挖不掉,但是不弄掉的话,那一块又很碍事。” 江烬晚抬脚走过去,“去看看。” 走到巨石跟前,她才明白田高成所说的麻烦。 这块巨石起码有五六米高,背面也很厚实,看不清背后有多宽,横插在山坡上,之前被野生椰子树给挡住,大家没有注意到。 现在这一片被清理后,巨石就露了出来,并且这一片离修路的位置不远,不处理,后期恐怕还影响运输。 遇到这种情况,要搞清楚巨石位置,看看能不能炸掉。 江烬晚绕着巨石仔细地查看,从树的间隙里穿过,朝着巨石后面绕去。 田高成赶紧提醒,“小江专家,后面杂草还没有休整,小心虫蛇。” 第80章 江烬晚遭遇袭击(这是四千字的新章节) 几下一敲,江烬晚证实了心头的疑窦。 她扭头看向田高成,“田同志,麻烦你叫人先把这一片给我砍出来。” 田高成立马带头挥动镰刀,后面的人也跟着围过去。 不到五分钟,就听见有人惊呼,“小江专家,这里有个洞!” 江烬晚看过去,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出来,但是洞口被遮掩厉害,看不清里面。 “等下,我们把两侧弄清爽点。”田高成从开始的震惊反应过来,赶紧带人继续整理。 彻底清理完以后,整个洞口露出,一看就有人待过的痕迹,众人神色凝重了起来。 “我们附近没有听说谁住在山上的。”田高成咽了咽口水,“这莫不是……” 江烬晚面色冷峻,沉声道,“先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在他们专业的判断下,这个山洞前段时间还有人住过。 可走访下来,周围根本没人住,初步判断有是特务或者歹徒,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友好。 如果是特务,对方潜伏在军区附近,情况更是严重。 不管哪一种,施工都要停下来,江烬晚先回农扬。 “小江,县里打电话过来,说那个案子还需要你去一趟。”老田一看见她,立马指着门口,“还安排了车子来接你。” 江烬晚一愣,“好。” 带着疑问赶到县里,江烬晚才知道,于久胜被人放跑了。 “放他走的人已经失踪,局里正在全力追查。”章秘书接待的江烬晚,“为了小江同志的人身安全,你暂时先留在县里几天,安排了人手保护你。等歹徒捉拿归案,你再回去。” “可我们农扬扩建项目正在进行,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江烬晚感觉对方说的含含糊糊,心头疑惑,“于久胜就算被放走,他也不一定敢再对我动手。” “小江同志,放于久胜走的那个人是副局长,可调查下来,对方可能是潜伏在我们队伍里的特务。”章秘书看出江烬晚的疑惑,又解释了两句,“对方这个时候暴露,我们怀疑他们要对小江同志动手。” 又跟特务有关,江烬晚心头一跳,不禁想到今天那个山洞。 她之前知道这个年代特务很多,尤其是海南岛。不过来了之后没有碰到过,差点忘记有特务这回事了。 章秘书给江烬晚安排了招待所,住进去以后,江烬晚发现左右房间都住着保护她的人。 看着阵势很大。 如果在家里,江烬晚会直接住进空间,住在这,她担心空间秘密被泄露,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进出空间过。 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住在这多久,有点像坐牢。 结果当晚就碰上了暗杀。 江烬晚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枪响,她猛地睁开眼。 门口传来声音急促道,“江同志,待在房间不要出来!” 话音刚落,房间的玻璃窗就被枪击破,“砰”的一声,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在声响的瞬间,江烬晚迅速躲进床底。 她有自保能力,可对上枪,就毫无用处了。 躲进床底后,江烬晚才跃进了空间,捞出防弹衣给自己穿上,还拿了另一件把自己的脑袋包了起来。 才又回到床底。 门外的枪击声越发的激烈,密集的枪声响起,很快,整个玻璃窗被震碎。 江烬晚暗自吃惊,于久胜为了对付自己,未免也太下血本了。 这个于久胜背后肯定不仅仅是杨家,或者,杨家也跟敌特勾结。 但是想想不可能,于得水作为一军主帅,真是敌特的话,那海南军区早完了。 胡思乱想中,窗户整个被打烂,听见有人跳窗而入,江烬晚犹豫是动手还是跃进空间,突然正门被撞开。 两方人马直接缠斗了起来,听到拳击到肉的声音,江烬晚听了心惊肉跳。 当中有一个人的身手非常厉害,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方还是己方,若是敌方,江烬晚不得不考虑进空间。 反正混乱之中,她不见了,对方恐怕以为她偷溜了。 敌特几个人好不容易冲进房间,就要抓到人,结果对上眼前这个犹如猎豹的男人,三分钟不到,全部被抓住。 而远处的枪声也慢慢消失,带头人知道任务失败,猛地一咬牙,立马七窍出血,倒地身亡。 剩下的人,也迅速做出同样反应。 等外面的人冲进来,只见地上倒了四个人,看向挺直站立的男人,一脸震惊。 “您是?” “我是131师副师长,霍泽庭,受害人江烬晚的丈夫。”随着霍泽庭的话音落下,他的手把江烬晚从床下拉了出来,给她弹身上的灰烬。 “泽庭,你怎么来了?”看到丈夫,江烬晚很震惊。 “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众人跟前,霍泽庭没有多说。 等收拾完战扬,江烬晚才从霍泽庭嘴里得知具体缘由。 原来,案子由高先生审完,相关人员全部落网,霍泽庭的学习也提前结束。 他到了军区就去接媳妇下班,结果听到田队长说媳妇去了县里,他又一路追过来。 “于久胜那个狗东西竟敢对你下手!”霍泽庭知道媳妇差点被于久胜带人凌辱,恨不得立马将人碎尸万段。 “今晚的枪战也是他搞出来的?”江烬晚思来想去,觉得就算杨家私下里让于久胜对她出手,可今晚这个阵势,显然不是杨家搞的。 “不是,这些是敌特。”说到这个,霍泽庭神色凝重,“媳妇,你画的筑路机图纸,引来了敌特。” “什么?”江烬晚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跟自己画的图纸还有关。 “筑路机一旦量产,国内的道路建设水平起码提高三十年,敌对分子如何能忍受?”霍泽庭叹口气,伸手把媳妇搂进怀里,“媳妇,难为你们一家三口了。” 他以为自己娶了个普通人,谁知媳妇竟然懂得那么多东西,岳父、岳母虽然被关进牛棚,都不忘为国家做贡献。 不知道霍泽庭在脑补什么,江烬晚就觉得他回来,自己似乎心头都踏实了很多。 之前,她总觉得嫁给霍泽庭,是一时的冲动,指不定日后还会变化。 现在,有种感觉,愿意跟他在这里扎根,跟他过一辈子。 * 霍泽庭带着媳妇,半夜回到家属院。 两夫妻许久未见,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家属院的军嫂们明里暗里朝着陈爱萍打探消息。 于家出事,现在军长苗展鹏级别最高,霍泽庭又跟苗展鹏关系那么好,她们要提前跟霍副师长媳妇关系打好。 陈爱萍才不愿意当中间人,她一句话堵了回去,“大老爷们的事,我一个女人哪里懂?” 江烬晚早上出门上班,一路都是人跟她打招呼,“江同志,吃早饭了没?” “吃了,你们呢?”江烬晚干巴巴地回应。 她一个i人,宁愿过之前那种默默无闻的日子。 看着江烬晚的背影,杨轻灵眼底一片阴霾。 昨晚,她爸回来了,满身疲惫。 她妈问外公的情况,她爸也是半天说不出来个具体,夫妻俩叹气了一晚上。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江烬晚。如果不是她嫁给霍泽庭,自家怎么会受到这些无妄之灾? 只可惜,眼下没法再对江烬晚动手了。 还有家属院这些墙头草,以前对自己多奉承,现在自家不过是出了点小问题,就一个个抱着江烬晚的下巴摇。 等她外公放出来,一个个再想攀上来,她一个都不搭理! 霍泽庭到了苗展鹏的办公室,把昨夜的冲突告诉他,“敌特渗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都能混到副局长的位置,咱们军中也要自审了。” “对,敌特渗透无处不在,农扬后山也查到敌特痕迹,眼下要先把这些人给查出来。”苗展鹏欣慰地拍了拍霍泽庭的肩膀,“杨家的事,自有上面解决,我们端正自己的态度即可。” 霍泽庭听懂苗展鹏的意思,“我明白。” 自此,军中开始了摸底行动。 一周后,军中被揪出一个连长,三个排长是敌特。 抓高洪亮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两口子在家吃饭。 看到警卫把丈夫扣住要带走,郝红梅慌了,一把抱住丈夫的腿,嚎啕大哭,“不可能,我家男人怎么可能是敌特呢?你们一定搞错了!” 高洪亮却神色毫无波动,挑衅地看着来人,“你们抓了我又能怎么样?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们抓得完吗?” 苗展鹏一脸肃然地看着高洪亮,厉声呵斥,“你们有千千万万,那就灭你们千千万万!” 听到丈夫竟然亲口承认自己是敌特,郝红梅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洪亮,难道儿子、女儿,你也不管了吗?” 高洪亮低头看了眼妻子,一脚将她踢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赶紧带着两娃回乡下去吧!” “不!”郝红梅趴在地上大哭,“你是敌特,他们还能有什么好下扬?” 高洪亮头也不回地跟着苗展鹏走掉。 郝红梅跟两个孩子也被暂时看押,调查审问。 大院里的人看到这一切,纷纷交头接耳。 “高连长竟然是敌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潜伏了这么多年,谁能看得出来啊。” “哎,你们说,郝红梅是不是也是啊?” “不知道,之前她不是跟杨轻灵关系好的吗?指不定杨轻灵知道。” “哎,最近杨家也不太正常啊,难道杨家……” 这句话正好落入杨轻灵的耳朵里,这些日子她本来就憋屈,哪里受得了这些话。 她立马朝着说这句话的军嫂大骂:“竟敢抹黑我家的名声,我看你才是敌特,你一家都是敌特!” 对方本来还有点心虚,一听这话立马炸了,双手叉腰大骂,“你放屁,我们是根正苗红贫下中农,怎么可能是敌特!别仗着你这大小姐的身份诬赖人!” 杨轻灵大怒,“你说谁大小姐呢?我家又不是资本家!” 对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资本家,不过你平时也没少摆谱啊,仗着父亲是副师长,外公是司令员,架子摆得跟大小姐有什么区别?” “你!你放屁!”杨轻灵气得冲上去就要抽对方耳光,结果被人一把甩开,摔倒在地。 “哎吆!”杨轻灵惨叫一声,抱着肚子打滚,“我的肚子!” “啪!”于彩霞从人群里冲出来,狠一耳光甩在军嫂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女儿?!” 军嫂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若是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跟你丈夫都别想在这混了!”于彩霞丢下一句狠话,赶紧指挥人把女儿送去医院。 “杨同志有流产迹象,好在用药暂时保住,后面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检查完她身体,朝着于彩霞叮嘱,“回去尽量卧床休息。” “谢谢医生!”于彩霞点头应下,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儿,“以后可不要再跟人起争执了!” 杨轻灵脸色惨白地躺在那,还要争辩,“妈,你没听见那些人说什么,说我们家跟敌特有染!” 却被于彩霞一把握住手,阻止她再啰嗦,“你就好好保胎,其他事妈来处理。” 不等女儿回答,她又扭头看向身后,“海洋,这几天我有点忙,你搬过来照顾轻灵。” 刚赶过来的赵海洋一愣,过了几秒他点点头,“知道了,妈。” 于彩霞心情糟糕透顶,那个人答应她把于久胜放出来,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打算明天再去一趟县里。 要好好问问对方,拿了她的钱,竟然不替她做事?! 谁知,等她跟赵海洋把女儿接回家,杨立闯就把她拉到一边,“你是不是找姓詹的捞久胜了?” “怎么了?”看到丈夫的脸色,于彩霞心头一突。 她这几天可太怕看到丈夫这种神色了,一出现就要出事。 杨立闯扭头看了眼女儿的房间,将妻子拽进书房。 于彩霞吓了一大跳,以为丈夫恼火自己花巨资捞人,不顾被扯痛的手臂,慌张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久胜没出来吗?” 第81章 惊现野人(这章多补了两千字) “什么?”于彩霞第一反应对方是故意坑自己那笔钱的,“那他岂不是拿了我的钱没办事?” “你是猪脑子吗?到现在了还惦记钱钱钱?!”看到妻子到现在还摸不清状况,杨立闯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你跑去找他,他现在潜逃,若是查到你身上,你都要死定了!” “我……”于彩霞一下子清醒,“我不知道他是敌特啊,我跟他根本没说其他事……” “你这个蠢货!”杨立闯站在房间来回走动,如同愤怒的狮子,“真他妈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 他的嗓音越来越大,“你爸那边不知道怎么弄的,不但没搞定霍泽庭,自己也被牵扯进去,联系鹤老那边又毫无动静! 你这边又给我搞事,一个个就不能消停点吗?!” 于彩霞越听越紧张,又担心女儿他们听见,只能压着声音,“你轻点,女儿还在隔壁,别给他们听见!” “听见?我还怕他们听见!都是一帮蠢货!”杨立闯声音放低,气喘如雷。 过了半晌,于彩霞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我不会被诬赖是敌特吧?姓詹的父亲可是海南岛本地人啊,他怎么会?” “这事我会处理!”杨立闯狠狠地撸了一把脸,盯着妻子冷冷道,“你跟轻灵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再给我搞幺蛾子,老子不管了!” “知道了。”于彩霞心头彻底乱了。 那会听到那些军嫂胡扯女儿跟敌特有关系,当时要不是女儿动了胎气,她还想立马收拾那个军嫂。 现在,自个竟然真的跟敌特扯上关系? 她现在特别害怕姓詹的被抓到,一旦被抓到,自己跟对方的交易恐怕就要曝光。 杨立闯更烦。 自打他娶了于得水的女儿,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哪里碰到眼下这么多棘手的事? 门外的赵海洋,悄无声息地走开。 他万万没想到,杨家已经乱成这样了。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他还能从杨家获利吗? 自己不被杨家牵连就算好事了吧? “海洋?”杨轻灵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赵海洋连忙走进去。 “海洋,我肚子好疼。”杨轻灵朝着他伸手,“咱俩孩子不会有事吧?” “孩子不会有事的。”赵海洋心不在焉,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他无比地后悔悔婚,娶了杨轻灵。 自从他选择杨轻灵,就什么都不顺,到现在仕途没有任何进展,还被降级。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命下去! * “等会要炸山,小江,你就在办公室待着。” 老田拽着邵工,朝着江烬晚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走人。 “好。” 江烬晚在办公室里坐了会,突然想起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看韩金兰。 她站起来,先去养殖区转了一遍,才朝着废弃区走去。 最近大家都在忙着扩建的事情,废弃区整天都没人来。 她一路走过去,两侧地面野草都长了出来,走进废弃区,视线左右盘旋了两圈,却没看到韩金兰的身影。 不过,看到熟悉的口袋还扔在老位置,看来人还在。 江烬晚从包里摸了几个馒头塞进蛇皮袋,刚准备走,突然耳边传来极低的窸窣声。 她猛地朝着角落里看去。 四周又变得一片寂静,江烬晚脚步朝后退。 角落里传来一声惨叫,“啊!” 还不等江烬晚反应过来,一个黑熊般的怪物,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江烬晚扑来,腿上还挂着个物件。 竟然是蓬头垢面的韩金兰,她死死地抱住怪物的腿部,冲着江烬晚大吼一声,“快走!” 江烬晚站在原地没动。 怪物一把扯下腿上的烦人精,狠狠地摔了出去。 全过程最多十秒不到,怪物就扑到江烬晚跟前。 两个电警棍对着怪物的身体,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怪物竟然没有倒下,两只毛茸茸的手臂对着江烬晚的头顶拍去。 韩金兰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不要!” 下一秒,怪物“轰”地一声倒地。 江烬晚不放心,继续摁住电警棍,确定对方不再动弹,才站起身。 本来用的是对付普通人的电量,谁知道这玩意本事还不小,她立马调整为最大档电量。 韩金兰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江同志!” “我没事。”江烬晚朝着她摆摆手,对着养殖区方向大喊了一声,“来两个人到废弃区!” 很快,养殖区的人跑了过来,“小江专家,发生什么……” 声音消失在嗓子眼,视线全部落在地上的怪物身上。 “把他捆起来。”江烬晚指挥人把地上的怪物绑好,安排人去报警。 这个外观是怪物,实际上是做过伪装的人。 老田接到消息,跑得比邵工还快,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快六十岁了。 一路跑,一路冲着江烬晚方向喊,“小江,你可有受伤?” 看到老田头上那几根头发都被泡得汗湿,潦草地挂在眉毛上,江烬晚强忍着心头的笑意,朝他摆摆手,“我没事。” “以后不要随便来废弃区!”老田上下打量了江烬晚一圈,确定她没事,才把人拉到一边,“以后不要一个人跑来废弃区,韩同志我有安排人给她送伙食!” 江烬晚这才知道,原来老田早就知道自己给韩金兰送吃喝的。 等警察来了,一盆水把野人泼醒。 “嘶嘶嘶!”野人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龇牙咧嘴地发出怪声。 “他舌头被剪了半截,发不了声音。”韩金兰上前给警察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野人昨天晚上溜进废弃区,抢了韩金兰的食物。 附近没有人,韩金兰为了不激怒他,把剩余的食物也拿给对方,并且承诺他后面还有。 “他应该是听懂我的话,没有对我下死手。”韩金兰在警察面前表现出不认识江烬晚,“刚才这位女同志过来,他可能担心暴露,就把我劫持了。” 听了韩金兰的话,老田突然挤了过来,“舌头根没剪了?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众人纷纷看向老田,“他是谁?” “十多年前,干旱荒年,新柳村姓苟的人家,两个儿子。 老大憨厚老实,有什么都给父母,老二偷奸耍滑,吃的都往家里扒拉。 闹饥荒的时候,老大家孩子饿得都爬不起来床,还要把野菜送给父母吃。 老二家找不到东西吃,就去父母那夺,结果不知道两兄弟怎么打了起来,老二把老大打死了。” 老田说到这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这个野人是老二?” “不是老二。”老田摇摇头,继续往下说,“老二打死老大,老夫妻俩气得不行,想要收拾老二,可那时候人饿得走路都费劲,年纪大的老夫妻哪里弄得过小儿子? 何况,就两个儿子,死了一个,总不能让另一个也去死。 后来,老夫妻俩都被饿死,老二家活得好好的。 61年春节的时候,老二家突然死光了,夫妻俩加上四个孩子,全部死在老鼠药手里。” “啥?都死光了?” “那跟这个野人有什么关系啊?” 众人又忍不住打断,包括江烬晚都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 十来年前的灾荒年,江烬晚读书的时候就了解过,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死人无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国家拼命地研究粮食产量,直到三十年后,全民再也不会因为没有粮食吃饿死。 到了江烬晚出生后,农村都没有什么年轻人了,她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对农田有天生的喜爱。 所以,哪怕后来她跟着父母一起读书,大学选的也是农业大学,毕业后还回乡下承包了万顷农田。 “老大死的时候,还有老婆孩子的。 家里少了个壮年劳动力,灾荒年更是雪上加霜,很快老大媳妇就被饿死,留下四个孩子。 三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是老三,当时应该才十来岁。 这时候老二又冒出来,要把两个姐姐卖掉换粮食。 这次,孩子们剧烈反抗了,闹到村里,可是大家都朝不保夕,谁有精力管闲事? 两个姐姐最终还是被换走,就换了小半袋粮食,不足二十斤吧,还都被老二夺走。 那个男孩在反抗的过程中,被他二叔剪断了舌头,连话都没话说……” 说到这,众人都知道眼前这个野人是谁了,“老大家唯一的儿子。” “对,两个姐姐被卖掉,男孩就带着妹妹不见了。 第二年,老二一家就死光了,大家都说是兄妹俩回来索命的,只是当时警方出来调查,一直没有找到两个孩子的踪迹。” 老田终于把故事讲完,众人沉默无声。 江烬晚手指头摩挲了下,她后悔刚才使用电警棍太用力了。 不过这些都是老田的叙述,最终身份确定还是警方。 他们把野人带回去清洗干净,通过技术手段确认野人就是苟家唯一存活的男孩。 但是,他在野外生存数十年,神智已经不清醒,没法追究当年的案情。 多了这个插曲,后山垦荒的时候,大家变得格外小心,担心再弄出个野人来。 好在,整片山被清理完,没有发现第二个山洞。 那块巨石被扎碎以后,直接当材料铺在附近的路面,实现它最后的使命。 * 杨家气压低得骇人。 两口子黑眼圈比熊猫还要重,一看就是夜里睡不好的后果。 于彩霞起来,没精打采地洗漱,做早餐,而后去女儿房间敲门。 杨轻灵拉开门,睡眼惺忪地喊了声,“妈。” “早餐给你做好了,等下记得吃……” 说到这,于彩霞突然想起来,昨天她让赵海洋住了进来,“妈忘了,你们自己吃吧。” “他早起来去训练了。”杨轻灵揉了揉眼睛,把门敞开,“诺,人不在。” 于彩霞看了眼,确实没人,感觉有点奇怪,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一家三口上桌吃了早餐。 “我托人打听了下,县里还在追查姓詹的下落。”饭桌上,杨立闯提醒妻子,“万一有人查到你这边,你千万别承认跟姓詹的交易。” “嗯。”于彩霞点点头,她又不蠢。 想到这,她反过来提醒丈夫,“你也要小心,我爸虽然被带走,但是有鹤老在,他不会真的有事。” 杨立闯点点头。 于得水是鹤老的心腹,而且他掌管海南军区多年,鹤老绝不会甘心放弃海南这一块。 想明白这件事,杨立闯就从最初的慌乱慢慢平静下来。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跟霍家博弈暂时落于下风,不代表他们失去海南岛的控制权。 直到骑车上路,于彩霞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赵海洋第一天住进他们家,就招呼不打,饭也没吃就走了。 他这是不想当杨家女婿了吗? 正在她想得入神,车笼头突然被人拉住,吓得于彩霞尖叫一声,“哎吆!” 抬头一看,是于久胜的妈。 “大清早的,你吓什么人啊?”于彩霞没好气道,“心脏病都给你吓出来了。” 于久胜妈脸上露出一抹讨好,“彩霞,久胜怎么还没回家啊?” 于彩霞一愣,赶紧把人带到路边,避开人群,压低声音,“前几天,他就出来了啊,又没回家吗?” “没,这么久都没回来,我才来问你的。”于久胜妈担心自己总追着问,惹恼于彩霞,“人不回家,我这心里发慌啊,他爸进去没出来,要是他再出不来,我们老于家就完了。” “他要是没回去,你就去赌扬或者窑子里找,别总来找我。”原本就心情不好的于彩霞,被这句话给干破防了,“我又不是他亲妈!” 说到这,她贴得于久胜妈耳侧又补充了句,“久胜这会招惹的事跟敌特有关,你千万别出去乱说,回头把你们都牵连进去。” 于久胜妈吓得眼睛瞪大,“久胜怎么会跟敌特有关?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对我有什么好处?”于彩霞翻了个白眼,“你赶紧回去,不要乱问,等风头过去,他肯定会回来的。” 说完,于彩霞脚下一蹬,骑车走人。 第82章 上一章补了两千字,麻烦大家注意往前翻) “彩霞,你等等!”于久胜妈还有问题没搞明白,追着于彩霞的车子跑,“久胜虽然平常混不吝点,但是他绝不可能跟那些个……” 于彩霞的自行车骑得更快,把人彻底甩掉。 以前,因为父亲是于家最厉害的人物,于家大小麻烦都找她,她虽然嘴上嫌弃麻烦,可处理起来却毫不含糊。 可现在,她对这些所谓的亲戚烦都烦死了! 到了路口,突然拐弯处冲出一个人,吓得于彩霞连忙转龙头,一个躲闪不及,撞到路边石墩上。 “砰!” 一声巨响后,于彩霞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于彩霞捂着脑袋怒骂,“哪个神经病走路不长眼睛的?撞到老娘,你死定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撞我……” 越骂越激动,越激动骂得越难听。 直到半晌后,都没人回应自己,于彩霞才睁眼朝四周看去。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气得她原地狠狠地踢出去,“啊!” 于彩霞抱着脚直跳,脚趾头撞到石头上了,疼炸了! 最终忍着腿痛骑到单位,刚到大门口,就听见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她皱着眉头拉住门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军工厂领导要来视察我们厂!”门卫说完,就冲着旁边的人喊,“快,把那边栏杆擦亮堂点,地上扫一遍!” 军工厂领导? 这几个字在于彩霞脑海里盘旋一圈,她立马推着车子,一瘸一拐地朝里走。 这些年靠着于得水的关系,于彩霞跟军工厂那边的领导多少能搭上几句话,今天她得好好表现,回头有熟人来,想办法让他们帮自己提点几句。 到时指不定她主任的位置就能回来了。 半小时后,众领导全部站在厂门口迎接领导。 于彩霞躲在人群后面。 三辆军绿色的车子停在机械厂门口,第一辆上面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中山装,胸口挂着一支钢笔。 看着男人的脸,于彩霞呼吸立马急促了起来,来人她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军工厂高级工程师,黄工。 之前,跟她爸吃了饭。 于彩霞很激动,不过眼下也没有贸然冲过去,经过这段时间的事,她变得稳重了很多。 继续观察。 只见对方迅速地走到车后面,拉开车门,手伸在门顶。 里面走出一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绿色军装,肩章上的金色叶子闪闪发光。 于彩霞的瞳仁骤缩,人她虽然不认识,可是军服上的标志她认识,这个人的级别怎么好像跟她爸一样高? 她们机械厂什么时候会有外省这么高级别的人来参观了? 厂长沈正阳朝着来人迎上去,“谷老,欢迎您!” “好。”谷老手一抬,“不要搞虚头巴脑那套,我要看筑路机!” 沈厂长没有废话,立马伸手带路,“您请!” 一行人,蜂拥着谷老朝生产车间走去。 于彩霞跟在后面鬼鬼祟祟,被人拦了下来,“于彩霞,你不能进去。” 她头一抬,竟然是林工! 上次被他逼着做检查的记忆又复苏,于彩霞冷笑一声,“林工,我不过是想跟黄工打个招呼,你怕什么?” 林工懒得搭理于彩霞的废话,“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你都不能进去。” 说完,他朝着门口的守卫点头,扭头进去。 “你!”于彩霞想硬闯,却被守卫拦了下来,“于同志,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把于彩霞气死了,可进不去,就接触不到人,只能骂骂咧咧地走开。 实际上,她躲在外侧徘徊,希冀黄工等会能喊自己进去。 “黄海筑路机向首长致敬!黄海机械厂生产的筑路机主要功能包括铣刨、搅拌、摊铺等作业。 主要通过挖掘路面的方式,然后使用钢轮、橡胶轮等来压实路面,使其更加平整、坚固。 而且它修路的速度是普通人力的一百倍,有了它,未来我们城市将逐步实现……” 沈厂长站在庞然大物旁边,声音洪亮地汇报筑路机的数据。 “好!非常好!” 谷老带头鼓掌,高声夸赞,身后的所有人集体鼓掌,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可是国内生产的第一批筑路机,功能却赶超国际。 想到未来大面积面世,这将会给国家在国际上长多大的脸啊! 想到这,众人的掌声更响了。 谷老走近筑路机,伸手在机身上摩挲,嘴里的夸赞停不下来,“咱们国家也有如此性能的筑路机了,日后修建道路还是问题吗?! 我们过去几十年,技术跟不上,道路方面的建设更是停滞不前,经济想要发展起来,没有便利的交通是不行的。 如今,有了它,我们的经济发展、机械发展都将发生显著性的进步!” 说到这,谷老突然看向沈厂长,“这款筑路机的设计师是谁?他今天在扬吗?” 沈厂长一愣,刚要回答。 林工上前一步,“筑路机是小江同志设计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接她过来跟谷老汇报。” “设计师还没来上班?”谷老笑了起来,“不过优秀的人是该有点特权!” 沈厂长连忙解释,“小江同志主业不在我们机械厂,她是养猪扬的员工,我们机械厂只能算她的一份兼职。” 他可不能让小江担着迟到早退的坏名。 “养猪扬的员工?你们怎能如此埋没优秀的人才?”谷老神色变得有点不好看,手指着沈厂长,“可是你们亏待人家了?” “真不是我们不想请小江来,而是小江同志不肯来。”沈厂长苦笑摇头,“可不止我们机械厂想挖小江,县里农林局、水利局谁不想把小江请回去?” “哦?”谷老兴趣更浓了,“等下我要亲自问问小江同志,那个养猪扬究竟有什么吸引他的?” 黄工在边上听着,心头思绪万千。 这个小江同志入了谷老的眼,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过了会,谷老又问:“养猪扬离着远吗?” “不远,来回不到半小时。”沈厂长笑眯眯道,“这会恐怕在来的路上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迎一迎小江同志。”谷老说着,脚就朝外走。 众人一看,连忙跟了上去。 第83章 我还有话没说! “于同志,你到现在不去工作岗位上,站在这里干啥?” 于彩霞如今生产线上的主任,突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 于彩霞再次被拦,眼看着黄工他们朝着大门口走去,她以为是要离开,一把推开眼前碍事的人,嘴里还骂得很脏,“好狗不挡路,给我滚开!” 生产线主任脸色陡然沉下来,刚要喊人拦住她,“于彩霞!” 就见于彩霞朝着领导们跑去,嘴里还大喊,“黄工!” 这边的骚动引起沈厂长他们的关注,众人朝着这边看来。 看清楚于彩霞的脸,沈厂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工,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黄工!是我!”于彩霞看到黄工停下,脚步更快,嗓门更大了,“我是于彩霞!” 谷老误会了,“这就是设计师?原来是个女同志。” 沈厂长连忙解释,“不是,她只是厂里普通员工。” 谷老一听不是设计师,立马没了兴趣,朝着黄工看去,“她嘴里喊的是你?跟你认识?” 黄工脸上浮现出一抹公事公办的笑,“一位熟人家的亲戚。” “于彩霞,你不好好上班,又来捣什么乱?”林工挡住于彩霞的去路,口气很严厉,“你再擅自离岗……”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彩霞毫不客气地打断,“我是来黄工的,不是找你的!” 不等林工回答,她又高声喊道,“黄工,我没想到您今天会来我们厂里,我父亲很是惦记您,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听着于彩霞颠三倒四的话,黄工朝前走了两步,“这位同志,现在是上班时间,若是真有什么私事,下班以后再说。” “黄工!”于彩霞听见黄工的回应,完全不在乎对方回应的什么话,拼命地朝着他挤去,“好久没见到您,能否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我有话跟您反馈。” 她憋不住了,她要跟黄工告状,告机械厂这帮人欺负自己!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黄工神色更加淡漠,口气明显不耐烦,“我是来公干的,没有时间跟你说私事。如果你有工作上的反馈,直接跟沈厂长反馈即可。” 于彩霞急了,“不是,我就是跟您反馈工作上的事,只能跟您说!” 她不知跟父亲关系不错的黄工,怎么对自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还以为沈厂长他们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我没有犯错,都是他们冤枉……”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门口有人喊,“小江专家到了!” 听了这话,沈厂长跟林工都松了口气。 沈厂长带着谷老朝门口走去,而林工则喊来门卫,把于彩霞强行带走。 眼看着黄工冷漠离去,于彩霞急得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放开我!我还有话没说!” “你就没看出来黄工不愿意搭理你吗?”林工忍无可忍,毫不留情道,“难道非要黄工亲口让你滚吗?” 于彩霞停止挣扎,怒视着林工,“你放屁,黄工跟我父亲是多年老朋友,他不会不理我的。” “带走!”林工不想跟她废话,掉头追着黄工他们方向追去。 此刻,江烬晚正好下车。 沈厂长朝着江烬晚大声道,“小江同志!” 江烬晚连忙笑脸打招呼,“沈厂长,你们好。” 谷老擦了擦眼睛,难以置信道,“这个小姑娘就是筑路机的设计师?” “对,这就是我们筑路机的设计师小江同志。”沈厂长朝着谷老介绍,又看向江烬晚,“小江,这是华南区军工总负责人,谷老。” 又伸手指着黄工,“这是我们海南军工总厂的高级工程师,黄工。” “谷老、黄工你们好。”江烬晚的目光掠过谷老的肩章,这位老人家的来头很大啊。 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他们是为了筑路机而来。 她想到筑路机会引起大的反响,只是没想到这个反响会如此地快,跟迅猛。 江烬晚虽然了解这个年代的落后,可是她还不了解这个年代人对技术的渴求有多强烈。 知道筑路机是眼前小姑娘设计出来的,谷老立马跟江烬晚探讨起机械相关问题。 两人并肩而行,朝生产区走去。 这一幕正好落在于彩霞眼里,她疯了,歇斯底里地大吼,“这个女人是资本家大小姐,黄工,你千万不要被她欺骗了!” 谷老有点不耐烦,“黄工,你要不去看眼?” 黄工一脸讪笑,“我跟她不熟。” 说着,扭头看向沈厂长,“沈厂长,这个员工擅离工作岗位,违反纪律,你们可不能包庇她!” 于得水被带走的事情早就传到军工厂,黄工怎么可能还会给于彩霞面子。 再说,就对方刚才的表现,哪怕于得水后面能回来,黄工也不担心对方质问。 沈厂长立马应下,“明白。” 江烬晚仿佛没听见这些话,继续跟谷老探讨筑路机的功能问题。 “小江,你说筑路机的效率是人工的一百倍,可是经过实际验证?还是通过参数算出来的。” “是实际验证出来的。”江烬晚笑着邀请,“第一台筑路机正在我们养猪扬附近修路,谷老,您可愿意去现扬看?” “哦?”谷老一听,雷厉风行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 一刻钟后,众人出现在养猪扬边上道路施工地上。 随着挖掘机的铲斗不断地翻动,土石块块被抛向空中,掉落在地面上。机身从上面压过去,地面就出现一片平坦的石子路。 后面的工人往石子上面倒搅拌好的水泥黄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五分钟,道路就铺出去十几米远。 谷老的脸上出现狂喜、震惊、甚至还有眼泪。 他直接朝着工人走去,亲自伸手查看路面的牢固平整度,“太好了!这样的效率,何愁道路建设?!” 黄工等人,也都跟了上去,蹲下来仔细查看铺设好的路面。 附近的村民也跑过来凑热闹,“这石子被搅碎得很均匀,压过去的路面平坦丝滑!” “谁能想到修路不用人挑担,大铁牛就能解决问题呢!这在过去真是想都不敢想啊!还是党跟国家对我们百姓好啊!” 听了百姓的夸赞,谷老站起来,冲着江烬晚敬了个军礼,“谢谢你,小江同志!” 江烬晚迅速回了个军礼,“为人民服务,不用谢!” 谷老听到这句话,朝着江烬晚竖起大拇指,“好一句为人民服务!” 第84章 开除通知 随着谷老的话音落下,在扬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八级工,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 现在让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 被挤在角落里的老田跟邵工,对视一眼,亮眼的凤凰终于要留不住了。 沈厂家有点惭愧,他没有魄力给最高级别聘请小江。 机械厂不是光他跟林工说了算,还有其他老员工,给的福利太出格,大家会闹的。 黄工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委婉地劝道,“谷老,小江同志还年轻,给她这么大的担子,回头其他老员工……” “华南军工,老子说了算!”谷老直接打断黄工的话,“谁要是也能跟小江一样,画出筑路机图纸,我照样以八级工的待遇来聘请!” 就是那些狗屁风气搞的鬼,到处都是尸位素餐的废物。 埋没小江这样的人才! 黄工脸色一僵,不好再劝。 不过,他心里依然觉得谷老有点小题大做。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见证一个年轻八级工的诞生。 江烬晚出声了,她语气柔和,态度坚定,“感谢谷老厚爱,只是眼下我手头正在搞生态养殖。” 说到这,她腼腆一笑,“我是真的喜欢养猪跟种田。” 虽然八级工非常牛逼,可是她不缺钱,所以她不需要。 而且还有一点,她去了军工厂,搞完机械,指不定还要搞枪械,枪械她真不懂啊。 哪里有她在这舒坦。 谷老阅人无数,自然看出江烬晚是真的爱种田,不喜机械。 “小江,除了筑路机,你可还有其他机械图纸的?” “收割机、插秧机,不过插秧机图纸我已经交给农林局局长了。”江烬晚脑子里搜寻了一圈,目前就想起来这些。 “小江,我现在信你是真喜欢种田了,你会的图纸全跟农业有关。”谷老哈哈大笑,伸手在江烬晚肩头拍了两下。 拍得江烬晚龇牙咧嘴,老人家的手跟铁钳子一样,力气可真大。 “哎呦,我给忘了!”谷老连忙收回手,“平常摸机械摸习惯了,手都没轻重了。” 老田偷摸地擦了擦汗,又是保住小江的一天。 这一天天的容易吗? 养猪扬要是没了小江同志,那个生态养殖谁能搞得好啊。 谷老听说插秧机图纸已经上交,就没再赘言,而是瞄上收割机,“你刚才说的收割机,跟我说说看原理呢?” “收割机分几个系统:切割系统?、输送系统?、脱粒系统?、筛选系统?、?储运系统?。这个切割系统……刀片可适配不同作物(如小麦、玉米)……” 听着江烬晚说收割机的原理,谷老的眼睛越来越亮。 等江烬晚说完,他高声叫好,“你这个收割机要是用在北大荒,这得给庄稼收割带来多高的效率啊! 小江同志,你真不跟我去华南?” “我热爱种田。”江烬晚嘻嘻一笑。 “你呀!”谷老没再坚持,继续把话引回收割机上,“小江同志,你这个收割机图纸赶紧找农业机械厂生产,这又是一项利国利民的机械设备啊!” “嗯,我也这么想的。”江烬晚点头,转头看向沈厂长,“这个图纸回头我整理好交给沈厂长。” 她可是给黄海机械厂兼职的。 沈厂长惊喜应下,“好,这下子我们机械厂有得忙了。” 谷老微笑摇头,却没有提醒。 黄海机械厂等下连收割机的订单都完不成,拿什么来生产收割机? 不过海南这边还有其他农业机械厂,互相合作还是可以的。 “小沈。”谷老参观完现扬,心满意足,“我们回去好好谈谈筑路机的合作吧!” 沈厂长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谷老这句话,心头那块石头才彻底放下。 有订单,才有业绩啊! 回去后,谷老第一批预定五百台筑路机。 这样的机械放在军人手中能达到最快的效果,谷老打算申报修一条从南到北的国道出来。 要修一条从南到北的国道,这是上下一致的梦想。 以前,大家只能梦里想一想,现在,现实中也能做一做了! 谷老跟沈厂长签订完协议以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沈厂长的肩膀,“小沈啊,你们接下来肩头上的重担只会更重。筑路机的消息已经传往各省,回头订单你们都要签得手软。 质量这一块一定要把关,钢材这一块你们得想办法外包出去,把海南岛的机械厂全部联合起来,才能创造出更高的成果。 还有那个收割机,我看你可以跟省里通通气,走合作共赢的路子。” “好!我明白!”沈厂长被惊喜大单给砸得合不拢嘴,差点忘记收割机的事。 “还有小江同志,必须好好地保护人家,该她的功劳一分不能少。” 谷老惜才,哪怕江烬晚带不走,他也不愿意人才被耽误掉。 “您放心,小江同志设计师的身份我早就报上去了,嘉奖恐怕快下来了。”沈厂长连忙保证,“在我们厂绝不会让小江受丁点委屈。” * 转头,于彩霞接到开除通知。 她捏着通知书,双目赤红地冲进沈厂长办公室大闹,“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沈厂长冷笑一声,掏出口袋里的钢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不说你过去的违规违纪罄竹难书,就今天,你当着我们华南区的军工总领导的面,试图跟黄工拉关系,厂里还能留你? 拿着这些去财务那,领工资。” “不是,我没有跟黄工拉关系,我只是想喊他一下!”看着手里的纸条,于彩霞彻底慌了,“我以后一定努力好好上班,绝不会再违反纪律,求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来人。”沈厂长站了起来,“把人带走。” 门卫把于彩霞拖走的时候,她突然尖锐地骂道,“你们这一群见风使舵的人渣,分明是看上江烬晚那个贱人背后的关系,拿我开刀,替她出气!你们等着!我一定会上访的!” 第85章 无能狂怒 过去于彩霞在厂里没少犯错,可是有军工那边关系,沈厂长跟那边合作关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连黄工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于彩霞拼命挣扎,“跟她没关系?你们一个个把她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供着,迟早你们都跟着她完蛋……” 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声音打断,“厂长!订单爆了!电话都被打爆了!” 听到这话,沈厂长猛地站起,“什么订单爆了?” “筑路机订单……”话音未落,沈厂长的电话也响起来,他赶紧接起,“喂?对,是我……好……但是交货期得排单,我们这边订单已经爆了!” 说着,沈厂长手里的笔还写个不停。 冲进来的销售主任怕吵着电话那头,激动得攥紧拳头,原地无声呐喊。 看厂长忙起来,门卫一左一右地拖着于彩霞朝外走,“于同志,赶紧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不,我不要被开除!你们放开我!” “谁有资格开除我?我爸是军区司令员!” “你们一个个都等着,回头我让你们机械厂都开不了!军工那边的单子都不给你们接!” 于彩霞无能狂怒,一路咆哮。 正好被经过的林工听到,冷笑一声,“呵,就算没有军工的单子,光筑路机的单子都够我们做三年了。 何况,我不觉得你有干涉军工厂的能力。” 他停顿了一下,嘲弄地看着于彩霞,一字一顿道,“现在是民主社会,你还以为是封建王朝?” 还左右黄工的想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黄工上午就不会不给于彩霞面子了。 于彩霞愣住,“筑路机的单子?怎么可能?” 她知道这个大机器是江烬晚设计的,可不知道这个机器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有那么多人要抢。 踉跄中,于彩霞被推出大门外。 看着眼前工作了二十年的地方,于彩霞双目赤红。 她可以接受自己主动辞职,可是她接受不了自己被开除! 这些年,她仗着父亲,在海南岛从来没受过丁点委屈。 哪怕她没有能力,也能在机械厂混个车间主任干。 如今却父亲被带走,自己被开除,家里乱成一团糟。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想起来了,就是从江烬晚来开始的,准确地说,是从女儿找了赵海洋当对象开始的。 如果,没有赵海洋,就不会有江烬晚! 江烬晚,赵海洋! 你俩都得死! …… 于彩霞气势汹汹地返家。 杨轻灵坐在客厅,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于彩霞这会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面颊愤怒得泛红,鼻翼不停地煽动,“赵海洋呢?” “海洋还没回来,妈,你究竟怎么了?”察觉母亲的状态不对,杨轻灵站了起来,“海洋刚搬来才一晚,你可别再把人赶走了。” “赶走?”于彩霞胸腔里的怒火彻底爆发,“让他滚过来!否则我立马弄死他!” “妈!”杨轻灵也火了,口气变得难听,“最近海洋哪里惹着你了?你一下班回来就跟要吃人一样?” 于彩霞猛地抬头,抬手就要抽。 杨轻灵吓得连忙朝外躲,“妈,我怀孕!” 这句话把于彩霞的理智拉了些回来,只是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杨轻灵连家都不敢待了,干脆出门等赵海洋。 等下拉着丈夫还去单身宿舍睡,她妈都快成神经病了。 一肚子憋气的于彩霞,当晚没有等到出气筒。 躺在床上反复煎烙饼,睡不着。 到了半夜,杨立闯才回来,满身酒气。 于彩霞连忙起来伺候他,“你这么晚,去哪里喝酒了?” “还不是为你爸的事。”杨立闯说着打了个酒嗝,房间里臭气熏天。 “呕!”于彩霞差点吐了,捂着嘴才强行压下胸口的酸水。 “干啥?还……还嫌弃老子……嗝!”又一个酒嗝打出来,于彩霞猛地冲向门外,还没到门口就吐得稀里哗啦一地。 要是平时,于彩霞也不至于这么失态。 今天,她白天受了刺激太重,憋屈太深,身体都不受她控制了。 直到吐得她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苦胆汁,勉强撑着回到房间,看到丈夫已经横在床上鼾声如雷。 “呕!”还没等她走过去,胃里酸水又开始翻涌。 这一夜,是于彩霞感觉自己有生以来最难受的一夜。 最后,她强撑着身体,把客厅收拾完,靠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你怎么坐在客厅……”杨立闯早晨被尿憋醒,路过客厅,被一脸黑气的妻子吓了一跳,“你这脸色怎么黑成这样?” 一夜折腾,于彩霞的气性已经没了,“我被厂里开除了。” “开除?”杨立闯的眼睛猛地瞪大,“谁敢开除你?!” “呵。”于彩霞自嘲一笑,情绪又开始激动,“我父亲刚出点小波动,一个个就开始六亲不认,等我父亲回来,要他们好看!” “爸快回来了。”杨立闯上前拍了拍妻子的肩头,“回头,会有人请你回去的。” “真的?”于彩霞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激动,“我爸真的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 杨立闯哼着小调去洗漱,“你就安心等着吧。” “我爸能回来,霍家的事解决了?”于彩霞追在丈夫身后,“那霍泽庭能不能弄走?这对夫妻我看着就心烦!”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洗漱间。 * 江烬晚很忙。 荒山那一片被彻底整理出来,开始划分区域。 “这一片挖坑,坑不用太深,沿着这条线走。”江烬晚安排着工作,霍泽庭站在不远处等着。 “收到!”小队长田高成高声应下,眼底带着调侃,“江工,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赶紧下班吧,不然首长要等不及了。” “敢调侃我?”江烬晚笑骂一句,扭头朝着霍泽庭走去。 看清霍泽庭凝重的神色,她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第86章 把父母接来 江烬晚心头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们……” “他们没事,被我安排的人挡住了。”霍泽庭看妻子误会,赶紧解释,“我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他们调离那里。” 江烬晚拧眉,“他们下放的点还能换吗?如果能的话,我可以试试。” 她一直往外拿图纸,目的除了解决当前的问题,另外一层就是让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如今,该跟上面谈一谈了。 “你来的时间太短,还是我来想办法。”霍泽庭担心妻子受牵连,“我跟爷爷那边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先把爸妈调走。” “先让我试试吧。”江烬晚摇摇头,“暂时还是别惊动爷爷了,我怀疑那些人出手是故意的。” 故意引霍家出手,把他们拉进来。 原主爸妈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躲在后面等别人给自己解决麻烦。 “那你试试。”霍泽庭想到的是如果爷爷出手,江烬晚爸妈就得被调到北方,到时候一南一北,媳妇想跟他们见一面更难。 如果能调来海南岛,他这边安排人保护也更顺手。 江烬晚第二天跟老田打了招呼,直奔县里,先找章秘书,约见书记。 县委书记一听江烬晚来了,连忙放下手头工作,“赶紧让小江过来。” 黄海机械厂的筑路机订单大爆,早就传到他耳朵里,甚至有些城市想订排不上队,电话都打到他办公室请他帮忙。 原本,他是想靠着生态养殖打造安县的名气,结果生态养殖区刚开始,安县就因为盛产筑路机而出名。 筑路机也是江烬晚设计的,小江同志如今可是他们安县独一无二的宝藏级人才! 连华南总工谷老都想挖小江走,沈书记是真怕哪天小江就动心被人家挖走了。 见到沈书记,江烬晚也没兜圈子,直接提出自己的请求,“我会的那些技能都是父母交给我的,如今他们生命受到威胁,做子女的没法心安理得待在一边不管,还望沈书记能够帮忙周旋一二。 只要能把我爸妈调过来,沈书记尽管提要求。” “小江同志的贡献已经非常大了。”听完江烬晚的请求,沈书记连忙摆手,“能培养出小江这么优秀的孩子,江先生跟江太太必定不同凡响。 你放心,我立马想办法把他们调过来。” 他正愁怎么长久地把小江同志留在安县呢,这不是瞌睡送来枕头了? 想要保护下放下去的人,难度肯定是有的,可那是针对旁人的,对于小江同志,省里还挂着她几样杰出贡献的嘉奖没发放呢。 沈书记当着江烬晚的面给市里打了电话,一听是江烬晚的父母,市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小江,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不用一个礼拜,你爸妈肯定会被调到我们县来的,到时我一定会给他们安顿好地方的。” 江烬晚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连忙站起来道谢,“书记的慷慨我无以为报,只能回去全力以赴地工作,尽快把生态农扬改造出来!” “好!好!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书记听了这话更高兴了,“我让章秘书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农扬!” 江烬晚连忙拒绝,“啊?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书记根本不容她拒绝,“章秘书,带小江同志去国营饭店上最硬的菜,必须把小江同志招待好!” 盛情难却,江烬晚只好听从安排。 * 杨轻灵从赵海洋宿舍回来,一推门发现她妈坐在客厅沙发上,吓了一大跳,“妈,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于彩霞解决了心头之患,这会心情舒坦了不少,不过想到女儿为了不让赵海洋受惩罚,连家都不回,没好气地瞪了杨清零一眼,“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在家休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出母亲的阴阳怪气,杨轻灵讪笑着朝房间走去。 要是知道她妈今天在家,杨轻灵宁愿在赵海洋宿舍多待一天。 看着女儿鬼祟的身影,于彩霞心头嗤笑,她现在是看明白了,她这个女婿是一点担当都没有。 因为害怕被自己骂,刚搬进来一天,就又跑了。 想到这,于彩霞站起来,走进女儿房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轻灵,你外公被带走,连我的工作都受到牵连,被厂里勒令停工在家。 这家里以后可就要指望你跟海洋了,你赶紧督促海洋努力上进。” “什么?”杨轻灵一听,连忙抓住母亲的手,一脸惊慌,“你被勒令停工了?外公回不来了吗?” “哎……军区现在都是苗展鹏说了算,眼下你爸都打听不到消息。”于彩霞想要女儿知道家中的难处,干脆说得更严重,“你也这么大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得长点心眼,不要什么都被赵海洋牵着鼻子走。” 完了,这下完了。 杨轻灵脑子里只有这两句话反复横跳,她昨晚还安慰丈夫,说等外公回来,他的职位肯定能升上去。 要是外公回不来,那丈夫的职位怎么办? “妈,外公那么厉害。”杨轻灵不死心地追问,“他可是司令员啊,军区老大,怎么可能回不来呢?” “那谁说得准呢。”于彩霞不愿意再说不吉利的话,含糊其辞地转移话题,“行了,接下来你就老老实实在家,让赵海洋去拼。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很优秀吗?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他当然优秀,可是……”杨轻灵想要反驳,却发现好像哪里又说不通,想了半天,“爸当初不也是靠外公才升得那么快嘛。” 于彩霞翻了个白眼,“你爸有你外公扶持没错,可他自己也有本事。” “爸有本事,外公走了到现在,他不也一直在团长位置上升不上去了?”杨轻灵终于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了,“爸升上去,海洋肯定也能升。” 看着女儿愚蠢的样子,于彩霞心累,“你好自为之吧。” 第87章 杨轻灵流产! 杨轻灵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也是慌得很。 当晚,她就跑到赵海洋宿舍,把她妈说的话告诉对方。 “你外公真的回不来了?”赵海洋猛地抓住她胳膊,“这个消息准确吗?” “我妈工作都被停了,应该是准确的。”杨轻灵以为赵海洋是关心她,“海洋,你要好好努力,我跟孩子以后就指望你了。” “如果你外公回不来。”赵海洋松开她的胳膊,“这军中就是霍家的天下了。” “怎么可能?”杨轻灵反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我爸还在呢,还有你啊。”“你知道军中不靠关系,升一级有多难吗?”赵海洋脸色难看,当初他拼命地爬上连长的位置,好几次任务都九死一生。 他就是受不了,不想拼了,才想着走捷径。 现在告诉他,好处什么还没拿到,这个捷径就断了,他不甘心! 不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了! 他不能跟杨家彻底捆死。 “轻灵,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赵海洋拉起杨轻灵,一脸温柔,“白天没时间陪你,只能晚上陪你一会。” “好。”感觉到丈夫久违的温柔,杨轻灵心情大好。 她就说嘛,她这个男人靠得住! 两人朝着大门口走去,迎面撞上霍泽庭跟江烬晚。 看到两人,杨轻灵心头又开始冒火,刚想张嘴,就被赵海洋拖住,“出去玩,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坏心情。” 他看到霍泽庭也不爽,但是这会忙着其他计划,没精力在这浪费时间。 “好。”杨轻灵嘴上答应,眼底却带着挑衅瞟向江烬晚。 她就是厌恶江烬晚,无理由地希望对方死了才好。 江烬晚才懒得搭理,有时间回家休息,享受二人世界。 霍泽庭却不乐意媳妇被瞪,立马凶狠地瞪了回去。 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杀意一起,浑身恐怖犹如野兽! 杨轻灵被吓得瞬间腿软,无力地扒住丈夫的胳膊,“海洋!” “你怎么了?”赵海洋一愣,把人扶住,心里有点不耐烦。 杨轻灵捂着腹部,“我肚子有点疼,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还怎么实施计划? 赵海洋脸阴沉了下来,“咱俩难得出来,好好的肚子怎么就疼了?你平常不是这么娇气的啊。” “我……”杨轻灵一时语塞,她之前一向自诩自己是健康体质,跟江烬晚那种资本家大小姐不一样。 她迟疑了句,“我肚子又不疼了,走吧,老公。” “不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是回去吧。”看对方让步,赵海洋倒过来表现出心疼。 杨轻灵立马腰背挺直,“海洋,我真没问题,刚才估计是错觉。” 她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点不舒服算什么? 赵海洋这才拉着她,继续往外走。 * “烬晚,你听说了吗?” 大清早,陈爱萍就跑到江烬晚跟前挤眉弄眼,“昨晚出大事了。” 正在刷牙的江烬晚,“唔……出啥事?” 陈爱萍压低声音,“杨轻灵流产了。” 江烬晚一愣,赶紧吐掉牙膏泡沫,“昨晚下班碰到还好好……” “对啊,昨晚大家都看到两口子一块压马路。 结果不知怎么掉河里去了,她男人把人救上来,孩子就没了。”说到这,陈爱萍瞟了眼四周,“你说杨家最近多事之秋,不会是男人故意的吧?” 江烬晚手一顿,真别说,像赵海洋的风格,“不好说,除非有证据。” “是的,总归那人人品不好。”陈爱萍拍了拍胸口,“幸亏你当初跟他退婚,嫁给霍副师长。” “小晚,早餐弄好了。”霍泽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来了。”江烬晚捏着杯子回了句,又扭头笑道,“进来吃点?” “不了,我家也弄好了。”陈爱萍摆摆手,分享完瓜,她也会去吃早餐了。 吃早餐的时候,江烬晚看着对面的男人,想起刚才陈爱萍说的话,夹起一块煎鸡蛋饼,“谢谢你,老公。” 感谢当初出港口,遇到的人是霍泽庭。 感情的事,碰到对的人,怎么都对。 碰上错的,轻则伤身,重则送命。 霍泽庭的耳根瞬间红到脖子,赶紧也夹一块放到她碗里,“你也吃。” 媳妇好久没夸自己了! 江烬晚低头喝粥,嘴角勾起。 * “轻灵。”于彩霞拎着饭盒走进病房,“喝点汤,你小产的身子要好好补一补。” 杨轻灵头朝里,一动不动。 赵海洋接过于彩霞手里的饭盒,“妈,我来伺候轻灵吧。” 于彩霞看了他一眼,“先放着,你去洗漱一下,我来照顾轻灵。” “好。”赵海洋看了眼于彩霞的脸色,临走前,还朝着病床上的妻子道,“轻灵,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你好好养身体。” 于彩霞冷眼旁观,等人走回,她才轻轻地把女儿身体转过来,“跟妈说说昨晚的事。” 杨轻灵闭着红肿的双眼,依然不吭声。 “你要是不说,我就当赵海洋的责任,这个男人不能要了!”于彩霞恼火放狠话,“好好的,怎么就掉河里了?我看就是他故意害你!” “妈。”杨轻灵终于睁开眼,有气无力,“是我脚滑,海洋为了救我,还被我拽得一起落水。” “可你这么大人,还怀着孕,往河边跑做什么?”于彩霞依然不信,“是不是赵海洋喊你去河边的?他路上可有异常举动?” 家里出事到现在,赵海洋就像个外人,于彩霞越想越觉得,女儿落水、流产跟他有关! “妈,跟海洋无关,非要说有关系,那就是那对贱人害我!”杨轻灵眼底突然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激动地冲着母亲吼,“姓霍的恐吓我,吓得我肚子疼痛,我才会精神恍惚坠河的!” “霍泽庭这个狗东西!竟敢恐吓你?”于彩霞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抓住女儿胳膊问:“告诉妈,我要他们霍家付出代价!” “她……他用眼神!”杨轻灵卡顿了下,“他想杀了我!妈,就是他害我!” 于彩霞愣住,“你说啥?” 第88章 改造养猪棚 “怎么不能?要不是他吓我,我孩子也不会没了!”杨轻灵痛失胎儿,心头的怨恨必须找人承担。 “先喝点汤。”于彩霞不想跟女儿再啰嗦这个问题,上前要把人扶起来。 “孩子都没了,我喝不下!”杨轻灵一把推开母亲,“除非你让爸去收拾霍泽庭!” “我看你想害死我们还差不多!”于彩霞猛地站起来,“爱喝不喝!” 丈夫跟自己说,她爸的事情快解决完了,只要在家再老实耐心等一段时间,这海南岛就还是杨于两家的天下。 这个关口,她们谁也不能再去挑衅霍泽庭夫妻俩,以免节外生枝。 眼看着母亲真要离开病房,杨轻灵突然抱着肚子惨叫出声,“哎吆!” 海洋回头还要上班,她不能真的把妈气跑,那样会没人照顾自己。 于彩霞脚步一顿,扭头看过去,只见女儿一脸冷汗,嘴唇发白。 她又心软了。 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再气,也不能真丢下不管。 只能又走回去,端起饭碗,“这老母鸡汤是我熬了一早上,你赶紧喝点。” 虽然没能说服母亲帮忙对付霍泽庭跟江烬晚,可杨轻灵却对两人的怨恨越发强烈。 她把自己流产的责任,全部推到霍泽庭那晚对自己的精神恐吓上。 * 江烬晚每天都在盼着爸妈的消息。 第三天,大清早上班。 就被老田喊过去,“小江,咱们养猪扬又要来两个黑五类。 废弃区那一块住不下,你看施工队那边能不能调几个人手过来,把废弃区收拾整理出两个棚子来?” “养猪棚又来两个人?”江烬晚一愣,心头冒出一股难以置信,“从哪里来的?” 难道书记竟然把她爸妈调到养猪扬来了? 要是那样,那真是好极了! “具体什么来头我还不知道,是公社通知的。”老田摇摇头,“咱们这边本来就有一个,又来俩,真是给我们这出难题啊。” 老田自然是不想接收的,但是这种下放指标,他说了不算。 “田叔,废弃区改造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办得好好的!”想到爸妈可能来,江烬晚兴奋极了,“正好那一片连着生态养殖区,我给弄成跟养殖区连成一片。” 老田沉吟一下,“交给你也行。” 他现在对江烬晚做事非常放心,就提醒了一句,“只能盖棚子,不能弄成房子,不然不符合规格。” “我明白。”江烬晚一口应下,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两个人如今安排在哪里?” 牛棚,顾名思义里面养牛的棚子。 那她就整成养猪的棚子不就可以了? “人还没到我们这边,等我们这收拾好,才送过来。”老田挠挠头,“你随便弄弄,能住人就行。” “好嘞!”江烬晚转头带人去整理废弃区。 废弃区以前也是养殖区,后来猪养多了,养猪扬越扩越大,这一片就被堆成了垃圾区。 韩金兰被下放过来,干脆让她住在里面。 江烬晚过去,先是把韩金兰挪到仓库边上一间空屋里住两天。 等棚子整理好再搬回去。 “我也帮你们一起弄。”听说要修建养猪棚,韩金兰立马主动帮忙。 几个人,先是把整个空间全部搬空,早就干涸的猪粪铲出去丢到刚开完荒的山上。 在把坑洼不平的洼地铲平,上面铺上青砖。 四周用粗壮的树干一排排地扎成墙,墙根部还另外砌了半米高的石头,遇上下雨天也不担心雨冲进屋内。 墙表面的缝隙里抹上黄泥,顶上三角支撑,盖上茅草。 废弃区不远处正好有口水井,平常用水也方便。还是江烬晚当初为生态养殖区提前规划留的,没想到这会回馈到爸妈身上了。 整个工期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废弃区就焕然一新。 韩金兰看着新居所,一向耷拉的嘴角都压不下去了。 等老田来验收的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小江,作孽啊,你把养猪棚搞得比人住的房子还要离谱,回头上面检查下来可咋整?” “放心吧。”江烬晚给角落里拦出一块十几平米的区域,“这里我留着安置怀孕的母猪,他们三个人回头就负责照料母猪产后护理。” “你要把这里搞成繁殖区?”老田注意力被转移,他立马指出另一个问题,“这么点区域只够放一头母猪啊,你干脆多搞几个这样的扬地,回头万一生产的母猪不止一头呢?” “还是田叔想得周到!”江烬晚彩虹屁先奉上,然后朝外侧一指,“我会在这边再划分出五块这样大小的棚子,回头把母猪都安顿到这边来。 他们三个人照顾六头母猪肯定没问题。” “我也就是提个建议,你看怎么合适怎么来。”老田被一夸,憨笑地抓了抓头顶的两根头发,“那还要按照刚才的标准,全部青砖铺地,这样子处理粪便都方便。” “就按您说的来!”江烬晚一口答应,继续指挥人干活。 低着头搅拌泥浆的韩金兰,眼底涌起一股热意。 小江专家搞这么大的摊子,其实就是为了帮她们变相改善生存环境。 她说什么母猪产后护理区,不就是养猪嘛。 现在搞的这个木屋比很多人家的新房都要好,如果里面不养猪,她们肯定没资格住进来。 但是,里面被划分为母猪产后护理,外人就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这个木屋对面就是生态养殖区,韩金兰这会还不懂生态养殖区具体做什么的,但是肯定也是跟养殖有关的。 养猪扬越扩越大,谁还会在意角落里一个木屋呢。 她那些老朋友,有些被送到西北荒原上,那些地方缺水缺粮,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存下来。 而自己,在养猪扬里,有水有粮,已经是很幸运了。 没想到还碰上小江专家这么好的人,都不知道回头怎么感谢小江同志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江烬晚了。 第89章 一家四口团聚 韩金兰照面一打,心里就有数了。 两夫妻虽然低垂着头,可那周身气质,以及脸型轮廓,跟小江同志莫名地相似。 这两人多半跟小江同志有关。 “二位住里面两间,我住最外面这间。”韩金兰热情地迎上去,接过江妈手里的包袱,“我在这待得久,很多事情更熟悉,住靠外面,万一有点事,更方便。” “好的,麻烦您了。”江妈目光落在崭新的木屋上,心头落下好大一块石头。 自打前些日子遭遇不法分子,她跟丈夫就提心吊胆的。 结果,突然又接到要被调走的消息,两夫妻以为对方是弄不死她们,调走解决。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想到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宝贝女儿,两夫妻夜里都睡不着觉。 可,到这,感觉似乎不是要弄死她们的感觉。 突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把这头母猪先放进去,大概十来天就会生产。” 江妈立马朝着丈夫看过去,江少华微微点了点头,拎着包袱走到最里面那屋。 进了屋子,江妈声音压得很低,“我似乎听到小晚的声音?” “是的。”江少华面上比妻子淡定些,可心里也很激动,“先收拾东西,不要让人注意到我们。” 两人在棚子里走来走去,忙忙叨叨,半天都没把包袱放下来。 直到外面传来“嗷嗷嗷”叫唤的母猪声,两人才冷静了下来。 江妈赶紧把手里的包袱放下,躲在木屋的小窗户边上朝外看。 只见前面两个人赶着一头肚子很大的母猪,朝着她们对面的猪圈里赶。 身后跟着个姑娘,虽然是背对着她们,可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女儿。 江妈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 分明是女儿听到他们遇袭的消息,想办法把他们调过来的。 只是,女儿才来海南几个月,这事多半是女婿做的吧? 想到这,她又扭头看向丈夫,语气里带着恐慌,“少华,我们俩在这,不会牵连他们俩夫妻吧?” “已经这样了,回头再说。” 江少华也担心这件事,一家能团聚当然好,可是,在一块也更容易被有心之人抓到破绽。 不过人已经调过来,他们不能寒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小江专家,我们就先回养殖区了。” 送完猪的两人跟江烬晚打了个招呼,就掉头出去了。 江烬晚蹲在母猪跟前,给母猪食槽里倒了些水,又放了些主食,才站起来朝韩金兰的方向喊,“韩同志,你过来下。” “好!”韩金兰立马跑了过来,“小江专家,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叫我小江就行。”江烬晚纠正一下对方的称谓,而后把任务交代下去,“母猪你们三个人轮流照顾,两个人负责喂食,剩下那个人负责打扫猪粪。 你来当小组长,他们要是有不配合的,你直接找我。” “小江专家,这事挺简单的,要不我喊他们来跟您一起交接下?”韩金兰脸上露出一副为难,“不然,我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么大的重担。” 这事小江不好主动,她可以啊。 “那你把人喊过来吧。”江烬晚本来想晚上过来跟爸妈相认的,既然韩金兰这么说,干脆让他们现在出来。 等韩金兰把人喊过来,江烬晚的目光掠过爸妈微红的眼眶上,指着母猪道,“日后,两位女同志负责喂猪食,注意观察母猪的身体状况,一旦发现母猪有生产的迹象立马喊人。 男同志负责每天清理粪便,保持养猪棚里卫生。 大家都明白不?” “收到!” 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韩金兰主动对江妈释放善意,“这里的活不复杂,你们要是不会的,直接找我就行。” “那麻烦您了。”江妈立马热情地回应,两个中年女人的友谊很快就建立起来。 江爸则回到棚子里整理住处。 四个人都没有露出端倪。 到了深夜,江烬晚跟霍泽庭才找了过来。 四个人见面,江烬晚简短地把事情经过告诉爸妈。 夫妻俩这才知道,女儿现在是养猪扬的兽医兼技术顾问。 江妈搂住女儿,“小晚,之前爸妈特别担心你来这不适应呢,没想到你适应得比我们还要好。” “这些活不难。”江烬晚回搂住母亲,“反而是你跟爸爸受苦了,好在,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团聚。” “前些日子,那些人又来捣乱,幸亏你安排人把他们赶走。”江少华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辛苦小霍了。” “这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霍泽庭只庆幸提前安排,“现在你们调到这来,不用担心再碰到那些事。” 不然岳父跟岳母真出什么事,那媳妇不得伤心死。 “如今,我们老两口子因祸得福,沾你们小夫妻的光。”江爸打量木屋,虽然说是养猪棚,可这里面布置得比他们在广省那边的环境,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的。 “这些都是小晚安排的,您跟妈安心住下就好。” 霍泽庭把麻袋里的生活用具掏出来,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俱全。 两夫妻过来仓促,只带了自己衣服,其他一样没带。 霍泽庭准备的这些也都是旧物,放在棚子里也不起眼。 江烬晚都佩服霍泽庭缜密的心思,这些本来她是来准备的,可霍泽庭说他是女婿,该他出力的地方,就要他表现。 两人东西送完,没有多留,就赶紧离开。 老两口子躺在席子上,压根睡不着。 “以前小晚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担心女儿性子太软,长大要吃苦。”江妈感慨道,“如今看来,孩子比我们想象得要有韧劲多了。” “是啊,之前我们费心给她订的赵海洋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江父叹息一声,“反而她自己找的小霍,人品端正,能力出众,我们的眼光不如孩子哦。” “不如孩子不丢人。”江妈拉住丈夫的手,“两个孩子有成算,我们在这低调做人,要是日后能全家团聚,让我做什么都行。” 准备书测了,以下五个书名,大家来选选,哪个最好:或者有更好的,可以在评论区给我留言,谢谢! 被毁婚?资本大小姐家属院横着走 挺孕肚嫁军官,资本大小姐随军美 竹马悔婚,我改嫁糙汉军官他急了 刚退婚,首长亲孙奉上结婚报告 攀高枝退婚,我嫁军少你哭啥? 第90章 小晚,答应我,我们双双离婚! “韩大姐这人不错,其他的以后慢慢处就是,总归我们有口吃的,不会让她饿着的。” 江妈下午跟韩金兰聊天,知道韩金兰是个苦命的,丈夫跟孩子都跟她划分了界限。 两夫妻夜话不谈,杨轻灵这边却是各种闹腾。 于彩霞夫妻俩不肯替她找霍泽庭的茬,出院后,她想要赵海洋搬过来一起住。 赵海洋却以日常训练繁重,坚决住在单身宿舍。 她本来就因为小产,情绪不稳定,这么一折腾,她要不跟母亲吵架。 要不就去闹赵海洋。 赵海洋如今也不像过去那样,什么都让着她。 家属院里隔三差五都能听到两人的争吵声。 这晚,她把赵海洋堵在门口,愤怒道,“赵海洋,今天你必须跟我搬回去住,否则我看你就是想跟我离婚!” “都跟你说了,我住在这边方便。”赵海洋一脸不耐烦,“我每天训练累得要死,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杨轻灵眼眶瞬间红了,“当初我们恋爱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说要一辈子对我好,这才多久?你就违背你的诺言了? 而且我刚小产,你就对我如此态度,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你要真这么认为,我有什么办法?”赵海洋神色淡漠,“我们结婚到现在,哪样不是都顺着你们杨家来?我现在不过就是想清静一下,也不行吗?” “什么叫都顺着我们杨家来?当初你明明不是这样的!”杨轻灵终于受不了了,扑上去就要撕扯赵海洋,“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结婚?” “后悔能怎样?不后悔又能怎样?!”赵海洋一把扯开杨轻灵,打开门进去,“我是男人,我要养家糊口的,每天都想着怎么提升自己,哪里有心思想其他的!” “赵海洋,你什么意思?!”杨轻灵炸了,眼泪断线般往下滴,“你好狠的心呐!” 她本能地感觉到赵海洋越来越冷淡,可,她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闹到最后,干脆朝着赵海洋床上一躺,“赵海洋,既然你嫌弃我家不舒服,那我就搬过来跟你住!我不嫌弃你这边是单间!” “随便你。”赵海洋是单人床,杨轻灵霸占了床铺,他就找张竹席躺在地上。 气得杨轻灵牙根咬碎。 半夜,她爬上赵海洋的身上,甜腻地喊道,“海洋。” “你刚小产,身体都没养好,想害死自己的?”赵海洋一把将人扯开,推回床上。 他好不容易把孩子弄掉,怎么可能再折腾一个出来。 杨轻灵一听,心情瞬间变好,“海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赵海洋躺在地上不接话,他要离婚,但是还得等一个契机。 眼下,他要是主动提,杨轻灵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两个人来回地闹腾,隔壁邻居听在耳朵里。 “赵副连长也挺可怜的,娶个出身好的媳妇,被岳父岳母羞辱,还要整天被媳妇责骂。” “就是啊,这个杨轻灵真的是太能闹了。” 这些话很快就传进于彩霞耳朵里,她气死了。 两人闹成了大院的笑话,被骂的还是女儿,这事绝对跟赵海洋有关。 她跑到赵海洋宿舍,把女儿揪出来,“赶紧跟赵海洋离婚!” “妈,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了?”杨轻灵连忙甩开她妈的手,扭头回宿舍,“你上来就让我离婚的!” “是我要让你离婚的吗?你去听听家属院人怎么评价你的?”于彩霞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说你是个泼妇,如果赵海洋真心疼你,他会任着别人诋毁你?” “我们好着呢,你别听那些人挑拨离间!”杨轻灵心烦地扯头发,“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当初对他那么刻薄,他才不肯来我家住! 前几天,我气不过才跟他吵了几句,家属院里那些长舌妇,一个个自己家庭过得多好似的!” “什么叫我们对他刻薄?这话是他说的?”于彩霞火了,“要真是他这么说的,我看他是真想跟你离婚了。” “谁跟你说他想跟我离婚的!”杨轻灵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都是你们整天瞎说八道,我看你们就是想拆散我这个婚姻,才罢休!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他对你冷淡,逼得你发疯,传出去坏掉的是你名声啊!”于彩霞发现这个女儿没法沟通,一沟通就能把人气死,“轻灵啊,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吃过这些苦的啊?” “妈,外公什么时候回来?”杨轻灵立马打断母亲的话,她不乐意听母亲说赵海洋不喜欢自己或者离婚的话。 “我哪知道?”于彩霞没好气道,“怎么?你是不是想着你外公还是司令员,赵海洋就会对你好了?” 她就不告诉女儿,父亲很快就能回来了。 “你就是对海洋有偏见!”杨轻灵翻了个白眼,“我看外公肯定要回来了,外公回来,咱家日子就会好过! 晚上我要告诉海洋,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高兴! 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都是因为工作才烦的。” “等下。”于彩霞看着女儿,“你敢不敢跟妈打个赌?” 杨轻灵一脸好奇,“赌什么?” “赌赵海洋是因为你,还是因为你外公才跟你结婚的。” 于彩霞的话音刚落,杨轻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妈!”她气得浑身发抖,“我跟海洋过不好,都是因为你!你就是害得我们过不好的罪魁祸首!” “别激动。”于彩霞继续往下说,“你告诉他,你外公彻底回不来,看看他反应。” “你滚!我才懒得跟你赌呢!”杨轻灵说话越发地刻薄,“天下都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整天多管闲事,逼女儿离婚!” “杨轻灵!”于彩霞强忍着怒气,“你敢不敢告诉赵海洋!你外公彻底回不来? 只要你告诉他,他一定会跟你离婚!” “我才不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杨轻灵突然朝床上一倒,把被子蒙在头上。 看着女儿的背影,于彩霞无奈摇头,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自欺欺人的东西。 杨轻灵躺在床上,想着母亲的话,让她去试一试。 试是不可能试的。 就算海洋爱的她家庭背景,那他为什么不选别的首长的女儿呢? 他能选自己,就是爱自己,至于家庭背景不过是她身上附赠的一部分。 怀着这样的心思,杨轻灵迷迷糊糊地觉得,回头她应该告诉海洋,外公要回来了。 可赵海洋回来的越来越晚,早上走得也越来越早。 杨轻灵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 江烬晚最近很开心。 这也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跟这个世界彻底融合。 白天,她带着人在荒山上种果树,爸妈在荒山不远处喂猪。 偶尔晚上空了,她会溜过去给爸妈送点吃的。 生活很充实。 机械厂那边传来消息,收割机被他们拿去跟海南岛上最大的农业机械厂合作。 设计师还是挂着江烬晚。 林工跑来告诉江烬晚的时候,还带了一沓报纸过来,“小江,你上报纸了!” 江烬晚接过来翻看,发现《海南日报》《海南晚报》以及《新华社》上都刊登了筑路机的消息,下面有黄海机械厂的名字,设计师是江烬晚。 林工对江烬晚充满了赞赏,“这些荣誉会传到中央去,小江,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林工。”江烬晚把报纸合上,回头她空了带给爸妈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林工临走又补了句,“对了,小江,你的设计费以及工资都在厂里财务那,需要你本人去登记领回来。” 江烬晚笑着应下,“好,我回头去领。” 就听见老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江!” 她连忙迎上去,“田叔,怎么了?” “小江,你上报纸啦!你不得了啊!”老田跑得满头大汗,手里也抓了一沓报纸。 在老田他们眼里,能上报纸,那是天大的荣誉,小江还上了好几份报纸。 “小江,这么大的荣誉,请客啊!”邵工跟在边上起哄。 “没问题,今天中午我请客!”江烬晚爽快应下,“我这几个月的肉票补贴,全拿出来请大家吃顿好的!” 中午,江烬晚把肉票拿到养猪扬食堂,请阿姨做了超大份红烧肉。 众人吃得满嘴流油,江烬晚用铝制饭盒打了两份,“喜事给她们也分享一下。” 老田知道江烬晚说给谁,跟着附和了句,“该分享!” 江烬晚端着铝制饭盒到养猪棚时,三个人围在桌子上正在吃午餐,听见动静,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给你们加餐。”江烬晚把红烧肉打开,放在他们中间,“用报纸给你们垫下。” 说着,一沓报纸垫在铝制饭盒下面。 “谢谢小江专家。”韩金兰连忙道谢,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吃到红烧肉,这会口水都止不住了。 夫妻俩跟女儿眼神交汇了下,也道了声谢。 吃完饭,韩金兰跟江妈收拾碗筷。 江少华则抓着报纸,进了屋。 当看到报纸上闺女的名字,他抓报纸的手微微颤抖,双目贪婪地把关于筑路机的新闻稿看了一遍又一遍。 真好啊! 消息很快传进了家属院。 有些认识字的军嫂,捏着报纸去问陈爱萍,“这上面的江烬晚是霍副师长爱人吗?” 陈爱萍笑着点头,“是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呐,江烬晚不仅是兽医,还会设计这个叫什么筑路机?” “我听孩子他爸说,这个筑路机可了不得,已经卖到华南军工那边去了!” “不止华南军区,报纸上都写着呢,卖到广省、京省、宁省……几乎每个省都有!” “黄海机械厂也不得了,这些筑路机都是黄海机械厂制造的!” “等下,杨轻灵她妈不就是黄海机械厂的吗?” “走,问问她去!” 说话间,有几个于彩霞熟悉的,朝着她家跑去。 陈爱萍站在后面小声嘀咕了句,“都被开除了,回头要恼羞成怒了。” “于同志,你们机械厂上报纸了!” 于彩霞正在屋里洗衣服,听见动静,手在围裙上擦了下,走出来,“什么上报纸了?” “你们黄海机械厂啊!”其中一个人把报纸怼到她面前,“你看,上面不仅有机械厂,还有我们家属院的小江呢!” 话落入于彩霞的耳朵里,她的眼睛正好落在江烬晚三个字上。 她的背脊崩得死死,手指慢慢收拢成拳拳,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于同志,你们厂卖出这么多筑路机,年底奖金肯定不得了!”另一个人拍了下于彩霞的胳膊,“好羡慕你!” 于彩霞嘴角吃力地勾起,含糊地应了句,“是……” 这段时间,正好杨轻灵流产,她在家照顾。 几乎没人知道她被开除。 这会,她也万分庆幸没人知道。 杨轻灵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将几份报纸撕个粉碎,“凭什么?她凭什么?!” * 江烬晚在养猪扬边上路口,碰到了赵海洋。 他眼底充满着算计的笑容,“小晚,这些项目都是你负责的啊?” 江烬晚走到自行车跟前,翻身上车,懒得搭理他。 赵海洋踏上他的自行车,追在江烬晚身后,“小晚,我认识你这么久,还第一次知道你懂这么多东西。” 江烬晚就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看对方一直不搭理自己,赵海洋自行车突然加速,拦在她车头前,“小晚, 你在这里发展得再好,日后也是要回宁城的。 小晚,答应我,我们双双离婚!我俩再结婚,我带你一起回宁城!” “给我滚!”江烬晚面色冷了下来,“再废话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晚,你不会舍得的。”赵海洋眼底突然露出一抹诡秘的色彩,“我们带着岳父、岳母,一起回去!” 第91章 暴揍人渣 “江叔叔跟江婶婶被调在你们养猪扬改造,我已经知道了。”赵海洋手指擦过额头上那一缕发梢,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等我们双双办理完离婚手续,我立马去拜访他们。” 这段时间,他很晚才回家,一直在养猪扬附近转悠。 本来想的是找机会跟江烬晚袒露心思,谁知,竟然让他无意中发现江爸跟江妈在养猪扬。 再一打听,知道这两人是才调过来的,赵海洋盘算着有他们在,挽回江烬晚的机会会更大。 毕竟,当初江爸跟江妈对他这个女婿很满意,现在的霍泽庭有那么一张脸,怎么也不会讨他们喜欢的。 这个无耻的畜生! 一股杀意从心头涌起,江烬晚手按在包袱上,“你真是长得丑,想到倒挺美!” 赵海洋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我知道委屈你了,当初委屈你委霍泽庭那个丑八……” “丑尼玛!”江烬晚抡起棍子抽向赵海洋,“你才丑呢!你人丑心丑,全身都丑!还敢来威胁我?我抽不死你!” 人渣太恶心,气得她都爆粗口了。 “小晚!”赵海洋拼命地躲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威胁你,你放心,我不会去举报你……哎吆!” 棍子抽中赵海洋的胳膊,把他的脾气也惹了出来。 他反手一巴掌抓住棍子,“江烬晚,你给我住手!” 赵海洋身手虽然比不上霍泽庭,但是平常训练也不少,一时之间江烬晚想抽回来都没抽动。 突然,霍泽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晚,我来。” 不等江烬晚应声,沙包大的拳头砸向赵海洋。 两个男人缠斗了起来,准确地说,是霍泽庭单方面殴打赵海洋,拳拳到肉。 赵海洋毫无还手之力。 “霍……霍泽庭,当初是我一时糊涂,烬晚才会仓促地选了你。”赵海洋躺在地上拼命挣扎,“如今,我们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该完璧归赵……” 霍泽庭听了这话,手上力气更大,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赵海洋,你真是找死!” 赵海洋被砸得抱头鼠窜,终于忍不住地抱住脑袋求饶,“小晚,救救我!我再不敢了!” 江烬晚看赵海洋被砸得鼻血糊了一脸,要是真砸出事来,把丈夫牵连了没必要。 这才上前抓住丈夫的胳膊,“泽庭,算了。” 霍泽庭松开赵海洋的衣领,朝着他呸了一口,“再敢来骚扰我妻子,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小晚。”赵海洋捂着脸,爬站起来躲到一边,只是脸上还一副不甘愿的样子,“霍泽庭是个暴力狂,你不跟他离婚,以后一定会后悔……” 听了这话,霍泽庭的拳头又硬了。 “赵海洋,你泼别人脏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呢?”江烬晚怼近赵海洋,“我看你才是最恶毒的男人!杨轻灵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弄掉的吧?畜生!” 赵海洋躲闪的动作都顿了下来,她怎么知道的? 随即赶紧否认,“小晚,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 “我管你做没做!”江烬晚冷笑一声,“我跟我丈夫感情非常好,现在、以后都没打算离婚! 至于你,这辈子跟杨轻灵锁死吧!” 原本脸色阴沉的霍泽庭听到妻子的话,嘴角立马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媳妇说她跟自己的感情很好哎! “江烬晚,我跟你五年的感情,抵不过他跟你两个月?”赵海洋脸色挂不住了,又怕被霍泽庭打,只能边退边喊,“我跟你才是最适合的,将来我们一起回……” 眼看着霍泽庭的拳头又要冲上来,赵海洋剩余的话没说完,就吓得掉头骑上车子就跑。 看着对方狼狈地骑上自行车,还差点摔倒的狼狈模样,江烬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真是阴魂不散的人渣。 “赵海洋是不是知道爸妈在养猪扬?”霍泽庭站到妻子身边,一脸凝重道。 “知道也不怕。”江烬晚摇摇头,“爸妈是走合法途径调过来的。” 就算赵海洋敢举报,也得看县里受不受理。 霍泽庭却不这样想,赵海洋明显是后悔,想甩掉杨轻灵,回头跟妻子再续前缘。 到时候指不定要走岳父、岳母那边路线,既然他这么闲,那就让他来找点事给某人干干。 * 两天后。 于彩霞收到一个匿名纸条:杨轻灵肚子是赵海洋故意弄流产的,目的为了离婚。 而且,他不愿意自己承担骂名,就冷暴力杨轻灵,逼得杨轻灵受不了跟他闹。 在大院里败坏杨轻灵的名声。 反复看了三遍,于彩霞气得浑身发抖。 之前,她说女儿肚子指不定是赵海洋搞的鬼,那是她随便瞎扯的。 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可死丫头脑子里只有赵海洋,于彩霞知道就算拿纸条也没法让说服她。 只能求助丈夫,“这个赵海洋是个畜生,如今看我们家出点问题,竟敢对轻灵下手!” 杨立闯看完纸条内容,一拳头把手背砸得出血,“赵海洋,你好样的!” “一定是江烬晚最近大出风头,赵海洋后悔了。”于彩霞想起来真是又气又恨,“死丫头偏偏对他死心塌地,根本不听我们的。” 杨立闯面目狰狞,“后悔?就这么个狗东西,老子直接给他安排个因公殉职!” “因公殉职,到时还要赔偿赵家的钱,岂不是便宜了赵家?”于彩霞恨毒了赵海洋,不愿意让他轻易地死掉,“不能让他轻易死去,我要他一无所有!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你说怎么弄?”杨立闯斜着眼睛看妻子,“先把他职位……” “噗通”一声,门口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 夫妻二人齐刷刷地扭头,只见女儿惨白地看着他们,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衣物散了一地。 夫妻俩一下子卡壳,“轻灵……” “爸、妈,你们要对付谁?”杨轻灵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是海洋吗?” 第92章 杀意起 说着,她一头冲进卧室,胡乱地收拾着衣物,嘴里还念念有词,“海洋不可能抛弃我的!” “轻灵,你这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于彩霞走进房间,换了一个话题,“过几天是不是能去上班了?” “上班?”杨轻灵手上忙碌不停,把衣服扯出来,又扔回去,来回折腾,“对,我过两天是要去上班了。” 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于彩霞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轻灵,有人看到赵海洋故意把你扯下河……” 如果,女儿能够清醒,她们就立马解除这段婚姻。 然后再一步一步地弄死赵海洋。 “不可能!”杨轻灵猛地扭头,眼底带着一股疯狂,“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好,故意诋毁我跟海洋的感情!” 杨立闯忍不住了,直接厉声呵斥,“杨轻灵!你脑子坏了?那个男人害得你这么惨,你还替他找借口?!” “什么叫我找借口? 当年,外公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这个女婿,凭什么你们一直瞧不上海洋?还绞尽脑汁诋毁他?”杨轻灵的嗓音因为激动,喊破了音,就像碎瓷片划在锅底,让人耳膜都难受。 “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话,我生是赵海洋的人,死是赵海洋的鬼!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歇斯底里地喊完,杨轻灵一头冲了出去。 于彩霞想要去追,却被丈夫拦下,“随便她!回头就按老子的计划来!” 杨立闯眼底划过一道杀意,“回头阵亡抚恤金得充公,别忘了他还欠部队三年工资!我倒要看看,人死了,她还能怎么闹腾!” * “一个个见不得我们好,一个个想拆散我们!我不能这样动摇!”杨轻灵跑回赵海洋的宿舍,神经质地来回晃荡。 她只要想到赵海洋会抛弃自己,跟自己离婚,整个人就像要死了一样。 头炸裂般疼痛。 “一定是当初那个条件伤害了海洋,让他感觉自己是个赘婿,所以他才觉得跟我做夫妻没有意义的。” 这样想,杨轻灵感觉没那么痛了。 虽然她不信肚子里的孩子是赵海洋故意弄掉的,可自打孩子流掉,赵海洋对她确实冷淡了很多。 “我得赶紧挽回海洋的心!” 想到这,杨轻灵抽出纸张开始写信。 赵海洋被霍泽庭收拾了一顿,安分了几天。 直到看到他妈带着侄子突然出现,把赵海洋吓了一大跳,“妈,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最近家里不顺……爸跟你弟工作都被人搞……正好儿媳妇写信回来,说让我们过来享清福,你爸就让我带宝儿过来避避风头。” 庄翠兰把丈夫交代的话,告诉儿子,“咱家麻烦大了。” 赵海洋捏了捏眉心,“到底怎么回事?” 有他在部队,那些人不应该对他家下手的啊。 “你弟的工作没了,你爸队长也不给当了……是江家那事闹的。”庄翠兰声音压低,“当初跟你爸关系不错的革委会主任,被人弄下去了。” 赵海洋的脸沉了下来,难道是霍泽庭搞的鬼? 不然,他想不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爸说了,只要你在部队赶紧爬上去,那些人迟早要来求我们家的。”庄翠兰坐在儿子的单人床上,“你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住在这?” 不等赵海洋回应,杨轻灵推门走了过来,“妈,你跟宝儿来啦,走,我带你们吃饭去。” 庄翠兰的目光落在媳妇干瘪的肚子上,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小杨,你这肚子怎么回事?孩子呢?” 杨轻灵瞬间红了眼眶,哽咽了起来,“妈……” 赵海洋上前一步,揽在杨轻灵的肩头,“妈,这事怪我,前些天跟轻灵去河边,不小心滑下去,孩子没了。” 他妈这么一来,打乱了赵海洋的计划,眼下还用得着杨轻灵,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这可是我们老赵家的种啊!”庄翠兰满脸不高兴,嘴上骂着儿子,眼睛却瞟着儿媳妇,“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跟你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妈,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杨轻灵上前扶住婆婆的胳膊,慢声细语,“我们还年轻,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庄翠兰上次来的时候,媳妇一直很高傲,这会她生怕对话跟自己说难听话。 没想到,对方竟然变得跟村里那些听话的小媳妇一样,让庄翠兰心情舒坦了不少。 她叹口气,拍了拍杨轻灵的胳膊,“海洋年龄大了,我有点急。” “妈,我知道。”杨轻灵温柔地附和婆婆,“妈,走,我带你出去住。” 说着,她又仰头看向丈夫,“海洋,你宿舍太小,妈住在这边也不方便,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吧?” “谢谢轻灵想得周到。”赵海洋摇摇头,“不过,妈住在这的时间不会太久,就住在我宿舍吧。” “你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还有小宝,没法住的。”杨轻灵一脸为难,“妈要是住不好,那就是我这个媳妇做得不到位。” “我打地铺就行。”赵海洋坚决不同意让他妈带着侄子住在外面。 真住在外面,花钱花精力不说,到时候更难摆脱杨轻灵了。 赵海洋并没有改变跟杨轻灵离婚的决定。 江烬晚如今设计的筑路机都登报了,江家夫妻俩还被接过来,以后江家绝不会太差。 “那也行,我就是担心妈跟宝儿受苦。”杨轻灵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坚持,那就先委屈妈几天,等外公回来,我让他赶紧给你恢复职位,申请大点宿舍。” 赵海洋一愣,“你外公要回来了?” “对啊,只是爸妈说要低调,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杨轻灵注意着赵海洋的脸色,“等外公回来,我让他赶紧把你职位给恢复了。” 赵海洋犹豫了三秒,却没有接茬。 于司令回来,他得想办法继续引他跟霍家斗,两虎相斗,他才有机会挽回小晚。 第93章 让她去求江家? 大清早,杨轻灵拎着煮鸡蛋跟一饭盒的粥,送到宿舍,“宝儿,快来吃饭。” “大伯母,怎么又是煮鸡蛋,我想吃豆浆、油条。”赵宝儿接过杨轻灵给他剥好的鸡蛋,一脸不乐意。 “你这孩子!”庄翠兰上前打了一巴掌孙子,“你给挑三拣四起来了呢!在老家你能天天吃到煮鸡蛋的?” “妈,没事的,不就是豆浆油条吗?我明天就给宝儿带。”杨轻灵一脸温柔,“妈,早饭你们先吃着,我去上班。中午我再送饭过来。” “那麻烦你了,小杨。”庄翠兰咧着嘴笑,等杨轻灵背影背影一消失,立马屁股墩子坐在床畔上,“宝儿,明天咱奶俩就能吃上豆浆油条了!” “奶……不想回家……以后就留在大伯这吧。”赵宝儿三口就把鸡蛋干完,擦了擦嘴,“大伯母比上次好,现在我都能点菜了。” “不回家是不行的。”庄翠兰也巴不得留在这呢。 他们家虽然条件算好的,可在乡下没不能天天吃鸡蛋、喝白粥。 何况,自打家里的钱都被江烬晚那个小贱人要回去以后,他们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现在,丈夫跟小儿子被人针对,天天更是乌烟瘴气的。 来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情愿,因为儿媳妇一家子都鼻孔朝天看人。 谁知到了这发现,虽然杨家还是整天看不见人,可儿媳妇态度大转变啊,一日三餐殷勤备至。 肯定是肚子里娃掉了,心虚呢。 要她说,早该这样了,嫁进她们老赵家,就该什么都替老赵家着想。 否则,回头她就让海洋不要这娘们了。 吃完饭,祖孙两人就在家属院里溜达。 老太太逢人就宣传,儿媳妇给自己多孝顺。 这话很快就传进于彩霞耳朵里,把她气得仰倒,“老不死的竟敢磋磨我女儿!” 可任凭于彩霞气死,女儿就是不听她的话。 于彩霞受不了了,让丈夫提前安排赵海洋出任务。 * 赵海洋这会一门心思想挽回江烬晚,看到母亲来了,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他决定让他妈去跟江烬晚爸妈见面聊聊。 要让他们意识到,只有让江烬晚跟他复婚,才是最优的选择。 远嫁对女人没好处的。 “我不要跟黑五类来往!还有江烬晚那个丧门星,要不是她要你爸还钱,咱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庄翠兰听了之后,立马拒绝,“你现在娶了小杨,不比那姓江的好百倍千倍啊?” 她恨毒了江烬晚,才不愿意去给江家说软话。 “你懂什么?”赵海洋不耐烦地训斥他妈,“江烬晚现在厉害得很,上次县里给她表彰也就算了,现在她还上了省里报纸,跟过去不一样了。 你去见她爸妈,说点软话,别拿你过去尖酸刻薄的态度对他们。 你得哄着他们,告诉他们,我才是最合适小晚的人。” 庄翠云听得云里雾里,“过去你不是说她不行,杨家来头很大的吗?怎么现在杨家还不如个姓江的呢?” “我让你去就去,不然你带着宝儿回老家吧。”赵海洋火了,“反正我都成了杨家半个上门女婿了,你跟爸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那我回头试试吧。”一听这话,庄翠兰慌了,“但是,眼下我们吃喝拉撒还都指着小杨,江家那边没答应之前,你可不能在小杨面前露馅。” 但是她还是不情不愿的。 她还想指望杨轻灵一日三餐伺候呢。 “剩下的事我会安排,暂时不会跟杨家翻脸的。” 得了母亲的承诺,赵海洋开始谋划合适时机。 赵宝儿在大院里待不住了,因为爷爷是大队长,他在村里那帮孩子面前,一向是孩子王。 在这没人奉承他,他觉得没劲。 趁着庄翠兰不注意,一个人跑出家属院,跑到大门口乱晃。 没想到,正好碰上前两个月被他抢冰糖葫芦的小丫头。 小丫头手里又抓着一根冰糖葫芦,蹲在地上数蚂蚁玩。 想到那次没吃到嘴的冰糖葫芦,赵宝儿口水咽得咕咚一声,冲上去一把夺过冰糖葫芦,直接放进嘴里就啃。 这会,他学聪明了,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小丫头猝不及防地被推得摔倒在地,手肘位置被蹭出一道血痕,“哇”的一声哭出了。 不远处正在洗衣服的女人听见动静,连忙冲了过来,扶起女儿,“珠珠,你怎么摔倒了?” 小丫头眼泪汪汪地指着赵宝儿,“坏哥哥,抢糖糖。” 女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流着大鼻涕的黑皮小男孩,手里抓着女儿的冰糖葫芦啃得欢。 几个月没见,她没有认出这个男孩跟港口抢女儿糖葫芦的是同一个人。 赵宝儿一边把糖葫芦咬得嘎嘣脆,一边还故意做鬼脸,“噜噜噜,我就吃!” 小丫头捂着手肘,哭得更惨了,“妈妈……妈妈……” 女人火从心头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葫芦签子,把赵宝儿狠狠地推倒,“真是没教养的狗东西!” 赵宝儿后背撞到树干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啊!” 把女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去拉赵宝儿起来,“谁让你抢妹妹的东西,我也不是故意的。” 赵宝儿却对着女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坏女人!你竟敢抢我的糖葫芦!” 女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气得朝着四周喊,“这熊孩子究竟是谁家的?抢我女儿的糖葫芦,还咬人?” 其他洗衣服的军嫂纷纷放下手里的衣物,围了过来,“这孩子是谁家的?” “不认识啊,不像我们大院里的男孩。” “哎吆,章副连长家的,你这胳膊都被咬出血了,熊孩子咬的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没有说清楚赵宝儿的来历,其中一个军嫂抓住赵宝儿,“你是谁家的孩子?” “放开我!不然我让我大伯来收拾你们!”赵宝儿一看人多了,挣扎想跑。 第94章 跟于家闹翻 听到这话,众人一言难尽。 章副连长爱人这会也想起来了,“这孩子怎么又来了?那次也是他抢了我女儿的糖葫芦,他是惯犯了。” 特务伪装的高连长被抓走后,原来的副连长升了连长,单排长则升了副连长。 跟赵海洋同级别。 “这赵副连长看着人模人样的,他这侄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人模人样的能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有人骂大伯,赵宝儿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还威胁大家,“我大伯母家全是首长,你们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回头让大伯母把你们都抓走!” “哎吆喂,这孩子年纪不大,口气倒很大!” “可不是嘛,这么小就知道狗仗人势了。” 要是放在以前,大家确实不愿意得罪杨家。 现在嘛,杨家干的那些事,各家老公回来都隐晦提醒过,一个个对杨家也没那么敬畏了。 至于赵海洋,一个踩着女人上位的男人,更让人恶心瞧不上。 就在这时,庄翠兰气势汹汹地赶来,“谁对我大孙子动手了?!” 抓住赵宝儿的那人手一松,赵宝儿立马跟着炮弹一样冲进庄翠兰的怀里,连哭带嚎,“奶奶,他们都欺负我!” 章副连长爱人赶紧站出来,手伸到庄翠兰跟前,“你大孙子抢我女儿糖葫芦,还咬伤我手臂。” 庄翠兰却仿佛看不见,只心疼自个孙子,“宝儿,她有没有打你?” 赵宝儿立马把责任甩出去,“奶奶,她抢了我的糖葫芦,还把我摔倒,我背后疼。” 他在村里把别人孩子打了,人家找上门,他奶就是这样教他推卸责任的。 听了孙儿的话,庄翠兰朝地上一坐,连嚎带骂,“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个女人对我大孙子动手啊!欺负我老太婆啊!” 众人傻眼了。 章副连长爱人没想到老太婆这么不要脸,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谁欺负你老太婆了? 是你孙子抢我女儿糖葫芦,我不过是把糖葫芦……” “你们看,她承认了!”庄翠兰直接打断女人的话,“她一个成年人跟我孙子计较,我要去告首长!” 她媳妇的外公可就是部队里首长,她要告还要费劲? 陈爱萍牵着女儿走过来,“这位大婶,是你孙子抢了人家糖葫芦,你有什么理去告首长的?” 旁边也有人帮腔,“再说了,首长整天日理万机,他们哪有时间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呵,我媳妇她爸跟她外公都是首长,还能不给我做主?”庄翠兰冷笑一声,“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不知道于得水被带走,还没回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谁在这胡乱败坏我家的名声?” 众人扭头一看,竟然是于彩霞。 看到于彩霞,庄翠兰更来劲了,语气理所当然,“亲家,这些人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跟宝儿,你可千万要替我们做主!” “呵。”于彩霞冷笑一声,“可我分明看到是你家孙子欺负别人的,这里是军区大院,不是你村里,随便你作威作福的!” 她跟丈夫恨不得要立马弄死赵海洋,还给赵海洋他妈当靠山? 做梦吧! “你!”庄翠兰傻眼了,“你女儿可是我赵家的人,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让我儿子不要你女儿?” “你儿子算个什么东西?”于彩霞讽刺一笑,看向众人,“大家听好了,我们杨家帮理不帮亲,就算是我家亲戚,在大院里做错事,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帮忙。” “好一个帮理不帮亲,于同志不愧是将门世家!” “这么一看,杨轻灵也是被赵海洋骗了的,有这样的母亲,赵海洋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彩霞这么一说,瞬间把女儿这段时间败坏的口碑都拉回来不少。 “好好,希望你不要后悔!”庄翠兰放下狠话,牵着孙子灰头土脸地走人。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跟杨轻灵翻脸,吃着她送过来的饭菜。 当晚,就跟儿子狠狠告了一状,“这门亲事是不能要了,还是江家好。” “妈,这些是我给江叔他们准备的礼物,你见了人一定要多说好话。”赵海洋不在乎杨家的羞辱,立马安排见面。 江少华跟沈静在打水的时候碰见庄翠兰,吓了一跳。 庄翠兰见到人,伸手就抹眼泪,“沈静啊,你们两夫妻走了以后,我跟海洋他爸一直惦记呢。海洋也是,知道二位来了这,特意让我准备野山菌带给你们俩。” 沈静跟丈夫对视一眼,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多年,赵家上他家打秋风无数次,连根草都没有给他家送过,现在竟然给他们送野山菌,不会是下毒了吧? 江少华给妻子使了个眼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不能收。 沈静淡淡一笑,她怎么可能收,“这东西你留给赵海洋吃吧,我们是黑五类,可不能让人看见你过来,到时候把你也留在这里。” 想当初,他们夫妻俩被人举报下乡,庄翠兰夫妻俩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划分界限的。 庄翠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戏精附体,“沈静,你还记恨我对不?当初出事我跟老赵划分界限是为了孩子们。 想着等你们下乡我们私底下再照顾你们的,谁知都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 现在知道你们动向,我立马来探望你们夫妻二人。 海洋跟小晚之前因为一点小误会,闹得没结成婚,可他们毕竟订了多少年婚约,感情基础在,沈静你就劝劝小晚,跟海洋复合吧。” 说着,庄翠兰竟然要跪,“海洋做错事,我这个当妈的替他赎罪,你们就原谅海洋好不好?” 听到对方竟然想让女儿跟赵海洋复合,沈静立马一把抓住庄翠兰胳膊,“庄婶子,您这想法万万使不得!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 “这不算破坏,他们俩本来就有婚约,回头两方说清楚就行。”庄翠兰也不是真心要跪,不过是做个样子,借着沈静搀扶立马站直。 沈静被庄翠兰理所当然的话给气笑了,一时竟不知拿什么话给怼她。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让你们俩打水喂猪,在那磨蹭什么?” 第95章 让他有去无回!(四千字大章) 想到这,她吓得蒙头就跑。 看人走掉以后,老田才上前关切道,“你们刚来,要是遇上不认识的人,直接喊一声,养殖区的人过来会过来帮忙的。” 老田以为江少华夫妻俩被人为难的。 “谢谢田队长。” 江少华并没有解释他们跟刚才的人认识,不想牵连到女儿身上。 庄翠兰一路狂奔,慌不择路。 等她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一个荒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儿子明明在路口等自己的,她也是朝着儿子方向跑的,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吓得她惊恐大叫,“海洋!海洋!” 赵海洋那边也气死了,他就一个错眼的功夫,老娘不见了。 开始他以为他妈跟江妈他们进了牛棚,直到后面看到两人在养猪棚里喂猪,才确定他妈不在那了。 赶紧绕着养猪扬边上四处寻找。 庄翠兰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荒山上乱喊乱叫半小时,嗓子都喊哑了,最后才被她转悠到一个施工路口。 她刚想跑过去问路,就被冲过来的儿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妈,你到处乱跑什么?害得我一路找了你半小时,你当这里是老家啊。” 庄翠兰委屈又生气,“那两人可是黑五类,突然冒出个人了来,我不得赶紧跑啊,不然我也得被黑五类抓到。” “小晚爸妈态度如何?”赵海洋不想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亲废话,直奔主题,“我看你们搭上话了。” “沈静装腔作势,江少华还过去那副清高的样子。”庄翠兰喘匀气,“不过比杨家上道多了,杨轻灵那个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那样跟我说话?” 过去那些年,沈静夫妻俩面对赵家的打秋风,都是笑脸相迎。 刚才见面,对方变得没有过去那么好说话,可在杨家糟糕的对比下,庄翠兰觉得两人上道多了。 “那就好。”赵海洋松了口气,刚才那会他发现他妈不见了,差点以为是被江少华他们暴力赶走的,“回去再去一趟,江叔叔向来一言九鼎,他说通了,小晚那边就没问题。” “江烬晚她摆什么谱?都跟别的男人了,我儿子还愿意要她就是他们江家烧高香了!”庄翠兰一听还要再去,火了,“让她直接去办离婚,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赵海洋没好气道,“小晚现在也不是过去那个什么不懂的女人了。” 母子俩互相埋怨着返回大院,等赵海洋下次找到机会再来。 * 杨轻灵端着一搪瓷缸豆浆跟一油纸包油条进门。 庄翠兰掀了下眼皮,阴阳怪气道,“东西拿回去吧,你们杨家的东西,我们赵家可不敢要。” “妈,我嫁给海洋,就是赵家人,给您端吃的,有什么不敢要的?”杨轻灵把东西放下,朝着赵宝儿递过去一根油条,“宝儿,吃。” 赵宝儿一把夺过油条,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嘴里还含糊不清,“下次……我要肉包子。” “好,下次给宝儿带肉包子。”杨轻灵说着,把手边的油条递到赵海洋手边,“海洋,你也吃点。” 于彩霞羞辱庄翠兰的那些话,早就传进杨轻灵的耳朵里,她说服不了爸妈对海洋以及赵家的认可。 所以,她想着只要任着庄翠兰发作几回,这事就算过了。 只要,海洋能看到她的苦心,跟她好好过日子。 赵海洋神色淡淡地推开油条,“你家看不上我,我接受,可羞辱我妈……” 他突然神色变冷,“就不行!杨轻灵,我们俩离婚吧。” 杨轻灵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慌了,“海洋,你什么意思?我绝不会同意离婚的!” “你不同意离婚,你就让你们家人对我儿子好啊,光在这说废话有什么用?”庄翠兰不知道儿子突然提离婚是什么意思,明明江家那边还没搞定。 不过不妨碍她刺激杨轻灵,谁让她妈不给自己面子的! “我妈说什么你们不用管她,她就我一个女儿,只要我不同意,她拿我没办法!”杨轻灵朝着赵海洋拼命解释,“海洋,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等我外公回来,我立马让他给你升职。” “你外公还能回来吗?”赵海洋讽刺一笑,“就算回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敢说你爸妈没有逼着你跟我离婚吗?” “不是这样的。”杨轻灵抱着赵海洋的胳膊哀求,“海洋,只要我们两个坚定,我其他人的话无关紧要!” “杨轻灵,我受够了你们家对我家人的羞辱。”赵海洋一把扯开杨轻灵,把人推出门外,他反手锁门。 “海洋!”杨轻灵在门外敲,顾及颜面,低声哀求。 赵海洋充耳不闻。 最终她丢下一句话,“海洋,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我妈要说法。” 人一走,庄翠兰就忍不住了,“海洋,你那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提什么离婚?万一到时候鸡飞蛋打。” “以前杨家刻薄,我忍着,那是我还想好好过。”赵海洋拿起桌上的油条啃了起来,“现在既然她这么上赶子,我还忍什么?” “也是,我家儿子这么优秀,有的是女人上赶子。”庄翠兰想到这,立马洋洋自得起来。 杨轻灵跑出去以后,并没有立马回家。 她被夹在父母跟赵海洋之间左右为难,过去害怕父母,所以会让赵海洋妥协。 眼下,赵海洋要跟她离婚,她妥协不下去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个法子,找了一根麻绳,一路冲进家里,趁着于彩霞不注意,把麻绳扔到房梁上,她踩在木凳子上,“妈,你为什么非要那样对待我婆婆,现在海洋要跟我离婚!我不如死了算了!” “轻灵!”于彩霞吓死了,“你这死丫头,他跟你离婚,你就离,妈给你找更优秀的!” 一看母亲着急,杨轻灵叫嚷得越发起劲,还直接把脑袋伸进绳圈里。 于彩霞又气又心疼,只能哄着女儿,“轻灵,我不那样说的话,赵海洋得罪的就是整个大院的人,他妈回头是回去了,你跟他不在大院里面混了啊?” “我不管!”杨轻灵手抓着麻绳,头伸得更厉害,“赵海洋要跟我离婚,就是你们逼的,你去给跟他道歉,让他收回跟我i离婚的打算。不然……我立马死给你看!” “你这丫头就是死脑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我本来就是想试探赵海洋对你的心。”于彩霞脑子里飞速运作,“对,你爸给赵海洋安排了任务,等他出完任务回来,就立马升职!” “真的?”杨轻灵愣住,突然又发疯起来,“不对,你之前还要我跟他离婚,怎么会想着给他升职?你就是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就你一个女儿,我是为你好!”于彩霞红着眼眶,“不行,我立马给你爸打电话,你就知道了。” “那你立马打!”杨轻灵闹这一出不过是逼爸妈妥协,如果真给丈夫出任务,说明他们还是想扶持丈夫的。 道不道歉,那是另外一码事了。 于彩霞当着女儿的面给杨立闯打了电话,对方在电话里道,“赵海洋已经接到通知了,他马上就要出发。” “你听,我没骗你吧?”于彩霞举着话筒看向女儿,“你再在这闹,赵海洋指不定已经走了。” 话筒里的大嗓门,杨轻灵听得一清二楚,这会立马放掉手中的绳索,奔了出去。 赵海洋没想到一到训练扬,就接到任务,眼下他还真不愿意。 他想利用母亲挽回江烬晚,要是去出任务,人不在,他妈指不定要在大院闹腾,“团长,我妈在这……” “军令如山,赵副连长。”杨立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海洋,你这任务结束,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赵海洋一愣,他以为杨家已经彻底放弃自己了。 杨立闯退开,掩下眼底的冷漠,“回去跟你妈告别一下。” 竟然逼着女儿回来闹上吊自杀,那就让赵海洋有去无回! 赵海洋回去的途中,正好跟杨轻灵迎面碰上。 杨轻灵跑到他跟前,仰望着他,“海洋!我听说你要出任务。” “是的。”想到自己不在家,妈跟侄子还得杨轻灵照顾,赵海洋脸色变得温柔了起来,“家里麻烦轻灵帮我照顾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杨轻灵开心极了,“你放心,我一定把妈跟宝儿伺候好,不会让大院里人欺负到他们的。” 想着等自己回头职位升回来,到小晚爸妈那去,也更有底气一些,赵海洋在杨轻灵头顶摸了下,“辛苦你了。” * “这样好,以后闲杂人等也不能随意进我们养猪扬了!” 老田看着砌好的围墙,对江烬晚竖起大拇指。 “咱们养猪扬规模越来越大,安保系统得要齐全,事情得做在前面。”江烬晚微微一笑,自打她知道赵海洋从后山摸过来那天起,她就在规划了。 后面庄翠兰还冒出来那一出,让她直接加快进度,直接从废弃区开始砌起。 砌墙材料直接从山上就地取材,石头铺底,木头打桩,泥坯砌墙。 “接下来就是开始种植果树,莲藕今年时间来不及,不过鱼苗可以先下。”江烬晚带着老田朝着养殖区走去。 “果树生长周期时间长,咱不急。”老田看着用木材栅栏划分出来的区域,“山上先养点鸡鸭跟猪仔。” “果树苗生长周期时间长,所以我用嫁接的法子来缩短生长周期,芒果嫁接“台农”,木奶果用南山黄皮作为砧木进行嫁接培育,菠萝蜜等同样用嫁接,提高产量减少病虫害……” 说起种植,江烬晚那一个叫滔滔不绝。 “小江,你不仅是养猪专家,你还是种植专家啊!”老田听得感觉各种香甜可口的水果直往脑子里飞,他已经能想象到丰收的扬景了。 果树种植跟下鱼苗同时进行,江烬晚还搞了个开工模式,养猪扬的所有人都参加了开工模式。 鞭炮、猪头跟香烛全部安排上。 沈静跟韩金兰靠在围墙边上朝着热闹处看。 韩金兰不停地夸赞江烬晚,“小江专家实在厉害,自打她来了我们养猪扬,养猪扬是越办越旺,现在搞的这个生态养殖,更是解决了附近村民的工作问题,太厉害了。” 沈静有荣俱焉,眼底蕴满了骄傲,“这个小江确实厉害。” “可不是嘛,要是我有这样的孩子,做梦都要笑醒。”韩金兰眼底划过一道黯然。 沈静拍了拍韩金兰的手,转移了话题,“咱们这边生活条件挺好的,你不知道我们之前待的那个牛棚,闷热,蚊虫又多……” “对,我们算是幸运的。”韩金兰说着,突然一拍脑袋,“沈妹子,咱俩去倒猪粪。” “那个让老江倒,不用咱动手。”沈静没领会韩金兰的意思。 “我们借着倒猪粪,可以去溜达一圈嘛,凑凑热闹。”韩金兰朝着沈静挤眉弄眼眼,“今天这种日子,没人管我们的。” 沈静一听赶紧去拎粪桶,结果一看早被丈夫拎跑了。 “看来江同志也想凑热闹,那咱俩去打点猪菜。”韩金兰抓了篮子,拉着沈静,总之今天这个热闹必须凑上。 江烬晚余光看到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禁好笑,“田叔,点炮吧。”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众人欢呼。 江烬晚捏了几片糕点塞到韩金兰跟沈静手里,“沾沾喜气。” 回到养猪棚,沈静把糕点分了一片给丈夫,两口子吃着糕点,相视而笑,“没想到,我们家小晚会在海南这,实现自己的价值。” “是啊,只要赵海洋那个狗东西不要再来骚扰小晚。” 江少华知道女儿砌围墙是为了防赵海洋再来烦,可对方一旦有心思,墙拦不住贪婪人的心思。 * 庄翠兰拦住刚下班的江烬晚,理所当然道,“小晚,带婶娘去拜访一下你爸妈。” 第96章 不能接受的真相 “小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庄翠兰单手叉腰,一脸不屑,“他们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除了我去看他们,还有谁能去?” 儿子临走前交代过她,趁着他不在,赶紧盯着江烬晚去见她爸妈。 上次时间太短,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搅局。 不如让江烬晚带着去探望,光明正大。 江烬晚不理她,直接绕过庄翠兰骑走。 庄翠兰不罢休,追在后面。 大院就那么点大地方,这一幕很快就传到杨轻灵耳朵里。 她脸色大变,自己一日三餐地伺候着老不死的,对方竟然还去找江烬晚?! 庄翠兰堵在门口,喋喋不休,“小晚,你爸妈如今是黑五类,我能去探望是给他们面子,你竟然要拒绝?有你这么做子女的吗?” 左邻右舍都朝着这边探头探脑,“赵海洋他妈这是干嘛?” “不知道啊,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的。” 幸亏庄翠兰说的是方言,大院里人听不懂。 但是这么一直堵在门口,江烬晚也烦,直到她余光扫到匆匆赶来的杨轻灵。 “庄婶,我跟海洋各自婚嫁,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否则让你儿媳看到,要引起大误会。” “过去的情分咋能不提?”庄翠兰听到江烬晚语气松动,直接朝屋内挤,“小晚,婶知道你还惦记着过去的情分,我们才是一家人。” 庄翠兰的目光落在屋内那些新家具上,眼底一片贪婪。 房间大不说,家具什么还都是好的,要是小晚跟野男人离婚,这些家具让她都搬去给儿子。 她直接拉过一只椅子,朝上面一坐,“小晚啊,我们女人,就是再强,也要靠男人的。 你嫁的这个一脸凶神恶煞的,哪里有海洋好?赶紧离了,跟海洋过。” “庄婶,麻烦你不要再说这些话。”江烬晚瞟了眼门缝下面的脚,语气放慢,“至于你家儿子,跟杨同志感情也很好,你这个做婆婆何必来当恶人。” “我当恶人也是为了你们好。”庄翠兰看江烬晚语气放慢,以为她心动了,更加兴奋,“过去你跟海洋五年的情分,哪是他们那点时间所能比的?只要你离婚,我家海洋立马离!” 门外的呼吸声瞬间变重。 江烬晚冷笑一声,“庄婶,你们这样不厚道,人家杨同志每天辛苦伺候你,你在这破坏小夫妻感情。” “什么叫辛苦伺候我?他们杨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鼻孔朝天欺负人。”提到这个,庄翠兰立马发起牢骚,“当初办婚礼你又不是没看到,姓杨的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庄婶,小夫妻过日子过的是两人的,只要赵海洋跟杨同志过得好,其他外人不重要。”江烬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想再听庄翠兰啰嗦,直接赶人,“你赶紧回去,我丈夫马上下班回来了。” “她俩那叫过得好?我家海洋才没想跟姓杨的过得好呢。 小晚,我家海洋根本不喜欢姓杨的,当初是被那个女人骗的。”庄翠兰不但听不出逐客的暗示,反而站起来朝着江烬晚走过来,满嘴胡言,“当初小贱人用肚子赖上海洋,没办法才娶她的。 现在肚子里孽种被弄没了,海洋怎么可能跟她还过得下去。” 江烬晚惊呆了,她知道赵家母子无耻,可这无耻简直没下限了,“庄婶,你赶紧走,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作没听……”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猛地撞开。 “哐当”一声。 江烬晚迅速撤到另一边。 只见杨轻灵面色铁青,双手胡乱飞舞,冲着庄婶尖叫,“老不死的!你再给我说一遍,我的孩子谁弄没的?” 杨轻灵跟赵海洋恋爱的时候,就开始跟赵海洋学习他老家方言。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虽然没学会方言,但是听却是能听个半懂。 尤其是江烬晚说的可都是普通话,加在一起剩余不懂的也猜懂了。 “小杨,我不是那个意思……”庄翠兰没想到杨轻灵竟然在外面,心头一慌,连忙拉着杨轻灵,“我们先回去!” 儿子不在,她还得靠人家照顾呢。 “回去?回哪去?”杨轻灵犹如幽灵般的目光,从庄翠兰身上转移到江烬晚跟前,“江烬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让赵海洋弄掉的?” “你婆婆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江烬晚无语摆手,“我跟泽庭过得好好的,谁会去掺和你们那些破事?” “你不掺和,死老太婆为什么要来找你?”杨轻灵歇斯底里地尖叫,“都是你故意吊着海洋,整天搞那些幺蛾子,赵海洋才会想弄掉孩子,想跟你复合!” 赵海洋这会不在,杨轻灵没法去质问,所以她把愤怒全部倾倒在江烬晚身上。 “要想抢他,我何不当初就不同意退婚呢?”江烬晚翻了个白眼,“那样还有你跟赵海洋什么事?那种人渣还是跟你赶紧锁死吧!” 庄翠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轻灵还踏马给赵海洋找借口。 她真是低估了杨轻灵这个恋爱脑癌了,癌症晚期,无可救药。 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去抢别人的未婚夫,只能说渣男痴女绝配。 “小晚,你怎么说话呢?”庄翠兰没想到江烬晚真的不愿意跟儿子复合,还在这诋毁儿子,气得冲上来就要打人,“我家海洋一表人才,还是个连长,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他?” 江烬晚脸色一沉,刚要反手把人甩了出去。 后方突然伸出一只铁臂,一拉一扯,就把她推出去好几米。 霍泽庭回来了。 只见霍泽庭一脸冷色,怒瞪着两人,声寒如冰,“不经主人同意,擅自登堂入室,你们是想去见政委?” 一向蛮横不讲理的庄翠兰对上霍泽庭那双骇人的眼眸,后背心一凉,眼前的男人太可怕。 可怕到让她落荒而逃。 “还有你,杨同志。”霍泽庭的目光转向杨轻灵,“管不住自己男人,却跟无辜的人发疯,真是个窝囊废!” 杨轻灵还想诋毁江烬晚,“霍泽庭!你女人给你戴绿帽……” 霍泽庭浑身杀气一泄,上前就要抽她,“我的字典里并没有不打女人这个手法,” 吓得杨轻灵连滚带爬地丢下一句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霍泽庭扶起地上被撞到的凳子,看着媳妇温柔道,“下次她们再来闹,就直接喊人上报。” 江烬晚笑了下,她刚才那样是故意让婆媳俩自个闹起来。 谁知道杨轻灵是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奇葩。 明知道赵海洋对她肚子动手,还试图把责任推给别人。 * 杨轻灵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门口,她实在不愿意相信孩子是赵海洋弄掉的。 可是想到庄翠兰的话,还是之前她妈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又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她的思绪就忍不住地闪回到落水的那天,当时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回去的。 是赵海洋劝她继续……后来就走到了河边…… 不可能! 杨轻灵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摇头,喃喃自语,“海洋说他最爱的人是我,愿意为我们娘俩赴汤蹈火,他怎么可能会害我?” 于彩霞正好打开门,被女儿面无血色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轻灵,你怎么了?” 杨轻灵充耳不闻地推开母亲,走进房间,把门反锁。 任凭于彩霞怎么敲门都不理。 于彩霞急了,跑出门去打听后,勃然大怒地冲到赵海洋宿舍,指着庄翠兰大骂,“你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事?” “我能对她做什么?”庄翠兰脖子一缩,心很虚,“而且我是她婆婆,她还敢跟我生气?” “那你跑去找江烬晚做什么?”于彩霞气急败坏,“我女儿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了你儿子,真是晦气!” 庄翠兰霍地站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分明是你们杨家瞧不起人,弄得我儿子没有颜面,现在反倒成了我们赵家的不是了。” 于彩霞指着庄翠兰破口大骂,“你也不看看你们赵家算个什么东西? 占便宜占得没底了,当初跟江家定个亲,婚还没结就打了人家一万的秋风! 怎么?现在看我家秋风打不上,又想回头找姓江的是吧? 那就去认姓江的当儿媳,再敢骚扰我女儿试试看!” 两人的争吵声传遍大院,众人这下全知道原来杨轻灵的流产是赵海洋下的手。 吵翻后,庄翠兰带着孙子没饭吃。 第二天竟然跑到江烬晚门上要饭吃。 江烬晚跟霍泽庭早就出门,各上各班去了。 扑了个空。 “奶奶,我饿死了!”赵宝儿捂着肚子,冲着庄翠兰哭嚎,“大伯娘怎么还不来?我要吃油条!” “奶奶带你去!”庄翠兰咬咬牙,牵着赵宝儿直奔杨家,“儿媳妇,我跟你侄子还没吃早饭!” 只要儿子一天没离婚,这个儿媳妇就得管她饭吃! “你个老不死的,害了我女儿,竟敢还跑到我家门上来要饭吃?”于彩霞提着扫帚直接打出来,“一老一小,两个要饭花子,臭不要脸的玩意!” “我来找儿媳妇,又不是来找你!”庄翠兰边躲边喊,“杨轻灵,你嫁给我们赵家,一儿半女都没生,现在还敢给婆婆脸色看,赶紧给我滚出来!” “滚尼玛!”于彩霞被庄翠兰的无耻给气炸了,“你个老不死的,走,跟我去见政委,你儿子谋害我儿子,我要他去坐牢!” 庄翠兰害怕了,赶紧扯着孙子逃跑。 边跑还边喊,“什么叫我儿子害她流产?还不是她自己娇气,保不住孩子,现在还赖到我家头上!” 最后还是赵海洋连里战士给祖孙两人送饭吃。 整个大院都在看两家热闹,大部分人都同情杨轻灵,眼瞎选了赵海洋。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是杨轻灵活该,明知赵海洋有未婚妻,非要抢,这是报应。 “所有人都觉得你当初的婚退得好啊,还嫁了个更好的,说你命好。”陈爱萍抓了把瓜子塞进江烬晚手里,“分明是你性格果断,慧眼识人。” 毕竟,按照当时的情况,在部队的管控下,很多女人会选择继续嫁给赵海洋。 而不是像江烬晚那样麻利退婚,还转头找了出身能力双强的霍泽庭。 江烬晚但笑不语,这两家现在闹成这样,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赵海洋离婚了,回头又来烦她爸妈,还得费点劲。 “赵海洋任务出了意外,人没了。”转头,霍泽庭带来这个消息。 江烬晚一愣,“死了?” 霍泽庭皱着眉,“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当中还能有什么猫腻?”江烬晚疑惑道。 霍泽庭摇头,“没有证据,不好说。” 当初杨立闯能对自己出手,现在对赵海洋出手也不以为奇。 “你那个案子结了吗?” “没。上面在博弈,恐怕很快就要放回来了。”霍泽庭又补充了句,“就算回来,也没法官复原职了,会内退。” “那就好。”江烬晚想着杨家这个手段,要是于得水安然无恙地回来,恐怕还要对自己跟霍泽庭下手。 之前她无所谓,可如今爸妈都在养猪扬,要是被杨家知道,一定会使坏。 “不可能!我儿子前些天还好好的,他怎么会死?一定是被人害的! 肯定是杨家,他们对我儿子下的手!”庄翠兰发疯的声音在大院里响起。 江烬晚跟陈爱萍对视一眼,立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赶过去。 只见罗政委带人,在庄翠兰跟前安慰,“眼下只是失踪,并没有确定身亡……” “那你们赶紧去找啊!”庄翠兰头发凌乱,六神无主,“不行,我得给家里发电报,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是杨家害的!” 人群背后的于彩霞,气得牙根咬碎,这个老不死的跟只疯狗一样,胡乱攀咬。 没等她上前理论,身后冒出一个阴冷的声音,“是不是我爸对海洋下手了?” 于彩霞扭头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巴,凑近她耳边,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啊?你爸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第97章 火车刺杀失败 于彩霞没办法,只能拖着女儿朝家里去。 她真是造孽,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棒槌! “杨轻灵,你任性也要有个度!谁害赵海洋了?”到家后,于彩霞一把女儿甩开,“你爸费心费力地把他弄去出任务,就是想他立功回来好升迁!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们!” “爸都自身难保了,他有什么办法给海洋升职?”杨轻灵还是不信,“分明是因为他害得我流产,对他下手了。” 于彩霞难看的脸色终于恢复些许正常,“轻灵,你终于承认孩子是被赵海洋害没了的?” “是又如何?我们俩变成这个模样,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为江烬晚!”杨轻灵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如果海洋能回来还好,要是他回不来,我就让江烬晚给海洋陪葬!” “你疯了。”于彩霞瞪了眼女儿,拉开门出去,“赵海洋回不来,你赶紧收收心,好好上班。” 回头我们给你重新介绍对象,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 赵良才来得很快,他还带着两个小儿子以及女儿。 到了部队就跟罗政委他们谈赔偿。 “我儿子为了部队人没了的,我们含辛茹苦养这么大,必须给我们老人补偿!” “人还不确定身故,赵海洋的抚恤金暂时不能发放。”罗政委拿出单子,“何况,赵海洋还要扣三年工资。” “要是不给我们补偿,就赶紧把他人找出来!”赵良才开始撒泼,“否则必须给我们补偿!不给别怪我拉横幅!” “这里是部队,不是你想胡闹就胡闹的地方。”罗政委桌子一拍,不谈了。 什么玩意。 赵良才原本以为自己闹上一闹,肯定能拿一笔补充回去。 谁知领导这么不给面子。 他又带妻子找到杨家门上,试图让杨家出面闹。 于彩霞直接将人打了出去,“还抚恤金?就算真有也应该是补偿给我女儿,什么玩意?” 赵良才骑虎难下还真带儿子去部队大门口拉横幅,刚挂上,就被警卫员给扯掉。 等江烬晚知道这事时,赵海洋爸妈等几人已经被部队遣送回宁城。 赵家人走了,赵海洋又不明不白地消失,江烬晚很高兴。 现在没人纠缠她,也没人再去惦记她爸妈。 她一心一意地搞起自己的生态养殖区。 杨轻灵等她外公回来,再收拾江烬晚。 结果,她外公是回来,但是被内退,到了这个地步,杨立闯立马警告女儿,在大院里夹着尾巴做人。 半年后,养猪扬山头长满了各式果苗,池塘里的鱼也养了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到了春节。 江烬晚把爸妈安顿好后,跟着霍泽庭回京省过春节。 两人拎着礼物登上火车,春运期间,火车上的人巨多,鸡鸭鹅的臭味充斥着车厢,好在霍泽庭买的是卧铺。 不然,48小时火车人都坐麻了。 乘警拿着喇叭在车上喊,“各位乘客请注意,春节期间火车上扒手多,大家一定要注意保管身上的财物。” 江烬晚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的小偷扒手贼多,身上带点啥都能被偷走。 看着身侧的礼盒,第一次去公婆家,准备得有点多,要不是跟霍泽庭一块不方便,她就把礼盒都塞进空间了。 因为后世,小偷这个职业消失了。 从古至今,都没人能解决小偷问题,21世纪小偷被高科技给干掉。 “没人敢偷咱们的东西。”霍泽庭看出媳妇的担忧,安慰了句。 “噗嗤”一声,江烬晚忍不住地笑出声,她这个该死的笑点。 因为两人刚才上车的时候,车厢特别堵,可是那些人只要抬头看到霍泽庭,个个都吓得拼命让路,生怕让得慢了,霍泽庭就会出手伤人似的。 还真别说,有他在身边,小偷估计都不敢过来。 看着媳妇那张俏脸笑得跟涂了胭脂一样,霍泽庭忍不住地捏了捏她脸颊,“媳妇,你变坏了。” 江烬晚这才止住笑声,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下,“有老公在,我不担心小偷。” 两人恩爱模样恰好落入路过的两人眼里。 “你看啥呀?那个女人是够美,但是她身边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离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咱们一窝人都对付不了他!” 其中一人没好气地拍了下身旁半边脸青黑的男子,“陈江,赶紧把手里的货带下车,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铁哥,那个男人身份很重要,我得去找老大。”青黑脸男子掩去眼底的愤恨,对着同伴道。 “对方什么来头?你认识他们?” “到老大那再说。” 两人快速挤过拥挤的车厢,消失在人群里。 “你确定那个人是霍东山的孙子?”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双目如鹰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对方。 “确定,霍东山只有这一个孙子是参军的。”青黑脸男子脑袋垂下,“老大,你不放心可以去卧铺位置看,他那张脸虽然有道疤,但是眉眼跟霍东山一模一样。” “若真是霍东山的孙子,老子必定让他把命留下!” 中年男子伸手在对方肩头上扶了下,“你也立了大功!到时你想要什么,都满足你!” 要不是霍东山,他们当年的任务就不会失败,更不会在后面这么些年,都被困在此处,寻求突破! 青黑脸男子低垂下眼睑,“谢谢老大。” * 到了傍晚,江烬晚从包里掏出一罐牛肉酱,以及十个白馒头递给霍泽庭,“吃点东西。” 霍泽庭掰开一个馒头,往中间抹了些牛肉酱递给媳妇,“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给我。” 江烬晚接过馒头慢悠悠地啃着,平常她在空间里吃东西的多,导致肚子经常不饿。 久而久之,霍泽庭就以为他媳妇饭量小,还挑食。 霍泽庭吃得很快,三口一个馒头,一会就干掉四个白馒头。 对面后上来的祖孙俩突然闹了起来,那个看着十岁不到的男孩指着霍泽庭手里的馒头,“奶奶,我好饿!我也要吃白面馒头!” “你这孩子,奶奶有窝窝头跟煮鸡蛋!”老太太忙不迭地从包袱里掏东西,还冲着江烬晚她们歉意一笑,“孩子小不懂事,你们别放在心上啊。” “我就要吃白馒头,我不要吃窝窝头,我也不要吃鸡蛋!”孩子眼睛一闭,张嘴就嚎。 吵得左右乘客都不安宁。 “老太婆,你拿东西跟他们换个馒头吧,吵死人了!” “就是,孩子哭成这样,两个大人也好意思在那吃的。” 听了乘客的话,老太太立马不好意思地摆手,“你们别这么说,是我家孩子不懂事!” 最终她伸手拿了两个鸡蛋递到霍泽庭跟前,“二位能不能行行好,两个鸡蛋换一个馒头给我家孙子?” “不用。”霍泽庭推开老太太的手,拿出一个馒头放在她手上,“给孩子吃吧。” 不等老太太推辞,男孩一把夺过白馒头三下五除二地啃下肚子。 老太太又把鸡蛋塞过来,“鸡蛋你们一定要收下。” 霍泽庭拒绝不收,老太太硬是要塞,正在僵持,那个男孩又嚎了起来,“奶奶,馒头太好吃了,我还要!” 这下子老太太更难为情了,直接从荷包里掏出一毛钱,“我用鸡蛋跟钱给你们换几个白馒头行吗?” “不用换。”江烬晚伸手挡在老太太跟前,“我家男人胃口大,剩下的馒头只能给你们一个。” 说着,她给霍泽庭使了个眼神,霍泽庭立马拿出一个馒头递给老太太,剩余三个一口气吃完。 老太太坚决要把馒头还回来,“你们要是不要鸡蛋,这馒头我们也不能收。” 霍泽庭眼看老太太的脏手都要摸到妻子的衣服,他立马挡在中间,“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你这熊孩子!让你总抢别人的东西吃!”老太太突然对着孩子打了起来,“现在把人家弄得没东西吃!” 孩子鬼哭狼嚎,闹得不可开交。 旁边床位的几个人都上前劝架,“老太太别打了,谁家孩子懂事?” “就是,你们两个年轻人也不说两句话,孩子不就吃了你们俩馒头吗?” 江烬晚越听越不对劲,刚要说话,余光看到那个小男孩竟然握住一把匕首捅向霍泽庭。 “泽庭!小心!” 江烬晚提醒声响起的时候,刚才那些劝导的人以及老太婆齐刷刷地掏出武器,朝着她跟霍泽庭身上招呼。 “老公别管我!”说着,江烬晚直接从床铺滑跳了出去。 霍泽庭身手更是灵活得犹如峨眉山的猴子,脚踢,手肘,高大的身体从缝隙里窜了出去。 几个刺杀他的人躲闪不及,差点扎穿同伙! 两个男人挥舞着菜刀从过道冲过来,江烬晚抬手抽出腰后的电棍,扔出去一根,“泽庭,接着!” 霍泽庭接过电棍,根本不需要江烬晚出手,就把两个菜刀男撂倒。 车厢里发出尖叫声,呼救声。 乘警朝着这边冲过来,刚才那些人眼看任务完不成,直接跳窗而走。 哪怕是慢速绿皮,跳出去的那些人也像沙袋一样跌落在道路。 “这些人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江烬晚朝着霍泽庭低声道。 霍泽庭把妻子护在身后,“对,而且是敌特,不是普通劫犯。” “啊?”江烬晚一愣,敌特一直活在她想象里,突然变为现实,有点让人反应不过来。 “那个小孩不是真的小孩,而是侏儒。 这些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刚才盯着要馒头的时候,我就怀疑了。” 霍泽庭说完,两侧车厢的乘警冲着他们跑过来。 把被霍泽庭踩在脚下的两个人给抓起来。 霍泽庭掏出身份证明,告知乘警,刚才那批人是敌特,吓得乘警浑身一抖,立马汇报上去。 挨个车厢,逐步查看。 回到座位上,江烬晚发现礼盒全部不见了,“那些疯子!” 早知道刚才扔进空间里了。 “没事,回头到家解释下就行。”霍泽庭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些人目的很明确,说明已经认出他的身份,专门奔着他来的。 他的身份只有海南那些人知道,也就是说是那帮人泄露出去的。 于家是真不死心啊。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失败了?”听到任务失败,青黑脸男子很是恼怒,“那两人受伤了没?没有抓那个女人威胁他吗?” 就差没说他们是废物了! “威胁个屁!陈江,你怎么不提前说那个女人身手也很好?跟个泥鳅一样,还随身带铁棍!”其中一个人恼羞成怒道。 要是提前提醒一句,他们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那个女人身手也很好?”陈江愣住,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不愧是霍东山的孙子,既然确定他在海南军区,回头再找机会收拾他!”中年男子伸手拍了拍陈江肩头,“到时还需要你出力。” “好。”陈江眼底的凶光乍现,映得他那张犹如鬼魅的半张脸更加骇人。 好在接下来的车程没有再遇袭。 霍家。 霍东山站在客厅里来回转悠,一会看看座钟,一会朝院外看去。 厨房里,钱素云正在忙碌,陈柔在旁边帮忙。 看着一盘盘的硬菜,陈柔控制不住心头的嫉妒,“大嫂,泽庭这个媳妇都结婚半年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啊?难不成是他媳妇不生?” “二弟媳你这话好生奇怪,当初你嫁给二弟,不是第三年才怀上吗?”钱素云听了这话,头都没抬,“那会婆婆也没说你不生啊?” “我不就是作为长辈关心一下嘛。”陈柔被怼得面红耳赤,“毕竟泽庭是老爷子的长孙,老爷子肯定也盼着呢。” 钱素云把菜倒进锅里,滋滋作响,她麻利地翻炒,“小江设计的筑路机都登报,她这么优秀的人才,老爷子只盼着她给国家做更多的贡献。” 听了这话,陈柔心头更堵了。 她们这些霍家儿媳以及孙子辈的女性,个个也都工作,可谁被老爷子夸赞过一句国家栋梁之材的? 唯有那个江烬晚,凭着一个筑路机让老爷子频繁地在那些老战友跟前夸赞。 弄得大院里人对霍东山这个孙媳妇无比地好奇,个个都跑来问霍泽庭媳妇到底有多优秀。 回头等人到了,她倒要看看那个江烬晚可受得住整个大院的注目礼。 “来了,来了!”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 第98章 街头遇险 客厅里的其他晚辈都被爷爷(外公)的动作给惊呆。 他们知道霍东山对霍泽庭的宠爱,但是平常也不至于亲自出门迎接的。 几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愤懑之色,“爷爷是真偏心。” “一个成分有问题的孙媳妇,至于嘛!” 唯有角落里一个长发少女半天不吭声。 几个人眼珠子转了转,他们这一代男孩霍泽庭能力最强,无人反驳。 可女孩最强的却是二叔家的大女儿霍琳琳,精通三国语言,在外交部工作,在年轻这一代姑娘里是最出众的。 在霍家,除了霍泽庭之外,她最受宠。 “琳琳,以前爷爷整天都夸你聪明,漂亮,可这半年,爷爷嘴里整天挂着的可都是这个江同志。” “可不是嘛,听说大哥要回来过年,爷爷提前几天都让大伯母准备这,准备那的。” 几个年轻的姑娘围在霍琳琳身边叽叽喳喳。 霍琳琳清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耐,“爷爷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应该想的是,怎么提升自己才能改变爷爷的看法。” 几个人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她们要是能提升自己,还在这干着急? 她们还想再撺掇,霍琳琳却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她们也不敢追过去。 爷爷就在外面,他们可不敢触爷爷的霉头。 霍琳琳走到门外,看到爷爷站在路口,旁边跟着大伯,两个人朝着大门的方向眺望。 她心头也泛起了不痛快,以前孙子辈里面,除了泽庭大哥,她被夸的最多。 自打大哥娶了媳妇以后,爷爷确实对这个孙媳妇赞不绝口,她问过爸妈,这个江同志究竟怎么样。 她妈反复几句话,资本家大小姐,冲着泽庭大哥背景来的。 可泽庭大哥在军中隐姓埋名,对方怎么知道的呢? 霍琳琳找了个角落,她倒要看看这个江烬晚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如果真的是个花瓶,空有其表,她也不屑与之比较。 江烬晚坐在车内,看着外面戒备森严的岗哨,这个地方她上一世在那种纪录片里才能看到。 想到霍东山的身份,也不足为奇了,只是身临其境,心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紧张。 霍泽庭察觉媳妇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没事,等会就到了。” 江烬晚情绪安定了下来,她跟长辈都见过,没什么好担心的。 车子停靠在一个大院跟前,两人刚下车,就看到霍东山迎了上来。 老爷子看到两人,乐呵呵道,“回来啦!” “回来了,爷爷。” 夫妻俩跟霍东山打完招呼,就去后备箱拿礼盒。 这些是江烬晚跟霍泽庭下了火车重新买的。 霍东山上前帮忙,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两人。 “霍元帅是真宠大孙子,亲自出来迎。” “霍泽庭这媳妇很漂亮啊,跟霍泽庭很般配,一个娇柔,一个威猛。” “别看人家娇柔,她设计的那个筑路机登报了的。” 听见这些夸赞的声音,站在角落的霍琳琳心头更是百般滋味。 江烬晚跟霍泽庭拎着东西,一左一右地跟在霍东山身侧,朝着门口走去。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江烬晚抬头看过去,只见一名少女幽怨地看着自己,微笑点下头。 霍琳琳的目光仿佛被烫了一下,立马转移视线。 陈柔走到女儿身边,贴着她耳边小声道,“你可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性子可不柔,当初她可是当天跟未婚夫退婚,转头就跟泽庭在一起的。” 看着江烬晚的背影,霍琳琳把母亲拉到一边,小声嘟囔,“妈,你也没跟我说她长得如此貌美啊!” “我说了啊,霍泽庭媳妇长得漂亮啊。”陈柔被女儿的话给弄糊涂了,“她要不漂亮,能迷得住霍泽庭啊?你爷爷整天都夸大孙子多好,我看也不过如此,贪恋美……” “什么不过如此?!”霍琳琳直接打断她妈,“她根本不是用漂亮来形容的,你见过我们大院有人比她更漂亮的吗?” “漂亮能当饭吃吗?你这孩子。”陈柔推了把女儿,“赶紧过去陪你爷爷,风头不要都被人家抢了。” 她想要女儿把霍泽庭媳妇的风头给压下去。 霍琳琳朝着江烬晚走去,“漂亮当然能当饭吃了!” 她在外交部工作,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物,可从来没见过比江烬晚更漂亮的女人了。 身姿纤柔,皮肤白得发光,驼色大衣穿在对方身上,简直跟个电影明星一样的光彩照人。 “你这丫头,真是鬼迷日眼了。”陈柔被气得仰倒,她这个女儿咋还是个看脸的? 进屋后,霍东山开始询问江烬晚的工作情况。 江烬晚就把这半年工作简单地叙述遍,“养猪扬增加了生态养殖,扩大了规模,明年的话,我们养猪扬应该能出栏一万头猪……” 大家听了很震惊,霍泽庭媳妇居然是在养猪扬上班,看着还以为是在文工团呢。 霍琳琳等江烬晚说完,才插了句话,“嫂子,你在养猪扬上班?” 江烬晚一愣,扭头看过来,明媚的眼眸里带着疑惑,亲戚太多,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谁跟谁。 “这是我二叔家的霍琳琳,在外交部上班。”霍泽庭给江烬晚介绍道。 “你好。”江烬晚朝着霍琳琳打了个招呼,才回答她刚才的问话,“对,我在养猪扬上班,是一名兽医。” “可你不是还会设计筑路机的吗?”霍琳琳被搞懵了,她实在没法把江烬晚跟兽医牵扯到一块,简直暴殄天物。 要是设计师的话,她还能接受一些。 “我在机械厂挂了个兼职,筑路机图纸是我画的,其他都是机械厂的功劳。”江烬晚表示,养猪扬兽医才是她的正职。 “养猪扬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没有小江她们的付出,你们红烧肉可就吃不上了!” 霍东山的虎目一瞪,霍琳琳连忙解释,“爷爷,我不是说养猪扬工作不好,我只是没想到大嫂竟然身兼多职,很厉害。” 众人心头切了一声。 原本还以为能看一出好戏,没想到霍琳琳不战而降了。 “你大嫂样样都厉害。”霍东山对孙女的夸赞很满意,转头看向客厅里的其他孙子辈,“你们也都要像大嫂学习,努力工作,给国家做贡献!”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口头一致道,“收到,爷爷。” 闹得江烬晚都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我也要向你们学习。” 陈柔跟老三媳妇对视一眼,老爷子的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 霍东山朝着孙女招手,“琳琳,小江跟你年龄相仿,等下你带她去逛逛咱们京省的景点。” 说完,老爷子站起来,“泽庭,跟我去书房。” 其余人纷纷看向霍琳琳,老爷子居然会让霍琳琳带泽庭媳妇逛街,真不怕两人打起来吗? “好的啊!”霍琳琳笑着把江烬晚的胳膊挽住,朝着门外走去。 众人懵逼,这什么情况? 不对,肯定是霍琳琳要把江烬晚带出去教训。 江烬晚知道老爷子肯定有很多事情要问霍泽庭,这一大屋子那么多人,她也不熟悉,不如出去逛逛。 至于霍琳琳会不会刁难她,她压根不放在心上。 站在尘土飞扬的街头,看着窄小的道路上,自行车来来往往,中间偶尔夹杂两辆小轿车,江烬晚心头无限感慨。 这时候的道路跟几十年后相比,差得太远。 “大嫂,你那个筑路机很厉害,你看那边已经在修路了。”霍琳琳看江烬晚对着道路发呆,顺手指着远处道。 江烬晚抬头看过去,刚要说话,突然一辆车子朝着她们方向横冲直撞过来。 “小心!”江烬晚一把推开霍琳琳,两人摔倒在路边的树干上。 还没等两人站稳,只见车子掉头又朝着两人冲过来。 江烬晚脸色一沉,抓着霍琳琳狂奔。 跟着江烬晚她们身后保护她们的人反应过来,立马朝着车子射击。 谁知,另外又有几辆车子朝着这边冲,把保护的人缠住。 * 霍东山书房。 “小江爸妈的问题已经查清楚,随时可以平反。 但是,眼下多股势力挟裹其中,敌特分子更是猖狂。 为了他们安全,不如先留在海南。” “我就怕那些人会渗透海南……” 霍泽庭的话还没说完,书房的电话骤响。 “滴灵灵!” 霍东山接起电话,神色大变,“琳琳遇袭……桃溪胡同……” 霍泽庭猛地站起,朝外冲去。 霍家院子的人,只见一阵风从眼前刮过,外面车声响起。 霍泽庭坐在车里,方向盘捏紧,脚下油门踩到底。 军车风驰电掣地从大院里冲了出去。 刚才他跟爷爷在办公室正在探讨火车遇袭事件,这帮人竟然再次动手。 随着那人出镜坠毁,上面的局势更加地严峻,连爷爷他们这些身处高位的,都人人自危。 媳妇身上奇奇怪怪的武器多了点,可是那帮人既然盯上媳妇跟琳琳…… 想到这,霍泽庭抓着方向盘的手越发地紧。 这会,江烬晚正拖着霍琳琳专门朝胡同里钻,胡同狭窄,轿车没法追进去。 霍琳琳跑得气喘吁吁,“大嫂,我们得分开,这些人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肯定是自己在外交部得罪了谁。 大嫂今天刚到,那些人不可能冲着大嫂的。 谁知后面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江烬晚扭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有四五辆摩托车对着她们穷追不舍。 “哎吆!”霍琳琳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江烬晚连忙去扶她。 霍琳琳捂着腿,痛苦道,“嫂子,你先走,去喊人,我腿扭了。” 江烬晚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些人恐怕跟火车上那批是同批,她得想办法把霍琳琳藏起来。 她朝着四周打量,直接把霍琳琳背上身,朝着一个拐角冲过去。 霍琳琳惊呆了,她没想到纤柔的大嫂竟然能背着她狂奔。 这一举动,彻底颠覆了霍琳琳的认知。 要说没见江烬晚之前,霍琳琳对她是有嫉妒,见到人以后被对方外貌惊艳,这会是彻底折服了。 可折服之后,她想的更多,自己绝不能连累大嫂受伤。 她刚想挣扎,就被江烬晚背进一个院子,不等她说话,江烬晚就把她推到院子角落的一个石墩后。 江烬晚随手给她头顶盖上一个粮食斗子,又在斗上扔了边上的枯枝,“你在这待着,我去引开他们。” “大嫂,不行!”霍琳琳想要起身。 却被江烬晚一把摁了回去,“你躲在这,我有办法脱身。” 等霍琳琳反应过来,江烬晚已经消失在院子外。 霍琳琳想起身,可又怕打乱了江烬晚的计划,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草,老子明明看她们朝这边跑的,怎么不见了?” “两个臭娘们,跑不了多远,这边有个门,咱们冲进去搜!” 凶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霍琳琳浑身发抖。 要是那些人冲进来,抓了自己,大嫂就能得救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那边,快!” 脚步声从门口消失,随后摩托车声响起。 江烬晚引着人在胡同里到处窜,确定那些人离霍琳琳的位置足够远,她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这副身体经过灵泉改动,跑个几公里都不带累的。 突然。 胡同里冒出一个人。 一个半边脸青黑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朝着江烬晚的方向走过来。 江烬晚眯着眼,不动声色地后退。 * “刺!”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霍泽庭从车上跳下来,只见街口一片狼藉。 地上还有血迹,很明显,这里经过激烈的枪战。 旁边跑过来一名警卫,“霍副师长,她们朝胡同跑了!我们的人也追了过去。” 霍泽庭抬头一看,对方正是保护霍琳琳的警卫之一,“对方有多少人?” “四辆桥车,还有多辆摩托,我们……”警卫的话还没说完,霍泽庭就消失在胡同的方向。 第99章 双向奔赴 想要在不暴露空间的情况下,安全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当着对方的面跃进空间,她就必须把这个人杀掉,毁尸灭迹。 要不就假装被对方抓住,再伺机行动,此举有风险。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对面男子突然发话,“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双手抱头走过来,否则我立马开枪。” 江烬晚刚要抬手,身后突然传来“砰!” 一声枪响后,鸟笼子飞了出去。 “小晚!” 霍泽庭眼睁睁地看着江烬晚落入青黑脸男的手里。 枪抵在江烬晚的太阳穴,声音贴在她头顶,“敢动一下,老子就毙了她!” 直接淘汰第一个方案,江烬晚用眼睛给霍泽庭示意,让他不要冲动。 霍泽庭眼睁睁地看着媳妇被人带走,而他被对方追赶过来的人手纠缠不放。 在愤怒之下,他直接攀上隔壁院子的墙头,借着墙体对着敌人疯狂扫射。 地面躺倒一大片,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激烈的交火声铺盖了三条胡同,敌特派出二百人都没法抓住或者击毙霍泽庭,在伤亡超过一半时,霍泽庭这边的救援队也赶到。 剩余的敌特被绞杀殆尽。 满脸鲜血的霍泽庭从墙头上跳下,鲜血染在他那条伤疤上,映得他双目如嗜血般的红。 “泽庭。”霍东山走上前,轻声提醒,“我们的人封锁了这一片,他们逃不出去!” 霍泽庭的目光盯着媳妇消失的方向,铺天盖地的杀意充斥着他的胸口。 惊恐、担忧、自我愤恨不停地冲击着他的神智,胸口的猛兽随时要挣脱出来。 作为一个厮杀沙扬多年的军人,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冲突。 可是这一次,他只恨自己出手太慢。 “爷爷!大哥!”霍琳琳拖着哭腔奔跑过来,“嫂子是为了掩护我才被他们抓走的,都怪我……” 霍泽庭看都没看霍琳琳一眼,就转身上车。 霍琳琳哭得更惨,“对不起,大哥!” 霍东山叹口气,摸了摸孙女的脑袋,“你先回去,泽庭一定会把他媳妇带回来的。” * 江烬晚在窸窣声中醒来,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上车后,她就被人给打晕。 等她慢慢地适应以后,才发现这是个山洞或者地下室的地方。 带着一股潮湿跟腥臭味,外面的声音一会近一会远,具体听不清楚。 她想翻动身体,才发现手脚都被捆住。 目光打量了四周,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江烬晚立马进了空间,麻利地把手脚上的绳子去掉,喝了点灵泉水,挑了点武器放在衣服里。 再给手脚做了个障眼法,绳子还绕在手上跟脚上,回到刚才的地方。 她躺在地上,仔细地复盘,这些人能大白天的出现在街头,明目张胆的动枪,跟霍家对上,掌握京省的地理位置。 背后的实力绝对不会小。 绝对不仅仅光是敌特,这当中掺杂的关系恐怕更复杂。 历史动荡的那些年,到处千疮百孔,上面花费了十来年才平息了风波。 她们作为和平时代的人,亲身经历才知当中的凶险。 “不能动她!”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你现在跟我说不许动?你他妈才来多长时间,就敢跟老子说这种屁话!” “滚开!” 外面的吵闹声清晰了起来,随后变成了肢体摩擦,夹杂着闷哼声。 大概过了三分钟,外面走进来几个人,粗鲁地把江烬晚拖起来。 等到了光亮处,江烬晚看清四周,不是山洞,有点类似于地牢。 一个被络腮胡遮住了脸庞的男子,把一个电话机放在江烬晚面前,“打电话,叫人来救你。” 江烬晚不吱声,也不动弹。 旁边一个男人,充满淫邪的目光落在江烬晚身上,仿佛一条毒舌吐信,“老大,这娘们太正点,兄弟们都没见过这种极品,先让我们快活快活吧。” 络腮胡男不理他,而是把电话直接拨通,“霍泽庭……就你一人,一小时后不到,就等着给你女人收尸!” 电话那头的声音哪怕听不到,江烬晚也能想象得出来,霍泽庭对她的爱,毋庸置疑。 而她,也不愿意这些人拿自己去威胁他。 电话挂了以后,络腮胡男看了江烬晚一眼,“看你男人的诚意,要是一小时不到我指定的地点,你死定了。” 江烬晚面色不变,仿佛听不见。 那张淡定的脸让旁边那个男人更加蠢蠢欲动,“老大,这个女人太带劲了……” 络腮胡一巴掌扇过去,“闭嘴!这个女人不能动!” 这可不是普通女人。 上头的人不仅要用她调出霍泽庭,还对她手里的图纸很感兴趣。 要知道,那些技术让他们国家技术员看了都叹为观止的程度,这里竟然能研发出来。 绝不能让这里的人变强,永远趴着才行!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走出去,关门声响起。 江烬晚开始研究房间,确定四周没有监控,刚要动手上的绳索,门口又传来动静。 只见刚才那个满眼淫秽的男人溜了进来,朝着江烬晚的方向走来,“美人,陪老子耍一耍!” 江烬晚冷眼看着他找死,正好拿他开刀。 谁知,对方身后又冒出一个人。 一个闷棍砸在男人的脑袋上,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人就倒了下去。 青黑脸男子把人拖到角落里,把江烬晚朝后背一扛,朝着另一头跑去。 趴在对方的肩头,江烬往四周看过去,这里竟然是地下道。 很快,身后就传来追踪的声音。 “陈江,你给老子站住!” 身下的男人跑得更快,江烬晚不愿意再被颠簸。 她拍了下身后的男人,红唇轻启,“赵海洋,放我下去。” 对方身体一僵,脚下一个踉跄,继续往前跑,“闭嘴!被那些人抓住,你我都得死!” 江烬晚嘴角勾起,果然是赵海洋。 没想到他任务失踪后,竟然跟敌特搅和到一块。 江烬晚一个鸽子翻身,甩开绳子。 赵海洋懵了三秒,上前就要去抓她。 江烬晚手里的枪抵在他胸口,“兵分两路,否则我们谁也跑不掉!” 对方没想到她早就解开绳索,对她没有防备,枪被她顺走。 “小晚,霍家得罪的人太多,你跟我走,否则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赵海洋哪里甘心,还想哄骗她,“到时候我们把爸妈接走,过简单的好日子。”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江烬晚掉头就跑。 赵海洋顾不上去追,赶紧绕开跑掉。 江烬晚在迷宫一样的地下道里来回穿梭,好几次差点被人抓住,好在有空间帮她避险。 只是地道出口一直没找到。 “走,去出口堵着,老子不信那娘们能跑出去!” 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江烬晚笑了,她跟在这几个人后面。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江烬晚终于找到了地道出口。 * 霍东山亲手给孙子穿上防弹背心,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泽庭,千万要小心!” “收到!”霍泽庭朝着爷爷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霍东山看着孙子的背影,许久。 而后,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拨出去几波电话。 那帮人想对他的家人动手,那就让他们看看,究竟谁断了谁的路! 一个营的人,以扇形的方式朝着对方告知的地点围过去。 地面上的动静很快就传到那些人耳朵里。 “草!还想给老子一锅端?做梦!” “陈江找到了吗?找到立马给老子毙了他!” 江烬晚躲在阴影里,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霍泽庭带人已经出来,但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把眼下这个地址给他。 所以,她得赶紧冲出去。 只是这出口被那帮人堵死,出来肯定立马暴露。 想到这,江烬晚跃进空间,冲进仓库不停地翻找。 当初为了农扬的安全,她没少从某乌商城购买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些她都记不得是啥了。 翻开一堆刀具扔到一边,掂了掂电警棍扔掉,继续扒拉,直到最后翻出来一个催泪弹! 她捏了捏,就它了! 在空间里吃了几口东西,喝了点灵泉,又换成了方便行走的户外运动衣服,对着地道出口方向甩了过去。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玩意?” “咳咳咳!” 地道口的人瞬间乱成一团,江烬晚戴着面具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烟雾弥漫,一个个被熏得眼泪鼻涕,根本没力气注意有人跑了出去。 出了地道,江烬晚发现外面是个森林。 幸好,外围没有人守着。 她拿出定位研究了一圈,发现离那些人说的位置相差有五公里。 江烬晚按照导航的指引,朝着目的地奔跑。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联络实在不方便,只能不停地朝那边跑去。 希望能赶在霍泽庭到之前赶到。 与此同时,霍泽庭开着军车,朝着同样的目的地快速开去。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坚定不移,锐利的眸光死死地盯着道路前方。 那帮人该死! 爷爷告诉他,这帮人潜伏已久,所图甚大。 这次动静闹得太大,对方不顾暴露都要动手,说明他们急了。 急就会错,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点,将之彻底摧毁!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前面出现了拦路虎,霍泽庭的车速放慢。 一排人端着枪,对着他的车子,“霍副师长果然胆识过人,单枪匹马就敢来,下车吧!” 霍泽庭借着车门遮挡,朝着对方冷静道,“人呢?” “人呢?”对方发出一声怪叫,“当然在她该待的地方待着!不急,等下就送你去!” 霍泽庭的拳头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找死! “别磨叽,赶紧走过来,否则你媳妇可就性命不保了。”对方冲着霍泽庭尖叫,“别忘了,你媳妇长得可真标致。” 霍泽庭刚要下车,耳侧突然传来奇怪的口哨声。 扭头看过去,他的瞳孔骤缩! 小晚! 一个晃眼功夫,江烬晚消失在树林里。 对面的人还在等霍泽庭过去,“磨蹭什么呢?再不过来,你媳妇可就……” 话音未落,脑门正中间,鲜血飞溅,人朝后仰倒。 霍泽庭抬枪击毙,脚下油门猛地踩下,车子横冲直撞地过去。 潜伏的敌特立马朝着车身扫射。 霍泽庭身后的枪声也响起! 两方陷入激战。 霍泽庭的车子在林子里兜里一个圈,江烬晚从侧身迅速地跃进副驾驶。 “那帮人在地下道!” 霍泽庭立马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喊话,“莲湖公园!” 听说赵海洋居然跟那帮敌特搅和在一起,霍泽庭眼底划过一道冰冷。 军人当叛徒,这比普通人被敌特蛊惑更加严重。 连他父母都要被牵连其中。 找到敌特老巢,直接把他们老巢摧毁,有部分潜逃出去,抓获了几十名。 可惜,没找到赵海洋的身影。 霍泽庭带着江烬晚安全到家,霍琳琳冲出来,一把抱住江烬晚,又哭又笑,“大嫂,你太厉害!竟然扛着我狂奔!” 只是大家都不大相信,怀疑霍琳琳是被江烬晚的美貌所迷惑,胡言乱语。 毕竟她在家里又哭又嚎两小时,大家认为她被敌特吓破胆了。 霍老三家的霍泽成,更是围着江烬晚绕圈,“大嫂这么纤细的胳膊,能扛得动琳琳?开什么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霍泽庭一个冷眼甩过去。 霍泽成吓得浑身一哆嗦,“我错了,大哥。” “大嫂,你给他们露一手!省得一个个井底之蛙似的!”霍琳琳知道他们背后没少说大嫂的坏话,抱着江烬晚胳膊摇,她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江烬晚单手把霍琳琳提了起来,转了一圈。 “啊啊啊!”霍琳琳抱着江烬晚的胳膊旋转尖叫,“大嫂太帅啦!” 众人嘴巴张得老大,纷纷看向霍泽庭,“大哥,你们夫妻俩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却见大哥的目光落在媳妇身上,无限柔情。 “咦!”霍泽成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铁树开花好吓人。 * 京省的电话打到海南。 “不可能!海洋如果没死,肯定会回来找我!”杨轻灵崩溃大叫,“他怎么可能去当敌特?!” 第100章 江烬晚爸妈被抓走 “轻灵,你立马提解除婚姻申请,赶紧跟赵海洋划清界限。”杨立闯斩钉截铁,“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嫁给那个祸害!” 赵海洋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成了敌特。 绝不能让他连累到他们杨家。 杨轻灵捂着耳朵,疯狂摇头,“我不离婚!!” 杨立闯冷笑一声,刚要发火,“不离?” “滴零零!” 电话声再次响起。 他犹豫上前,生怕再出点其他问题。 “对……嗯……没问题。”挂了电话后,杨立闯也顾不上再教训女儿,甩了句话给妻子,“如今咱家的情况,容不得她再任性。” 人已经冲出家门。 于彩霞走到女儿跟前,苦口婆心,“轻灵,你外公已经退了下来,你爸一个人辛苦,你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她爸被内退,自己工作也泡汤,家里全指望丈夫,女儿哪里还有任性的资格? 杨轻灵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一脸痛苦,“妈,我求你劝劝爸,我不要跟海洋解除婚约,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好歹呢?”于彩霞猛地甩开女儿,“这都什么时候来?你该为家里考虑考虑了!” “要不是爸逼着他去出任务,他怎么会出事? 又怎么会被那些人抓走?”杨轻灵看求情无望,直接拿着脑袋撞墙,“当初,我跟海洋相爱,你们非要拿捏他,办婚礼你们又不给我公婆的面子,海洋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你们! 我绝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除非我死!” “你是真疯了!”看着女儿的脑袋撞得鲜血横流,于彩霞又气又心疼,但是这一次她不能再纵容女儿如此,“杨轻灵,今天你就是撞死在这,你爸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于彩霞咬牙狠心离开家。 眼不见心不烦! 杨轻灵发现自己百试不爽的招数居然失灵了,捂着脑门蹲了下来。 鲜血滴进她的眼眶,染成疯癫的诡秘图。 她不甘心,她放不下。 她不信赵海洋真的背叛组织,他一定是有苦衷。 肯定又是霍家搞的鬼。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 某会议厅里。 “那帮蠢货怎么敢去绑架霍东山的人?”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年人,脸色阴沉,“这下好了,一锅端!” “草!我们都筹谋大半年,本来想等着养肥了杀,现在全便宜霍东山。”另一个光脑门的男子,手在桌子上规律地敲击,“鹤老,霍东山再兴旺下去,我们的路都被他挡了。” “早就被他挡了。”鹤老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把大孙子扔在海南,废了老子布局,这姓霍的专门克老子。” “鹤老,于得水这颗棋子虽然废了,可是他女婿还在啊。”另一个方脸男子,凑到鹤老跟前,“霍东山让他大孙子留在海南,不如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 “可之前我没出力去保于得水,对方未必敢再跟霍家对着干。”鹤老有点犹豫。 方脸男眼底划过一道阴狠,“所以,要挑事端,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来办。” “若是你真能办成,之前你家小三看中的那个大院,回头我就让人划给他!”鹤老把眼镜取下来慢慢擦拭。 “那就一言为定!” 光脑门男有点懊恼,他本来也打算这样搞的,谁知被姓方的先行一步了。 “李槐,你也有安排,去挖这上面人的背景,但凡找到一点问题,就给他们一锅端。事成,少不了你的好。” “好!”李槐的瞳孔立马亮了起来。 “这么说定了,不过手脚得干净利索,不然露了马脚,霍东山可不会放过你们。” 与此同时,霍东山书房。 “小晚被劫持这事,让京中肃清了很多钉子,可也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接下来恐怕要不太平。”霍东山一脸凝重,“如今局势紧张,你们去了海南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爷爷。”霍泽庭点点头,“爷爷,您也要小心。” 江烬晚坐在边上不吱声。 她记得历史上记载,霍元帅被波及了几次,但是却没被那些人打倒。 不过,史书记载都是寥寥几笔,实则当中经历千难万险。 “我这边没事。”霍东山看着孙媳妇,推过来一张纸,“小江,你爸妈留在养猪扬不安全,回去以后,找他,把你爸妈换个地方。 在他手里没人敢动他们。” 江烬晚一愣,没想到老爷子如此细心,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她接过单子一看,“华南军工的谷老?” 霍东山一脸疑惑,“小晚,你认识?” “谷老之前去黄海机械厂订了筑路机,见过面。”江烬晚简单解释了下。 “那更好,既然你们认识,我这边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霍东山说着就拨通了电话。 谷道仁接到霍东山的电话,非常激动,“元帅,新年好!” “新年好,道仁。”霍东山乐呵呵地打了招呼,“我这边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元帅您吩咐!”谷道仁在华南军工说一不二,唯独在他的老领导霍东山跟前,像个毛头小子,“道仁万死不辞!” “大新年的说点吉利的。”霍东山哈哈大笑,而后把江烬晚爸妈的事说出来。 “原来小江专家居然是元帅您的孙媳妇啊!”谷道仁知晓江烬晚的身份,更加激动了,“元帅,您这个孙媳选得好,小姑娘相当优秀啊!” 听了下属对孙媳的夸赞,霍东山很高兴,“小江爷爷你也认识,当年我们过雪山的时候,全靠小江爷爷捐赠的棉衣棉鞋,不然你我都活不到现在。” “小江爷爷是江君山老人家?!”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谷道仁激动得把凳子给踢翻,“元帅,这个任务我保证完成!我立马去派人接他们!” “好,那就麻烦你了!” 电话挂完,江烬晚朝着霍东山敬了个礼,“谢谢爷爷!” 过年期间,她没少听霍泽庭弟弟妹妹们说,霍爷爷这辈子铁面无私,从来不徇私。 可他却给谷道仁亲自打电话安排爸妈,打破他的原则。 “当年啊,我们一个团两千号人,寒冬腊月奔赴东北,一个个穿着单衣跟草鞋,你爷爷知道后,三天筹备了两千套棉衣跟棉鞋,外加十万斤粮食让我们出发。 随后,他又连续不断地给我们部队筹备粮食跟武器,没有他的奉献,我们的仗就打不赢……” 霍东山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带着江烬晚回到四十年前的冰天雪地里。 她仿佛看到了战扬上拼刺刀的霍爷爷,送物资的江爷爷,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国。 祖辈先烈为了后世子孙的安宁,抛头颅洒热血,后世子孙要永远铭记这段历史! * 养猪扬。 七八个男人朝着养猪棚走过来。 带头男子嘴里叼着只烟,身后一群混子,手里都提着棍子。 老田拦在养猪棚门口,“你们想干嘛?” “老田,有人举报你们养猪扬包庇黑五类,我们今天来核实这件事。”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人连武器都带着,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老田陪着笑脸,搓了搓手,“赵同志,那几个黑五类是专门给母猪做产后护理的,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让他们搬出来,重新换个脏乱的地方……” 对方毫不客气地打断,“老田,我劝你最好识相地让开,这是上面的命令,别闹起来,回头你也跟着一起走!” 说着,他对身后喊了声,“给我好好检查,但凡有不合规格的,全部给我砸烂!” 一声令下,那帮人横冲直撞地闯进养猪棚,见到东西就砸。 “噼里啪啦!” 锅碗瓢盆全部被砸碎,床铺跟衣物被丢进母猪粪便里。 带头男子捏着烟,昂着头,眼底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老田嘴唇颤抖,朝着江少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反抗,自己等下想办法。 江少华夫妻俩都不用示意,任着他们打砸。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见识过各种凌辱,反抗只会让这些人更疯狂,不如保存体力。 而且两夫妻心里想的是,幸亏女儿不在,否则还要牵累到女儿。 看到屋内被砸得一片狼藉,找不到一样完好的东西,带头男子斜着眼睛看着老田,“田队长,我看你思想有大问题。 他们也配住这么干净的房间,吃这么好的粮食? 给我带走!” 老田也不跟他笑脸了,“我们养猪扬现在是县里的核心项目,被评为一级养猪扬,这个棚子没有违规。 这两位同志是县里批示调过来的,你们这么把人带走,恐怕不合适。” “你拿县里威胁我?”带头男子有恃无恐,“你看老子怕吗?” 说完,直接对着手下下令,“带走!” 等人走后,韩金兰从房间里赶紧跑出来,着急忙慌,“田队长,赶紧通知小江专家,他们两人是小江同志的亲人。” “我知道。”老田抹了一把脸,“你回去待着,这几头母猪还需要你照应。” 韩金兰点点头,“放心,这里都由我来收拾,等江同志他们回来。” 老田心头叹气,今天这些人有备而来,江少华夫妻俩可未必能顺利脱身。 转了四五个电话,才转到苗展鹏那边。 “我立马联系霍泽庭!” 等苗展鹏的电话打到霍东山那边,江烬晚跟霍泽庭已经上了火车,消息递不过去。 “展鹏,你那边给我调查,那帮人把江同志他们带哪里去。”霍东山沉着声音,“我这边安排谷道仁过去接人,等下让他先去找你!” “收到!” 老田不放心,又给县里打了电话,沈书记立马安排章秘书去戈委会问话。 章秘书到了戈委会,“我来找王主任。” “王主任不在。” “那林队长呢?” “也不在。” 一圈下来,章秘书知道戈委会这帮人是故意的,只能赶紧回去跟沈书记汇报。 “我亲自去!”沈秘书火了,小江父母的手续是他亲自经手的,戈委会的人竟敢背着他把人带走。 结果,沈书记也没见到人。 “戈委会的人背后恐怕有人指使,如果他们坚决不放人,我们这边没办法。” 看着沈书记黑如锅底的脸,章秘书轻声提醒,“不如,联系小江爱人那边,军区的人出马,戈委会的人肯定会忌惮。” 沈书记点点头,“给我安排车,现在就去军区。” * 秀英港港口。 江烬晚跟霍泽庭刚出来,就看到周云鹏面色严肃地站在那。 霍泽庭面色一沉,三步并两步,“发生什么事了?” “你岳父、岳母被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 “戈委会。” 霍泽庭朝着媳妇看过去,“我不会让爸妈有事的。” “戈委会大本营在哪?”江烬晚点点头,看向周云鹏,“我们现在就去!” “我带你们!”周云鹏说完,霍泽庭已经进了驾驶室。 路上,周云鹏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告诉夫妻俩,“苗师长跟谷工那边已经碰头,去了戈委会,可对方死咬接到上面通知不放人。” 人被带走已经一天一夜,想到爸妈可能遭受的折磨,江烬晚自打穿越过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愤怒。 她拳头攥紧,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霍泽庭伸手在媳妇手背拍了下,“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们放人。” 车子开得飞快,平常一小时的车程,霍泽庭半小时就开到。 到戈委会门口,苗展鹏跟谷工正好在跟戈委会的人在对峙。 戈委会两层大楼,上方挂着一道长长的横幅,“要*豆*私*劈*修!“ 苗展鹏身后带了一个班,而戈委会大楼前却堵着几十个人,“王主任不在,你们不可以横闯……”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两道身影冲进了戈委会。 “你们是谁?给我站住!”戈委会的人连忙朝着人影追了上去,“里面的人拦住他们!” 第101章 硬闯戈委会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递到江少华跟前,“只要在这张单子上签字,就立马放你们出去。” “呸!” 江少华对着纸张吐口唾沫,“你们戈委会什么时候改做强盗了?连军人也敢随意诬陷?” 对方看着纸张上的唾液,反手把纸张摔到江少华的脸上,“臭老九,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身后的小喽啰立马提着鞭子抽向江少华。 鞭子落在江少华的后背上,他咬紧牙关不说话。 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沈静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畜生,强盗!谁给你们的权利滥用私刑的?!”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中山装男,一脸阴毒地走到沈静跟前,“或者,你想救他,就在这上面签字。” 他手里又抽出一张纸,“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看着上面的内容,沈静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举动,“呸!” 这次,沈静的唾液直接吐在对方的脸上。 这帮人竟然要她们夫妻俩在控诉女儿跟女婿通敌特的伪造书上签字,做梦去吧! 他们不是想折磨自己跟丈夫吗?那就干脆挑衅他们,让他们弄死自己好了! 起码,这样还能不拖累女儿跟女婿。 中山装男难以置信地抹了把脸,看着自己手上的黏液,他一把抓起墙边的铁棍朝着沈静砸过去。 沈静闭上眼睛,毫无惧色。 眼看着铁棍落在她的头顶。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惊慌失措地撞门进来,“龙副主任……一个……个杀神把我们的人全干翻了!” “什么?” 龙副主任一愣,扭头看过去,“一群废物,老子这是戈委会,他们敢动手,你们直接动武器啊!” “来了个悍匪!兄弟们拿刀拿棍子,都干不过! 大家到他手里跟个脆皮鸡似的,根本拦不住。”男子额头直冒汗,一脸惊恐,“他们马上就要找过来了,龙副主任,我们跑吧!” 他干戈委会这么久,向来都是出去耀武扬威,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敢动他们戈委会的? 可刚才那个人把他吓破了胆,他感觉再不跑自己也搭进去了。 “跑什么?”龙副主任一把推开手下,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口走去,“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妈敢……” “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过来,摔在他脚下。 “龙副主……任……”对方抱着他的腿喊了声,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龙副主任抬头看过去,跟霍泽庭的视线对上。 对方凌厉如刀锋的眼神里,肃杀嗜血,看着竟比野兽还凶猛。 龙副主任吓得身体不停地往后退,“你……你是谁,这里是戈……委会,不是……” 看着面色憔悴,浑身狼藉的爸妈,江烬晚的眼睛瞬间红了,冲过去扶着他们,“爸、妈,你们受苦了。” “你来做什么?我们早就断绝母女关系了!”沈静看到女儿,慌忙呵斥她,“赶紧走!” 江少华也跟着赶人,“你跑来做什么?不要管我们的事!” 这些人就是想借着他们的身份来陷害女儿跟女婿,这两傻孩子竟然还主动送上门。 龙副主任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听到身后的动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他强撑着身体,抬头看向对方,“你是霍副师长?你们果然跟黑五类有勾结!竟敢……” 霍泽庭看到岳父跟岳母身上的狼藉,直接提起龙副主任,沙包大的拳头砸上去。 龙副主任护着头,惨叫连连,“救命啊……王主任,救命啊!” 拳头只有砸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给江少华夫妻俩上刑的两个人,早在霍泽庭进来的时候,就吓得扔掉手里的鞭子,蹲在角落里抱头,一动都不敢动。 江烬晚把爸妈身上绳子解开,看到血迹斑斑的鞭痕,她提起地上的鞭子对着角落里的两人抽了过去! “啊!啊!啊!”两个人抱头惨叫,却丝毫不敢反抗。 生怕落得跟龙副主任的下扬。 夫妻俩把刑房里的人都收拾了遍,才一人扶一个走了出去。 江少华夫妇一路走出去,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人,那些人原本在哼唧,看到霍泽庭他们出来,吓得连哼都不敢哼! 眼看一群人就要走出戈委会大楼,二楼楼梯口走出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朝着霍泽庭他们方向喊,“慢着!打伤我的人,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霍泽庭懒洋洋地朝着楼梯口望了眼,脚下丝毫不停,扶着江少华继续往外走。 对方居高临下道,“霍副师长,这是戈委会,不是你们军人撒野的地方!” 不等霍泽庭回应,周云鹏冲了上来,嘴巴跟机关枪一样,“江少华跟沈静两位同志是走正规手续从汕阳调过来的,手续还是县委书记批的。 我想问王主任,您是什么手续,什么理由把人直接带走的? 军区跟县委几次干涉,王主任躲着不见,还提着武器殴打军人,戈委会什么时候能凌驾于军区跟县委头上的?” 一句句怼得王主任面色铁青,“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都等着!” 苗展鹏走到周云鹏身后,冷笑一声,“王主任好大的威风啊!我是军区师长苗展鹏,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我!” 王主任面色难看,“苗师长,有些事你最好别往自己身上沾,别把自己也栽进去。” “哦?我也有句话送给王主任,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回头把自己摔死!” 苗展鹏的话把王主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不敢再啰嗦。 等众人走后,王主任一脚踢飞地上的棍子,“废物!一群废物!” 棍子竖起来正好砸在王主任脑袋上,“啊!” 惨叫声从大楼里传出老远。 * 谷道仁走到江烬晚跟前,“小江,你带你爸妈回去简单收拾一下,我这边去县里办下手续,回头来接他们。” 江烬晚点点头,朝着谷道仁感激道,“麻烦谷伯伯了。” 谷道仁摆摆手,跟周云鹏坐上苗展鹏的车子。 江烬晚带着爸妈坐到霍泽庭车上,四个人直奔养猪扬。 把爸妈托付给谷道仁,肯定比留在养猪扬里安全。 回到养猪棚,韩金兰听到动静,赶紧提着热水送过来,“先喝点水。” 看着恢复整洁的房间,沈静朝着韩金兰道谢,“谢谢韩大姐。” “你俩受苦了。”韩金兰叹口气,“锅碗瓢盆那些碎了,只能扔掉,衣物这些洗一下不费劲。” 江烬晚对她的照顾那么多,她帮这点忙算什么。 进了房间,沈静把女儿推了出去,“小晚,你先出去,我跟你爸换下衣服。” 两夫妻身上伤痕累累,不愿意被女儿看到。 看着紧闭的木门,江烬晚看向霍泽庭,两人走到一边去,“今天那么一打杂,戈委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爸妈被谷伯伯带走……” 霍泽庭掏出一张纸,截住媳妇剩下的话,“我俩夫妻一体,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况那些人会对爸妈动手,本就是受我的牵连。” 江烬晚接过纸张看清上面的内容,瞳仁骤缩,“他们竟然逼着爸妈诬陷我们通敌!” “对,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我,爸妈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霍泽庭摸了摸媳妇的脑袋,“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爸妈拖累了我。” 江烬晚点点头。 话虽这么说,可是放在普通男人头上,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指不定第一时间跟她划清界限。 只有霍泽庭正视这件事,还当机立断地打进去,免除爸妈受更大的罪。 更别说霍爷爷还让谷道仁把爸妈带走保护。 她很庆幸当初毫不犹豫地退婚,选了霍泽庭。 霍泽庭脑子里在盘算,戈委会不会无缘无故地把爸妈带走,而且还选在春节这个时间点。 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媳妇被劫持之后,背后的人究竟是哪一方,就看后面那些人怎么出手。 他不怕那些人对自己动手,他只担心那帮人会对媳妇不利。 江烬晚把爸妈送到谷道仁手上,附赠了一份挖掘机图纸跟相关资料。 看着手里的挖掘机图纸跟资料,谷道仁的手都在抖,“小江啊,你还留在养猪扬做啥子?跟谷伯伯一起走!” “谷伯伯,我的爱好就是种田,我的愿望是在玉溪养猪扬那一片,能打造出十万公顷的良田以及山林。”江烬晚婉言拒绝,“机械方面的研究我只懂皮毛,剩下的重担还得您的团队去操作。” “行,那你就好好种田。”谷道仁眼珠子转了转,“空了,你别忘了来探望你爸妈。” 只要江烬晚的爸妈在他手里,不愁小江不来。 “那肯定。”江烬晚假装看不懂谷道仁的小心思,一口答应。 大不了,她回头去空间里可劲地翻找资料。 只可惜,她当初没有研究武器。 * 王主任那边清醒过来,立马一个电话打到杨立闯这边。 听完对方的牢骚,杨立闯只能在电话里说好话,“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霍泽庭这狗日的敢打进你戈委会,你立马把这个消息捅破天,让他上军事法庭!” 王主任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掺和进来的目的?” 借他的手搞霍泽庭,自己在那片叶不沾身。 要不是杨立闯提供了霍泽庭老丈人跟丈母娘的信息,上面也不会安排他们去搞这么一出。 “王主任,你别误会,鹤老那边的命令,我这消息岂能不提供?”杨立闯厌烦王主任阴阳怪气的腔调,可他还想借对方的手继续往下搞,只能绞尽脑汁地推脱责任,“霍泽庭这人在军中就猖狂,我这边也要对付他,咱俩要齐心协力啊。” 好说歹说,总算把王主任给安抚住。 挂完电话。 杨立闯猛地砸了桌子上的搪瓷缸,“霍泽庭这个狗东西,竟敢直接打进戈委会!” 于得水坐在对面,手在拐杖上摩挲,“霍泽庭砸了戈委会?” 过了半晌,于得水陡然惊叹,“这招真是妙! 原本是个死局,姓王的扣住江少华夫妻俩,逼着他们签字,就算两人死不签也不怕。 可偏偏被霍泽庭这个硬闯打乱了节奏!” “爸,这个时候你还涨别人的气焰!”杨立闯恼火地站起来,牢骚不已,“姓霍不识抬举,不能为我们所用,要是老王解决不了他,日后这军中我恐怕是寸步难移!” 他原本的计划是逼着江少华夫妇毁了霍泽庭跟江烬晚,现在人被带走,再想抓就难了。 “不用担心。”于得水摇了摇头,“老王坐上主任这个位置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绝不甘心让霍泽庭灭了他的威风。 等下,你再添一把火!” 杨立闯连忙上前扶住于得水,“爸,你的意思?” 于得水凑近杨立闯的耳边,“你这么操作……” 等听完于得水的计划,杨立闯双手击掌,连喊了几声好,“成了我们渔翁得利,败了老王当替死鬼。” “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稳住,别搞不相干的事出来。”于得水提醒了句,“赵海洋的事情赶紧处理掉。” “放心吧,上次没弄死那小子,我还懊恼。”提到赵海洋,杨立闯冷笑一声,“没想到他自作孽,竟敢跟敌特搅和到一起,现在他跟轻灵的婚姻解除,咱家跟他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那就好。”于得水点点头,“回头你再给轻灵重新选个女婿,选个对你用得上的助力。” “嗯。” 杨立闯点点头。 两人都没注意,门外有人影闪过。 杨轻灵捂着嘴,慢慢地退了出去,到了大门外,一路狂奔。 海洋果然是父亲下的手,父亲好狠的心啊! 在伤心跟愤怒的驱使下,杨轻灵不知不觉地跑到一处林子边上。 跑累了以后,她干脆躺在草地上,脑海里浮现出过去跟赵海洋的点点滴滴,那么美好跟难忘。 要是,这一切没有发生该多好啊。 “轻灵。”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她浑身僵住。 第102章 突生事端 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别看!” “为什么不让我看?”杨轻灵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滴,“海洋,你也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怎么舍得跟你划清界限?是我的脸被毁了,没法面对你。”赵海洋的声音闷闷的,“只是我太想你了,偷偷回来看你一眼,等下我走……” “别走!”杨轻灵突然转身一把将赵海洋扑倒在地,“海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在乎的,我爱的是你灵魂!” 赵海洋慌忙去捂自己的脸,“轻灵,别看,好丑。” 杨轻灵看清身下的人,眼泪砸得更猛,直接扑在他的胸口,“海洋,我好想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感受着胸口的濡湿,赵海洋伸手搂住她的腰,“媳妇……” 杨轻灵脑袋昂起,把他挡在脸上的另一只手拿开,手摸上去,声音里带着颤抖,“你的脸,是怎么伤的?” “任务的时候我被一颗炮弹炸伤,人摔进了峡谷,等我清醒过来,其他战士们已经不见……”赵海洋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杨轻灵的眼神。 这些话落入杨轻灵的耳朵,对应上她在书房外听到的那些话,眼眸不禁垂下。 如果是其他人害的赵海洋,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打过去,可是她亲爸下的手,她不但不能说,还要帮她隐瞒。 赵海洋的眸底变得森冷,心头的怀疑也得到了证实。 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杨家搞的鬼! 他恨不得一把掐死杨轻灵,可是光掐死杨轻灵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如今,他跟那些人混在一起,那些人出手阔绰,给钱给房。 但是需要他提供军区信息,他得把杨轻灵留着。 他要利用杨轻灵毁了杨家跟霍泽庭,到时,他就能带着小晚远走高飞。 只是小晚越来越不乖,他得给她点教训。 杨轻灵下定决心,抱着赵海洋的胳膊,“海洋,我跟你走,我们走得远远的。” “不。”赵海洋摇摇头,深情地看向她,“如今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说着,他坐起来推开杨轻灵的胳膊,“能看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我要走了,轻灵。” “海洋,你要去哪?”杨轻灵抱住他的腰身,“别扔下我。” “轻灵,我被那些人救走,军区我已经回不来了。”赵海洋轻轻地掰开杨轻灵的手指,“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举报我吧。 落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海洋,你说什么胡话?”杨轻灵握着拳头砸在他身上,“你为了活命才受制于人,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我们一起走得远远的,离开那些人好不好?” “那些人比我们想象得强太多,我逃不了。”赵海洋摇摇头,“我这是一条不归路,绝不能害了你,你就当今天没看过我。” “海洋,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回头我去找你。”杨轻灵打算回头带上自己那些东西,再跟赵海洋走,“不管你走的是什么路,我都陪你一起。 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 “轻灵!”赵海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死死不放,“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得下你?” “那就别放!”杨轻灵浑身都在颤抖,“我生是你赵家的人,死是你赵家的鬼,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你!” 反复纠缠,赵海洋最终无奈地答应杨轻灵,一周后两人还在这里见面。 杨轻灵才一步三回头地走掉。 看着远去的背影,赵海洋眸子划过一道阴冷,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生惧的恐怖气息。 * 刚到养猪扬,田高成就跑过来问:“小江专家,养殖区的鸡鸭春节期间养得很好,猪仔也能投放了吧?” “等下我过去看了再说。”正好江烬晚也要去山上查看一下养殖区实际情况。 路过废弃区,看见韩金兰在给猪喂食,江烬晚想到爸妈临走跟自己提的那些信息。 回头空了,她跟韩金兰聊聊,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埋没在养猪棚里太可惜了。 走到山坡上,看着已经发芽的果树,一排排地跟列兵一样,江烬晚露出满意的神色,“田组长,再过一个礼拜提醒我,这些果树统一进行嫁接。” “好的,小江专家。”田高成笨拙地捧着本子记录。 走到林子深处,看着正在土里翻啄的鸡、鸭,江烬晚脑子里灵光一闪,“果树眼下还得长两三年才能结果,回头我们先搞些林下种植,譬如菌菇或者木耳之类……” “菌菇或者木耳。”田高成一听,出声建议,“小江专家,如果要养菌子可以找张老爷子指导,大饥荒的时候,我们村很多人都是靠着张爷爷教我们种植的菌子活下来的。” “张爷爷?”江烬晚想起来那个独臂的老红军,“老人家年纪大了……” 田高成脸上浮出一抹恳切,“小江专家,张爷爷最小的儿子前几年溺水没了,媳妇丢下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全靠他一个人养。 张爷爷少了一只胳膊,种菌子比下田干活还轻松些。” 江烬晚一愣,瞬间勾起她小时候生活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回忆,“张爷爷一个人养三个孩子?” 这个年代独臂老人靠着挣工分养三个未成年,简直不敢想象得多辛苦。 “对啊,张爷爷缺一只胳膊,平常下田最多能拿四个工分,大家私底下都会偷偷地贴补。”说到这,田高成这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起来,“要是他能来我们养殖扬指导种菌子,小江专家,他绝对能拿十工分。” 江烬晚有点疑惑,“等下,张爷爷不是老红军吗?他应该有部队补贴的啊?” 她记得这个补贴还不少。 “张爷爷当初因为断臂退伍,他说不能给国家做贡献,都没有拿军人补贴。”田高成挠挠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听到这,江烬晚直接让田高成带路,“张爷爷家住在哪?我去跟他聊聊。” 两人骑着自行车,刚到张爷爷家路口。 只见老人家仓皇失措地跑了出来,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往下滚。 看见苗高成,老人家的独臂抓住田高成的车龙头,“快,高成,救救我家大苗!” 田高成连忙跳下来,扶着张爷爷,“张爷爷,你别急,大苗怎么了?” “畜生要把大苗卖了!”张爷爷急得语无伦次,“大苗被她外婆带走了!” 田高成立马扭头看江烬晚,“小江专家,我得先带张爷爷去带苗苗,您先回去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江烬晚抬脚上车,“田组长,你带张爷爷在前面带路!” 田高成没有在啰嗦,“张爷爷,你把我抓牢了!” 自行车骑得飞快,江烬晚跟在后面道,“张爷爷,您跟我们说一下,苗苗外婆家的事,等下到那我们好见机行事。” * 一路上,大家终于搞懂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春节期间,苗苗的妈妈突然买了不少吃的上门看女儿。 虽然,张爷爷之前恼恨儿媳狠心抛弃三个孩子。 可自己如今毕竟年纪大了,还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如果儿媳能愿意照顾三个孩子,是最好不过的。 他热情招待对方。 谁知道,对方竟然要给还未成年的苗苗说亲,而且对方还是个久病床前的男人,想要苗苗去冲喜。 张爷爷断然拒绝。 谁知对方立马翻脸不认人,强行拖着苗苗走,幸好左右邻居过来帮忙拦住,才没让对方得逞。 “今天,苗苗外婆来,我正好在屋后捡树枝。 等我到家,两个小的说姐姐被外婆带走了。”张爷爷抹了把眼泪,“当初儿媳改嫁就是孩子外婆上门逼的,她来带苗苗绝对没有好事。” “别急,张爷爷。”田高成骑着头,扭头道,“等下,我们帮你把苗苗带回来。” 张爷爷老泪纵横,“都怪我啊,当初在她妈进门就打出去,也不能有后面的事。” 江烬晚看着张爷爷被自行车颠簸得脸色很差,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张爷爷,苗苗外婆家还有多远?” 张爷爷擦了把眼泪,朝前看过去,声音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前面右拐弯,桥头第一家就是!” 江烬晚一看,就是上次差点打不出水井的那个村子,六排村。 两分钟后。 苗高成的车子刚停下,张爷爷就跳下车。 不顾自己还没站稳,他就跌跌撞撞地冲到屋子门口,抓住一个包着花头巾的老太婆,“李罗氏,你把我家苗苗弄哪去了?” “张老头,你跑我家来撒什么泼?”高颧骨的李老太,一把甩开张爷爷,“苗苗不是在你那?” “二苗跟狗蛋说是你把苗苗带走的!”张爷爷扶墙站住,高声大喊,“苗苗,爷爷来了,你赶紧出来!” 李老太眼睛里喷火,举起手中的扫把朝着张爷爷断臂打去,“你个死老头子,竟敢跑到老娘这边来撒泼!老娘弄死你!” 动作凶狠,像是奔着仇人而去。 江烬晚冲过去一把抓住扫把,厉声道,“住手!” 李老太手被制住,立马抬头骂向江烬晚,“哪里来的小婊子,跑到我李家门上闹?” 江烬晚反手一使劲,直接把扫把扯扔了出去。 张爷爷在屋内没有找到苗苗,慌张地冲出来,抓住被甩开的李老太,“李罗氏,你究竟把我孙女弄哪里去了?赶紧告诉我!” 李老太一肚子邪火,竟然直接拿头去撞张爷爷,“我说没看见!你是聋了啊!” 田高成横插过来,一把扯开张爷爷。 而李老太撞人姿势收不回来,直接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屋后冲出一群人,当头的中年男人膀大腰圆,提着铁锹朝着张爷爷的方向劈过去,“你个老不死的,竟敢对我妈动手!” 苗高成扶着张爷爷,眼看铁锹就要砸上来,他只能徒手去挡。 “哐当”一声,铁锹飞了出去。 江烬晚放下手中的扫把,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张苗苗在哪?” 对方定睛一看,认出来江烬晚,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小江专家,你怎么在这?” 江烬晚走到张爷爷另一侧,扶着他,“我陪张爷爷来接他孙女张苗苗,你可看到张苗苗了?” 中年男人脸色一沉,“小江专家,张苗苗是我外甥女,可她并不在我家,你别被张老头给骗了。” “李二!二苗跟狗蛋亲眼看见是你妈把苗苗带走的。”张爷爷胸口剧烈地起伏,“是不是你妹妹把苗苗送去冲喜了?她把人带哪里去了?” “苗苗是我妹妹的亲生女儿,她带苗苗出来有什么问题?”李二瓮声瓮气地看向张爷爷,“不然就你这一把年纪,能养得活她们仨?” “你!”张爷爷被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闭眼晕了过去。 苗高成一把扶住张爷爷,高声叫道,“张爷爷!” 不知道是看张爷爷晕倒,还是忌惮江烬晚的身份,李二朝着李老太使了个眼色,“妈,你给老不死的倒碗水。” “不用。”江烬晚从口袋掏出水杯,凑到张爷爷嘴边喂了下去。 灵泉水进了张爷爷口中,对方很快睁开眼。 一睁眼,张爷爷就抓住江烬晚的手,“我的苗苗!” 不等张爷爷说话,李老太又骂了起来,“老不死的,故意在这装模作样!” 苗高成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你们李家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张爷爷一只胳膊做工,好不容易把苗苗三姐弟拉扯大! 如今你们竟然把苗苗藏起来,这不是想要张爷爷的命吗?” “你说谁想要他命呢?”李二扯了一嗓子,视线落在江烬晚身上,又犹豫了下,“小江专家,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们外人不要掺和。” 江烬晚没有理他,目光扫视着围观者一圈,凑到张爷爷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说完,她朝着田高成使了个眼色,“张爷爷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带他回去。” 田高成刚要说话,脚被张爷爷踩了下,立马闭嘴。 眼看着三个人骑车走了,李二朝着他妈得意一笑,“幸亏三妹直接把苗苗送出去,不然让老不死的看见,今天有得闹呢。” “怕啥?”李老太狠狠地呸了一口,“闹老娘让他们有去无回!” * 江烬晚骑车绕过大桥,在一棵百年老槐树跟前停下。 田高成追上来,一脸急切,“我们就这么算了?不管苗苗了?” “当然不。”江烬晚摇摇头,“等我们找到苗苗,再跟他们好好算一笔拐卖未成年的账!” 田高成的话还没说完,“可……我们不知道苗苗被带哪去,怎么找……” 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我来告诉你们,苗苗在哪!” 第103章 救出大苗 “老李家丧良心,干的缺德事,我们外人都看不下去。”宋队长上前把大苗冲喜的地方告诉他们,“大苗被她亲妈送去镇上,你们这会去还赶得上。” 张爷爷抓住宋队长的手道谢,“谢谢你,宋队长!” “小江专家帮我们村打井救了我们村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宋队长摇头叹息,“只是这李老太是个滚刀肉,当着她的面,大家都不敢多嘴。” 所以,刚才李家大闹的时候,宋队长给江烬晚眼神示意,让她们先走。 江烬晚谢过宋队长,扭头道,“张爷爷,大苗未成年,亲妈也不得干涉婚姻自由,直接报警上门接大苗。否则恐怕还得像刚才这样闹。” 江爷爷重重地点头,“报警!” 原先,他还拿李家当孩子的外婆家看。 现在,彻底当仇人看。 * 孙家洋楼。 两个中年妇女忙着喜房布置。 一屋东头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眼窝深陷,若有若无的呼吸,让人担心下一秒他就没了。 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匆匆地走进来,“孙大姐,人给你送过来了。” 一个中年白胖的女人走出来,朝着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递过来一个红纸包,“李翠花,这是剩下来的定金。” 少女脚步一顿,脸上浮现一抹惊恐,“妈,你不是说带我来做工的?” 李翠花瞪了女儿一眼,“你现在是嫁进孙家当大少奶奶,不比做工强啊?” 她低头打开红纸包,数清钞票,朝着中年女人笑道,“孙大姐,那我走了。” “妈,我不能嫁人!”张苗苗抓住李翠花的胳膊,眼泪立马流了下来,“二苗跟狗蛋在家没人照顾是不行的!” “二苗跟狗蛋不是还有你爷爷?”李翠花不耐烦地推开女儿,朝外走,“我是你亲妈,我能害你? 你一个农村丫头,能嫁进孙家是你的福分,赶紧老实给我当新娘子!” 张苗苗急了,直接朝着门外冲,“爷爷一把年纪,还少一只胳膊,根本赚不到多少工分,家里没有我不行!” “孙婶子,你们来个人,把她捆进新房!”李翠花扭头一把抓住张苗苗,朝着屋内的人喊。 厨房方向冲出来两个男人,上前把张苗苗抓住,反剪双手,把人提进去。 “放开我!”张苗苗拼命挣扎,眼神中带着绝望,“李翠花,我爸刚过世,你就丢下我们姐弟三跑了! 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支配我的婚姻?我不嫁!” “啪!” 李翠花狠狠一耳光甩在张苗苗脸上,朝着她呸了一口,“你没教养的东西,竟敢跟老娘这么说话!老不死的果然教不好孩子!” “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爷爷,你没资本说他!”血沫顺着张苗苗的嘴角流出,发了疯地挣扎。 孙婶子脸色变得难看,上前一步,“李翠花,你这姑娘性子烈,我们孙家不敢要。” 李翠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一把塞进张苗苗嘴里,“孙大姐,性子烈就往死里打几顿,没有打不软的骨头!” 孙婶子白胖的脸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真打出个三长两短,你们李家可不许来闹。” “放心,就算打死在孙家,也是埋在你们孙家的坟上! 我是她亲妈,我说了算!”说完,李翠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眼看张苗苗还在挣扎,孙婶子摸起墙边一把镰刀,恶狠狠地威胁,“你妈把你卖给我家,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血溅当扬。 但是若你执意要闹,就别怪我不客气!” 儿子已经撑不了几天,她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媳妇,可不是当祖宗供起来的。 看着头顶锋利的镰刀,张苗苗眼底的光芒慢慢熄灭。 她不能死,死了弟弟妹妹该怎么办?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得想办法逃回去! “把她给扔进杂物屋里,等下我……”孙婶子的话还没说完,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李翠花,你把我的孙女交出来!” 是爷爷! 张苗苗疯狂地挣扎,“呜呜呜!” 孙婶子眉头一皱,给两个男人使眼色,“还不赶紧拖进去?” 两人粗鲁地拖着张苗苗朝着后门拖去。 屋外。 李翠花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别血口喷人,苗苗明明在你那,我什么时候卖她了?” 张爷爷气急,指着李翠花的手在颤抖。 “李翠花,你是真不要脸啊!”田高成生怕张爷爷再晕倒,连忙上前一步,冷脸反击回去,“当初虎哥出事一个礼拜不到,你就丢下三个孩子改嫁。 张爷爷起早摸黑地做工辛苦养大三个孩子,你竟然把大苗卖掉,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自私、无情的女人!” “苗高成你算个什么玩意,我李翠华的事要你管!”李翠花斜眼看田高成,“老娘要回家,没功夫跟你们在这啰嗦。” 张爷爷立马拦住,“不许走!把大苗还给我,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三个人僵在门口。 孙婶子拎着镰刀从屋内走了出来,“吵吵闹闹做什么?李翠花,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还不把人赶紧带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马上走!”李翠花朝着孙婶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扭头立马换上凶狠的表情,伸出长长的指甲对着张爷爷挠过去,“老不死的,赶紧给我滚!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田高成眼疾手快地拽开张爷爷,反手给了李翠花一拳头! “啊!!!” 李翠花捂着剧痛的下巴,一把夺过孙婶子手里的镰刀,追着田高成砍。 张爷爷大吼一声,单手一把抓住李翠花的镰刀,“给我住手!”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杀气,“李翠花,你现在把大苗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还不交,别怪我不客气!” 那冰冷的语气,把李翠花镇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孙婶子走了过来。 本以为李翠花能搞定,没想到还得她亲自来。 她一脸傲然地走到张爷爷跟前,“老头,我不管你跟李翠花有什么纠葛,都不要在我家门前闹腾,我孙家可不是你们能随意吵闹的地方!” “交出我的孙女!”张爷爷冷冷地盯着她,“否则,等下你们无法收扬!” “哎吆喂,一个残肢老不死,也敢在我孙家大放厥词?”孙婶子一脸讥讽,“我大哥可是戈委会……” 话还说完,她的视线就被一行警察给定住。 带头警察走上前,“王彩娥,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你买卖未成年,可有此事?” 王彩娥脸色一僵,朝着带头警察赔着笑脸,“曹所长,绝对没有的事,这是个误会。” “李翠花,你把大苗卖给孙家,这件事你们六排村的人都知道!”看到警察来,张爷爷直接看向李翠花,“赶紧把大苗给我带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李翠花咽了咽口水,虽然面上强作镇定,但攥紧衣角的手却暴露出她的色厉内荏,“大苗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卖我女儿。” 她没想到老不死的竟然会报警。 这会慌了神,赶紧看向王彩娥。 王彩娥狠狠地瞪了王翠花一眼,这才扭头看向曹所长,“这事真是个误会,今天是我儿子娶媳妇的日子,等下我大哥还要来喝喜酒,曹所长你看……” 曹所长立马后退一步,看了眼旁边的江烬晚,赶紧摆出一抹公事公办的态度,“王同志,据我们调查,李翠花确实把她女儿送到你们家,赶紧把人放出来。” 他当然知道王彩娥是戈委会王主任的妹妹,可是报警的人是县委书记那边都挂上名头的小江专家。 年前,屡次有人陷害举报小江专家,局长可是提前打过关照。 但是,他也忌惮戈委会王主任,对方聪明的话就赶紧把责任推到李翠花的身上。 王彩娥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听懂了曹所长的暗示。 可她好不容易找到跟儿子八字匹配生辰八字的姑娘,让她现在放手,她又有点不甘心。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没听见孙女的声音,张爷爷等不及了。 他直接冲进孙家,大声呼喊,“大苗!苗苗!你在哪?爷爷来接你回家!” “哎!哎!你给我站住!”王彩娥上前要去拽张爷爷,“谁给你权利跑我家里去的?” 江烬晚立马拦在她跟前,朝着田高成使了个眼色。 田高成立马追着张爷爷进去,以免屋内有人对张爷爷动手。 王彩娥看曹所长都要给江烬晚面子,她不敢直接对江烬晚责骂。 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李翠花身上,“李翠花,我们两家正常订亲,你赶紧跟警察解释清楚!要是你做不了你女儿的主,就赶紧把彩礼给我全部退回来!!” 李翠花一听要退彩礼,慌了,“警察同志,张苗苗是我亲生女儿,我让她嫁人,哪里违法了?” 彩礼大头早被她妈拿去补贴大哥家,怎么可能退钱回来呢? 江烬晚最厌恶父母不负责任,听到李翠花这种强词夺理的说辞,不等警察说话,就直接怼了回去,“《民法典》明确禁止买卖婚姻哪怕是亲身父母也不得以索取大量财物为目的,强迫子女的婚姻自由。” 说完,她看向曹所长,“受害者就在里面,还请你们赶紧救人。” 曹所长这会也顾不上其他,催促王彩娥,“王同志,你们再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让人进去搜查了!” 王彩娥又气又急,“曹所长……”要是今天她家被警察给搜了,她家名声就要彻底被毁了。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大哥!你来了!” 王主任带着一个穿着羊皮大衣的年轻姑娘,朝着这边走过来,“彩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曹所长带人来,非要说我家柱子买卖媳妇。”王彩娥底气立马足了起来,直接把责任推到曹所长身上,谁让他刚才不给自己面子的。 不管带曹所长来的那个姑娘是什么身份,也不可能高过她大哥这个戈委会主任! 曹所长脸色一黑,心头暗骂王彩娥这个女人狐假虎威。 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王主任解释。 “一点小事,曹所长你就给王某人一个面子……”王主任的话刚说到一顿,陡然顿住,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看到江烬晚,王主任又恨又惧。 他忘不了那个杀神军人跟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把他们戈委会砸得鸡犬不宁的! 这个女人背后还站着县委,在上面没有确切的方案下来,他绝不能再跟这个女人起冲突。 王彩娥看到大哥竟然也怕这个年轻的女人,心头大惊。 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江烬晚淡淡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见屋内传来张爷爷的声音,“放开我的大苗!” 她顾不上废话,赶紧冲了进去。 只见屋内,苗高成正护着张爷爷,跟另外两个男人推搡,旁边有个小姑娘嘴巴被堵,手还被绳子捆住。 江烬晚赶紧把小姑娘嘴里帕子扯掉,又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 手帕扯掉的一瞬间,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爷爷!” “大苗!” 祖孙二人哭声震天,对面两个男人也不敢再闹。 事实真相就摆在眼前,曹所长把李翠花跟王彩娥等人一并带走。 江烬晚跟张爷爷他们也一并去派出所做笔录。 王主任铁青着脸,甩袖上车离开。 跟在他身侧的年轻女人,好奇地问:“爸,刚才那个女人什么来头?怎么连你都忌惮?” 王主任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话,而是神色阴狠,自言自语,“等上面解决了霍家,看她还怎么猖狂!” “霍家?”王主任女儿把霍字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声音陡然抬高,“爸,她就是杨家女婿赵海洋的前未婚妻,江烬晚?” 王主任醒过神来,看了眼女儿,皱着眉头,“怎么?你也认识她?” 王主任女儿摇摇头,嘴角露出一股怪异的笑容,唇齿间含混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竟然还活着?” 第104章 带老军人恢复身份 反正他这个女儿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 就在此时,一辆军车跟他们的车擦肩而过,王菊立马扒着车窗惊叫道,“爸,你看那个车,那个车里的人是军人吧?” 霍泽庭听见动静,目光正好朝着这边扫了眼,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对上王菊的视线,又冷漠地扭了回去。 王主任看清车里的人,后槽牙咬紧,“霍泽庭!” “他就是霍泽庭?好man,好有型!”王菊嘴里念念有词,脑袋还探出窗外盯着车子看。 “你给我进来,脑袋这样太危险了!”王主任伸手把人拽了进来,咬牙切齿,“就是他砸了戈委会!” “爸,戈委会撑不了几年,你赶紧提前做准备。”王菊凑到父亲耳边,小声嘀咕。 “你少跟老子啰嗦这些神神叨叨的!”王主任一把把人推开,脸上浮现出怒色。 王菊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没敢再张嘴。 上辈子,她就在今年春节,嫁给了军工领导家的儿子。 嫁过去不久,她就发现丈夫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男人。 她回去哭诉,父亲出面,丈夫收敛了些,并没有彻底改变。 她想离婚,母亲劝阻,说男人年纪大些就会成熟。 嫁过去第四年,76年出了很多事,戈委会也出现巨大的动荡,她爸成了争斗的牺牲品,被驱赶出权利的舞台。 她丈夫一改之前的态度,随时随地对她挥拳头。 父母更是顾不上她。 在一个雨夜,看到丈夫把情人带进她们的卧室翻滚,她第一次进行了反抗,可反抗却换来她丧命。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重生到四年前,婚礼前夕。 回来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跟父亲闹着把亲事退了,说不退的话,她会在四年后被狗男人打死。 她爸骂她脑子坏了,直到她说出来好几件男方隐瞒的那些事,她爸去调查发现对上,才勉强同意她把婚事退了。 现在虽然婚事被退,可是她爸工作上根本不听她的。 让他急流勇退? 他本来就是靠着敢闯敢冲才会成为戈委会一把手,他退了岂不要被那些仇人弄死啊。 何况家里如今得来的好处,都是他当上戈委会主任才有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见说服不了父亲,王菊把心思放在了霍泽庭身上。 因为公公是军工的人,上辈子她没少听公公提军区里的那些事。 这个霍泽庭是霍元帅的亲孙子,上辈子没有娶妻,她死的那年成为了海南军区最年轻的司令。 她不知道这当中出了什么问题,也正是因为她提供的这个信息不准确,她爸对她说的那些话真实性打一半的折扣。 不行,父亲不听自己的,她得想办法改变命运。 * 笔录做完,江烬晚跟跟在张爷爷孙俩身后,走出警察局,就看到霍泽庭站在路边。 看到媳妇出来,霍泽庭迈开长腿走上前,朝着张爷爷点点头。 他仔细打量媳妇,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提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张爷爷叹口气,“今天的事,幸亏小江跟小田的帮忙,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跟他们拼了也带不出我苗苗回来。” “爷爷,都怪我,要是我不跟外婆走,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还连累江姐姐跟田大哥。” 张苗苗眼眶红红的,她今天属实被吓到了。 “这事后面恐怕还有得烦,张爷爷您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江烬晚想到苗苗外婆家那些不讲理的,现在把张苗苗她妈送进去,还要被罚款,肯定会上门闹。 “她们肯定会来的!”想到不讲理的外婆,还有舅舅,张苗苗眼泪都包不住,“要是他们敢对爷爷动手,我跟他们拼了!” 爷爷的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她不能让外婆家害了爷爷。 张爷爷摸了摸孙女的脑袋,眉头紧锁,“有爷爷在,要你拼什么?” 他活着的时候不怕,可他怕自己死了以后,那些人再来闹,又有谁能护住他的外孙女跟外孙呢。 江烬晚看着祖孙俩人实在可怜,突然想到张爷爷那个身份。 她把霍泽庭拉到一边,把张爷爷过去当过红军,却没有领国家补贴的事情告诉他。 “张爷爷是老红军?”霍泽庭无比震惊! 军区离玉溪村这么近,而且他在玉溪村救过孩子,可从来没听人说过张爷爷是老红军,更没听张爷爷自己说过。 他立马走到张爷爷跟前,恭敬道,“张爷爷,您是老红军,家里可有证明您身份的东西?如果有,等您身份恢复,孩子们生活也会有保证。” 张爷爷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我家中有勋章还有牌匾,都被我收着了。” 说着,张爷爷脸上出现一抹愧色,身体越发地佝偻,“以前,我觉得自己对国家不能产生贡献,就不愿意麻烦国家。 可如今,我年纪大了,连孩子都保护不……” “张爷爷,您千万别这么想,正是有你们老一辈的抛头颅洒热血,才能换来我们现在的安稳生活。”霍泽庭连忙扶住老人家,“我陪您带着那些证件去军区,立马上报,等上面人核实验明身份,国家之前欠您的工资跟补贴都会补给您的。 到时,三个孩子也能得到妥善安置。” “好!好!”张爷爷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就走。” 为了孩子们,他这把老骨头只能求一求国家了。 霍泽庭开车载着一行人,很快就赶到张爷爷家,把张苗苗送到家里。 二苗跟狗蛋看到姐姐被爷爷带回来,立马哭着上来抱着她,“大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大苗半句话不提自己被外婆卖出去,还被人捆起来的可怕经历。 三姐弟抱着脑袋哭成一团。 张爷爷走进他房间里,摸索了会,拎着一个蛇皮口袋出来,“这些就是我当年的功勋章跟牌匾。” 霍泽庭双手恭敬地接过,查看了下功勋章,确认无误,抬头问张爷爷,“您现在就跟我去军区吗?” “孩子们跟我折腾大半天了,饭还没吃一口,我先给大家弄点吃的,再去军区吧。”张爷爷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往西边去,起码下午两三点了。 “张大叔,二苗跟狗蛋中午在我家吃过了!”左边邻居韩大婶拎着篮子走过来,“这些是我给你们留的,都是些粗茶淡饭,你们别嫌弃。” 看着篮子里的杂粮跟馒头,张爷爷连忙拦住,“使不得,二苗跟狗蛋已经麻烦你们了,这些东西赶紧拿回去。” 两人在那争执,最终韩大婶把篮子丢在桌子上,人转身就跑。 众人留在张爷爷家简单吃了几口,临走的时候,田高成怕张爷爷放心不下,主动请缨,“您跟霍首长他们去军区,家里由我来照看,真有什么事,村里那么多人,肯定能护住三个孩子。” “好。”有了这句话,张爷爷放心坐上霍泽庭的车子。 霍泽庭车速开得飞快,一路进了军区,车子停下,他让警卫兵去汇报给罗政委,而他陪着张爷爷在军区里看士兵们训练。 江烬晚则先回家属院。 接到霍泽庭的汇报,罗政委立马跟苗师长商量,吕军长人不在,他们两人一起出来接见张爷爷。 自打退伍后,这是张爷爷第一次进军区。 看着军区里面士兵们极强的精神面貌,他打心底里高兴,朝着霍泽庭激动道,“华夏越来越先进真好啊,要是当年我那些老战友也能看到,该多高兴啊。” 提到这些,霍泽庭可太有发言权了,“我爷爷也经常跟我说这句话,说当年抗战先辈们草鞋、单衣上战扬,艰苦至极,如今的生活都是张爷爷你们当年拼出来的。” 他只要跟爷爷见面,爷爷都会跟他说这些,重复一遍又一遍,他从来都不厌烦,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你爷爷也是老红军啊?”张爷爷一听来了兴致,“他在哪个地方打的仗?” “我爷爷打过很多地方,宁城、晋城到北方,他打过很多地方……”霍泽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罗政委快步走到张爷爷对面,含笑问道,“您就是张金水老先生?” “是,我就是张金水!”张爷爷看着眼前的两名中年人,抬起独臂的那只手行了一个正宗的军礼。 罗政委连忙回了一个军礼。 慢后几步的苗展鹏看清楚张金水的那张脸,脚下猛的一顿,立马抬手行了一礼,“张连长!” 张爷爷听到这句久违的称呼,眼角的纹路绽开了花,眯着眼睛辨认,“你是?” “1连苗展鹏向您报道!”苗展鹏认出张金水后,军礼的手久久不放下。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是当年跟他们一起抗战过的老战友。 “苗……展鹏?”张爷爷把这句话放在嘴边咀嚼了几下,突然想起来,“你当初不是调到霍团长身边去当警卫员了吗?” “对,我是去给霍团长当警卫员了,您还记得霍团长吗?”苗展鹏看着张爷爷,突然拉过霍泽庭,“这就是霍团长的大孙子啊!” “果真是虎爷无犬孙啊!”张爷爷看了看霍泽庭高大的身材,“我就说嘛,之前在村里看到小霍,总感觉很亲切,原来他就是霍团长的大孙子,有霍团长当年的英姿!” “是吧,如今霍元帅在京省留驻,要是他在,跟您肯定能唠三天三夜啊!”一向低调内敛的苗展鹏,这会提起当年滔滔不绝。 要不是罗政委打断他,恐怕两人要说到半夜去。 “展鹏,你认识张老先生,那资料的事情就展鹏你来查?”罗政委原本是准备确认了老人家的身份,他再回档案室慢慢查的,现在苗展鹏认识就更方便了。 “好。”苗展鹏朝着罗政委摆摆手,“这事交给我来办。” 罗政委走后,苗展鹏把霍泽庭一并喊上,带着张爷爷去档案室查资料。 走在路上,苗展鹏开始询问当年往事,“张连长,当年你们那一个连被调往广省军区,而我们连跟着霍团长去了北方,自此分开,都有二十年了。 张连长,您当初怎么会悄无声息地退伍了呢?” “去了广省,在一次战役里,我的胳膊被炸断。 想着自己都成了一个废人,就不给国家添麻烦,家又在附近,就提前退回去了。” 张爷爷提起往事,脸色烧红,眼底划过一丝忏愧,“这些年,我从来没想给国家添麻烦,实在是现在年纪大了,还有三个娃没养大,如今我这把老骨头不顶事,才来麻烦国家。” “张连长,您千万不要这么想!”苗展鹏连忙正色道,“您当年为国家做的贡献,国家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是的,张爷爷,这些荣誉是您该得的,拿回这些荣誉,那些宵小之辈才不敢伤害您的孩子!”霍泽庭也连忙劝慰。 想到家中的三个孩子,张爷爷点头应下,“为了三个孩子,我就厚着脸皮了。” 众人不知,家中三个孩子正在经历着磨难。 * 孙家在王彩娥被带走后,立马求到王主任那。 因为江烬晚的关系,王主任不肯出面,孙家直接砸上李家的门,要求对方退还彩礼,还要赔偿他们孙家的损失。 李老太一听那还了得,立马承诺把张苗苗捆送上门,让张家撤诉,绝不会拖累孙家。 孙家这才勉强同意,给李老太一天时间解决,明天这个时间点放不回来人,他们就要把李家全部砸了。不到一小时,李家就来了人。 李老太带着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以及另外两个女儿,一行人,扛着铁锹跟木棍,气势汹汹地赶到玉溪村。 “老不死的,竟敢跑去坏了老娘的好事! 把我家翠花给送进监狱! 赶紧给我滚出来!” 李老太带头连骂带砸,冲到张苗苗家门口,“张大苗,你这个死丫头,竟敢不听老娘的话,从孙家跑回来! 今天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听见动静,田高成立马高声大喊,村里的人,听见动静都朝着这边跑。 听见外婆的骂声,张苗苗吓得立马把弟弟、妹妹喊进屋,把门反锁,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李老太冲到门口,看门被反锁,她立马指挥大儿子,“小婊子竟敢反锁门,给老娘砸开!” 李老大立马举起手里的铁锹对着木门就是劈! 眼看着门就要被劈开,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第105章 李家一锅端 李老大阴沉着脸,不耐烦地看向田队长,“田队长,这事是我们李家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大柱,你妹妹七年前就丢下三个娃改嫁了,早就不是我们玉溪村人!”老田挡在李老大面前怒斥道,“你们要处理家事,赶紧回你们六排村去!” 身村上的人也纷纷指责李家,“李翠华当初男人刚死还没过头七,就被你们李家弄回去改嫁,现在怎么好意思来这的?” “现在还想来卖三个孩子,你们李家真够不要脸的!”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支撑着这个家,三个孩子都要被饿死了!” 李老大被骂得面红耳赤,想张嘴都没地方插。 李老太一看不乐意了,挥舞着手中的菜刀,“三个娃是从我家翠花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永远是我们李家的娃! 张老头子一把年纪,还缺了一只胳膊,把我李家三个娃养成啥样了?忤逆、不孝顺! 翠华好心给大苗找了个出路,老不死的竟然把翠花给告了! 今天老不死的不给我们一个说话,还有把大苗交出来,我就跟他没完!” “对!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李家绝不让!” 李兰花跟李梅花一左一右地站在母亲身边助威。 “给个说法?”田队长冷笑一声,“李老太,你把孙女卖去卖要死的人冲喜,是犯法的! 你要是真体谅孩子,这七年会一碗米都不给孩子送的? 现在警察把你家翠华抓去,男方给你要钱,你急了!你再在这大闹,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抓你们!” “姓田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谁卖娃冲喜了?”李老太听到田队长要报警,眼珠子转了转,换个说法,“张老头一把年纪我担心他养不好孩子,特意来接三个娃回去住一段时间!” 原本,她只打算把大苗抓走,现在干脆把三个都弄走,回头再把两个小的赶出来就是。 说着,李老太就对着门内大喊,“大苗,赶紧给我开门!外婆跟舅舅来接你们回家!” 大苗壮胆回应,“外婆,我跟妹妹、弟弟就留在家里,不去你们家。” 她才不信外婆的话,肯定是想继续骗自己卖给孙家。 听了这话,李老太瞬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不顾老田挡着门口,提刀就砍了上去,“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田队长没想到老太婆会真砍,连忙往侧边一躲。 李老太看人躲开,举起菜刀对着门连砍三下,眼睛里喷着火,“大苗,你赶紧滚出来,否则别怪我把你家屋顶给掀了。” 听着门上传来的咚咚声响,大苗害怕了,“外婆,你别砍了,我们出来。” 她家穷,只有这两间茅草房,要是真被外婆给掀了,她们就没房子住了。 听了这话,李老太阴着脸收刀,嘴里还骂骂咧咧,“老不死的怎么半天没吭声?死聋了啊?” “吱呀”一声,张苗苗把门打开,探出脑袋。 李老太刚要冲上去抓人,田队长身侧冲过来两个壮妇,一把夺掉她手里的菜刀,把人推开。 “李老太,这三个孩子是我们玉溪村的人,今天你们绝对不可能带走!” “对!这里是玉溪村,赶紧滚回你们六排村去!” 众人纷纷站到门口把李家人挤在门外,护着三个孩子。 李老太气得直跳,连哭带嚎,“大苗、二苗、还有狗蛋,你们聋了啊?赶紧出来跟外婆回去!” 除了骂孩子,她还骂张爷爷,“张金水你个老不死的去哪里了?你以为躲着不出来这事就算了?今天你不出来,老娘天天来,我就不信你们玉溪村的人天天在家看着!” 众人又气又恨,如果李家人天天来闹,大家确实防不胜防。 看清众人的神色,李老太更得意了,“大苗,你赶紧跟外婆回去,不然我闹得你爷爷不得安宁!” 大苗眼泪包在眼眶里,爷爷身体越来越不行,要是外婆这么闹,把爷爷身体闹出问题来,那她真的该死。 她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走到李老太跟前,刚张嘴,“我跟你们……” 身后突然传来爷爷的声音,“大苗,爷爷不怕她们闹!”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只见张爷爷穿着一身军装,脖子里挂着功勋章,挺着腰杆从路口军车上下来。 身后还跟着一辆军车,士兵们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李老太一听老不死的要阻拦她带走张苗苗,心里的怒火瞬间冲到脑门顶,袖子一卷,怒气冲冲地朝着张爷爷冲过去,“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把我女儿弄进派出所,老娘还没跟你算账,你……” 罗政委后面大步流星地走上来,厉声呵斥,“大胆!竟敢辱骂我们人民英雄!” 李老太的声音戛然而止,话卡在嗓子眼里。 她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的张金水,手指颤抖,“他算个哪门子的人民英雄?你们莫不是被他给欺骗了!” 当年,李家跟张家说亲的时候,张金水就一副庄稼汉的模样,要不是给了二十块大洋的彩礼,她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嫁过来没几年,女婿就下河抓鱼的时候溺水死了,她来把女儿拖回去二嫁。 当时张金水对她苦苦哀求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得,就像一条老狗一样可怜,现在突然摇身一变跟她耀武扬威了起来。 她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我是132军区罗政委,张老先生是当年抗战的老红军! 如今军区给老先生恢复身份,恢复待遇,他有足够的能力抚养孩子,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孩子!” 罗政委从霍泽庭那边了解了张金水这边发生的来龙去脉,现在又撞上李家闹事,立马替老人家出气。 李老太一听眼前的军人是个首长,气焰消了一大半,可是想到孙家还在等着退彩礼,要她们赔偿,她不甘心。 她退回到两个女儿身边,“张金水,我不懂你找了什么靠山,但是你把我家翠华害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李罗氏,你伙同李翠花卖我孙女的事确实不能这么算了!”张金水看着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就想起过去,儿子还没过头七,她就大闹上门,把儿媳拖走二嫁的往事。 那些都不提了,对方竟然还把他大苗卖给一个要死的青年冲喜,他现在对李家恨死了。 如今,自己的待遇恢复,补了过去二十几年的工资不说,日后每个月还有退休工资。 他再也不担心养孩子的问题! “你们所有参与贩卖我孙女的,警察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 张金水的这一席话,再次把李老太的恼怒给点燃。 她本来就是十里八乡的泼妇,这么多年更是把控着三个女儿补贴三个儿子。 过去爬在自己脚下摇尾乞怜的张金水,现在竟敢要把她送进去? 她瞬间忘记了边上还有军区首长,以及张金水恢复身份的事,伸手就朝着张金水抓过去,“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当初短命鬼儿子害我女儿一生,现在还敢跟老娘横,看我……” 张金水断了一只胳膊,加上他骨子里不能对女人动手的教养,一时之间竟然被李老太把脸跟脖子都挠出血痕。 罗政委火了,直接一脚把李老太踹了出去。 “噗通!” 李老太被踹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她大儿子身上,母子俩双双倒地。 罗政委这一脚把众人给干懵了,也给干爽了。 李老太过去那些年,只要来玉溪村,哪次不是把张金水家闹得鸡犬不宁?可李翠花什么都听她妈的,张金水父子俩又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只能任着她欺负。 左右邻居看着来气,上前劝架,还要被老太婆打骂一顿。 李老太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原本就松动的牙齿“啪”的掉了两颗,可是她捂着嘴一句都不敢哼。 这么多年,她欺负人就是仗着大家不敢跟她来真格的。 可眼前这个首长,说踹就踹,她害怕了。 她的两个女儿以及三个儿子也被吓破胆,连忙扶着她想走。 “慢着。”霍泽庭带的警察也正巧赶到。 进村的时候,霍泽庭发现李家人来闹事,他立马让罗政委带着张金水先回家,他调头去报警。 对于这种极品,必须一次性打到他们怕才行。 李家人一锅端,全部带走调查。 罗政委跟霍泽庭看事情解决好,把部队补贴给张金水的粮油等搬进张家,也带着警卫们离开张家。 村里人都围着张家,看着那一袋袋的粮食,满脸艳羡。 “张爷爷,您还真的是老红军啊!” “张爷爷,你要是早点穿军装,李家也不敢来欺负。” “这下子,大苗她们再不愁养了。” “要不是你们,我的三个孩子肯定又得遭罪。”张金水朝着众人感谢,“等下,大家都留在我家吃饭!” “都是一个村的,我们怎么可能看到孩子受欺负不管?” “饭就不吃了。” 大家赶紧摆手拒绝,各自回家。 第二天,张金水找村里人帮忙盖房子。 村里的青壮年都过来帮忙,张金水把部队送过来的粮食拿出来,又托田队长,从养猪扬买了猪肉。 请了全村人吃了一顿饭,感谢村里人对他家这些年的照顾。 他还特意派人去请江烬晚。 到了房屋建成,放梁那天,江烬晚拎着贺礼过来。 二苗跟狗蛋冲到江烬晚跟前,围着她转,“江姐姐!你来啦!” 江烬晚摸了摸两孩子的脑袋,“我来参观你家新房。” 大苗端着盆走过来,“江姐姐,进屋歇歇,等会吃饭。” 江烬晚笑着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去看新房。 这会正好在放粱。 房梁“挂红”,师傅们站在上面,在鞭炮声中,他们撒下手中的糖果。 孩子们奔跑在下方,抢着去接糖果,一片喜气洋洋。 张家房子建成后,江烬晚把张金水请去农扬,负责监管菌类种植。 大苗跟在爷爷后面当学徒,学成之后,留在生态养殖区上工。 李家的人再也没敢来闹过。 * 杨轻灵依偎在赵海洋的胸口,轻声道,“海洋,我们离开海南岛吧。” “离开海南岛去哪?”赵海洋面上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我们去广省好不好?或者偷渡去港城?”杨轻灵仰头,“我担心你留在这里,万一被军区的人发现……” “不会。”赵海洋低头,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去外地,我没法保证你现在的生活,到时你后悔了,抛弃我怎么办?” “我怎么会……”杨轻灵急了,张嘴就要发誓,却被赵海洋摁住手。 他不想再听杨轻灵说废话,直接转移话题,“轻灵,我昨天碰到于久胜了。” “啊?你怎么会碰到久胜表哥……”杨轻灵惊讶到一半,停顿住,“他也跟那些人在一起?” “对,他跟詹先生在一块,混得挺好的。”赵海洋说到这,脑海里浮现出于久胜说的那些话,眼底划过一道寒意。 他没想到杨轻灵竟然背着自己,让于久胜对小晚下手。 好在小晚聪明,没着他们的道。 等他手上的事情了了,第一件事就是除了于久胜。 “他跑了以后,一直没有踪影,舅妈整天惦记他。”杨轻灵对于久胜并没有多关心,轻飘飘的两句带过。 “最近军中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赵海洋假装漫不经心道。 “要说有,倒是有一件,霍泽庭前两天带了个老兵来部队,说是什么过去老红军。”杨轻灵抱着赵海洋的腰,咬住唇瓣,“我看他就沽名钓誉,什么老兵隐姓埋名,孙女被人欺负才站出来?要说这当中没有猫腻,我都不信。” 赵海洋耳朵竖起来听,“什么老兵?” “好像就是养猪扬那边的,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跟江烬晚那个小贱人有关,两夫妻不搞点幺蛾子就难受似的。” 杨轻灵提起江烬晚,那牢骚一肚子。 赵海洋的思绪却飘远了去,他正想怎么接近江烬晚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他抬手抓过杨轻灵的包,一个黑色按钮落进了她的皮包里,“我先送你回去。” 第106章 时代会改变,人也会变吗? 赵海洋现在的住处在镇上一个巷子里,杨轻灵出来以后,正好路过供销社。 看着供销社门口热闹的人群,她想起赵海洋住的地方太简陋,转身走进去,想买点床上用品送过去。 入口处是卖粮油跟食品的,杨轻灵继续朝里走。 走到一个旗袍店门口,她突然想起跟赵海洋出来买婚服的那次。 当时她跟赵海洋被江烬晚夫妻俩羞辱的糟糕记忆,瞬间涌了出来,杨轻灵手指甲掐进了掌心。 可眼下状况,她跟海洋再没有能力对付那两个贱人,只能忍。 眼看着床上用品柜台就在前面,杨轻灵刚要走过去,熟悉的声音从侧边传来,“这个镯子看着不错,拿出来给我看看。” 她浑身一震,赶紧捂住脸,躲到旗袍店里。 旗袍店的售货员正在忙,没注意到杨轻灵。 杨轻灵借着柜台遮挡,看清楚黄金柜台前的男人,果然是她爸! 自己偷偷请假溜出来跟赵海洋约会,千万不能被她爸发现。 一直到杨立闯拎着首饰盒子离开柜台,杨轻灵才敢露头。 因为这个插曲,杨轻灵也不敢再买床上用品,直接返回军区。 等了好几天,她都没看到她爸有拿首饰出来。 杨轻灵忍不住了,试探性地问于彩霞:“妈,爸最近可有送你礼物啊?” “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物?”于彩霞眉头紧皱,端着洗衣盆蹲到门口开始洗衣服。 于彩霞现在没法上班,又不愿意被大院里那些军嫂说闲话,憋屈在家里,心头很烦躁。 杨轻灵一愣,那她爸的镯子是买给谁的?难道她爸在外面…… “你给我好好的上班,别整天有的没的。”于彩霞手里搓着洗衣板,教训女儿,“前两天我碰到你们单位的小姚,她说你请假了,你好好的请什么假?干嘛去了?” “我就是身体不舒服,去镇上看医生。”杨轻灵吓了一跳,连忙找借口。 “军区就有医生,你跑镇上看什么?”于彩霞又开始唠叨催婚催生,“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头让你爸给你挑选个合适的对象,赶紧嫁出去。 不然回头年龄大了,孩子都生不出来。” “知道了,我去上班了。”跑出家属院以后,杨轻灵脚步放慢。 她得好好调查一下,她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自己迟早是要跟着赵海洋走的,她妈只生了她这一个孩子。 她爸现在才四十出头,如果背着她妈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她妈怎么办? * “这个东西我不能收。”王菊把首饰盒子推回去。 “小菊,这是我随手买的,给你当生日礼物,这事你爸知道。 我去跟你爸谈点事。” 说完,杨立闯就走了出去。 王菊掂着手里的盒子,嘴角自嘲勾起。 她借着工作之便,跟军工的人去部队里,原本想接近霍泽庭的,谁知对方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根本接近不了。 反而是杨立闯这个老男人贴了上来。 上辈子,杨家到最后都屹立不倒。 这一世有点出入,于得水提前退了,不过杨立闯混得还是挺好的。 杨立闯虽然比霍泽庭年纪大些,可他好下手啊。 而且,杨家在海南经营多年,更扎实。 想到霍泽庭那张煞气凌人的脸,王菊把盒子里的手镯拿出来,套在手上慢慢地端详。 书房里。 “霍泽庭大闹戈委会的事,鹤老那边对霍家施压,霍泽庭恐怕撑不了多久,你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便宜。” 王主任手里抽着雪茄,懒洋洋地看着对面的人。 “王主任,我怎么没费劲呢?小菊跟黄家退婚的事,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啊。”杨立闯上前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前些日子,王家跟黄家退婚,当中斡旋的人正是杨立闯。 王主任瞪了杨立闯一眼,声音压低,“立闯,你说当下这个形势,日后会变吗?” 杨立闯手上一顿,“变什么?” “资本家挨批,你说他们日后会反扑吗?”王主任虽然嘴上不信女儿的话,可是自打女儿说过以后,他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惴惴不安。 “那看上面谁来……”剩下的话杨立闯都不敢说。 戈委会现在在鹤老他们势力范围内,如果鹤老背后的人上去,自然能保持戈委会。 如果,鹤老他们上不去。 那不但戈委会荡然无存,他们杨家也绝无再出头之日。 王主任跟杨立闯两人都没在说话。 他们是同一阵线的,自然希望鹤老这一派挺住,可是谁又说得准呢。 * “爷爷,吃饭了。”张苗苗端着杂粮饭上桌,放在张金水位置上。 二苗手里端着菜,狗蛋手里抓着筷子。 “都坐上来。”张金水走到瓷盆面前抓着毛巾给自己擦了擦,扭身走到桌子跟前。 他看着眼前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敞亮的大房子,感觉跟做梦一样。 “爷爷,小江专家说了,下个月就可以让我正式上工了。”张苗苗给妹妹、弟弟盛好饭,坐到位置上,咧着嘴乐。 捧着碗埋头吃饭的二苗听到这话,立马抬头道,“小江姐姐真好,她还给我跟弟弟糖吃。” 一家四口正说着话,突然隔壁传来吵闹声。 “二龙,咱家里粮缸都见底了,孩子们吃饭还得去买,你不能再去赌了啊!” “没得吃,你就去给老子卖!” 当中还夹杂着巴掌的声音,女人的哭声。 张金山叹口气,站了起来,朝着隔壁走去。 看到张二龙揪着老婆摁在地上打,两个孩子在边上哇哇哭。 他上前斥责,“二龙,大中午的不吃饭,你吵吵什么呢?” 张二龙听到声音,松开妻子,吊儿郎当地来了句,“大爷,你家小日子现在过得好了,住着新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家可没有。” “没有你就去赚,天天只知道赌博,老婆孩子吃什么?”张金水继续训斥。 “赚?大爷,你说得好容易啊,你要不是恢复了老红军的身份,你家跟我家还不是一样?”张二龙被训斥得一肚子火,一脚踢在妻子身上,抓起桌子上的东西,扬长而去。 二龙媳妇孔招娣扶着腰站起来,朝着张金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大爷,要不然他今天打得更厉害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脾气得硬一些,不能纵容他。”张金水只能这样两句。 孔招娣听了这话,抿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她也想脾气强硬一些,可是软性子半辈子的人,根本硬不起来。 而且,她反抗得越狠,男人打得就越狠。 为了两个孩子,她只能硬熬着。 张苗苗端着个大碗,里面盛满饭,上面堆上菜,“二婶,今天我家饭做得多,给弟弟、妹妹送点。” “大苗,不用……”孔招娣的话还没说完,大苗人就跑了。 孔招娣有心端回去,可是看到两个孩子饿得眼巴巴的,只能忍着羞耻给孩子吃。 自己空着肚子,端着洗衣盆去河边洗衣服。 家里所有的钱都被男人拿去赌光,还欠一屁股债,男人今天回来把她当初结婚陪嫁的一支银钗子抢了去。 就是因为这个,两人打了起来。 结婚这么多年,男人什么都没给她买。 如今陪嫁也没了,家里像样点东西,包括铜勺都被他弄出去卖掉。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眼泪滴在盆里,孔招娣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河里。 栽进去的瞬间,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 “好好的跳什么河啊?” 等孔招娣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人胳膊弯里,对方正在给她拍后背。 “二龙家的,你再想不开也不能投河啊,你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孔招娣吐了口水,解释道,“我没想死,我就是不小心栽进去的。” 突然听到对方回应,张铁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人果然醒了。 结果视线正好落在对方的胸口,湿透的衣服包裹在身上,曲线毕露。 张铁柱慌乱地放开对方,“那个,你身上全湿了,得赶紧回去换衣服,这么冷的天要冻感冒的。” 孔招娣捂着脑袋想起来,却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张铁柱想上前抱人,“哎……算了,我给你生堆火烤着吧。” 可要是被人看到他跟棠弟媳搂抱在一起,回头唾沫星子能把孔招娣淹死。 他站起来,从河岸上捡来一堆木柴,很快就升起了一堆火。 “铁柱大哥,你也赶紧烤,你身上也湿着。”孔招娣烤着火,身体暖和了起来,看张铁柱为了救她,浑身也湿漉漉的。 张铁柱看了眼孔招娣面无血色的脸,朝着旁边走去,把自己刚才钓的鱼拎过来。 他把鱼开膛破肚,然后用树枝架在火上面烤着。 烤鱼的香味飘进孔招娣的鼻孔里,她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叫。 “吃吧,没力气的话,活都没法干。” 张铁柱把手里的鱼塞进孔招娣手里,自己则拎着桶转身走了。 孔招娣站起来,想要张嘴把人留下,对方却跑得更快。 她坐下来,烤着衣服啃着烤鱼,第一次感觉烤鱼是这么香,这么的好吃。 吃着吃着,眼泪就滴了下来,自打她出嫁以后,从来都没人对自己关心过。 丈夫平常在自己面前提起张铁柱都是一副不屑的口吻,嫌弃对方长得丑,没本事,连媳妇都娶不上。 可张铁柱勤劳能干,还孝顺,家里瞎子娘照顾得好好的。 上次,小江专家来打水井的时候,要人帮忙先试挖,也是张铁柱带头挖的。 这样的男人,就算丑一点,也比她男人强! * “草!真他妈晦气,又输了!”张二龙红着眼睛,站在半道上,对着路边石头狠狠地踹了一脚。 “兄弟,我这有个来钱快的活,有兴趣不?”身后突然有个人手搭在他肩头。 张二龙扭头一看, 一张陌生的脸,半边青黑,跟村里张铁柱那张脸有点相似。 “什么活来钱快?”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有钱,张二龙都感兴趣。 “想办法混进养殖扬干活,这些就都是你的了。”对方伸手递过来一沓钱。 张二龙瞪着眼睛,刚要抓过来,被对方拦住,“我说你进养殖扬干活,这些就都是你的。” “养殖扬招人有要求,我进不去。”张二龙虽然很想要这笔钱,但是他对自己还有点b数。 “你们村里谁在养殖扬上班?”对方继续游说。 “隔壁老不死的,还有张铁柱,田高成那些都在。”张二龙提起这些人,心头贼不痛快,“一个个都不如老子,竟然不要老子。” 当初,他也想去养殖扬的,可是死老田坚决不收。 妈的,想起来就火。 “那算了,这钱你赚不了。”对方说着,把钞票塞进口袋里。 “等下,我家女人可以去上班,到时候你想打探什么消息,我给你弄来!”张二龙眼珠子转了转,眼前这个人绝对是想在养猪扬里搞事情。 对方站住,看着他没说话。 他搓了搓手指,“但是我女人去上班,孩子在家没人管,你得给点营养费吧?” 对方抽了一张十块,“等你女人进去以后,我给更多。” 钱到手,张二龙抓着就朝家里跑。 养殖扬缺人,他女人要不是他不让去,早就进去上班了。 当时他想着,自己都没资本,凭什么死女人比他能耐。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有人给他送钱,让死女人去上呗。 孔招娣听到丈夫终于同意让她去养殖扬上班,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二龙,我去养殖扬上班,你也好好上工,咱家日子总能好起来的。” “上你妈个比工!”听了这话,张二龙心口那股邪火涌了上来,狠狠一脚把孔招娣踹倒在地。 “别以为你去上个班,就能指挥老子了!你去上班,赚的工资都是老子的!每个月去领工资,老子去领!” 张二龙发泄一通后,摔门而去。 孔招娣抱着身体痛哭出声,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变好了,原来他只是为了抢自己赚的钱。 “妈妈,爸爸又打你。” “妈妈,你别去上班了。” 两个孩子跑进来,抱着她。 “不,班妈妈要上的。”孔招娣站起来,去找田队长商量。 “每个月你领一半工资,剩下一半给张二龙领?”田队长听了孔招娣的话,摇头叹息,“只要你不同意,张二龙是没法领你工资的,你这样软性子,只会让他对你变本加厉。” “可如果我不给他领,他就会打孩子,我没办法。”孔招娣抹着眼泪。 江烬晚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那你就打得他不敢打你!” 第107章 给蘑菇找销路 江烬晚并没有苛责孔招娣的软弱。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被禁锢得厉害,哪怕最后被逼得去死,都不敢反抗,不敢离婚。 好在,国家越来越强大以后,普及了教育,提高了女性地位,女性不再像现在这样地被动。 但是不代表家暴就没有了,男人的孽根性很顽固,所以女性一定要在男人第一次对你挥舞拳头的时候就反抗。 不然,到了孔招娣这个地步,只能下死手了。 江烬晚走到孔招娣跟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话。 孔招娣眼睛越来越亮,“谢谢小江专家!” 为了孩子跟她的以后,她必须要解决掉丈夫这个问题。 江烬晚看孔招娣还没有彻底的无药可救,又补充道,“就算他偷偷来领工资,这会财务不会给他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孔招娣眼眶潮湿,“谢谢你,小江专家。”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又实用的法子。 过去,她被打,娘家人只会让她忍,甚至还会说她不会经营家庭,不然张二龙为什么就喜欢打她? 久而久之,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会讨男人欢心,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只有小江专家告诉她,她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畜生的错。 等孔招娣走后,老田好奇地问江烬晚,“张二龙那个狗东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孔招娣性子软,弄不过他的。” “田叔,你听过再硬的拳头都怕不要命的吗?”江烬晚笑眯眯地反问。 “我听过横的怕不要命的,但是孔招娣她太软了,哎。”老田叹息一句,转移话题,“咱们生态养殖区的菌菇马上就出第一批货了,咱们这销路还在愁呢。” 老田觉得孔招娣的钱不管怎么领最终都会被张二龙拿走,帮不上忙的家务事,关心了没用。 不如关心一下当下的菌菇业务,之前搞生态养殖,水果哪怕按照江烬晚说得嫁接技术,也要起码三年才能见成效,鸡鸭之类也得大半年。 老田还不急。 可现在种植菌菇,那可太快了。 蘑菇半个月就能采摘,羊肚菌时间长点也不过两个月,眼下菌菇已经种下去五天,看着茁壮成长的菌菇,卖给谁啊? 老田之前只管销售猪,从来没卖过菌菇啊。 “菌菇销量我来解决,不过眼看着菌菇马上要采摘,咱们的人手不足,田叔你再招几个人。 采蘑菇的人要细心,耐心,不要那种手脚毛躁的。” 江烬晚现在比较清闲,养猪扬里几乎不要她操心,生态养殖区也都走上正轨。 至于销路,上辈子她万顷良田的销路可都是她找的。 她只是不爱社交,可是她真的出去社交,全是有效社交。 何况,她来这大半年,人脉早就铺了出去。 “人手的话,我来解决。”老田对于招人根本不担心,“销售的路子,让邵工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江烬晚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生怕销售都压在江烬晚身上,给她压力太大。 江烬晚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嗯,我也正有此意,让邵工跟我一起跑。” 菌菇第一栏成熟的时候,江烬晚跟邵工各带着两篮样品直奔县里,汇报工作。 沈书记一看鲜活肥美的菌菇,大手一挥,“杀鸡焉用牛刀,销路不用小江你去跑,我来安排。” 他立马让章秘书给各大供销社吩咐下去,给出一个菌菇销售途径。 江烬晚跟邵工对视一眼,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那真是太感谢沈书记了,这些蘑菇就送给您尝尝。”江烬晚把其中一篮留给沈书记,剩余一篮她提去给王建国跟沈承运两个局长给分了。 看到江烬晚送蘑菇过来,王建国红光满面地告诉江烬晚,“小江,收割机已经生产出来了,刚才神农机械厂厂长还给我打电话说邀请我去参观呢,你今天来得巧,我们一起去!” “好啊,那去看看。”江烬晚差点忘了这回事,跟着王建国一起去了机械厂。 邵工没去,“我去其他几个养猪扬看看,他们需不需要订购菌菇。” 他有危机感了,生产、销售小江都搞得定,自己不能停滞不前啊。 “菌菇?小江你们养殖扬生产的啊?”王建国这会才反应过来,江烬晚这次是来推销菌菇的。 “走,我给你把菌菇卖到机械厂去!他们那上千号员工,每人买几斤,都有几千斤。” 供销社接到章秘书派发下来的蘑菇任务,一头雾水。 几个供销社主任还专门跑到一边去发牢骚,“什么时候县委书记也干涉供销社的采购了?” “你们说,这个蘑菇不会是县委书记家亲戚搞的吧?” “不好说,先卖卖看吧,到时候卖不动就不能怪我们了。” 几个人牢骚一通后,面子还是要给的。 其中有一个曹主任,他没有发任何牢骚。 可是,他心里却做好了决定,那些蘑菇运过来直接放仓库烂掉,然后再跟章秘书说,玉溪农扬的蘑菇根本卖不出去。 因为,他的供应商可都是给他回扣的。 这个玉溪农扬走县委书记的路子,他一分回扣拿不到,他才不会那么傻的卖呢。 * 到了神农机械厂,魏厂长一听设计师在卖菌菇,他大手一挥,“我给小江专家消耗两万斤!” 王建国懵了,“魏厂长,你们厂子哪有那么多人啊?” “我们厂没有,我二舅跟三姨厂里有啊,他们一个钢厂,一个纺织厂,员工多着了。 还有我老婆食品厂也需要啊,你放心,这两万斤绝对不带一丝勉强。” 江烬晚一听,这个魏厂家家底很厚,得打好关系,毕竟养殖扬菌菇不过是带着做的,等日后其他产品做出来,还得指望他。 “老魏,你跟我说实话,这收割机是不是销售出去了?”王建国眼睛亮了,“年前你还整天愁眉苦脸说厂里效益不好,过年工资都发不出的。” “那必须的啊!”魏厂长卖了个关子,“你猜我们收割机订出去多少台?” 王建国伸手算账,“我们县有11个镇,一个镇先投放两台……” “出息,难不成收割机我只能自产自销啊?”魏厂长憋不住了,手一伸,“第一批订单订出去三千台,还不是我们县的!” “老魏你可以啊,都卖出县……等等,你定出去多少?三千台?哪个县这么大的手笔?”王建国震惊了。 “不是出县,是出省!黑省那边订的!”魏厂长说起这个手舞足蹈,“黑省专家团队年前来黄海机械厂订筑路机,我挤过去跟他们说设计筑路机的小江专家还设计了收割机。 他们一听立马感兴趣了,就去了我们厂里参观,看了我们收割机的生产车间,表示考虑一下。 前几天,他们那边来人直接订了三千台,准备收割麦子。” “老魏你发了,北方那几个省都是粮食生产重地,看到收割机,其他人肯定也要来订购。”王建国对着老魏竖大拇指。 “那个不管,眼下厂里订单都做不完。”魏厂长咧着嘴,“小江专家,今天你要留在我们厂吃午饭,中午好好招待你!” 魏厂长不仅搞了丰盛宴席,还给江烬晚包了设计图奖金一千块。 当晚,沈书记把江烬晚给他的那篮蘑菇带回家,正好妻子在做晚饭,他把篮子拎进厨房。 “哎呀,这么好的蘑菇!”沈太太连忙摘了几朵平菇,“我给妈做个蘑菇鸡蛋汤,妈最近一直喊没胃口。” “可以,蘑菇汤鲜,指不定妈能多吃点。”沈书记看妻子摘了几朵蘑菇,篮子还有好多,提醒了句,“这一篮咱家也吃不完,你回头分点给邻居吧。” “知道。”沈太太平常跟邻居间也会分享蔬菜瓜果,不用丈夫提醒都会去做,她把汤做下锅里,转手就把蘑菇扒拉出三分之一,剩余分成四份,送给左右邻居。 沈书记把母亲扶出来,“妈,今天有蘑菇汤,鲜得很。” “这晚上吃啥子饭啊,你们俩非要弄。”老太太没胃口,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妈,这蘑菇是你儿子专门给你带回来的。”沈太太把蘑菇汤端到老太太跟前放下,“你尝尝。” 闻着蘑菇的香味,老太太原本抗拒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勺子上,尝了一口。 然后,勺子再没停下来,一勺连一勺,把汤一口气喝光。 夫妻俩对视一眼,无比震惊,沈太太惊喜地端着馒头放在老太太面前,“妈,你要再吃点馒头?” “这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了,我再来一碗。”老太太把碗放在儿媳手中,“这个蘑菇跟平常买的完全不一样,吃起来跟肉一样的香。” 沈书记有点懵,“跟肉一样?” “妈说好喝,大家都尝尝。”沈太太给婆婆盛完,又给丈夫盛了碗。 一家子喝到蘑菇汤的第一口,全部都埋头狂饮。 等蘑菇汤连锅底都被刮干净以后,沈太太很懊恼,“要知道蘑菇这样的香,我都不要分出去了。” “没事,这是玉溪养殖扬搞的新产品,过两天,供销社就供应,回头去买就行。” 沈书记这会对生产养殖扬的前景充满了信心,“一个蘑菇都能跟灵丹妙药一样,日后水果岂不是王母蟠桃一样?” 第二天,大清早。 接收了蘑菇的那四家纷纷端着其他食材送过来,“沈太太,你昨天给的蘑菇实在太好吃了,家里老人、孩子都喜欢吃,想问问这蘑菇是在哪里买的啊?” “是玉溪农扬的新品种,我听老沈说供销社马上就要供应了,到时候去供销社就能买到。”沈太太虽然惋惜蘑菇被自己送掉,但是看到蘑菇受到如此欢迎,忍不住地替玉溪农扬宣传了起来。 “供销社有得卖?那真是太好了!等会我就去看看!” 李太太把食物放下,就赶紧跑回去,她家亲戚多,蘑菇这么好吃,她得多买点,送给她们。 “对,我也要去,平常做饭头疼,不是这个不喜欢吃,就是那个不合胃口,唯有这个蘑菇,谁都喜欢吃!” 邓太太也麻溜地跑回家。 剩余两个赶紧跟上。 她们这个大院里,家家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吃的上面都比较舍得。 沈太太看着眼前的四盘菜,挠了挠头,她还有话没说完。 丈夫好像说过两天供销社就供应的?还是今天就供应的来着? 算了,不管了,反正她们就算不买蘑菇也要去供销社买别的。 南阳供销社今天早上特别热闹。 大早上就有几波人来买蘑菇,可是看到柜台上摆的蘑菇又说不是这个。 来买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售货员直接把她们的内容传达给主任。 “她们要买的蘑菇不是柜台上的?”供销社主任抽了下鼻子,掏手帕控了下,“哼……那就告诉她们没有。” 售货员不死心,“汪主任,她们说那个蘑菇是玉溪农扬供应的,咱们有没有跟玉溪农扬合作啊?” 那几个太太丈夫都是民政上的干部,指不定得了什么消息来的。 “玉溪农扬……”汪主任猛地一拍脑袋,“对,明天的蘑菇就是玉溪农扬供应的,你去跟她们说明天来买。” 售货员这才跑回去跟几位太太说明情况。 “小玉,那明天蘑菇来了你给我留三斤……不,五斤!” “我也是!”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小玉默默地记下,她决定明天也给自己留两斤,这蘑菇究竟是什么神仙蘑菇,这么多人想吃。 “大家卸货的时候一定要检查货品,确保蘑菇没有被压烂的,如果有损坏的不要给人家。” 装车的时候,江烬晚给送货师傅提醒了句。 “压烂的就送给他们处理,我们不收钱不就行了。”老田觉得犯不着把磨损的再带回来。 “不,要拉回来。”江烬晚摇头,“做食品品控一定要注意,不然后续纠纷会很多。” * 蘑菇摆上摊位第一天,南阳供销社一早上全部售罄。 没办法,筒子楼的那些太太们大清早就排队,一传十,十传百,蘑菇刚摆上,就排了长龙。 各镇供销社也均在当天售罄,纷纷给玉溪农扬打电话,要求送第二批。 唯有曹主任那边,毫无动静。 第108章 抢蘑菇热潮 老田忙着带人采蘑菇,田高成负责接电话登记。 江烬晚走了进来,“南阳供销社两小时卖光了两百斤,今天订五百斤不算夸张。” 她刚才去安排再搞一条蘑菇生产线,蘑菇比她想象的还要受人欢迎,根本不够卖。 这是她的一个尝试,用灵泉水稀释浸泡根部养出来的蘑菇,口感超出她所料。 不过,这样才能更快地帮她打出生态养殖的名气。 戈委会抓她爸妈的嚣张举动,让江烬晚更迫切地想要打造好养殖扬。 养殖扬跟那些图纸不一样,这是完全属于她主导搞出来的产业。 养殖扬足够成功,就能走出县、市、省里,那时候谁想动她以及她的家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快,南阳供销社的装完,给运田镇装,还有庆河镇……”老田指挥工人搬运,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哑了。 邵工夹着公文包也跑了过来,手里举着单子,“田队长,王山养猪扬要100斤,白云养猪扬150斤……” 老田一愣,扭过头,“邵工啊,你那边今天供应不上,得排队。” “咱们蘑菇不是很多吗?咋就今天还供应不上呢?”邵工抹把脸,“我拉来这些单子可不容易啊!”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蘑菇在供销社出名了,第一天订过去的,全部回购……啊,不,除了白云镇,其余全部回购了。” 老田摸了摸脑门,“这样,你这拉来的单子不容易,我晚点把供销社的发了,给你安排上!” 邵工有点不信,特意去生产线上走了一圈,好家伙,原来一大片三亩多的蘑菇少了起码一半。 “邵工,你也来采蘑菇啊?”正在采蘑菇的大婶朝着邵工调侃道,“咱们这蘑菇神仙口味,县里人人抢呢!” “你们都吃过啊?”邵工笑着回应。 “那当然,我们这几天每天都能分一些碎蘑菇,弄回去打汤,家里人抢着喝!”大婶说着还咽了咽口水,推了下旁边的孔招娣,“你吃了没?” “吃了,咱们这蘑菇汤确实好喝。”孔招娣抬头应和了句,手下的动作不停。 她想着今晚再分碎蘑菇,带点给张铁柱,感谢他那天给她的鱼吃。 邵工被说馋了,回到老田身边,“今晚碎蘑菇我也要分点带回去。” “放心吧,有你的份。”老田咂巴下嘴,“难怪小江一直说自己最擅长种田呢。她种的蘑菇那口感,这辈子我都没吃到过,要不是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我差点以为是灵芝了。” 邵工更好奇了,要真是那么神奇的话,回头这蘑菇根本不要他们推销,那些人自动上门订了。 * 当晚,孔招娣又拎着一包碎蘑菇回家。 两个孩子一看,立马惊喜地围了上来,“妈妈,今天又能吃到肉味蘑菇了吗?” “嗯,等会妈妈就给你们做!”弯腰采摘了一天,腰杆累酸了的孔招娣看着孩子们欢喜的眼神,浑身疲惫尽消,立马起锅烧火。 她也不管张二龙连续几天不在家,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蘑菇汤。 果然,小江专家说得对,女人自立,就有底气。 做完饭以后,孔招娣给孩子们都盛好蘑菇汤,自己盛了一搪瓷缸放在篮子里,上面盖点野菜朝着张铁柱走去。 走在路上,她又有点犹豫,平常她从来没主动上过他家门,等会怎么说好呢? 要不就说感谢他上次救自己?或者说赶谢给鱼吃的? 组织了半天语言,孔招娣都没想好怎么说,她平常性格内向,跟村里人交道打得少。 跟张铁柱更是上次掉河里第一次接触。 打那以后,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咳!” 虚弱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孔招娣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人家门口了,刚要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正巧张铁柱从里面开门走出来。 双目对视,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还是张铁柱率先发话。 “我听见婶子在咳嗽,我们养殖扬新出来的蘑菇口感非常好,就给婶子送点蘑菇汤来。”孔招娣顺嘴就秃噜出来,把篮子里的蘑菇汤递过去。 铁柱娘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柱子,外面谁啊?还不请人赶紧进来。” “婶子,我来给您送点汤,家里孩子还在家等,我先走了。”颠三倒四地说完,孔招娣落荒而逃。 张铁柱挠了挠头,摸了摸搪瓷缸还是热的,端进去用碗倒出来,递给他妈,“二龙媳妇,现在在养猪扬那边上班种蘑菇,估计是扬里发的,给你送了点。” “二龙媳妇?”铁柱娘接过蘑菇汤,皱眉想了下,“二龙跟你差不多大年纪,他家都有两个娃了……” “妈,这个蘑菇汤据说特别好喝,你赶紧趁热喝!”张铁柱都不用听,就知道他娘后面要说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催婚,常年催婚,催得他头皮发麻。 二十几岁的时候,他也动过娶媳妇的心思,可是相面的时候人家看了他的脸,再听说他家有个瞎眼娘,立马就没了下文。 到了三十几岁,他想娶媳妇的心思都淡了。 直到那天把孔招娣从河里救起来,当晚他就做了梦。 醒来后感觉自己龌龊,还想着回头避开孔招娣,谁知田里人说她去养殖扬种蘑菇去了。 几天没见着人,他心里头淡了点。 谁知道对方突然来给他送蘑菇汤,还谎称听到他妈咳嗽送过来的。 他知道对方是来感谢自己救她的。 铁柱娘打断儿子的思绪,“铁柱,这个蘑菇汤特别好喝,你赶紧也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我不用喝。”张铁柱想着他个大男人喝什么蘑菇汤,手里却被他娘塞上了搪瓷缸。 “娘不骗你,你尝一口就知道了。”铁柱娘感觉自己喝完胃里暖洋洋的,身上出了点汗,舒服极了。 张铁柱拗不过他娘的坚持,端着搪瓷缸喝了口,眼睛猛地瞪大,这蘑菇汤怎么有肉的味道?! 这个孔招娣厨艺是真好啊,张二龙真有福气。 张铁柱心头翻江倒海,当夜又做梦了。 梦见自己正在河里洗澡,突然听见河边有人呼救,他赶紧冲过来去,只见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在河里挣扎,他赶紧把人抓住。 谁知人一入手,对方就缠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看清手里的女人正是孔招娣,全身光裸,白得发光…… 早上醒来,张铁柱黑着脸端着床单跟衣服去河边。 “你们听见动静了没?昨晚张二龙又回来打婆娘了。” “我也听见了,好像孔招娣还还手了呢,两人打了好久。” 芦苇边上传来的对话停住了张铁柱的脚步。 昨晚张二龙打孔招娣了?难道是因为她给自己送蘑菇汤了? “张二龙真不是个东西,天天去赌,回来就打老婆,现在招娣都去养猪扬上班了,赚到钱也不怕老婆被打跑了。” “怎么跑?两个孩子不要了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远,张铁柱换到另一边去洗。 * “你这脸上?”看到孔招娣青紫的脸,江烬晚脚步停了下来。 “昨晚我跟他干了一架,然后他去打孩子,我动菜刀把他镇住,人吓跑了。”孔招娣虽然青着脸,嘴角却是上扬的。 她听了江烬晚的建议,一直在等张二龙回来,谁知他天天不着家,找不到机会下手。 昨夜,张二龙半夜回来,上来就摸席子,把她吵醒。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一耳光就抽了上来。 动静大把孩子吓醒,两个孩子哭了起来,狗男人上去又要抽孩子。 她一下子想起来江烬晚说的话,冲进厨房抓着菜刀冲进卧室对着他就砍。 张二龙看到锋利的刀,被吓得屁滚尿流跑了出去。 虽然刀没砍到人,但是孔招娣第一次看到张二龙在自己面前露出惊慌的神色,让她信心大增。 “你做得很好。”江烬晚没想到孔招娣这么快就敢反抗了,对她的勇气夸赞了以后,又提醒了句,“不过因为你没砍到他,他感觉不到疼,没有真怕,你得小心点。” 孔招娣点点头,“嗯,我知道。” 昨晚张二龙跑出去后,对着窗户放狠话,说过两天回来打死她娘俩呢。 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张二龙这会正在跟赵海洋喝酒,边喝边发牢骚,“小贱人,老子让她去上班,还助长她的脾气了呢!” “你这个打女人这个习惯不好,回头我交代你的事别给我搞砸了。”赵海洋端着酒杯摇摇头,“女人耳朵根子软,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把命给你。” “小鸡仔一样的女人,要老子哄她?下辈子吧。”张二龙迷离着眼神,“就是去上班给她能的,回头等把兄弟你的事办完,老子立马不让她干了!” 说到这,张二龙凑近赵海洋,“兄弟,你想要养猪扬啥啊?这几天我听说她们蘑菇卖得好,你是想要窃取蘑菇机密啊?” “蘑菇机密我要来做什么?”赵海洋嘴角勾起,声音放低,“小晚还真是有能耐啊,养猪不够她折腾,还要种蘑菇。” “兄弟,你说啥?”张二龙没听清,端着杯子碰上来,“不管你要啥,我张二龙保证给你搞来。” “不急。”赵海洋眼底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神色。 * 蘑菇生产线忙到飞起,各大供销社的客户都在排队等蘑菇。 一下子就把玉溪农扬的菌菇给打响了名气。 只有白云镇悄无声息,蘑菇放在仓库里三天,压根就没有摆出来过。 曹主任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悠哉地晃着腿。 “滴零零!” 电话铃声响起,他不慌不忙地接过电话。 “老曹,你们那玉溪农扬送的蘑菇还有剩余的吗?要是卖得不行的话,分给我们运田镇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讨好。 曹主任放下手里的搪瓷缸,眼珠子转了转,“黄主任,杨集蘑菇厂的要不来点?” “我只要玉溪农扬的。”黄主任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这就是被客户催急了,才找你的,没有我就挂了。” “等下!”老曹把人喊住,“我这还真有一些,不过是摆得时间长了点,可能有些黑了。” “你前天的货还没卖完?”黄主任立马反应过来了,“那你给我优惠点。” “对,我们这根本卖不动,你要的话就来车拉,价格算一半。”曹主任原本是打算烂掉,再把账做平掉。 他觉得对方挺蠢,走个扬面就算了,竟然还跑他这边来匀,送钱给他,当然要。 “行,我马上安排人去拉!” 对方来仓库拉货的时候,老曹连去看都没看。 在他看来,三天过去,蘑菇起码烂了一半。 黄主任亲自带人来搬的,进了仓库一看,眼睛直接瞪大,“这个老曹在玩心眼啊,这蘑菇他根本就没摆出去卖!” 除了上面一些碰伤发黑之外,下面全是新鲜的。 不过,他是不会去提醒老曹,赶紧让人全部搬走。 到了第五天,所有的蘑菇全部售罄,各大供销社没有,养殖扬也没有。 新的一轮得再等五六天。 可供销社每天都有人过来问蘑菇,闹得供销社主任赶紧给老田那边打电话,提前预定。 “好,等新一批出来,我立马给你们留五百斤!” 老田挂完电话,朝椅子上一瘫,“早知道咱们第一批就多种点了!” “让他们惦记着就对了,过几天再送过去,才显示我们蘑菇比别的蘑菇厂更罕见。”江烬晚老神在在,“要是我们天天供应,指不定他们很快就吃腻了。” 这玩意放在后世,就是饥饿营销,她还没往上面想,就歪打正着了。 “小江这脑子就是聪明啊!”老田脑袋一拍,立马坐起来,“我去生产线上看看,大概第二批能出多少量。” * 蘑菇掀起的热潮,随着蘑菇的断供,越发地火热。 有几个供销社主任电话都打到了章秘书那,让他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调一部分货来。 他赶紧传达给沈书记,“玉溪养殖扬属实厉害,各大供销社主任电话都打到我这,问问有没有门路帮他们分一些呢。” “哦?这么火爆?”沈书记放下手里的笔,立马来了兴致,“你把各大供销社主任召集到县里开个会,让各家报一下他们的销售战果,顺便把媒体喊过来,给玉溪养殖扬做一个宣传。” 第109章 风波又起 白云养猪场的员工这两天逢人就问,“你家蘑菇吃完了没?不喜欢吃的话匀点给我。” “想啥呢,我家的都不够分,我前天听县城表姐说这蘑菇在供销社有。” “我也听说了,但是我们镇上供销社卖的蘑菇跟咱们这订的那个不一样,又小又干巴,一看就是本地蘑菇。” “那种不喜欢吃,既然供销社没有卖,我们找场长去,让他再去玉溪农场给我们订!” 一群人跑到场长办公室闹着再订蘑菇。 场长脑壳被吵得嗡嗡的,“订不了,玉溪农场那边蘑菇都售罄了,后面要优先供销社供应,你们等等去供销社买。” “可我们去问了供销社,说没有玉溪农场的蘑菇卖,我们买不到!” 有人早就去问过了。 “不应该啊,我听邵工说全县供销社都在订玉溪农场蘑菇,我们这供销社咋不订呢?”场长很疑惑,“回头有机会,我问问曹主任。” 曹主任这会正在参加会议,一个人单独坐在一侧。 一个打着玉溪神奇蘑菇名号的会议,让他很不爽。 过去只有季度报告、年度报告,现在为了一个蘑菇还专门搞个报告会。 这个会议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一斤都没卖,为了面子故意填了五斤, “哎,这两天我要被顾客催死了,你们那边咋样?” “一样,别说客户了,连我妈都催我下班咋不带蘑菇?是我不想带吗?” 各大供销社主任坐在前排,交头接耳。 章秘书拿着供销社交上来的销售报表,直接划拉到菌菇类那一栏,“南阳供销社四天售出两千斤,运田供销社1300斤,其余各家都在一千斤左右……咦?” 章秘书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又读了一遍,抬头看向曹主任,“白云供销社只销售5斤?你们供销社蘑菇卖不出去?” “哎,不是我们那不想卖,是真卖不动。”曹主任强撑着笑脸,“不过我们也没有浪费,蘑菇全部折价处理给运田供销社了。” 踏马的,这些人疯了吗?怎么能四天卖上千斤的? 他们每天能卖出去五十斤蘑菇都顶天了。 “对对,老曹那边的蘑菇都给我们这边卖了。”黄主任连忙站起来,漆黑的脸膛带着一股憨厚的的笑容。 “那就好。”章秘书点点头,“咱们各大供销社之间就是要这样互助,才能让商品真正地流通起来,让百姓买到自己需要的商品。” 其余几个供销社主任不乐意了,“我还纳闷,老黄你们那咋就比我们多三百斤呢,合着你把老曹那边蘑菇都弄过来卖。” “我还以为老田给老黄走后门呢,电话打烂了,老田都不承认。” “老曹,你们那卖不掉咋不跟我说呢?我们庆云供销社愿意出原价拿你那边的货啊!” 江烬晚跟邵工拿着笔记坐在最后面。 她们想听听各供销社的意见,回头再决定要不要再加大生产规模。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各大供销社主任关系打好,后期养殖场里其他产品出来,还指望他们代售的。 听到这,江烬晚把白云供销社圈上,看向邵工,“白云镇那边不爱吃咱们蘑菇,回头白云养猪场那也别送了吧?” “没有啊,白云养猪场还特意加购了啊。”邵工很疑惑,他转身站起来,直接发问,“曹主任,您那边摊位是不是太死角了啊?怎么会没人买呢?” 老曹脸上一僵,他正心烦这些人神经病,那么卖力卖这蘑菇做什么? 又没有点好处! 这会听到邵工的话,语气带着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啊?难不成你们玉溪农场的蘑菇就非得受全县人欢迎啊?” 邵工一愣,不好得罪了对方,就委婉地解释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们白云养猪场也跟我们养殖场订了蘑菇,还复购,所以就有点疑惑。” “我们供销社就是卖不动你们养殖场的蘑菇,我有什么办法?”老曹听到白云养猪场竟然也订了蘑菇,心头有点发虚,面上还是强作镇定。 他有点后悔,要是知道这帮人都在狂卖,自己装模做样也要卖掉个几十斤。 江烬晚声音抬高,“邵工,既然白云供销社不适合卖我们的产品,回头咱就不铺那边货就行。” 原本她以为是那边客户不接受,不过看到这个曹主任恼羞成怒的样子,恐怕就没有卖她们的产品。 “也行,反正我们玉溪蘑菇不愁卖。”邵工反应了过来,没再跟曹主任废话。 章秘书笔在桌子上划了两下,一锤定钟音,“那白云供销社的蘑菇还由老曹你们自己安排。” 曹主任一愣,连忙点头,“好。” 其他主任却趁此机会跑到江烬晚跟邵工跟前,“小江啊,新一批蘑菇什么时候能出货啊?” “一定要给我们供销社多来点,我们第一批要订五百斤,啊不,八百斤!” “我们也要八百斤,这几天耳朵都要被那些客户问出老茧了!” 座位上只剩曹主任跟章秘书以及一个男同志。 曹主任站起来,刚要张嘴说先走。 就看到章秘书同身边一个戴着记者证的男同志说:“陈记者,等下你还需要采访什么,找小江跟小邵他们,务必要把我们玉溪生态养殖场的生态蘑菇放在头版上。” “章秘书,我确实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们,而且还要去一趟玉溪养殖场!”陈记者推了下眼镜,站起来朝着角落走去,“指不定还能给咱们玉溪蘑菇打一波广告呢!!” 曹主任张大的嘴巴忘记闭上,“章秘书,玉溪蘑菇……” “对了。”章秘书合上笔记,“主任,你们那边玉溪蘑菇卖不动,你可得寻摸一下其他畅销的产品,不然季度业绩报告可就难看了。” “啊?好。” 曹主任一听玉溪蘑菇要上报纸,后悔自己刚才拒绝得太直接了。 可章秘书这句话把他堵了回去,现在骑虎难下了。 听说记者要给玉溪蘑菇做个专访,江烬晚跟邵工立马把人带回农场去。 陈记者实地勘察,拍了一系列照片,临走还被江烬晚塞了一篮子蘑菇。 虽然生产线上蘑菇还没成熟,但是边缘上一些漏网之鱼凑一篮还是没问题的。 陈记者拎着蘑菇,一路带风地赶回家。 “儿子,你手里的这蘑菇是从哪里来的?”正好陈记者的妈端着盘子走出来,看见儿子手里的篮子一把拽了过来。 “我今天去玉溪农场采访了,这是她们送的。” “哎妈呀,还是我儿子有门道啊!咱家终于能吃上神奇蘑菇了!”陈妈赶紧把蘑菇放进屋里,小心地摘了几朵,“晚上烧个蘑菇炖豆腐!” 当晚,吃完蘑菇炖豆腐的陈记者通宵达旦地给玉溪农场洋洋洒洒地写了大篇幅报道: #神奇蘑菇征服安县老百姓的味蕾,日销一万斤!# * 报纸一出,全城人都知道了这个蘑菇是玉溪农场里种出来的。 看着报纸上写的三天后在供销社可以排队买到,一个个开始各显神通,准备排队的,找内部关系留货的。 还有一部分人干脆跟单位建议,以单位的名义向玉溪农场团购。 订货电话被打爆了。 “小江,你说咱们果林要不别养鸡鸭了,全部划出来种植蘑菇吧?”老田被胜利的果实冲昏头脑,觉得目前三条生产线不够用的。 “北边果林下面还会开辟两条线,其余的按照原计划。”江烬晚摇头,“咱们的果林鸡再过半个月就要出笼,到时借着神奇蘑菇的名义卖鸡,到时候咱就忙着要卖鸡了。” “哦,对哦,咱们这批鸡也要出笼了,跟神奇蘑菇一起养殖的鸡肯定会广受欢迎的。”老田脑子一转,“那咱们鱼塘里的鱼出栏是不是叫神奇鱼?” 江烬晚竖了大拇指,“田叔,你厉害啊,现在都会举一反三了!” 邵工在旁边补了句,“那我们这个果林,干脆就叫神奇果林得了!” 话音刚落,江烬晚跟老田齐齐叫好,“这个主意不错!” “小江,你看看可有军嫂愿意过来上班的?”老田想到另一件事,“我们蘑菇生产线增加的话,人手不够,附近村里条件好点的都被我招进来了。” “行,我回去问问。”江烬晚点点头,她虽然跟家属院里打交道不多,不过可以请陈爱萍去问问。 这会家属院里确实很热闹。 “你们看,小江又上新闻了,前几天我们吃的那个神奇蘑菇居然是她们养猪场种植出来的。” 有军嫂抓着报纸大声嚷嚷。 “小江这么厉害啊,我记得去年她搞的那个筑路机也上报纸的呢。” “霍副师长真是捡到宝了,小江长得好看,能力又强……” 说着,几个人就意味深长了起来,朝着杨轻灵家方向望去,“当初,赵连长怎么就……” 其中一个人赶紧打断那个人的话,“别说了。” 只见杨轻灵拎着包走过来。 众人赶紧收回目光,扯到别的话题上去。 杨轻灵拎包的手掐在包带上,神奇蘑菇的新闻,饭桌上她爸就提了,还把江烬晚跟她对比夸赞。 说江烬晚厉害,选男人的眼光强,催她赶紧听从他安排相亲。 为此,她跟她爸吵了一架。 这会看到军嫂们鬼鬼祟祟的目光,不用猜也知道她们背后奚落自己。 这个破家属院,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她要去找赵海洋,跟他私奔! 反正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她包里。 赵海洋也看到了这个新闻。 他抓着报纸,眼底划过一道冷意,“小晚,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神奇的地方是我不知道的? 为什么以前你不表现出来? 你要是早表现出来,我又怎么会退婚选别人?” 张二龙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兄弟,等会去赌场不?” 赵海洋把报纸扔到一边,“该轮到你给我办事了。” 张二龙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怎么办?” 赵海洋伸手把张二龙的脖子掐住,拖到角落里,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 突然,身后传来震惊的声音,“海洋,你们在干嘛?” 赵海洋脸色一冷,转过头来,不耐烦道,“你怎么来了?” 杨轻灵的视线落在张二龙身上,发现是个男人,精神才放松了下来,“我来看看你。” 张二龙贪婪的目光扫过杨轻灵腕表以及皮包,油嘴滑舌地招呼,“这是嫂子吗?嫂子好漂亮啊。” 听了这话,杨轻灵很开心,朝着张二龙热情打招呼,“你好。” 赵海洋给了张二龙一巴掌,“别贫嘴了,赶紧去给我办事。” “放心!”张二龙手放在脑门上比了下,掉头就跑。 看人走后,杨轻灵把门关上,打开包给赵海洋看,“海洋,我把家当都带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看着皮包里的小黄鱼,赵海洋眸底一闪,把她的包拉上,“赶紧收起来,这些东西要是被你爸妈知道,回头要打断我的腿。” “海洋,这次我是下定了决心,谁也阻拦不了我。”杨轻灵上前抱住赵海洋的胳膊,甜腻着声音,“当初要不是我太软弱,你也不会被我家里人伤害的。”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赵海洋推开杨轻灵的胳膊,淡淡道,“我要是跟你走,我俩都没法活着离开岛上。” 杨轻灵慌了,“那……怎么办?难道你永远要受他们控制吗?” “那倒不至于,我得完成他们布置的任务才能离开这。”赵海洋把杨轻灵朝外推,“我不想害你,你赶紧走,我回头要换地方了。” 杨轻灵脱口而出,“什么任务?我帮你!” “别,我不能拖你下水。”听到鱼儿上钩的声音,赵海洋手上动作更坚决,“你别忘了,那些人是什么玩意。” “海洋,我知道那些人想要什么,他们不就是想要军区的机密吗?”杨轻灵避开赵海洋的动作,一脸认真,“你跟他们谈判,他们要什么,我一次性给他们弄到,就放我们俩走。” 赵海洋的嘴角缓缓拉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第110章 又想挑事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赵海洋凑到她耳边,把那些人让他做的事告诉杨轻灵,“你弄的时候记得避开你爸妈,咱俩后半辈子能不能安稳,全指望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办好。” 杨轻灵拎着包,哼着小调,回到大院。 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杨轻灵抬眼看过去,一堆军嫂围着江烬晚身边。 “小江,你种的神奇蘑菇登上报纸了,你真的太厉害了!现在供销社都卖断货了!” “上次搞那个修路机上报纸,这次种个蘑菇也能上报纸,咱们大院最有出息的就是小江了,霍副师长好福气。” “可不是嘛,当初那个谁退婚,真是脑子坏了。” 听了这话,杨轻灵脸色无比的难看,她跟海洋搞成这样狼狈,日后私奔出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而这个贱人却搞得名利双收,不行,她绝不允许! 想到赵海洋交代给她的任务,杨轻灵计上心头。 她故意走到一个大院里出了名的滚刀肉大妈跟前,小声道,“朱婶子,你们想吃蘑菇就问江同志要点嘛,蘑菇都是她种的,你们要点算什么?” 朱婶子一听,两眼放光,立马挤进人群,“小江啊,这蘑菇那么神奇,明天你帮我带几斤啊!” 旁边人听到,也跟着附和,“对,小江,我们这离供销社远,你下班帮我们带点呗。” “我个人是没有权利带蘑菇出来的。”江烬晚赶紧拒绝,“你们想要吃的话,三天过后去供销社买。” 朱婶子一听不乐意了,“我们去供销社还得排队,你就顺手的事,拿什么乔啊? 再说了,供销社断货,你们生产线上还能断货吗?我不要多,你帮我带个十斤就行。” 她想着这神奇蘑菇跟肉一样的口味,自己得要多点,回头吃不掉就晒干。 去供销社买还要钱,让江烬晚带,回头给她两个鸡蛋得了。 不等江烬晚说话,陈爱萍就大声怼了回去,“蘑菇是养猪场的,又不是小江个人的,她要是从农场里带蘑菇卖给你们,不就成了投资倒把了吗?” “陈爱萍,你这话说得我们就不爱听了,我们又没有说要买,我们拿点东西换不就好了?” “就是,又不是跟你要蘑菇,怎么哪里有你的事?” 朱婶子跟身边几个老太婆纷纷围攻陈爱萍。 “换蘑菇?神奇蘑菇在供销社卖5毛钱一斤,朱婶子你要十斤蘑菇就是五块钱,请问你家朱连长同意了吗?”陈爱萍冷笑一声,“还有你们几位婶子,要是你们接受这个价格,那回头我去农场帮你们带。” “五毛钱一斤?都快赶上肉贵了!陈爱萍,我看你才是那个想投机倒把的人吧!”朱婶子吊着个眼梢,对着陈爱萍呸了一口,“我们跟小江一个大院的,小江怎么好意思收我们钱?” 江烬晚脸色一沉,把陈爱拼拉到身后,“朱婶子,供销社的蘑菇确实卖的这价格,你们想吃就去供销社,我不会给你们带的。” 说完,她拽着陈爱萍就走。 “这些个占便宜没底线的老虔婆,看她们那嘴脸都让人生气!”陈爱萍气不过,走在路上都要骂几句。 “不说她们了,爱萍,你帮我问问大院里可有人想去种蘑菇的,我们蘑菇生产线上还要招几个女工,踏实勤快的。” 这才是江烬晚刚才跟她们啰嗦两句的原因,不然她早就走掉了。 “种蘑菇?我去啊!”陈爱萍一听来劲了,“小江,你看我行吗?” 江烬晚第一个考虑的人就是陈爱萍,手脚勤快,做事又麻利,“你当然行啊,可是你家两个娃咋弄?” “我家丫头送去上学,小儿送托儿所就行。”陈爱萍一听自己符合要求,浑身激动,“能上班赚钱,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回头我去再给你寻摸几个合适人员,绝对不要那种好吃懒做的玩意。” “那行,你再帮我物色三个,明天去养猪场找我就行。”江烬晚顺手塞了个小袋子在陈爱萍手里,“蘑菇。” “又给我带!”陈爱萍抱着袋子笑眯了眼,“跟你当邻居,是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修来的。你等着下!” 说完,陈爱萍抱着袋子风风火火地跑回家。 江烬晚打开门,洗了洗手,准备弄晚饭。 “这是我做的酸辣鸡爪,给你们当晚餐!”陈爱萍端了一盆拌好的鸡爪,上面撒着芫荽,小红椒。 “哎呀,这个东西对我胃口!”江烬晚连忙接了过来,“我可喜欢吃这道菜了。” “那就好,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特色,你喜欢,下回我做了再给你送。”陈爱萍见江烬晚喜欢,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不然,你帮我那么多忙,我都无以回报。” 江烬晚帮她找了工作,还带了几次蘑菇给她,她都不知道拿什么还人情。 “我就是顺手,再说了,你们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江烬晚并不觉得被陈爱萍占便宜。 不管哪次,大院里人诋毁自己,陈爱萍都是第一时间替她出头,这种情分珍贵得很。 江烬晚不爱交朋友,陈爱萍是她在大院里唯一的朋友。 看着桌子上的酸辣鸡爪,江烬晚做饭的兴致来了,她从空间里弄出点蘑菇,跟豆腐烧。 老豆腐切片,在油锅上滋滋作响,看着它们变黄,翻到另一面煎。 后腰上多了一只手,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媳妇,饭菜好香啊!” 江烬晚伸手拍了下他,“去洗个手,等下吃饭。” “好。”霍泽庭凑到媳妇脸侧亲了一口,走到脸盆架前洗手。 “鸡爪是陈爱萍送的。”江烬晚把豆腐盛好,霍泽庭接了过来。 她把围裙解下来,挂在墙上,再给自己洗了个脸。 烧完饭,总觉得脸油油的。 好在,平常霍泽庭在食堂吃的时候,她都是在空间吃。霍泽庭提早下班,就都是他烧饭。 她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酸辣鸡爪果然下饭,夫妻俩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两人出去走动了半小时遛食。 早春的夜晚,温度还有点低,江烬晚冰冷的手揣在霍泽庭兜里。 抓着媳妇的手,霍泽庭心猿意马。 回到家,洗漱完霍泽庭把媳妇抱在腿上,“小晚,明天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有事就找周云鹏,他解决不了,还有苗伯伯。” “我没事,你外出注意安全。”江烬晚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流,有点昏昏欲睡。 霍泽庭突然低头,捏住媳妇的下巴,亲了下去。 江烬晚的瞌睡一下子被赶跑,脑袋后仰,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拖住,被迫承受着男人的攻势。 “这次出差时间有点久。”含糊不清的字眼从霍泽庭的唇齿间泄露出来。 江烬晚晕晕乎乎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背后的深意,直到上了床以后,某人持续火热的攻势,才让她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是要把后面的次数都补上。 从办完婚礼到现在,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除了大姨妈,基本每天都有。 江烬晚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他胸前,想要打掉他的狂言,谁知却被对方捏中了要害,身体仿佛过电般。 无论她这个身体经过多少灵泉改造,都无法适应他野兽般的体力。 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江烬晚如同一摊水般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眼神游离在他那张不断滴汗的脸上,脸上那道疤衬得他性感爆棚。 霍泽庭感觉自己能折腾一夜,可惜到了后半夜,媳妇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才理智回神,把媳妇抱起来,用温水清理干净,才搂着人入睡。 这次所谓的出差,其实是上次闹戈委会的后续,这还是爷爷给他多方周旋的结果。 要不然,那些人直接上门扣押他走。 他不想让媳妇担心,甚至愧疚,才转换话题说是出差。 * 第二天。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江烬晚从睡梦中惊醒。 原来是陈爱萍要去面试,心里忐忑,带着另外三个人跑来找江烬晚一起。 江烬晚火速地洗了澡,带着四个人去农场。 “烬晚,我好紧张,万一他们问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怎么办啊?”到了养猪场门口,陈爱萍不行了,抓着江烬晚的胳膊不敢进去。 其余三个也胆怯地看着江烬晚。 “生产线上有人教,简单。”江烬晚正好看到孔招娣路过,把人喊住,“孔同志,麻烦你等下教一下她们。” “小江专家!”孔招娣立马热情答应,“种蘑菇很简单的,我带你们去。这玩意就跟种菜一个道理……” 江烬晚呼了一口气,进了办公室。 等会会很忙,因为第二批蘑菇要出货。 果然,供销社过来拉货的车子排满了刚修好的那条大路。 陈爱萍她们跟着孔招娣很快就学上了手,加入采蘑菇大军。 听到孔招娣说这一大片生态养殖场都是江烬晚搞出来的,几个军嫂对江烬晚的钦佩到达了顶峰。 “之前听说江同志很厉害,总感觉有点玄乎,站在这里,才真正地感觉到小江对种田的专业。” 陈爱萍麻利地采着蘑菇,头都不抬,“我们小江一向就厉害,你们忘了当初婚礼上,县里领导都给小江送礼物跟奖金。” “也是,都是那对夫妻胡说八道,才害得我们对小江误解。” 在孔招娣的心里,江烬晚是她的恩人。 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恩人,孔招娣很高兴,于是教她们更细心了。 “孔招娣,有人找你。”远处有人喊。 孔招娣一愣,把手上的蘑菇放进篮子,提到田埂上。 看清楚眼前的人,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儿子发烧,你赶紧回去看看。”张二龙吊儿郎当地上前提蘑菇篮子,“我来替你的班采。” 孔招娣一听孩子生病,心头发慌,“早上不是还好好,怎么会突然发烧……” 可看到丈夫要来夺她手里的篮子,她立马后退,“不用,我们这采蘑菇需要熟手,你跟我回去一起带孩子去看病。” “孩子生病是你这个当妈的事,我回去做什么?”张二龙的手一把钳制住孔招娣的胳膊,“采个蘑菇有什么不会的,要是我不顶替你,岂不是你要扣半天工资?” 看一向懒惰的丈夫,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替自己上班,孔招娣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可是她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当中的缘由,又挣脱不得,急得额头冒汗,“就算让人顶班也是要跟领导申请,同意才让人顶,你跟我去领导那边申请一下。” 张二龙火了,狠狠地把她甩开,自己提着篮子就往蘑菇田里走。 孔招娣想大喊,喉咙却仿佛被哽住了一样,眼泪直往外冒。 她感觉完了,工作要被这个畜生毁了! 张二龙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混进来养殖场。 突然,田高成从侧面冲了过来,“张二龙,你给老子站住!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张二龙一脸理所当然,“儿子发烧,孔招娣要回去带孩子看病,我来顶班有什么问题吗?”说完,还想往前走。 田高成一把夺过张二龙手里的篮子,冷语警告,“张二龙,你要是不想挨揍,就立马滚出这里!” 张二龙恼羞成怒,想跟田高成动手,可是看着对方健壮的身板,又不敢动真格,只能嘴里放狠话,“田高成,养殖场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顶班?!” “田组长,我没有喊他顶班!孩子发烧,我请假回去可以吗?”孔招娣抹了把眼泪,忐忑道。 “孩子生病,你去跟小江专家说一声。”田高成知道张二龙是个什么德行,并没有对孔招娣发火。 “张二龙,你赶紧跟我回去。”孔招娣这才放了点心,上前扯住丈夫胳膊往外拖,“我不需要你顶班……啊!” 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田埂上,发出一声惨叫。 “臭娘们,你也敢管老子的事?”张二龙踹完还不解气,抬脚朝着孔招娣又要踢过去。 下一秒,一股剧痛袭来,张二龙犹如一只断线风筝,狠狠地砸进沟里。 第111章 举报成功 江烬晚一手提着木棍,另一只手去拉孔招娣。 “对不起。”孔招娣爬起来,赶紧道歉,“是我给厂里添麻烦了,我马上拖他走。” 江烬晚抬手止住孔招娣的惶恐,“孩子生病,你先回去看孩子,剩下这些我们来处理。” “谢谢!”孔招娣看着跑过来的邵工跟田队长,确定江烬晚不会吃亏,这才往家里跑。 “谁打我?”张二龙骂骂咧咧地从沟渠里爬上来,“孔招娣你个贱人,你给老子站住……哎吆!” “张二龙,你个狗东西,谁让你来农场捣乱的?”田队长抓过江烬晚手里的棍子追着张二龙就抽,“好吃懒做,吃喝嫖赌,不管家里,老婆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你还来捣糨糊,抽不死你!” “田队长……你有病啊,老追着……哎吆……”张二龙从开始的嚣张到后面的屁滚尿流,“有什么话好好说……哎呦!” “张二龙,你媳妇这个工作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你来顶班!”老田对着张二龙的背影放狠话,“下次再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张二龙连滚带爬地逃出农场,干脆又跑赌场去混着。 孔招娣回到家,只见儿子好好地坐在门口玩,她上前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烫。 “大丫!”她以为是男人说错了,转头找女儿。 大丫拎着猪草篮子从屋后走了出来,“妈妈,你喊我?” “你爸刚才回来了没?”孔招娣摸了摸女儿,心头叹气。 “没看到爸爸。”大丫摇摇头,“妈妈,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孔招娣叹口气,“妈妈今天休息。” 很明显,她被死男人坑了。 如果再去闹腾几次,她工作就算不被他顶替,也会被他搅黄。 想到这,孔招娣眸底划过一道冷意。 * 半夜,孔招娣带着两个孩子睡得迷迷糊糊。 一声巨响,“咚!” 张二龙踹开门,“贱人,赶紧起来给老子弄吃的去!” 孔招娣从床上爬起来,“你轻点,别怕孩子吵醒。” “去尼玛的,你敢教训老子?”张二龙冲过去就要踹孔招娣,“明天采蘑菇的活给我断掉!什么玩意,不让老子顶班,你也别想上了!” 孔招娣熟练地躲开,“你要打也要等我做完饭再打,不然谁给你做饭吃?” “还敢跟老子犟嘴?真以为你上几天破班,自己就长本事了?”张二龙朝板凳上一坐,嘴里还骂个不停。 厨房里忙碌的孔招娣,眼睛发亮,特意掏了一把花生出来炒上,又从墙角弄了一瓶白酒出来。 一手酒,一碟花生米端放在张二龙跟前。 “啧!”张二龙看到酒跟花生米,眼睛一亮,而后嘴里继续骂骂咧咧,“不会以为给老子弄了好酒好菜,老子就不打你了?” 孔招娣不接他话茬,转身回房。 回房后,她并没有躺下,而是靠着床头,对着裂缝的墙壁发呆。 等待。 外面张二龙喝酒嚼、花生米的声音在夜晚尤其的明显。 “草!那帮屌人赢了老子的钱,就不给老子玩了!回头老子非要用钱砸死那帮狗日的! 等着,老子很快就有钱了。” 孔招娣更加确信,白天张二龙扯谎要去替自己班有问题。 自从她嫁进张家的门,张二龙就没有主动干过活,平常下田做工他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可能会主动去给自己顶班? 从他突然同意自己去上班,她就开始怀疑。 今天,她一定要挖出张二龙的底。 等到外面醉话越来越糊,孔招娣从床上起来,把房门反带上。 她缓步走到脑袋顶在桌角上的男人,小声问:“二龙,还要喝吗?” “喝!”张二龙抬起酒气冲天的脸,伸手去抓酒瓶子。 “我给你倒。”孔招娣避开他的手,提起酒瓶子假装倒下去。“你最近从哪里弄钱的?” 她没有直接问他顶替她工作的原因,而是迂回地问。 “老子有钱……”张二龙答非所问,手里还要去抢酒瓶子。 “咱家连铜勺都被你弄没了,哪里来钱?”孔招娣手指在豁口的盘子上,“吃饭的碗碟就只剩这两个,你要是有钱,能不能给我们娘仨买几个碗碟。” “等老子拿到……钱,多少碗没有……”张二龙的脑袋慢慢地朝桌子上落,眼就要睡了。 孔招娣抬手把酒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敲,“给你钱的人是不是要你对我们养殖场不利?!” 张二龙猩红的眼睛猛地睁开,伸手就要去抽孔招娣的耳光,“老子的事情,你别管!” 孔招娣侧身一躲,张二龙手上挥空,“哐当”一声,人直接撞倒在地。 哼唧了几声,嘴里骂骂咧咧,孔招娣没工夫搭理他。 这个畜生真的要对养殖场搞事?! 养殖场现在生意那么好,村里又有好多人在里面上班赚钱,这些都是小江专家跟田叔她们的功劳。 绝不能被那些黑心肠的人搞破坏! 而且,张二龙一旦被抓住,还会牵连到自己…… 想到这,孔招娣举起手中的空酒瓶,朝着张二龙的脑袋高高扬起,砸死这个狗东西,一了百了! 身后突然传来儿子的声音,“妈妈,我要尿尿!” 孔招娣慌乱地放下手中的酒瓶子,走到儿子跟前,“妈妈带你出去尿。” 站到门口柳树下,凉风吹过,孔招娣的理智回笼。 她还有两个孩子,不能给这个畜生毁了! 第二天,孔招娣直接找到江烬晚跟前。 听了孔招娣的话,江烬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动,“有人指使你丈夫要对我们养殖场搞破坏?” 过了会,她看向孔招娣,“你好好上班,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孔招娣红着眼眶,喉咙哽咽,“谢谢小江专家!” 她都做好了要被辞退的准备,谁知道小江专家竟然还愿意要自己。 “犯错的人不是你,你不用担心。”江烬晚看出孔招娣的惶恐,又宽慰了句,“你能主动说出来,很有担当。” 看着孔招娣的背影,江烬晚心里来回地盘算,究竟是谁在背后搞破坏? 对方是想害养殖场,还是冲着她来的? 江烬晚盘算个大概,起身把老田跟邵工喊过来。 “张二龙那个狗东西竟敢要祸害我们养殖场,我立马报警把他抓进去!”听了江烬晚的话,老田气愤不已。 “抓不得。”邵工眉头紧锁,“万一他背后的人是敌特,抓他肯定会打草惊蛇。” 听了邵工的话,江烬晚心头一跳,“敌特?” “我们岛上潜伏了很多敌特,指不定是看我们养殖场搞出名堂,就想破坏呢。”邵工解释了句。 “张二龙这个狗东西竟敢跟敌特接触,真是找死!”老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要真是敌特,更应该把张二龙抓起来,他肯定知道那些人的藏身地。” “我有办法了!张二龙不是爱赌吗?”邵工大腿一拍,“我们找个人跟他去赌,探他的口风。” “让谁去?这事太危险了。”老田摇头,“还是报警,让警方来调查。” “嗯,还是让警察来调查吧。”涉及到敌特,江烬晚打消了原本让张二龙进养殖场来查他究竟想做什么的主意。 同时,养殖场里加了一道安全检查工作。 以免有其他人潜入进去。 * 白云供销社,蘑菇柜台。 “怎么又没有神奇蘑菇啊?” “别的供销社都有神奇蘑菇,为什么我们白云供销社没有?” “售货员,你要跟你们领导反应啊,去采购啊!” 顾客们掐着腰跟售货员发牢骚。 “我会跟领导反应的。”售货员心里知道什么原因,只能应付着。 “反应,反应,天天说反应,也没看见神奇蘑菇!明天再看不到,我要打电话给县里投诉!” 当头的顾客是粮食站上班的,家里全是吃公家饭的。 昨天,她家里亲戚带了神奇蘑菇来,一家子吃了惊为天人,今天特意来买,结果就她们供销社没有。 她是个暴脾气,直接威胁上。 售货员也认识她,“黄姐,您别急,我去跟主任反应一下,说不定明天就有的。” “那最好是明天有!”黄姐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神奇蘑菇都登上报纸,全县供销社都在抢,咱们这没有,采购是脑子坏了吗?” 这段话传进曹主任耳朵,气得他在办公室里砸了搪瓷缸,“什么玩意?耍威风耍到供销社来了!” 可发完火,他把地上砸出一个瘪洞的杯子捡起来,却不得不给玉溪农场打电话。 “预定蘑菇?我们这边蘑菇已经被全部预定出去了,订单已经排到半个月之后。”正巧邵工接的电话,毫不客气道,“你们要的话,排队吧。” “哎呀,邵工,通融一下嘛,让我们插个队如何?”曹主任哪里能接受半个月后啊,口气里带着威胁,“你们养殖场日后还会有其他产品,要是蘑菇不给我们插队,日后其他产品我们可就不好继续合作了。” “我要是让你们插队了,别的供销商可就不乐意了。”邵工被曹主任的话给气笑了,“这个队,插不了。” 说完,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曹主任再次把搪瓷缸砸了出去。 这次彻底报废! 邵工转头把曹主任的威胁告诉江烬晚,“这个曹主任绝对有问题,现在恬不知耻地跑来威胁我们。” “不用管他。”江烬晚冷笑,“他不是威胁跟我们以后不合作吗?那以后其他产品也别合作了。” 有灵泉在手,江烬晚压根不担心养殖场产品的口感。 第二天,白云供销社就被投诉了,并且还不是一两个投诉。 一连投诉了三天,消息传进沈书记耳朵里。 他沉吟半晌,吩咐章秘书,“把曹得强带过来。” 曹德强得知有人投诉白云供销社故意不上神奇蘑菇,还试图把脏水往养殖场泼,“书记,不是我们不订神奇蘑菇,是玉溪养殖场太过分,说什么排队排到把半个月后去。 他们这分明是排挤,排挤我们白云供销社!” 沈书记不搭理曹德强的废话,直接发问,“第一批玉溪蘑菇,你是不是没有摆上柜台卖?” 曹德强神色一变,“我摆了,不好卖就撤……” “我调查过,你们柜台从来没摆出来。”沈书记直接打断他的话,“既然你这个供销社主任干不下去,就换人吧。” “书记,我错了!”曹主任这会真慌了,“您再给我次机会,我去玉溪农场求,求他们给我们供销社神奇蘑菇!” “这话你不用跟我保证,去跟警察保证吧。”说完,沈书记给章秘书一个眼神。 在他让章秘书把曹德强带来县里,警方已经到白云供销社调查去了。 他们怀疑曹德强收取回扣。 结果越查越触目惊心,曹主任竟然利用职务之便,通过伪造账目、挪用公款等手段贪污3.5万元。 一个礼拜后,曹主任被抓的消息传到玉溪农场。 “贪污3.5万?难怪他那么有恃无恐呢。”邵工震惊至极,“要不是这次蘑菇被人投诉,他还要继续贪污下去,真是不要命!” “你们说张二龙背后的人不会就是曹德强吧?”老田听了直接联想到张二龙身上去。 “不太可能。”江烬晚摇摇头,“孔招娣来我们这上班的时候,神奇蘑菇才上市,他预料不到蘑菇会那么火爆。” 老田叹口气,“我们神奇蘑菇越来越火,什么妖魔怪鬼都出来了。” 他们嘴里的张二龙,这会正搭着新朋友去赌场的路上,“好兄弟,我跟你说,我那赌技不是吹的,但凡我出手,就没有他们赢的份。” “龙哥你这么厉害,等下一定要教教我!”新朋友露出对张二龙崇拜的神情,不经意地问了句,“龙哥,你平常会带其他人来这玩不?” “一般人我可不带。”张二龙被对方这么一捧,脑袋昂得更高了,“我当你真兄弟,才会带你来。” 新朋友眼神闪烁了下,“谢谢龙哥。” 他跟了张二龙三天,都没接触到可疑人群,难道对方察觉什么了? “张二龙!” 突然后面传来喊声。 张二龙神色陡变,一头扎进人堆里。 第112章 发现奸情 看着一个年轻人,朝着张二龙方向走去。 赌扬里烟雾缭绕,赵海洋很快就把张二龙给追上,“张二龙,你跑什么?” 张二龙脚步一顿,对啊,他跑什么? 这几天有旁人捧着他,请他吃喝,直接把赵海洋忘了。 可赵海洋那边还有利可图,等回头他想好进养殖扬的法子,再给赵海洋交代也不迟。 他帮赵海洋办事没办成不就是拿不到后续的钱嘛,自己用不着怕他。 想到这,他抬头看向门口方向的新朋友,“小虎,你过来。” “这是你新朋友?”赵海洋目光落在后面跟上来的男人身上,眉头皱起。 “是的。”张二龙因为心虚,不愿意多说,一笔带过。 “行,那你玩。”赵海洋神色不变,掉头就走。 赵海洋前脚走出赌扬,后脚就有人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赵海洋就感觉不对劲,他过去在部队里也是靠真材实料爬上来的,现在又跟那帮人在一起,警惕性更高。 再想到张二龙旁边那人,赵海洋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另一侧走去,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追踪他的人走到一个死角发现跟丢了。 跟张二龙一块的那个男人跑了上来,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对方已经惊了,不过也说明指使张二龙的人,就是这个!” “那现在怎么办?” “立马审问张二龙,抓人!” 赵海洋没有再回原来住处,换了个地方,第一时间去联络杨轻灵。 得拦着杨轻灵不要去他原来的住处,一旦被那些人发现杨轻灵,他的身份马上暴露。 * 杨轻灵这会正拎着小包,赶往赵海洋住处。 她性子急,只想跟赵海洋在一起厮守。 正好杨立闯这几天不在家,她溜进她爸书房胡乱地找了几份资料,就拿来交差。 眼看就要拐进赵海洋住的那个巷子口时,杨轻灵眉头皱起。 左侧前方的一个院子,大门正开着,她目光随意一扫,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修门顶。 几天不见的父亲,居然不是出任务去,而是出现在这里。 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房檐下还站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跟她爸不知道说什么。 杨轻灵忍不住地猫着腰,贴在对方房门角落,朝着里面看去。 这姑娘大脸盘,圆圆的眼睛,丰腴的身段,不是很漂亮,可年轻有朝气。 因为贴近,杨轻灵还听见对方的声音。 对方温柔细语,“多亏杨叔叔帮忙,要不然等刮风下雨,我可就要住漏雨的屋子了。” 杨立闯手里敲得咚咚响的锤子顿住,扭头看向大脸姑娘,“小菊,这就是顺手的事,以后不管你有啥不方便的,都找我。” 圆脸姑娘把手里的搪瓷缸递了过去,“杨叔叔,你歇会吧,喝口水。” 杨立闯从凳子上跳下来,伸手接过搪瓷缸喝掉,“小菊,还有啥地方需要修整的?我帮你一起做了。” 圆脸姑娘嘴角弯起,“还有一张椅子,腿脚不平,我想着拿去找木匠帮我修的。” “我就会修,拿过来吧。”说着,杨立闯把手里的搪瓷缸还给圆脸姑娘,朝着屋子里走去。 圆脸姑娘接过搪瓷缸的手,正好举起,上面明晃晃地戴着一只金黄色的手镯。 杨轻灵抓着包的手背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在杨轻灵的记忆里,她爸整天都在军区忙着,家务活从来不干,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 她们住的军区的房子,有漏雨什么的,也有警卫兵提早修好。 如今,外公刚退下去没多久,她爸就在外面养外室。 他怎么对得起她妈的?! 就在杨轻灵控制不住自己,准备冲进去质问她爸的时候,杨立闯提着瘸腿椅子正好走出来。 父女俩的视线正好对上。 杨立闯神色骤变,呆站在原地。 杨轻灵心头噗通噗通地跳,她想张嘴质问,可是对上她爸那张陡然变得严厉的脸,又提不起勇气。 姜到底是老的辣,还是杨立闯先恢复正常。 他神色如常地走过来,“轻灵,你不上班跑这里来做什么?” 杨轻灵被她爸这副无耻的样子给惊呆了,心头的愤怒突突上涌,“这句话我还想问爸呢,几天都没看见你回家,我妈还以为是训练忙呢。” 杨立闯被女儿的不识趣惹恼,张嘴就骂,“你跟老子阴阳怪气什么?老子……” 王菊走上前打断他的话,“杨叔叔,这是谁啊?” 杨立闯原本严厉的神色落到王菊身上立马变得温和,“这是我女儿,杨轻灵。” 看着父亲变色龙一样的脸色,杨轻灵更替自己妈不值,直接怼上王菊,“我倒要问问你是谁?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在外面勾搭……” “啪!” 杨立闯重重的一耳光狠狠地抽在女儿的脸上,“我看你是昏头了,竟敢胡乱攀扯你爸!” 就算自己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杨立闯也不允许女儿挑战他的权威。 他不过就是嫌弃于得水退了下去,对自己没有作用,才在外面生出点异心。 何况,这事真的闹到军区,对他百害无一利。 “你在外面养女人,还打我?”杨轻灵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杨立闯,“你怎么对得起我妈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妈!” 说着,她掉头就想跑。 王菊赶紧冲上去拦住,“小杨,你误会了……” 她可不能让杨轻灵大闹,只要杨立闯没离婚,她就是破坏军婚。 杨轻灵狠狠地甩开王菊,“滚开!” 眼看女儿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杨立闯冲过去就把人往回拖。 “放开我!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臭不要脸的东西!”杨轻灵拼命挣扎,嘴里还骂得极其难听。 左右邻居听见动静纷纷探头出来。 杨立闯面黑如锅底,一把将杨轻灵的嘴给堵上,拖了进去。 王菊赶紧把大门关上。 到了屋里,杨立闯对着挣扎的女儿恶狠狠地威胁,“杨轻灵,我跟你说,你再胡说八道,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杨轻灵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发疯。 “杨叔叔!”王菊冲进来推开杨立闯的手,“这是个误会,我来看你女儿解释!” 说完,王菊快速地跟杨轻灵解释,“杨同志,我是戈委会王主任的女儿王菊,我爸跟你爸是好朋友。 正好今天我搬家,我爸拜托你爸路过帮我修一下屋顶。 我跟你差不多大,怎么可能跟你爸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最后一句话,杨立闯脸色黑得更厉害。 杨轻灵没想到王菊竟然是戈委会王主任的女儿。 戈委会王主任,在安县非常出名,几乎无人不晓。 这么好的家庭条件,王菊何必跟她爸这个一把年纪的已婚老男人搅和在一起。 杨轻灵原本信了几分,可是看到王菊手上的镯子,理智又回来了,“你说跟他没有关系,那我爸为什么要送你手上的镯子?” “你竟敢跟踪老子?”杨立闯又火了,他送王菊的镯子根本没跟家里人提过,他女儿怎么知道的? “杨叔叔!”王菊瞪着眼睛,跺脚将他推开,扭头继续解释,“我这个镯子确实是你爸送的,不过他不是送给我的,而是送给我妈,我妈有金镯子,就送给我了。 你爸送金镯子给我们家,这事是我爸跟你爸之间的来往,具体你问你爸吧。” 杨轻灵听到镯子是她爸送给王主任老婆的,听上去合理多了,只是她爸好好地给王主任送礼做什么? “上次我找你王叔叔把江烬晚的爸妈给带去批,谁知霍泽庭大闹戈委会,把你王叔叔的扬子给砸了,就买个金镯子给你王叔道歉。”杨立闯一看就知道这个蠢货女儿想什么,“倒是你,莫名其妙地跑这儿来,从上次看到我买金镯子就跟踪我?” 杨轻灵哪里敢说自己是来找赵海洋的,顺势承认了下来,“我以为你对不起我妈,所以我才……” “行了!”杨立闯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赶紧回去好好上班,别整天在外瞎晃悠。” 杨轻灵擦了擦脸,“知道了。” 等女儿走后,杨立闯再想去修破椅子。 王菊拦住,“杨叔叔,你也赶紧回去吧,万一你女儿回去说个什么,你妻子再打上门我可就吃不消了。” “哐当”一声,杨立闯把手里的东西丢掉,一把把王菊扯进怀里,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你嫌我年纪大了?” 刚才王菊说他年龄大,他可记着呢。 “我跟你女儿本来就差不多大啊,杨叔叔。”王菊笑眯眯地看着杨立闯,眼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何况,杨首长,您可是有家有口,我们俩真有什么关系,也是我吃亏啊。” 杨立闯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小菊,这事的责任在我,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是他对王菊动了心思,大包大揽地砸了一堆真金白银,还给了多少允诺,才把小姑娘的心哄住。 之前,他动心思的时候没考虑过离婚。 可是被女儿今天这么一搅和,他突然就动起了离婚的心思。 过去二十几年,他一直往上爬,上面压着于得水,哪怕于彩霞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也没有责怪过对方。 可现在回想过去,那些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于彩霞长得一般,平常性格又不温柔,养个女儿还教育不好,弄得杨家在大院的名声都坏了。 现在于彩霞工作又丢了,整天在家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跟鲜活水嫩的王菊根本不能比。 他才四十几岁,要是娶了王菊,王菊还能给他生个儿子,岂不快哉? 想到这,杨立闯对着王菊下定决心,“小菊,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一定把婚离了,给你名分。” “嗯。”王菊依偎在杨立闯胸口,乖巧应下。 * 杨轻灵出了大院,浑浑噩噩地朝着赵海洋住处走去。 虽然刚才王菊解释得很合理,可是出了大院她大脑就清醒了过来。 她爸可是团长,平时那么忙,王主任怎么可能喊他来给自己女儿修房子? 也就是说她爸跟王菊就是那种关系,戈委会的女儿,还年轻漂亮,她妈拿什么跟人家比? 胡思乱想中,杨轻灵不小心走过了头,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走到赵海洋屋子后面。 她灵机一动,凑到后窗想看看赵海洋在做什么,谁知贴上窗户口,浑身僵住。 里面竟然有好几男人在翻东西,而赵海洋却不在。 杨轻灵没敢再看,赶紧溜走。 她吓坏了,赵海洋现在的身份有问题,屋内的人多半是警方或者其他人,自己绝不能被这些人发现。 原本想跟着赵海洋走的心思,突然淡了好多。 假如她跟他在一块,被警察抓住怎么办? 杨轻灵在这失魂落魄,左右为难。 警方那边虽然没抓到赵海洋,却对赵海洋的身份确定了大半。 张二龙被抓进去,判了半年。 孔招娣听到消息,整个人都轻松了。 只是遗憾才关了半年,要是能关一辈子才好。 张二龙被关起来,江烬晚跟老田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心,毕竟幕后的人还没有暴露,后面指不定从别的地方下手。 老田想了想,从村里招了几个壮汉,每天24小时巡逻养猪扬跟生态养殖林。 江烬晚想起当初打水井的时候,帮她挖井的那几个人,给老田建议了一下。 张铁柱毫不意外地入选。 * 早晨,杨轻灵打着哈欠走到客厅。 端着盘子的于彩霞走了过来,“轻灵,你今天去上班吗?” “上啊。”杨轻灵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那就好。”于彩霞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手在围裙上擦了下,“我听你爸说你老请假,你可别再请假被你爸发现。” 听了这话,原本脑子混沌的杨轻灵陡然清醒,“我爸跟你说我老请假?” “嗯,他前两天在外办事,还看到你跑出去瞎溜达。”于彩霞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上次我听你同事说你请假,你不承认,现在连你爸都看到,你这么大人了,班不好好上想做什么?” 听着母亲唠唠叨叨的话语,再看看她那凌乱的头发以及那张暗沉苍老的脸,杨轻灵冷笑一声,“妈,你也别整天心思放在我身上,留点在我爸身上。” 第113章 收拾杨家 看着毫不在意的母亲,杨轻灵真想告诉她真相。 可是,她又担心母亲知道会发疯。 将心比心,知道江烬晚是赵海洋前未婚妻时,她为此跟赵海洋大闹过好多次。 何况跟父亲生活多年的母亲。 “反正你别整天在家不修边幅,爸毕竟是个团长,外面小姑娘又多。”杨轻灵嘟囔了两句,赶紧拎包走人。 “不许请假乱跑,好好上班。”于彩霞追着女儿的身影喊。 杨轻灵头都不回。 她得尽快联系上赵海洋,哪里有心思上班? 刚出家属院没多远,她就被乔装后的赵海洋拦住,“东西带出来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确定眼前的男人是赵海洋,杨轻灵立马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海洋,有人去你房间……” “我知道,那个地方不能待了。”赵海洋没工夫跟杨轻灵废话,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张二龙身上浪费时间,浪费钱,却没有弄到军区机密,昨天暴露行踪被他上面的人教训了。 如果他们知道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搞机密,反而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只会废弃他这颗棋子。 “赶紧给我资料!” 赵海洋又重复了句,杨轻灵连忙从包里拽出她胡乱拿来的那几张。 “不要再去我那个地方,回头安顿好,我会再来找你。”说完,赵海洋抓着资料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轻灵追了几步,就不见人影,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上班。 赵海洋拿着资料回到一栋楼里,房间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就是老詹,另一个一个女人,三个人在玩牌。 他把资料递到老詹人手里。 老詹一手抓牌,一手抓起资料,粗略地扫了一圈,“这资料早过期了,没用。” “我会继续找的。”赵海洋表现出乖顺的样子。 “这里是你的地盘,到现在你就拿这几张破纸敷衍我。”另一个男人扭头审视着赵海洋,“莫不是你拿来搪塞我们?” “怎么可能,是军区戒备森严,我会再想办法。”赵海洋低垂着头,掩去眼底的神色。 “再给你一个礼拜时间,要是你还找不到有用的资料……”那个女人丢掉手里的牌,声音阴冷,“我就让你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是!”赵海洋头低得更厉害,这个女人才是他们的领头。 平常她都不掺和,看来自己必须在一个礼拜之内,带走小晚。 * “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整天不见人影的?”于得水拄着拐杖走进杨立闯办公室,“霍泽庭被弄走,苗展鹏多半也待不久,赶紧活动活动关系,挤上去把位置占了。” 杨立闯一愣,迅速抬头,“苗展鹏不是说霍泽庭去执行任务?” “那是霍东山给他孙子扯个幌子。”于得水冷笑一声,“你还真以为上次戈委会的事情算了啊?赶紧活动。” “爸,姜还是老的辣,你坐!”杨立闯立马上前把老丈人扶着坐下。 杨立闯原本以为于得水下去,就对他没什么助力了,没想到鹤老那边的关系根本没断,断了的话,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内情。 看女婿很上道,于得水把要害关系拎出来细细分析,翁媳两人在办公室里密谋半小时。 于得水离开办公室后,杨立闯立马给131那边打了电话过去。 132有苗展鹏在,加上吕军长中立,杨立闯想要搞事还不惊动他们太难。 处理完这些事后,杨立闯当天下班,准时到家。 到家的时候,于彩霞正在厨房里忙活。 于彩霞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发现不是女儿,而是丈夫,还有点诧异,“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单位不忙就过来了,我来帮你盛饭。”说着,杨立闯上手帮忙。 “不用,厨房这些活哪里需要你一个大老爷们做。”于彩霞赶紧推开丈夫的手。 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之前自己上班的时候,一向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现在她都不上班了,更不能让大老爷们干家务活啊。 杨立闯动作一顿,既然对方不领情,他也没必要坚持。 原本因为于得水的建议,加上这段时间他在王菊那边鞍前马后地忙,良心发现一下而已。 “妈,爸要帮忙,你就让他做。”进门的杨轻灵看到这一幕,跑到她妈跟前劝了句。 “就这么点活,要你爸做啥?”于彩霞瞪了一眼女儿,“再说了,我也没让你做啊。赶紧去洗手,别整天跟你爸过不去。” 于彩霞发现女儿这两天莫名其妙地对丈夫有意见,这个认知让她很不高兴。 又补充了句,“你爸是一家之主,下次我再听到你乱说话,可别怪我收拾你。” “好,我不说,我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人了。”杨轻灵翻了个白眼,她好心提醒她妈,还捞不着好,爱咋咋地。 杨立闯仿佛听不到母女俩的机锋,继续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杨立闯放下筷子,“轻灵,等下来我书房。” “啊?哦。”杨轻灵浑身一激灵,看了眼父亲的脸色,不情不愿道。 吃完饭,她在那磨蹭不肯过去,还被于彩霞拍了一巴掌,“你爸喊你,你在这磨叽啥?” 杨轻灵没办法,只能期期艾艾地进了她爸的书房。 杨立闯文化层次不高,虽然是书房,可书柜上摆了寥寥无几的书,剩下的都是弹壳做出来的模型。 这会,他手下正在盘一个子弹壳坦克,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他直截了当,“杨轻灵,你想让你妈跟我离婚?” “我没有……”杨轻灵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爸会这么直接。 “不是的话,你整天在那胡说八道什么?”杨立闯脸色暗了下来,“还是你觉得,你妈一把年纪了,离婚日子好过? 你跟她胡扯有的没的,除了让她不痛快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杨轻灵瞠目结舌,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不是跟自己否认跟王菊的事,而是来威胁她的。 “我跟你妈多少年的感情,我是不会抛弃她的。”杨立闯继续往下说,“而你,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的玩意赶紧收起来。” 杨轻灵被她爸说得晕晕乎乎地离开书房。 她被说服了,她妈已经没了工作,她爸是个团长,霍泽庭被上面带走,她爸后面肯定还会升。 这个婚不能离。 至于她爸在外面有的没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 赵海洋从杨轻灵嘴里得知,霍泽庭竟然 杨家私底下运作,还是传出了风声。 江烬晚这才知道霍泽庭不是出差,还是被审查。 她立马找到周云鹏了解情况,周云鹏含糊其辞。 “周指导员,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去找苗师长。”江烬晚说完,直接就走。 “江同志!”周云鹏赶紧追上去,“泽庭的事他没有跟我多说,我跟你一起去找苗师长吧。” 霍泽庭被审查的事,他也是刚知道,要不是杨家在活动,他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两人来到苗展鹏办公室,对方仿佛早知道她们要来,“坐下吧。” 江烬晚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苗伯伯,我能为泽庭做什么?” 霍泽庭是为了救她爸妈进去的,她知道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泽庭那没事。”苗展鹏看着江烬晚脸上的急色,心头宽慰了不少。 当初知道霍泽庭要娶江烬晚,他有担心过,在霍泽庭上交结婚申请报告时,他还单独找霍泽庭谈过。 可是,他这个一向不近女色的侄子,却一口咬定要娶江烬晚。 如今,霍泽庭被江烬晚父母所拖累,身陷囹圄,还要瞒着媳妇。 他也不好去告诉江烬晚。 当发现杨立闯上蹿下跳时,他就在等江烬晚的反应。 好在对方没让他失望。 “他要真没事,就不会被带走。”江烬晚并不信苗展鹏的话,从包里掏出一沓钱,“这是我在农扬上班的工资,以及泽庭交给我的存折,我愿意把这些都上交,当作军区科研经费。 还有,泽庭这事因我而起,我愿意跟泽庭分开,绝不连累他。” 听前面的话,苗展鹏还神色未动,听到最后一句,立马站起来,“小江,你千万不要冲动!泽庭被带走,去戈委会大闹只是个导火线,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也会找其他事来对泽庭下手。” 他这个侄子宁愿被带走,还要隐瞒江烬晚,就是对这个媳妇太痴心了。 要是小江真跟泽庭分开了,回头泽庭回来还不跟他这个伯伯大闹啊。 “你别急,元帅那边有安排,这些东西也赶紧收回去。”苗展鹏把钱跟折子都推回去,“杨家这边有我,翻不出来风浪来。” 江烬晚哪里肯收,她想利用这个买军中其他人的支持。 譬如罗政委以及吕军长他们。 “真不需要。”苗展鹏摇摇头,“杨家背后的人再搞,元帅那边压得住。” 江烬晚从苗展鹏那边出来后,脑子飞速运转,既然杨家在背后一直搞事。 那她就来搞杨家的事! 江烬晚开始盯杨轻灵。 很快,她就发现了杨轻灵行踪诡异。 经常不上班溜出去。 江烬晚跟踪了几回,只发现她在外面乱晃,并没有看到她跟谁来往。 结果,陈爱萍带给她一个消息,“前两天有人听到杨轻灵跟她妈吵架,听杨轻灵那口气,似乎她爸在外面有人似的。” “这话怎么说?”江烬晚立马来精神了,在这个年代,乱搞男女关系严重的被当流氓罪处置。 “于彩霞要杨轻灵好好上班,回头找个合适的男人嫁,她不愿意。她就倒过来说让她妈注意自己形象,多关心关心她爸行踪。”陈爱萍也是从丈夫嘴里知道杨家又害霍泽庭,特意在家属院里打听。 家属院里平常各家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拿来当谈资。 听到她们说于彩霞母女吵架内容,陈爱萍第一反应就是杨立闯恐怕有什么问题。 “指不定杨轻灵知道点什么,才会提醒她妈。” “我也这么觉得。”江烬晚点点头,拍了下陈爱萍的胳膊,“谢谢爱萍,等事情解决完,我给你带好吃的。” “说那些做什么?你平时也没少给我吃的啊。”陈爱萍噌了江烬晚一眼,“大院里我继续给你留意着,就杨家那样上蹿下跳的,回头只会害了她们自己。” 有了陈爱萍的提示,江烬晚没有自己跟踪杨轻灵,而是花钱找人盯着她。 * 孔招娣采蘑菇的时候,发现张铁柱在巡逻,这才知道对方也来了养殖扬上班,巡逻治安,有时候还需要上夜班。 想到张铁柱那个瞎眼,孔招娣心里有点担心。 没过两天,下班的时候,陡降大暴雨。 孔招娣顶着大雨下班,她临走的时候看见张铁柱过来上夜班,回到家不放心。 就穿着蓑衣去了趟张铁柱家。 一进门,正好看到张铁柱的瞎眼娘跌坐在地上,她赶紧上前帮忙把人扶起来,“婶子,小心点。” “是招娣吧?”铁柱娘侧着耳朵,猜测道。 “是的。”孔招娣朝着屋内看去,有好几个地方都在滴雨,“婶子,墙角漏水了,我给弄桶接着。” “谢谢招娣,这么大雨天来看我。”铁柱娘不知道张二龙被抓起来,不过她知道张二龙不是个东西,赶紧劝孔招娣回家,“你家里还有孩子,我自己能照应自己。” “没事,我给您弄好就回去。” 孔招娣把张铁柱家厨房里的瓢盆都拿放在滴水的位置上,确定没有其他漏雨点,才回家。 等张铁柱第二天回来,知道这事,抽空去山上抓了野兔,偷偷放进孔招娣家门口。 很快,村里传了风言风语,说孔招娣趁着张二龙不在家,跟张铁柱好上了。 “我就说吧,男人不在家,娘们都憋不住的,张铁柱那么丑的男人,孔招娣也看得上的。” “那你就不懂了吧,张铁柱就脸上斑不好看,但是你们看他那一身腱子肉,结实着呢,关了灯指不定比张二龙有劲呢!” “张二龙可不是什么善茬,等他回来还不捶死孔招娣啊?” 几个妇女蹲在田埂上越说越起劲。 突然其中有个人惊恐地站起来,“别说了!” 第114章 求锤得锤 结果她头一扭,正好对上张铁柱那张骇人的脸,吓得浑身一哆嗦,“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张铁柱并没有跟她们废话,目光落在几个人的脸上,仿佛要记住她们似的。 等人走远后,刚才口吃的那个女人捂着胸口轻轻地拍了下,“吓死人了,也就孔招娣才看得上他。” 另外两个女人不敢继续接话。 万一张铁柱杀个回马枪。 当晚,玉溪村惨叫声连连。 三个男人被张铁柱摁在地上摩擦。 “铁柱,你好好的打老子做什么?” “铁柱,叔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捶,究竟是哪里得罪你,告诉叔!” 张铁柱一言不发,继续开干,一打三,还轻松自如。 直到三个人嗓子都喊不出声了,他才把人放开,“回去管好你们婆娘的嘴,否则,下回疼的还是你们!” 说完,张铁柱一言不发地走人。 过了半晌,三个男人互相扶着对方,骂骂咧咧地回家收拾婆娘去。 过了几天,孔招娣才知道这事。 她想去感谢张铁柱,可又怕被人看到再说闲话。 于是,她选一个孩子们都睡了的时间,外面黑漆漆的,她拎着一点蘑菇,上面放着她采的马兰头盖上,万一路上真碰到人就去割野菜了。 一路上很幸运,没碰到人。 到了张铁柱家门口,她又想起那些难听的传闻,没有从正面进,而是绕到他家屋后。 确定了没人,她刚要从屋后贴着墙根往前走。 “哗啦”的水声从耳边响起,孔招娣吓得立马贴在墙根一动不敢动。 随着她定住不动,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月光下,一个男人拎着水瓢从头上往下倒。 淡淡的月色下,孔招娣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张铁柱裸着的上身,手臂举高放下,强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血脉喷张。 孔招娣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村里妇女在一块开黄腔的话,张铁柱就那张脸骇人,还有个瞎子娘,要不然就他那身板多的是女人送上门。 以前,孔招娣没往心里去。 她跟张二龙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对床上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张二龙每次撑不过三分钟就草草了事,她也没得过趣味。 可是这一刻,她心头似乎冒出了火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动作上下。 洗着洗着,对方放下手中的水瓢,开始脱裤子,等孔招娣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脱个赤光。 手里抓着肥皂在身下来回地搓洗,孔招娣的喉管在滚动。 沉甸甸的阴影,跟她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原来每个男人的物件有这么大的差别。 很快,他开始舀水往身上继续冲。 水明显是冷水,孔招娣摸了摸自己的棉褂子,看着就好冷。 可张铁柱洗冷水澡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 她想移开自己的目光,可是那个水珠起伏的肉体就像带着魔力,根本动弹不得。 直到水声停止,人拎着水桶走进院子,孔招娣都不能挪动半步。 她脸红心跳,腿发软,再鼓不起勇气把篮子送进去。 最后,孔招娣拎着篮子灰溜溜地回家。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一幕,全身上下都被她看清楚了。 连他屁股上的一个胎记都被她看清。 不知她在床上烙了多久的饼,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孔招娣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就赶紧去上班。 她刚跑到蘑菇田跟前,迎面撞上张铁柱,她的脸唰地红了。 昨晚的扬景横冲直撞地闯进她的大脑。 她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人,迈到侧面田埂上。 张铁柱张了张嘴,想打招呼,看人跑了就算了。 只是他那黑黝黝的眼神落在她红润的脸庞上,喉结滚动了几下。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揍一顿张二龙那个狗东西,这么好的媳妇竟然不知道珍惜。 * 看着手里的照片,江烬晚一愣,杨立闯乱搞男女关系,而且还是跟戈委会王主任的女儿王菊? 捏着照片,江烬晚脑海里闪现过几个方案。 最终她选择带着照片去见苗展鹏。 她个人收拾杨立闯,最多就是让于彩霞跟杨立闯干起来,或者举报他流氓罪抓起来,但是这些都没法影响霍泽庭的案子。 接过杨轻灵送过来的照片,苗展鹏皱紧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好!很好!非常好!”他一改平常的严肃,激动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而后才想起来江烬晚还在,朝她摆手,“你先回去,我直接带着照片去把泽庭带回来!” “谢谢苗伯伯。”江烬晚赶紧道谢。 “自家人,不言谢。”苗展鹏对霍泽庭娶的这个媳妇,现在是十二分的满意。 有勇有谋还有能力。 杨立闯听说苗展鹏离开军中,很是得意,他跟于得水说:“爸,霍家急了!” “最近你不要出纰漏,最多半个月,你直接恢复师长一职。”于得水把前后事情梳理一遍,“关键时刻,只要霍泽庭弄不回来,霍东山那边就会元气大伤,鹤老不会给他留退路,直接蚕食他们的势力。” “放心,我这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杨立闯激动得在桌子上捶了几下,“这半年太憋屈了!” 于得水没接话,可心里跟他一个想法。 自打霍泽庭身份曝光,他们就开始各种不顺,自己还提前退下去。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起码在任上还要待三五年。 好在,只要女婿杨立闯在,他背后扶持杨立闯上去,海南军区就迟早还会回到他们手里。 接下来几天,于彩霞在家属院的架子端了起来。 有些跟她相熟的军嫂,看到她热情招呼,“彩霞,终于看到你出门了。” “难得休息一段时间,把家里好好地收拾了一通,现在收拾完了,就出来跟你们溜达。”于彩霞一改过去的半低调,姿态摆得高高的。 其余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立马凑到她跟前,“你们家老杨要升了吧?” “我可没说这话啊。”于彩霞嘴上不承认,可上扬的嘴角却一点都压不下来。 众人心里有数了,对她更加恭维。 “你们知道不?”听了一会,于彩霞把话题引到霍泽庭身上,“霍副师长被带走调查了。” “啊?霍副师长都被带走调查了,那个姓江的有什么资格留在我们家属院?”上次没能从江烬晚手里拿到神奇蘑菇,朱婶子一直记恨,这会听到于彩霞的话,立马围了上来。 “就是啊,男人都犯错了,她还早出晚归地上班,不受影响,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她本来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仗着长得漂亮,傍上的霍副师长,男人被调查,回头她就能重新找一个。” “毕竟连霍副师长那张脸,她都吃得下,什么样的男人她不要啊?” 大概是江烬晚上次拒绝了给她们带神奇蘑菇,听到霍泽庭出事,一个个地同仇敌忾。 江烬晚踩着自行车路过,看着人群中侮辱自家丈夫的于彩霞,刹车一捏! 她朝着于彩霞冷笑一声,“于同志,我丈夫是正常出差,你有这闲话功夫,不如去盯盯你家男人。” “我男人好好的,要盯什么?”于彩霞没想到江烬晚会跟她硬刚,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江烬晚,你少跟我信口齿黄!” “我信口齿黄?”江烬晚脚下踩了两下,车轮滚动两圈正好贴近于彩霞,“于同志,你这工作被人开除了,倒是有精神在这胡说八道? 不如回去问问你女儿,她可有在外面看到什么?” 于彩霞立马跳了起来,“你放屁!我是提前退休!” 她确定工作彻底回不去时,就跟大院里人说自己想歇歇,提前内退的。 “呵。” 江烬晚丢给她一个字,踩着车子走人。 众人再看向于彩霞的目光变得八卦,杨轻灵跟于彩霞吵架的那些话她们都知道。 本来以为是母女俩闹翻了,胡扯。 现在看一向稳重的江烬晚都这么说,看来杨立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啊。 “想要判断男人有没有外心,就看他回来交不交公粮。” “还有他会不会突然对你不耐烦,看你哪里都不顺眼。” “你们说的那些都是基础的,我跟你们说,你只要看男人最近是不是突然注重外型了,好打扮,那肯定是有事情了。” 几个年纪大的,直接就着江烬晚刚才的话讨论了起来。 于彩霞本来想发火否认的,可是听了她们说的那几条,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她们两夫妻结婚二十几年,上了年纪后,两人的夫妻生活锐减,可是一个月起码有一两次的。 她跟丈夫有多久没有夫妻生活了?最近三个月,她们一次都没有。 而且,她偶尔有这个暗示,杨立闯直接甩脸色去书房。 至于收拾打扮,这个就更明显了。 过去二十几年丈夫永远都是军装,就算休息的时候他也不在意穿什么,都是她给他准备什么穿什么。 可是,最近,丈夫不但外出的时候会仔细搭配便服,还会捯饬发型。 也就是说她们说的这些,杨立闯他都有。 想到这,于彩霞再没有之前的好心情,垮着脸回家。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眼底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回到家后,于彩霞坐立不安,浑身刺挠。 看着屋子里熟悉的布置,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找过去,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客厅里没有,她就去卧室里找。 在卧室枕巾上她找到一根长头发,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长度。 她捏着这根头发看了许久,又进了书房,翻箱倒柜,一处处地摸过去。 直到从文件里掉出来一片爱心形状的书签,她的眼睛被糊住。 于彩霞从书房走到客厅,就十几步的距离,却耗光了她的力气。 当年,她跟杨立闯的婚事是她爸一手操办的。 杨立闯婚后对她一直很好,哪怕多年就只有一个女儿,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对女儿也一向宠爱。 随着结婚的年数变长,身边有很多夫妻都出了问题,可她们没有。 她一直以为自己得上天眷顾,受父亲宠爱,被丈夫疼爱,是整个家属院最幸福的女人。 遭遇背叛可以发生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现在肥皂泡被戳破。 * “屋子这么黑,怎么连灯都不点?”杨立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于彩霞才发现自己枯坐在屋子里一下午。 她没有回应对方,站起来进了卧室。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过了会,丈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家一天干嘛呢?怎么连晚饭都不做?” 于彩霞继续沉默。 杨立闯察觉出不太对劲,推开门走到她跟前,“你咋了?” 于彩霞低垂脑袋,依然不吭声。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啊?”杨立闯说完,就转身走出卧室。 他如果低头仔细看一眼,就会看到妻子红肿的眼睛。 没过一会,女儿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爸,妈人呢?” “在卧室呢,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饭不做,灯不开的。” 杨立闯不耐烦地说完,转身去了书房。 没过一分钟,书房响起他的咆哮声,“谁动了我的书房?!” 杨轻灵浑身一抖,难道自己偷拿资料的事被父亲发现了。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卧室方向走去,连晚饭的事都不敢问了。 “你给我过来。”她妈突然走出来,对着她招手。 第115章 乡野河鲜 没看她爸正阴沉着脸,站书房门口看着呢。 “他背着我找女人,你竟然还瞒着我?”看清女儿躲闪的神色,于彩霞心头更是绝望,“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我说怎么到家灯也不开,饭也不做的,你这是非要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啊?!”杨立闯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我看你就是一天天的不上班,在家闲出病来!我有别的女人?你听谁说的鬼话?” 他就说,谁把他抽屉翻得乱七八糟,竟然是于彩霞为了查找他出轨证据干的。 而且听母女俩对话,确定妻子只是怀疑,根本没有实证,他赶紧倒打一耙。 于彩霞摊开手里的心形书签,恶狠狠地盯着丈夫,“你衣服有其他女人的头发,还把其他女人送你的东西夹在书里,上面画一个爱心跟菊花,整个女人究竟是谁?!” “你拿一个破书签就给我定罪,你脑子坏了不成?”杨立闯拿起书签,直接撕成碎片,朝地上一撒,“就这么个破书签,我都不知道是谁插进书里的,你要是再这么疑神弄鬼下去,这日子是要过不下去的! 你是要离婚还是怎么着的?” 听到离婚二字,于彩霞呆住了,她只是伤心、愤怒、憋屈,她想弄清楚真相。 可是,她没想到后果。 “轻灵,你还不赶紧哄哄你妈!”看着妻子呆若木鸡的样子,杨立闯乘胜追击,瞪了女儿一眼,“下次再听你在你妈面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妈,你真是的。 别听大院里那些人嚼舌头根子,就瞎想八想的。”杨轻灵接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赶紧扶着她妈的肩膀,“爸马上就要升迁,我们可不能扯他的后腿。” 于彩霞被父女俩齐上阵给搞懵了,对自己原来的判定产生了怀疑,“难道真是我搞错了?” 下一秒,她想起江烬晚的话,“不对,是江烬晚说你爸有问题的,她虽然讨厌,但是从来不扯废话!” 说到这,于彩霞态度又强硬了起来,掏出另一个纸包,把里面的长头发递到他跟前,“杨立闯,你别狡辩,你整天在部队里训练,那你衣服上的长头发是哪里来的?” “于彩霞你真疯了!”杨立闯没想到这当中还有霍泽庭媳妇的事,心头惊了一跳,嘴上却依旧强硬,“还有,我的话你不信,你非要去信江烬晚,她这分明是霍泽庭被带走调查,狗急跳墙跑你这来胡说八道!” 说完,他指着女儿,“这不是轻灵的吗?你比对比对不就知道了?” “妈,这头发就是我的啊。”杨轻灵立马接过于彩霞手上那根,再从自己头发上扯了一根下来,两根放到一起,“呐,一样长。” 长的那根被她不动声色地扯掉一截。 看着眼前差不多长的头发,于彩霞彻底没了底气,“我……江烬晚看上去不像说谎……” “妈,江烬晚当初因为海洋,她早就恨死我们家了,你还敢信她的话。”杨轻灵把于彩霞扶到客厅坐下,找来毛巾给她擦脸,“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于彩霞抓着毛巾,表情难堪,“我下次再不会听外人胡说八道了。” 杨立闯回到书房,一拳砸在书桌上。 他不知道自己跟王菊的事是怎么被江烬晚知晓的,但是被她知道就是个麻烦。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档口,这事要是被捅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这,杨立闯眼底划过一道凶光。 * 第二批神奇蘑菇全部被售空,生产线上的人都被放了一天假。 孔招娣在家洗洗刷刷,全部收拾了一遍,两个孩子在她跟前跑来跑去,很兴奋。 看着孩子们明显长肉的脸,孔招娣很欣慰。 以前她在家带孩子,靠下田拿工分,孩子们怎么都吃不饱。 现在她在养殖扬上班,隔三差五地带点神奇蘑菇渣给孩子们,两个孩子明显长高长结实了。 孔招娣拎着背篓,叮嘱两个孩子,“小大、小二,妈妈去野田里打点野菜,你们姐弟俩在家玩。” 大丫眯着眼睛保证道,“妈妈,我会带好弟弟的。” 妈妈上班的这些天,都是她带的弟弟,大丫感觉很快活。 每天能吃饱,还没有爸爸打人,这日子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过得这么好。 背着篓子,孔招娣的目光落在田埂两侧,看到一片白花菜,她上前对着茎叶掐,叶片巴掌状,一掐一把。 等背篓掐了半满,她又朝前走。 走到山脚处,这片山脉跟养殖扬那边中间隔了一道溪流,是个小荒山。 孔招娣走到小溪边清洗掉手上的菜汁,正好看到有几条小鱼在石头缝隙里游过。 脑子里又想起来张铁柱那次给她烤的鱼,嘴巴不由自主地馋肉。 她干脆在小溪边上,搬来几个大石头,搭成一个堤坝,中间留一个小口。 然后再把篓子里的野菜倒出来,放在坡上,把篓子插在缺口处。 这样子,等会小鱼就会顺着水流游进篓子里。 以前,她没出嫁的时候,经常跟兄弟姐妹们出去捉鱼,反而是嫁人后,整天围着孩子跟灶台转,生活变得单调乏味。 篓子插在那,她并没有走开,而是往上流继续走,看到石头,就搬开看看,摸了一堆田螺跟河蚌。 河蚌比她拳头还大,捡了八个,她用蒲叶兜住,再用草绳扎住口,拎在手里。 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的目光陡然被坡上给吸引住,走近一看,果然是雷公笋,而且还是一大片。 雷公笋的外形很像竹笋,茎干为圆柱状,孔招娣把河蚌跟田螺放在地上,伸手一拔一根,很快就拔了一把。 可能是许久没上山,看到这些,孔招娣比往常要兴奋很多。 等把这一片拔干净,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摊,等下篓子都装不下。 可是拔下来,她又舍不得扔掉,就在斜坡上又拔了些茅草开始搓成绳子状,把雷公笋扎紧。 左手拎着蒲叶,右手提着雷公笋,孔招娣发现拿不动。 于是她打算先把河蚌跟田螺送到篓子那,再回来拿雷公笋。 快走到篓子跟前,她看到张铁柱蹲在她篓子跟前。 “这篓子是你摆的啊?里面还抓了不少小鱼。”听见动静,张铁柱站了起来,朝着她看过来。 “啊……是我的。”孔招娣脸红地低下头,把蒲叶放在地上,又掉头回去拿竹笋。 等孔招娣把雷公笋抱回来,发现张铁柱编了个竹篓子,把她的河蚌跟田螺都放进去。 “你这个蒲叶半路烂掉麻烦。”张铁柱解释了句,又从他背篓里提了一只野鸡放进竹娄里,“我今天抓了几只,你带一只回去给孩子们吃。” 孔招娣慌乱拒绝,“使不得,你带回去给婶子补身体。” 张铁柱说完就要走,“我这还有两只,够了。” 孔招娣赶紧把雷公笋抓了一大把塞进张铁柱的篓子里,“这些给你带回去给婶子吃。” 张铁柱原本想拒绝的,可是看到她纤细的脖颈,紧张得颤抖的睫毛,就任着她动作。 等她塞完以后,才说:“你东西要是多拿不回去,我帮你带一部分回去。” 孔招娣摆摆手,“能拎回去。” 背上背一个,手里拿一个正好,不然回头让村里那些长舌妇听见又来说闲话。 张铁柱没再吱声,拎着自己大背篓,朝着坡上继续走。 孔招娣则走到溪流里,把篓子拽出来。 随着篓子晃动,“哗啦”几声,她低头一看,惊喜出声,“哇塞!好多!” 居然抓到了三只有巴掌大的草鱼,十几只河虾,几十条小白鱼。 能烧一顿好菜。 加上张铁柱刚才给的野鸡,孩子们能吃上一个礼拜的荤菜了。 这个休息天是她最值当的一次。 要是搁在以前,她都在田里做工,没有这样子放肆地采摘。 听见下方传来的惊呼声,张铁柱的嘴唇抿紧,这个女人真的很好。 坚强、努力、上进又容易满足。 张二龙那个狗东西,吃喝嫖赌加家暴,根本配不上她。 孔招娣背着篓子走在回去的道路上,太阳已经爬到她的头顶上。 田野里还有不少人在劳作,看见孔招娣大喊地喊,“招娣,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嗯,休息一天,明天再上。”孔招娣笑容满面地挥手。 等孔招娣走远,几个人才低头小声嘀咕,“张二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狱,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在家能放心吗?” “可别说了,上次张铁柱揍人的事你们忘了啊。” “我又没提他。” 声音飘散在风里。 生活在乡下,风言风语是没法彻底禁止的。 只要不舞到正主跟前,大家都不想去理会。 * “海洋,江烬晚那个贱人竟然还挑拨我爸妈的感情!这个贱人太可恨了!”杨轻灵扑倒在赵海洋的怀里,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对方。 “那你爸在外有没有这事?”赵海洋手搂着杨轻灵的腰,眼里却冰冷一片。 “都是那个女人勾引我爸的,年纪轻轻不学好。”杨轻灵含含糊糊的,并没有泄露王菊的身份。 “江烬晚确实太可恶,我帮你出气。”赵海洋抬起杨轻灵的脸,“否则,一旦她去告发你爸,你爸就完蛋了。” 杨轻灵听到赵海洋要替自己出气,心情大好,眼波流转,“也是你爸。” “对,我要替咱爸出气。”赵海洋在咱爸两字上咬得很重。 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被敌特带走策反,有部队不能归,都是杨立闯一手造成的。 本来他还想徐徐图之,利用杨轻灵去害她爸。 现在,他有新想法了。 “海洋!”杨轻灵坐直身子,浑身激动,“你就把江烬晚弄给那些人折磨,到时候我再举报她一个通敌罪名,她就死定了!连她父母都翻不了身!” 赵海洋贴近杨轻灵耳边细声慢语,“好啊,不过这事还得你配合……” 杨轻灵听了连连点头。 想到终于能毁掉江烬晚,她兴奋得浑身颤抖。 * 孔招娣哼着小调,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女儿的哭喊声。 她赶紧跑动起来,冲到家门口,只见女儿搂着弟弟,跌坐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看见妈妈回来,大丫立马站了起来,“妈妈,奶奶把我们家的鸡蛋都拿走了!” 孔招娣把篓子提进厨房,打开碗柜一看,果然鸡蛋一个都没有了。 以前家里的鸡蛋都会拿去换粮食,只有这段时间她留下来给孩子吃,每天孩子吃掉两个,碗里还积攒了十来个,本来还想着用雷公笋炒鸡蛋给孩子们吃。 想到这个刻薄的婆婆,孔招娣身上就发冷。 丈夫在的时候,老太婆还不咋来。 现在丈夫被抓起来,婆婆不但不来安慰她们娘仨,竟然还来打劫,这种行为太让人心寒了。 “妈妈,下次我们要把鸡蛋藏在奶奶拿不到的地方。”看到孔招娣站着发呆,大丫上前抱着她的腿安慰道。 “妈妈下次锁起来。”孔招娣蹲下来搂着女儿跟儿子,“今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等她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再去找老太婆算账! 小儿子含着手指头,眨巴着眼睛,盯着妈妈身上转悠,“妈妈,吃吃。” 虽然知道婆婆抢走鸡蛋,这会多半不会再来,孔招娣还是谨慎地把门关上,带着两个孩子躲在厨房里处理鱼虾跟河蚌。 等河鲜处理好以后,她又把野鸡烧了开水拔毛。 “妈妈,今天好多肉肉啊。”大丫本来以为河鲜已经很多了,看到野鸡,眼睛珠子都不带转了。 “好多肉肉,我们吃个饱。”孔招娣把野鸡处理完后,开肠破肚,用盐腌制放在坛子里。 然后,她去菜园里拔了小葱跟茴香。 大丫蹲在灶头后面烧火,锅里滋滋作响。 孔招娣用碗盛了半碗玉米粉出来,倒在盆里用水搅拌,等鱼烧开的时候,把玉米糊糊绕着锅四周贴一圈。 哪怕厨房关着门,依然香气四溢。 等玉米饼子变成焦黄色,她扯了一块下来,一分为二,递给姐弟俩。 两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孔招娣刚才被婆婆气到的心情又变好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怒骂跟砸门声,“发烂骚的小贱人,竟然在家里偷吃!” 第116章 心里有鬼,掉粪池 “妈妈,赶紧藏肉肉!”大丫贴着孔招娣的腿边小声道。 藏?藏哪里去? 锅里烧得滚烫,根本没法藏。 外面的踹门声更响了,“孔招娣,你给老娘把门打开,你这个不孝顺的畜生,竟敢背着老娘吃独食!” 曹罗彩,一共有五个孩子,张二龙是老二,平常因为好吃懒做不着家,不得她心,所以当初早早分家单过。 她也瞧不上二儿媳,窝囊废一个,男人都管不住。 可,就在昨天,竟然有人跟她说,孔招娣这个窝囊废竟然背着她儿子跟张铁柱那个丑东西勾搭到一起。 二龙再差劲那也是她儿子,小婊子竟敢给她儿子戴绿帽子,那还了得。 所以,刚才她来找小婊子算账,谁知对方不在家,竟然在灶台上看到那么多鸡蛋。 儿子不在家,臭婊子天天上班哪里来的鸡蛋?肯定是张铁柱那个狗东西给的。 她把鸡蛋抢走先送回家,晚点再来算账。 刚到门口就闻见厨房香味。 小婊子靠着奸夫竟然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 孔招娣把两个孩子推到灶台后面,“你俩就在里面待着,不要出来乱跑。” 她这个婆婆恶得很,等下吵起来,连孙子、孙女她都能打。 “小婊子,老娘让你开……” 曹罗彩骂半天,看里面都没人回应,抬脚又去踹,结果正好孔招娣开门。 她的脚收势不及,腿直接跟劈叉一样横在门槛上。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曹罗彩的气焰全消。 两个小家伙从灶台后面探出脑袋,看到狼狈的奶奶,瞪大了眼睛。 大丫想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孔招娣看到婆婆像只扑棱蛾子嚎叫,也忍俊不禁,赶紧转身。 “臭婊子……啊……你死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曹罗彩扶着门槛朝着孔招娣骂,“我家二龙不在家,你就给他偷人,你个臭婊子!” 孔招娣原本还在那拖延,听到这句话赶紧去扶人。 这种腌臜的话,怎么能在孩子跟前说? 谁知曹罗彩借着媳妇的手站起来,立马对着她打,“你个骚货、臭婊子,竟敢给我儿子戴绿帽子,他在牢里受苦,你在家里吃独食!老娘打死你!” 一边打还一边挠,脏污的指甲往孔招娣的脸上伸,试图毁了孔招娣的脸,“我让你在家勾三搭四的!” “放开我妈妈!”大丫从灶台后面冲出来,一头撞开曹罗彩。 曹罗彩本来就因为强行劈叉伤了大腿根,借助孔招娣支撑的身体,被孙女一撞,腿下一软。 惨叫声再次响起。 曹罗彩摔倒在地,疼得她呲哇乱叫,再没力气骂人。 孔招娣朝着女儿使了个眼色,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一掐,朝着地上一坐,拍腿大哭,“哪个杀千刀的背后嚼人舌头根子啊?咒我名声毁我清誉,天打雷劈啊!” 声音直接把曹罗彩给盖住。 “孔招娣你个臭婊子,赶紧扶我起来!”曹罗彩气得连疼都顾不上,对着她破口大骂。 孔招娣仿佛听不见,边哭边骂,“二龙被关进去,我一个女人在家养两个孩子,还要上班,那些瞎眼的人还造我的谣,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谁要真看见我偷人,就站出来跟我对峙! 冤枉我还不敢站出来的,我就诅咒她全家不得好死!” 这一连串直接把曹罗彩一并骂进去。 大丫拉着弟弟抱着妈妈的腿上,也大声嚎哭。 一时之间,把曹罗彩整不会了,骂跟哭都没人搭理。 左邻右舍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都上前去劝孔招娣,“招娣,你平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在眼底,别听那些烂舌头根子的玩意!” “大丫别哭,赶紧扶你妈起来。” 个别人走到曹罗彩跟前,“张四奶奶,您怎么也跌坐在这?你就别不放心了,你家儿媳是这个村里少有的贤惠,也就是招娣了,放在别的女人头上,早就丢下孩子跑了。” 曹罗彩听了这话,心头呕血,“你们瞎放屁,孔招娣是我们张家的媳妇,她敢跑?敢跑打断她的腿!” “妈,你这是冤枉我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跑的? 二龙整日不着家,赌得孩子饭都吃不上,八岁的大丫都没有人家五六岁的孩子高。 我好不容易上班赚点,攒点鸡蛋给孩子们吃,您倒好,听信外人谗言,上来就把鸡蛋端走!”孔招娣噼里啪啦一通质问,“你看看大丫、二娃,都瘦成啥样了?你这个当奶奶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竟然质疑到自己身上来,曹罗彩勃然大怒,“你这个骚婊子,竟敢颠倒黑白,旁人亲口告诉我,你勾搭野男人!” “谁亲口告诉你的?”孔招娣眼泪一抹,进屋抓了一把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我要跟她当面对质!要是洗不清这个罪名,今天我就死在大家面前!” “哎吆!招娣,赶紧放下刀!” “别激动,你还有两个孩子呢!” 大家一看还了得,劝孔招娣的劝孔招娣。 逼问曹罗彩的逼问曹罗彩,“张四奶奶,你这是要逼死你儿媳妇啊?究竟是谁在面前嚼舌头根子的?” “招娣都被气得自杀了,你这个婆婆是真心狠啊!” 曹罗彩气得眼前一黑,哆嗦着手指,“是马荷花跟我说的!你少拿刀吓我!” “马荷花?我跟她无冤无仇,她竟然诬陷我?”孔招娣朝着身侧的婶子喊,“二娘,麻烦你帮我喊一下马荷花,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结果人群中就有人喊,“马荷花,你溜什么?” “有本事嚼人家舌头根子,没胆对质啊?” 人群散开,不停挣扎的马荷花被推了进来,站到孔招娣跟曹罗彩跟前。 曹罗彩阴沉着脸,“马荷花,你不是说亲眼看到孔招娣跟张铁柱滚草垛子吗?你来告诉她,省得她说你胡扯!” 今天她要是不把孔招娣拿捏住,她这个婆婆威严就荡然无存!! 孔招娣冷冷地看着马荷花,对方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整天就爱无事生非,她嘴里的话向来不可信。 可她这个婆婆不但信,还要彻底毁了她这个儿媳。 这一刻,她对这个家,丈夫、婆婆的失望到达了顶峰。 她要离婚! 众人都等着马荷花的指证,可马荷花却捂着脸,左顾言他,“你们婆媳俩吵架拉上我做什么?” 她不过是看到张铁柱跟孔招娣说过两次话,哪里看到他们钻草垛子? “马荷花,你别怕,有我曹彩霞在,她孔招娣敢放一句屁,自我有收拾她!”曹罗彩以为马荷花怕被孔招娣骂,直言替她兜底。 马荷花听了这句话眼珠子咕噜乱转,她决定站在曹罗彩这边,反正曹罗彩是婆婆,孔招娣能拿自己怎着? 张二龙被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像孔招娣这种长得好看点的小媳妇,就算现在不找,以后也会找! “孔招娣跟张二龙……”马荷花的话突然定在嗓子眼里,瞳孔骤缩,“她们俩啥事也没有,是我这张臭嘴在放屁,招娣,你别放在心上哈。” 说完,她一把推开前面的人,抱着脑袋狂奔而去。 太可怕了,张铁柱那个牲口就正在人群里紧盯着她,看到张铁柱,她就想到被丈夫差点打断腿。 当时丈夫可是放话,再听到她嚼舌头根子,就把她舌头拔了! 人群背后的张铁柱悄然离开。 “马荷花,你给我站住,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曹罗彩傻了眼,刚要抬腿去追马荷花,立马发出一声惨叫,“啊!” 拉伤的大腿根子又被扯到,疼得她冷汗直流。 “张四奶奶,你这又是咋了?冤枉儿媳妇不好意思啦?” “就是,马荷花那张嘴你也敢信,这真是硬把绿帽子往自个儿子头上戴吗?” “都说张四奶奶偏心,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儿子去坐牢,还要来迫害媳妇,这是要逼着媳妇改嫁啊。” 众人看到曹罗彩这个德行,只觉得是她陷害媳妇不成,在那装呢。 “妈,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但是麻烦你看着你这可怜的孙子跟孙女,都瘦巴成啥样了?”孔招娣放下手中的菜刀,“家里就养了两只老母鸡,下的鸡蛋是给小大跟小二补身体的……” “不就拿了你几个破鸡蛋吗?等下还给你!”曹罗彩不耐烦地打断孔招娣,“你现在本事大着了,我这个婆婆以后还敢喝你一口水啊?”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 耀武扬威而来,狼狈不堪地去。 众人散去,孔招娣拎着菜刀进屋。 她把锅上的玉米饼揭下来,放在盘子里,又把炖得稀烂的河鲜菜盛在另一个盘子里,领着俩孩子进堂屋,“今晚,我们娘仨敞开肚子吃!” 曹罗彩步伐蹒跚地走到家,嘴里一路骂骂咧咧,“小贱人,竟敢跟老娘作对,等着,她迟早把这个小婊子的嘴抽烂!” “我说你真是,好好的非要去二龙家闹什么?”张四爷站在门口朝着老妻呸了一口,“非要弄得丢人现眼的好看?” 曹罗彩看了眼丈夫,“我要不去闹一闹,小婊子万一真给二龙戴绿帽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头子嫌弃她没压制住儿媳妇丢人,而不是觉得儿媳妇没问题。 “她敢?”张四爷冷哼一声,“她孔招娣生是我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跑不了。” 曹罗彩进屋把桌子上的鸡蛋放进篓子里,大喊了一声,“大根,去把这鸡蛋送给你二婶家。” 一个流着鼻涕的大男孩,直勾勾地看着鸡蛋,“奶,这鸡蛋煮给我吃,凭什么给二婶?” “送什么送?留着给大根吃。”张四爷瞪了老妻一眼,冲着孙子道,“回头让你奶给你煮。” 曹罗彩本来就不想送,老头子发话干脆闭嘴。 孔招娣有本事自己来拿! 当晚,张四爷去上茅厕,却一脚踩空,摔进粪池。 等大儿子把他捞上来,人都被腌入味了。 曹罗彩拖着伤残的腿,给老头子烧水洗澡,“真特么邪门,这么多年都没踩空,偏偏今天踩掉进去!” 马荷花在同一时间被丈夫暴打一顿,腰给打伤,躺在床上半个月都没能出门。 * 杨立闯最终听从了女儿的建议,让江烬晚跟敌特扯上关系。 这个罪名不但能让江烬晚万劫不复,还能给霍泽庭他们一拳重击。 杨轻灵自告奋勇解决这事,大早上就出门而去。 杨立闯有点不放心,干脆多加一重筹码,安排人联系老詹妻子那边。 哪怕回头女儿真的失败,有这道保险,江烬晚也摆脱不了这个罪名。 这事不能经过第三个人手,杨立闯跟警卫员交代了几句,悄无声息地离开办公室。 刚走到楼梯上,罗政委带着几个人,迎面走来。 杨立闯不动声色地把电话号码塞进口袋里,“罗政委,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杨团长,军纪委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罗政委笑容可掬,把身后的人让出来。 “找我了解什么情况?”看清楚眼前的人,杨立闯心头猛地一沉。 “有人举报杨同志有作风问题,请杨同志跟我们走一趟。”两个制服人员,上前一左一右地扣住杨立闯的胳膊。 听到作风二字,杨立闯更慌了。 他跟王菊的事情真的被江烬晚举报了!早知如此,他就该更早出手收拾那个小贱人! 小贱人在妻子跟前胡言乱语,分明就是搅乱他的心神,让他没办法理性思考。 他僵着身体,“能让我跟家里打个招呼吗?” “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们可以代为传达。”对方一点机会都不给。 杨立闯被带走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就传到家属院。 杨家大门被敲响的时候,于彩霞才从床上起来。 大闹了那么一扬,耗费了她大量精气神,可心头还是高兴的。 毕竟,丈夫并没有出轨背叛自己。 她踩着毛线织的拖鞋,打开大门,看着一脸八卦的朱婶子,没好气地问:“朱婶子,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第117章 王家砸上门 朱婶子一边夸张地大叫,一边目光肆无忌惮地朝里面扫。 昨天晚上杨家吵架,她们隔壁的人耳朵都贴在墙上听呢。 本来以为要大干一扬,谁知吵着吵着偃旗息鼓了。 心头的八卦之火没有熄灭,随着杨立闯被人带走的消息燃烧得更旺了。 于彩霞挡住朱婶子的视线,没好气道,“我家老杨早就去上班了,你好好的在这诅咒人干嘛?” 她还没找她们算随意造她男人谣的账呢,这个朱婶子竟敢上门找事。 真是最近军区里出了点事,一个个就不把她们杨家放在眼里了。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好歹呢?你男人被两个军纪委的人带走,大家都看见了。”朱婶子看不见屋里情况,撇了撇嘴走人,“好心当做驴肝肺,难怪男人在外面有外心了。” “你给我站住!”于彩霞火了,“你再敢造谣我家老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丈夫的警卫员急促地跑上来,“婶子,杨团长被带走了。” 朱婶子噗呲一声地笑了,嘴硬的呢?这下子被打脸了吧? 于彩霞惊呆了,也没心思去跟朱婶子废话了,把警卫员拉到一边去问,可是对方已一问三不知,只是知道人被军纪委的带走。 就在于彩霞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她爸赶了过来。 于得水一来,家门口围着的那些看热闹的人全跑了,虽然于司令退了下去,可军嫂们还本能地害怕他。 “别慌,稳住。”于得水把女儿喊进屋内,把门关上。 于彩霞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爸,立闯究竟犯了什么事?是不是霍家在害他?!” 于得水阴沉着脸,“他们是以作风问题抓走立闯的,立闯有女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作风……女人问题?”于彩霞身体晃了晃,一把扶住桌角才站稳,“所以,昨晚他跟轻灵都是在骗我?” “什么都在骗你?”于得水看到女儿六神无主的样子,更恼火了,“轻灵呢?让她来跟我说!” “轻灵出去上班,我让人去喊她。”于彩霞赶紧让警卫员去喊人,谁知道对方很快就告诉她,“杨同志今天没上班,请假了。” “又请假?” 于彩霞的话音刚落,于得水就咆哮了起来,“一个个都不想活了?于彩霞,你整天在家吃闲饭的啊? 丈夫心思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女儿不上班到处乱跑你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把霍泽庭弄走,正是他们反击的机会,杨立闯竟然因为作风问题被纪检委带走,一向淡定的于得水变成了喷火龙! 于彩霞被骂得面无血色,却又无力反驳。 昨晚丈夫还信誓旦旦地发誓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甚至还倒打一耙说她冤枉他。 女儿更在帮着她爸骗自己。 要是女儿发现丈夫的问题,第一时间就说出来,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么糟糕的地步。 明明平时,她才是最疼女儿的人。 不管于家父女多么的抓狂,杨轻灵这会正在跟赵海洋在一起。 “你爸让我设局害江烬晚?”听到杨轻灵的话,赵海洋又重复了一遍。 “对,只要把江烬晚弄倒,霍泽庭就别想再回来了。”杨轻灵盯着赵海洋的脸,“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余情未了?” “怎么可能?”赵海洋立马否认,“只是这件事操作起来有点难,不然我早弄了。” 江烬晚聪明反应又快,加上前面几次失败,赵海洋谨慎了很多。 不然也不会折了一个张二龙,都没把人弄到手。 “江烬晚平常上下班规律,要诬陷她跟敌特勾结,这事还得你帮忙。”赵海洋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杨轻灵。 “要我帮什么?”想到能搞掉江烬晚,杨轻灵一刻都不愿意忍耐,追着赵海洋问,“得赶紧搞定她,她好像都知道我爸跟王菊的事了。” “哦?”赵海洋听了更高兴,现在不但能把江烬晚一并拐走,还一举废掉杨立闯,他志得意满。 “你把她喊出来,就说有……”赵海洋贴着杨轻灵耳边嘀咕。 杨轻灵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好,就这么着!” 从赵海洋身边回去的时候,杨轻灵想起昨晚父母的争吵,她决定绕道去见一下王菊。 她要警告王菊跟她爸断了,否则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走到王菊所住的院子,却发现人不在。 这么一折腾,杨轻灵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她刚进门,迎面飞来一个物件,杨轻灵本能地避开,搪瓷缸砸在了墙上,发出“咚”的巨响。 不等杨轻灵张嘴,于彩霞的骂声延绵不绝,“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你一天天的不着家,究竟是在做什么?” 一句接一句,杨轻灵连回应的空隙都插不进去。 好不容易等于彩霞因为骂累了停下,杨轻灵才嘟囔,“妈,你又干嘛发这么大的邪火?” 这一刻,杨轻灵心里觉得她妈太疯了,就她妈这个疯癫样,也不怪她爸在外面找女人的。 看清女儿怨怼的神色,原本滔天怒火的于彩霞突然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瘪了,“你爸因为作风问题被带走了。” “什么?”杨轻灵眼睛猛地瞪大,“是江烬晚干的,一定是她!肯定是她看到爸跟王……” 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字被杨轻灵卡在嗓子眼里。 “王什么?”于彩霞心灰意冷,“你爸在外面找女人,你竟然瞒着我这个亲妈,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杨轻灵声音越说越小,“妈,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的,我怕你知道了伤心……” 于彩霞摆摆手,“随你的便,我倒要看看,没有你外公、你爸,看你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杨轻灵不敢再吱声,心头乱如麻。 想要说什么,可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昨天还什么都好好的,早上她爸还在跟她商量收拾江烬晚的事。 “从今天起,我会让人看着你,除了上班,你哪里都不许去!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坐在阴影里的于得水终于出声了。 “外公,我……”杨轻灵想要辩解,可对方根本不听。 “眼下绝不能在家属院承认你爸是作风问题被带走,你跟你妈照常出门、上班。 别人问你爸,就说是之前赵海洋失踪的案子有了眉目,带他去了解情况。 你们俩人听到没?” 于得水面色森冷地看向女儿跟外孙女。 “听到了。”母女俩异口同声道。 于得水转头去找人,他想把影响力降到最低。 这样子,等杨立闯出来,还能往上走。 他扶持女婿一辈子,女儿跟外孙女都废了,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扶持下去。 谁知,当晚。 杨家大门就被踹开,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大骂,“杨立闯,你这个畜生!竟敢对老子的女儿耍流氓,今天不给我女儿一个说法,你就死定了!” “戈委会王主任?您怎么来了?”于彩霞魂不守舍的,没听清对方的话,还迎了过去,“王主任,我家老杨有点事不在家。” 于彩霞因为表哥于洪林以前总爱举报别人,跟王主任有过几面之缘。 “呵。”看清楚于彩霞的脸,王主任嘴角露出讽刺,又重复了一遍,“你家老杨毁了我女儿清誉,害得她被警察带走,我不管杨立闯去哪了,你必须让他半小时到家。” “老杨毁了你女儿的清誉?”于彩霞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人话了,“他怎么……” 于彩霞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向女儿脸色难看,“杨轻灵,你爸外面养的女人是他的女儿??” 杨轻灵朝着母亲点了点头。 “你们别给我左顾言他,还不赶紧让人去喊杨立闯?!”王主任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气焰更旺了,“要是杨立闯今天不给我答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说来听听。”于得水从书房慢慢地走了出来。 看到于得水,王主任气焰收敛一点,只是口气依然不好,“于司令,你家女婿一把年纪,诱拐了我那年少不懂事的女儿,我女儿可是相看了人家,现在却被警察上门把人带走,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 “王主任的意思你女儿出事是我们于家人干的?”于得水冷冷一笑,“你要不来,我还不知该去找谁问,我的女婿究竟是跟谁搅和,才会被军纪委人以作风问题带走的!” “杨立闯被军纪委带走了?”王主任一愣,神色变得尴尬了起来。 他以为女儿是被杨立闯媳妇搞的鬼带走的,结果杨立闯也被军纪委的人抓了,这背后…… 于得水接过话,“分明是有人搞我们两家。” “原来是你女儿勾搭我丈夫!你怎么生出那么不要脸的女儿来?”于彩霞愤怒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冲着王主任疯狂输出,“真是个贱人,我家老杨那么大年纪,家里有老婆孩子你女儿不知道啊?还不要脸地勾引……” “闭嘴!” “你有病!” 于得水跟王主任异口同声道。 于彩霞愣愣地看着两人,“爸,王家欺人太甚,要不是他女儿看中立闯的职位勾引他……” “放屁,我女儿才二十出头,什么都不懂,分明是被杨立闯这个老谋深算的狗贼诱拐的!你这个女人还想倒打一耙……” 王主任是绝不会把责任往自个女儿身上揽,他来就是打算逼着杨立闯救女儿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还是于得水打断两人。 于得水先是瞪了一眼女儿,“你现在像个泼妇一样能解决问题吗?” 不等于彩霞说话,他又看向王主任,“现在再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眼下我们两家得拧成一股绳先把两人救出来。” 于彩霞没敢吱声。 王主任看了眼于得水,沉声道,“怎么救?” “先去见你女儿,让她否认跟杨立闯有男女关系,她跟轻灵是好友……”于得水发现女婿外面养的女人是王主任的女儿,发现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 “你这个法子只对你女婿好,我女儿可是白吃了亏。”听完于得水的计划,王主任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可他不接受。 原本他给女儿安排了一门好亲事,结果因为女儿被抓走的消息传到对方耳朵里,现在亲事黄了。就算女儿被放出来,名誉损失挽救不回来。 “你跟立闯人认识不是一年,他什么样的人品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是立闯强迫你女儿,还是两人都有问题,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于得水淡淡地看着对方,“这事只有最快速度平息对大家才是最好的,到时如果真是立闯对你女儿不住,该补偿杨家一分不会少。” 言下之意,人回不来什么条件都别想谈。 “爸,凭什么补偿……”于彩霞又憋不住了,刚张嘴,被于得水骇人的目光镇住。 “行。”王主任思索半晌,点头应下,“不过,等他出来,该算的账我绝不退让!” 他倒也不怕杨家不退让,否则杨立闯这军中也不用待了! 眼下先解决江烬晚! 一个父母被下放的资本家大小姐,竟敢设计一箭双雕的毒计害到他戈委会主任头上,不把她废了难解他王伟心头之恨! * “泽庭要回来了。”苗展鹏让周云鹏带了消息给江烬晚,让她放心。 知道这个消息后,江烬晚心情很放松,去上班面上笑容都多了起来。 “小江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邵工看着她调侃道。 “咱们神奇鸡要出售了,这算不算好事?”江烬晚笑道。 “算。” 提到这个,老田探脑袋出来,“咱们的鸡还没卖就被几个供销社定得差不多了。” “是的,尤其是白云供销社,别人只订五十只,他们订了一百只,换了新的供销社主任,反应速度就是快。” 产品销路打开,养殖扬整体都上了一个台阶。 江烬晚决定休个假,去探望父母。 她带上几份神奇蘑菇,作为礼物送给谷伯伯,顺便看看华南军工需不需要订神奇蘑菇。 刚上了火车,江烬晚就察觉到身边的异常。 第118章 火车智斗恶人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人都找不着的。”赵海洋冲着杨轻灵不耐烦道。 “这几天,家里出事了,我出不来。”杨轻灵一脸憔悴,语气惶恐,“海洋,我爸被带走了,我暂时不能跟你走了。” 她外公跟王主任似乎很有把握救人,可她心里很忐忑。 所以,哪怕外公千叮万嘱,她还是寻摸着机会跑出来找赵海洋。 我们的事不急,你爸的事你跟我细细地说一遍。”赵海洋听到杨立闯被带走,身心舒爽得就像烈日吃了冰棍般凉爽。 这会对杨轻灵失约的恼怒都轻了不少。 杨轻灵说完父亲的事,满脸的怨毒,“海洋,我爸被带走是江烬晚那个贱人搞的鬼,现在我要那个贱人去死!” 她现在恨不得吃江烬晚的肉,嚼她的骨。 “你想怎么着都行。”赵海洋嘴上一口应下,眸底却迅速变冷,“对了,轻灵,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于家还想救杨立闯?他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带了。”杨轻灵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递给他,“我爸办公室已经被关起来,进不去了,后面你要什么我恐怕拿不出来。” “行,有这些就够了。”赵海洋心里淡淡地补了一句,他从头到尾也没真的想从部队里偷多重要的机密给那些人。 他落到这个地步全部是杨立闯作的孽,现在一步到位,解决掉杨立闯。 杨轻灵有点等不及,“我去引江烬晚出来。” “今天你引不了了,我的线人说她从养猪场请假外出三天。”赵海洋把资料塞进包里,站了起来,“你先回去,等她回来我再通知你。” “回头再通知我?”杨轻灵一把扯住赵海洋的胳膊,着急道,“海洋,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你不信我?”赵海洋冷冷地看着杨轻灵的胳膊,“那你去养猪场直接问人好了。” 杨轻灵对他已经没了任何价值,他连哄的耐心都没有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海洋你别生气,我下回再不冤枉你了。”看着男人突然变了的脸,杨轻灵本能地感觉不好,连忙舔着脸哄。 她还补充了句,“海洋,只要我爸一回来,我就跟你走。” “我等着。”赵海洋丢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转身离开。 * 江烬晚这次过去时间赶的急,没买上卧铺,买的硬座。 察觉到异常后,她干脆把包袱抱在怀里,手下面压着改锥。 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朝着江烬晚笑道,“同志,多大年纪了?有工作吗?这是去走亲戚还是回家啊?有对象了没?” 一连串话下来,让人都不知道回答她哪一个。 江烬晚没有接话,目光扫过对方的脸。 齐耳根的头发,圆乎乎的脸,穿着板正的褂子,看着精神又干练,只是那双骨碌乱转的眼睛,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发现江烬晚不搭理自己,圆脸妇女不愿意放弃,继续搭话,“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我是华南文工团的主任,看你外形条件很不错,有没有兴趣进我们华南军区文工团?我帮你推荐,不用考试。” “谢谢,没兴趣。”江烬晚目光转向窗户。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女同志们却心动了,围着中年妇女问个不停。 斜对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眉头上长着一颗黑痣,这会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江烬晚,“同志,你这是傻了吧,打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文工团你居然拒绝?每个月不光有工资拿,还衣食住行都包了,这样好的工作哪里找?” “对啊,这些都还不算,你进去以后,我还能给你介绍我们华南军区的军官,回头嫁个领导级别的,你这辈子都不愁了。” 圆脸妇女朝着黑痣女人对了个眼神,继续追着江烬晚喋喋不休。 江烬晚淡淡一笑,看向黑痣女人,“你家里有妹妹不?” 黑痣女人立马点头,“我妹妹好几个呢?” 江烬晚一脸诚恳,“那你就赶紧给自己妹妹争取这个工作啊?主任都在这了,错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两个女人瞬间傻眼。 “我家妹妹都没有你这么好的样貌,选不上啊。”黑痣女人磕磕绊绊地接了句。 “对啊,我们文工团外貌是最重要的,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圆脸妇女翻了个白眼,还想朝着江烬晚啰嗦。 江烬晚站了起来,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原本她还想在硬座上多坚持会,现在得,不如借个隐蔽地方进空间。 “小江,真巧!咱俩又碰上了!”王慧敏从对面车厢走过来,朝着江烬晚打招呼。 江烬晚眯眼愣了下,“王姐,你这是去哪啊?” “我去华南军工出趟差,没想到在这碰上你。”王慧敏上前拍了拍江烬晚的肩膀,“走,跟王姐去餐车那边坐,我那些同事都在那,等会姐请你吃饭。” 王慧敏回去就跟丈夫说了江烬晚救了自家狗子的事,丈夫后来还去汕阳军区想找霍泽庭,只是霍泽庭当时学习结束人已经回去。 可当初的救狗恩情,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会看到人哪里能放人走。 “王姐也去华南军工?好巧,我也是。”江烬晚一听立马跟着王慧敏走。 那些人还在盯着自己,去厕所消失,也不是个绝对的安全之策。 眼睁睁地看着江烬晚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那两人急了,追了上去,却从她们对话里听出来,两人居然都是军嫂。 圆脸妇女跟黑痣女人对视了一眼,草,出师不利,得换人。 她俩是人贩子,常年混迹于火车以及电影院那些热闹场所,对长得漂亮女人下手。 今天看到江烬晚上车,两人激动坏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拐去港城能赚好大一笔钱。 特意打着军工文工团的名义都没打动对方,合着人家早是军人家属,看透了她们的诡计。 两人垂头丧气地返回座位,准备物色下一个目标,却迎面碰上两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帮你搞定那个女人。” 圆脸妇女朝着当中的一个男子看去,只见对方眼底凶光毕露,一看就不是好人。 哪怕她们是人贩子,也不愿意跟不明人士来往,刚要拒绝,对方手边亮出黑色的枪管,“想好了再说,要是拒绝了,这趟车你们未必下得去。” 两人浑身一抖,连去找同伙的心思都没了。 亡命之徒啊。 江烬晚跟王慧敏聊了许久,需要小便,才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等下走货架那把蘑菇给你带来。” “好。”王慧敏从江烬晚那得知对方养猪场还搞了生态养殖,对这个感兴趣得很,要跟江烬晚谈食材供应的事。 江烬晚朝着厕所走去,垂在衣袖下的手抓得更紧了。 刚到厕所门口,再次碰上圆脸妇女跟黑痣女人。 “哎呀,同志,刚才就在找你呢,我们想来想去,都觉得文工团的工作适合你……”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举着帕子就朝江烬晚扑来。 江烬晚身体往下一蹲,腰肢一扭,撞开厕所门直接反锁。 两个女人被她这么一操作,直接面对面地撞到一起,手里的帕子直接糊对方脸上去了。 两人想躲,却根本躲不掉,双双被糊上帕子,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下倒去。 “救命啊,抓人贩子啊!”江烬晚在厕所大声地喊。 加上两个晕倒在地的人,火车车厢瞬间嘈杂了起来,列车上的乘警从两头往这边跑。 那两个男人看着这一幕,牙根咬碎。 两个废物! 乘警到了厕所前,江烬晚把厕所门打开,“这两人从我上车就开始盯上我,要不是刚才我躲得快,现在晕倒的人就是我了。” 几个乘警赶紧把地上人绑起来,同时核实江烬晚的身份。 江烬晚掏出自己的介绍信以及身份证明时,又低声提醒了句,“我刚才还看到这两个人贩子跟两个男人交头接耳,我担心他们手里有武器,你们一定要小心。” 乘警脸色一沉,赶紧派人去列车长汇报。 江烬晚作为受害者被他们一起带到列车长那边去做笔录。 没过十分钟,列车正好停靠站点,从下面上来一批警察跟军人。 人贩被带下来,警察跟军人直接朝着车厢一节一节地巡查下去。 那两个人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心知任务失败,直接要跳窗,眼看着脚已经踏上窗户,周围的乘客尖叫,无人敢拦。 下一秒,两人如同两块抹布被猛扑上去的军人从半空中拽回来,摁倒在地,一个没逃掉。 等两人身上的枪支被搜出来,车上人都被吓得背心发凉,这要是没被抓住,谁知道不长眼的子弹会落到谁头上。 剩下的人贩子同伙也先后露出马脚,一共六人全部落网。 危险消灭后,江烬晚拎着神奇蘑菇去找王慧敏。 “刚才车上来了那么多的警察跟军人,发生什么事了?”王慧敏看见江烬晚连忙抓着她的手,“我生怕是你出事了。” “车上潜伏了人贩子,不过已经被警察抓住了。”江烬晚轻描淡写道,并没有说人贩子对她动的手。 “这些该死的人贩子,真是猖狂得很,不知何时才能把这些人给抓干净。”王慧敏那边发生过好几起妇女、儿童被拐卖的案件,她对此深恶痛绝。 江烬晚眼神闪烁了下,小偷到了后世灭绝了,可是人贩子却源源不断,以前是拐卖儿童跟妇女,后世有的地方甚至国家,直接团伙搞人口器官贩卖。 怎么才能让人贩子彻底消失,这是个千古难解的题。 就在两人神色凝重时,车厢门口突然响起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慧敏等人扭头看去,只见乘务长带着其他乘警朝着江烬晚走来,“我们代表车上上千名乘客对江同志致以崇高的敬意,要不是江同志反应机敏,协同乘警抓住人贩等不法分子,我们都难以想象这些亡命之徒会做什么不可挽回的恶果。” “天呐,原来小江你刚才去帮忙抓人贩去了?我说怎么去了那么久呢!我们小江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军嫂啊!”王慧敏嘴里的夸赞不要钱地往下砸。 她那些同事们也纷纷朝着江烬晚投去敬佩的目光。 之前,王慧敏介绍江烬晚,说她是名厉害的兽医,大家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下子,个个对江烬晚竖起大拇指,“能抓人贩子,挽救多少受害者,这是人民英雄。” 任何年代,都非常讨厌人贩子。 江烬晚被闹个大红脸,赶紧站起来表示自己只是侥幸,主要功劳都是乘警跟警察以及军人的。 乘务长还表示,“江同志,对于你的见义勇为行为,我们已经上报,回头就有奖金跟锦旗送到你单位。” 江烬晚婉拒未果,只能无奈接受,留下单位地址。 旁边的乘务员突然看着江烬晚手里的篮子好奇道,“江同志,你手里拎的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我们养殖场种植的神奇蘑菇,在我们县里各大供销社供货,口感很好,我给朋友带的。”江烬晚一提到产品就本能地推销了起来。 “是那个上了报纸的神奇蘑菇?”另一个乘务员一听来劲了,“这个蘑菇我姑妈家吃过,前段时间还特意走火车给我妈托运了,那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蘑菇,口感比肉还鲜美!” 听了这话,王慧敏一把接过江烬晚手里的那篮,“这篮我已经跟小江买了,属于我的了!” “王姐,你这么一大篮带去出差也不方便,分点给我吧。 我这次正好过去探望我姑妈,送神奇蘑菇正合适。”一听是神奇蘑菇,王慧敏随行的同事也来劲了。 “还有我,我要去拜访老师,王姐你匀我一点吧!” 等江烬晚下车的时候,她跟列车乘务员谈了一笔订单,订五百斤神奇蘑菇,三百斤用于他们列车餐,剩下两百斤他们工作人员瓜分掉。 王慧敏单位也跟江烬晚订了三百斤,走火车托运。 江烬晚原本要乘车去军工厂,被王慧敏拦住,“等下有车接我们,你跟我们一起!” 第119章 杨家彻底完蛋 王慧敏同行的人也跟着劝,“江同志,跟我们一起吧,万一再来个人贩子我们人多帮得上忙。” “那就谢谢你们了。”江烬晚没有再推辞,她也不确定那帮人还会不会再来,人多安全些。 * “王主任,你女儿这个案子撤销不了。” 之前负责王菊案子的警察朝着王主任无奈摇头。 “曹警官,我女儿跟杨团长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人诬陷的,怎么就撤销不了?”王主任拧着眉头,瞪着眼前这个跟他相熟的警察。 “王主任,有人投了匿名举报信给县里局长,佐证了你女儿跟杨团长的事,上面下去调查,你女儿跟人在外面同居的证据已经全部调查出来,人已经被派送到市里了。”曹警官看了眼王主任身后的两个女人,把他拖到一边,“我找人打听了,最近上面对作风问题抓得很紧,你女儿这个搞不好要被当作典型,你赶紧去找关系疏通……最好把责任往男方身上推。”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于彩霞她们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对方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要去疏通,得抓紧了,下面都不顶事,至少县里的。” 王主任脸色更难看,前段时间他抓了江家夫妻俩,县委书记出面他都不见,现在反过来去找他们,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谢谢老曹。” 等人出来,于彩霞忍耐不住了,“王主任,现在什么情况?我女儿都把事情揽下来,怎么会……” 不等她说完,王主任就打断了她,口气不善,“这事我会跟于司令电话里说,你们请回吧。” “不是,我刚才听警察说什么送市里去,这是撤销不了吗?”于彩霞还不死心,追着问。 “我哪知道能不能撤销?”王主任被追问得心烦,直接冲着于彩霞发火,“要不是杨立闯那个畜生祸害我女儿,怎么会有这些事?” “王主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丈夫有家有口,如果不是你女儿主动勾引,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遭遇丈夫背叛,本就憋屈至极,这下子于彩霞彻底爆发了。 “于同志,说话是要有证据的,小心我告你诽谤!”王主任看了眼四周,丢下一句话快步走人。 既然决心已下,那他之前跟于得水谈的那些条件就全部作废。 “哎,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不能走!”于彩霞一看人跑了,又心慌追上去,王主任车子一溜烟不见,根本追不上。 “妈,现在怎么搞?”杨轻灵站在边上茫然不知该干嘛。 “先回去,问问你外公再说。”于彩霞只能先带女儿回家。 她还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噩耗等着她们。 * “你们知道不?杨团长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前些天就听说了啊,咋了?又出新情况了啊?” 大树底下两个军嫂在窃窃私语。 “于彩霞不是不承认的吗?你们又从哪里听来的啊?”朱婶子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一脸兴奋。 “大家都知道了啊,军区领导们都收到举报信了。” 其中一个军嫂后退两步,朝着朱婶子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大院大喇叭,还能知道的比我们少?” “嗨,我是知道的比你们还要多一丢丢,杨团长不仅仅是犯了男女问题的错误,还犯了个更大的错误。”朱婶子卖了个关子不肯往下说。 “朱婶子,你一向消息灵通的,快跟我们说说,还有什么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另一个军嫂赶紧说好话捧着朱婶子。 朱婶子声音压低,“你们还记得杨轻灵男人吧?” 两个人立马脑袋凑过去,“知道啊,赵连长嘛,当时赵连长退婚娶杨轻灵这事闹得很大,但是他不是任务里牺牲了吗?” “对啊,他人都没了,于彩霞前段时间不是一直要给杨轻灵重新介绍对象的吗?这跟她爸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匿名信上还写了,赵连长是被杨团长暗害了的。”朱婶子被两人捧得舒坦了,才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等下,赵连长不是人都没了吗?咋知道他是被暗害的啊?”两人听不懂了。 “所以,这举报信你猜是谁投递的?”朱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赵连长人还没死呢。” 两人惊呆了。 “你们又在这瞎传什么瞎话?”一声怒吼,三个人齐刷刷地扭头,发现于彩霞跟杨轻灵母女俩正站在身后。 “又不是我们传瞎话,你丈夫被人举报信发了一箩筐,军区领导都收到了。”朱婶子这回再不惧于彩霞分毫,“就是你爸也救不了你男人了!” “姓朱的,老娘跟你拼了!”于彩霞气急攻心,直接伸手就去扇朱婶子。 “还想打人?滚一边去吧!”朱婶子胳膊一抬,狠狠地撞开她,“你家杨立闯包养女人,弄死女婿,你不去找他算账,在这跟我们窝里横什么啊?!” 于彩霞被撞了个踉跄,人还没站稳,就急赤白脸地尖叫,“你放屁!姓朱的,你这么污蔑我男人,我要去妇联告你!” “告我?我好害怕哦!”朱婶子双手抱臂,做了个鬼脸,“去吧,看妇联理不理你!” 杨轻灵脸色煞白地扶住于彩霞,贴着她耳边,“妈,先回家。” 她心头有股强烈的不安,朱婶子的话恐怕是真。 于彩霞一脚重一脚轻的,朝着家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的,立闯出事的。” “对,我爸不会出事的,有外公在,我爸绝对不会出事。”杨轻灵嘴里也不停地安慰,不知是安慰她妈还是安慰自己。 母女俩互相抓着对方胳膊,打开门正好看到于得水躺在的地上。 “爸!” “外公!” 两人尖叫一声,赶紧冲了过去。 兵荒马乱地忙乎一通,于彩霞掐着人中才把父亲给弄醒过来。 于得水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彩霞,完了,老于家彻底完了。” 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于彩霞声音颤抖,“爸,究竟出了什么事?大院里的传闻全是真的?” 于得水闭上眼,叹了口气。 “是江烬晚那个贱人投的匿名信?”于彩霞眼底划过一道血色,“我要弄死她!” “闭嘴!”于得水被女儿的愚蠢给气笑了,“她怎么会知道杨立闯对赵海洋下手?” 于彩霞卡壳了,“不是她,是谁?” “咚”的一声,杨轻灵端的水杯跌落在地,她的嘴巴张了张,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轻灵,这段时间,赵海洋是不是联系你了?”于得水虚弱地看向她。 “没有,我没有!”杨轻灵吓得慌忙摆手。 “竟然是赵海洋那个畜生!”于彩霞走向女儿耳光重重地抽了过去,“我说你前段时间发什么疯,天天不着家,原来你是跟他鬼混去了!那个畜生是要毁了我们这个家,你疯了啊!” 如果说于彩霞过去对女儿有多少溺爱,这会就有多恨。 于彩霞耳光抽个不停,“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你这个丧门星!” 杨轻灵一边躲一边尖叫,“如果不是你们对海洋下手,他又怎么会反击?落到这个地步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于彩霞听了这话直接疯了,一把扯住她的辫子,狠狠地摁住,“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打死你这个孽女!” 听到耳边的争吵,原本就虚弱刚醒的于得水脑袋一歪,再次昏了过去。 等母女俩反应过来,再拼命地喊人,人都昏迷不醒,口吐白沫了。 * 谷工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小江,你咋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人去接你。” “谷伯伯你们工作太忙,我自己过来挺好的。”江烬晚笑眯眯地递上手里的蘑菇篮子,“这是我们养殖场新出的产品,带一些给谷伯伯尝尝。”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给我带东西。”谷工嘴上抱怨,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不假,扭头跟身后的助理说,“小林,你把蘑菇带去食堂,让他们给我加工出来,中午我跟小江一起吃。” “收到!”林助理立马接过蘑菇,目光落在江烬晚身上全是好奇。 他平常没少听谷工提海南那边有个厉害的小江,这会见到人才知道竟然是个二十左右的漂亮姑娘。 他一直以为对方年纪起码四五十了呢。 “我带你去我们车间参观一下,晚点让你去看你爸妈。”谷工朝着旁边看了眼,“这里人多口杂,表面功夫做一下。” “好的,听谷伯伯安排。”江烬晚从善如流道。 两人朝着车间走去,还没到里面,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 “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宝物,现在出了问题谁都修不了,真是气死人了!” “要不去喊谷工吧?这么个大物件除了谷工我们谁也不会啊!” 谷工迎了上去,“喊我做什么?” 听见声音,众人齐刷刷扭头,脸上露出惊喜,“谷工,几台筑路机都出了问题,我们检查不出来问题。” 谷工走上前,朝着筑路机全身打量了一圈,又爬上去检查了一番,跳了下来。 “谷工,你能修吧?”嗓门最大的大高个,一脸希冀地看着谷工。 谷工摇了摇头,“我不会。” “谷工都不会,那真的完了,等下要被修国道的那帮人催死了!” “他们那边机修师傅不会,说我们军工这边人才济济,肯定有办法修,这下子要被他们嘲笑了。” 众人一片哀嚎。 “我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啊。”谷工说完朝着江烬晚看去,“小江,这筑路机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就是等你来啊。” 江烬晚朝着筑路机走过去,“我来看看。” 大高个目光落在江烬晚身上,“谷工,你这大白天就说胡话了,你都不会的东西,竟然让个小姑娘来看?” “就是啊,就算被那些人嘲笑,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吧?” “谷工,你也别开玩笑了,就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她能拆得动这大机械?” 军工机修这帮大老爷们年龄平均都四十岁开外,谁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会修筑路机啊。 谷工没好气地瞪了大高个一眼,“龙二狗,你也不问问人家是什么身份,就在这满嘴喷粪,等会中午别跟老子一起吃饭了!” 龙工一听,赶紧双手作揖,“谷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赶紧告诉我,这姑娘究竟什么来头。” 难得谷工请客吃饭,他可不能把吃饭机会给捣鼓没了。 谷工目光朝着一个个不服气的脸上扫过,才慢悠悠道,“她就是筑路机设计师,你们说她会修不会修?” 龙工惊叫一声,“她就是你天天挂在嘴上的小江?!”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谷工骄傲地昂头,看向已经爬到筑路机上方的江烬晚身上。 江烬晚把筑路机全身检查了一遍,从上面跳了下来,拍了拍手。 谷工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小江,找到问题了?” “嗯,滤芯老化了,出现了漏油,导致发动机没法启动。”江烬晚神色坦然道。 筑路机才上市半年,江烬晚一猜就不是机身的问题,检查了发动机果然是滤芯问题。 这个时候的滤芯质量没有后世做得好,加上这台筑路机日以继夜地工作,提早报废也正常。 听了这话,龙工立马冲到发动机跟前,探头仔细地打量,嘴里啧啧称奇,“居然真的是滤芯问题!” 江烬晚又补充了句,“这边有替代滤芯吗?我给换上,等下再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滤芯材质跟不上,不能百分百保证没有其他麻烦了。 “没有替代滤芯。”谷工摇摇头,走到发动机跟前。 江烬晚刚想说那就让机械厂赶紧托运过来,就听谷工朝着身后的众人来了句,“滤芯这种小玩意,你们还不赶紧去搓几个过来?问题找出来,你们再解决不好,这午饭一个个都别吃了!” “放心,我们立马去搓!”那几个人直奔车间方向。 江烬晚刚要过去,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江,你怎么在这里?!” 第120章 打脸啪啪响 “王姐。”江烬晚扭头笑着打招呼。 王慧敏他们是惠州那边军工厂过来交流学习,自己是过来探亲,从大门口就分开了。 没想到这会又碰了巧。 江烬晚跟谷工打声招呼,就朝着王慧敏走过去。 “小江。”王慧敏朝着江烬晚挤眉弄眼,“等会我们参观完,你跟我一起吃饭去。” 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听了王慧敏的话却冷哼了一声,“王工,你这一路过分了,让个外人无缘无故地蹭车,现在还让人蹭饭,你这公私不分过头了。” “黄广,我用自己的津贴请小江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王慧敏火了,扭头就怼了回去。 “就算是你私人掏钱,可是我们这是出公差,你这属于公私不分!”对方说着还朝着江烬晚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不知用了什么花招,到处蹭吃蹭坐的。” 在火车上,他就想怼了,只是那会因为乘警突然冒出来表扬,他才没张嘴。 他平常最讨厌女人抛头露面出风头,那个王慧敏整天是个爱出风头的讨厌鬼,这个小姑娘比王慧敏还要讨厌上十倍。 “王姐,公事重要。”江烬晚连忙安抚住脸被气成猪肝色的王慧敏,“我等下有事,咱们下回再聚。” “好,那你先忙。”王慧敏深吸一口气,是自己考虑不周,连累小江挨这个沙文主义的狗东西骂, 等回去,她再跟这个狗东西好好算账! 机械厂的人带着一行人朝里走去,江烬晚朝外走。 芯片一时半会搓不好,她去方便一下。 领队樊工顺着生产线朝左边走,“这些坦克是我们谷工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宝贝,大家只能参观,不能上手。” 众人应下。 王慧敏厌恶黄广,加快脚步走到领队跟前。 黄广冷笑摇头,女人真是爱出风头,真拼技术,一个个就打回原形了。 一行人走到坦克跟前,仰头参观着巨型大件,樊工在旁边解说,“这个是59式的坦克,主要武器有1门100毫米线膛炮……炮塔成流线型,具有良好的抗弹能力……” 上面的两个技术员拿着扳手,低着头在忙碌。 “这么个大宝贝停在车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黄广急于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指着两个工人问。 对方头都没抬一下。 樊工冲着黄广笑道,“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正常检修。” 黄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越线了,他们那边没有这个型号的坦克,就算知道问题不会修一样白搭。 何况,这种机密问题,他就不该问。 王慧敏朝着黄广翻了个白眼,整天说女人爱出风头,明明是自己爱出风头! 一行人绕过坦克,朝着另一侧走。 黄广又冒头了,指着筑路机的方向,“樊工,那边是不是去年刚出的筑路机啊?咱们这边也承接筑路机生产啊?” 樊工摇摇头,“我们这边不生产,只是帮忙维修。” “筑路机问世,新华日报都登了,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啊?”黄广又打新的算盘。 “那就带你们过去参观一下。”樊工点点头,带着一行人走过去。 “谷工,您也在?”樊工走近,一看是谷工,连忙恭敬招呼。 “嗯。”一脸严肃的谷工朝着樊工点点头,没有多废话。 王慧敏她们一听谷工名号立马兴奋了起来,纷纷朝着自己身侧的人嘀咕,“华南总工哎,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来就碰上人了。” 谷工的技术在他们军工赫赫有名,是他们惠州军工技术员心中的偶像。 “谷工,久仰您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们的荣幸啊!”黄广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谷工的手摇。 谷工后退一步,抽回手掌,“樊工,筑路机正好出了点小问题,你带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来。” 他不喜欢黄广这一套虚头巴脑。 “谢谢谷工!”王慧敏她们一听,惊喜得很,赶紧围着筑路机查看了起来。 哪怕没有生产过,可机械本就有相同之处。 黄广还想跟谷工套近乎,被樊工一把拽过去,“黄同志,赶紧参观,晚点我们还要参观其他生产线。” 谷工的性格他们可清楚得很,哪里愿意让人去烦他老人家。 王慧敏一行人检查完,樊工笑着问:“你们可有看出来问题来啊?” 其他人齐刷刷地摇头,“第一次接触这玩意,还真看不出来。” 王慧敏绕着筑路机发动机位置听听敲敲,“虽然我不能指出具体问题,但是我猜测没错的话,问题多半出现在发动机这块位置。” “你个女人又在这不懂装懂什么啊?”黄广冲着王慧敏翻了白眼,“这玩意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别人都说不出名堂来,就你能呢。” 王慧敏心头一口气堵着,要不是当着谷工的面,她恨不得啐对方一口。 跟个疯狗一样盯着自己。 “这位女同志说得不错,问题就出在发动机附近,你上去再看看,可能找出具体问题?”谷工突然插话过来,“筑路机我们也是第一次修,说对说错没关系。” 黄广面色一烧,没想到谷工竟然替王慧敏说话。 得了谷工的肯定,王慧敏走近筑路机发动机位置,反复检查了起来。 黄广不甘示弱,跟着也嘟囔了句,“我刚才也想说是发动机的问题,只是第一次碰到没敢张嘴。” 大家听见沉默不说话,同行的人对黄广的厚脸皮甘拜下风。 樊工他们觉得黄广这等人不像个技术员,倒是像个变色龙。 王慧敏反复仔细地检查后,语气带着迟疑,“似乎是漏油导致的?” “什么漏油啊?你会不会检查啊,我看明明是轴承有……”黄广赶紧抢过话头,想把把功劳往自己头上顶。 话音未落,谷工就打断他的话,朝着王慧敏伸了个大拇指,“这位女同志确实厉害!你的答案已经无限接近了。” 黄广的话戛然而止,脸色被臊得通红。 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娘们比下去了。 “谷工,滤芯搓好了!”龙工兴冲冲地捧着东西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刚才一起去的技术员。 “原来是滤芯出了问题!”一看龙工手里的滤芯,王慧敏瞬间醍醐灌顶,激动出声。 “对。”谷工脸色柔和了几分,看向龙工他们,“你们要好好跟人家女同志学习,除了小江之外,这位同志是第二个检查出筑路机问题的人。” 王慧敏不好意思地摆手,“谷工,我也没说准位置,今天我们是来跟你们学习的。” 龙工看向王慧敏,态度诚恳,“我们这行看技术,你能看出筑路机的问题,就应该是我向你学习!” 黄广脸都气歪了,华南军工这帮男人脑子有问题,要向一个女人学习。 就在此时,他看见谷工那张严肃脸突然如冰雪融化,朝着另一个方向招手,“小江,你回来了!” 顺着谷工的手臂方向,他竟然看到是跟王慧敏熟悉的那个小江! “江工,我们滤芯搓好了,请你帮忙看看这个滤芯合格吗?”龙工拿着滤芯朝着江烬晚迎了上去。 江烬晚拿着滤芯仔细看了一遍,朝着龙工惊叹道,“你们这个技术非常地强,分毫不差,可以直接装了。” 龙工一听,连忙走向发动机位置,半道还邀请王慧敏,“这位同志,既然你能看出问题,过来一起看。” 王慧敏听了这话,收回跟江烬晚的对视,跑到龙工跟前,看着他更换滤芯。 黄广眼睛瞪得脱眶,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半句。 这个江烬晚究竟什么来头? 龙工把滤芯换完,摘掉脏污手套跳了下来,“谷工,装好了。” “小赵,你上去启动,看可恢复正常运作。” 谷工随手指了个下属,对方麻利地攀上筑路机,启动了发动机,听见嘟嘟嘟的声音就知道恢复了正常。 “大家跟我走,我们去船舶生产线上参观。”樊工拍了下手,准备带王慧敏她们继续参观下一道生产线。 黄广嗓子眼堵塞的话终于喷出来,哆嗦着手指,指向江烬晚,“她……她不是兽医吗?” “她也是筑路机设计师。”樊工解释了句。 黄广天塌了,“就她,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女人?” 樊工终于不耐烦了,“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女人啊?你没有妻子啊?” “是啊,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女人就该什么都不配,哼!”王慧敏这会身心舒畅。 之前,她差点被黄广给气死。 临分开,王慧敏拉着江烬晚的手,“小江,你真是太厉害了,动得了手术,种得了田,还修得了机械,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江烬晚笑着摊摊手,“就这么点老底,全被你发现了。” “真给我们女人长脸啊!”王慧敏边夸边朝着黄广挤眉弄眼,有本事再来跟她掰扯啊。 黄广牙根咬碎,却不敢再乱放屁。 后面的参观,黄广跟霜打了茄子一样,再提不起出风头的劲。 到了中午,樊工笑着道,“等下,我带大家去参观一下我们军工厂食堂,大家可以在那边用餐。” 众人走进军工厂食堂,只见正中间的一桌是谷工他们,江烬晚赫然在列。 看见王慧敏,江烬晚连忙起来,走过她跟前招呼,“王姐,一起吃吧?” “不用,你跟谷工他们吃,我跟同事一块,等下吃完我们再聊。”王慧敏拍了拍江烬晚的肩膀,朝着黄广方向瞟了眼,“不然,我怕占了别人的便宜。” 黄广的脸一会红一会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江烬晚回到桌子上,正好上蘑菇炖豆腐这道菜。 香味一出,谷工他们这一桌的人赶紧伸筷子,“这道菜咋这么香?赶紧尝尝!” 第一口蘑菇入喉,那霸道的鲜直冲头颅,谷工泪眼婆娑地懊恼,“小江,我要是知道你这蘑菇如此鲜美,哪里放在食堂做啊,直接提回家啊!” 其余人一听,筷子夹得更快了,生怕少吃了一口。 江烬晚笑了笑,“下回我给婶子单独托运。” “这个蘑菇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蘑菇,简直像是在吃肉,不对,比肉还鲜嫩,更有嚼劲!” “太好吃了!豆腐、蘑菇都好吃!” “豆腐好吃是因为沾了蘑菇的光,今天我们沾谷工的光了!” “江工,这蘑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要是我们食堂能天天供应蘑菇菜,该多好!” 隔壁桌子的人,纷纷伸脑袋,“谷工,你们那桌今天点的啥菜啊?这香味也太霸道了!” “蘑菇炖豆腐。”这边应和了一声,就再不理会,埋头干饭。 一个个吃得满嘴汤汁,蘑菇汤都倒进碗里泡饭吃光。 一顿饭下来,都不用江烬晚废话,蘑菇订单直接拿下。 江烬晚小声道,“谷工,等下要是没事的话,我去探望一下爸妈。” “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吧。”谷工喊个人来送江烬晚过去。 等人走后,谷工立马让人把樊工喊过来。 前面王慧敏跟江烬晚的机锋他一听就有问题,小江这样的好姑娘,怎么可能会跟外人起摩擦? 既然起了,就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等樊工把黄广埋汰江烬晚的那些话告诉谷工,谷工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竟敢跑到他的地盘上来欺负他的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参观学习流程还没结束,黄广就接到厂长电话,让他直接滚回去! 同行人觉得很纳闷,“厂长怎么会让你提前回去?出去学习可从来没有这样式的啊。” 黄广牙齿咬得滋滋作响,“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告我的黑状!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她好看!” 王慧敏翻了个白眼,“谁那么无聊告你黑状?” “王慧敏!”黄广本来就觉得是王慧敏告的黑状,看到她这个眼神,直接对她吼了起来,“是不是你跟领导告的我状?” “你有病吧?”王慧敏鄙夷地看向他,“我要是能一个告状电话就能让你提前返回,那当初你连出差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还狡辩?!”黄广根本听不进去,抓起墙边踮脚砖冲着王慧敏就拍,“去死吧!” 第121章 孕妇做诱饵 旁边男同志一把拽过王慧敏,另一个腿一伸,把黄广直接绊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黄广连人带砖齐齐摔倒在地。 “黄广,你疯了啊!”绊倒他的男同志,上前把人摁住,厉声训斥道。 被制住的黄广理智回笼,可情感上还是没法接受,嘴里还在不停地大喊,“我出差出得好好的,谁他妈在我背后告黑状?!” 动静闹这么大,军工这边接到通知,直接把试图袭击同事的黄广扭送去派出所。 原本只是提前终止出差返厂的他,被警方遣送回惠州。 * 江烬晚跟着人绕过军工厂家属院后门,走到一处斜坡上。 随行的人指着斜坡上的一排木屋,“最左边那个墙上刷着白字的房间,我就送你到这了。” “谢谢。”江烬晚连忙道谢,朝着前面走去。 这边虽然是个半山坳,可左右道路都连着军工厂,如果不是江烬晚从后门穿过来,这个地方还真不好找。 她朝着半山腰走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抱着一捆茅草,朝着大树下的牛跟前走去。 对方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朝着江烬晚看了一眼,就扭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去。 看对方眉宇之间的气质,江烬晚猜测跟她爸妈是一类型人。 不过看房屋的环境,却比当初在广省牛棚强多了。 不过,条件再好,也还是牛棚。 离一切结束还要有三年,爸妈还得坚持三年。 从历史上来看,这期间那些争斗不断,甚至还反扑汹涌,哪怕霍元帅那样的级别都要被卷进去。 江烬晚眼下不敢找路子去给父母平反,能保证他们不被人乱搞事,就是万幸。 想到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些人,江烬晚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个年代,比她想象的还要动荡。 眼看着就要上斜坡,离她爸妈的棚子不到一千米的时候,江烬晚突然听到有人呼救,“救命啊!” 她朝着呼救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反方向的小道上,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坐在地上。 江烬晚犹豫了下,朝着左右看过去,那个喂牛的大叔没有动静,连抬头都没有抬一下的。 “救救我,我肚子疼!”那个女人看见江烬晚,慌忙地朝着她求救,只是似乎肚子疼得厉害,手抬到半空又落了下去。 江烬晚扭头朝着家属院的方向看过去,“你等下,我去帮你喊人。” 这个地方她不熟悉,而且自己是来看爸妈的,不想节外生枝。 听了这话,那个女人声音更凄惨了,“啊!我出血了!救救我的孩子!” 江烬晚心头一突,只能抬高声音,朝着家属院的方向高声喊,“来人啊,这边有个孕妇摔倒了!” 她一边喊,一边朝着孕妇方向跑过去。 。到了跟前,看着她裤子上的痕迹,江烬晚怀疑对方这是要生了,刚要动作,就听见身后一阵嚎哭。 “闺女啊,你怎么摔在半路上了啊?” 她扭头一看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抱女儿,可能因为对方心慌或者手上没力气,抱了几下都没抱起来。 对方朝着江烬晚伸手,“小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我女儿送去医院,我不能让她生在半路上啊。” “行,我帮你扶着。”江烬晚帮她扶着另一边,两人把孕妇扶了起来。 “这条路往前过去,路对面就有医院,小姑娘请你帮我把女儿送到医院就行。”大娘扶着孕妇朝着江烬晚恳求道。 江烬晚扭头看向身后,家属院后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她也没办法拒绝狠心拒绝一个孕妇,只好帮忙扶着往前送。 孕妇因为疼痛的缘故,脑袋上的汗把头发都弄湿了,嘴里一直喊疼。 “生孩子都要疼的,你忍忍,到了医院就好了。”大娘扶着女儿,嘴里一直在劝慰,“幸亏有这个姑娘帮我们,不然我扶都扶不动你的。” 江烬晚侧头躲避鼻孔里飘来的腥气,朝着身后又看了一眼,“你们是住在家属院里的吗?” 大娘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对,孩子的爸爸就在军工厂里上班。刚才我去挖点野菜,她跟在后面想着活动一下筋骨,谁知道突然发作了。” 说着,对面的医院映入眼帘。 大娘连忙朝着加快速度,“二梅,你忍忍,我们马上就要医院了。” “好。”孕妇急促地哼了声,痛呼声越来越大,连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她要撑不住了。 江烬晚手上托了把力气,才止住她抖动。 扶到医院大厅,冲出来几个医生、护士,上前接过孕妇。 江烬晚终于能脱手了,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准备走人。 “姑娘,请你再帮我看一眼我女儿,我得去窗口缴一下费。”大娘朝着江烬晚做了个哀求的动作,说完人就飞奔往收费处。 “妈,妈,疼死我了!”躺在推车上的孕妇,朝着大娘的方向一声连一声地叫唤。 “妈去缴费,让好心姑娘陪你一下。”大娘朝着江烬晚的方向举手又做了个哀求的动作。 江烬晚拧眉,走到孕妇车子跟前,“这里是医院,有医生在,你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旁边的医生突然对着江烬晚的脖子扎过去。 江烬晚感觉不好,身体立马朝着另一侧躲去,谁知另一侧的医生以同样的姿势朝着她扑来。 半路倒地的人不能随便扶! 这句话跃入江烬晚的脑海,人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 “小晚失踪了?!” 刚回到军区的霍泽庭,就接到这个可怕的电话。 “从痕迹上来看,小江多半是被敌特带走的,我这边已经安排人封锁了附近所有的出口,但是离她失踪已经过去了三小时,不能确保人没被转移。”谷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是用孕妇生产的花招把小江带走的,这帮人从火车上就盯上了小江。” “我立刻赶过去!”霍泽庭挂了电话,面色骇人,却朝着苗展鹏一连串地吩咐下去,“赵海洋没死,杨立闯的匿名信以及小晚失踪的事全是他搞的鬼,立刻把杨轻灵抓起来,赵海洋的事她一定知道!” “放心,杨家这边全部交给我。”苗展鹏话音未落,霍泽庭就冲了出去,他赶紧追上去,高声提醒,“那帮人抓小江,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你,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霍泽庭头都没回,只是手高举做了个他知道的姿势。 听到车子轰鸣声飞了出去,苗展鹏沉脸带队,亲自去抓杨轻灵。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他有中风迹象,千万不能再刺激他。”医生朝着于彩霞母女嘱咐。 “我知道。”于彩霞红肿着眼皮点点头。 等医生走开,她扭头冲着神不守舍的杨轻灵低喝,“我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凡你再有一丝刺激到你外公的举动,你就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妈,我没有,我不会……”杨轻灵的辩解还没说完,就听见走廊上齐刷刷的走路声。 母女俩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苗展鹏那张森然的脸。 “杨轻灵,你涉嫌跟敌特来往,迫害军嫂,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警卫上前就把杨轻灵摁住。 “我没有跟敌特来往,你们在胡说什么?”杨轻灵拼命挣扎,朝着于彩霞惊恐求救,“妈,救救我!” 于彩霞虽然刚才还气恨女儿,可看到女儿要被带走,护犊子的心顿气,“苗师长,我爸被气得倒在医院,我丈夫被你们的人带走,现在又来抓我的女儿,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杨立闯的举报信是赵海洋投递的。”苗展鹏看了眼于彩霞,“而这段时间你女儿一直和赵海洋密切联系,还把你丈夫手里的资料偷去给敌对分子!跟敌特勾结陷害自己父亲的女儿,你还要保护她?” 这几天,苗展鹏调查杨立闯跟王菊的事,结果顺带牵扯出杨轻灵的行踪。 通过杨轻灵行踪调查,很快就得出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赵海洋。 本来就要来抓杨轻灵,谁知江烬晚突然又失踪。 于彩霞被苗展鹏的质问逼得倒退,看着女儿,闭了闭眼,“你……你这个孽障啊!” “我没有跟赵海洋来往!我不知道他是敌特!”在家人跟前,杨轻灵敢肆无忌惮地吼,可是面对苗展鹏,她半句不敢承认自己跟赵海洋的来往。 苗展鹏逼近杨轻灵,爆喝一声,“立刻给我交代江烬晚被你跟赵海洋弄到哪里去了!” “江烬晚被抓走了?”杨轻灵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掩下眼底的窃喜,“她不是出差去了吗?” 这个贱人终于落入那帮敌特手里! 一直关注杨轻灵表情的苗展鹏,立马判断出江烬晚失踪跟杨轻灵一定有关。 “带走!” * “救命啊!放开我!” 啼哭声吵醒江烬晚。 她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被铁链锁住手脚,躺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 空气里飘着鱼腥的臭味以及柴油的气味,江烬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旁边还锁着几个姑娘。有的张嘴呼救,有的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江烬晚很快地判断出自己是在一艘渔船上。 对方为了抓她,竟然用孕妇做诱饵,甚至她都怀疑带她去见爸妈的工人,是不是也有问题。 看着眼前的情形,江烬晚没有轻举妄动,身边有人她就没法进空间,得保存体力。 “哐当”一声,舱门被打开,进来两个面色凶狠的男人,上前一把抓住正在呼救的姑娘头发,朝着外面拖去,“贱人!嚎什么丧?” 女孩尖叫着去抓自己的头发,可是她手被链条绑住,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大声哀求,“救命啊!放过我!” 当中一个男人狠狠地一脚踢向女孩,“放过你?小贱人,你知道这是哪吗?” 江烬晚竖着耳朵听,结果对方又不往下说了。 两个男人伸手撕扯着女孩的衣服,“反正都是要卖的,不如让老子爽一爽!” 女孩挣扎得更厉害了,撕扯间对方一头撞到舱门上,额头上鲜血横流,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一看女孩昏迷不醒,不知生死,互相对视了一眼,扔掉她,“草!晦气!” 大概是不死心,又朝着江烬晚的方向走来,“这个更漂亮,玩这个得了。” 突然,头顶上响起报警器的声音,“滴铃铃!!!” “草,有人闯上船!”两人再顾不上船舱里的女人,掉头跑了出去。 江烬晚松了口气,把手心里的匕首收进空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 脚步声再次响起,舱门口出现了一个戴着铁制面具的男人。 原本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少女浑身一哆嗦,拼命地低头,不敢跟对方对视。 男人脚跨过昏迷不醒的少女身子,走到江烬晚跟前,盯着她的脸,伸手落在她的脸颊上,低语,“终于抓到你了。” 果然是赵海洋那个狗东西! 哪怕对方刻意压低的声线,江烬晚依然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对方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两下,站起来转身离开,舱门的声音响起。 “咚!” 江烬晚躺着不动,自己失踪这么久,谷工那边应该是察觉了。 她只希望爸妈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他们得要急死。 “哎。”旁边响起女人的声音,“我知道你醒着,他们这是要把我们送去香江,你跟那个面具男认识吗?” 江烬晚缓缓睁开眼,看过去,就是刚才靠墙不动的姑娘,“这是去香江的船?” “对,那个面具男出手狠毒,身手好,前面两个人怕他。他对你很看重,你昏迷的时候他来过几次了。”靠墙姑娘对着江烬晚滔滔不绝,“这帮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是得他保护,命运肯定比我们好。” 江烬晚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一直哭的是我表姐,我们出来玩被他们抓到的,我爸妈很有钱,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靠墙姑娘盯着江烬晚,话锋一转,“只要你能说服那个戴面具的人同意我爸妈给赎金,我可以让我爸妈把你一起救出去。” 第122章 齐齐行动 江烬晚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是谁,也没把握说服他。” “你还没试怎么就没把握了?”靠墙姑娘挪动着身体朝着江烬晚急迫道,“我叫赵云澜,我爸是广省友谊商店主任,我舅舅是纺织厂厂长,只要能联系上他们,我们就都得救了。 联系不上,我们三个人的下场都不会好。 就算那个男人喜欢你,可是他们是个人贩团伙,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趁着还没到香江,得尽快。” 口气里还带着一股怨愤,似乎江烬晚不帮忙是不识抬举。 “我说了,我不认识那个人。”江烬晚说完不再搭理对方,头扭向另一侧。 赵云澜没想到江烬晚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气得眼睛瞪大,想骂江烬晚,只是船舱顶上来回的跑动声打消了她的念头。 上辈子,家里给赵云澜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名军官,她嫌弃对方木头不解风情,跟同学徐淮偷偷恋爱。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徐淮是个畜生,竟然跟香江那边人贩子勾结,把她跟表姐迷晕送到香江当妓女。 在船上,表姐为了护着她被那帮畜生糟蹋后跳江而亡。 她怕死,在香江吃尽苦头攀上海港城码头老大,成为他第6房太太。 后来,到了九十年代初,她才得以解脱,跟父母见上面。 这才得知,她那个军人未婚夫为了救她,直接从部队转业,去香江寻找她,将徐淮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打杀个精光,都没找到她的踪迹,半年后才不得不回到广省。 回到广省后,他先是搞黑市生意,后来借着改革的风潮,一跃成了广省第一富豪。 知道她回来后,还抽空跟她见了一面,表达了当年没能救回她的愧疚,还赠予了她一套房子。 对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是跟那个畜生去私奔,还一直以为她是被对方拐卖的。 看着眼前虽然人到四十,却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男人,自己却因跟在老头身边常年争风吃醋,成了一个面目难看的中年妇女,赵云澜心头后悔痛苦,回去的路上就遭遇车祸。 结果一睁眼,赵云澜发现自己回到了被拐的那天。 她想起聂城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就在隔壁的一艘船上执行任务,要是知道她被拐卖,当时就直接上船来救她。 赵云澜一路绞尽脑汁想寻找通知聂城的机会,可是躺在船舱内,根本无从下手。 直到两小时之前,船舱内又送来一个女人。 上一世在船上的记忆她虽然忘了很多细节,但是她记得,她们船舱里绝对没有这个女人。 多出这个细节,赵云澜就一直在观察对方,尤其发现那个面具男对这个女人的重视,就把主意打到这个女人身上。 谁知对方竟然不接她的茬。 真是气死她了。 江烬晚脑子在飞速运转,上辈子,她来过香江好几次,对香江这边地势并不陌生。 就算赵海洋把自己抓到香江来,她也有办法回去。 她想把赵海洋彻底解决了,省得他阴魂不散。 至于旁边那个女人说的话,她不理会一个是不想听对方所谓的计划打草惊蛇,还有一个,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要利用她做什么。 半路扶个孕妇,都能出事,现在身边的一切都不能信。 船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那些人全部跑到甲板上,正中央站着一个圆脑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 对方一脸凶相,瞪着眼前的一排人,“这批货很重要,你们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就别怪我徐大虎不客气!” “收到!”众人异口同声道。 徐大虎朝着人群边缘的青年招招手,转身走进一个船舱。 徐淮进了船舱后,吊着手臂喊了声,“大伯。” “你绑的这两人什么来头,广省那边有好几个电话过来寻找她们。”徐大虎阴沉着脸看着侄子。 “一个友谊商店主任家的,还有一个纺织厂厂长,翻不了天。”徐淮满不在乎道。 “怪不得电话都闹到我这来,这两家虽然折腾不起什么水花,但是闹起来也烦。”徐大虎瞪了徐淮一眼,“下回给我拐一些普通人家的女人。” “你看隔壁那一舱,几十个,没一个有她俩水灵。”徐淮不以为然,“除了那个夜枭抓来的那个。” 说到这,徐淮缩着脖子凑近徐大虎跟前,“那个夜枭是约翰先生的人?那他带来的女人,岂不是跟我们无关?” “你知道就好,夜枭那个人阴森得很,不要打他的主意。”徐大虎摆摆手,“船还没靠岸,机灵点。” 没有再去追究徐淮弄的货麻烦。 徐淮哼了一声表示回应,从船舱离开后,他又掉头朝着赵云澜船舱走去。 “云澜,我头好晕。” “若琳姐,你脑袋破了,躺着别动弹……”赵云澜的话音未落,目光正好跟推门进来的徐淮对上。 他准备好迎接对方的尖叫跟怒骂。 谁知赵云澜竟然眼眶泛红,眼泪滴了下来,“徐淮,你终于来了。” 徐淮设想过多种摊牌的场景,就是没有设想到这个场景,一时之间表情都忘记了管理。 赵云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哀求,“阿淮,我表姐脑门破了,你能不能帮她包扎一下?” 徐淮这才发现李若琳脑门上长长的血痕,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破相了可就不值钱。 赵云澜抽抽搭搭地把刚才两个人的暴行哭诉了一遍,然后仰着脸,“阿淮,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让那些人来折腾若琳姐?” 李若琳听了这话立马激动了起来,“云澜,你别求这个畜生,我们俩就是被他害的!” “若琳姐,阿淮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有苦衷的。”赵若澜慌忙打断李若琳的话,朝着徐淮表痴心,“阿淮,我懂的,我们这是偷渡去香江对不对?我听很多人都说香江遍地是黄金。” 徐淮讽刺一笑,“对,我就是带你们去香江淘金,你们可要乖乖的。” 他没想到赵云澜能傻到这种地步,都被铁链锁住,还以为是去香江淘金。 “那你帮若琳姐找到包扎的药吧,我怕表姐失血过多……”赵云澜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等下给她拿。”徐淮原本是来羞辱赵云澜的,这会干脆陪她继续玩这个白痴游戏。 “还有旁边那个姑娘,我看她一直不醒,你看看什么情况啊?”赵云澜突然指向江烬晚。 徐淮顺着她手势方向,目光落在江烬晚身上,眼底露出一抹兴味,走到江烬晚跟前蹲下,仔细打量着江烬晚的脸。 这样好的货色竟然是那个夜枭弄来的,可惜了。 看徐淮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烬晚,却没有任何动作,赵云澜眼底闪过阴冷,继续甜腻道,“阿淮,她怎么了?” “没啥,就是睡着了。”徐淮站了起来,“我去拿药给你表姐包扎。” 他刚才确实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不过想到那帮难缠的英格兰佬以及那个阴沉的夜枭,暂时还不能动这个女人。 船上还要航行三天,他总能找到空子的。 * 霍泽庭赶到华南军工,下车第一句话,“带我去小晚失踪的地方看。” 谷工没有废话,直接带他过去,“那些人在小江来的路上就已经盯上了她,利用人贩来对付小江,结果失败还折了人手。 后来,他们利用一个真实孕妇来降低小江的警戒心理,同时医院里的人全部换成杀手,别说是小江,就是我们都逃不脱。” 霍泽庭点点头,查看查封了的医院大厅,“这是英佬一贯的手法,看来赵海洋就是跟这些人搅和到一起了。” 谷工面色森然,“如果是那些人,我怀疑小江被带上船了。” 这些人竟然就潜伏在他们附近,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这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小晚爸妈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吧?”霍泽庭扭头问了句。 “他们还不知道,我封锁了消息。” “那就好。”要是岳父、岳母知道小晚失踪,只会增添他们恐慌,不如暂时隐瞒着。 霍泽庭打出去了几个电话,通过高先生之手,查到惠州军区有人去香江执行任务。 巧合的是,这个人正好是王慧敏丈夫手下的聂城,霍泽庭跟聂城联络上,对方正好从香江码头准备返回。 聂城潜伏在香江一年,手里的渠道不少,很快就调查香江人贩子团伙身上,查出来人贩头子徐大虎有一艘船三天后到港。 耽搁的半天时间里,聂城还接到了另一个消息,他未婚妻可能也落入这帮人手里。 “聂哥,赵家真他妈不改那副高傲的嘴脸,人丢了求到你头上,还他妈嘴硬!”跟在聂城后面的兄弟张锁替自己连长打抱不平。 “赵老爷子对我一向很好,其他人不重要。”聂城狠狠地把烟头吸了一口,丢在地上踩灭,“徐大虎那个人是个亡命之徒,我们要从他们手里抢人,对方恐怕要狗急跳墙,一定要谨慎!” 这门亲事是聂城爷爷跟赵云澜爷爷订下的,后来赵云澜父亲步步高升,两家条件相差越来越大,聂城考虑过解除婚约。 可是赵爷爷一口咬死不给退婚。 聂城干脆给自己加码,不断去执行危险任务,提升自身的职位,现在总算爬到连长的位置,跟对方差距拉得没那么多。 原本打算这次回去,就让爸妈上门商量婚事的,这下子得先把人救出来才行。 至于赵云澜落到人贩手里可能会发生糟糕的事,聂城完全没放在心上。 跟聂城商量完的霍泽庭,登上了一艘最快的船,朝着香江方向追去。 * 后面的两天,赵海洋来找江烬晚三次。 前两次,江烬晚闭紧牙关不理他任何话。 最后一次,他坦白了身份,“小晚,你别想着再回去,上面争斗厉害,霍家位置不稳,跟着我去香江,你想要什么都会有。” 江烬晚扭头看向赵海洋,似笑非笑,“我放着一个军属不当,跟着你一个敌特亡命天涯?” “小晚。”赵海洋最不愿意看江烬晚对自己露出这副神情,仿佛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凑近江烬晚耳边,压低声音,“你激怒我有什么好处?到了这个地步,你只有跟着我这唯一的一条路可走了。” “那可未必。”江烬晚嘲弄地看着赵海洋,“你以为你的行踪,军中真的毫无察觉?” “察觉又如何?他们再硬气,手也伸不到香江来。”赵海洋既然摊牌了,露出无赖的嘴脸,“何况,你跟着我数天,对方绝不会再接受你回去。” 说着,赵海洋的手就往江烬晚的脖子上伸过来。 下一秒,不知江烬晚做了个什么动作,赵海洋感觉自己的手腕剧痛,发出一声惨叫,“啊!” “手再乱伸,就剁了!”江烬晚拖着铁链,俏脸含霜。 “好,好得很!”赵海洋没想到江烬晚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跟他动粗,“不想要我的庇护,这船上多的是豺狼虎豹!” 说完,赵海洋恼怒离去。 没过几分钟,门外就来了四个男人,当中就有那天侮辱李若琳的两个花臂男,朝着江烬晚围了上来。 两个花臂男一脸淫笑,“铁头哥终于舍得把这块肥肉让我们啃了!” 另外两人穿着铆钉皮夹克,朝着两个花臂男使了个眼色,夜枭只是让他们做个戏,可不要来真的。 花臂男根本不看两人脸色,而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铁头哥同意我们把人弄到隔壁去,我俩先把人扛走。” 说着,两人的手就伸向江烬晚的胸口。 “等下!”两个皮夹克立马伸手拦人,“凭什么你们先来,得我们先来!” “草尼玛!我们先,你们后,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俩不客气!”四个男人眼看要打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赵云澜眼底,她心头冷笑。 这个蠢货不听她的,现在好了,让四个人糟蹋。 “花一、花二。”高个子皮夹克突然指着赵云澜的方向,“咱四个抢一个不够用,不如那两个一并带上?” 第123章 船上碰撞 花臂男对视一眼,上前一把把人拖了过去。 赵云澜拼命地挣扎,再没有之前的淡定,大喊大叫,“表姐,救救我!” 李若琳脑门上的血迹还粘在额头上,气色因为失血过多青紫交加,听见动静嘶哑着嗓子,“放开她……” 只是她那嗓子早就在第一天就喊劈裂,这会发声比宝娟嗓还严重,毫无威慑力。 眼看着妹妹就要落入那些恶人手里,李若琳强撑着身体,狠狠地撞了过去。 花臂男抬脚踹了过去,“贱人,给我滚开!” 李若琳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昏了过去。 “若琳姐!”任凭赵云澜怎么叫喊,李若琳都没有再像上辈子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表妹。 赵云澜发了疯地拳打脚踢,尖叫嘶吼,“放开我,旁边不是有两个女人吗?你们先去找她们,放开我!” 花臂男怪叫一声,反手一把扯住赵云澜的衣襟,“别急,玩了你,她们也跑不掉。” “刺啦”一声,赵云澜的肩膀被撕裂开,光滑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两个花臂男立马眼睛直了,抱着她脖子乱啃。 嘴里臭气熏得赵云澜绝望,可是被铁链锁住的她,如何逃得掉两个壮年男人。 “救命啊!”赵云澜的尖叫声已经变成了仓皇的求饶声,“放开我!我是赵家大小姐,你们动了我,我爸跟我未婚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未婚夫?赵大小姐指的是徐淮吗?你可就是徐淮拐来的!” “哈哈哈,赵大小姐真是天真又愚蠢啊!” 两人提到徐淮,赵云澜立马尖叫,“徐淮救我!徐淮救我!” “哈哈哈,还真喊徐淮,笑死人了!” 听了这话,花臂男更兴奋了,手上动作不停。 眼看着赵云澜身上被扯得只剩内衣,都没有任何人冒出来救她。 两个皮夹克看着隔壁都要上演纯黄戏码,计上心头,对着江烬晚的胳膊拽过去,“女人,你不乖乖听夜枭的话,只能落得跟那个女人一样的下扬!!” 江烬晚刚要抬手,“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船只剧烈地晃动起来,站着的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刚要扑向赵云澜的花臂男,发出剧烈的惨叫声,身体蜷缩成虾子,满地打滚。 随即,外面还传来枪声,四个男人再顾不上女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过了半晌,赵云澜终于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搂着自己的身体,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只是那些衣服被扯得东一块西一块,她手脚不便,搞半天都没套上。 突然,她朝着江烬晚的方向尖叫,“你有病啊!为什么要惹恼那个男人?要不是你忤逆他,那些畜生就不会搞我!你这个贱人!” 江烬晚冷眼看过去,她现在确定这个女人不是赵海洋搞的局,而是就天生蠢。 而且又蠢又毒。 开始她想要她那个表姐出头,后来她那个表姐被打伤了,她又想跟那个拐卖她的男人卖乖。 卖乖换来药物这一招是对的,像寻求跟她合作的可能也算小聪明,可是忍耐性太差,一有点不如意就翻脸不认人。 这样的女人,难怪能被情郎拐卖。 “云澜,不要乱发脾气。”李若琳清醒了过来,拦住赵云澜的谩骂,“外面一直在吵闹,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怎么逃?光靠我们两个肯定不行的,得想办法联络聂城才行。”赵云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只有徐淮或者那个面具男才能帮我们。” “徐淮是拐卖我们的人,你怎么还在指望他?”李若琳被表妹这个的脑回路搞无语了。 “你脑门上的药膏不就是他搞来的?我现在跟他虚与委蛇,你别扯我后腿。”赵云澜见不得表姐说她们被徐淮拐卖的事,这事对于她来说是耻辱。 “我不扯……哎呦!” 船只突然又晃动了一下,打断了李若琳的话。 三个人的身体被倾斜的船体甩向一侧,江烬晚用脚撑住墙体,才没有砸在她们两人身上。 “我们是香江海警,例行巡查,赶紧把舱门打开!”外面传来喇叭声。 江烬晚耳朵一动,看来她们的救兵来了。 自己失踪了三天,苗展鹏那边肯定收到了信息,他一定会派人出来救自己。 从军队那边来看,肯定会联络官方,不过这个时候的香江鱼龙混杂,海警巡查到人贩头上,所以才会有刚才的枪声。 “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听到外面的声音,赵云澜疯了,大喊大叫。 江烬晚想要去捂嘴都来不及。 “噗通”一声,舱门被踢开,徐淮手里端着枪闯了进来,“再喊一句,老子立马毙了你!” 赵云澜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颤抖着嘴唇,红着眼眶,“阿淮,你怎么可以拿枪对我?” “演戏还演上瘾了?”徐淮冷笑一声,定定地看着赵云澜,“老子从接近你第一天,就是看上你的皮肉送去香江,你还真当老子看上你啊?想活命,就给老子闭嘴!” 赵云澜脸色一白,难堪又恼恨,这个畜生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徐淮手上的枪口朝着三个女人身上扫了一圈,抬手掏出手帕塞进赵云澜跟李若琳的嘴边。 在他要塞江烬晚的时候,对方偏头避开。 不等他反应过来,江烬晚猛地撞向他手臂,麻醉针打进他的胳膊里。 徐淮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困,嘴里骂着,“你这个贱人……” 人就晕了过去。 眼看徐淮倒在她们跟前,赵云澜激动得用脚乱踢,她要江烬晚给自己拽掉嘴里的东西。 江烬晚快速地把手上的铁链解掉,抓过徐淮的枪,脱掉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又把从他身上搜出铁链的钥匙,丢给李若琳,打开舱门闪了出去。 外面的过道上全是奔跑的人,江烬晚低着头快速地穿过去,爬到上一层,拐到尽头的时候,对面来了一群人。 她连忙闪身进了旁边的房间,进去才发现,这是船上的库房,里面摆着各种食材,带着浓浓的咸鱼味。 江烬晚贴着库房的小窗户朝外看,正好听见甲板上的声音。 “黄警官,我徐大虎一向是良民,船上怎么可能有人质?” “徐大虎,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在这跟我扯皮没用!”有个酒糟鼻子的黄警官脸色一冷,“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徐大虎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可是脚下却寸步不退,他身后的那些人也个个手里端着武器。 跟海警们形成对峙的状态。 徐大虎心头非常怄火,他混道上这么多年,江面上这些个玩意谁敢不给他面子? 到嘴的肥肉能让她们飞了? 往常,这些海警碰到他的船只根本不会巡查,直接放行。 可今天在他鸣枪后,对方不但不识趣,还强行登上他的船只要检查船舱。 打得徐大虎措手不及。 所以,他刚才让徐淮去处理人。 “最后一次警告,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黄警官说完,持枪对着天空砰的一声。 徐大虎终于后退了半步,“黄警官,若是今天你搜不到人质,你这个警官的位置就别想坐了!” 黄警官并没有继续跟徐大虎纠缠,带着人直奔船舱。 看着海警们的身影,徐大虎的助手凑到跟前,“虎哥,难道就这么任着他们?” 徐大虎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我徐大虎的船是那么好登的吗?何况,你别忘了,夜枭也在我们的船上。” 黄警官跟他横,难不成还敢跟约翰先生横? 他们的港督都要被约翰先生压一头,没有谁敢跟约翰先生对上。 徐大虎转身去了船舱另一侧,“夜枭先生,你就任着他们践踏约翰先生的尊严?” 赵海洋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对方,“徐先生,这麻烦恐怕是你侄子招来的吧?” 他心里很恼火,自己带着江烬晚走他们这艘船,就是冲着徐大虎多年的名气,谁知道马上到香江路,海上巡警徐大虎竟然都压不住。 “不管是谁招惹的,要是你再不出面,那个房间里的女人一个都留不住。”徐大虎发现夜枭好像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在这推卸责任,语气带着疑惑,“莫不是你这个行为是私自安排的?” 赵海洋没想对方这么敏锐,“徐先生未免想得太多了。” “既然不是,那还请夜枭先生赶紧拿出你的通行证给黄警官,就说那些人是你带过来的。”这才是徐大虎的计划。 升级到约翰先生头上,黄警官可没有权利带人走。 赵海洋硬着头皮朝着船舱走去。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夜枭,好在他的手续准备得齐全。 * 黄警官的人一间一间地搜查过去,动静闹得很大。 赵海洋从另一头冲进江烬晚的房间,门一推开,正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赵云澜以及李若琳。 对上赵海洋的铁制面具,赵云澜立马躲到李若琳的身后,“表姐!” 李若琳连忙挡在表妹跟前,“你……你不要过来。” 赵海洋一看两人竟然被松绑,心头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一把甩开两人,朝里看去,只见徐淮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见江烬晚的身影。 他一把掐住李若琳的脖子,“那个女人呢?” “她……她早就出去……”李若琳紧张道。 赵海洋一把甩开手里的人,气得一拳砸在舱门上,“江烬晚!” 李若琳拉着赵云澜趁着赵海洋失态,朝着外面溜。 谁知赵海洋突然横腿扫了过来,一脚一个,把两人踹进门内,把两人捆起来,扔在徐淮身边。 做完这些后,他反手把舱门锁上,朝着动静处走了过去。 黄警官的人还在一间一间地检查船舱,“里面的人开门,海警巡查!” 赵海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朝着他们迎了上去,“我受约翰先生指令,带人回香江,这边是我的房间,你们无权搜查。” 黄警官眉头一皱,“不知约翰先生要带的人是?” 赵海洋指着身后的房间,“我携带了约翰先生的表妹,约翰先生的妹妹讨厌吵闹,请你们到别的地方去搜查。” 黄警官顿了两秒,“我们接到港督指令,必须搜查全船,就算是约翰先生的家眷,也得接受房间检查。” 赵海洋心头一沉,声音变冷,“约翰先生有令在先谁也不得打扰他的表妹,你们若是硬要查,就得给约翰先生打电话,除非取得他的首肯。” 与此同时。 赵云澜终于扯掉嘴里的东西,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 听到里面的动静,黄警官嘴角勾起,“约翰先生的妹妹似乎在呼救?” 赵海洋面色铁青,他刚才捆得着急,两个女人竟然这么快就挣脱了。 黄警官直接推开赵海洋,朝着声音方向冲过去! 到了这个地步,赵海洋也顾不上给徐大虎交代了,趁着混乱去找江烬晚。 破门而入后,看到里面的两个女人,黄警官立马发问,“姓名,从哪里来?” “我是赵云澜,你们是我爸让人来救我们的吗?”赵云澜迫不及待道。 对方没有回应她,而是看向李若琳,“你呢?” 李若琳立马快速回答,“李若琳,我跟云澜是表姐妹,被徐淮拐到这个船上的。” 黄警官眉头一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扭头就走。 “你们在干嘛?!赶紧救我们出去啊!”赵云澜慌了,赶紧跟在后面追。 * “不好了!虎哥,夜枭没有拦住黄警官他们,那两个女人被他们救了出来!”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人慌忙跑去找徐大虎。 “什么?姓黄的连约翰先生都不放在眼里?”徐大虎气得猛地踹向夹板,“这个夜枭是废物吗?!” 看着晃动的夹板,身旁的人大气不敢出,“虎哥,他们还在搜查,舱底的那批货物恐怕也藏不住了。” “欺人太甚!”徐大虎火了,面露凶光,子弹上膛,“跟我走!” 第124章 该死的都死! “砰!砰!砰!”船上交起了火来,黄警官立马大喊,“寻找掩体,立刻反击!” 海警们立马举枪反击,一时之间,船舱混战成团。 子弹在脑门上飞,黄警官很恼火,这一趟公差亏大发了,既得罪了约翰先生,现在又逼得徐大虎狗急跳墙。 人没找到,他们在这进退两难。 赵海洋一看火拼,猫腰跑出去。 他得尽快找到江烬晚。 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人弄了出来,可不能半途而废。 赵海洋虽然作战能力比不上霍泽庭,但是比船上的乌合之众还是强上不少。 他知道哪里地方可能藏人,从卫生间翻到厨房又到了库房。 可就是找不到江烬晚,赵海洋急躁了起来,神色阴霾,狠狠地踹了一脚库房门,“小晚,你究竟躲哪里去了?!” 随着火力越来越猛,黄警官带的人被压制得往船舱底部退。 “老大,徐大虎他们火力太凶猛,我们扛不住了!”身后的海警冲着黄警官喊道。 黄警官一脸阴沉,“找地方先躲着,等支援。” 他们是带着任务过来,以海警的身份上船寻人,只是没想到徐大虎会这么快就动手。 众人赶紧寻找掩体,突然有人大叫,“黄警官,这里全是女人!” 黄警官扭头一看,狭小的空间乌压压的全是人,这些女人全部被链条锁住脖颈,人挤人的靠在一排排柱子跟前,这会正惊恐地看着他们。 看着臭气熏天的船舱,惨不忍睹的人挤人,黄警官忍不住地怒骂,“徐大虎这个畜生!” 一群女人看清楚黄警官身上的制服,终于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朝着他伸手,“救命!放我们出去!” * “霍泽庭!” “聂城!” 两个男人在船上相遇,互相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黄警官他们已经跟徐大虎交上手,我们得尽快赶过去。”聂城指着不远处。 霍泽庭点点头,两个身手同样利索的战友,跳下江面,冲着徐大虎的船只游过去。 此时,人质区域已经乱成一锅粥,那些女人尖叫着往外逃。 拦都拦不住,眼看着就要跟外面的徐大虎他们碰上,黄警官赶紧鸣枪,“砰!” 这才把人群镇住。 黄警官拦在她们跟前,“都给我待在里面,否则冲出去你们必死无疑!” “警官,救救我们!” 有几个女人抱着脑袋朝着黄警官哀求。 哪怕只是当任务做的黄警官,看着她们哀求的眼神,忍不住地夸下海口,“我们一定能把你们救出去!” 下一秒,徐大虎带人堵住了去路,阴森森地看着黄警官,“黄警官,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啊!” 黄警官举起手中的枪,“徐大虎,我们是奉命而来,后面还有支援,今天这人质你不放也得放!”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别想从我徐大虎手里带走人!”徐大虎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突然下令,“给我全杀了!” 手下的人齐刷刷地枪口朝着黄警官他们方向,眼看着就要开枪。 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众人看向船舱入口方向,只见江烬晚枪指在徐淮的脑袋上。 “放他们走,否则我立马杀了他!” 徐大虎看清江烬晚手里的人,面目狰狞地大吼,“放开阿淮!” 江烬晚的枪对着徐淮的太阳穴狠狠一压,疼得徐淮尖叫,朝着徐大虎伸手,“大伯!救我!” 徐大虎额头青筋直跳,冲着甲板方向大吼,“夜枭!让你的人赶紧滚开!” 他没想到夜枭带上船的女人竟然劫持了自己的侄子! 还有这个夜枭连黄警官都镇不住,早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夜枭带人上船。 江烬晚看都不看他一眼,枪口一用力,压得徐淮一米八的个子,脑袋都低到她肩膀上,眸光冰冷地看着徐大虎,“你要不想他死,就让你们的人立刻退开!” 徐大虎又急又怒,可是他没法不救徐淮。 徐淮不仅仅是他侄子,实际上还是他亲儿子。 他阴着脸,冲着手下大喊一声,“都给我退下!” 那些持枪对着黄警官他们的手下,只能收枪往后推。 看着人推了出去,徐大虎朝着江烬晚方向走了两步,“你放了我侄子,立马跟夜枭走,我当这件事没发生,否则我侄子一旦出事,你们谁都逃不掉!” 江烬晚充耳不闻,淡定地拖着徐淮往黄警官他们的方向走,跟黄警官汇合。 “你是江同志?”黄警官低声道。 江烬晚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凌乱的枪声。 “有敌人潜入!” 徐大虎神色大变,顾不上徐淮,朝着甲板上冲过去。 一看大伯走了,徐淮急了,拼命地挣扎起来,眼看着江烬晚钳制不住他,黄警官一把扯过他,“把他锁在这!” 徐淮被黄警官锁在原来锁人质的杆上,那些女人看着徐淮,纷纷后退。 她们当中有一部分就是被徐淮拐过来的,还受了徐淮等人的很多折磨,这会哪怕对方晕着,都怕他。 黄警官朝着手下喊了声,“其余的人跟我冲上去!” 外面有动静,肯定是支援的人来了。 这会正好里应外合。 江烬晚看了眼蠢蠢欲动的人质们,目光四周扫视,得给这些可怜的女人找点趁手的武器。 没有武器,就没有安全感。 “你是警察吗?” 其中一个胆大点的,看着江烬晚道。 “我跟你们一样,被他拐上来的。”江烬晚一脚踢开隔壁一个船舱,看到里面血迹斑斑的鞭子以及各种刀具,“这里面有武器,你们拿着保护自己。” 这些人质没少被船上那些畜生打,这会得用武器给她们壮胆。 “砰!砰!砰!” 突然,连续三声枪响从身后传来,江烬晚猛地闪进船舱。 “小晚,我数三声,要是你不出来,我就杀光外面这些人质!”赵海洋的声音响起。 江烬晚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只见赵海洋的脚下躺着几个哀鸣的女人,地上咕咕地流血。 这个畜生!竟然对普通百姓出手。 江烬晚火了,“你不是要找我吗?有本事你就进来。” 进来立马弄死他! “小晚,又想玩我是吧?你给我出来。”赵海洋说着又是一枪,外面惨叫声连连。 摆明逼着江烬晚出去。 江烬晚刚要咬牙拉开门,就听见外面响起冰冷的声音,“想玩?我陪你玩,赵海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本嚣张的赵海洋浑身一颤。 电光火石之间,霍泽庭抓着顶上一根横杆,越过人群,狠狠一脚踹向赵海洋。 赵海洋身体被踹倒在地的瞬间,本能的就地一滚,试图躲避霍泽庭的攻击。 下一秒,江烬晚的枪指在他的太阳穴上。 “小晚!为了这个男人,你竟然拿枪指着我?”赵海洋难以置信道。 霍泽庭狠狠一拳头砸在赵海洋的右脑,“你也配喊小晚?” 直接把赵海洋脸上的面具给砸歪了去。 赵海洋发出一声惨叫后,抱头冲着霍泽庭不服气地大喊,“小晚是我的未婚妻,分明是你霍泽庭耍手段骗得小晚跟我退婚!” 霍泽庭根本不跟他纠缠这种屁话,又是一拳头砸在赵海洋的左脑,“你堂堂一个军人竟然跟敌特勾结,当他们的走狗,背叛组织?” 赵海洋脸上的面具彻底脱落,露出他那青紫色的半边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得犹如鬼魅。 只是疼成这样,他嘴里还在那骂骂咧咧不服气。 那些女人早被吓得跑了出去,只留下地上几个被赵海洋打伤了的人在痛苦哀鸣。 看人走光,江烬晚蹲下来检查伤者,幸好都没有伤在致命的地方。 她快速地帮助她们止血,再给每个人嘴里都倒了一些灵泉水。 等她处理完,发现霍泽庭已经把赵海洋砸得昏死过去,还用铁链捆绑住。 察觉到媳妇的目光,霍泽庭叮嘱了媳妇一句,“我上去帮他们,你小心。”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过道上。 江烬晚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再看了眼旁边的赵海洋,她勾起唇角,反手一刀对着他的大动脉划了下去。 滚烫的热血四处喷洒,赵海洋被疼醒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提着刀的江烬晚,瞳孔骤然放大,“小晚,你……” 江烬晚没有废话,转身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就在她走开的半分钟后,李若琳护着赵云澜往里走,“云澜,上面太危险,我们得想办法找地方躲躲。” 俩人正好走到赵海洋跟前,看到歪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男人,李若琳吓了一大跳,赶紧拦在赵云澜跟前。 赵云澜看着眼赵海洋,“他已经死了。” 看着地上另外几个东倒西歪的女人,李若琳颤抖着声音,“云澜,我们还是别进去了,这里更吓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徐淮的呼救声,“救救我!” 赵云澜的脚步一顿,立马朝着里面走去。 “云澜,你干嘛?”李若琳连忙拦住她,“你不会对他还抱有幻想吧?” 赵云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若琳姐,你怎么能这样看我?我要杀他还来不及。” 有人来救她们,徐淮就得死,船上发生所有的事,她都不想泄露分毫。 李若琳却怕节外生枝,“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不行,他不死,我心头之恨难消。”赵云澜头也不回道。 李若琳拿她没办法,只能追了上去。 看到赵云澜俩人,徐淮的脸上立马露出来惊喜,“云澜,快给我松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赵云澜冷笑一声,“你脸是真大啊,把我害成这样,还指望我救你?” 徐淮一愣,表情很快切换成过去哄赵云澜的那一套,“云澜,之前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很好的,以后你就跟着我。” “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我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还想骗我?我弄死你!”赵云澜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着徐淮的头顶砸过去。 “哐当”一声,鲜血顺着徐淮的脑门往下淌。 徐淮难以置信地看向赵云澜,终于慌了,“赵云澜,这艘船是我大伯的,你动了我,我大伯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艘船的。 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证让大伯放你走。” “去死吧!” 赵云澜抓起砖头再次砸了上去,一下! 两下! 三下! 徐淮的脑浆迸裂,溅到赵云澜的脸上。 看着犹如杀神附体的表妹,李若琳呆若木鸡。 直到赵云澜把徐淮弄死,拖着她离开地下室,李若琳才清醒了过来。 “姐,我们不是被徐淮拐骗来的,我跟徐淮从来不认识。”快走到船舱口,赵云澜突然扭头盯着李若琳叮嘱道。 李若琳浑身一抖,“好。” 过去,她一直以为表妹胆子小,耳朵根子软,但是心地善良。 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她这个表妹比她心狠手辣多了。 * 霍泽庭跟聂城汇合,快速地寻找了掩体,端枪朝着徐大虎他们方向射杀。 他的枪法很准,一枪一个抱头,徐大虎一看不对,连忙想后退。 可是,另一边是黄警官的人,徐大虎腹背受敌,他的手下赶紧道,“虎哥,赶紧弃船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淮还在下面!”徐大虎还不死心,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可是这个时候冲下去救徐淮根本不现实。 “阿淮少爷一向机敏,肯定有办法脱身的!”手下人赶紧劝道。 眼看着那些人都逼了上来,徐大虎终于一咬牙,抬手挥,“走!” 等黄警官他们追上去,徐大虎他们乘上小艇已经从江面上窜了出去。 “徐大虎此人心狠手辣,狡兔三窟,眼下是肯定追不上他了。” 聂城跟在霍泽庭身后道。 说完,聂城又朝着黄警官道,“船上的人质麻烦黄警官你们处理,我们还要找人。” “嗯,剩下的我们来处理。”黄警官立马点头。 今天差点以为自己这帮人要折在徐大虎手里了,没想到支援的人及时赶到。 聂城刚进入船舱,就跟赵云澜俩姐妹迎面碰上。 不等他说话,赵云澜就惊喜地扑向他,“聂大哥!” 第125章 歹毒心思 李若琳对上聂城那双摄人的眼眸,挺拔的身姿,不知怎么就心头一震。 聂城出现肯定是冲着救表妹而来的,可是表妹跟徐淮恋爱谈了几个月,根本没打算履行跟聂城的婚约。 如今,徐淮已经死在表妹手里,看表妹刚才的样子,是打算回头跟聂城好好过日子的。 看上去圆满大结局,可不知道为什么,李若琳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聂城。 “聂城,幸好有你,不然我跟表姐就完蛋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赵云澜还在她的表演,眼眶微红,半仰着脑袋看着聂城。 这个姿态跟之前在徐淮面前的一模一样。 聂城却仿佛接收不到她的委屈跟依赖,朝着霍泽庭看过去。 “还有两个嫌疑犯在里面。”霍泽庭率先走了进去。 聂城立马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直奔里面,赵云澜一改刚才小女人的姿态,抓着李若琳的胳臂紧张道,“表姐,他们待会要是问……” 李若琳拍了拍赵云澜的胳膊,“恶人该死。” 赵云澜刚要继续说什么,视线正好跟站在旁边的江烬晚对上,瞬间闭嘴。 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跟徐淮的事,除了表姐还有这个女人也知道。 表姐肯定不会乱说,可这个女人未必,赵云澜立马走到江烬晚跟前冷声警告,“被关着的那些事,不许你在我家人面前乱说,进去的男人是我未婚夫,他是一名军官!你要是敢胡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烬晚正看着霍泽庭的背影,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抬头看了眼赵云澜,懒得搭理她。 要是好好跟她说,她还能回应一句,用这种口吻,她可不惯着。 李若琳连忙拉住赵云澜,“云澜,好好在人家说话。” 同样都是被拐来的,人家这个姑娘全程不慌不忙,身手又好,还救过她们,她不知道表妹干嘛老跟这个姑娘过不去。 “我的事你别管!”赵云澜甩开李若琳,盯着江烬晚质问,“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 江烬晚被气笑了,讽刺地看向赵云澜,“你怕我说什么?说你跟那个人贩子关系不清不楚的?还是说你嚣张跋扈的行为?” “你!”赵云澜气得眼睛发红,这个女人竟敢威胁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友谊商店……” “我知道你父亲是友谊商店领导,跟我有什么关系?”江烬晚直接打断赵云澜,朝着里面走去。 还不如跟霍泽庭进去,省得在这听疯言疯语。 “给我站住!”赵云澜以为江烬晚是要去告状,上去就要扯江烬晚的头发。 谁知江烬晚的后脑勺仿佛听见仿佛长了眼睛,反手扭扣在赵云澜的胳膊上,一拉一扯推搡了出去。 赵云澜脚下不稳,好不容易借助李若琳的胳膊站稳,却在看到聂城走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扭摔了下去。 李若琳去扶她,她还不肯起来,朝着聂城委屈的腔调,“阿城,那个女人欺负我。” “云澜,你干嘛呢?”蹲在身侧的李若琳被表妹的骚操作给整懵了,赶紧小声道。 赵云澜指尖掐在李若琳的手背上,让她闭嘴,不要影响自己的发挥。 可惜聂城走到她跟前连停都没停,直接走了出去。 他本来是要把徐淮带回去审问,可现在徐淮死在里面,里面还有几个昏迷的人质,这事得让黄警官来处理。 看着聂城冷漠的背影,赵云澜坐在地上气得捶地,“真是个死木疙瘩!” 她想要聂城帮自己出手教训江烬晚,对方竟然不接招。 霍泽庭却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媳妇跟前,小心地检查,“媳妇,你可有哪伤到?” “我没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江烬晚有很多事要问霍泽庭,只想赶紧走。 “等会会有船来接我们。”霍泽庭摸了下媳妇的发顶,确定媳妇没有受伤,才扭头看向赵云澜。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赵云澜。 自个媳妇善解人意又通情达理,绝对不可能跟人无故起矛盾,如果有矛盾那一定是对方的问题。 对上霍泽庭那张杀气腾腾的脸,赵云澜浑身一抖,吓得赶紧爬起来。 可心里却对江烬晚更加恼恨。 她原本是想在聂城面前营造江烬晚不是个好人的形象,这样回头江烬晚说什么她可以说对方是胡说八道。 这下子落空了,只能回头不要让聂城跟江烬晚接触。 船只来得很快,并没有停靠在香江,而是接聂城跟霍泽庭等人直接返回广省。 这个时候,香江跟内地的关系很紧张,哪怕徐大虎从内地拐卖了那么多人去香江,香江那边明面上也不会给内地一个说法。 返程中,赵云澜一直往聂城跟前贴,可次次都被聂城避开,这让她很挫败。 “表姐,你说聂城是不是有毛病?之前每年都会给我送礼物献殷勤,这次来竟然一直避着我,他这是想干啥?” 赵云澜气得把李若琳拉出来发牢骚。 李若琳有点心不在焉,“他是来执行任务的,可能不好意思吧。聂城过去对你多上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云澜越想越生气,“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个姓霍的怎么就能整天捧着那个贱女人的?” 天天看着霍泽庭对江烬晚关怀备至,聂城却对自己无比冷淡,让原本想跟聂城好好培养感情的赵云澜,心头更不痛快。 李若琳叹了口气,收回思绪,“人家是夫妻啊。” “也是,那个男人长得那么丑,还有道疤,肯定不好找对象,才会捧着那个贱人臭脚。”提到江烬晚,赵云澜就无名怒火,说起来都咬牙切齿的。 李若琳不知道表妹干嘛非要跟江烬晚过不去,只能转移话题,“等回到家,让姑父跟聂家直接谈你们婚事,到时候聂城肯定就会对你热情的。” “也是,我不信等我们谈婚事,他还两眼空空。”赵云澜从来不怀疑聂城对自己的情意,毕竟上辈子对方可是找了自己三年。 这辈子更是提前在船上救下自己,分明是爱惨了自己。 提到婚事,赵云澜拉住李若琳,眼珠子转了转,“表姐,回头我们俩婚礼一起举办好不好?” “一起举办?”李若琳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的婚事只怕成不了了。” 她被人贩子拐走,沈家怎么可能还会要她这个儿媳妇,回去迎接她的肯定是退亲。 又不是每个男人会像聂城这样,未婚妻失踪他亲自去救的。 “沈家敢退亲?他们敢?”赵云澜不以为然,“我们又没有出什么事。” 李若琳没接话。 听着隔壁的对话,靠在另一侧吹风的江烬晚眸色冰冷。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惹赵云澜,对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自己,甚至还在背后诋毁霍泽庭的容貌。 既然如此,那就让赵云澜求锤得捶吧。 赵云澜那点小心思李若琳甚至聂城可能都没看明白,可江烬晚看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自己不想跟未婚夫履行婚约,跟小白脸私奔,结果小白脸却是条毒蛇反过来把她拐卖掉。 等看清楚小白脸的嘴脸后,这个女人大概又想起来未婚夫的好,又回头贴着未婚夫。 江烬晚扭头就去找霍泽庭,把刚才赵云澜说的话告诉他,“那个赵云澜一再地找我麻烦,不给她点教训我心里不痛快!” “这事我来处理。”霍泽庭听到赵云澜骂妻子贱人这两个字,身上的杀气陡然暴涨。 “好。”既然霍泽庭要出手,江烬晚就不省点力气。 霍泽庭转头就找到聂城,聂城正在凭栏眺望,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把手里的烟盒递给霍泽庭,“霍副师长。” “聂连长,跟你聊点事。”霍泽庭接过烟,开门见山,直接把赵云澜勾搭徐淮的那点破事倒个干净。 “谢谢霍副师长的告知。”听完,聂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原本接这趟任务的时候,对方就提到徐淮用谈恋爱的方式拐卖姑娘,他就怀疑了。 尤其是在知道徐淮竟然跟赵云澜是同学的时候,结果他去问赵云澜,对方却跟他说,是李若琳被徐淮欺骗了感情,才会连累她被一起拐卖过来。 过去,赵云澜对他一向很冷淡,谁知这一路,对方对他突然大献殷勤,就让他很不适应。 真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个未婚妻两面三刀的行径如此的恶劣。 “你这个未婚妻如此不安分,日后你娶进门恐怕不会少给你搞幺蛾子的。”霍泽庭又补刀了一句。 “不会娶进门。”聂城把烟头摁在栏杆上,眸底闪过一抹冷笑。 * 霍泽庭走后,江烬晚想到他千里迢迢地来救自己,到现在还没上一口饭,干脆进厨房给他下面条。 船上有鸡蛋跟番茄,江烬晚搅和鸡蛋的时候,用灵泉调了汁。 番茄跟鸡蛋液裹在一起,在灶头上翻炒个焦黄,刚要伸手去倒开水。 突然横插进来一只手,把她准备好的开水壶给拎走。 江烬晚伸手拦住,“这瓶开水我要用。” “这船是我爸安排过来接我们的,这船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赵家的,这开水壶我想用,你就得忍着。”赵云澜提着开水壶,一脸得意道。 “这船是你们赵家的?”江烬晚看出来赵云澜这是故意找茬,干脆把灶头的火关掉,一脸冷笑,“要不我们去找聂同志问一问?” “我说是我家就是我家的,你别想跟城哥告状!”赵云澜一听江烬晚要去找聂城,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江烬晚,你别给脸不要脸!” “开水壶给我!”江烬晚劈手夺过开水壶,抬手把人甩出去,反手锁住厨房门,“别影响我做面条!” “江烬晚,你竟然推我!”赵云澜眼珠子一转,张嘴就喊,“来人啊,有人打人啦!” “云澜,谁打你?!”李若琳第一个冲过来,扶住她,仔细打量,“你这身上没有伤啊?” “表姐,你去给我喊聂城来!”没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赵云澜直接让李若琳去喊。 李若琳叹口气,“云澜,你何必非要跟江……” 聂城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喊我做什么?” 赵云澜立马奔上前,伸手就要去抱聂城的胳膊,“城哥哥,那个江烬晚打我,还说这个船是她家的,不让我用开水。” 聂城一个侧身,躲开赵云澜。 “啪!啪!啪!”霍泽庭鼓掌从他身后站出来,“赵小姐颠倒黑白的本领是真的高啊,要不是我跟聂同志刚才亲眼看到你们的争执,这口锅是非要扣在我爱人头上了。” 赵云澜刚被聂城躲避的态度搞得恼火,这会霍泽庭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怎么哪里都有你们两夫妻作怪呢?一个个跟个乞丐一样讨人厌!” “赵云澜!你简直不可理喻!”聂城厉喝一声,“我刚才亲耳听到你说这船是赵家的,还要抢江烬晚的水壶!” 他刚从霍泽庭嘴里听到赵云澜是什么人,又亲眼看着她颠倒是非,对赵云澜失望透顶。 “城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干嘛要偏袒别人?”被聂城拆穿自己的话,赵云澜不但没有觉得羞耻,反而责怪起聂城来。 在她看来,聂城永远都该站在她这边。 “分明是你犯错,你不但不承认错误,还说我偏袒别人?”聂城被气笑了,看向李若琳,“李小姐,你也觉得你表妹做得对吗?” 李若琳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就被赵云澜打断,“表姐,之前在那个船舱,江烬晚是怎么欺负我的?你赶紧告诉城哥!” 她正愁没法告江烬晚之前的黑状呢,现在正好。 “江同志……她……”李若琳卡壳了,她想说江烬晚没有欺负她们,可是赵云澜的手指甲掐进她的肉里,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警告她。 她相信自己但凡敢说一句否认的话,赵云澜能像弄死徐淮那样弄死自己。 眼看李若琳半天说不出来,赵云澜按耐不住了,“她用铁链打我,还引那些恶徒侮辱你,差点连累你失身,这些你倒是说啊!” 第126章 被退婚 李若琳惊呆了,“怎么可能是我?我跟徐……” “表姐!”赵云澜高声地打断李若琳的话,“当初徐淮追求你的时候,我还劝你说他心怀不轨,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人贩子!” 听着赵云澜嘴里的颠倒黑白,李若琳眼眶慢慢地红了,一字一顿道,“云澜,当初跟徐淮恋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万万没想到,明明自己才是被牵连的受害者,表妹竟然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来。 别的事情她可以退让,唯独这件事不能。 姑姑跟姑父对表妹千娇万宠,纵然他们知道表妹跟徐淮的事不过就是责骂两句。 可自己若是被父亲知道背着未婚夫跟外男牵扯,她爸只会扔根绳子让她去死。 这次,她绝不会再纵容表妹。 赵云澜没想到平常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表姐居然会反抗自己,这让自己跟聂城如何相处? 赵云澜疯了,一边上去打李若琳,“李若琳,你竟然诬赖我?当初要不是我爸护着你,你怎么可能可能活到现在?!” 一边朝着聂城拼命解释,“城哥哥,你要相信我,跟徐淮的人是李若琳,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赵云澜!”被打急了的李若琳终于反抗了,她伸手把赵云澜双手钳制住,“我没有诬陷你,当初我就劝过你,你我都订了婚约,不要跟其他外男走近,可你偏偏不听。 包括这次被拐,都是你非要拉着我当挡箭牌,让你跟徐淮约会,最终害得我跟你一起被拐!” “啊!!!”赵云澜尖叫一声,狠狠一巴掌把李若琳推倒在地,“难怪舅舅跟舅妈不喜欢你这个贱货!你以为你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他们就会高看你一眼吗? 你完蛋了,沈家一定会跟你退婚,你还会被舅舅……” “够了!”聂城一把扯过赵云澜,“你跟徐淮之间究竟怎样,回去调查就一清二楚,是你想赖给谁就赖给谁的吗?” “我没有,不是我!”赵云澜不愿意面对聂城眼底的失望,只要李若琳认下跟徐淮的关系,她就能摘出去! “我跟你们俩关在一个房间,我亲耳听见徐淮跟你的对话,还看到你跟他撒娇。”江烬晚不慌不忙地上前把赵云澜跟徐淮那些腻歪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聂城。 “你这个贱人,你跟李若琳一样的贱,你们两个一样的下贱!”赵云澜歇斯底里,疯狂谩骂,“赵家不会放过你跟你那个丑丈夫……啊!” “啪!” 江烬晚狠狠一耳光抽断了赵云澜的谩骂。 赵云澜被江烬晚抽得措手不及,刚要捂脸,江烬晚又一耳光抽过去,声寒如冰,“我丈夫是优秀的军人,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像你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灵魂是最最肮脏的!!” 赵云澜捂着红肿的脸,冲着聂城哭喊,“城哥哥,他们合伙欺负我,你难道放任他们这样欺负我吗?” 不过就是个丑陋的男人,她就不信聂城收拾不了他们。 聂城嘴角勾起,冷厉的双目盯着赵云澜,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跟鄙夷,“你口出狂言侮辱霍副师长,不顾姐妹亲情反手泼脏水,你的灵魂确实丑陋,让我感觉到作呕!” “你……你竟然对我这样说话?”赵云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控诉地看着聂城,“上辈子,你明明为了找我花了三年时间,聂城,你是被人夺舍了吗?” “你少扯疯话,等靠岸以后,我会立马登门跟你解除婚约。”聂城听不懂赵云澜的话,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提出解除婚约的决定。 江烬晚探究的目光落在赵云澜身上,她就是穿越而来的,自然听懂了赵云澜的话,看来这个女人重生了。 可从这个女人的行径来看,重生并没有改变她的智商。 听了聂城要跟自己解除婚约的话,赵云澜终于慌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城哥哥,我跟徐淮什么都没发生,我是被他骗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背叛你的,一定会跟你好好过日子,我们不要解除婚约,好不好?” 聂城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朝着霍泽庭跟江烬晚道歉,“对不起。” 江烬晚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聂先生道歉。” “我还得感谢聂先生,要不是你在香江那边想办法让黄警官他们上船拦人,我们的营救行动恐怕没这么顺利。”霍泽庭接过话茬。 更不会把赵云澜的无礼行径算在聂城头上。 经此一闹,后面两天,赵云澜终于安分了。 只是看着赵云澜那双时而不时放冷光的眼眸,江烬晚猜到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她跟聂城的婚约也没那么好退。 果然。 在深圳港登岸的时候,岸上站着一长排的人群,赵云澜第一个冲过去。 “哎吆……我的云澜你受苦了!”一个中年妇女,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哄着。 李若琳跟在后面,拘束地低头。 赵云澜依偎在母亲怀里,直接告状,“妈,他们所有人都欺负我……呜呜呜……李若琳也欺负我!” 赵母立马冷眼看向李若琳,“若琳,你一个当姐姐的,怎么好意思欺负妹妹的?” 李若琳哪怕满心委屈,可是对上姑姑那双责备的眼神,就感觉自己矮了半截。 她低头看着脚尖,声音很细,“姑姑,我没有。” 赵母眉头一挑,言辞刻薄,“你的意思是云澜冤枉你了?你一个当姐姐的,不晓得让着妹妹,还敢跟我这个长辈犟嘴,好大的胆子!” 赵母生了四个儿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向宝贝得很,这次女儿被拐走,她在家哭的死去活来,逼着丈夫花了大价钱寻人。 好不容易看到女儿被救回来,这会女儿最大,谁都不能触女儿的霉头。 李若琳被她呵斥得不敢吱声。 在船上,因为一时气愤,跟赵云澜争吵了起来。 下了船,看到姑姑,她就清醒了。 赵家条件一直就比自家好,加上她爸厂长的位置还是姑父当年帮他推上去的。 在她妈妈生病过世,姑姑又给她爸爸找了第二个老婆,她这个前妻生的女儿,得罪了姑姑,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赵云澜一路的憋屈这会终于得到了缓解,她冲着李若琳挑衅,跟徐淮那事,不认也得认! 想到这,赵云澜又开始跟赵母哭诉江烬晚跟霍泽庭路上对自己的“恶行”。 “等下让你爸收拾这两人。”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赵母立马瞪向江烬晚夫妻俩,转头又问,“这一路上聂城没有护着你?要是他没护着你,这门亲事咱就不要了。” “城哥哥不辞千里地救我,护着我呢。”赵云澜一心要嫁给聂城,这会只担心聂城真的跟自己退婚,“妈,我只想嫁给城哥哥,其他人我谁都不要。” 赵母知道女儿失踪的真相,“好好,回头就给你们办婚礼。” 既然她愿意嫁给聂城,说明女儿对那个畜生彻底死心,这是好事。 江烬晚跟霍泽庭正在跟聂城告别,“聂同志,日后有空来我们海南玩。” “有机会一定去。”聂城点头应下。 看着霍泽庭夫妻俩坐上军车走人,聂城才朝着赵母方向走了过去,“赵伯母。” “小聂,这一路辛苦你了。”赵母看着聂城一脸笑意,“你对云澜的照顾,云澜都跟我说的,你是个好孩子。” 聂城不想跟赵母攀扯其他,“这是我的任务,作为军人我应该的。” 赵母对聂城的回答不满意,什么军人应该做的,这时候不应该对云澜表忠心吗?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道,“小聂,等下直接去我家吃顿饭,你赵伯父要好好谢你的。” “伯母。”聂城立马拒绝,“我还有公务要汇报,就不过去了。” 眼看聂城要走,赵云澜连忙上去拉他,“城哥哥,等下你去我家吃完饭再回去。” “不用。”聂城迅速避开赵云澜的手臂,快步走出去。 赵母心头的火气压不住了,高声喊道,“小聂!” 聂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赵母,突然来了一句,“赵伯母,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赵母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见女儿的啼哭声,“妈,城哥哥他要跟我退婚!” “什么意思?”赵母慢慢地反应了过来,“聂城这是知道你跟那个畜生的事了?” “都怪李若琳,要不是她乱说话,城哥哥怎么可能要跟我退婚?妈,你一定要给我做主!”赵云澜闭口不提自己跟徐淮过去的事,把责任尽数推到李若琳头上。 “李若琳,你好大的胆子……”赵母扭头想找李若琳算账,发现人不见了,“死丫头,腿跑得快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赵、李家两家女儿找回来了啊?” “找回来了,听说是表姐跟男同学谈恋爱,结果被对方坑害了的,妹妹是被牵连了的。幸亏妹妹未婚夫有门路,才把人救了回来。” “作孽啊,这李家丫头不是订了婚的吗?还敢私会外男啊?” “谁知道呢,这样的媳妇谁敢娶啊?” 当天,汕阳城里就刮起了关于李若琳跟人私奔反被拐卖的传闻。 李家客厅。 沈家夫妻俩把一个盒子丢在八仙桌上,“你家李若琳不知检点,连累我们沈家名声,这门亲事我们沈家要不起。” 李父脸色非常难看,强撑着体面解释,“这传闻有误,我家若琳绝对没有做这等丑事!” “呵,都被人贩子拐去香江,这一路上还能清白?”沈母一脸嫌弃,“我家儿子断不能吃这样的亏!” “当年这亲事是若琳妈用一条命换来的。”李父还是不愿意失去沈家这门好亲事,“若琳这些年乖巧听话,你也不是没看下眼里,难不成就为了莫须有的传言,否了若琳妈的一条命?” 沈父脸色讪讪,当年李若琳的妈是为了救自个溺水儿子过世的,一提起这事,他们就矮了半截。 可沈母早就受够了儿子背负一条人命的枷锁,好不容易有机会退婚,怎肯放弃,“一码归一码,你家若琳要是没这事,我们肯定八抬轿子娶进门,现在这个情况,总不好让我们天一被人骂乌龟王八的。” 被人说到这个份上,李父脸皮子火辣辣,心头冒出一股憋屈之火,恨不得把女儿拖出来狠狠揍一顿。 眼看局面僵持,李若琳继母朝着丈夫使了个眼色,“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沈家不乐意,我们也不好强求,否则若琳嫁过去成了仇家又何必?” 沈家是当年李若琳亲妈在世定下来的好亲事,她这个继母巴不得亲事赶紧退了。 “还是李太太善解人意。”沈母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容,看着李父,“这亲事能好好退的话,我们会对外说是两个孩子八字不合,妨碍到孩子。 要是不能好好退,那我沈家可就要跟外人说道,这没了清白的儿媳谁愿意要?” 李父低头不吭声,继母赶紧进去把李若琳定亲信物以及庚帖一并拿出来,塞给沈母。 人一走远,李父就怒气冲冲地闯进女儿房间,狠狠一巴掌抽在李若琳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找根绳子吊死自己呢!” 李若琳捂着脸辩驳,“跟徐淮来往的人是云澜,不是我,我是被她牵连的。” “谁让你不长脑子的?你当初要是早点把这事告诉你姑姑,哪里来这么多破事?”李父当然知道内幕,可是他这些年靠着姐姐的地方太多,传闻闹开难不成他去澄清打姐姐的脸? 李若琳听了父亲的话,一脸苦笑,当初她没提醒过姑姑吗? 姑姑听了倒过来把她骂了一顿,说她是嫉妒妹妹。 加上赵云澜整天拉着她,有什么锅都往她身上推,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与此同时,聂家也登上赵家的门。 赵母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却在看到聂母手上信物盒子,嘴角僵住。 第127章 徐大虎发疯 看着聂母递过来的盒子,赵母脸色沉了下来,“聂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母脸色带着客气的笑,轻声慢语道,“我家小城性格木讷内向,跟云澜合不来,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你聂家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婚?”赵母怒火中烧,“这是置我赵家脸面于何地?让我女儿如何自处?” 她还以为聂母今天是来提亲,谁知聂家竟然是来退婚的! 面对赵母咄咄逼人的姿态,聂母面色淡了下来,“这次云澜出事,小城去把人带回来,我们聂家问心无愧。” 她就差明说,你女儿跟人贩子私奔,难不成还要强迫自个儿子把人娶回去啊? 赵母被一噎,还要替女儿找补,“什么叫你们问心无愧?云澜又没做错什么!还不是被她表姐给连累的!” 说完,她又冲着聂母发火,“在这样的档口来退我女儿的婚,我也算是看透你们聂家的薄情寡义!” 赵母过去就没多看得上聂城,不过就是个破当兵的。 这几年,她们赵家又发展得如日中天,退了聂家,给女儿定个更好的! “我不同意退婚!”赵云澜突然从屋内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聂母的胳膊祈求,“伯母,过去我不懂事,惹得城哥哥不高兴,日后我保证跟城哥哥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十几年后,她还要当广省首富太太呢,怎么可能退亲! 一向拿赵云澜当女儿看待的聂母,这次却轻轻地推开赵云澜的胳膊,“云澜,你跟小城合不成就别勉强了。” 赵云澜哪里死心,神色变得癫狂,死抓住聂母不放,“城哥哥人呢?我要见城哥哥,他不可能同意退婚的。” 聂母想挣脱都挣脱不开,一时竟拿赵云澜没办法。 儿子原本跟他一起来的,结果半道碰上警察过来询问案情就落在了后面。 “赵云澜,这婚就是我要退的。”聂城及时赶到,把母亲从赵云澜手里解救出来,冷冷道,“而且为什么要退,你心里也有数,别说出来闹得大家难堪。” 他实在想不明白赵云澜怎么突然就贴上自己死活不退婚,明明过去赵大小姐从来没有睁眼看过他。 “聂城!”赵云澜这下子终于确定聂城非要退婚了,平常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爆发了,“你我是军婚,只要我不同意,这婚就退不了!” “呵。”聂城冷笑一声,带着讽刺的口吻,“你确定,军婚会保护一个订婚期间背着未婚夫跟别的男人恋爱的你吗?” “退就退!少在这诋毁我女儿的名声!”听到聂城的话,赵母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过女儿,“我们赵家女儿不愁嫁,回头妈给你找个更好的。” 聂母巴不得听到这句话,赶紧伸手,“那就麻烦把信物给我们吧。” “不能给!”赵云澜一听这话,脑子瞬间清醒,赶紧把她妈拦住,声音又放软,“城哥哥,我知道自己过去做事没脑子,但是当下闹得满城风雨,你能不能宽裕我一个月,到时候再退如何?” 只要再给她一个月,她一定会逼得聂城不得不娶她。 赵云澜说完,还朝着赵母露出哀求的神色,让她妈帮她说话。 赵母以为女儿这是担心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退婚,哪怕把徐淮那事强按在李若琳身上,总归挡不住有心之人的嘴。 罢了,为了女儿受点委屈算什么。 赵母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聂母,“聂嫂子,能不能看在赵聂两家过去的情分上,这亲事宽裕一个月再退?” 聂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目光转向儿子。 聂城伸手拍了拍母亲,示意他来处理。 他看向赵云澜,声音陡然变得冷漠,言辞非常尖锐,“赵云澜,今天这婚我是非退不可。 第一,因为你在我们订婚期间跟别的男人恋爱。 第二,事情发生以后,你却不敢承认,把脏水泼到你表姐身上。 综上所述,我聂城绝不可能娶一个品德败坏的女人。” 聂城本来也没打算,回来第二天就退亲的,可是听到外面关于李若琳跟徐淮的留言,让他对赵云澜深恶痛绝。 能传出这种流言非赵家莫属。 这婚多一天他都不愿意留。 “聂城你什么意思?”赵云澜一下子就炸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肯定是李若琳那个贱人在你跟前说我的坏话了! 她被沈家退婚,所以就要搅黄我跟你的亲事是吧!” 聂城被赵云澜的脑回路给整无语了,不想跟她过多纠缠,直接凑近赵云澜来了一句,“徐淮是怎么死的?” 赵云澜浑身一颤,抬头惶恐地看着聂城,他知道了? 她仿佛第一次真正地认识聂城这个人,过去她一直觉得聂城古板无趣,所以才不想嫁给他。 可经历过上一世,加上她家后来衰败,聂城却成了广省首富,所以她才一心要把人抓住。 原来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古板,他还够狠够果断。 如果自己不退这个婚,他要是把自己杀了徐淮的事捅出来,被徐大虎知道,自己可就完了。 想到这,赵云澜垂下头,掩去眼底一片怨毒,“我同意退婚。” 拿回赵家信物,聂城带着母亲离开赵家。 “云澜,这些欺负你的人,你爸跟你哥哥们不会放过他们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赵母一把把人搂进怀里。 赵云澜靠在母亲怀里一会,突然就把聂家退回来的信物狠狠地砸在地上,“聂城,你别后悔!” * 香江尖沙咀的一个楼房里,一个胳膊上纹了一条长龙的青年急冲冲地进来,凑到徐大虎跟前,低语了几句。 “砰”的一声巨响,徐大虎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墙壁,鲜血顺着他手背横流,滴在地上。 他面目狰狞地冲着身边的人大吼,“查出来是谁下手的了吗?” 对方摇摇头,而后又点头,“我安排兄弟们从姓黄的那边打探过,不是他们下的手。如果不是他们,就一定是那几个大陆仔。” 徐大虎双目猩红,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阿淮!我要剁了那几个大陆仔给你报仇的!!” 吼完,他看向手下兄弟,“给我去查……不,先给我查姓黄的在哪!” 半小时后。 尖沙咀的某个街道里突然响起了枪声。 正在做推背的黄警官猛地从床上跃起,一把抄过枕头下面的枪,朝外面冲去。 隔壁包厢里也冲出来几个手下,“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说,大家小心点。”黄警官说着,朝着楼道慢慢地挪去。 “姓黄的,给老子滚出来!” 徐大虎的声音从一楼大厅响起。 黄警官面色一沉,朝着身后摆手,一行人连忙冲进包厢。 十几秒后,一个又从包厢冲了出来,靠近黄警官,“老大,我们冲不出去,窗户下面全是徐大虎的人。” “草!”黄警官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走到一楼大厅,店面门口堵着几十个人,手持刀具、钢管、枪支什么武器都有。 徐大虎一人站在正中间,阴沉着脸看向黄警官。 黄警官额头冒冷汗,咽了咽唾液,“徐大虎,拦截你船只是督察下的令,我就是执行任务,你看……” 徐大虎目光锁在黄警官身上,冷笑一声,“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我要你告诉我,后来登船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黄警官一愣,脸上露出为难,“我只负责配合,那些人我不知道是哪里来……” 话还没说完,徐大虎的枪口就对上黄警官的脑袋,“你要是说不明白那些人,那我只好拿你来给我侄儿祭天了!” “徐大虎!你冷静!”被枪指着脑袋,黄警官绷不住了,“这事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 “打听?”徐大虎枪口往下移了移,另一只手突然朝着黄警官腹部捅过去。 黄警官一把抓住匕首的刀口,鲜血狂涌,滴在地面上。 徐大虎看了眼黄警官的手,“徒手挡我徐大虎的刀,算你有点本事。” 说完,他猛地一搅,直接将黄警官的手捅个对穿。 黄警官忍着剧痛,沉默数秒,抬头看着徐大虎,“那两个人都是大陆来的,看身手还都是军人,一个是奔着那两个女人来,另一个是奔着夜枭带过来的女人,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徐大虎手上一抽,拔出匕首,在黄警官衣服上擦了擦血渍,“你知道为什么我徐大虎能贩卖了多少趟都没有管吗?” 黄警官冷汗直流,攥着伤手摇头。 “下次别什么命令都听,会害死你的!”徐大虎嘲弄地看着黄警官的脸色慢慢发黑,又补了句,“那些女人,我可没少上供给你的那些上司们,要你出头强逞英雄?” 说完,徐大虎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老大!你的手!”楼梯上冲出来几个手下,围着黄警官紧张道。 “没事。”黄警官走出大厅,看着徐大虎那帮人的身影,两侧行人都避得远远的。 他突然朝着身侧一个下属道,“小顾,我们穿这身皮还不如去纹个身呢。” “纹身不就成了黑……”对方的话戛然而止。 * 霍泽庭跟江烬晚回到家已经是晚上,把媳妇送到家,霍泽庭立马扭头去军区汇报工作。 江烬晚在家整理房间。 “小晚,你可回来的!”陈爱萍端着盘子敲门走了进来,“我做了点绿豆沙给你尝尝。” 江烬晚接过绿豆沙喝了一口,“口感很清爽,好喝。” “你这趟差出得时间长,邵工跟田队长天天念叨你。”陈爱萍跟江烬晚提农场里的事,“果林里的鸡第一批已经全部被供销社定走了,他们还感慨等你回来要卖第二批了。” 看来自己被绑架走的消息厂里不知道,江烬晚心头放松了些,“最近蘑菇卖得咋样?” “单子越接越多,每天车队排在我们果林边,有不少人还问你咋没来上班呢。”陈爱萍嘴里说着,眼里的担忧却藏不住,“小江,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江烬晚的嘴刚张,门就被人撞开。 两人扭头过去,只见杨轻灵闯了进来。 也就一个礼拜不见,江烬晚发现杨轻灵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瘦得脱相,眼袋掉到下巴上,眼底有股骇人的光芒。 杨轻灵直直地走到江烬晚跟前,声音尖利,“江烬晚,你竟然回来了!” 江烬晚提着抹布往外走,“我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不是……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杨轻灵想问江烬晚是不是跟赵海洋见过,可是碍着陈爱萍在场,她还有三分理智,没说出人名来。 “我去出差,还要跟你汇报吗?”江烬晚淡淡地瞥了眼杨轻灵,把抹布挂在窗棱下面。 杨轻灵突然扭头冲着陈爱萍,“你出去,我有话问她。” 陈爱萍不但不走,还挡在江烬晚跟前,“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问就当着我的面问。” “你是江烬晚狗腿子吗?一天到晚跟着她?你赶紧给我滚开!”杨轻灵本来就因为家里出事,又联系不上赵海洋,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那点理智被陈爱萍的举动弄得瞬间崩溃。 “嫂子,你先回去吧。”江烬晚把陈爱萍轻轻地推到门外,“我能应付。” 陈爱萍还是不放心,“那我等在外面,有事随时喊我。” 说完,她走到门外,还把江烬晚家的大门推开,这样屋子里发生什么,她能一目了然。 杨轻灵这会已经顾不上了,上前就要去抓江烬晚的胳膊,压低声音,“海洋呢?他是不是去找你?” “赵海洋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江烬晚侧身退开,抓着桌上的水壶拦在两人之间,“你这话问得我莫名其妙的。” “你少跟我左顾言他,他一定是去找你了,这几天我怎么找他都找不到!”杨轻灵说着说着就朝着江烬晚发疯,“肯定是你这个贱人蛊惑了他,让他不能来跟我见面!!” 不等江烬晚回应,门外就响起男人的声音,“杨同志,你想要知道你丈夫的消息,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128章 准备复仇 杨轻灵扭头看过去,竟然穿着警服的人,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是对赵海洋的担心战胜了她的恐惧,朝着警察走过去,“我丈夫在哪?” 警察没有回答杨轻灵的问题,而是将她带走辨认尸体。 “我家海洋前段时间究竟去哪里了?他现在是被你们带回来了吗?”路上,杨轻灵不停地想打探赵海洋的消息。 她心头很慌,不确定警方知不知道赵海洋跟敌特勾结的事情。 可是她不敢直接问出来,她还抱着一个幻想,幻想赵海洋会像过去一样,正常归来,哪怕回不了军营,跟自己过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警察把她带到殡仪馆门口,对她说,“需要你辨别一下他的身份。” 杨轻灵惊恐地看着殡仪馆三个字,“海洋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疑犯赵海洋涉嫌跟敌特勾结出卖国家,还涉嫌一起绑架案,在绑架过程中被警方擒获意外身亡,现在需要你来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回头火葬后把骨灰领走。”警察冷酷无情的声音进入杨轻灵的耳朵,犹如晴天一声惊雷陡然炸响在她的头顶。 杨轻灵跌跌撞撞地进了殡仪馆,看着赵海洋那张已经长了尸斑,发出尸臭味的脸。 她呆愣在原地许久未动。 久到警方以为她不会承认里面的人是赵海洋。 “海洋!!!”一声凄惨的哭嚎声响起,杨轻灵直接冲过去,扑在他的棺木上,完全不在乎尸臭味。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赵海洋青紫的脸上,她贴上去,嘴里带着低沉的呢喃,旁人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也能看得见她失去丈夫的哀恸。 过了半晌,一个女警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杨同志,关于赵海洋我们还有其他情况需要跟你了解。” “你们刚才说的绑架案,究竟怎么回事?”还在嚎哭的杨轻灵,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向女警。 等从警察嘴里得知赵海洋绑架江烬晚,把人带往香江,杨轻灵嘴角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还真是执着啊,为了那个贱人把自己的命都送掉。” “杨同志,据我们调查发现,赵海洋前段时间跟你有过频繁接触,他可有指使你做出背叛组织……” “没有!”不等警察问完,杨轻灵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是跟他有接触,你们既然调查了就应该知道,我爸妈对我嫁给他很有意见,后来他出任务失踪,我跟他的婚姻关系就解除了。 等他回来找我,我担心被父母知道,所以才会跟他私下来往。” 她直接承认了跟赵海洋来往,可是却表示对赵海洋勾结敌特的事表示一无所知,还表示出愤慨,“我的丈夫怎么会好好的去绑架江烬晚?我申请警方调查江烬晚,我怀疑我丈夫的死亡跟她有极大的关系。” 此刻的杨轻灵一改过去任性天真的愚蠢,阴沉得可怕。 她最爱的男人死了,这个死必须有人对此负责。 因为赵海洋的死,警方没有证据证明杨轻灵参与赵海洋那些不法勾当,当然也不会理会她的要求。 * 眼看着杨轻灵被带走,陈爱萍松了口气,“烬晚,你早点休息,我也先回去了。” “嗯,谢谢嫂子。”江烬晚也想早点休息,这段时间折腾得很累。 回到房间后,把门反锁,立马进了空间。 先是泡了个澡,再整了份水果沙拉,配着鸡尾酒进行肠胃的滋润,身体得到彻底舒缓。 第二天早上醒来,江烬晚发现霍泽庭夜里都没回来。 她吃了个早餐,直接去上班。 “小江回来啦!” “江姐姐,你回来啦!” 众人看见江烬晚,纷纷跑过来打招呼,连张友财都在。 “大家好,我回来了。”江烬晚笑着摆手,走到张友财跟前关切了句,“你咋回来了?路修完了?” “后面要去外地修,不放心家里,我申请回养猪场上班了。”张友财挠了挠头,羞涩一笑。 想到张友财家里老的老,少的少,江烬晚理解他的选择。 “小江,你可终于回来了。”邵工看到江烬晚,立马把人拉去养殖区,“你走了以后,华南军工那边来了个订单,还有惠州钢铁厂也来了订单,发了货以后,惠州食品厂还有供销社也都联系到我们这,订蘑菇,我们这生产线跟不上了,你看咱们还得增加几条生产线啊?” “哦?惠州供销社也来订单?订了多少?”江烬晚没想到王慧敏那边反响有这么大。 “他们应该是来我们这边供销社做过调研,上来就是五百斤的订单量。”邵工说着把手指向果林方向,“他们的采购过来看到我们的竹林鸡,也下了订单,我们第一批果林鸡不够分,他们就定了第二批。” 邵工越说越兴奋,激动得脸上发光,“小江,你说我们的果林鸡是不是也要增加养殖量啊?” “等下我看下销售记录,确定要增加多少。”江烬晚翻开了单子以后,就发现自己低估了销售量。 “小江,你真的太厉害了,当初搞这个生态养殖,我想着至少三五年才能见成果,哪里想到你这半年就搞出这么大的销量。”邵工还在滔滔不绝,“老田这几天被县里喊过去做报告去了,其他农场也想效仿我们这个生态养殖呢。” “哦?这报告咋没喊你去做?”江烬晚笑着道。 “每次都是我去做,嘴皮子都说干了,最近来订货的人多,田队长说他普通话说不好,让我来接待。”邵工的解释让江烬晚啼笑皆非,竟然是这个理由。 老田没怎么读过书,一嘴本地方言地做报告,江烬晚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看完销售单,江烬晚决定暂时取消木耳养殖,“蘑菇生产线暂时再增加三条,至于果林鸡销路好的话,就再增加一千只鸡仔,再多果林就养不开了。” “跟我想的一样,竹林鸡最多再增加一千只。”邵工开始扼腕,“当初扩建我还觉得太大了,现在看看,面积搞小了。” “慢慢来,当初我们也不知道蘑菇会这么受欢迎。”江烬晚合上销售单,“生态养殖园已经稳定,接下来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养猪场了。” “咱们养猪场已经是最高级别了,还要怎么提升啊?”邵工有点疑惑。 “你说咱们养猪场销售渠道是不是有点单一,除了宰割销售猪肉就没有其他了。”江烬晚卖了个关子,“你觉得这个上面有没有文章可做?” “你的意思,咱们猪肉也让他们采购蘑菇的时候一并带着销售?”邵工疑惑道,“咱们养猪场上面有固定份额,不怕销售不完的。” “我不是担心销售不完,我的意思,咱们不光光只用屠宰这个渠道。”江烬晚摇摇头,“咱们百姓对肉类需求受计划经济限制,只能定量购买。可是如果我们把猪肉加工成肉脯呢?这样既能吃到肉,还不受计划经济影响,你觉得如何?” “猪肉脯?”邵工迷茫了三秒,突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咱们养殖场自己搞个猪肉脯加工厂是吧?这个可以!只要是肉,大家肯定买账!” “嗯,具体怎么弄,等田叔回来,我们商量一下,不急。”做猪肉脯的计划,江烬晚早就想过。 不仅做猪肉脯,等果林收获期还要做果脯。 江烬晚的生活恢复正常,积极向上。 杨家却陷入最低谷。 杨立闯回不来,于彩霞每天要照顾中风瘫痪在床的父亲,屎尿问题也得她来。 这些事情她一个人搞不过来,就需要女儿帮忙。 可是,从昨晚开始,死丫头就没有回来,把她气得在家跳脚骂,“不要脸的东西,不知道又死跑哪里去了!” 正好推门进来的杨轻灵听个正着,反唇相讥,“我能死哪里去?” 这些天,于彩霞打骂杨轻灵对方都不反驳,这会一夜未归还犟嘴,一下子点燃了于彩霞的怒火,“要不是你非要跟赵海洋那个畜生在一起,你爸跟你外公怎么会被牵连到这个地步?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害人精?!” 杨轻灵扬起讽刺的笑容,“你嘴里的畜生死了!你再想骂他只能去地狱骂了!” “他死了?”于彩霞一愣,目光落在女儿红肿的眼睛上,“好好的怎么死了?这会跟你爸可没什么关系了。” 杨轻灵心头充满了怨恨,“没关系?我跟他当初好好的,是你们两夫妻非要逼得他军营不能归,现在他死了,怎么跟你们没关系?” 她最恨的人是江烬晚,可是她也怨恨父母当初的无情跟阻挠。 “等下……你手上捧的是啥?”于彩霞指着杨轻灵手上的陶罐,心头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顾不上跟她吵架。 “我男人的骨灰。”杨轻灵捧着陶罐往房间走去。 “你疯了!还把这个畜生骨灰捧回来?!”于彩霞冲过去就要夺骨灰罐,“你早就跟他离婚了,而且他还跟敌特勾结,连累你爸!赶紧给我扔掉,砸掉!” “你敢动我男人的骨灰盒一下试试?”杨轻灵旋转了下身子,冷冷地看着她妈,“你敢动一下,我立马往军区写检举信,证实他就是被我爸害得军区不能回的!” 杨立闯有没有背地谋害赵海洋,暂时还处在调查阶段没有下定论,如果杨轻灵去指证就会彻底证实他的罪名。 “你!”于彩霞手指颤抖了半天,最后骂了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种!” “我又没求你们生。”杨轻灵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把赵海洋的骨灰捧进卧室摆在她的梳妆台上。 她的手摸在骨灰罐上,轻轻地呢喃,“海洋,等我替你把那个女人弄死,我就去陪你,等我。” * “这是他们的资料。”中年男人把纸张递到徐大虎手里,“这两人都是军人,大陆军人一向很强,我建议你还是别跟他们硬碰硬。” 徐大虎把纸条掖在手心,抬手把一个牛皮纸塞进对方手里,“姚警司,谢了。” “哎,我不要!”中年男人想要把牛皮纸还回来,徐大虎手一摆,“后面一段时间我恐怕没时间给你们上好货,这些算是我的谢礼。” “你小心。”中年男人把牛皮纸夹在腋下,掉头走进巷子。 反正他劝过了,好处也拿了。 至于徐大虎要怎么跟那些人杠上,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走远后,得力干将朝着徐大虎抱怨,“这帮屌人平常吃着我们的上供,结果掉头就安排人劫了我们的船,两头拿好处,墙头草!” 徐大虎看着手里的资料,冷笑一声,“他们披着那层皮一边跟约翰先生那边哄着好话,一边又跟内地打交道,墙头草是那么好当的吗?” “虎哥,你的意思?” “我还约了约翰先生秘书喝下午茶。”徐大虎把手里的纸条小心地放进皮包底层,朝着迪厅走去。 得力干将立马带人守在迪厅外面。 一刻钟后,徐大虎面色难堪地从迪厅里走了出来。 “虎哥,怎么了?”手下小心翼翼地问,“约翰先生不愿意出头?” 徐大虎不吱声,一直到了车子边上,他狠狠的一脚踢在车轮胎上,“那个夜枭竟然是假的!真的夜枭根本没去内地,老子一辈子打鸟,却被鸟啄了眼睛!” “什么?那……那人是谁?” “马猴,你安排十几个兄弟,明天跟我去一趟汕阳。”车子启动后,徐大虎拳头捏得吱吱作响,“老子一个个弄。” 说完,徐大虎又把纸头展开,上面赫然显示赵云澜的资料,下面一行则是聂城跟霍泽庭的信息。 长得跟猴一样的男青年,把玩着匕首,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虎哥,赵家那娘们,我去弄!” “不急,这个赵云澜是姓聂的未婚妻,你把人给我弄来,我有其他安排。”徐大虎把纸条一点点撕碎,扔进嘴里嚼着咽下去,仿佛是在嚼人,“等事情了了,我要亲自送她下去陪阿淮!” 第129章 撒钱能使鬼推磨 “李老师,你休息一段时间吧,不然那些家长们都要来学校闹。” 李若琳抱着袋子,脑子里盘旋着校长的话,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 “哎吆,这不是李老师嘛?这是要干嘛去啊?”赵云澜抱着手臂,拦在李若琳跟前,骄纵的脸上带着冷笑,“学校不要你了?” 她身后还站了四个保镖。 李若琳想要避开,可不管她往左还是往右,对方都堵着她的去路。 无奈之下,她抬头看向赵云澜,“赵云澜,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若琳,你为什么当初不肯替我认下那事?害得我被聂城退婚!”赵云澜阴冷地看着李若琳,咬牙切齿道,“如果你当时认了,就算你被沈家退婚,我也能帮你一把,不至于让你把工作都丢了。” “我凭什么要认?为什么要认?”一向逆来顺受的李若琳突然爆发了,“从小到大,不管你犯什么错,我都要替你顶缸! 我跟你说不要跟徐淮在一起,你非要去,我拦着你的下场就是被一起被拐带! 被关在船舱上,你让我喊救命去吸引那帮恶徒的注意力! 就你这样一个整天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妹妹,我凭什么要替你认那些恶心的罪名?!” 过去,一定要保护赵云澜这句话仿佛被刻在李若琳的血液里。 经过这次拐卖,加上回来后赵云澜做的这些骚操作,反而激活了李若琳那根逆来顺受的神经。 她不忍了! 赵云澜没想到李若琳还敢呛自己,抬手一耳光抽了过去,“李若琳,你找死!” 李若琳手上抱着东西,刚要往后仰,侧面突然挡进来一只胳膊,直接把赵云澜挡开。 赵云澜捂着被撞痛的手,人都没看到就开始发脾气,“哪个神经病敢挡……” 结果等看清楚是聂城,脸上凶悍的神情陡然转为温柔,“城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聂城懒得搭理赵云澜,抬头看着李若琳,“李老师,我有事找你,能耽误你一会吗?” “啊?可以。”李若琳对把自己救回来的聂城很感激,听到对方有事找自己,问都没问一下,直接跟上他脚步。 “等下!”赵云澜一看聂城不是来找自己,一脸嫉恨地拦住他们去路,“城哥哥,你就是为了她跟我退婚?!” 她就说聂城怎么一口咬定了跟自己退婚,现在搞明白了,对方分明是被李若琳挑拨的! 聂城冷冷冷地看了赵云澜一眼,“赵同志,我跟你退婚跟任何人都无关!” “没关系你会来找她?”赵云澜根本听不进去聂城的辩解,冲着李若琳狂喷,“你们俩竟然背着我暗度陈仓!李若琳,我马上去跟舅舅告状!” 李若琳脸色一白,“我什么都没做,你告我什么状?” “你勾引我未婚夫,你不要脸,你下贱!我让舅舅把你赶出家门!”说完,赵云澜掉头就跑。 聂城脸色一沉,想要追过去。 “聂同志。”李若琳拦住他摇头。 追上去也没用,她这个表妹她了解,只要对方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何况聂城跟赵云澜已经退婚,她不愿意再把聂城牵扯进去。 看聂城皱着眉头,李若琳赶紧问他,“不知聂同志想要找我做什么?” 原来是李若琳班级一个学生叫韩景天,是聂城首长的外孙,前几年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寒假的时候被首长接了回去。 韩景天在父母过世后得了心理疾病,在李若琳手里读书的时候还不明显,到了军区小学陌生环境里,遇到不适应的老师,孩子疾病越来越严重。 首长想尽办法都没法改善外孙的情况,好不容易从孩子嘴里得知他愿意跟着李老师上课。 无奈之下,首长托聂城过来问问,能不能请李若琳去给孩子开导开导。 “韩景天小朋友虽然性格内向,但是他心思细腻,很喜欢小动物,寒假之后没来上课,我还很想念他呢。”李若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过去开导孩子的决定。 “对,今天本来想问问你意愿,结果听说你停职了。”聂城停顿了下,过了几秒,“我们军区小学正好缺老师,你愿意调任过去不?” 聂城觉得既然韩景天喜欢李若琳,不如继续让李若琳当他老师。 首长上了年纪,唯一的女儿跟女婿又出了意外,对这个外孙非常地重视。 李若琳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去军区小学当老师?” 聂城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若琳,“我就是个建议,学校的流言对你很不公平,不如去军区试试?” 因为他跟赵云澜退亲的事,从他妈嘴里得知了一些赵李两家的情况,加上刚才赵云澜那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聂城提出这个建议。 “我考虑一下。”李若琳没有拒绝,具体情况她打算等看了韩景天再说。 她坐上聂城的车子,朝着军区驶去。 * 深夜。 一排黑色轿车,停在汕阳歌舞厅门口。 镶着金牙的大肚子男人,身后带着四个保镖,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虎爷!” 徐大虎朝着四周随意扫了一眼,“金牙,你们这边搞得不错嘛。” “虎爷,我这拿您香江那差远了。”金牙伸手把徐大虎往书房引,其余人留在书房外面。 “赵家那丫头去哪都带着保镖,想要动手得从长计议。”两人坐下后,金牙递了一份资料给徐大虎。 “姓聂的呢?”徐大虎没把赵云澜放在心上,他的主要目标是聂城跟霍泽庭。 “聂赵两家退婚,聂城回部队了。”金牙看了眼徐大虎的脸色,把手边泡好的茶推到徐大虎手边,“部队那边我的人渗透不进去。” 之前徐淮从这边弄到香江的那些货,大部分是金牙出手的。 可是最近因为徐淮的事发,广省打击人贩子的力度进入严打期,他最近都缩着尾巴躲在家里。 要他的意思,暂时不能动赵家,但是他不敢劝阻徐大虎。 徐大虎捏着资料,看向金牙,“你不是想去尖沙咀生活的吗?我可以替你搞定永久居住权。” “哐当”一声,金牙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激动跟颤抖,“虎爷,您真的可以帮我搞到永久居留权?” 他干着这个掉脑袋的活,要是能把身份弄到香江去,真的东窗事发,警方拿他无可奈何。 “只要你把姓聂的弄来,我可以给你弄来五个永久居住权。”徐大虎目光落在金牙背后墙上的字画,“到时,你我二人在香江马到功成,如何?” 金牙的手握住徐大虎,“明天我把那个姓赵的先弄来,用她来钓聂城。” “爽快。”徐大虎双手合在一起,鼓了一下掌,身后走进来两个男青年,两人各提一个箱子放到金牙跟前。 徐大虎手在其中一个箱子上一摁,“这里是十万,不惜一切代价,把聂城给我弄来,我要拿他给我阿淮祭天!” 看着箱子里那一沓沓朱砂红的颜色,金牙的眼睛都印上了红光,是金钱的味道! “中国有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它,绝对能弄出姓聂的。” 看着金牙那激动的神色,徐大虎心头冷笑,面上却话锋一转,“姓霍的来头,你这边知道多少?” 原本激动的金牙,脸色浮现出沉重,“他,真动不得。” 接了徐大虎的委托,金牙第一时间就把名单上的人调查个一干二净,调查出霍泽庭的背景,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上面的元帅之孙,那个假夜枭会把霍泽庭的爱人抓到船上去,霍泽庭为了救他爱人,跟阿淮碰上是个意外。” 听完金牙的解释,徐大虎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地敲着,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那就先动姓聂。” 他要确定阿淮究竟死在谁的手里。 若是死在姓霍的手里,管他什么首长之孙,他也要对方给自个儿子偿命! 金牙松了一口气,要是徐大虎非要逼着他去动霍泽庭,香江居住权他决定放弃了。 动首长之孙,他祖宗八代的祖坟都不够掘。 徐大虎手在另一个箱子上一摁,两把10型转轮手枪躺在箱子里,38口径弹药,三十六发弹匣摆在边上。 金牙一手一只,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有了它,不愁抓不来那两人! * 李若琳刚进家门,迎面砸来一只搪瓷缸。 “你还敢回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贱丫头?”李父气喘如雷地盯着李若琳,“竟然勾搭云澜的未婚夫!” 李若琳捡起地上搪瓷缸,淡淡地回应了句,“我没有。” “你还敢辩解?!”李父暴跳如雷,“你个死丫头,当初就该一出生就把你溺死在尿盆里!也省得你来败坏我们李家门风!” “哎呀,老李,有话好好说。”继母姜荷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既然若琳说跟聂城没关系,回头给若琳找个好人家就能化解云澜的怒火。” “就她这样的货色,被沈家退货,名声又臭成这样,谁还愿意娶她?”李父鄙夷地看着李若琳,仿佛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李若琳咬紧牙关,垂落在腰侧的手蜷缩成拳。 她忍,忍过今晚,她明天就去军区当老师! “虽然若琳名声臭了,可毕竟是咱们女儿,我这个继母自然要替她找个好归属。”姜荷花目光落在李若琳的脸上,嘴角勾起,“我娘家侄子正好还没娶妻,有我做担保,大嫂答应迎若琳进门。” 李若琳猛地抬头,“姜大宝是个傻子,我不嫁!” 姜荷花嘴角立马耷拉了下来,面色阴沉,“我侄子只是憨厚了些,你怎么能说他是个傻子?” “李若琳,你怎么跟你后妈说话呢?”李父拍案而起,怒火再次点燃。 “爸,姜大宝是傻子,我们这条街谁不知道?”李若琳死死地盯着父亲,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把我嫁给姜大宝,别人一定就说你跟后妈心肠歹毒!” “啪!”重重的一耳光落在李若琳的脸上,不等李若琳反应,李父对着她又狠狠一脚,将她朝着房间方向踹过去,“立刻给我滚进去待嫁!再敢啰嗦一句,老子就捶死你!” 李若琳的额头撞在门框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滴。 让还想继续动手的李父呸了句,“晦气!” “老李,若琳就是一时糊涂,给她点时间,她会知道谁才是对她好的人。”姜荷花担心丈夫把继女给打出毛病来,赶紧拦住他。 她侄子已经是个傻的了,别再娶个傻媳妇进门。 “你后妈一心为你好,你再敢啰嗦一句,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这。”李父又补了句狠话,才转身走出家门。 他得去给大姐回复一声,女儿过两天就嫁出去,这样云澜就不用担心她跟聂城搅和到一块。 李若琳扶着晕眩的脑门,走进房间,靠在床边掉眼泪。 自打她妈过世后,她爸在一个月以内把后妈娶进门,这个家就彻底变了,根本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若琳才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站起来收拾行李。 她绝不能嫁给那个傻子。 不过,李若琳知道后妈既然有了这个想法,现在她工作又被停了,肯定不会让她出门。 她只能半夜偷出去。 * 金牙换好衣服出门,把装枪的箱子丢给手下小弟,“准备一下,去抓姓赵的。” 开车的小弟是个平头,扭头看向他,“金爷,赵家最近戒备很严。” “不用担心,咱背后有人,真出问题,我就把你们全部带去香江,日后我们在香江打天下!” 说完,金牙把手里的一个黑包丢给平头小弟,“你看看这个。” 平头小弟正准备启动车子,单手接过黑包,打开一看,惊讶道,“金爷,我们这是假冒警察去把姓赵的带走是吧?” “有眼力劲,我们以警察的身份把姓赵的喊出来,要是对方保镖察觉,直接崩了他们!” 金牙大腿翘二腿,“出来做事要动脑,知道不?” “金爷威武!”车上小弟纷纷对着金牙竖大拇指。 平头小哥启动车子,朝着赵家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第130章 害死徐淮的人究竟是谁? 赵云澜从舅舅嘴里得知,表姐要被她后妈嫁给娘家傻侄子,一直阴郁的心情总算变好了很多。 “过阵子,妈就托人给你找合适的青年,保证超过聂城百倍、千倍。”赵母把弟弟送走后,走到女儿跟前哄劝道。 “不,我们这整个省的青年都比不上聂城。”赵云澜才不愿意嫁给聂城以外的男人呢。 “那个聂城不过就是个连长,家里父母普通职工,他有什么好的?”赵母不理解女儿怎么突然就非聂城不嫁了,“你当初不是总说他榆木疙瘩的吗?” “你不懂,他日后是要当我们省首富的,名下有无数产业,超市、酒店,工厂这些都属于他的,我不当首富夫人不是傻吗?”赵云澜都经历过一世,最优秀的男人就在身边,她才不会舍近求远呢。 “云澜啊,你这孩子又在说什么胡话呢?”赵母被女儿的话给整懵了,忍不住地伸手摸女儿额头,“什么首富、首穷的?难不成是这次在外面中了邪不成?” “跟你说了你又听不懂,我出去一趟!”赵云澜等不及了,她要主动出击。 聂城不就是嫌弃自己跟徐淮谈过吗? 那她就主动出击,让聂城推脱不得,再把她娶回去! 这个法子还是大嫂教给她的,只要让众人知道聂城污了她的清白,那他就是不想娶也得娶。 看大小姐出门,那四个保镖也赶紧跟上。 赵云澜带人刚离开,金牙带的人就来到赵家这条街上。 他让两个小弟换上警服,去赵家门上找赵云澜问话。 金牙坐在车里把玩着10型转轮手枪,另一只手搭在车窗摇把上,目光饶有兴致地扫着赵家的宅子。 几分钟后,穿制服的小弟就跑了过来,低声道,“金爷,赵云澜十分钟前出门了,说不知道去哪里了。” 金牙一愣,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赵家察觉到什么了?” “应该没有,赵太太态度很高傲,让我们有什么去问聂家,不要影响她们赵家名誉。”小弟挠挠头,觉得自己警察扮得很成功。 “去聂家。”金爷沉吟两秒,立马改道。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姓赵的带回去,否则他拿什么回报徐大虎给他准备的这些东西?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朝着另一条道驶去。 赵母回到屋内给丈夫拨打电话,女儿的案子,丈夫明明早就给警方打点过的,警方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明目张胆地上门,让旁边邻居看到说闲话。 只是她电话拨到丈夫办公室一直无人接听,拨了几次都是,只能等丈夫回来再问。 赵云澜突然造访聂家,聂母很诧异,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礼节,“云澜这么晚来,可是有事啊?” “我有点事找城哥哥聊一下,伯母能喊他出来一下吗?”赵云澜捏着嗓音甜腻腻道。 聂母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强撑着笑脸,“聂城回军区训练了,有什么事要不告诉我,我回头转告他?” 她心里暗想,幸好儿子不在家,要不又被赵云澜给缠上了。 明明两家已经退婚,赵云澜做的那些事两家都知道,正常姑娘早就臊得没脸出门了。 赵云澜倒好,还好意思往他家门上跑。 “不用,我回头再来。”赵云澜完美的心情被破坏了,军区虽然离这不远,可军区里不好进啊。 看着赵云澜不情愿的背影,聂母打算回屋就给儿子写信,最近都不要回来,千万不能让赵云澜缠上。 赵云澜坐在车上,阴沉着脸,突然听见司机惊呼,“小姐,小心!” “砰”的一声枪响,赵云澜本能地趴下,子弹从她头顶穿过,车窗炸裂成蜘蛛网状。 赵云澜大叫,“啊啊啊!!!” 骚动结束得很快,金牙靠着手里的两把手枪,把赵云澜的四个保镖全部干倒,手下小弟上前把已经吓懵了的赵云澜拖上车,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赵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赵家乱成一团糟,刚到家的赵父气得大骂,“不是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的吗?都跟聂家退婚了,还跑去做什么?” 赵母哭哭啼啼,“这事还不是怪聂城啊,要不是他退婚,让云澜难堪,云澜也不会一直不甘心……” “闭嘴吧你!都是你惯的坏毛病,有未婚夫还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放谁头上谁愿意?”赵父这段时间因为女儿的事也没少受非议,还要打点警方,对这个任性的女儿意见很大,“何况,她是聂城救回来的,哪怕人家退婚,也是她活该!” “爸、妈,你们别吵了,赶紧想办法救小妹才是。” “这些人太猖狂了,当街就敢杀人绑架,警方都在干嘛?” “小妹刚回来,还带着保镖,到底谁敢对她动手?” 赵云澜几个哥哥赶紧去阻拦父母争吵。 几个嫂子互相对视,对这个搅得全家鸡犬不宁的小姑子意见很大。 不是拐卖,就是绑架,这是在外面结了仇啊,回头要不要引火到家里来的。 汕阳的警察连夜查访,聂家、李家都被带过去询问,都查不出来赵云澜究竟被谁带走。 李若琳趁着家里乱糟糟的,赶紧带着自己的行李赶去军区小学。 刚到军区小学,她迎面就碰上聂城。 聂城身上带着一股阳刚之气,虽然冷峻的脸看着严肃,可是李若琳却觉得这样的男人最踏实可靠。 聂城脸色很难看,他已经接到赵云澜被当街掳走的消息,“李同志,你最近就留在军区,不要出去,我怀疑绑架赵云澜的人跟之前拐卖你们的人有关。” 李若琳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打算。 反正,那个所谓的家,她是不能回去了。 * 姜荷花从派出所回来的路上,看着丈夫眼珠子转了转,“等下赶紧把若琳送到我娘家去,不然我担心那些人再对若琳下手可如何是好?” 死丫头昨天不是说嫁给自个傻侄子,别人会骂她们夫妻俩,出了赵云澜这事,她这个好后妈担心继女才赶紧找人家嫁出去的。 想到把李若琳送出去,大哥大嫂会感激她,自己还能除了个眼中钉,姜荷花心情越发地好。 李父点点头,“这事你来操作,趁着这波混乱把她嫁出去,回头别人提起来也是我们为了她好。” 他巴不得把这个反骨女儿弄出去,家里空间能多出来,好养下面三个孩子。 到了家,姜荷花第一时间就去了李若琳的房间,看到空荡荡的箱子,神色立马变了,“老李,若琳见了!” 李父一愣,语气里带了些许担忧,“这死丫头不会也被那帮人带走了吧?” “她房间里整整齐齐的,衣服什么都不在,肯定是自己走的。”姜荷花摇摇头,眼眶发红,“老李,若琳这是不满意我给她的安排,自己跑了啊。” 李父眼底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暴怒,“这个死丫头,竟敢私自跑了,有本事永远都别回来了!” “老李,外面现在多乱啊,她一个人跑出去太不安全了。”姜荷花可不愿意煮熟的鸭子飞了,推了推丈夫,“赶紧报警吧。” 李父刚要出门报案,就看到他大姐神色憔悴地走过来,口气不善道,“小弟,若琳在不在?我找她问点事。” “若琳不见了,我们也正好在找她。”李父一脸歉意地看着大姐,“我刚从警察局回来,云澜还没有消息?” “若琳也不见了?难道她也被那些人带走了?”赵母面色更难看,她本来还想从李若琳这边找点线索了。 李父刚要否认,就被姜荷花摁住,“大姐,我们也不确定,正准备去报警呢。” 姜荷花了解这个大姑姐,这时候你顺着她说若琳可能也被那些人抓去,对方就没心思来烦她们。 对丈夫这个颐指气使的大姑姐,姜荷花可没有什么好感。 赵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掉头走人,“那就赶紧去报吧。” 来之前,她都准备好收拾李若琳,凭什么她女儿被绑架了,李若琳还好好的? 看着人也丢了,她痛快了。 现在她要去找聂城,上次聂城能把女儿救回来,这次肯定依然可以! * 废弃的仓库内。 金牙带人把赵云澜扔到徐大虎跟前,“虎哥,人弄来了。” 赵云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上,脸正好对着徐大虎的腿。 他伸手掐住赵云澜的下巴,阴森森地问,“说,是谁下手害了阿淮的?!” 听到这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赵云澜浑身发抖。 上辈子,赵云澜被徐淮带到香江,第一个玩弄她的人就是徐大虎。 她为了活命,百般奉承徐大虎,徐大虎是个变态,在床事上是个变态,有好几次差点被徐大虎弄死在床上。 哪怕后来徐大虎玩腻了她,把她送给别人,可是她对徐大虎那种骨子里的恐惧,两辈子都忘不掉。 这辈子,她明明都被聂城救回来了,怎么又落到徐大虎的手里? 难道自己这辈子依然逃脱不了厄运吗? 看着手里的女孩在发呆,徐大虎突然抓起她的头发,对着边上的桌角狠狠地撞了过去,“阿淮究竟怎么死的?立刻告诉我!” 剧痛让赵云澜清醒了过来,她不顾鲜血滴在嘴角上,立马大叫,“是那个女人杀的!铁制面具男带过来的女人杀的!她挣脱了铁链把阿淮捆起来,然后用砖头砸死了阿淮!” “你说什么?!”徐大虎提起赵云澜的脑袋,死死地盯着她质问,“那个女人又不是阿淮带来的,她为什么要杀阿淮?!” “就是她,因为她恼恨阿淮带的人侮辱她!那个女人很可怕,她根本不像是被拐来的!”赵云澜绝对不会承认徐淮死在自己手里,也不能推给李若琳。 要是推给李若琳,到时候李若琳被抓,肯定会供出她。 所以,推给那个高傲的贱女人,是最合适的! 金牙嘴巴张得巨大,最糟糕的事发生了,徐淮的死居然真的跟霍家扯上关系了。 他赶紧朝着徐大虎提醒,“虎爷,这个女人的话未必可信,假夜枭带的女人跟阿淮没有冲突,她们没必要对阿淮动手啊。” “就是他们!那个女人出手狠辣,她砸了阿淮好多下,我亲眼目睹!”赵云澜尖叫着压断金牙的声音,“阿淮答应带我去香江的,要不是她,我这会跟阿淮在香江好好的!” 她伺候过徐大虎,知道徐淮是徐大虎的儿子,她必须让徐大虎相信这件事。 否则,今天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徐大虎扯着赵云澜的脑袋,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珠子直直地看着前方。 “虎爷……”金牙还想劝,被徐大虎皱眉止住,“先把姓聂的引来。” 抱着脑袋匍匐在地上的赵云澜听到这话,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对,还有聂城! 她对聂城有很大的信心,他一定能救自己回去。 * “我们初步怀疑,赵云澜同志是被香江的人带走。”警察局里,卜局长把子弹壳推到聂城跟前,“这个10型转轮手枪,38口径弹药,目前汕阳明没有这个配置。 聂同志,你觉得呢?” 聂城接过子弹壳仔细查看后点点头,“我认同卜局长的看法。” 放下子弹壳后,聂城又接着往下说,“之前徐淮在汕阳潜伏已久,这边肯定有人配合他。 如果这时候香江的人过来,恐怕会跟那些给徐淮提供便利的人碰面,可以从这上面去查。” “聂同志,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卜局长说完,话锋一转,“在赵云澜失踪前,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去赵家找赵云澜。可我们这边根本没安排人去赵家。” “这帮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警察!”聂城想到香江那些匪警勾结,“这股恶势力不除,日后只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聂同志说得没错,这帮人当街持枪行凶,必须把这股恶势力彻底打散!”卜局长站起来,郑重其事地朝着聂城敬礼,“为了彻底扫除这帮恶势力,警方申请军队支援行动!” 聂城刚要回应,突然冲进来一个警察,贴在卜局长耳边低语。 第131章 无效重生 卜局长听着,目光落在聂城身上。 聂城心思一动,“可是有那帮歹徒的消息?” 卜局长叹息一声,“聂同志,接到线人提供的消息,那帮人要求你出面,他们才能放了赵云澜。你不愿意出面,我们就安排人手假扮你。” 这是赵家那边递过来的消息,显而易见是指望聂城出手。 聂城如今已经跟赵家退了亲,他没必要去冒险。 “不用,我去。”聂城并没有意外,从他知道赵云澜被带走,他就猜到恐怕还有自己的事。 至于具体是不是,见了人就知道了。 而且,那帮人的目标是他,他就不能退让,他还有家人要守护。 “那帮人手段极为狠辣,我们得从长计议。”卜局长并不想把聂城推出去,既然对方想要聂城,不如来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军警联合,开始部署。 等金牙的人把消息递给聂城的时候,他们这边已经部署完毕。 聂城按照对方的要求骑着自行车,单枪匹马上路。 从那帮人的行动轨迹来看,聂城猜测十有八九是徐大虎,如果是徐大虎,这一去自己凶多吉少。 不过聂城不在乎,他是军区选中的特战队员,专门负责香江这条线。 香江是领土的一部分,虽然眼下被别有用心之徒掌控,可上面的人从未放弃过香江。 只有他们渗透足够的力量过去,迟早能把香江拿回来。 * “拿下聂城,海南的事不需要你参与,你直接带着家人去香江,那边会有人安顿你们。” 一切安排妥当,徐大虎突然对着金牙道。 金牙瞬间嘴角咧开,那颗金黄的牙齿都带着激动,“谢谢虎爷!聂城的事我已经给你安排妥当!” 他昨夜都没睡着,生怕徐大虎让他跟着一起去海南。 徐大虎摆摆手,金牙惴惴不安的样子他早看出来了,既然对方那么恐惧姓霍的,不如给他一个定心丸。 金牙一激动,伸手做了个杀头的手势。“虎爷,这个姓聂身手矫健,不如我们半途……” 他们选的那个隧道四周,布置了自己的人,但是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束手就擒,那不如提早动手。 解决了人,他们立马就离开汕阳。 “嗯。”徐大虎点点头,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准备的人手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精英,速战速决了聂城,后面还要去海南。 赵云澜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徐大虎跟金牙的部署,心头发慌。 他们部署竟然不避开自己,这是笃定自己逃不出去…… 突然,头皮传来一阵剧痛,赵云澜发出一声惨叫,“啊!” “阿淮是你下的手对不对?你跟这个聂城是未婚夫妻,你后悔跟阿淮了是不是?”徐大虎拖着赵云澜往隔壁房间里拖。 赵云澜心道不好,徐大虎恐怕是要提前对自己下手了。 “不是,我没有后悔跟阿淮,我跟聂城的婚事都已经退了!”赵云澜伸手去抓徐大虎的手臂,整个胸部都蹭在徐大虎的胳膊上,泪水涟涟,“徐伯伯,你要是不信我,就现在杀了我,送我去见阿淮!” 徐大虎把人摔进房间,掐住她的脖颈,“要是被我知道你骗了我,我就把你切成一片片撒进江里喂鱼!” 扔进去以后,徐大虎朝着两边摆摆手,“把人给我看牢了。” 说完,他走到金牙跟前,“走,我给你断后。” 金牙一愣,脸上立马露出惊喜,“有虎爷在,我们肯定能拿下姓聂的!”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朝着聂城骑行的方向开去。 聂城接到的指令是去汕阳郊区的一道废弃隧道,废弃隧道的四周狙击手已经就位。 眼看着还有一公里不到,他就赶到隧道。 迎面驶来黑色的轿车,从轿车出现的瞬间,聂城把自行车一扔,人就跳进道路边上的沟渠里。 金牙看到这一幕,立马朝着聂城方向射击,“草!姓聂的要跑!” 子弹从头顶穿过,徐大虎安排的后手从另一头包抄了过来。 聂城矫健的身影穿梭在沟渠里,朝着包围圈里跑去。 金牙的人先发现不对,“金爷,有狙击手!” 下一秒,“砰!” 子弹穿过金牙的脑袋。 旁边的小弟张大的嘴巴还没来及合拢,一坨豆花一样的东西扑进了他的嘴巴。 他扭头一看,自个老大已经歪着脑袋倒在蜘蛛网一样的窗户上。 “呕!”小弟反应过来自己嘴里是脑花,直接吐了一地。 “傻叼!赶紧反击,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司机大叫道。 他们这批人都是亡命之徒,跟着金牙混了这么久,金牙允诺他们干完这一次就收手去香江混的。 现在金牙死了,他们没心思去执行枪杀姓聂的任务,只想赶紧跑。 可是在这么一会功夫,他们的车子已经离隧道只有五百米不到的距离,早就落入包围圈,枪声大作。 徐大虎从车里看见不远处的动静,立马喊,“中计了,立马调头!” 给徐大虎开车的人是他手下车技最好的人,听了吩咐,立马原地调头,朝着四岔口另一条道上冲。 身后安排的两辆车还在盯着聂城的方向紧咬不放,那些人都是徐大虎手里的杀器,目标搞死聂城,他们压根不管自己的性命。 死了,徐大虎会安顿他们的家人。 有了这些人咬住不放,派出来的警察跟军人,有一部分人分出去追徐大虎,另一部人继续保护聂城。 徐大虎的车子很快就脱离了包围圈,给看守赵云澜的手下发出去暗号,让他们带着赵云澜立马离开。 那些人接收到暗号,刚要把赵云澜往车子上拖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被警察围住。 “举手抱头,投降不杀!”警察的喇叭从外面响起,赵云澜立马清醒了过来。 有人来救她了! “想跑?看守她的男人,对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赵云澜扑向地面的那一刻,脑海里充满了迷茫,为什么她重生回来反而死得更快? 明明,她先一步把徐淮反杀了! * “这次能把人贩头子金牙给击毙,是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卜局长一脸沉重地看着聂城,“你要小心徐大虎的人再调头杀回来。” 知道有人跟徐大虎勾结,可是卜局长万万没想到调查金牙,摸到他背后庞大的保护伞。 而且在搜查金牙的住处,发现了更多失踪的少女名单,这些年汕阳所有人贩子上面的人都是金牙。 去年,他们跟军区联手打击的那批人贩,居然只是金牙手下一个小罗罗。 “我这边不用担心,倒是金牙背后隐藏的势力,还需要你们花很长时间去做解决。”躺在病床上,吊着手臂的聂城摇摇头,“有你们的严打,会震慑他短时间之内不敢来。” 他这些年经常去香江出任务,对徐大虎有了解,此人虽然凶残,但是很惜命。 那次在船上,他跑得最快。 这次,金牙死在前面,他又跑了。 想到这,聂城脑海里一动,徐大虎抓了赵云澜是为了徐淮报仇,可按照赵云澜的性格,她一定不会承认徐淮是她杀的。 那她会把责任推给谁? 聂城立马坐了起来,“卜局长,麻烦你帮我联系个人!” 卜局长听了聂城的叙述,立马去联系海南军区,找霍泽庭。 霍泽庭接到聂城电话后,一愣,“你怀疑徐大虎带人来海南,对我们夫妻二人下毒手?” “对,徐大虎此人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我们这边全城戒备在查他,如果他不回香江,恐怕会去找你们。”聂城补充道。 “谢谢聂同志,你的提醒对我很重要,我这边一定会注意提防。”霍泽庭很感激聂城,“日后,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 挂了电话后,聂城躺回病床上。 在追击中,他的左胳膊被击中骨头,右腿膝盖骨也被击碎,就算修养好,也很难再恢复到过去的巅峰状态。 而且,他之前出任务都是匿名,可这次为了救人把身份曝光,日后他没法再去香江。 他该考虑转业的事情了。 李若琳提着一桶猪蹄汤汤,敲了敲病房的门,走进来,“聂同志。” 聂城连忙想起身,“李同志。” 李若琳立马放下手中的饭盒,上前扶着聂城尚算完好的胳膊,“我听说你受伤,来探望你。” 看着李若琳眼底的青黑,聂城安慰了句,“你在这好好上课,那些人不会找到你头上的。” “要不是你去救我们,那些人就不会找到你头上,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李若琳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聂城,“谢谢你,聂同志。这段时间你要卧床养身体,我每天来给你送饭。” 李若琳在家的时候就到聂家感谢,可是那个时候聂城跟赵云澜刚退婚,她也是,上门只会让流言变得更难听。 而且她爸跟后妈,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哪里会同意她买谢礼去感谢聂城。 而且赵云澜死在徐大虎手下,姑姑现在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看见她就骂,怎么死的人不是她。 她爸跟后妈知道她在军区小学教书,还来闹了几次,幸好首长安排人出现处理了他们。 这一切都是聂城帮的她,做人要感恩。 “啊?不用,我们军区有安排吃喝的,你不用管。”聂城一愣,赶紧拒绝。 “我给你炖点有营养的,伤筋断骨一百天,不养好要留下后遗症的。”李若琳把饭盒打开,又用碗把猪蹄汤盛出来,递到聂城手边,“喝这个以形补形。” 聂城看着饭盒里的猪蹄汤,再听李若琳说的以形补形,哭笑不得。 看着聂城把猪蹄汤喝掉,李若琳松了一口气。 而后几天,李若琳尽可能地弄汤往这边送,没有荤菜,她就跟军嫂们换鸡蛋,做鸡蛋汤送过来。 聂城拒绝几次都无效,只好把自己身上的肉票跟粮票以及钱塞给李若琳,“这些票你别拒绝,不然你给我送饭我都不吃。” 李若琳看着对方的严肃脸,只收了票,“我手里确实没有这些票,收下正好给你买点荤菜,钱我自己有。” 她一条命,换给聂城烧几十顿饭菜都是她赚了。 等李若琳拎着食盒离开病房后,来探望聂城的战友们蜂拥进来,“聂城,你未婚妻好温柔啊!” “胡说啥呢,李同志不是我未婚妻。”聂城瞪了战友一眼,赶紧解释,可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听了来龙去脉,几个战友们脸上浮现出激动的光芒,“这么重情重义的姑娘属实罕见啊,李同志现在也是单身,跟你也没关系。城子,你看我怎么样?” “我!城子,你看看我!” 几个人还抢了起来。 聂城皱眉看着战友们,“你什么你?我跟李同志又不熟,怎么能在这批判人家的终生大事呢?” “城子,你是她的救命恩人,等同于人家兄长,你回头问问呗。”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去请军区大娘帮忙打听。” 一个个叽叽喳喳,聂城第一次觉得他这些兄弟好吵。 他哪知道,日后只会更吵。 军区里光棍汉多,一个个看到单身姑娘跟狼一样,何况李若琳是个老师,形象好,性子又温柔,直接上升到女神级别的。 李若琳再送饭来,就发现聂城总是拉着脸,病房还天天都有战友来。 在一次喝完汤后,她终于忍不住地求问,“聂同志,是不是这几天汤烧得不好喝?还是你想换换其他口味?” 聂城一愣,抬头对上李若琳那双忐忑的大眼睛,心头瞬间像是撞进了数十只老鼠,吱哇乱叫。 他按了按胸口,朝着李若琳摇头,“你烧的汤很好喝,不用换口味。” “那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听了跟自己烧的汤没关系,李若琳视线又转向聂城的胳膊以及膝盖上,更加担忧了。 要是饭菜不好吃,她换就是,可万一身体上出问题,那麻烦大了。 “没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下周应该就能出院回宿舍休养了。”聂城手从胸口移开,嘴角弯了弯。 他大概找到自己心里不舒服的缘由了。 第132章 送上门的亲事 “那真是太好了。”李若琳一听聂城快要出院,替他高兴得很,“出了院,养伤也方便些,医院太吵人休息不好。” “嗯。”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聂城捏了捏眉心。 他得让家里人过来一趟。 * 聂家。 聂母含笑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素芳啊,我家小城的亲事得他自己点头,这两天我抽空去他部队一趟,跟他说这事。” 韩素芳看了眼身侧的姑娘,“这样的话,正好到时我把巧月带过去探望聂连长,让两孩子见见?” 聂母嘴角一僵,虽然儿子退婚以后,她也急着让人给儿子介绍对象。 可韩素芳这个态度似乎哪里不对似的? 她婉拒,“小城工作忙,还是等我探了他口风安排好时间,再让小城跟巧月见面吧。” 一再被拒绝,韩素芳的脸色有点挂不住,“聂嫂子,你这性子也太软了些,自个儿子的亲事你直接定不就行? 咱俩在一个厂里上班,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有啥说啥。 你看我家侄女,城镇户口,在电视台当广播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聂母更觉得怪异了,见过人上赶子娶媳妇,没见过姑娘家这么急的。 虽说自个儿子年纪轻轻就是个连长,算个好条件。 这个韩巧月的条件好,人长得也端庄,工作也好,能选择的空间可不小。 不行,她绝不能松口,“巧月条件确实好,只是我家小城脾气倔,他不点头我真做不了他的主。”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素芳心里就是再急,也没法了。 她只能悻悻然地站起来,“那就等聂嫂子的回应了。” “嗯,感谢素芳记挂着我家小城,我见了小城立马跟他提。”聂母笑着站起来,“我得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去探望。” “那嫂子你忙,我带巧月先回去。”韩素芳拉着侄女告辞。 出了门后,韩巧月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姑姑,人家恐怕是没看上我,等她去部队回头说儿子不愿意,我时间拖不起啊。” “这个聂小红真是个窝囊废,连儿子的亲事都做不了主!”韩素芳气冲冲地朝着聂家方向呸了一口,而后才安慰侄女,“没事,还有别家。今天也是我不好,语气急了些,明天跟沈家相,我们端着点。” “好。”韩巧月把姑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不过要是聂家同意,我还是想要嫁到聂家,沈家的人难缠些。”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才带你先来的聂家。”韩素芳受大哥委托给侄女找个好对象,立马就想到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还退了婚的聂家跟沈家。 她们这个区虽然人口不少,可是跟侄女年纪相当,条件好又没定亲的,挑不出十个。 聂城跟沈兆和的条件能排到前五,介于侄女的问题,首选是聂家,次选才是沈家。 * 军区医院。 “阿城,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跟爸妈说?”看着儿子的腿脚,聂母的眼泪“唰”地下来。 “出任务,难免会受伤,我这没事,马上都要出院了。”聂城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来探望自己。 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到军区。 “你这孩子,胳膊跟腿都被包成这样,还说不严重,要不是妈来看你,你这是打算隐瞒到底了。”聂母知道儿子优秀,入伍六年,就爬上连长的职位。 她知道这些都是拿军功换来的,可是亲眼看到一向身手矫健的儿子躺在床上手脚不能动,她这个心里仿佛被刀割了一样。 “我真没事。”聂城刀山火海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可是看到母亲泪眼婆娑,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能转移话题,“妈,你怎么突然来看我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聂母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你跟赵家退了亲,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我托人给你介绍了几个对象,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相个面的。” 她了解儿子的性格,要是写信问,儿子肯定是不会理会这个话题。 所以,她要亲自来一趟。 没想到来了,儿子还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吓。 眼看着母亲的眼眶又要红,聂城赶紧岔开话题,“妈,你别操心这事,我自有安……” “尤其是跟妈一个厂的韩素芳,突然要把她侄女介绍给你,恨不得让我立马给你订下。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哪里能随便就订的,差点就要跟我一起来部队找你了。”聂母想起韩素芳怪异的举动,立马打断儿子,“你说她那个电视台的侄女,明明不愁嫁,怎么就一口咬定看上你了呢?” “韩素芳要把侄女嫁给我?”聂城听完母亲的话,眉头一挑,“妈,幸好你口封死了,那姑娘可是有问题的。” 说着,他凑到母亲耳边低语。 “我就说韩素芳那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侄女条件那么好,咋这么急呢!”聂母的脸色铁青,“原来是想让我儿子当冤大头!不要脸的东西!” “这种人你跟她生气不值当。”聂城怕母亲被气狠了,赶紧劝慰,“回头她们再来,你就告诉她们我已经有对象了。” 聂母一愣,惊喜抬头,“儿子,你谈对象了?是谁啊?” 聂城刚要说话,就看到李若琳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嘴巴顿时闭住。 察觉到儿子的动静,聂母扭头看向身后,“若琳,你怎么来了?” 李若琳跟赵云澜表姐妹,这几年因为两家定亲的缘故,聂母对李若琳并不陌生。 这会在儿子的病房看到李若琳,聂母非常惊讶。 “聂伯母,我现在在这边军区小学教书,为了感谢聂城同志之前的救命之恩,他受伤了,我有空就给聂同志送点汤。”李若琳连忙解释自己送饭的理由,生怕被聂母误会,“既然聂伯母您过来了,这两天我就不送了。” 眼看着李若琳放下饭盒想走的样子,聂城心头有点急,可他话还没挑开,这会又不好说。 “若琳,这阵子辛苦你了。”聂母赶紧拉住李若琳的手,“等下陪伯母吃顿饭。” 知道是李若琳照顾的儿子,聂母立马猜到儿子说的对象是谁。 虽说李若琳前段时间跟赵云澜被人拐走,可是前因后果儿子之前跟家里解释过,这事跟李若琳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李若琳的性子比赵云澜好太多,既然儿子看上了,她是没什么意见的。 “伯母,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陪聂城,我先回学校。”李若琳哪里要聂母陪她吃饭,赶紧挣脱跑掉。 看着人跑远,母亲还想追,聂城赶紧喊,“妈,我还没跟人家表白。” “所以,你说的对象就是若琳。”聂母扭过头看着儿子,“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姑娘天天给你送汤饭。” 她儿子打小就是个锯嘴葫芦,不然也不会因为不会讨赵云澜的欢心,让对方一再地推迟婚礼,甚至还跟别的男人厮混。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妈来安排。”聂母心急儿子都24了,别人家这么大,孙子都抱两个,等他磨叽,万一再拖两年。 “李若琳的继母非常难缠,前段时间差点把她嫁给娘家的傻侄子。你现在要是找人去提亲,她肯定会刁难。”聂城朝着母亲摇头,“妈,这事我来安排,你先别管。” 聂母听了忍不住叹气,“若琳这孩子真是遭罪,她继母敢这样,还不是她那个爸不作为。” 说到这,聂母看向儿子,眼里带着担忧,“阿城,你可要想好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虽然若琳是个好姑娘,可她爸跟继母不行,日后我担心她们会让你们笑家庭难办。” “放心吧,妈。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说让我来安排的。”聂城想明白自己对李若琳的心意后,就开始准备怎么收拾她爸跟继母的事情。 不过,具体实施还得等他跟李若琳摊牌了再做。 聂母从儿子这边回去,赶紧去找韩素芳婉拒。 韩素芳根本不给聂母说话的机会,张嘴就说,“聂嫂子,我家巧月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跟你家聂城没缘分了。” 她心里想的是,别说你家儿子瞧不上我侄女,是我侄女看不上你儿子。 “你家侄女条件优越,多的是条件好的小伙任她挑选。”聂母一看都不用自己张嘴,赶紧贺喜,“不知定了谁家啊?” “我家巧月跟沈家定了,这个月末就结婚。”韩素芳目光游移在聂母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你家聂城也老大不小了,跟巧月没缘分,其他条件差点的姑娘,你也赶紧给他定一个。” “嗯,阿城的亲事确实没有你家巧月的快。”聂母丝毫不在意韩素芳嘴里的讽刺。 韩巧月当然要快点结婚了,不结回头肚子大了去哪里找冤大头啊? 只是,这沈家可不是等闲之辈,进门后要是发现韩巧月的猫腻,不知到时要闹出什么笑话了。 “你家聂城对象是谁家的姑娘啊?”韩素芳根本不信聂城找好了对象,故意刺了句。 “是他部队那边的,回头等定下来,再喊你们喝喜酒。”儿子有他的安排,聂母自然不会大嘴巴提前说出来。 “那我可要等这杯喜酒了。”听了这话,韩素芳更确定聂母这是强颜欢笑,肯定在心里后悔前几天没订下她侄女呢。 本来韩素芳跟韩巧月还想等聂母那边消息,谁知道托中间人跟沈家那边牵个头,对方非常上道,直接找人上门提亲。 既然这样,姑侄俩一商量不等了,就沈家了。 沈、韩两家定了亲事,还在当月就办婚礼,这事很快就传遍了这条街。 有好事之人跑到李家去问,“老李,沈家退了亲,马上要结婚了,你家若琳可有着落啊?” 李父被女儿躲到军区小学去当老师弄得上火,可在外人面前他还要面子,嘴里含糊其辞,“若琳也快了。” “老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方大腿一拍,扯着大嗓门,“沈家这门亲事是当年若琳妈拿命换来的,结果沈家背信弃义退亲,娶了韩家那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对象。 你家若琳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给她找个不逊色沈家的对象才是。” 李父脸色变得不自然,“我家若琳主见大,现在去军区教书,婚事还不急呢。” 隔壁邻居突然探头,“老李,前几天不是听姜荷花说要把若琳嫁给她那傻侄子的呢?” “啥?嫁给傻子?”好事之人立马惊诧地看着李父,“以前总听说你后娶的女人好,这么看,你现在的老婆恶毒得狠啊,竟然要把前头留下的孩子嫁给她傻侄子。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最毒后妈心啊!” 李父被对方混不吝的话给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把若琳嫁给傻子的?” “我就说嘛,若琳可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会同意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姜荷花那傻侄子?”好事之人朝着邻居挤眼睛,“你们肯定是听错了。” “对,是我听错了。”邻居立马配合,“就算姜荷花有那想法,老李也不可能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老李架在火上烤。 “行了,我家若琳的亲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别整天捕风捉影的。”李父不想跟他们再啰嗦,转身回家。 刚进家门,就被妻子追着问,“老李,得想个办法把若琳骗回来,直接送到我大哥家……” “你给老子闭嘴!”老李被人揶揄的一肚子火气瞬间爆发,“你没出去听听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吗?人家说你是天下最歹毒的后妈,竟然把老子的亲生女儿嫁给你那傻侄子!” 姜荷花瞬间呆滞,半晌后,袖子一撸,就要往外冲,“哪个畜生这么败坏我侄子的名声?” “姜大宝是个傻子,谁不知道?”李父抬手抓住妻子的胳膊,朝着门内一攘,“以后你给我死了这条心,若琳的亲事我自有打算!” 对上丈夫那张要吃人的脸,姜荷花不甘愿道,“知道了。” 垂下的眼底却滑过一道阴毒的冷光。 第133章 暴雨天气 霍泽庭接了聂城的电话后,立马跟媳妇说了这事,“接下来你的上下班我接送。” “行。”江烬晚答应了下来。 她见识过徐大虎他们的凶残,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连续几天都看到霍泽庭的接送,养殖场的人都对霍泽庭熟悉了。 蘑菇生产线上的工人私下开玩笑,“小江专家夫妻俩感情可真好,天天接送,我家那死男人就是天降大暴雨也不会。” “咱们那些男人怎么能跟首长比?” “别说男人跟首长比了,就我们女人也不行啊,谁比得上小江专家优秀,比得上人家漂亮的?” “你们看霍首长那胳膊、那腿,小江专家吃得很好啊。” “你们懂的,军人那个很强的……” 说着说着,一帮已婚妇女直接开黄腔,挤眉弄眼的。 孔招娣低头摘着蘑菇不吱声,耳根子发红。 要是以前,她听到这种话都不往心里去。 可自打丈夫进去以后,她又见过张铁柱洗澡,只要听到她们开黄腔,心头就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哎,你们看那,张铁柱。” “看到了啊,张铁柱咋了?” “你们没发现他身材跟首长有点像?他床上肯定行。” “咋的?你试过?” “说啥呢,我要试过还在这跟你们猜测?我家狗男人还不把我打死啊?” 孔招娣的心更加乱了,目光忍不住地朝着边上看过去,正好跟张铁柱的眼神对上。 对方眼神里仿佛带着钩子,勾得口孔招娣心头怦怦跳,赶紧低头。 看着低头羞涩又温柔的孔招娣,张铁柱心头迅速长了草,这帮娘们的嗓门很大,聊天内容他都听见,那招娣肯定也听见了吧? 想到招娣可能也会遐想自己的身子,张铁柱心头的草长得漫山遍野。 可是过了会,他又沮丧了起来,就算招娣遐想自己又怎样,她有张二龙那个畜生丈夫,就永远跟自己扯不上关系。 “轰隆!” 突然,头顶上就打起了雷,眼看着天色就黑了起来。 “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老田看着天,皱着眉头道。 “你看那边的蜻蜓,飞得很低,这雨恐怕很大。”江烬晚看了眼手表,“田叔,马上五点了,让大家提早收工吧,回头下次忙的时候加班补上时间。” “嗯,我也这么想的。” 老田去宣布提早下班,采蘑菇的一帮人激动得不行。 “老田你可真是救世主啊!我听见这雷声,就惦记早上晒的衣服,回头一场雨全废了。” “对对!我家被子都晒在外面呢,谁想到这红花大太阳的天会突然下雨啊!” 众人纷纷脱下身上的工作服,朝着家的方向冲去。 江烬晚也提早下班,骑着自行车朝着军区方向赶去。 “咔嚓!” 闪电顺着江烬晚的头顶劈下,激得她浑身一抖,好吓人! 没等她回过神,又一道闪电落下,江烬晚赶紧加快骑行速度。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虎爷,这个暴雨天气很适合下手,去把那个女人抓来?”旁边的手下冲着江烬晚方向比划。 “不。”徐大虎摇了摇头,“把娘们抓来,又要像上次那样打草惊蛇,得两人一起的时候抓。” 徐大虎反复思索了抓聂城失败的原因,就是抓赵云澜惊动人了。 尤其是这两天,他安排的人盯梢下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霍泽庭恐怕也收到消息了,不然怎么会每天车接车送的? “可那个男人看上去比姓聂的还不好对付,我们怎么下手啊?” 他们上次那么多人手折在汕阳,徐大虎这帮手下对来海南对付霍泽庭打心底底气不足,“要不,先把娘们弄死得了。” “我徐大虎纵横香江数十年,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我一定要从长计议,一步到位!” 徐大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扫了眼刚才说话的人,“你要是着急,自个回香江去。” “那怎么行!”手下吓了一大跳,连忙表忠心,“我听虎爷的,虎爷您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办!” 笑话,他敢说一句回香江,小命就得当场留在海南了。 江烬晚骑着骑着,就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立马扭头朝身后望过去,路上除了扛着农具匆匆赶回家的人,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人。 保险起见,江烬晚脚下踩出风火轮般的速度,拼命地往家赶。 就在此时,一辆军车朝着江烬晚的方向驶来,等她听见喇叭声,抬头看过去,“泽庭!” “赶紧上车。”霍泽庭车子停在江烬晚身边,单手把自行车提到车斗上去。 两人刚钻进车内,暴雨倾盆而下。 “你这来得真及时啊!”江烬晚弹了弹裤腿上的灰尘,感慨了句。 “我看天色不好,就立马赶过来,没想到你们下班也提前了。”霍泽庭帮媳妇系上安全带,顺便给她滑到眼睛上的发梢勾到耳边,“下次下大雨你就在办公室等我,不要一个人赶,万一被人钻了空子。” “我刚才确实感觉到怪怪的,仿佛是被人盯上似的。”江烬晚立马把刚才不舒服的感觉告诉霍泽庭,“但是我四周看了,没看到形迹可疑的人。” 听到这,霍泽庭立马把手边的望远镜拿起来,朝着四周看过去,大雨遮挡了视线,刚开始也没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有可能是我草木皆兵……”江烬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泽庭打断,“那边有辆车子!” “在哪?”江烬晚立马问。 “在你左前方往东拐的那条道上,我们这附近,除了军车,根本没有轿车,肯定有问题!”霍泽庭把望远镜放在江烬晚手里,立马启动车子朝着黑车方向开过去,“你把车座椅放低,躺下,我追上去看一下车牌号。” “好!”江烬晚也看到黑色轿车了,不过距离远,还有大雨跟植被的遮挡,看不清楚车牌号。 “虎爷,那车子冲着我们来了!”听见军车的声音,徐大虎手下立马子弹上膛,朝着窗外瞄准。 “不许开枪,距离远,有雨遮挡,根本打不中!”徐大虎一巴掌拍在驾驶员的背后上,“开车!离开这!” 等霍泽庭的车子拐到黑车的道上,只看到一个远去的车尾巴。 “没看清楚车牌。”江烬晚放下望远镜,看向丈夫,“他们车牌照被遮挡了起来。” 霍泽庭沉着脸点头,“越是遮挡越说明问题。” 江烬晚点点头,正常车子不会随便遮挡车牌号。 把媳妇送到家,霍泽庭连家门都没进,“你在家把门关紧,我去趟警局。” “你小心点。”江烬晚提醒道。 “放心。”霍泽庭摆摆手,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看着军车从眼前飞过,撑着雨伞的杨轻灵咬唇冷笑。 这几天,她一直在观察江烬晚夫妻俩,寻找契机。 可是,霍泽庭跟江烬晚身手都不差,她连近身都费劲。 不过,她发现一个异常,就是霍泽庭突然每天接送江烬晚。 大院里的人说是霍副师长宠媳妇,还有人说可能是江烬晚怀孕之类的话。 可杨轻灵不这么认为,她怀疑霍泽庭是在防什么。 海洋可是在给敌特做事,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他背后的人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如果管的话,选择对象是霍泽庭跟江烬晚岂不是很正常。 想到背后那些人可能在,杨轻灵突然有方向了。 * 孔招娣赶在暴雨前到家,刚把绳子上的衣服收了下来,大雨迎头而下。 两个孩子站在屋檐下激动地喊着,“妈妈!” “你俩进屋,不要让雨淋了!”孔招娣把两个娃赶进屋里,心里却想着事。 临下班的时候,老田把张铁柱喊去,说是担心大雨待会把养猪场给淹了,提前把排水沟挖深一点。 养猪场排水沟挖起来还不知道几点能结束,张铁柱他娘眼睛看不见,她有点不放心,想去探望一下。 只是,她又担心被村里人看到,回头说瞎话。 还是等等吧,等天黑下来,雨还不停,她再去看。 孔招娣一边想,一边走进菜园,看着水淋淋的黄瓜,她摘了几根下来,走进屋里。 “妈妈,你这是要凉拌黄瓜吗?”大丫上前接过黄瓜,好奇道。 “凉拌一根,你姐弟俩啃一根。”孔招娣把其中一根一折为二,递给两孩子。 四月份的黄瓜嫩得很,两个孩子啃得满口脆。 孔招娣走进厨房,用玉米面加水搅拌,在锅上贴了一圈锅帖子,配上凉拌黄瓜,一家三口吃了晚饭。 雨还在继续下,孔招娣看着黑下来的外面,扭头对大女儿道,“妞妞,你带弟弟先睡觉,妈妈出去一趟。” “好的,妈妈。”大丫立马点头,平常妈妈去上班都是她带的弟弟,她熟练得很。 孔招娣从墙上取下蓑衣顶在头上,提着手里的几根黄瓜跟玉米团,朝着张铁柱家方向赶过去。 一路上,没有碰到人。 到了张铁柱家门口,她取下蓑衣敲了敲门,“婶子,我是招娣。” “招娣,你推门进来,门没锁。”里面传来声音。 孔招娣推门进去,只见铁柱妈手里撑着拐杖,正拿着盆朝着滴水的地方放。 “婶子,我来。”孔招娣连忙上前扶过老太太,接过她的盆,把黄瓜放到她手里,“黄瓜我洗过的,婶子尝尝。” 老太太正渴得慌,听到是黄瓜,没客气地放在嘴里啃起来,“招娣,你家这黄瓜长得真好,水灵灵的。” “嗯,今年这一茬长得好。”孔招娣麻利地把漏水口都堵上,“婶子要喜欢吃,下次我再给你摘几根。” “不用,铁柱也种了黄瓜,我家菜园也有。”铁柱妈乐呵呵地拒绝,“回头等我家桃子熟了,让铁柱给孩子们送点过去。” “好啊,回头尝尝婶子家的桃子。”孔招娣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漏水点,“婶子,这几个玉米团我放在桌子上,等下你吃掉,我就先走了。” “你这孩子,一个女人养两娃够辛苦了,下回别送了啊。”铁柱妈追着孔招娣的身影叮嘱,“回头家里要是有什么需要修的,我让铁柱过去弄。” 孔招娣笑着摆手,“好的。” 说完,抓着蓑衣朝外走去。 谁知这么一会功夫雨下得更大了,路上的积水都漫过脚脖子,等孔招娣到家的时候,裤腿都湿到膝盖位置了。 等张铁柱到家后,铁柱妈赶紧把孔招娣送东西过来的事告诉儿子。 “招娣这孩子真是好,她哪是给我送东西啊,分明是担心我瞎眼婆子不方便,特意来看看的。”铁柱妈还在絮絮叨叨,张铁柱的魂已经飞到几百米远了。 看着外面这么大的暴雨,自家房子平常修补得那么勤快还滴水,孔招娣家房子恐怕也漏水吧? 想到这,他调头跟母亲叮嘱声,“妈,我出去排下水,你早点睡。” 说完冲入雨帘中。 这会,孔招娣确实正对着屋顶发愁呢。 回到家,她把漏雨的几处给用盆摆好,跟孩子躺在一块睡觉。 可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让她心头惴惴不安,她家厨房顶上有处修补过的漏洞,平常下点小雨还没事,这么大的暴雨,她担心被冲塌。 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爬起来进厨房看。 一看放在下面的桶都被雨水装满,赶紧拎桶朝外倒。 刚倒完水,就看到张铁柱提着手电筒走了过来,“铁柱哥,你怎么来了?” “我刚下班,听我妈说你给她送东西了。”张铁柱把肩上的木梯子放到厨房屋檐下,“你这个地方,我给你重新补一下。” 需要抱茅草跟拿工具,张铁柱干脆把蓑衣以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他只穿一件单薄的秋衣爬上屋顶。 孔招娣举着手电筒,仰脸看着张铁柱往上爬,眼眶里发热。 这个厨房顶都漏几年了,只要下雨就漏,每次她跟张二龙说让他晴天补一下,对方就跟聋了一样。 几年都补不好一个洞,最后逼得她自己爬上去修,可她力气小,又恐高,只能磕磕绊绊地搞个补丁,下一场雨又冲了。 电筒光下,张铁柱的手臂强壮有力,随着他敲击的动作,隆起的肌肉线条随着敲击声砸在孔招娣的胸口。 砸得她发热。 第134章 暧昧旖旎 张铁柱三下五除二地把屋顶修完,站在梯子上道,“你看下可还漏?” 孔招娣扭头在看原来流成一条线的漏水点已经停了,偶尔才滴一下,这是原先漏的没滴完。 “铁柱哥,你真厉害,一下子修好了。”孔招娣惊喜地看着张铁柱。 张铁柱从楼梯上下来,“修好就行。” “铁柱哥,喝点热水。”孔招娣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递给张铁柱,看着他裤管往下淌的水,“你这身上全湿光了,在我家洗个热水澡,我怕回头冻感冒了。” 张铁柱接过热茶,擦了下额头上的雨水,“不用,等下我回去洗。” 孔招娣一时不知道要说啥,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喝水的动作。 看着男人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孔招娣莫名地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让孔招娣莫名地感觉到不自在,她转头弯腰,到处乱摸,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回去了。”身后传来张铁柱的声音,孔招娣想要起身,突然脚下一滑,向后栽倒。 张铁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力气太大直接让孔招娣的鼻子撞到他胸口上。 坚硬的胸膛直接把孔招娣撞出了眼泪。 张铁柱看到孔招娣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地弯腰,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地摸了下,“撞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大概是男人太温柔,或者是她寂寞太久,孔招娣突然一把抱住了张铁柱的腰。 张铁柱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他的手落在半空中,不知该搂上去,还是怎地。 虽然雨水冲湿了他的衣服,可是他身体里的那股热量却源源不断地往孔招娣脸上传送。 “那个……我衣服回头把你弄湿了……”张铁柱嗓音沙哑道。 孔招娣仰头看向他,眼睛里亮亮的,“那就脱了?” 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响起,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张铁柱艰难地出声,“我回去了。” 孔招娣慌忙松开他的身体,转身朝里,心头暗骂自己不要脸。 张铁柱转头往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走了回来,反手关上厨房的门,一把脱掉上身的秋衣,露出结实的胸肌,把女人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下去。 孔招娣伸手回搂他的脖颈,回吻。 只是张铁柱太高,她踮脚都有点吃力。 察觉她的吃力,男人直接把人端起来,抵在墙上,激烈啃噬。 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掉扔在灶台后面的干草上。 肌肉分明的身躯硬得跟烙铁似的,跟女人白嫩柔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铁柱感觉血液冲上大脑,双手搓揉着面团。 孔招娣虽然结婚好几年,娃生了两个,可是她对男人的身体却从未感受得如此之深。 张二龙常年吃喝嫖赌,身子骨弱,每次只顾着自己快活,搞个三两下就没了。 所以,平常村里妇女们开着黄腔,孔招娣都无法感同身受。 这一刻,她对那些妇女嘴里的话全方位地体验到位。 结实有力的肩膀,随着动作,背上线条明显的肌肉起伏,一切都那么地令人目眩神迷。 张铁柱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他闭着眼睛感受着烟花美好的绚烂。 暴雨狂风中,厨房里的火热持续了许久,一次又一次。 结束的时候,孔招娣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四肢瘫软,要不是张铁柱抱着她,她都站不住。 张铁柱把人搂在怀里,“家里不用担心,有啥我会帮你的。” 孔招娣点了点头,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 这场暴雨下得又猛又急。 “媳妇,雨下得太大,好几处大桥都决堤了,我们得去泄洪,明天你的班恐怕也上不了。” 半夜的时候,霍泽庭回来,跟江烬晚打了一声招呼人又出去了。 等她早上起来,打开房门,一片白茫茫,院子里都被淹了。 有的孩子坐在盆里,飘在水上玩,有的直接卷着裤脚在水里蹚。 个个玩得贼起劲。 “小晚,起来啦。” 陈爱萍端着饭碗站在自家门口朝着江烬晚打招呼,“云鹏他们说前面往农场那一块的河堤冲塌了,今天没法去上班了。” 江烬晚一愣,“这么严重?” 军区家属院到养猪场中间有一条大河,平常她们上班必然经过那条河,要是被洪水冲了,还真没法去上班。 “是的啊,不止那条河被冲了,听云鹏说县里有几个村里房子都被冲倒了,调了好几个连出去救灾去了。” 江烬晚回屋找了一双过膝的雨靴踩着出门,走到家属院外面,到处都是水茫茫的一片。 不少成年人蹚在水里抓鱼、捡螃蟹。 问了几个人,确定河堤确实被冲,江烬晚才返回家里。 江烬晚还不知道,这场暴雨造成的后遗症比她想象的还厉害。 军区这片地势高,雨水只是淹到脚脖子深,那些低洼的地方,淹得很夸张。 譬如徐大虎他们。 徐大虎的人被他朋友安排在一处楼房里。 这个楼房上下两层,地理位置偏僻靠海,地势低洼,被掩人耳目,徐大虎很满意。 结果暴雨台风来的夜里,一楼的人就被雨逼得爬上二楼。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雨水把一楼都淹了。 桌子、板凳之类的全部泡在水里,水深淹到成年男人的胸口。 “草!这个破地方,是捅破天了吗?想出去拉个屎都没法去啊!” “虎哥,咱们车子都被泡了!发动车肯定废了!” 几个人站在窗口往下看,嘴里骂骂咧咧的。 “筒子,你跟光子出去多买点吃的回来吧。”徐大虎站在二楼阳台来回转悠了几圈,安排人手去做事,“其他人跟着我出去打探消息。” 总不能人被水憋死。 他们以前在香江,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大雨的。 一行人从水里凫了出去,买了一堆食物回去。 徐大虎原本想去打探一下军区那边情况,走到半路,浑身就弄得脏得不成样,没有车子寸步难行。 等洪水彻底下去,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虎爷,我刚才从外面过来,感觉有点不对劲。”筒子凑到徐大虎耳边小声嘀咕。 “什么情况?”徐大虎眉头一拧,眉心道川字纹横立,显示出主人的心情不妙。 “刚才过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这边,我怀疑是不是被条子盯上了。”这几天大家被关在楼里,他们几个闲得蛋疼就跑去河边抓鱼,结果看到几个人一直盯着他们楼房那边。 “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徐大虎脸色一沉,“看来那天还是被姓霍的察觉了。” 等警方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徐大虎的人已经人去楼空。 消息传到霍泽庭耳朵里,他找到苗展鹏,“徐大虎此人穷凶极恶,手里贩卖的人口超五百人,去年我们在汕阳培训,就捣毁过一个人贩窝点,那些人就是给徐大虎输送妇女、儿童的,这样的败类绝不能让他离开海南。” “没错,而且他的身份是香江人,回头警察抓住他,万一香江那边干涉,恐怕还得把人还回去,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苗展鹏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 他心里想得更远,这些年香江那边风云变幻,跟内地的关系处于拉锯战中。 这个徐大虎利用得好的话,没准能跟那边搭上线,替元帅分忧。 转头,苗展鹏跟县里警察局局长打了个电话。 有了军方加入,警方那边跟踪压力瞬间轻了不少。 徐大虎带的人躲躲藏藏,最后躲进一个小渔村。 “筒子,你想办法去接近这个女人。”徐大虎抽出杨轻灵的照片递给到手下手里,虽然他从约翰秘书那边没有得到很多的支援,可是也挖来了赵海洋的背景。 既然霍泽庭那边已经起了疑心,不如从赵海洋前妻入手。 柱子是徐大虎手里最斯文的一个青年,身高一米七八,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平常行走在外没人看得出来他是混黑的。 更没人会猜出他的手上沾染了几十条人命。 杨轻灵拎着包心不在焉地从供销社转出来,迎头撞上一个人。 对方手里的一摞书籍被撞飞,她的点心也撒了一地。 “哎吆!” 杨轻灵捂着胳膊想要骂人,就听到对方温柔道歉,“对不起,同志,我走路太急。可有哪里撞伤?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抬头一看,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好一个俊秀的男青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深灰色的长风衣,对着她一脸抱歉。 没有人会对一个谦虚有礼貌,外表还帅气的男人无动于衷,杨轻灵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温柔,“我没事。” 男青年捡起地上的点心盒,指着上面歪掉的盖子,“点心已经弄碎了,我给你重新买一份新的。” “不用……”杨轻灵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提着坏点心盒朝着供销社里走。 连他自己被撞掉的书都不管了。 杨轻灵只好先把地上几本书捡起来,再追了进去。 对方已经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点心盒,另外又买了一盒别的,朝着杨轻灵走过来。 他走到她跟前,一脸诚恳,“同志,我撞碎你的点心,重新补一样的,另外一盒是撞到你的赔礼。” 若有若无的薄荷香从男子身上传来,杨轻灵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脸刷地红了。 “不用赔礼。”她红着脸把手里的书递过去,“这是你的书。” “你要是不喜欢点心赔礼,那……我请你吃午饭做补偿。”青年接过书,一脸诚恳道。 “真不用,刚才撞上就是个意外。”杨轻灵哪里好意思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吃饭,连忙拒绝。 青年看她不愿意吃饭,就把手里的两份点心都塞给她,“我在附近医院上班,你要是肩膀不舒服,回头来找我。” 说着,他还留下自己的姓名跟地址。 杨轻灵拎着两盒点心,抓着纸条走在回家的路上。 过了会,她就忍不住地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徐筒,化验科医生。 海洋走了以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跟着死了,可是这会她感觉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她一会皱眉,一会又忍不住地嘴角弯起,直到走进家门。 “你又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忙得晚饭都没时间弄!”于彩霞劈头盖脸地责骂迎上来,等看清杨轻灵手里的点心盒,立马抢了过去,“现在家里这条件,你好有心思买这么好的点心?” 杨轻灵讽刺地看着母亲,“你要不吃,就给我放下。” 于彩霞正饿得慌,哪里肯放,一口连一口地狼吞虎咽。 杨轻灵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夺她妈手里那盒,而是拎着赔礼那盒走进卧室。 晚上,她做梦了,梦里那个斯文俊秀的男青年对着她笑,“点心好吃吗?” 第二天,杨轻灵就出门去了医院检验科。 看到那个俊秀的男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正在跟病人温柔地交谈。 她突然就心生怯意,自己等下要说什么?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男人走到她跟前,柔情道,“你来了?” “那个,我……感觉胳膊有点不舒服……”杨轻灵磕磕巴巴,“但是也不是特别疼……” “没事,我来帮你看看。”徐筒温柔弯腰,修长的手指捏在杨轻灵的肩膀上,一路往下,“是这里疼吗?还是这里?” 杨轻灵头晕目眩,心“噗通”狂跳不停,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你等下,我去给你开个药膏。”男人转身走开,等杨轻灵清醒过来,对方已经拿着膏药朝着她走来。 “到里面来,我给你贴上。” 杨轻灵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走进检验科后面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是检验科值班晚上睡觉用的,空间很狭小,就一张床的空间,两人走进去,身体都快贴到一起去。 男人轻柔卷起杨轻灵的手臂,手指停在她淤青那块,脸上露出懊恼,“果然撞到了,都怪我。” 杨轻灵呆呆地看着男人给她贴好膏药,还在膏药位置吹了下,“女孩子的皮肤娇弱,一定要好好保护。” 她手一抖,想要退回来,对方捏着没松开。 两人四目相对,又慌乱地移开眼神。 空气,突然变得旖旎了起来。 第135章 双方较劲 “谢谢你,徐医生。”杨轻灵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是我撞伤的你,我应该做的。”徐筒眼底闪烁了下,退出房间。 这是他完成得最快的一次任务,实在没有挑战性。 内地的女人果然好骗,徐筒觉得等虎爷办完事以后,他可以申请留在这专门往香江输送人。 杨轻灵舍不得走,可又没有借口留下,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刚走出医院,就被人喊住,“杨轻灵。” 她扭头看过去,居然是王菊,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怎么出来了?” 王菊神色淡淡,“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为什么出不来?” “你倒轻巧,可我爸却被你害得到现在都没回来。”杨轻灵目光冷厉地看着王菊,“要是当初,你不勾引我爸,我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跟你一样年轻,要不是你爸哄骗我,我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王菊摊开手,一脸理所当然,“何况,你爸跟你妈在一块要是幸福的话,又能有我什么事?” 杨轻灵被王菊的无耻言论给气笑了,“你认识我爸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他有妻女吗? 如果没有你的介入,我爸妈又怎么会不幸福?为了你的破事,我爸连工作恐怕都要保不住,你真够贱的!” “爱情本来就是没道理的,当初你跟赵海洋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吗?”王菊嘴角露出一抹讽刺,“咱俩可是彼此彼此啊!” 杨轻灵一下子炸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跟我比?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眼看着杨轻灵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王菊立马避开,声音抬高,“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我们现在争吵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姓江的夫妻俩!” 听到这句话,杨轻灵暂时地停下脚步,声音中带着冷笑,“怎么?你还有什么本事对付她们俩不成?” “我觉得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毕竟我爸还是戈委会主任,办法总归是有的。”王菊朝着旁边一指,“去我住的地方,如何?” 杨轻灵看着王菊跟医院相距不远的房子,眼底闪烁了下,跟了上去。 * “这个徐大虎跟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查不出他的踪迹。”苗展鹏皱着眉头道,“泽庭,你说他不会带人回香江了吧?” “应该不会。”霍泽庭摇摇头,“他在汕阳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要跑海南来,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走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人究竟跑哪里去了呢?”警方找不出来,军方也找不出来,苗展鹏一筹莫展。 “他们的人手不少,在闹市区很难不露一丝痕迹,会不会是躲在附近哪个山里或者小渔村去?”霍泽庭之前没少出任务,对藏身点有不少了解。 上次汕阳的那些人贩子不就在山里搞了竹楼。 “你说得没错!”苗展鹏猛地站了起来,“找挑担的货郎,他们走街串巷,哪里来了很多外来人口,指不定知道。” 找货郎的事情让警方去安排,以寻找失踪人口的名义问了七八个货郎,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南海小渔村那边出现不少外地人,村里人说是十几年前迁移走了的村民回来探亲,但是听口音却像是香江那边来的。” “但是,那个村落地理位置很偏僻,要过去必须经过一条盘山路,警方的人还没到,对方就会察觉。” 苗展鹏跟霍泽庭商量了下,“派两个人假装挑担货郎,先搞清楚他们的人手,确定徐大虎的身份,然后再做打算。” 霍泽庭点点头,“徐大虎既然费尽心思留在小渔村,迟早是要出来的,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们再动手,效果一样!” 晚上回去,霍泽庭把这事告诉江烬晚。 她补充了一点小建议,“徐大虎此人心狠手辣,纵横江湖多年,一时被逼得躲进小渔村,绝对不会老实待在那,肯定还有其他举动,让人也盯着。” “嗯,他很有可能安排人在我们周围盯梢。”霍泽庭想到媳妇那敏锐的察觉力,“只要有一丝异常,你都不要硬着来,立马朝人多的地方跑。” 江烬晚点头应下,没过两天,她就发现了异常。 “杨轻灵最近往外跑得频繁,每次跟我碰上的时候脸上还总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跟前阵子看见我恨不得捅死我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霍泽庭干脆利索地派人去跟踪杨轻灵。 一天下来,就把她的行踪查个干净。 霍泽庭把两个关键点告诉江烬晚,“杨轻灵跟医院一个新来的医生搅和到一块,还跟王菊碰上面。” 江烬晚快速摘出重点信息,“这个新来的医生背景可有问题?杨立闯受王菊牵连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两人搅和到一块,十有八九是针对我。” “小晚你看得很准,这个新来的医生身份存疑,警方那边已经去调查了,等查出异常立马抓人。”霍泽庭被媳妇的敏锐力再次折服,“你要是搞刑侦,绝对是一把好手。” “那我还是种田吧。”江烬晚笑道。 杨轻灵认识了徐筒之后,文工团班更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过去文工团领导看在她爸跟她外公的面子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就不客气了,对她三次警告后,直接给出了开除通知。 被开除了她,彻底放飞自我,每天都去找徐筒。 都不需要徐筒费劲,两人突破了暧昧防线,成了男女朋友。 徐筒揽着杨轻灵,柔声细语,“我姑妈家在香江,她家是开电子厂跟服装厂的,常年缺工人,你要是有朋友需要找工作,我可以帮忙介绍过去。” 出卖色相的工作太简单,他顺手干起老本行。 “缺工作的人可真不少,只是她们怎么去香江呢?”杨轻灵立马坐直身体,要是她能帮那些人介绍工作,那些人肯定就会像过去一样捧着自己的。 徐筒伸出一只手,“我姑妈有渠道,你只管安排人,介绍成功,一个给你五十块佣金。” “五十?”杨轻灵瞪大了眼睛,这比她上班工资还要高。 “对,你要是介绍十个就是五百,一百个就是五千。”徐筒循循善诱。 “我大舅家表妹肯定想去,还有她那帮小姐妹!”杨轻灵一刻都等不及,“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第136章 穷途末路 看着杨轻灵急匆匆的背影,徐筒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等帮了虎爷弄完姓霍的,他这边产业链都拉起来了。 那帮兄弟们都对虎爷留在海南略有微词,唯独他觉得甚好。 毕竟在香江,他们整天打打杀杀比这边危险多了。 * 自打儿子跑了,丈夫入狱,于久胜的妈跟杨家关系就差了很多。 杨轻灵上门找于小慧的时候,于久胜妈都没出来招呼杨轻灵。 也就没注意杨轻灵撺掇女儿的事情。 “表姐,你有路子让我去香江?你真的太牛了!前两年我们隔壁镇就有人去了香江,赚了一麻袋钱回来!” 于小慧对杨轻灵的话丝毫没有怀疑,毕竟过去那些年,她们家就一直靠姑姑家的。 如今,她爸进了监狱,哥哥又不知所踪,她家条件一落千丈,连她的亲事都受到了牵连。 之前那些好条件的青年都看不上她,可让她去找太差的,她自己也看不上。 要是能去香江赚两年钱回来,回头那些条件好的男人还不上赶子让她挑啊。 “你要是有关系好的小姐妹,可以一起去,到了那边还能有个照应。”杨轻灵让于小慧去找人。 两天功夫,于小慧就找了四个小姐妹,都十六七岁,准备一起去香江。 杨轻灵得意洋洋地跟徐筒邀功,“我随便一出手就是五个人,暂时先送过去五个,等她们安顿下来,我再帮你找。” “轻灵,你太棒了!”徐筒捏着杨轻灵的脸,亲了几口,“我姑姑回头肯定会单独嘉奖你的。” 杨轻灵羞涩地依偎在徐筒的怀里,“你姑姑也是我姑姑,能替她出力,我很高兴。” 徐筒垂下的眼睑划过一道冷笑,“前两天跟你在一块的那个姑娘,要去吗?” 杨轻灵一愣,想起来她跟王菊一道的时候被徐筒撞上。 这会听到徐筒提到王菊,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她这边有工作,恐怕不愿意去香江。” 王菊那个婊子惯会勾引人,难不成还勾引了徐筒? 要是这样的话,她对王菊可就不客气了! “有工作咱就不喊了。”徐筒立马顺着杨轻灵的话说,“我是想着你多介绍人过去,姑妈给的佣金也更高。” 他是觉得杨轻灵介绍的那五个女人都是村姑,形象气质方面不如那个王菊。 不过看杨轻灵,恐怕跟那个王菊还有点不对付,他就暂时不提了。 大不了回头他找个机会,自己去找王菊谈。 听了徐筒的解释,杨轻灵这才高兴了起来。 之前她觉得赵海洋千好万好,可遇到徐筒之后,她才知道男人能好到什么地步。 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细化到她大姨妈来了,都能帮她揉肚子。 这样的好男人,竟然被她碰上了,老天爷待她真是不簿。 隔天,杨轻灵碰到王菊的时候,得意的神色泄露了几分。 “最近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有好事近了?”王菊主动询问。 杨轻灵一肚子的快乐正愁无处分享,王菊的提问正中她意,立马把徐筒姑妈招工人的事告诉王菊,“你要是有熟悉的人想去香江赚钱的,也可以找我,去那边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是这边的三倍!” 王菊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轻灵,内地的人想要去香江,都得偷渡,偷渡过程九死一生,你这个徐同志靠谱吗?” 王菊重活一世,看问题的能力要比杨轻灵强很多。 这个徐筒出现得莫名其妙的,条件还那么优秀,怎么就对杨轻灵一个二婚,长得还很一般的女人情根深种的? 杨轻灵的心里,早就把徐筒当天下第一大宝贝,如何能接受王菊的质疑,“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徐筒在医院上班,正当的工作,怎么会不靠谱?” 说完,杨轻灵就要走。 她真是脑子坏了,竟然跟这个破坏她爸妈感情的贱人废话这么多。 “轻灵,我没有别的意思。”王菊连忙把人拦住,“我认同你这个徐同志,人条件好,对你是痴心如一没什么好说的。 我就是担心香江那边乱,万一你介绍的人出点啥事,回头人家家长不得闹到你这嘛。” “是她们要去香江的,赚的钱也是她们的,出啥事能赖我头上吗?”杨轻灵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道。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真出事,你舅妈也受不了是不是,这件事咱们还得慎重啊。” 王菊一边劝,一边看杨轻灵的脸色,“你可以把丑话说在前面,让那些家长考虑清楚。 真出啥事,你也不用担责任是不?”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杨轻灵斜着眼睛瞟了眼王菊,“你有那功夫,还是赶紧想着怎么收拾姓江的吧。” 说到这个,王菊也没心思劝杨轻灵了,口气有点恼怒,“这个江烬晚整天两点一线,从家属院到养猪场,姓霍的还整天接送,连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她可不止两点一线,没事还会在县里露头,县里那些狗领导眼睛都瞎的,拿她当个宝呢!”杨轻灵一脸讽刺,“之前投诉信写了都被那些人压了下去。” 要不然,她直接投诉不死那个贱人! “你说,徐筒姑妈是香江人,能不能把江烬晚骗到香江去?反正香江乱得很,让她死在那,姓霍都没办法。”王菊灵光一现道。 “说得轻巧,可人家无缘无故地去香江做什么?”杨轻灵又翻了个白眼。 “这个事情我来安排。”王菊凑近杨轻灵耳边小声嘀咕。 杨轻灵听了以后,眼底不由自主地发亮,“要真能成功,可就解决了她这个眼中钉了。” * 霍泽庭把调查结果告诉媳妇,“这个徐筒是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他现在这个岗位,来医院才几天,故意接近了杨轻灵,让她介绍人去香江打工。” 江烬晚一愣,脸色陡然愤怒,“这才来几天,就敢拐卖人口?! 还有怎么会找到杨轻灵头上的?” “应该是想利用她对付我俩。”霍泽庭手放在媳妇肩上以做安抚,“这个徐筒绝不是借着杨轻灵拐卖人口这么简单,恐怕真正的目的是利用杨轻灵接近我们。” “不行,不能等他们出手了,我们得主动出击。”江烬晚痛恨人贩子,“否则一旦那些姑娘出什么问题,就来不及了!” 霍泽庭沉吟了下,“那就露出破湛,引他们上钩。” 江烬晚上下班又开始一个人,霍泽庭没有接送。 杨轻灵观察了几天,立马去跟王菊商量好下手的时间。 转头又问徐筒,“我表妹她们什么时候去香江?” 她想到时候把江烬晚迷昏,一并塞进去。可又不好直接说,就旁敲侧击。 “随时都可以,灵灵,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徐筒摸着杨轻灵的嘴角,带着蛊惑的意味。 “我想多送一个人过去,这人就是害死我丈夫的仇人。”杨轻灵把过去那段婚姻掐头去尾地告诉了徐筒,“她害得我丈夫惨死,我没法报仇,你帮帮我,把她送去香江,让她自生自灭,好不好?” 徐筒的手落在她的发顶,心头暗笑,他正准备下手,猎物就送上门了? 杨轻灵没听到徐筒的回应,心头发慌,立马仰头望着他,眼泪流了出来,“阿筒,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恶毒了?” “不会,我倒觉得轻灵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徐筒低头,语气怜爱,“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轻灵是不是也能为我报仇?” 杨轻灵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什么叫你不在,你会长命百岁的!” “好,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徐筒眼睛在发光,“轻灵,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帮你一起弄她。” “真的?”杨轻灵尖叫,激动得语无伦次,“阿筒,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们结婚吧!” 徐筒…… “好啊,等帮你把这个女人解决了,我们就结婚。” * 徐大虎和手下站在小渔村码头上,一人拿着一个杆,正在一起钓鱼。 钓着钓着,徐大虎嘭一声放了个响屁。 “虎爷,你这屁震天响,一看就是肾功好。” “嗨,虎爷是一夜能御九女的人,现在天天在这闲得蛋疼。” “等出去以后,给虎爷安排点鸡!” 手下正在调侃、打闹,突然有人跑过来。 对方凑到徐大虎跟前,“虎爷,筒子那边递消息过来了,可以行动了!” 徐大虎手里的鱼竿一扔,“走!老子都快憋死了!” 一行人出来,上了车。 徐大虎点烟伸手出车窗,“准备一下,我们杀了那两人,就带兄弟们去尖沙咀花姐那享受!” 副驾驶的马仔,立马惊醒回应,“虎爷,我要点小玉!” “草!马猴,你还记得小玉啊?这次回去,我得尝尝新鲜货,筒子说弄了五个水灵的嫩货!” 徐大虎看着手里的枪,“只要把人弄了,要什么都满足!女人多的是!” “那个姓霍的女人长得够正点,虎爷,等会抓到人先给你享受!”上次跟徐大虎一起在船上的一个马仔,朝着徐大虎鬼叫。 徐大虎想起假夜枭带上船的女人,嘴角露出淫邪的笑意,“把姓霍的弄死,那个女人就是个寡妇,老子安慰她正好。” 车子上的一帮人嗷嗷叫,仿佛女人已经躺在他们身下。 出了盘山路,徐筒已经在路边等着。 车子减速还没停下,徐筒就窜了上来,“虎爷,今晚动完手,你们带那几个娘们走,我留在这。” 徐大虎一愣,脸色变得不好看,“咋的?让你玩个美男计,你还流连忘返了?” “虎爷,您想哪里去了。”徐筒哑然失笑,“我留在这弄货送香江啊,这里的娘们特别蠢,随便给点好处就上钩,放弃这块市场我可舍不得。” 徐大虎伸手在徐筒肩头重重一拍,“你小子很上进啊!” “必须滴啊!我还想跟着虎爷把香江每条码头都弄下来呢!”徐筒说话间,余光一瞥,看到两辆绿色车子擦肩而过。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刚要说啥就被徐大虎给打断,“你要是把海南这块啃下来,以后这块都归你一人管,谁都不得干涉。” 徐筒惊喜得瞪大眼睛,声音激动得发飘,“虎爷,您这话当真?!” 徐大虎粗黑的眉毛一竖,瞪着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我徐大虎啥时候扯过废话?” 拐人这条线以前他都交给阿淮的,现在阿淮人没了,等大仇得报,他也该安排新人手了。 这个人手就是徐筒。 “好!今天必定拿下姓霍的,把那个娘们送到虎爷床上!”徐筒志得意满道。 他是个乞丐,被虎爷捡回去以后靠着办事狠辣才成为虎爷的得力干将。 现在能顶上徐淮的位置,日后指不定能混个虎爷干儿子做做,那他这辈子可就混出个人样了! 当然,这时他并不知道, 他们想对江烬晚下手,江烬晚那边想引蛇出洞,双方相互奔赴。 下班途中,江烬晚轻而易举地被杨轻灵给迷昏。 江烬晚一睁眼,就看到杨轻灵阴森森的笑脸,手正往她脸上划。 她脑袋一偏,“杨轻灵,你抓我做什么?” “你猜?”杨轻灵的手掐在江烬晚的脖颈处,“好一张美人皮,看着就想给这皮子划花!” 她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的滑腻感。 杨轻灵并没有相信徐筒,她担心徐筒看到江烬晚这张脸会动心。 看着杨轻灵袖子里滑出来的匕首,江烬晚突然道,“杨轻灵,徐筒是个人贩子。” 杨轻灵一愣,立马变得癫狂,“你跟徐筒见过?你这个贱人又想抢我男人?”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轻易中招?被你带来。”江烬晚不动声色地摆脱手上的捆绑,抓着电警棍在手里。 “江烬晚,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你回去?”杨轻灵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嘴角勾起浓浓的恶毒,“过去你清高,把我跟海洋逼入绝境,现在还想搅和我跟徐筒?” “他的医生身份是假的,让你介绍人去香江实际上是让她们有去无回,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抓我……”江烬晚的话还没说完。 杨轻灵就抓着匕首,疯狂地捅向江烬晚,“他不可能是假的,你去死吧!” 第137章 恶战落幕 “滋滋滋!”电流通过匕首传到杨轻灵手臂,直接电得杨轻灵浑身抽搐,仰面后倒。 江烬晚把扶住,放平在地上,口里塞上手帕,再捆绑起来,丢到角落里。 然后她贴着窗户往外看,外面视野里有两个男人在把手,又走到门板跟前,确定门口也有人看着。 刚才跟杨轻灵啰嗦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不惊动外面的人。 江烬晚掏出发电机给霍泽庭那边发了信号。 霍泽庭收到信号后,立马跟苗展鹏知会,“我去接小晚,顺便引那些人去,你跟黄局长包抄。” “好!”苗展鹏在霍泽庭的肩头拍了拍,“盯梢徐大虎的同志已经来了讯号,他们已经离开小渔村。” 霍泽庭上车后,开得飞快。 他穿行在闹市区,朝着江烬晚那边发出来的位置开去。 徐大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霍泽庭的车子,“虎爷,姓霍的出来了!” 徐大虎立马从话筒里喊人,“都给我跟上!” 后面的车子迅速开冲出去两辆,其余的跟在徐大虎身后,追着霍泽庭的方向而去。 这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很多,自行车特别多,突然出现几辆轿车,还开得很快,车流被搅和得一团糟。 指挥交通的交警拼命地吹口哨。 一时之间,行人叫骂声响彻街道。 交警对着对讲机嗓门喊得好大,“贴右边,好好走!不要乱来!” “大陆这帮穷鬼,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子都想撞上去!”开车的马仔对着人流骂骂咧咧。 徐大虎靠着车窗,“跟穷乡僻壤的刁民有啥好计较的,给老子车速加快!追上姓霍的!” 卷毛马仔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句,“虎爷,姓霍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那娘们被捆了啊?要是他知道的话,岂不是肯定有防备?” “杨轻灵抓的他媳妇,说要跟他们解决她前头男人的事,姓霍的要防备也不是防备我们。”徐筒旁边出声,“今天把姓霍的解决了,虎爷,你把那几个女人一并带走,我来善后。” 他已经把杨轻灵表妹几个人迷晕了扔在隔壁,回头一并带走省事得很。 徐大虎表示很满意,“筒子,你这安排得滴水不漏,日后大家都按照这个标准来。” “哇!我们谁能比得上筒哥啊?” “出卖皮相还得爹妈给张好脸才行!” 车子上的马仔怪叫,一个个仿佛胜券在握。 徐筒淡笑不语,他也没想到任务完成得这么顺利。 他安排的人手盯着杨轻灵,确定江烬晚已经被捆在他们提前安排好的破碉堡里。 四周还埋着炸药,霍泽庭就算突破包围圈,也别想逃出来。 苗展鹏跟黄局长兵分两路,分别带着各自的精英手下,锁住包围圈。 今天,他们不但要把徐大虎一群人全部兜住,还要确保这些畜生不会伤害到无辜百姓。 霍泽庭的车子开到破碉堡前面那条道上,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徐大虎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皱眉看向徐筒,“他在做什么?难道察觉不对劲了?” “就算察觉,也跑不掉了!”徐筒端着枪,从窗口伸出来,对着霍泽庭车子的轮胎射了过去,“砰!砰!” 两声枪响后,车子两个轮胎瘪掉,车身朝着一边倾斜。 徐大虎的枪也伸了出去,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 眼看着霍泽庭的车子要被打个稀巴烂,里面的人自然也无处可逃。 可就在这电光火舌之间,霍泽庭的身影突然从车窗闪了过去,不见踪影。 子弹打穿玻璃,车身上面全是蜘蛛网,车内却没有霍泽庭的身影。 “草!姓霍的会轻功!”徐筒惊叫一声,“虎爷,这种人一般枪打不中他!” 虎爷大吼一声,“给我车子撞过去!” 就算霍泽庭躲在车身那一侧,只要把车顶翻,他没地方躲,身手再好能比得过枪的速度? “哐当!”一声,黑色轿车撞向军车,原本往这边倾斜的车子被撞得往另一侧翻了过去。 与此同时,马仔们齐齐扣动扳机,对着车身狂射,五六只枪齐发,天王老子也躲不掉。 可是,车身都被射成了马蜂窝,却没有任何霍泽庭的身影。 徐大虎跟徐筒对视一眼,迅速下车,朝着军车方向看过去。 震惊的声音响起,“人怎么不见了?!” 下一秒,徐筒一把将徐大虎扑倒,“小心!” 四周的枪声齐鸣,朝着徐大虎他们方向射来,徐大虎跟徐筒赶紧往车上爬,冲着对讲机大喊,“中了埋伏!赶紧反击!” 前面开过去的那两辆,以及后面保护徐大虎的马仔们快速掏枪反击回去。 远处路过的行人听见枪声吓得赶紧跑,人群中的王菊脸色煞白,她没想到跟杨轻灵抓江烬晚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穿过混乱的人流,她抖着腿爬上一辆轿车,“赶紧开车!” 幸亏她多留了个心眼,做了两手准备。 枪声把杨轻灵惊醒了过来,她拼命地挣扎,爬起来靠在墙边,冲着江烬晚喊。 可嘴巴里面堵着东西,什么都喊不出来。 外面守着的人想往里面冲,可门早就被江烬晚从里面反锁上,根本冲不进来。 “快!砸门!必须把这娘们拖出去,否则虎爷就前功尽弃!”其中一个马仔大叫。 “让开,我用这个砸!”另一个马仔搬起石头对着门框框地砸了过去。 听着门外的动静,杨轻灵更激动了,浑身扭动。 江烬晚上前把她嘴里的东西扯出来,“别激动,不然万一枪打你身上就不好了。” “江烬晚,你这个贱人,究竟做了什么?”杨轻灵又惊又恐,“怎么有那么多的枪声?” “我不是提醒过你?”江烬晚淡淡一笑,“你现在的男人是香江来的人贩子,你引狼入室,还协同犯罪,外面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不可能!你这个妖怪!我明明把你迷昏了,你怎么会醒过来?”杨轻灵不愿意相信江烬晚的话,可是外面的枪声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恐惧,语无伦次地嘶吼,“徐筒不可能骗我的!都是你害我!害死了海洋,你现在还来害徐筒!” 江烬晚没搭理她,竖着耳朵听。 外面的人开始惨叫,“我们顶不住了!快跑!” 霍泽庭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砸门的马仔身后,手伸到对方的脖颈上一拧一甩,人就飞了出去,还正好撞在另一个马仔身上。 后面听见动静的马仔赶过来,举枪对着霍泽庭就要射击,霍泽庭双手拎起地上的两个马仔朝着身前一挡。 对方的子弹全部打在自己人身上,再想换位置的时候,身体已经暴露在霍泽庭的射程里。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围在碉堡周围的马仔全部被霍泽庭解决掉,他抬手敲击门,发出跟江烬晚约好的信号。 江烬晚把被撞弯的门栓扯掉,把杨轻灵提了出来。 她第一句话就是,“隔壁还关着那几个姑娘,千万不能被徐大虎他们带走!” “没事,那几个人已经被警察解救了。”霍泽庭打量着媳妇,确定她没有受伤后,上前单手拎过杨轻灵,“前面都是徐大虎的人,我们走后门!” “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杨轻灵看到霍泽庭,知道自己做的事败露,还想狡辩,“我就是跟江烬晚开个玩笑,你们就放过我吧。” “我们也是跟你开个玩笑。”江烬晚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想找徐筒吗?等下让你跟他团聚。” 杨轻灵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她那双5.0的视力已经看到远处路面上的火拼,当中似乎就有徐筒。 她突然举着双手朝着徐筒的方向拼命尖叫,“徐筒,救救我!” 可距离那么远,枪声炮火中,徐筒自身都难保,哪里听得见她的声音。 “虎爷,顶不住了,我掩护你,你赶紧撤!”徐筒右肩无力地垂下,左手端着枪朝着身后嘶吼。 他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错了,竟然引来警察跟军区对他们围剿! 但是他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要死在这了。 徐大虎咬着牙,“给我把炸弹都点了,老子今天就是跑不出去,也要跟这帮人同归于尽!” “好!”徐筒咬着牙朝着对讲机里喊,“给我点炸弹!” 可是喊了半天,对讲机里都没有任何声音。 他惊恐地看向徐大虎,“虎爷……” “那就你亲自去,我安排人给你掩护!”徐大虎这会赌红眼了的赌徒,豁出全部身家也要掰回本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剩下的马仔跟不要命一样朝着军警方向疯狂射击。 黄局长坐在车里指挥,看到这一幕,眼皮子一跳,“他们这是狗急跳墙,苗师长!你们那边支援!” “收到!”苗展鹏在对讲机里应声,转头对着狙击手下令,“一分钟内,必须击杀徐大虎!” 可碉堡附近的地势不平,这会天色又晚了,狙击手的视野受阻,连开了几枪都没射中徐大虎。 霍泽庭从望远镜里看着徐筒朝着炸弹的方向冲过来,把杨轻灵朝地上一扔,朝着媳妇看过去,“我要去阻止他。” 他这出去,很可能会被徐大虎他们的子弹射中,但是他不能不去,他这会离徐筒的方向最近。 徐大虎的人发了疯一样要掩护徐筒,那么徐筒要做的事一定很危险。 江烬晚点点头,“你小心。” 她平常给霍泽庭喂过很多灵泉,他的身体各方面素质都高出过去很多,跟徐筒碰上,徐筒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苗展鹏在对讲机里听见霍泽庭的话,也没有阻止,而是在对讲机里喊,“给我火力掩护!” 一时之间,双方火力都在掩护自己的人。 杨轻灵看着火光中的徐筒,她突然发疯地朝着他冲去。 “噗通”一声,江烬晚一个伸腿,就让杨轻灵摔倒在地上。 杨轻灵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朝着江烬晚哀求,“江烬晚,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你放过我好不好?” 江烬晚目光盯着霍泽庭灵活的背影上,他犹如一头迅猛的猎豹,朝着徐筒的方向奔跑过去。 就算半途有子弹朝着他飞去,他都以灵蛇般的走位避开。 而那个徐筒身手也很利索,一改平时在杨轻灵跟前的温文尔雅,变得跟野狼一样,冲着霍泽庭的方向,锐不可当的气势。 “你确定要为了对面那个男人,放弃你身后的一切?”江烬晚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轻灵,“他是香江一个混子,而你外公跟你父亲都是一名军人。” 江烬晚心里想,要是她将来生一个像杨轻灵这样的女儿,还不如不生。 杨轻灵丝毫不顾自己的父母,过去跟赵海洋是这样,现在跟徐筒也是,无药可救的自私蠢货。 “江烬晚,你懂什么?”杨轻灵突然尖叫,“你的家庭跟工作都那么顺利,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呢? 我爸跟外公都被霍泽庭害得丢掉了工作,海洋被你们害死,现在你们还要害徐筒,你们不是人!” “啪!”江烬晚猛地蹲下,狠狠一耳光抽在杨轻灵的脸上,“当初,爸妈被下放,原……我千里迢迢赶来跟赵海洋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趾高气扬地抢了赵海洋吗?你那时候怎么站着不腰疼?! 怎么?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就不疼是吧?” 这耳光她是替原主打的。 江家被赵家当羊毛薅成那样,赵海洋却背着原主早就跟杨轻灵搞到一块去。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原主就算拖着虚弱的身体到了军区,对上赵海洋跟杨轻灵也只会落得凄惨下场。 “那能一样吗?你是资本家后代,我是军人后代,我跟你不样!”杨轻灵捂着脸,继续辩解道。 “一个跟汉奸、人贩子搅和在一起的军人后代?”江烬晚一脚踹开杨轻灵,指着前方,“我是跟你不一样,别急,你不是想跟徐筒在一起的吗?快了。” 听了江烬晚诡异的语气,杨轻灵心生不祥的预感,朝着刚才的方向猛地扭头。 她蓦地瞪大双眼,惊恐大叫,“徐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