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读心我剧透,慌了一个又一个》 番外 仙界(十二) 肖潇转头看向元轩,元轩轻轻点头。 肖潇这才道:“修士之道,贵在随心,若悖逆本心,恐致道心蒙尘。此时此刻,我内心是想帮他一帮的。 若你们权衡利弊后,以为不可为之,那么我也会尊重,并放弃。毕竟,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最重要的。” 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 若力所能及,能帮却不帮,她问心有愧。 若力有未逮,强行插手引来祸患,导致她的伙伴们陨落,她亦问心有愧。 众兽再次陷入沉思。 “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还是可以帮一帮的。”良久,青龙开口道:“你们身上功德甚多,运气极好,仙界的天道都对你们偏爱几分,大气运者没那么容易陨落。” “而且我们的身份也不同,是天庭的执法者,背靠天庭,哪怕对方是天仙,也不敢不给天庭面子,大不了,我们不杀天仙庇护的那个真仙就是了。” “再保险一点,我们可以将李寻道和云舒仙子引进天庭,让他们也做执法者,就这样,我就不信对方还敢乱来。”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比较现实,我们出手帮了这么一个大忙,能得到什么好处?” 众灵兽纷纷将目光投向肖潇和元轩二人。 肖潇&元轩:……这是跟他们要,还是跟谁谁要? 肖潇:“李前辈是丹修,你们现在吃的果子若是让配以其他天材地宝一同炼制仙丹,效果恐胜现在十倍。” 她现在可炼制不出仙丹。 小白抬起肉乎乎的爪子,往地上一拍:“那就帮了!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 “无。” “否。” …… 众灵兽纷纷表态,没有一个反对。 迷你版青龙忽然变幻出人形,一青衣糙汉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到达目的地之后,我要出去逛逛,有架打再唤我。” 这是要搞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其他兽,纷纷效仿,变幻出自己的人形态来。 白虎的人形态是白衣银发的俊美青年,人形的他比起兽形来说,多了些许稳重。 凤凰则是一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因为其年纪最小,所以和兽形的他一样活泼。 老龟的人形则是一墨衣沉稳大汉,跟其兽形一样稳重。 至于龙蜃,猫猫和小黑,他们的境界较低,出去就是送菜的,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主人身边为好。 出去玩什么的,还是等修为地仙境界再说吧。 肖潇点头,应了下来:“可以。” 毛孩子精力旺盛,出去耍耍,放放风,挺好的。 很快,飞行器停在一座繁华的城池前,众人兵分两路,孟章领头带着契约兽消失在城门前,而肖潇与元轩则选择进城。 守株待兔! 元轩:“人现在就在这座城中,我们主动上前结交会不会有些不妥,很可能会被对方误会成别有用心,攀龙附凤之辈。” 他们不过是地仙,要等的人是真仙,他们直接上去,恐怕人都不会理他们。 如今,如何自然的与对方认识,并劝对方放弃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元轩觉得有些难。 “山人自有妙计。”肖潇笑望着元轩,意有所指道:“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吗?” 元轩恍然:“你是想……” 肖潇点头,和元轩手牵着手,进入城中,在最热闹,最繁华,人流量最大街道之上,寻一个角落,支起一个小摊子。 一面旗帜上书卦神二字,迎风招展。 摊前更是书了一副狂拽炫酷的对联。 上联:袖吞三界五行,敢断阴阳翻覆手 下联:口吐十方八极,能裁生死倒悬天 横批:算尽乾坤 好生狂妄! 本来仙界之人是不用算卦的,都已经是仙者了,谁还不能推测吉凶了? 但算尽乾坤着实有些太过炸裂了。 一般的摊子仙者们自然不会多在意,但这么炸裂的摊子,哪怕算的是一坨,他们也得尝尝咸淡。 很快,第一位顾客上前了,是一位真仙。 “你们俩谁算?” 肖潇整理了下衣摆,端正了坐姿:“是在下。不知客人想算什么?” 天星宗的卜卦,实在太过硬核,上至元轩,下至清平,技术是有的,但全坏在一张嘴上。 他们刚入仙界,为了不节外生枝,这重任还是她来扛吧。 真仙挑了挑眉毛:“什么都能算?” 肖潇点头:“什么都能算。” “不惧反噬?” “不惧。” “好。”真仙掀开衣袍,潇洒的坐在摊前的座位上,“需要我怎么做?测字,抽签还是看相?” “都不是。”肖潇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推至对方面前,“还请客人输入一缕气息。” 姓名、生辰八字,人脸识别什么的已经被肖潇给PASS了,因为这些都可以造假。 但周身气息不会。 “有意思。”真仙轻笑一声,朝其中输入一缕气息。 很快,他的生平事迹一一显现在系统之中,肖潇心中有了底,笑着道:“不知客人想算什么?” 真仙懒洋洋道:“家族之中,我讨厌族弟;宗门之中,我讨厌师兄,压我一头的人我都讨厌,如今我对他们的恶意连装都不想装,最近我听到风声,他们想对付我,不知我该如何破局?” 龙蜃悄悄给元轩传音:“公子,这该如何破局?” 元轩皱眉,这类人大多以自我为中心,自傲是其本色,自负是他的弊病,找死是他的最终归宿。 常言道,好言难却该死的鬼。 这样的人,换做他,他都不愿给他算。 更重要的是,这人明显是过来找茬的,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元轩叹了口气,传音道:“我也不知。” 如今,就看笑笑如何说了。 肖潇斩钉截铁道:“你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因为你有帝王之相。” 龙蜃:……哈? 真仙:( ̄▽ ̄)~* 龙蜃忍不住传音:“公子,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有帝王之相吗?” “并没有。” 那为什么要这样说? 龙蜃忍不住将注意力转向真仙,哦呦,这人是想笑的吧? 嘴角拼命的往下压,还压不住,嘴角拼命地往上翘。 “哦?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吗?我之前竟然都不知道。帝王之相……”真仙的嘴角实在压不住,最后索性不压了,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温和了不少,“你展开说说呢?” “客人所求的少族长之位谁也夺不去,你终将继承族中的一切,包括你那愚蠢的弟弟。还有客人想要的至宝,只要你开口,就能落入你手。” 真仙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少族长和至宝,他可是只字未提,她怎么知道? 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至于客人说恶意不恶意的,更不值一提,换做旁人处于客人你的位置之上,亦会如此。客人只要将他们当做臣子就可以了。” 据系统查询,眼前的这位真仙在与族中的族弟争夺少族长之位,但其实少族长之位已经内定,就是他。 此人的实力,资质,心机,手段,皆在其族弟之上,族弟很早便已经认命,自愿退出,决心辅佐。 至于讨厌师兄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他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师兄都能给他弄来。 可惜他自己不知道,这么多年,还将对方的示好当成了挑衅。 虽然肖潇这么说了,真仙还是有些忧虑:“这样真的行吗?” 万一他心慈手软,最终下场凄惨怎么办? “世子之争素来如此,朕予改封已是仁慈,朕于天下无所不容,而况汝呼?”肖潇看着对方的眼睛,定定道:“客人你可明白?” 真仙恍然大悟:“大师,我悟了。” 肖潇满意的点头。 “大师你算的真准,我很满意,你卦金多少?” 肖潇谦虚道:“你我相识一场就是缘分,你看着给就行。” “行。” 他是个不差钱的,卦金给了一万仙玉,之后美滋滋地走了。 肖潇:他真的好有钱,还大方,她好喜欢。 龙蜃:完了,被忽悠瘸了。 番外 仙界(十三) 肖潇的算命摊子火了,大火特火。 “大师,我看上了天工府向外售卖的一件仙器,但它价格有些贵,我钱不够。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一处凶险的秘境探索,搜寻些资源。你说我该去吗?” 肖潇:“那把琴是凶器,会弑主。你选择你第一眼就喜欢的笛子吧,它旺你。” 明明神魂已经预警有陨落的风险,却舍不得那件仙器,贪心想要富贵险中求。 这不是找死吗? 至于为什么要他选第二个喜欢的? 因为那个便宜,他身上的钱够买,不用为了挣钱去探索秘境,不用陨落。 可不就是旺他吗? 该仙者一听喜笑颜开,这大师果然有两下子,他一开始确实想买笛子的,只是遇见了更好的琴,本着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法器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这种想法,才打算拼一把的。 但既然那琴克他,就算了。 而且,那笛子旺他。 必须将其拿下。 仙者留下一把仙玉,火急火燎地赶去买笛子了。 “大师,我觉得很痛苦。家族为了利益,竟然要我去联姻。明明我资质比妹妹好,更适合当家做主,可父母偏心,为了利益,舍不得妹妹,却让我去联姻,明明拒绝就可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恨!” 女仙的痛苦都要溢出来了。 那三位可是她的骨肉至亲,她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肖潇:“有小人克你。” 女仙的痛苦一滞,面上有些茫然:“什么?” 肖潇补充:“三个。” 这三个是谁,就不必过多赘述,懂得都懂。 “可,可是我身边的朋友都说是我的错,联姻的那一位有权有势还长得好,是我占便宜。” 肖潇:“哦,那他们也克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真有便宜,他们怎么不上,哪里轮得到你?你可以向你师尊求助,她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那个联姻对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走的是采阴补阳的邪路子,跟他双修的女修都会有些损伤。 眼前的女仙不知道,可她师尊是却是知晓内情的。 她可是对自己的弟子寄予厚望,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弟子被毁? 找她准没错。 女仙心情立刻多云转晴,也不痛苦了。 原来是克她,怪不得她这么倒霉呢,都是他们的锅。 女仙付了卦金, 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轻飘飘离开了。 “大师,我道侣意外陨落,只留下一个孩子。他是我的唯一,这么多年,我专心培养我儿子。我在他身上灌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每天督促他修炼,陪着他一起历练,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可他的修为就是上不去,还隐隐有下滑的趋势,你说我该怎么办?” 肖潇:“有脏东西缠着他,化解掉就好。我这里有一个丹方,你照着丹方亲自去找仙草,亲自挖,亲自炼,炼好给他吃下,就可以了。” 他儿子纯粹是烦他了,什么事情都要指手画脚,喋喋不休,都快有心魔了都。 肖潇特意从系统中筛选一份用料最多的丹方,亲自去找的要费一段不少的时间,想来他儿子也能清静一段时间。 而她给的丹方也是个好东西,等他真炼制成功,给儿子吃下,其实力亦会有所提升。 不过,那应该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男仙拿着丹方,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公子,以前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到了仙界,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在占卜一道上输了呢?换做公子你上,会挨揍的吧?】 以前在修真界,他主人是鼎鼎大名的明日居士,旁人若能求得他一卦,谁不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 可到了仙界,他主人潜龙在渊,没人听过他的名号。 他相信,若是元轩去摆摊子,绝对没有肖潇这样的效果。 别说挣钱了,不打他就算对方有教养了。 元轩:…… 明日别听,全是诋毁。 但不得不承认,笑笑的说辞更令人如沐春风,他将来要不要也学一学? 就这样,肖潇摆摊了三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 “大师,我想问一下,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心上人喜欢我?” 肖潇抬头,只见摊前站着一位女仙,身着浅绿色衣裙,裙身绣有精致的白花绿叶纹,外搭同色系薄纱广袖,腰间系着一条碧绿腰带。 发间插着青色花朵样式的发饰,配合流苏飘带,长发随风飘扬,眉眼清丽,红唇娇俏。 好一位清丽脱俗的美人。 “仙子,请坐。”肖潇打起请神,请对方入座,指着一透明水晶球:“仙子请输入一缕气息。” 对方照做,很快,对方的生平事迹一一出现在系统之中。 “啧,仙子你这……” 女仙心下一个咯噔,“是有什么不妥吗?” 肖潇问:“你遇到心上人的时候,他是不是身受重伤,你为了救他,消耗了许多灵丹妙药,为他疗伤?” “是。” 肖潇又问:“你心上人在你们族中养伤之时,他的仇敌是不是找上门来,是你族中的长老出手相助,并受伤不轻?” “是。”女仙声音有些低沉。 受伤的那位是她的祖父,现在伤势还未好。 “你对他一见钟情,热情追求对方一千年,但对方虽然对你温和有礼,但无一丝男女之情是也不是?” “大师,你算的真准。”女仙对肖潇信服了八分,“大师有话不妨直说,我受的住。” 肖潇突然语出惊人:“他与你们家族气场不合,若你与他关联较深,恐有灭门灾祸。简单来说,就是他克你们全族。” “怎么会?”女仙猛地站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是个好人,他怎么会,怎么会克我们呢?” “他克不克你,仙子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才是。”肖潇看着对方的眼睛,淡淡道:“初遇损财,再处遇敌受创,你随他离开家族,独处又情伤。若是你们真的结为道侣……” 女仙听完这一切,又失神落魄地坐下:“灭族之祸……根源在哪?” “他是下界飞升上来的吧,于仙界之中无根无萍,你们看中的不就是他那一手炼丹术?这是宝藏亦是灾祸。 他一生注定树敌无数,将会在磨难中成长,你们家族能抵挡住他敌人的迁怒吗?” 女仙有些不服气:“我族也不是等闲……” 肖潇打断:“你们家族能抵挡住一位天仙的怒火吗?” 女仙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能。 “就算你族中有强者可以突破成为天仙,可天仙与天仙之间也是分强弱的,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家族去赌吗?” 她不愿意。 肖潇又道:“你喜欢的那位最近可能有一劫,对方背后有一位天仙坐镇,该如何抉择就看仙子你自己了。” 女仙紧皱的眉头,突然就松开了,她心中已有答案。 女仙有些自责:“我是不是做错了?若不是今天遇到大师,我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给家族埋下了这么大的祸患。” 肖潇安慰道:“仙子不必自责。人不可能每一步都正确,错了就是错了。别埋怨之前的自己,她当时人美心善,不管遇到谁,都会出手相救。我相信如果能重来一次,哪怕仙子知道他克你们,仙子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出手相救。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前行。仙子与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不合适罢了。” 女仙起身,朝肖潇拱手致谢:“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仙子客气。”肖潇客套一句,见其面上有挣扎,不由好奇道:“仙子可还是有所顾虑?” “我之前以为我总能打动他,与其结为道侣,所以我们家族在其身上花费了不少……” 肖潇眉头一拧,语气有些不善:“他还骗你钱?” “不是不是,他说过会偿还。可是我担心他敌人这么多,若是半路陨落……” 她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肖潇给对方出主意:“仙子可以多给他介绍任务,让他出去赚钱还。一个人还的慢,那就给他找个道侣,诞下子嗣,一家三口一起还。若还是嫌慢,就送他的小辈去入赘或者让他多收弟子,让他弟子跟着一起还。” 女仙:……还可以这样的吗? 女修不解:“为什么不是送他去入赘,而是让他的子嗣去?” 肖潇一摆手:“嗨,仙子貌美又心善,他与你成不了,想来跟其他世家仙子也是合不来的。” 女修听得心花怒放,嘴角不住的上翘:“我也没有大师你说的那么好。不过,让他找个道侣,让其一起还债,不是害了人女仙吗?” 至于让其收弟子就算了,弟子前期非但不能挣资源,还要消耗资源。 “有克自然就有旺。他这种情况,就适合找个比他厉害的,能挣钱的,喜欢他并且肯为他花钱的。最好跟他一样从下界飞升上来、无根无萍的女仙。” 女仙迟疑道:“会有这样的冤大头吗?” 肖潇:“厉害的,能挣钱的女仙一大把,关键是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若是他能讨得其欢心,自然有人肯心甘情愿地为他花钱。” “那估计很难,他并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应该不会主动追求人。” 肖潇意有所指道:“或许他并不是木讷的树,只是不为你哗然。没准哪天他就遇到了自己命定的还债搭子呢?我觉得你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教教他如何追人。” “我也不太会追人。” 她就只会给男人花钱。 可今天她才明白,给男人花钱尤其是不喜欢你的男人,会变得不幸。 肖潇笑盈盈道:“我懂一些追人小技巧,可以为他量身制定。” 女仙眼睛一亮,十分上道地递给肖潇一枚储物戒指:“他如今正在城中,我可以引荐你们认识,麻烦大师了。” 肖潇神识扫过储物戒指,脸上笑容更盛了:“仙子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女仙的这一系列情感变化,让龙蜃叹为观止。 肖潇不仅成功劝开李寻道的追求者,还铺垫了云舒仙子的存在。更是让两人从情敌关系转变为债主与债务人的关系,让其非但不会从中作梗,还可能会积极撮合。 肖潇本人更是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一石三鸟啊。 这是高手,够他主人学很久了。 番外 仙界(十四) 汀兰仙子带着肖潇一行人来到李寻道下榻的住所,刚推开院子的大门,便撞见一位身着黑白素衣衫的男子站在屋檐下静候。 来人一头秀发被一根玉簪簪住,长须剑眉,眉宇间凝练淡然,静立如古松沉渊,动则须发微扬,似谪仙临风。 不,他如今的修为乃是真仙,本就是谪仙。 “李师……李道友。” 汀兰仙子本来想唤师兄的,她一贯如此称呼对方。 但她已经放弃追求对方,这才硬生生地改了。 李寻道点头,面上没有一丝变化。 看到这里,汀兰心中一阵苦涩。 李师兄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她怦然心动。 她唤了他一千年的师兄,突如其来的生疏,对方竟然一点讶然都没有。 他根本不在乎她唤他什么。 汀兰仙子心中最后一丁点不甘消失了。 笑笑说的没错,感情可以培养是错误的。 如果足够多的爱和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爱上你,那谁和谁都可以相爱。 感情之所以让人刻骨铭心,是因为答案早写在了彼此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李寻道师兄,并不爱她,永远都不可能。 “师兄不是说闭关一段时日吗?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决定放下,道友也好,师兄也罢,都无所谓了。 “冥冥感应有贵客踏云而来,故而在此恭候。”回答完汀兰仙子的话,李寻道将目光投向肖潇,“这位道友与我之间,似有因果。” 汀兰仙子听得一愣,以为是她们算计他找还债搭子的事情被他算出来了,想要问罪。 这还得了? 虽然她跟笑笑刚认识,可她已经当对方是她最最最好的姐妹了。 而李师兄又最恨别人算计,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是知晓对方的手段的。 可不能让他记恨上笑笑。 “师兄,其实……” 汀兰仙子刚准备解释,就被肖潇拉住了手,右手轻拍其手背,示意其放宽心。 等安抚好人后,肖潇上前一步:“晚辈刚从下界飞升仙界,与前辈确实有因果。” 李寻道:“愿闻其详。” “前辈情缘,皆系我身。遇见我之前,前辈注定孤独一生;遇见我之后,前辈定能心想事成,得遇一心人,财运亨通,平安顺遂,外债尽消。” 此话一出,李寻道感不感动不知道,汀兰仙子要感动的哭了。 她姐妹真的太好了,时刻记得替她讨债。 李寻道低头沉思片刻,之后侧身抬手做出邀请的姿态:“还请内里一叙。” 瞒过了? 汀兰仙子一喜,正要说话,怀里一暖。 她低头,只见一只猫、一只鸟与一蜃龙,三小只肉乎乎,圆润润,萌萌地看着她,好不可爱。 肖潇:“兰兰,我这几只灵兽还未渡过飞升劫,我手里如今没有适合他们的吃食,能麻烦你帮我找些合适的东西喂养吗?” 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 “可以的。”汀兰仙子猛地抬头,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姨母笑:“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喂得饱饱的。” 说完抱着三小只,越过众人,颠颠地跑远了。 “请。”李寻道再次邀请两人入内。 入内坐下,肖潇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前辈修为已至真仙,想必你我之间的因果瞒不过你,不如前辈亲自算算?” 李寻道闻言只道一句‘得罪’,便掐指算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他下界的残魂托她给他带一枚玉简。 为他与云舒而来。 李寻道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看两人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小辈。 “辛苦你们跑这一趟,多谢。” 虽然他可能用不到,但小辈们历经万险从下界飞升将东西带上来,又不辞辛苦冒着危险找到这里,他心中还是感激的。 肖潇面露羞愧,茶言茶语道:“是晚辈们不懂事,早知兰兰在这,我们就不来了。” 肖潇抬头打量了这处宅院,处处透着精美华丽。 上一个金屋藏娇的还是刘彻。 就是被藏的娇,都没什么好下场。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早知前辈易念更心,身畔已有佳人在侧,您的残魂便不用辛苦地做追妻攻略,我们也不用跑这一趟,给前辈徒增困扰。” 李寻道是一个聪明人,听懂了肖潇的深意,解释道:“她的家族对我有恩,我曾应允过,在外历练时,会护她周全。” 他虽明确拒绝过对方,可面对恩人的执意追随,他还是做不出驱赶的举动。 “那这住所?” “不过租赁的一临时居所,且院落分前后,我与她一前一后,互不干扰,并无逾矩之处。” “前辈对兰兰……” “我顶多当她是妹妹。” 肖潇闻言看向元轩,元轩点头。 肖潇取出一枚玉简郑重的递给对方:“这是残魂前辈苦心钻研多年总结而出的追妻攻略,前辈还请收好,仔细揣摩,加以善用。” 李寻道接过玉简,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一定很喜欢你们。” 残魂是自他魂体中分离而出,他了解自己,若不是因为喜欢,以他的性格,不会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情思倾诉,更不会让他们带什么追妻攻略。 追妻攻略,很新奇的名词,他第一次听。 “我相信前辈也会喜欢我们夫妇,跟我们成为朋友的。” 李寻道笑了笑,神识探出,很快便将里面的内容扫过。 嘴角轻轻翘起,似想到了什么,不多时又落下。 “总结真好,若是能再早一些就好了。” 如今暗敌如蛰伏之豺,伺机而动;身畔尚有痴慕者未遣,彼心上人已伴良俦。 他怎敢唐突佳人? 肖潇:“现在也不晚。兰兰已经意识到你身上的隐患,决定不再倾心于你,只要你将她在你身上付出的连本带利地还她就好。” 她当初所言,绝非完全信口胡诌,以图劝退兰兰,而是依据系统所查的事实,辅以相面之术,对未来所做出的预测。 “应该的。只是我有一死敌……” “我与元轩如今是天庭的执法者,若是前辈不弃,我们可引前辈与云舒仙子入天庭成为执法者。我相信,哪怕是天仙,在没有生死大仇的份上,敢挑衅天庭的威严。” 李寻道:那肯定是不敢的。 不过他有点好奇,他飞升至仙界这么久,也曾想过加入天庭,但一直没有找到门路。 怎么眼前这两人不过刚飞升,怎么就入了上天庭? 仇敌是解决了,可…… “云舒身边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人,论容貌,论实力他不亚于我;论家世,他更是远超于我。”李寻道的声音有些喑哑。 这才是最主要的。 云舒跟那人在一起会过得很舒服,对方能给予她庇护。 跟他一起,只能四处奔波吃苦。 他怕云舒异样的眼神,他怕云舒恨他,更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肖潇:“若我告诉你云舒仙子身边的那个是一个伪君子呢?” 李寻道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肖潇问李寻道:“前辈你觉得云舒仙子爱不爱身边的那位?” 李寻道紧了紧手中的玉简:“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云舒仙子身边的那人对她是真好还是假好?” “……我也不知。”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真爱云舒仙子,还是对她另有所图?” 李寻道过了许久,方才艰难道:“我亦不知。” 肖潇轻笑一声:“前辈你这一问三不知,那我问一件你知道的,你喜欢云舒仙子吗?” 这个问题,李寻道可以回答:“喜欢,我爱她。” “既如此,敢问前辈,云舒仙子会爱上谁,那个人对她好不好,爱她还是不爱她,你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她,怎么放心将她交给一个未知的某某某?” 看一个人,不是看他如何对待地位比他高的人,而是看他如何对待地位比他低的人。 云舒仙子身边的名叫玉衡仙君,在仙界美名在外。 表面上他总是温文尔雅,礼数周到,甚至显得有些过于谦和。 每逢仙界盛会,他必慷慨陈词,谈论“众生平等”、“仁爱慈悲”,引得满座赞叹。 对同阶或有势力的仙友,他乐于助人,有求必应,显得极为仗义豁达。 可暗地里呢? 对待座下低阶仙侍动辄呵斥,稍有差错,便施以严惩。 对待下界飞升者或无根基的散仙,表面客气,实则内心充满鄙夷和不屑,会刻意在资源分配、功法选择上给这些人使绊子。 他的“美名”是他最重要的资产,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巩固这个形象,而非发自内心。 他的“好”是武器和伪装,他的“坏”才是本质。 就这样的一个伪君子,实在称不上良配。 番外 仙界(十五) “你说的对。”李寻道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肖潇放松下来,端起桌边的茶杯:“那前辈可还有问题?” “有。” 肖潇喝茶的动作一顿:“啊?” 李寻道有些不好意思,将玉简递还肖潇:“我的残魂说若我下定决心追求云舒,就将玉简给你,请你帮我参谋。” 肖潇接过玉简一观,觉得残魂还是很牛逼的。 他所总结的攻略,详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形,亦根据云舒仙子的性情总结了应对之法。 在肖潇看来有点绿茶那味了。 不过…… 李寻道这外在形象不太符合。 绿茶嘛,首先外表要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其次,要擅于装无辜,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将自己置于无辜的位置。 即使是他的错,也能通过无辜的表情和言辞,让人怀疑是不是错怪了他。 最后,就是掌握一些技巧,包括但不仅限于欲擒故纵,挑拨离间、眼泪武器、以退为进、撒娇等等。 啧,绿茶对上伪君子,谁能更胜一筹? “前辈,这攻略我觉得写的不错,不过我觉得有几个改进的点。”肖潇将玉简还了回去。 李寻道不语,只默默地掏出一枚空白玉简,准备做笔记。 “首先,你这外在形象得改变一下,你的胡子得刮了,干干净净。” 李寻道本尊与他残魂一样,都留了美髯,气质超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用这样一副尊容,行绿茶之事,她觉得很是怪异。 李寻道抬手抚摸上胡须,有些迟疑。 要知道,他此般模样,云舒亦曾夸赞。 夸他成熟,夸他的实力精进,已非昔日那般弱小无助,需她施以援手。 “前辈,你要记住:男人最迷人的,是他的破碎感。” 肖潇用自己的道侣举例子:“我跟元轩初见之时,他已然站在修真界的顶端,而我不过是刚下山的菜鸟。 若他安然无恙,即使他长得好看,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打他的主意,上前跟他搭话。” 元轩抿了抿嘴,不说话。 李寻道好奇:“那你们是如何结为道侣的?” “那时候他根基受损,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纯纯一白衣贵公子病美人。 那破碎感惹人心疼,我被迷得直接上前赠送丹药。相识之后一路相伴,最终就结为道侣。” “甚好,甚好,甚好。”李寻道一连说了三遍甚好,一声比一声低,最后一遍几不可闻。 李寻道抬起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的脸,片刻之后又缓缓移开。 再出现在肖潇与元轩面前的是一张略微有些邪气的俊脸。 斜眉飞鬓,鼻如悬胆,唇似刻弓,整张脸融合了古希腊的立体骨相与东方水墨画的工笔神韵。 他的英俊,带着一种极强的攻击性。(PS:参考年轻时候的严屹宽) “发饰着装也可以参考一下元轩。”肖潇拍了拍元轩的手背,“来,给前辈演示一下你当时的那种破碎感。” 元轩:…… 李寻道转头看向元轩,眸中暗含一丝期待。 元轩叹了口气,低垂眼帘,思索他之前重伤之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片刻后,元轩再抬眸时,人还是那个人,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眉目如画却面无血色,鸦羽般的长发更衬得肤白若雪,唇上只余一点可怜的淡粉。 剑眉微蹙,喉间时不时冒出一丝咳音,身上带着药香与冷香交织的气息。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虽病骨支离,却依然保持一种清冷的仪态,这种矛盾更添破碎之感,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看清楚了吗前辈,就是这样。”许久未见元轩如此,肖潇有些小激动。 李寻道点头,小本本记下来。 肖潇又道:“当然了,前辈也不用全部照抄,您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自由发挥。” 毕竟不一样的美人,有不一样的破碎感。 “还有吗?” “我愿称前辈此次行动为绿茶行动。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很吃绿茶那一套?其核心是通过操纵对方的情绪和需求来实现控制。 而男女的需求又不尽相同,所以男女绿茶在操作上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女绿茶”通过满足男性的保护欲、征服欲征服男人,而“男绿茶”则主要通过满足女性的被理解、被尊重、被特殊对待的情感需求征服女人。 总得来说,女绿茶的操作模式更像是 “捧杀”:满足男人的自我,让男人觉得自己强大、被崇拜、被需要。 男绿茶的操作模式更像是 “宠杀”:满足女人的情感需求,让女性觉得自己被深刻理解、被需要、被独一无二地宠爱、被无条件支持。” 李寻道:记下来,记下来。 李寻道:“还有吗?” “当然。”肖潇微笑:“你现在就可以给云舒仙子发求救信了,请她过来帮你。前辈,你的敌人已经在围剿你的路上了。” 李寻道迟疑,若是连累了云舒…… “前辈忘了我刚才说的?被需要也是一种情感需求。” 李寻道神色一肃,请求道:“多谢提醒。还请两位帮我照看汀兰仙子一二。” “前辈放心,兰兰是我在仙界的第一个好友,我自然会护他周全。” 如此,李寻道便再无后顾之忧。 事态紧急,众人在宅子四周布下防御之后,便安静修炼,静待敌人的到来。 静室之中,李寻道对镜自赏,思索该以何种面目与云舒相见。 他这身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 红色太艳。 白色可以。 黑色也不错。 金色倒也亮堂。 不过要破碎感? 李寻道回忆起元轩破碎的情态,不能全抄,要根据实际情况来。 他打架,发型不可能不乱吧? 李寻道伸手将发型弄乱,弄了许久才满意。 不能不流血吧? 指尖轻轻一划,指腹立刻冒出血珠,李寻道抬手将血往脸上涂抹,试图找到一个最动人的妆容。 嗯,这才像样。 如此一来衣服最好是白中带金,这样若是鲜血落在上面,很显眼。 表情也要变一变。 折腾了许久,终于折腾出他满意但又跟跟元轩不一样的破碎感了。 看着镜中破碎感的自己,李寻道满意地点头。 似是想到什么,李寻道又掏出两枚玉简,开始逐字逐句的研究。 追妻成功与否,就看来日了。 番外 仙界(十六) 肖潇和元轩二人与李寻道会面的第七日,等待许久的敌人终于来了。 轰—— 当防御阵法遭受猛力轰击之际,所有人猛地睁开眼睛。 “终于来了么?”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叹息。 下一刻,李寻道的身形浮现于半空之上,与对面一众敌人相对而立。 为首的一身着红衣,手持折扇的俊逸男子见到李寻道的最新形象,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你改头换面,就可以逃过我的追杀吧?” 李寻道神色淡淡:“李某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哦?那……” 红衣男子凤目微抬,但见下方倏然现出一双璧人——男子丰神俊朗似琼林玉树,女子姿容绝艳若朝霞映雪,周身气度卓尔不群,竟教他心生凛意,暗起提防。 光看修为,对方不过地仙修为,低他一个大境界。 可到他这个境界,神魂预警不会出错,这两人定是有过人之处,甚至能对他产生威胁。 这两人必然是某个超级势力培养出来的超级天才! “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原来竟找了帮手。”红衣男子倏然抖开折扇,轻摇慢捻,将目光转向下方:“在下玉华音,来自玉火阁,今日前来只为私仇,还请道友行个方便。” 玉火阁乃仙界一个中等势力,阁中有天仙强者坐镇。 玉华音表明了身份,也是存了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心思。 他有自信,对方会妥协。 毕竟,没必要为了一个散仙,得罪他们玉火阁,不是吗? “恐怕不能。”元轩淡声拒绝:“我夫妇二人与前辈同出凡尘,既见其蒙难,岂能作壁上观?纵临雷霆之怒,亦当执戈相护。” 玉华音摇扇的手就是一停,原来竟是下界来的。 那他还有何顾忌? 啪! 玉华音将折扇利落合拢,扇骨重重敲在左手掌心,眸中泛起浓重的杀意,声音冷冽如冰:“全部诛灭,一个不留。” “是。” 玉华音身后的真仙强者兵分两路,一队朝李寻道围剿而去,另一队朝下方的元轩肖潇杀来。 元轩衣袖一挥,立时一排的飞刀出现在身前。 初时,众人不以为意。 待飞刀消失在原地,玉华音瞳孔猛地一缩,猛地喝道:“是命运之道!你们小心!” 唰唰唰! 众位真仙闻言立即施展手段进行防守,但都无用。 那抹银光总是能从十分刁钻的地方袭来,所有真仙的强者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无一例外。 虽然不致命,但也让众人骇然。 命运因果不分家,那飞刀之上竟然有因果的气息。 因果倒置,先果后因,除非他们重新将倒置的因果给逆转过来,否则根本躲不过。 他们虽然是真仙,但他们于命运因果一道上并不擅长,之所以他们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对方境界比他们低且对方的飞刀乃凡器。 等对方的修为提上来,并将飞刀锻造成仙器,他们这些人恐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他们竟然招惹到这样的变态? 玉华音阴沉沉道:“留两个人同我一起对付李寻道,其他人一起给我杀了那小子!” 既然已经得罪了他,留下了隐患,那么今天他就必须死在这里。 八对一,优势在我。 他就不信这样,那小子还不死! “想以多欺少?做梦!” 肖潇冷哼一声,双手结印施展契约召唤术。 青龙,白虎,凤凰,老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地仙境界的神兽?还是四只?” 要知道这些神兽虽然修为比他们,但依然可以凭借强悍的体格跟他们硬刚。 原本优势的局面一变再变,他们这次不会翻车吧? 不对! 即使多了四只神兽,优势依然在他们这边! 李寻道以真仙境界的修为,一挑三。 四只神兽各自缠住一位真仙。 剩下四位真仙,元轩主动揽去两个。 最后的两位,则是交给了肖潇与汀兰仙子。 肖潇承诺过会照看汀兰仙子,所以她必须时刻将对方放在眼前。 一行人在各自开辟的空间战场中激烈交战,术法如繁花绽于九霄,大道之痕若游龙舞于虚冥,光华与劲气交织成网,将虚空搅得天翻地覆。 李寻道以一敌三,渐渐落入下风,身上也开始挂彩,虽然他还能勉力支撑,但落败不过时间问题。 【前辈坚持住,云舒仙子马上就到了。】 耳边传来肖潇的传音,这让李寻道本要还击的手一停,身子微微倾斜,让对面一位真仙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立时,白衣之上绽放朵朵红梅。 “坚持不下去了是吗?这就是你与我为敌的下场!”玉华音的招式愈发狠厉起来,“给爷死!” 李寻道愈发招架不住,身上也越来越狼狈,最后竟然被击地倒飞了出去。 李寻道在空中强行运转仙力,将剑插进地里,试图稳定身形。 李寻道连人带剑滑出去几百米,这才堪堪停下来,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划过下颚,然后低落在洁白的衣襟。 烟雾迷乱的天地间,李寻道白衣染血,俊脸带伤,发丝微乱,眼神隐忍又哀伤,这种圣洁与惨烈形成强烈的反差,有种美好被摧毁的易碎感。 这破碎感被刚刚赶到的云舒仙子收入眼底,尤其是对方察觉到她到来之后,转头看向她的那一眼。 眸光如受伤幼鹿般楚楚可怜,水雾氤氲间尽是无助与惶然,还带有一丝委屈。 直叫人心底泛起怜惜之意,恨不能倾尽所有护其周全。 云舒仙子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那可是她在其弱小时就捡回去的,悉心教导,护着宠着的人,她从未让对方受过一丝委屈。 现在发生了什么,竟然有人敢这么伤害他? 简直不可饶恕! 番外 仙界(十七) 云舒仙子在仙界小有名气,除了美貌之外,更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炼器手法。 这意味着什么? 云舒仙子不仅身家富裕,身上的仙器更是不计其数。 这不,见李寻道被一群人打成重伤,绝美的脸上满是冷厉,直接掏出一堆的仙器,射向敌人。 “爆!” 轰—— 云舒仙子掏出的仙器十分不凡,其自爆的威力十分巨大,丝毫不亚于真仙的最强一击。 围攻李寻道的玉华音三人被仙器自爆的威力伤到,踉踉跄跄地从浓雾中走出,面色雪白,口中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他们伤的不轻。 这一变故,让玉火阁的其他真仙强者一惊,不再纠缠,纷纷回防,围在玉华音身旁,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 这两人都是真仙修为,且他们都认识,是云舒仙子与玉衡仙君。 这两人在仙界盛名在外,且朋友众多,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这群人这么一动,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就一清二楚了。 云舒看着肖潇元轩他们,目光十分温和。 再转头看向玉火阁的时候,眼神再次恢复了冰冷:“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这就是你们玉火阁的行事风格?” 玉华音缓过来,慢慢直起身子,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声音阴沉:“玉火阁如何行事,和旁人无关。倒是云舒仙子你,无故伤人,这是打算与我玉火阁为敌?” “威胁对我没用。李寻道,我罩的,而你们却伤了他,现在不是你们要同我计较,而是我要同你们计较。”云舒仙子的态度十分强硬。 “大言不惭!你就不怕我现在继续叫人,将你们一网打尽?” “那就看是你们的人来得快,还是你们死的快。”话音落下,云舒仙子素手一挥,一堆的仙器出现在空中。 “你们觉得这么多的仙器自爆,能不能将你们全部拿下?若是不够,我还有。” 玉华音额头划过一滴冷汗。 这么多的仙器若是同时自爆,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们根本等不到救援。 玉华音强自镇定道:“这,这么多的仙器自爆,你不心疼吗?” 云舒嘴角勾起:“那就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我多心疼。”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之中。 “啧,大气!”肖潇忍不住喟叹出声,“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仙器用一件,丢一件。” 汀兰仙子看着空中那一堆的仙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笑笑你说的没错,那位仙子确实有钱。” 而且还特别霸气! 李师兄什么时候竟然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 她也好想有人能这样为她出头,为她一掷千金啊。 不对! 似是想到了什么,汀兰仙子看着肖潇犹犹豫豫道:“笑笑,你说这云舒仙子会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搭子吗?” “什么搭子?”肖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债搭子…… 汀兰仙子脸皮薄,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就是李师兄的真命天女。” 那位仙子真的好有钱,而且她拿出手的仙器都是上品,她都好喜欢,好想要。 之前对李寻道的那点喜爱,全被汀兰仙子抛至一边。 男人哪有仙器重要? 肖潇反应了过来,抚摸着下巴:“这么貌美,这么有钱,这么霸气,你李师兄真不一定能把握得住。” 汀兰仙子闻言有些失望:“李师兄真不中用。” 此话一出,大战结束,出来凑热闹的龙蜃有些讶然。 这变化的未免太快了吧? 他依稀记得,七天之前,眼前的女子还对她李师兄情深不悔呢。 究竟是女主人会下蛊,还是人心善变?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愿意助攻的话。”肖潇鼓励道:“兰兰你这么聪慧,还是女孩子,你一定比你李师兄更懂女孩子的心思,更懂女孩子忌讳什么。想想他欠你的外债,再想想她这么有钱。” 汀兰仙子神情一肃。 笑笑说的没错。 能不能要回外债,还得看她自己,她要助攻。 一定一定不能让这么有钱的云舒仙子知道她曾经喜欢过李师兄。 可,她的定位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跟在李师兄身边,还跟他住一起? 对,债主! 她是追债的,怕他死了,更怕他赖账,所以才贴身跟着的。 就是这样没错! 云舒仙子和玉火阁的人陷入僵持之中,最后玉衡仙君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诸位,可否请听我一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玉衡仙君微笑道:“你们之间并没有不可开解的死仇,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不如各退一步,就此离开如何?” 玉衡仙君转向玉华音:“你们所伤之人乃云舒好友,她不知晓就罢了,如今她知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若你们一意孤行,今日恐不得善终。知难而退,乃为智者,玉少阁主以为呢?” 玉华音眸光一闪,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玉衡仙君又规劝云舒道:“玉火阁的人不知道伤的人是云舒你的好友,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万幸的是人并无性命之忧,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人未死,事情就远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云舒你确实可以将人留下,但你的朋友还受着伤呢。下面还有地仙,你执意留下他们,误伤到他们怎么办?” 云舒仙子面上神情有些松动。 最终在玉衡仙君的规劝下,玉火阁的人与云舒仙子各退一步,玉火阁留下一堆仙玉与疗伤的丹药当做赔礼,云舒仙子放他们安全离开。 待人离去,云舒仙子这才移步至李寻道身前。 李寻道仍旧单膝跪地,身躯仿若失去了力量,唯有凭借插入地底的剑来支撑,方才不至于倒下,整个人有股凌乱而又破碎的美。 云舒蹲下身子,掏出一块绣帕,轻碰对方血迹斑斑的俊脸:“怎么伤的这么重?” “云舒……” 李寻道刚开口,便被云舒打断:“没大没小,叫云姐。” 李寻道:…… 要宠,要尊重,要被需要。 “云姐。”李寻道顺从云舒仙子的意思,果断改了口,并将自己的身子靠了过去,从外面看,就像他依偎在云舒怀里一样:“云姐你能来我很高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舒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李寻道脸上凌乱的发丝给别至脑后,声音都轻柔了些许:“那你被欺负怎么不早些给我传信?是怕我护不住你吗?” 李寻道声音闷闷地:“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让云姐你为我担忧。” 云舒心里怎么样不知道,玉衡仙君的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心中呕的不行。 番外 仙界(十八) 不要脸的心机男,骗得了云舒,可瞒不了他。 哪个男子受伤后,还需要女子抱着,哄着,安慰的? 都是打碎了牙,嚼碎了也得往肚子里吞的。 还有这造型,他就没见过仙者受伤是这副模样的。 脸上的伤口伤的恰到好处,不大不小,不深不浅,不青不紫。脸上的血迹也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得血腥,少一分则太过邪魅。 如此妆容,配合上他脸上表情,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这确定是血,不是胭脂?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远看是白色,近看却另有乾坤。白色的衣袍之上,有用金色的绣线绣成的抽象波纹表现翻涌的云涛,其间游弋两条首尾相衔的锦鲤,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 鱼跃云渊,相濡以沫? 竟然对云舒有非分之想,凭他也配?! “云舒,你朋友伤势这般严重,我这里有一瓶极品疗伤圣水九转回春露,服下须臾,血肉重生,断肢可续,连神魂创伤都能修补三分。” 依偎在云舒怀里的李寻道眼中眸光微冷。 果真是个伪君子。 九转回春露确实是疗伤的极品圣水,但少有人知,它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过度透支修士的生命本源和修行潜力。 伤势虽愈,但未来修行之路已断,境界将永无寸进,终身停滞于此。 对于濒临死亡的人,这确实是救命良药,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好狠毒的心肠。 李寻道微微侧首,朝肖潇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肖潇打了个激灵,立马抓着汀兰仙子的手往李寻道这边跑。 本来她是想给前辈和云舒仙子两个人温存的时间的,但现在前辈求助,她们自当鼎力相助。 肖潇两人小跑着往前走,元轩与带着恢复人身的一众灵兽跟了上去。 “这太贵重了……”云舒仙子声音有些迟疑。 她不想朋友吃亏,也担心李寻道的伤势过重,需要用到。 一时不知道该接受,还是该拒绝为好。 “云舒,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受伤,我理应有所表示。这圣水对李道友的伤势很有效果,云舒你莫要推辞。”玉衡仙君掏出一白玉瓷瓶递了过去。 云舒仙子见对方是真想给,便接了过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玉衡仙君没有拒绝,面上一派温和,一点也看不出其恶毒的心思。 “小寻,快将这个喝下,喝了伤就好了。”云舒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哄着对方吃药。 李寻道没有揭穿,伸手接过云舒仙子递过来的玉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声音低沉且虚弱:“谢谢云姐,多谢玉衡道友。” 在两人的注视下,李寻道将玉瓶举至唇边。 “云舒前辈,李前辈。”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云舒仙子与玉衡仙君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远处,有两位美丽的仙子联袂而来。 “这位仙子,我看你很是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云舒仙子看肖潇的目光很是和善。 “晚辈肖潇,与前辈你来自同一个修真界,刚飞升至仙界不久。至于为什么面善……大抵是我与前辈神交已久。” “好一个神交已久,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姑娘。” 云舒被肖潇逗笑了,素手一挥,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件华光溢彩的首饰,飘至肖潇与汀兰仙子面前。 “这是我炼制的,带在身上可以抵挡真仙的最强一击,算作我给你们的见面礼。” “谢前辈。” “谢仙子。” 肖潇与汀兰仙子高兴地接过,无他,只因这首饰太漂亮了,她们很是喜欢。 云舒仙子见到后面的元轩与一众灵兽,看他们长得也不丑,顿时心生好感,也想他们送点法器。 “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都不白来。” 炼器师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谢前辈。” 元轩与一众灵兽们接过仙器,礼貌道谢。 玉衡仙君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未发一言。 与肖潇等人略作寒暄后,云舒仙子便将目光再度投向李寻道,此刻他手中玉瓶刚离唇边,唇上尚有水光残留,一滴水珠沿着唇角滑落至下颚,继而淌过脖颈,最终没入衣衫之内。 云舒仙子看了一眼,目光好像被烫到一般,就移开了视线。 不对,她在怕什么? 为什么不敢看小寻? 小寻又不丑! 云舒仙子又将视线重新移到李寻道身上,不过不得不说,小寻剃了胡须之后还挺好看? 当然了,之前的样子也不丑,仙风道骨的,但这样更有朝气,更年轻。 现在这个造型就很不错,这身衣服也很好看。 见云舒仙子的目光越来越热烈,李寻道强忍内心激动,面上飞过一抹绯红,低垂眼帘轻声道:“云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肖潇:哦豁~,前辈好演技。 汀兰仙子:……这还是我认识的李师兄吗? 玉衡仙君:好一个不要脸的男人,不仅装可怜,竟然还色诱? 云舒仙子回了神,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云姐不用担……”李寻道话未说完,突然一顿,接着喷出一大口鲜血。 “小寻?!” “前辈!” “李师兄!” 在场的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朝李寻道奔去,与之一同色变的还有玉衡仙君。 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这么蠢,当着云舒的面在九转回春露中做手脚。 他的伤势应该好了才是,哪怕有不妥,也不应该现在就发作! 云舒仙子抓过李寻道的手,进行把脉:“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汀兰仙子也很紧张,生怕自己的债主无了:“这怎么可能?” 肖潇稍稍镇定些,用系统查询是怎么一回事,与系统答案一同而来的是李寻道的传音。 等听清楚李寻道要她配合什么的时候,肖潇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演技牛逼啊,把她都骗了过去。 肖潇不着痕迹地朝小白眨了眨眼睛。 白煌接受到肖潇的指令,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变了,环胸的手也放了下来,面上一片肃穆。 “我说你们是不是问错人了?”白煌目光如炬,凝视着玉衡仙君:“东西是你给他的,现在他吃出问题了,你不该给一个解释?” 玉衡仙君面色很难看,沉声道:“我并未在九转回春露中做手脚,不信你可以拿着玉瓶做检查。” 肖潇声音拔高了三个度:“九转回春露?怎么能给前辈喝那个呢?” 云舒仙子慌了,忙问道:“九转回春露有什么不妥吗?” “嗯。”肖潇点头,严肃道:“九转回春露虽对疗伤有奇效,但它有一个很严重的副作用——会过度透支修士的生命本源和修行潜力。 伤势虽愈,但未来修行之路已断,境界将永无寸进,终身停滞于此,非命绝一线,不可使用。” 说完,肖潇抬头看向玉衡仙君,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善:“玉衡仙君,李寻道前辈伤势并未严重到如此地步,你为何要给他服用九转回春露?你到底是何居心?” 玉衡心中有些不喜。 不过区区一地仙,也敢如此质问于他? 不过,他的运气也背的很,原以为没几个人知道的副作用,竟然被一地仙点了出来。 不过,要他承认,是不可能的。 番外 仙界(十九) “小友慎言!我赠药不过一片好意,至于你说的所谓的副作用,我闻所未闻,也受之不起。我观小友你身上天道意志浓厚,想来是刚飞升仙界不久。这等耸听危言,下次还是少说为好,于你仙途无益,你是云舒好友,这次我不与你计较。” 玉衡仙君此话既是向云舒仙子表明,对方不过是刚飞升仙界的菜鸟,对仙界能有什么见识? 副作用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 也暗暗威胁肖潇不要乱说话,他不是一个小小地仙能编排的。 肖潇能受这威胁? 肖潇从系统拷贝一份资料,复制到一份玉简之中。 “晚辈虽刚飞升仙界不久,但幸得天庭赏识,得以加入天庭,此次在仙界执行公务,从天庭中复刻了一份仙界天材地宝百科全书,不巧,其中恰有关于九转回春露的记载。” 肖潇素手一扬,玉简飘至空中,文字显示在半空之中。 最左边是目录,记载了无数灵丹妙药,天材地宝的名字,右边是天材地宝外观,功效,使用方法、以及用药须知等具体描述。 其中,九转回春露的详细记载跟肖潇说的一字不差。 有天庭背书,再无人怀疑。 原本以为只是无根无萍的散仙,谁想竟然抱上了天庭的大腿? 玉衡仙君内心愤恨,面上却一片内疚,果断朝云舒认错:“是我之过,没有弄清九转回春露的副作用,贸然给李道友服用,好心办了坏事。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云舒你信我。” 云舒仙子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小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修为永无寸进,终身停滞? 还是因为她。 虽然小寻与玉衡都是她的好友,但小寻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心中实难不怪玉衡,然其更责备自己为何要让小寻饮那九转回春露。 白煌收到指示,继续输出:“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啊?若是不知道副作用,你怎么自己不用,还这么轻易的就给出去了?” 玉衡面上继续内疚:“我没有用是因为它很珍贵,我觉得它应该用在紧急的场合,最重要的人身上。若不是云舒……我不会将它拿出来。对不住李道友,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跟云舒,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补偿。” 我们? 李寻道心中冷笑,谁跟你我们,问过他了吗? 他同意了吗? 李寻道又呕出一口血,吓得云舒仙子伸手去擦拭,手都有些颤抖:“怎,怎么又吐血了……” “我没事的云姐。”李寻道伸手覆上云舒的手,并将其攥在手心:“你不要怪玉衡仙君,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还有……其实我很庆幸。” “庆幸?”右手被攥着,云舒直接上左手抚上对方额头:“副作用还针对脑子的吗?” “没有。”李寻道声音小了八度,可在场的都是仙人,耳目聪敏,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玉衡仙君说你是他重要的朋友,若是云姐你不幸受伤,他肯定会喂你九转回春露,届时修为不得寸进的人就是云姐你了,我……舍不得。” 李寻道悄然将最重要的人,替换成最重要的朋友。 表明心迹的同时,还不忘拉踩对方一番。 肖潇:好茶,好茶。 汀兰仙子:师兄好像被人夺舍了…… 玉衡仙君:这是在挑拨离间? 李寻道这话说的,玉衡仙君还没法反驳。 反驳什么? 是云舒不是他重要的朋友,还是云舒受伤他不会给对方喂九转回春露? 是舍不得,还是知道有问题? 玉衡仙君只得暗暗吃下这个暗亏,再次道歉:“云舒,李道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 李寻道刚准备说没关系,就被云舒仙子按了下来:“既然木已成舟,悔之无用。如今该做的,是如何补救。” 玉衡仙君点头:“应该的。” 喝了九转回春露,他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真仙,翻不了什么大浪了。 接收到李寻道传音的肖潇挑了挑眉,继续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补救。” 云舒仙子激动道:“你什么办法?”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肖潇。 “药浴。” 肖潇素手一挥,天上的文字进行翻篇,上面记载了一堆天材地宝的名字。 “前辈服用的少,且还发现的早,将上面的药材集齐进行药浴,能挽救的回来。就是药浴的人,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且药浴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要有信得过的人进行护法才行。” 云舒仙子松了口气:“能挽救就好,上面的东西,一天之内我就能找齐,护法也由我来吧。” 至于痛苦什么的,相较于前程来说,不值一提,忍一忍就过去了。 云舒仙子安慰李寻道:“你先乖乖待在这里疗伤,我去搜集药材,很快回来,好吗?” “好。”李寻道乖巧点头,“云姐有你在真好,要是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舒仙子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以示安抚。 云舒仙子将视线转向肖潇一行人:“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小寻。” “好的前辈。”肖潇点头应了。 “云舒我陪你一起吧,毕竟……”玉衡仙君话音一顿,感受到一阵灼人的视线。 在云舒仙子看不到的地方,李寻道的身体往云舒仙子的位置靠近了三分,占有欲十足。 而他面上也不再是无辜,面目阴沉,眼中有警告,不屑,傲慢,还有狠厉? 他果然不如表面这么无害。 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云舒的这个朋友对他有敌意,且在觊觎着云舒。 不过……凭他也配? 想到这里,玉衡仙君继续道:“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李道友受这遭罪,我理应做出补偿。” 只要云舒离开,只要一天时间,他就有办法,让对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他还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但云舒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用,我一人足矣,玉衡你便替我在此护法。” 经此一遭,小寻的药材,她不会再经旁人之手。 “还有你……”云舒转向李寻道。 李寻道表情快速切换,又变成了之前无害的模样:“云姐你说。” “这是我的传讯符,若是发生什么事,立刻给我传讯,我会立刻赶回来。” “好。”李寻道应了下来。 李寻道在云舒仙子看不见的地方,又看了玉衡仙君一眼,那神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三分讥笑,四分傲慢,五分漫不经心,十分暗爽’。 气的玉衡仙君差点当场破防。 好,好的很! 终日打雁,竟然被雁给啄了眼。 他一定会向云舒,揭穿他的真面目。 番外 仙界(二十) 肖潇列出来的药材,虽然珍贵,但不是有价无市,只要有钱,都能买到。 而云舒仙子并不差钱。 所以说是需要一天时间去搜集药材,实际不到半天,云舒仙子就带着药材回来了。 肖潇叮嘱注意事项:“这药浴要泡三天三夜,且不能中断。” 云舒仙子点头:“好。” “中间还要换三次汤药,一天一次。” “嗯。” “泡完药浴之后,他会虚弱半个月,一定一定不能让他再次受伤,要保护好他。” “好。” “若是前辈坚持不下去,你记得喂他丹药补充仙力。” “好。” 这又是护法,又是换汤药,又是喂药,有些过于暧昧了。 玉衡仙君不动声色道:“李道友与汀兰仙子住在一起这么久,想来感情十分深厚,由她贴身照顾再合适不过,不如我们在门外护法?”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汀兰仙子赶忙否定三连:“我是李师兄的债主,我怕他陨落,债务没人还,这才一直跟着他的,你们不要误会,我跟李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啊。”云舒仙子沉吟片刻,一锤定音道:“你晚点给我列一张清单,将小寻欠你的东西一一列举其上交给我,我替他还。” 汀兰仙子眸光闪亮:“好的,仙子大气。” 李师兄厉害了,成功榜上了大款,这软饭还真让他吃上了! 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她恨不得取而代之。 她也好想吃软饭啊。 难怪李师兄之前看不上自己,换做她是李师兄,也瞧不上自己! “谢云姐,你对我真好。”李寻道看着云舒仙子的眼神有崇拜,有依赖,还有……乖巧。 云舒仙子心中忽的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心底咕咚咕咚冒出一串名为喜悦的泡泡。 还有……责任感。 云舒仙子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脸:“应该的。” 至于为什么应该…… 李寻道没有问,云舒仙子也没有说。 很快,药浴开始了。 众人一一退出内室,室内唯余李寻道与云舒仙子两人。 “云姐……那我开始了?”李寻道脸颊飞过一抹绯红,声音低沉喑哑而又富有磁性。 “嗯。” 云舒仙子本以为对方会转过身,没想他竟然直接当着她的面,解开了束身的腰带放置一边,然后轻轻剥开的敞开的外衣。 李寻道看着清瘦,弱不禁风的,脱下衣服身材却十分的有料。 胸膛厚实饱满,两块胸大肌如同覆甲,轮廓清晰,紧实而发达,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起伏,展现出一种内敛而强大的生命力。 视线下移,腹部八块腹肌块垒分明,像被精心镌刻出的田垄,整齐地排列着,皮肤紧绷地覆盖其上,勾勒出深刻而清晰的线条。两侧的人鱼线如锋利的刀锋,凌厉地斜切入腰腹深处。 收窄的腰部却纤细柔韧,与宽阔的肩膀构成完美的倒三角,仿若天生衣架,撑起一身傲骨风流。 云舒仙子看呆了,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而李寻道上衣已经脱光,手指已经开始往下了,不过他手指搭在腰部就不动了。 “云姐……我泡药浴,要全裸。” 上面的可以看,下面的真不能看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云舒仙子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抹懊恼,脸颊绯红。 她竟然看小寻看呆了? “嗯,你继续脱,我不看你了。” 云舒仙子转身,可脱口而出的话,又让她有懊悔。 她究竟在说什么啊! “如果云姐想看,爱看,其实……可以看的。”李寻道最后的声音低不可闻。 真的吗? 念头刚起,云舒仙子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她真是禽兽,怎么可以占小寻便宜呢? 那可是小寻,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小寻。 “小寻你赶紧泡药浴吧。”云舒仙子转移话题。 李寻道嘴角微微勾起,继续之前解衣服的动作,将自己脱的精光,然后踏进药浴之中。 他并没有喝九转回春露,但他伤重是真,需要这药浴是真,这药浴泡着很痛苦也是真。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寻道整个人浸在墨绿色的药液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剧烈的痛楚如同万千根烧红的针,刺入他的骨髓,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经脉中疯狂地撕扯、冲撞。 他牙关紧咬,额际青筋暴起,细密的汗珠不断滚落,与药液混在一处。 实在熬不过那钻心的煎熬,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终于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那声音低哑,带着被剧痛碾磨过的破碎质感,尾音却莫名地拖出一丝慵懒靡软的颤调,宛若被揉碎的叹息,又似某种濒临崩溃的极致呜咽。 又一波剧烈的痛楚袭来,李寻道偏过头,脖颈拉伸出脆弱而优美的弧线,更为清晰的呻吟断续溢出。 是压抑到极致的喘息,是无力挣脱的轻哼,是沙哑中透出的一点儿鼻音,黏连而湿润,带着体温过高的灼热气息,无端地令人联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旖旎情状。 云舒仙子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喉间像是点起了一把无名火,烧得人血液流速都快了几分。 那分明是极端痛苦催逼出的声音,却靡丽得让人面红耳赤,心慌意乱。 “小寻,你还能坚持吗?” 话音出口,云舒仙子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她自己都吓一跳。 “不太能。”李寻道声音有些虚弱,“云姐,你能喂我一颗丹药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云舒仙子拨开门帘,走了进来,来到浴桶边,一阵丹药香伴随着云舒仙子的声音传来:“张嘴。” 李寻道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 长久紧闭的眼睑甫一睁开,眼底氤氲的水汽便再也盛不住,汇聚成珠,倏然滑落。一道清晰的泪痕,沿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急速蜿蜒而下,最终没入浴桶之中。 他的眼尾晕开一片惊心动魄的猩红,如同染了最艳丽的胭脂,衬得那双眼眸愈发水光潋滟,雾气朦胧。 他整个人有一种被风雨摧折后的凌乱之美。 云舒仙子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谢云姐。” 李寻道好似没了力气,也不伸手,直接用嘴去接丹药。 无可避免的,李寻道的薄唇碰到了云舒仙子纤细的手指。 云舒仙子好似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指:“你继续泡,我去外面给你护法。” 丢下这句话后,整个人落荒而逃。 相似的画面,在接下来的三天发生了数次。 李寻道因为药浴的痛苦而煎熬着,云舒仙子因为李寻道而心绪不宁。 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她将来要是找道侣的话,小寻这样的就不错。 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云舒仙子自己又陷入新一轮的混乱与唾弃中。 她怎么可以对小寻抱有这样的心思? 那可是小寻! 番外 仙界(二十一) 三天三夜的药浴对李寻道与云舒仙子而言,都不平静。 “小寻,药浴结束了,你好好打坐疗伤,我去外面给你护法。” 药浴甫一结束,云舒仙子丢下这句话,便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头。 待云舒仙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李寻道方才低声回道:“好的,云姐。” 如今正值深夜,云舒仙子在门外,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前辈,你这是有心事?” 云舒仙子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只见肖潇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此时云舒心中一团乱麻,急需找人倾诉,便和肖潇一起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口便是:“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一件烦心事,不知该怎么办。” 肖潇点头,她懂,她都懂:“是什么样的烦心事呢?” “她很久很久以前捡回一个少年,她一直拿他当小辈一样教导相处的,可最近她发现自己对那个少年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好像有点喜欢他,这正常吗?” 肖潇忍不住挑眉,前辈厉害啊,药下得这么猛? “敢问前辈,你那朋友与那少年之间有血缘关系吗?” 云舒仙子摇头:“那倒没有。” “那很正常啊。” 云舒有点迟疑:“真的正常吗?我那朋友之前一直拿他当弟弟哄着养着的,现在却对自己的弟弟有不一样的心思,她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前辈你那朋友想法不对,这怎么叫禽兽呢?”肖潇正色道:“这叫养成系,自己养成自己喜欢的道侣,多浪漫啊! 而且女仙都是要哄的,你那朋友那么宠着,放纵着的小少年,她忍心看他的小少年喜欢上别人,然后对别人低声下气?” 云舒:自然不忍心。 小寻那么乖,那么好看,不该是他哄人,应该让人哄着他才是。 “我那朋友害怕自己的小少年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迫于过去的情谊委屈自己答应。她不愿意,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她怎么忍心看小寻委屈自己? 哪怕是她也不行。 “强扭的瓜,你管它甜不甜,能解渴就好了啊。再说,万一那小少年也喜欢你朋友呢?就像我跟我的道侣一样。” 云舒仙子来了兴趣,“你与你的道侣之间有什么故事?” “想当初,天仙江云降临下界,兴风作浪,修真界所有大乘期修士在天道的压制下联手抗敌,却还是不敌。元轩为了封印他,不惜自损根基,才勉强将其三分之一的神魂封印住。” “天仙江云?”云舒仙子皱眉,“他怎么下去的?后来呢?” 那可是天仙,在仙界都可以叱咤一方了。 她都能想到,下界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 肖潇简单总结:“我侥幸得天道几分宠爱,有几分机遇,治好了元轩的根基。元轩欠我良多,无以回报,就以身相许了,前辈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感情很好。” 云舒仙子若有所思。 “所以前辈,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你那朋友,不要放弃,不要后怕,尽管去表明心意,失败了大不了继续做朋友。可若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云舒仙子点头:“我会向她转达的。” 但她并不打算现在开口。 她付出的还不够,小寻欠她的远远达不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要再等等…… 至少要等到她替小寻还完债之后再向小寻表明心迹。 那时候可能机会大一些,她内心也能好过一些。 云舒仙子:“能再和我聊聊你和你道侣的事吗?” 让她参考一下,如何将强扭的瓜变甜。 “当然可以。” 肖潇与云舒聊得热火朝天,没有在意檐柱之后略过一片雪白的衣角。 …… 另一边李寻道正在打坐疗伤,内室里突然浮现一股陌生的气息,李寻道缓缓睁开了双眼:“玉衡道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一声轻笑声响起,门帘被一双玉手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脸。 “贸然叨扰,特来请教李道友,在下是否有开罪道友之处,为什么道友三番五次挑拨离间我与云舒的感情。” 李寻道没想他这么直白,轻笑一声,他面上哪还有之前在云舒面前的楚楚可怜? 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抬手漫不经心地拾起地上的衣衫套在身上。 他眉梢轻挑,眸光里原本的水光潋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傲慢还有不屑。毫不避讳地直直撞上对方的眼睛,让其看的一清二楚。 “你问我为什么?”李寻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不达眼里,甚至有一丝讥诮:“自然是因为云舒不是你能觊觎的。” 此刻的里寻道仿佛是毒蛇终于褪去了伪装的皮囊,亮出了冰冷的毒牙。 他甚至还故意将下巴微微抬起几分,以一种近乎睥睨的、胜利者的姿态,向对方传递着最赤裸的嘲讽:“你看穿了又如何?你信不信,哪怕你去云舒面前揭穿我,最后她信的还是我。” “你喜欢云舒的炼器技术,想从她身上获取利益?”玉衡仙君皱眉。 李寻道嗤笑一声:“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你不配。” “我不信。”玉衡仙君笑了起来,“云舒自信,强大又美丽,只有我才能与之匹配。至于你……” 玉衡仙君的目光挑剔的从上看到下,最后做出点评:“你仇敌众多,弱小,贫穷,卑贱,无根无萍,除了样貌一无是处,这样的你说对云舒没有企图,我不信。” 他太了解这样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有一个梯子摆在面前,拼了命也会攀住,然后往上爬。 这样卑贱的人,也敢妄想染指他喜欢的人,简直不知所谓,也不知死活。 “我是仇敌多,弱小且无根无萍,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倒是想请教一下玉衡仙君你……”李寻道凝视着玉衡仙君,目光愈发锐利:“在云舒之前,与你两情相悦的灵曦仙子现在何处?” 玉衡仙君面色逐渐阴沉,俊美的面容上头一次面露杀机:“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伪君子的你害死了她,安敢妄言与云舒相配?” 灵曦仙子与云舒一样,是从下界飞升仙界的,同样的惊才绝艳,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有一门技艺傍身。 不幸的是她喜欢上了玉衡仙君这个伪君子,为其奉献了许多,最后在一处秘境中不备,被玉衡仙君推出去当挡箭牌,香消玉殒。 可惜,她在仙界毫无根基,陨落了也少有人在意。 他害死了灵曦仙子,继承了其所有身家,却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玉衡仙君。 这些都是肖潇告诉他的,他本来不敢肯定,这次一试探,看对方的反应,李寻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是真的。 若云舒跟对方在一起,保不准就是第二个灵曦仙子。 这是李寻道所不能容忍的。 番外 仙界(二十二) 玉衡仙君的目光明明灭灭,最终落在杀机之上:“你既然找死,我便成全你!” 玉衡仙君一挥手,直接开辟出一个空间战场,接着朝李寻道杀去。 如今,是他最虚弱之时,灭了他再悄然离去,他便再无威胁。 李寻道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火焰从其体内升腾而出,化作一条火龙,朝玉衡仙君攻击而来。 玉衡仙君瞳孔猛地一缩:“琉璃净火!” 要知道仙界的异火跟下界不同,分为四档。 第一品阶:先天源火(大道显化,法则本源) 代表性异火:混沌始焰 无可争议的万火之祖。鸿蒙未判之初,于绝对虚无中诞生的第一缕火焰,是“存在”本身的概念之火。无形无质,色呈混沌,可衍化万物,亦可让万道重归虚无。非人可驭,唯有天道或至圣可引动其一丝威能。 第二品阶:先天灵火(宇宙奇观,自然伟力) 代表性异火:南明离火。 先天八卦离位之火,至纯至净,形如朱雀,灵性极高。对一切阴魂、魔气、污秽之物有绝对克制之力,焚邪灭魔,无往不利。 第三品阶:后天神火(大能衍化,灵物所生) 代表性异火:涅槃之火。 凤凰一族本命神火。七彩流转,蕴含无穷生机。虽具焚敌之能,但其核心是“涅槃重生”,可治愈一切道伤,重塑仙躯法宝,近乎逆天改命。 第四品阶:功能异火(威力不显,妙用无穷) 代表性异火:琉璃净火 纯净温和,专用于淬炼仙器、提纯仙丹,能剔除杂质,提升品质,是辅助第一火。 而李寻道如今施展出来的异火就是琉璃净火! 要知道琉璃净火相对于前三挡的异火来说,是弱了些,但它可是第四品阶排名第一的异火,对于仙者可是有很强的威胁性。 玉衡仙君现在知道为什么玉火阁拼了命也要杀了他,恐怕就是为了这琉璃净火。 没想对方竟然这等机遇,是他大意了。 李寻道虽然虚弱,可他愣是凭借琉璃净火,与玉衡缠斗在一起。 很快,这边的动静大的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云舒仙子刚赶过来,便瞧见玉衡仙君一掌击在李寻道胸口,李寻道口吐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倒地不起。 “小寻!”云舒仙子见状大惊,见对方还要动手,袖口甩出一根白绫,将李寻道缠住拽至身前,抬手对着玉衡就是一掌,将其逼退。 “玉衡,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玉衡仙君猛地回首,恶狠狠盯着李寻道:“你又算计我!” 李寻道睫毛一颤,耷拉着眼皮,神情低落:“云姐,我没有。” 云舒见状直接信了五分。 小寻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 而且他这么乖,这么好看,怎么会犯错? 一定不是他的错。 玉衡见李寻道如此装模作样,忍不住道:“你还装!你这个不要脸的心机男,你在云舒面前装什么无辜,有本事你将自己的真面目显露给云舒看啊!” 李寻道往云舒身上缩了缩,他不说话,自然由云舒替他辩解。 “玉衡你慎言!小寻本来就很乖,何来心机一说。而且他还被你打伤,你不要用这么大的声音吼他。” 玉衡仙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他指着李寻道的手,都在颤抖:“他还不心机?他从第一见你的第一面起就在耍心机。” 见云舒不相信,他一一列举:“我们见他的第一面,他脸上的伤,恰到好处的好看。云舒你也是受过伤的,伤口都是不可控的,也不美观。 谁像他,受伤跟上了胭脂似的。我合理怀疑他是掐着时间,故意被人打伤,给你看的。” 云舒仙子觉得玉衡的话,太过牵强:“就不允许小寻生的好?他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而且小寻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还掐时间故意受伤,万一重伤她还没到怎么办? 可不得陨落。 小寻不可能这么蠢。 见云舒不信,玉衡继续道:“还有他那身衣服上的血渍,你不觉得蹊跷吗?旁人重伤,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污渍一大片,毫无美感可言。而他呢,鲜血落在衣裳之上,跟绽开的红梅似的,这说明了什么?” 云舒仙子皱眉:“说明小寻爱干净,别人邋遢。” 什么时候爱干净也要被人攻击? 云舒觉得玉衡简直脑子有坑。 “你就只得出他爱干净这一个结论?”玉衡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就不懂了,对方都心机的这么明显,他都这么解释了,云舒还是看不出来。 他要被气死了! “那他故意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心,还对你进行色诱,这你总能看出来了吧?” 云舒沉默不语。 她能说她没看出来吗? “这你还看不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打落了牙齿都得往肚子里咽,况且他实力不低,他还有异火。可他是怎么做的?扮可怜,故意卖惨,我好心给他伤药,他却故意陷害于我,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你还说他不心机?” 云舒仙子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想来是在回忆,面色也越来越严肃。 见云舒仙子如此,李寻道面上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与之相对的,玉衡看向李寻道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一抹得意。 哼,你的真面目被我揭穿了,看你还怎么哄骗云舒?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说……”云舒仙子终于抬眸,看向玉衡:“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了。他都受伤了,你还想怎么样?” 玉衡面上的神情一僵,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他都受伤了,本来就够可怜了,见到我,还不允许他委屈,朝我撒娇吗?” 她是这世界上跟小寻关系最亲近的人了,人在委屈的时候,见到亲近的人,掉眼泪,撒娇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至于你说的九转回春露……它本来就有很强的副作用,喝下去伤势更严重,这如何能叫陷害你?伤药是你主动给的,副作用是你不知道,伤势更严重是你造成的。就这样,小寻还为你说好话,你管这叫陷害与挑拨离间?” 至于小寻实力不低? 这不是应该的嘛,她教的。 可他实力再强,以一敌三,换做她也做不到。 而且异火? 嗨,小寻会炼丹,有异火很正常。 综上所述,在云舒仙子的视角里,这一切都是玉衡主动挑事,不仅打伤了李寻道,更在挑拨她与小寻的关系。 这让她怎么可能容忍? 必须要为小寻讨回一个公道! 玉衡仙君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尤其是看到李寻道嘲讽的看着他,玉衡感觉自己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你不信?那我就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玉衡仙君掏出一枚留影石,一挥手,从他进入内室以及之后的影像便出现在半空之中。 留影石里的李寻道跟云舒面前的可谓是判若两人,狂傲邪肆,放浪不羁。 且他重伤之下,还能凭借异火跟玉衡打得有来有回,根本不是他所表现的那般脆弱,那般无害。 这下,云舒总算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可云舒关注的重点跟玉衡想的不一样。 “所以,灵曦仙子真的是你害死的?”云舒仙子的视线很是锐利,定定地看着他。 玉衡一僵。 他没想到对方并未计较李寻道的表里不一,反倒追究起此事来。 云舒继续追问:“是你害的她吗?” “那只是一个意外,云舒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对你怎么样,你是清楚的,我不会这样对你……”玉衡仙君开口解释,更是想表明心意。 “够了!”云舒仙子开口打断道:“从此刻起,你我不再是朋友,我羞与你为伍,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番外 仙界(二十三) 玉衡仙君被揭穿了真面目,惹的云舒与他决裂,他气急败坏地想要杀李寻道泄愤。 但云舒仙子与李寻道联手,他自然讨不了好,最后被云舒仙子打伤,灰溜溜地逃走了。 李寻道本想去追,但却被云舒仙子拦下了。 李寻道酸溜溜道:“云姐,你就这么任他离开,是不是对他有情,舍不得他死?” 那厮又是算计他,又是打伤他,还很恶毒。云舒在认清他的真面目后,非但没有帮他拿下他,还这么轻飘飘得就让他离开了。 这实在不符合云舒护短的性子。 所以,他合理怀疑云舒对其有私情。 这么一想,他心里酸的不行。 看着眼前一脸故作委屈的小寻,云舒有些无奈:“你乱说什么。” 李寻道委委屈屈道:“那你怎么不替我做主,他都这么对我了,你还舍不得伤他。” 云舒仙子叹了口气,解释道:“若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如此对你,我定是要替你讨个公道,但他是个小人,那我就不敢赌了。 你如今伤势未愈,万一他不管不顾,非要跟你同归于尽呢?美玉不与瓦甑碰,小寻你在我这里就是美玉,我舍不得,你明白吗?” 玉衡对小寻的杀意不是一般的重,她没有十全的把握护住受伤的小寻。 李寻道本想说他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杀,但一听云舒将他比作美玉,舍不得他受伤,他就没有什么不满了。 “明白了,云姐。” “若你实在气不过,等你伤养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讨回公道,行吗?到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好。” “还有其他问题吗?”云舒仙子问。 李寻道迟疑了片刻,摇头道:“没有了,云姐。” 云舒仙子似笑非笑:“你的问题问完了,那现在该我了。小寻,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小家伙,还挺能装,将她都给骗过去了。 李寻道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跟云姐坦白? 跟她说,他喜欢她,想跟她结为道侣? 可云姐一直以来都将他当弟弟。 还是撒谎,说不忍云姐继续被玉衡那个伪君子欺骗,没有其他的企图。 可要是云姐信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坦白机会,但机遇与风险并存,他要不要上? “说话。”云舒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将对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李寻道悄悄伸出一只手,抓住云舒仙子的衣袖,轻轻晃荡:“我错了云姐,你原谅我好不好~,嗯~” 这娇一撒,云舒仙子的心忍不住就是一软,觉得自己刚刚错了,不应该这么大声跟小寻说话。 小寻能有什么错? 不过是喜欢她,想要取悦她罢了。 她是真没想到,小寻竟然很早以前就对她存有那样的心思。 云舒仙子心情很是复杂,本来她以为小寻不喜欢她,本打算多付出一些,然后让小寻以身相许,现在看来倒是不必。 可以直接跳过中间的步骤,进行下一步。 云舒扯回自己的袖子,瞥了对方一眼,轻飘飘道:“先坐好。” 意识到云舒有轻拿轻放的意思,李寻道试探性的去拉云舒的手,见其没有拒绝,眼睛都亮了起来,声音略显雀跃道:“云姐过来跟我一起坐。” 虽然被云舒仙子窥见了他的真面目,但他愿意继续这样。 因为,云舒喜欢。 云舒喜欢,他就喜欢。 云舒顺从地被李寻道牵着手坐了下来,李寻道刚想帮云舒仙子倒水,就被云舒按住了手,把上了脉。 云舒仙子眉头挑了挑:“刚才你吐血……” 李寻道老实道:“我装的。” “那之前的九转回春露,你喝了吗?” “没有。我悄悄替换了。” “为什么替换,你知道它的副作用,所以将计就计?” “是。” “那泡药浴很痛苦,你哼了那么久也是假装的了?” 她为什么会意识到自己对小寻起了异样的心思? 还不是药浴那事闹得。 “这个不是。”见云舒面色不对,李寻道赶忙道:“我是真疼,我被三个真仙围攻,受伤很重的,真的需要药浴疗伤。” 剩下的云舒就不在意了,没有必要了。 小寻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幸运。 接下来要做的…… 云舒仙子盯着李寻道的眼睛,笑着问:“小寻,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伪装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寻道垂下眼帘,因为这样你喜欢。 “因为我喜欢,想要改变一下风格。” 还是算了,云舒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若让她知道被她当做弟弟的他对她有男女之情,她一定接受不了。 让她先缓缓。 “哦?那为什么你在下界的时候不改,飞升仙界这么多年也没改,偏偏最近才改?” 之前不改自然是因为还没有追妻攻略。 “因为时机到了。” 云舒仙子,还在紧追不舍:“什么时机?” 是向你表明心意的时机。 但今天不能说。 云舒仙子凑近李寻道:“怎么不说话,究竟是什么时机,你说呀。” 云舒仙子步步紧逼,李寻道一退再退,最后无退可退,耳朵绯红:“我不说,自然是今天不能说。云姐,求你不要逼我。” “你不说,我也知道。”云舒仙子坐直了身子,“小寻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她知道了! 她知道我喜欢她了。 她怎么知道的? 是那个留影石。 可仔细回想,那个留影石中,他只是说玉衡那个伪君子配不上云舒,并未明确说他喜欢云舒。 所以,云舒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自己喜欢她,还是以为他喜欢上了别人,只是用新招数在她身上做实验? 李寻道的神情一变再变,最后一咬牙干脆直接承认:“是。可她又不喜欢我。” 话音最后,还暗含一丝委屈。 “哪家的仙子这么没有眼光,连我们小寻都看不上?你告诉云姐你喜欢的是谁,云姐帮你一起追,保证帮你将人给追到手。怎么样?” 李寻道眼底期待的光灭了。 果然,她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别人吧? 李寻道低头,声音有些低落:“不用了,云姐,我自己慢慢追。” 云舒仙子伸手抬起对方的下巴,将对方的视线与自己齐平:“你喜欢谁,大胆说,我跟你保证,不管从你嘴里说出的名字是谁,我都保证你能心想事成。” 李寻道的心跳咚地加快,他整个人都兴奋、激动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同时,又心存侥幸。 云姐说保证让她心想事成,若他现在就表白,是不是也能成功…… 云舒仙子的眸中有笑意,有鼓励,也有……期待。 李寻道小心翼翼地问:“我喜欢的人叫……云舒,我想跟她结成道侣,永远在一起。云姐,你说她会答应我吗?” “自然,云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云舒仙子点头,在李寻道激动得几欲跃起之际,却话音一转:“不过云舒仙子说了,结道侣之事要先缓缓,先在一起,等确定要长相厮守之后,再结道侣,请同心印。你愿意吗?” 李寻道赶忙点头,生怕晚了云舒仙子后悔:“愿意的,我愿意。” 李寻道傻笑一阵后,回过神来,看着云舒认真道:“云姐,我能抱抱你吗?” 云舒没有回答,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可以! 等真真切切将人抱进怀里,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