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吃瓜美人:科研暴富养崽记》 第1章 穿成假千金,被连夜送下乡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后脑勺疼得像被人用闷棍打了,一阵阵抽着疼。苏瑶在颠簸里猛地睁开眼,先闻到股味儿——柴油混着汗臭,还有点干草的腥气。她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蜷在卡车后斗,底下垫的麻袋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醒了?”驾驶座传来粗嗓子,司机从后视镜扫她一眼,语气冷飕飕的,“到地方有你受的,不急着起。”卡车碾过坑洼路,后斗里的麻袋晃得厉害。有个麻袋滚过来,苏瑶伸手扶了把,指尖蹭到缝里漏的麸皮——原来是拉粮食的车。脑子里突然炸了锅,好多不属于她的画面涌进来: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把钱拍在桌上,尖声说“你不是苏家的种”;戴眼镜的男人抽着烟,说“乡下缺个知青,你去给婉婉腾地方”;梳麻花辫的姑娘对着镜子笑,“假千金就该回该去的地方”。苏瑶捂着额头,冷汗顺着脸往下流。她记起来了,自己是食品系刚毕业的博士,熬夜改论文时没撑住,一睁眼就到了1976年,成了这个也叫苏瑶的姑娘。真千金找回来,她这个假的就成了多余的,连夜被塞进下乡的车,啥行李都没带。“呜……”低低的哭声让她回神。苏瑶低头,才看见后斗角落缩着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也就五岁,瘦得能数清肋骨,小褂子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他把两个小的护在怀里,见苏瑶看过来,立刻抬起头,黑眼睛里全是防备,嘴角还抿着,像只护食的小狼。他怀里的小女孩约莫三岁,脸蛋冻得通红,鼻尖挂着泪,小辫子歪歪扭扭。另一个男孩四岁模样,低着头,小手攥着哥哥的衣角,肩膀一抽一抽的。这是谁?原主的记忆里没这号人。卡车猛地减速,司机踩了刹车,后斗里的人都往前扑。苏瑶扶住差点滚到车轮边的麻袋,就听见司机扯着嗓子喊:“红旗大队到了!下车!”她还没站稳,司机就从驾驶室探出头,指着三个孩子冲她嚷:“苏家早跟大队书记说好了,这三个拖油瓶归你管!别想甩!”苏瑶懵了。拖油瓶?她看向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已经抱着弟妹爬下车,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他抬头瞪她,眼里除了防备,还有点藏不住的怕。苏瑶这才瞧见村口老槐树上挂着木牌,红漆写着“红旗大队”,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呜呜地响,跟哭似的。她吸了口气,刚要走,衣角被轻轻拽了下。低头是那个最小的女孩。她仰着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泪,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姐姐……我饿。”苏瑶心猛地一揪。这孩子脸蛋冻得发僵,嘴唇裂了皮,小手瘦得只剩骨头,抓着她衣角的劲儿倒挺稳。那双眼睛黑得像山泉水,明明怕得不行,还是鼓起勇气要吃的——怕是饿坏了。“你叫什么?”苏瑶蹲下来,尽量让声音柔和些。女孩抿着嘴,没说话。“她叫诗涵,”最大的男孩把妹妹往身后拉了拉,自己往前站了站,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我叫星辰,他是宇轩。”他下巴抬得高高的,声音还带着童音,偏要装大人。陆星辰?陆宇轩?陆诗涵?苏瑶在脑子里搜了一圈,没这三个名字。原主的记忆里,苏家从没提过有孩子。“你们跟苏家啥关系?”她问。陆星辰抿紧嘴,把弟弟妹妹护得更紧了,没说话。司机早把车开走了,扬起的土扑了他们一脸。苏瑶咳了两声,抬头往村里看。土路两旁是矮矮的土坯房,烟囱里飘着几缕烟,偶尔有狗叫。远处田埂上,有人披着棉袄拾柴,北风卷着枯草屑,打在脸上生疼。这就是以后要待的地方?“姐姐,”陆诗涵又拽了拽她衣角,声音更小了,“我冷。”苏瑶这才发现三个孩子都没穿棉鞋,脚上是露脚趾的单布鞋,鞋底磨平了。陆星辰的脚后跟裂了道口子,在泥地上踩出带血的脚印。她把身上最厚的外套脱下来,蹲下去给陆诗涵披上。小女孩身子僵了下,没躲开,就睁着大眼睛看她,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走,先找地方落脚。”苏瑶起身往村里走,走了两步回头,三个孩子还站在原地,怯生生地望着她,像怕她跑了。她心里软得厉害,朝他们招招手:“过来呀,愣着干啥?”陆星辰犹豫了下,拉着弟弟妹妹跟上来。三个小家伙不远不近地跟着,像刚被收留的小野猫。路过一户人家,门“吱呀”开了,围蓝头巾的大婶探出头,冲屋里喊:“快看,苏家那假千金真来了!”另一扇窗户也探出个脑袋,打量着苏瑶和孩子,撇着嘴:“还带三个拖油瓶,有得熬了。”“听说在城里享福惯了,看能待几天。”议论声不大,字字都钻进苏瑶耳朵。她没回头,步子迈得更快了。陆星辰突然停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窗户扔,没砸中,倒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不许说我娘坏话!”他梗着脖子喊,声音都在抖。苏瑶愣了。娘?那户人家的窗户“砰”地关上了。陆星辰脸红着,拉着弟弟妹妹快步跟上,不敢看苏瑶,小声嘟囔:“我……我瞎说的。”苏瑶没作声,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下。她想起记忆里冷冰冰的苏家,原主被推上卡车时,亲生父母连送都没送。或许,这三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会是她在这陌生年代唯一的牵挂。到了大队部,苏瑶看见个戴军帽的中年男人在登记。她说明身份,男人抬头看了看,在名册上划了个勾:“知道了,分你的房在村东头,挨着王寡妇。”他朝三个孩子努努嘴,“这就是苏家说的那三个?”苏瑶点头。“行,”男人从抽屉摸出把铜钥匙,“土坯房,有点漏风,自己修修。口粮按知青标准领,孩子的……你自己想辙。”苏瑶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她谢过男人,转身往村东头走。三个孩子还跟着,离得近了些。陆宇轩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陆诗涵的小手攥着苏瑶给她的外套衣角,攥得紧紧的。村东头的房子真破。院墙塌了一半,木门的漆掉光了,锁孔里全是锈。苏瑶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半天才拧开,“吱呀”一声推开门,扬起一阵灰。屋里更糟。一间正房,土炕占了一半,席子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的稻草。墙角结着厚蛛网,桌子腿缺了一根,用石头垫着。灶房里只有口豁了边的铁锅,水缸是空的。陆诗涵刚迈进门就绊了下,差点摔倒。陆星辰赶紧扶她,自己没站稳,膝盖磕在炕沿上,“咚”一声。他咬着牙没出声,眼圈却红了。苏瑶心像被针扎了。她走过去蹲下,想看看他的膝盖,陆星辰往后缩了缩,小声说:“我没事。”“饿不饿?”苏瑶问。三个孩子同时抬头,眼里都亮了亮,又赶紧低下头,像怕被拒绝。苏瑶吸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等着,我去借点柴火和水,先烧点热水。”她转身要走,陆星辰突然拉住她的裤腿。他仰着头,黑眼睛里映着屋顶漏下的光,小声说:“我知道哪有柴火,我去捡。”陆宇轩也点头:“我能挑水。”陆诗涵举起小手:“我……我能烧火。”苏瑶看着这三个明明自己都需要照顾,还想着帮忙的孩子,鼻子突然有点酸。她蹲下来,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不用,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很快回来。”她走出屋,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三个孩子并排站在炕边,小小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屋里显得格外单薄。陆诗涵踮着脚,把那件外套小心地叠起来,放在炕角最干净的地方。北风还在刮,吹得窗户纸哗啦响。苏瑶握紧手里的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让她清醒了些。博士学位、论文、以前的日子……都成了上辈子的事。现在她是1976年下乡的知青苏瑶,带着三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要在红旗大队活下去。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知道这三个孩子为啥会被丢给她。但看着屋里三个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小身影,苏瑶觉得,再难也得撑下去。至少不能让那声怯生生的“姐姐”,变成失望。她转身朝村里的水井走去,脚步比来时稳了不少。 第2章 系统上线,新手礼包五斤大米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苏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墙角蛛网结得老厚,三两只蜘蛛趴在中央,倒像是这破屋的主人。屋顶茅草稀稀拉拉,能望见灰蒙蒙的天,风一吹就簌簌掉草屑。“先进来。”她侧身让三个孩子进屋,反手带上门,门闩“咔哒”扣上,总算挡住外头呜呜的风声。陆星辰扶着弟弟妹妹,眼睛警惕地扫过屋里。土炕席子烂了好几个洞,露出底下发黄的稻草。靠墙的桌子缺条腿,用块不规则石头垫着,桌面坑坑洼洼,还留着不知谁刻的歪扭扭的字。“姐姐,有虫子。”陆诗涵往哥哥身后缩了缩,小手指着墙角。苏瑶顺着看去,一只指甲盖大的潮虫正慢吞吞爬过墙根。她走过去抬脚碾死,回头对孩子们笑:“别怕,以后咱们住这儿,我把虫子都赶跑。”陆宇轩没说话,低着头在屋里转了圈,蹲在灶台边从柴火堆里扒出个黑乎乎的东西。站起来时,苏瑶才看清是半块窝头,硬得像石头,上面还长着绿霉。“哥,妹妹,吃。”他往陆星辰和陆诗涵面前递,声音细若蚊蚋。陆星辰咽了口唾沫,伸手要接,苏瑶快步过去一把夺过。“不能吃!”她声音有点急,“长霉的东西吃了会生病。”陆宇轩眼圈一下子红了,小手攥着衣角:“可是……饿。”苏瑶心揪了下,又酸又软。看着三个孩子蜡黄的脸,营养不良得脸颊都陷着,她深吸口气,把窝头扔进灶坑。火苗舔了两下,那点东西就成了灰烬。“以后跟着我,”她蹲下来看着三个孩子的眼睛,“顿顿都有吃的,再也不用吃发霉的。”陆星辰抿着嘴,眼里满是不信。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能有口东西填肚子就不错了,顿顿有吃的简直是天方夜谭。陆诗涵眨巴着大眼睛,小手紧紧抓着苏瑶给她披的外套。这时苏瑶脑子里突然响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吃瓜系统激活成功。】【检测到宿主及抚养对象极度饥饿,发放新手礼包:东北大米五斤。】苏瑶愣了。系统?穿越者的金手指?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米缸发出轻微的“哗啦”声。那米缸看着比她岁数都大,缸口结着层灰,她刚才明明看过是空的。陆星辰也听见了,猛地转身,顺手从柴火堆里抄起把锈柴刀,摆出防御的架势。胳膊还没柴刀长,却硬是透着要拼命的意思。“别动。”苏瑶按住他肩膀,慢慢站起来朝米缸走。深吸口气掀开沉重的木盖,白花花的大米映入眼帘,颗颗饱满,带着自然的米香。五斤米在空缸里不算多,却像束光,照亮了昏暗的破屋。陆星辰手里的柴刀“当啷”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着。陆宇轩和陆诗涵也凑过来,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像不敢信自己的眼睛。“是……米?”陆宇轩小声问,小手想去碰又缩了回去。苏瑶拿起旁边的破碗,舀了半碗米递到陆星辰面前:“你看,是真的大米。”陆星辰的小手小心翼翼伸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米粒又飞快缩回去。他抬头看苏瑶,眼里第一次有了光,那光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我去烧水。”苏瑶把米倒回米缸盖好,转身走向灶台。灶台上落满灰,铁锅豁了个小口,看着有些年头。她在灶台边翻找半天,找到个破水壶,出去舀了点雪回来倒进壶里放灶上。陆星辰默默捡起柴刀,找了块石头开始磨。陆宇轩蹲在灶台前,帮着把零散柴火归拢到一起。陆诗涵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苏瑶忙。“姐姐,我帮你烧火。”她奶声奶气地说。苏瑶笑着点头:“好啊,诗涵真能干。”小姑娘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小脸蛋红扑扑的。火很快烧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噼啪”作响。屋里渐渐暖和了,驱散些寒意。苏瑶一边添柴一边在心里默念: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我在。】“你是什么系统?吃瓜系统什么意思?”【本系统通过观察记录传播身边各类事件(俗称“吃瓜”),为宿主提供奖励,助力在当前时代生存发展。】苏瑶大概懂了,多观察身边的事就能得奖励。虽然奇怪,但刚才那五斤大米是实在的,由不得她不信。正琢磨着,眼前突然出现半透明面板,有点像以前玩的手机游戏界面。上面有几个图标,其中一个标着“灵泉”,旁边有“未激活”字样。灵泉?苏瑶心里一动,试着用意念点了下没反应,再点还是没反应。正纳闷,指尖突然传来清凉感,像有什么要从皮肤里钻出来。低头一看,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指尖,在火光下泛着淡淡光泽。这水珠很奇怪,明明是液体却不像普通水那样容易滴落,就那样稳稳挂着,散发着沁人的凉意。“姐姐,你的手怎么了?”陆诗涵好奇地凑过来,小鼻子嗅了嗅,“好香啊。”苏瑶赶紧把手背到身后,水珠接触皮肤很快消失,只留下丝清凉。“没什么,”她掩饰道,“刚才沾水了。”陆星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没多问,默默把磨锋利点的柴刀放灶台上。水很快开了,壶盖“咕嘟咕嘟”跳着。苏瑶拿出破碗,从米缸舀了两碗米淘洗干净倒进锅里。米在沸水里翻滚,很快散发出诱人的米香。这香味在缺衣少食的年代,简直是致命诱惑。三个孩子都抿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锅,喉咙不停吞咽着。苏瑶看着他们,心里又酸涩又欣慰。酸涩他们小小年纪过这样的日子,欣慰总算能给他们做点像样的吃的。往锅里加了点雪水,盖锅盖用小火焖着。“再等会儿就好。”她对孩子们说。陆星辰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闩往外看。外面天色渐暗,村里升起袅袅炊烟,偶尔传来狗吠和大人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我去捡点柴。”丢下这句话,他拿起柴刀就往外跑。“星辰!”苏瑶想叫住他,人已经没影了。陆宇轩小声说:“哥哥怕柴火不够。”苏瑶心里一暖。这孩子看着防备心重,其实心思细,知道担心柴火不够饭做不熟。她摸了摸陆宇轩的头:“别怕,柴火够的,等你哥哥回来就可以吃了。”陆诗涵靠在她腿上,小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大概饿坏了,哼着哼着打起哈欠。苏瑶抱着她轻轻拍背,小姑娘很快靠在她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睡着时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像做了不开心的梦。陆宇轩坐在旁边,手里拿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苏瑶看着这两个孩子,又看门口方向,心里盘算着。有系统有这五斤大米,至少暂时不用饿肚子。但长远看,得想办法赚钱,让三个孩子过上好日子。她是食品系博士,到了这年代总能用上点知识吧?改良农具,优化种植方法,做点简单吃食去卖……总有路能走通。想着门“吱呀”开了,陆星辰抱着一捆柴火跑进来,小脸冻得通红,鼻尖挂着汗珠。“捡了点干的。”他把柴火放灶台边,喘着气说。“快过来暖暖。”苏瑶把他拉到灶边,“看你冻的。”陆星辰没说话,往灶边凑了凑,伸出冻红的小手烤火。锅里的米饭熟了,米香更浓。苏瑶掀开锅盖,白色热气冒出来,带着满满的暖意。找了三个豁口的碗盛上米饭,稍微凉了凉递给孩子们:“快吃吧。”陆诗涵被香味叫醒,揉着惺忪睡眼看到碗里的米饭,眼睛一下子亮了。陆星辰和陆宇轩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米饭的香甜在口腔里弥漫,是他们许久没尝过的味道。陆诗涵吃得最快,小嘴巴塞得鼓鼓的。陆宇轩吃得斯文,小口小口吃着还不忘给哥哥妹妹夹点。陆星辰吃着吃着眼圈红了,泪珠掉在碗里溅起小水花。“怎么了?不好吃吗?”苏瑶连忙问。陆星辰摇摇头哽咽着:“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苏瑶心像被狠狠撞了下,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别过头擦掉眼泪,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天天给你们做。”三个孩子用力点头,埋头大口吃着,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苏瑶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口。米饭的香甜在嘴里化开,带着踏实的暖意。她知道从今天起不再是一个人。有三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有未知的系统,还有需要努力打拼的未来。窗外风声似乎小了些,屋里的火光暖暖照着,映着三个孩子满足的笑脸。苏瑶看着他们,心里突然充满力量。不管未来多难,都要带着这三个孩子好好活下去。她再次在心里调出系统面板,目光落在“灵泉”图标上。刚才那滴奇怪的水珠到底是什么?灵泉又有什么用?隐隐觉得,这个系统或许不只是能让他们顿顿有吃的那么简单。陆星辰吃完一碗又盛了半碗,这次没只顾自己吃,先给苏瑶夹了一筷子:“姐姐,你也吃。”苏瑶看着碗里的米饭,笑着说了声“谢谢”,心里暖暖的。或许这陌生的年代,这破旧的小屋,这三个身世不明的孩子,会成为她新的牵挂和希望。她拿起筷子大口吃着,浑身都充满力气。明天要去看看那灵泉到底怎么回事,还要去大队问问能不能找点活干赚工分。日子总要一天天过,她要让这三个孩子再也不用为一口吃的发愁。锅里的米饭冒着热气,映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在昏暗的破屋里点亮了名为希望的灯。 第3章 围观知青劈腿,奖励全国粮票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点鱼肚白,苏瑶醒了。土炕那头,三个孩子挤着睡正香。陆星辰把弟弟妹妹护在怀里,眉头微蹙,像是梦里也没松劲。苏瑶轻手轻脚起身,摸黑往灶房走,昨晚剩的小半碗米饭,够煮锅稀粥当早饭。灶膛里火星没灭,添把柴,火苗“腾”地窜起来,脸一下子就热了。锅里的水很快冒热气,倒进米饭搅了搅,白粥的香气慢慢散开。往灶房外瞅,天边已抹上层淡红,风比夜里小了些,却还是刮得人脸生疼。“姐姐?”陆诗涵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小辫子睡得乱糟糟。“醒啦?”苏瑶笑着招手,“粥马上好,去叫哥哥们起来。”小姑娘点点头,踮脚跑到炕边,小手轻轻拍陆星辰的胳膊:“哥哥,吃饭饭了。”陆星辰猛地睁眼,看清是妹妹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把陆宇轩也推醒。三个孩子叠着穿好衣服,陆宇轩主动去舀水,陆星辰拿抹布擦桌子,比昨天活络了些。粥盛在豁口碗里,冒着白气。苏瑶往每个碗里撒点盐,这就是早饭了。陆诗涵小口吹着粥,突然抬头问:“姐姐,今天还能吃大米饭吗?”苏瑶心里咯噔一下。五斤大米看着不少,可四个张嘴吃饭的,撑不了几天。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等会儿去公社领了口粮,换点别的好吃的。”吃完早饭刷了碗,找出原主留下的帆布包,往里塞了块补丁摞补丁的手绢。“我去公社领口粮,你们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我跟你去!”陆星辰立刻站起来,陆宇轩和陆诗涵也跟着点头,小眼神里满是恳求。苏瑶想了想,三个孩子昨天刚到陌生地方,确实不放心留家里。“行,跟着我别走丢了。”锁门时,隔壁王寡妇探出头,看了眼三个孩子,嘴角撇了撇没说话。苏瑶假装没看见,牵着陆诗涵的手,陆星辰拉着陆宇轩跟在后面,一行四人往村口走。路上已有不少下地的村民,看到苏瑶都停下打量,眼神里带着好奇。有人凑一起小声嘀咕,苏瑶听见“假千金”“拖油瓶”几个字,脚步没停,只是把陆诗涵的手牵得更紧了。“他们说坏话。”陆星辰低声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别理他们。”苏瑶笑着说,“等咱们日子过好了,他们就不说了。”公社在镇子另一头,走路要半个多小时。陆诗涵走没一会儿就累了,苏瑶把她抱起来,小姑娘搂着她的脖子,小脑袋靠在肩上,没一会儿就不动了。快到公社时,路过一片麦秸垛。枯黄的麦秸堆得像小山,风一吹哗啦啦响。苏瑶正往前走,突然听见垛子后面传来压抑的哭声,细细的,带着委屈。“谁在哭?”陆宇轩停下脚步,往麦秸垛那边看。苏瑶也听见了,抱着陆诗涵走过去。刚绕到垛子后面,就看见个穿红棉袄的姑娘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正伤心。旁边扔着张揉皱的信纸,字迹龙飞凤舞。“你怎么了?”苏瑶轻声问。姑娘吓了一跳,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是你?新来的知青?”她认出苏瑶,吸了吸鼻子,“没事,你走吧。”苏瑶没动,目光落在信纸上。信纸一角露出“婉婉”两个字,后面跟着句“等我回城就娶你”。心里大概有了数,这姑娘怕是被人骗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陆星辰挡在苏瑶面前,像只护崽的小兽。姑娘看着三个孩子,眼泪又掉下来:“张强他……他不是人!”正说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青年从远处快步走来,看到这场景,脸色一下子沉了。“李娟!你在这儿闹什么?”他走过来想拉姑娘,“跟我回去!”“别碰我!”李娟猛地甩开他的手,把信纸扔到他脸上,“这是什么?你说啊!你跟城里那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这就是张强?苏瑶挑了挑眉,抱着陆诗涵往后退两步,打算当个安静的围观群众。张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到旁边的苏瑶,眼神更凶了:“你谁啊?在这儿看什么热闹?”他话音刚落,苏瑶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围观情感纠纷,触发吃瓜奖励:全国粮票20斤。】心里一喜,这就有奖励了?正想看看粮票在哪儿,张强突然冲过来,伸手就要推她:“城里来的少管闲事!”“不许碰我姐姐!”陆星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啪”的一声,小石子精准打在张强手背上。张强疼得“嘶”了一声,低头看是块小石子。陆星辰手里拿着弹弓,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陆宇轩也捡起块石头举在手里,小脸憋得通红:“不许欺负我娘!”苏瑶心里一暖,把陆诗涵往怀里紧了紧,抬头看张强,嘴角勾起抹笑:“我不仅要管,还要用刚得的粮票,换点肉给孩子补补。”说着故意晃了晃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粮票。二十斤全国粮票,崭新的票面在太阳底下泛着光。张强的眼睛一下子直了,盯着粮票半天没说话。李娟也忘了哭,看着粮票又看看苏瑶,眼神里满是惊讶。“你……你哪来的粮票?”张强结结巴巴地问,语气里带着贪婪。“你管不着。”苏瑶把粮票揣进兜里,“倒是你,脚踩两条船,还好意思动手打人?”“我没有!”张强梗着脖子反驳,却不敢再靠近,“是她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李娟气得发抖,“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还跟我爹保证过!”苏瑶这才知道,这李娟是大队书记的侄女。难怪张强敢这么横,怕是觉得书记能护着他。“这种人你也信?”苏瑶蹲下来帮李娟擦掉眼泪,“他要是真心对你,就不会背地里给别人写信了。”李娟吸了吸鼻子,看着张强,眼神里的伤心慢慢变成失望。“张强,我算是看透你了。咱们俩完了!”说完抹了把脸,转身往回走,脚步虽然踉跄,却挺得笔直。张强想追,又看了看苏瑶手里的粮票,犹豫一下终究没动。狠狠瞪了苏瑶一眼:“你给我等着!”“随时奉陪。”苏瑶抱着陆诗涵扬了扬下巴,“有这功夫威胁我,不如想想怎么跟书记解释吧。”张强的脸瞬间惨白,大概想到大队书记的厉害,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姐姐,他好凶。”陆诗涵趴在苏瑶肩上小声说。“不怕,他不敢怎么样。”苏瑶拍了拍她的背,看向陆星辰和陆宇轩,“你们刚才很勇敢。”两个男孩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陆星辰的耳根有点红。“走,领口粮去。”苏瑶笑着说,“领完口粮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用粮票换点肉。”一听说有肉吃,三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陆星辰主动接过帆布包,陆宇轩牵着妹妹的手,跟在苏瑶身边,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公社院子里已有不少人,都在排队领口粮。苏瑶带着孩子排在队尾,听前面的人聊天。“听说了吗?书记家的侄女被知青甩了。”“早看那张强不是好东西,整天油头粉面的,不像个干活的样。”“还是人家新来的苏知青厉害,刚才有人看见,她当场就把张强怼回去了。”苏瑶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明白,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人再敢轻易欺负他们娘四个。轮到苏瑶领口粮时,管账的大爷抬头看了她一眼:“苏瑶是吧?你的口粮在这儿。”递过一个布袋子,“三十斤玉米面,五斤红薯干。”苏瑶接过来,袋子沉甸甸的。掂量一下,分量还挺足。“谢谢大爷。”“不客气。”大爷笑了笑,“听说你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啊。有困难就跟公社说。”心里一暖,说了声“谢谢”,带着孩子往外走。“姐姐,我们现在去换肉吗?”陆诗涵迫不及待地问。“去。”苏瑶笑着说,“不过肉可能不多,换点肉骨头也行,能熬汤喝。”供销社就在公社旁边,一间不大的屋子,柜台后面摆着各种商品,油盐酱醋,布匹糖果,还有些日用品。柜台上摆着块黑板,用粉笔写着各种商品的价格。苏瑶一眼看到肉类柜台,果然没什么肉了,只剩几块骨头和一点肥肉。“同志,我想用全国粮票换点肉。”苏瑶走过去说。售货员是个中年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三个孩子:“全国粮票?有多少?”“二十斤。”苏瑶掏出粮票递过去。女人眼睛亮了亮,接过粮票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的才笑着说:“想要点啥?那几块骨头给你,再称二斤肥肉,够不够?”“够了够了,谢谢同志。”苏瑶连忙说。女人手脚麻利地称了骨头和肥肉,用报纸包好递过来。“一共用了五斤粮票,剩下的给你。”接过肉和剩下的粮票,心里美滋滋的。有了这些肉,能给孩子们好好补补了。三个孩子盯着那包肉,眼睛都舍不得移开。陆星辰小声说:“娘,咱们快点回家吧,我帮你烧火。”“好。”苏瑶笑着说,“回家给你们炖肉骨头吃。”往回走的路上,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没那么冷了。陆诗涵哼着不成调的儿歌,陆宇轩蹦蹦跳跳的,陆星辰也不像来时那么紧绷,偶尔跟弟弟妹妹说句话。路过那片麦秸垛时,苏瑶下意识看了一眼,那里已没人了,只有风还在吹着麦秸响。想起李娟红肿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这年代的感情,真是脆弱。“姐姐,你看!”陆诗涵突然指着前面。苏瑶抬头一看,是李娟。她站在路边,看到苏瑶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苏知青,谢谢你。”她低着头说,声音有点不好意思。“不用谢。”苏瑶笑着说,“这种人早点看清也好。”李娟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个苹果递给苏瑶:“这个给你,给孩子们吃。”苹果红彤彤的,看着就甜。苏瑶想推辞,李娟却硬是塞到她手里:“拿着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说完转身就跑了。看着手里的苹果,又看李娟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或许这村里,也不全是坏人。“苹果!”陆诗涵指着苹果,小脸上满是兴奋。“回去给你们分着吃。”苏瑶把苹果放进帆布包,“快走吧,肉骨头要凉了。”三个孩子点点头,跟着苏瑶往家走。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孩子,手里提着肉和口粮,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这年代是苦了点,难了点,可只要肯努力,总能活下去。更何况还有系统帮忙,有这三个懂事的孩子陪着。低头看了看兜里的粮票,又想起那个“灵泉”图标。不知道这灵泉什么时候能真正激活,又能带来什么惊喜。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个好开始。有了口粮,有了肉,还得了二十斤全国粮票,以后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苏瑶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家里的灶膛,还等着她生火呢。 第4章 灵泉初现,瘸子大伯站起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骨头刚炖上,香味就顺着门缝往外钻。陆诗涵踮脚趴在灶台边,小鼻子抽个不停,眼睛盯着冒热气的锅,嘴角亮晶晶的。陆宇轩蹲在灶门前,手里攥着根柴火忘了添,光顾着往锅里瞅。“快添柴,不然肉熟不了。”苏瑶笑着拍他的头。陆宇轩“哦”一声,赶紧把柴火塞进去,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红扑扑的。陆星辰坐在炕边磨锈柴刀,耳朵却不由自主往灶台那边凑。苏瑶往锅里撒把盐,切了点昨天剩的红薯干扔进去。假装擦锅沿时,指尖悄悄在锅边碰了下——昨晚试了试,灵泉水能随意念出来了,每次就一小滴。透明水珠滴进滚开的肉汤,瞬间化了,连点涟漪都没起。“好了,再炖会儿就能吃。”她盖好锅盖,往灶膛添了几根硬柴,让火慢慢烧着。肉香混着红薯干的甜味在屋里弥漫,三个孩子的肚子“咕噜”叫,眼里的期待快要溢出来。院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声,像有人用东西敲地面。苏瑶拉开门,见隔壁王大伯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往这边蹭。王大伯六十多,右腿瘸了快十年,说是以前被牛车轧的,这些年全靠拐杖走路,平时很少出门。他穿件洗白的旧棉袄,脸上满是皱纹,看见苏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小苏啊,你家炖肉呢?”他往屋里瞅,使劲嗅了嗅,“真香,多少年没闻过这味儿了。”苏瑶心里不落忍,转身回屋舀了碗肉汤,里面特意捞了块带肉的骨头。“大伯,尝尝。”她把碗递过去,“刚炖好的,热乎。”王大伯愣了愣,连忙摆手:“这可不行,你带着仨孩子,肉金贵着呢。”“没事,还有呢。”苏瑶把碗塞他手里,“您老尝尝,我这汤啊,说不定能治腿疼。”就是随口一说,想让老人安心收下。王大伯笑了,皱纹挤在一起:“你这丫头还会说笑话。”他捧着碗吹了吹,喝一口眼睛瞪圆了:“嘿,这汤真鲜!”他顾不得烫,小口小口喝着,又啃了口骨头,吃得满脸满足。三个孩子在屋里看着,陆诗涵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响。“好吃吧?”苏瑶问。“好吃,太好吃了。”王大伯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还给苏瑶,“谢谢你啊小苏,这辈子没喝过这么鲜的汤。”他拄着拐杖往家挪,嘴里还念叨着“真鲜啊”。苏瑶关上门,回头见三个孩子眼巴巴望着她,忍不住笑:“别看了,咱们也开吃。”把炖好的肉和汤端上桌,三个孩子立刻围过来。陆诗涵拿小勺子舀汤,吹了吹喝一口,小脸上绽开笑容:“好好喝!”陆宇轩和陆星辰也没客气,夹起肉块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苏瑶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自己也舀了碗汤喝。灵泉水加进去,汤的鲜味更浓了,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这水还有啥功效,能让汤更好喝,已经挺满足。“慢点吃,没人抢。”苏瑶给每个孩子夹块肉,“不够还有。”陆星辰嘴里塞得满,含糊说:“娘,你也吃。”苏瑶心里一暖,点头:“我吃着呢。”这顿饭,四个吃得满头大汗,最后一点汤都泡着玉米面饼子吃光了。陆诗涵摸着圆肚子,靠在苏瑶身上,眼睛眯成条缝。“姐姐做的饭最好吃。”她小声说。“以后经常给你们做。”苏瑶笑着说。晚上把三个孩子哄睡,苏瑶坐在炕边调出系统面板。“灵泉”图标旁的“未激活”没了,变成个小水滴图案。试着用意念调动,指尖果然又出现一滴灵泉水。这水到底啥来头?真能治病?她想起王大伯喝汤时满足的样子,有点期待。第二天一早,苏瑶被劈柴声吵醒。天已亮,三个孩子还睡着,陆星辰把弟弟妹妹抱得紧。苏瑶轻轻起身,走到门口推条缝往外看。隔壁王大伯家院子里,一个身影在劈柴。穿件旧棉袄,动作虽笨拙但有力,劈好的柴火堆了一小堆。关键是,那人没拄拐杖,两条腿看着一样长!苏瑶揉了揉眼,没错,就是王大伯!他不是瘸了十年吗?咋突然能劈柴了?难道是昨天那碗汤的缘故?王大伯好像累了,直起身捶腰。低头看自己的右腿,试着往前走两步,虽还有点不自然,却真不用拐杖了!王大伯脸上先是不敢相信,接着是巨大的惊喜,甚至试着跳了两下,动作滑稽,却看得出来是真能走了!“老婆子!你快看!”他冲屋里喊,声音发颤。王大婶从屋里跑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柴火,又看看没拄拐杖的老伴,眼睛红了:“老头子,你的腿……好了?”“好了!好了!”王大伯激动地说,“昨天喝了小苏家一碗肉汤,今早起来腿就不疼了,试着站起来,居然能走了!”“真的假的?”有人惊讶,“喝碗汤能治好十年的瘸腿?”“我骗你们干啥?”王大伯指着苏瑶家方向,“就是小苏丫头,昨天给我舀了碗肉汤,还说能治腿疼,我当时还不信……”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苏瑶家。苏瑶赶紧把门缝关小,心里发慌。她没想到灵泉水效果这么厉害,真把王大伯的腿治好了。这要是被当成怪物可咋办?人群里开始议论:“太邪乎了吧?”“我看那苏丫头不简单,刚从城里来就有粮票换肉,现在还能治瘸腿……”“不会是狐狸精吧?用啥妖法……”这话听得苏瑶心里一沉。在这年代,被安上“狐狸精”“妖法”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陆星辰不知啥时醒了,站在苏瑶身边,小手攥紧她的衣角。“姐姐,他们又说坏话。”他小声说。苏瑶摸了摸他的头,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喊:“苏知青,在家吗?”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门口站着好几个村民,都眼巴巴看着她。“苏知青,”一个大妈往前凑,搓着手,“听说你那汤能治病?我家老头子腰不好,你能不能……”她话没说完,另一个大婶挤过来:“我家孩子总咳嗽,苏知青也给看看吧。”一下子,所有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求她治病。“大家别挤!”苏瑶连忙摆手,“我不是医生,不会治病,王大伯的腿好可能是巧合……”“怎么会是巧合?”王大伯从人群里挤过来说,“小苏你别谦虚,你的汤肯定有门道。”他看着苏瑶,满眼感激,“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得拄拐杖。”苏瑶百口莫辩,总不能说自己有灵泉水吧?“我真不会治病。”她硬着头皮说,“那汤就是普通肉汤,可能王大伯正好赶上腿好了……”“苏知青,帮帮忙吧。”“就给看看呗。”人群还在挤,有人往屋里钻。陆星辰把陆宇轩和陆诗涵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众人,像只炸毛的小兽。苏瑶正急着找理由打发人,看见大队书记李建国从人群后走过来。“都围在这儿干啥?”李书记皱眉问,声音不大却有威严。村民们一下子安静了,往后退了退,给李书记让出条路。“李书记。”苏瑶松了口气。李书记看了看苏瑶,又看了看王大伯,最后盯着王大伯的腿,惊讶地问:“老王,你这腿……好了?”“好了!多亏了苏知青的汤!”王大伯激动地说。李书记眉头皱得更紧,看向苏瑶:“苏知青,这到底咋回事?”苏瑶赶紧解释:“李书记,我就给王大伯舀了碗肉汤,真不知道他的腿会好……”李书记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神带着审视。苏瑶手心出汗了。过了好一会儿,李书记才开口:“老王的腿我知道,十年了,县医院都治不好。苏知青,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别藏着掖着。”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些,“当然,没这本事也不能瞎说,免得让人误会。”苏瑶赶紧点头:“我真没这本事,就是巧合。”李书记没再说啥,对围着的村民说:“都散了,别在这儿围着。苏知青刚到大队,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别打扰人家。”村民们虽不情愿,但书记发话了,只好慢慢散开。临走还有人回头眼巴巴看着苏瑶,希望她改主意。人都走光了,李书记跟苏瑶说了几句,无非是好好劳动、有困难找公社之类的话,然后走了。苏瑶关上门,后背都湿透了。刚才那场面太吓人了。“姐姐,他们还会来吗?”陆诗涵小声问,眼里满是怕。“应该不会了。”苏瑶摸她的头,“有李书记呢。”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陆星辰突然说:“娘,他们再来,我还用弹弓打。”陆宇轩也点头:“我还搬石头。”苏瑶看着这两个小大人似的孩子,又暖又酸。把三个孩子搂怀里:“不用,有娘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她知道,经过这事,自己在村里成了焦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安生了。再次调出系统面板,看着那个小水滴图标,心里五味杂陈。灵泉水是好东西,能让汤好喝还能治病,可也带来了麻烦。以后这灵泉水,不能随便用了。正想着,系统声音突然响起:【触发隐藏任务:治愈王大山(王大伯)的腿疾,奖励:空间扩展一立方米,普通面粉十斤。】苏瑶愣了愣,还有奖励?查看面板,果然多了个“空间”图标,显示一立方米,旁边有十斤面粉的字样。试着用意念调动,感觉脑子里多了个小空间,十斤面粉就安稳放在里面。这空间……能储物?苏瑶一阵惊喜,刚才的不安少了很多。有了空间,东西不用藏着掖着了,还多了十斤面粉,能给孩子们做馒头吃。“走,”她站起身,笑着对三个孩子说,“今天咱们蒸馒头吃。”“馒头!”三个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的害怕早忘到九霄云外。苏瑶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心里轻松不少。不管以后遇到啥麻烦,只要能让这三个孩子吃饱穿暖、开开心心的,就值了。走进灶房,从系统空间取出面粉开始和面。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面粉上,泛着淡淡的光。或许,这灵泉水带来的不只是麻烦,还有希望。 第5章 冷面大佬被牛粪砸中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麦苗上,苏瑶带着三个孩子去地里拾柴。陆诗涵挎着小竹篮,蹦跳着跟在后面,眼睛黏着田埂边的野花,时不时弯腰摘一朵别在头上。陆宇轩拿根树枝,边走边扒拉路边的草,想找些能烧的枯枝。陆星辰走在最前,攥着弹弓警惕地睃着四周,像个小护卫。“慢点跑,别摔着。”苏瑶看陆诗涵跑得欢,忍不住叮嘱。“知道啦,姐姐。”陆诗涵回头冲她笑,小脸蛋红扑扑的。苏瑶笑着摇头,这孩子昨天吃了肉,今天精神头格外足。她自己低着头,仔细搜寻能烧的柴火,手里的柴刀时不时挥一下,砍下干枯的树枝。自从王大伯的腿好了,村里没人再明着来求治病,却总有人在门口转悠,眼神怪怪的。苏瑶干脆带孩子们出来拾柴,既能避开那些目光,又能多攒点柴火,一举两得。“姐姐,你看蝴蝶!”陆诗涵突然指着前面喊。一只彩蝶停在黄色小花上,翅膀在阳光下闪着光。陆诗涵蹑手蹑脚走过去,想抓住它。“别跑太远。”苏瑶叮嘱。陆星辰也看到蝴蝶,眼睛一亮跟了上去。陆宇轩犹豫一下,也跟着跑了。苏瑶无奈笑笑,继续拾柴。刚弯腰捡起一根枯枝,就听见前面“哎呀”一声,接着“哗啦”一响,像是有东西翻倒了。她心里一紧,赶紧往前跑:“怎么了?”跑到跟前,苏瑶愣住了。一个穿笔挺军装的男人站在田埂上,背上却扣着一大坨牛粪,绿油油的沾着几根稻草,格外狼狈。旁边翻着个竹筐,地上散落些牛粪。陆星辰和陆诗涵吓得躲在大树后,只露半个脑袋,怯生生看着男人。陆宇轩站在旁边,小手攥紧树枝,小脸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苏瑶赶紧跑过去,把三个孩子拉到身后,看向男人,心里直打鼓。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挺拔,即便背上扣着牛粪,也难掩一身气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得像鹰,盯着苏瑶和孩子们,虽没说话,那眼神却让人发毛。“对……对不起,同志,孩子们不是故意的。”苏瑶结结巴巴道歉,心里盘算怎么收场。这年代军人地位高,得罪了可不得了。男人没说话,慢慢转过身。军装整洁,熨得没一丝褶皱,领口系得紧,帽檐下的眼睛深邃平静,仿佛刚才被牛粪砸中的不是他。他低头看了看背上的牛粪,又抬头看苏瑶,目光在她脸上停几秒,落在她沾着泥土却依旧清亮的眼睛上。“你是新来的知青?”他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听不出喜怒。苏瑶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点头道:“是,我叫苏瑶,上个月来的。”她看着他背上的牛粪,实在过意不去,“同志,实在对不起,孩子们不懂事……要不,去我家洗洗?我家有皂角,能洗干净。”男人低头看了看军装,又看了看苏瑶身后三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沉默几秒,点头:“好。”苏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松了口气:“那……这边请。”赶紧侧身让开,带他往家走。一路上气氛尴尬。苏瑶几次想开口缓解,却不知说啥。男人也一直没说话,默默跟着,背上的牛粪随脚步轻轻晃,偶尔掉下来一点。陆星辰和陆宇轩紧紧跟在苏瑶身边,陆诗涵被苏瑶抱在怀里,小脑袋埋在她脖子里,不敢看男人。快到家时,男人突然问:“你家就在前面?”“嗯,前面那个破屋。”苏瑶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男人顺着看了一眼,没再说话。到了家门口,苏瑶先把三个孩子领进屋,让他们在屋里待着,转身对男人说:“同志,你先等下,我去烧点热水。”男人点头,站在院子里解军帽。摘下帽子,露出乌黑短发,发梢沾着几根草屑。他随手拂掉,又整理了下衣领。这时,他目光落在苏瑶的衬衫领口。苏瑶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领口磨得有点毛边,上面却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针脚细密,颜色淡雅,在朴素的衬衫上格外别致。他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苏瑶端着热水出来,正好看到他盯着自己领口,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这件衬衫是原主的,玉兰花也是原主绣的,据说原主以前是大家闺秀,擅长女红。“同志,水来了。”苏瑶把水盆放在院子的石头上,拿出块黑乎乎的皂角递给他,“先用这个洗洗吧,虽然不好用,但能去油。”男人接过皂角看了看,又看了看水盆里的热水,点头:“谢谢。”“不客气,应该的。”苏瑶赶紧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换换?我有以前穿的旧衣服,虽是女装,但干净……”“不用了。”男人打断她,“我自己有备用的。”说着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个军绿色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有套干净军装和内衣。苏瑶有点尴尬:“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洗。”说完赶紧转身进屋。进屋后,苏瑶靠在门后,拍了拍胸口,心跳得有点快。刚才那男人气场太强,让她有点紧张。“姐姐,那个叔叔会不会生气啊?”陆诗涵小声问,眼里还含着泪。“不会的,叔叔是好人。”苏瑶摸了摸她的头,“是我们不对,把叔叔衣服弄脏了,等会儿他洗完,咱们再道个歉。”陆星辰点头:“是我不好,不该追蝴蝶的。”刚才是他跑太快,撞到路边的牛粪筐,才把牛粪扣到男人背上。“没事,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注意点。”苏瑶摸了摸他的头,“下次别这么莽撞了。”陆星辰重重点头。院子里传来水声,苏瑶透过门缝往外看,男人正在低头擦洗。动作利落,虽背上的牛粪不好洗,却没露出一点不耐烦。苏瑶心里好奇,这男人不像普通军人,倒像个当官的。来乡下考察农业,到底是什么身份?正想着,院子里水声停了。苏瑶赶紧收回目光,假装给孩子们整理衣服。过了会儿,门被敲响。“苏知青,我洗好了。”是那男人的声音。苏瑶赶紧开门,男人已换上干净军装,背上的牛粪洗干净了,头发还有点湿,却又恢复了之前的挺拔威严。“那个……脏衣服我帮你洗了吧?”苏瑶看他手里拿着脏衣服,主动开口。男人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苏瑶,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他顿了顿,“今天的事,不怪孩子们。”苏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松了口气:“太谢谢你了,同志。”“我叫陆战野,军区派来下乡考察农业的。”男人突然自我介绍。“陆战野……”苏瑶在心里默念,感觉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我叫苏瑶,刚才说过了。”陆战野点头,目光扫过屋里简陋的陈设,落在三个依旧有点怕他的孩子身上。“这三个是你的孩子?”苏瑶愣了愣,赶紧解释:“不是,是远房亲戚的孩子,他们父母不在了,我带在身边照顾。”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孩子们的真实关系,免得惹麻烦。陆战野没多问,只点头:“挺懂事的。”苏瑶笑了笑:“还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战野说。“我送你。”苏瑶赶紧说。“不用了。”陆战野摆手,“多谢你的热水和皂角。”他顿了顿,目光又在苏瑶衬衫领口停了几秒,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瑶心里有点莫名的感觉。这叫陆战野的男人,既威严又温和,让人捉摸不透。“姐姐,他走了。”陆诗涵小声说。“嗯,走了。”苏瑶点头关门,“好了,没事了,咱们继续拾柴去。”三个孩子彻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苏瑶看着他们,心里也轻松不少。今天这事总算圆满解决,没惹上麻烦。只是,她总觉得陆战野看她领口的眼神有点特别,难道玉兰花绣得不好看?低头看了看,觉得挺好看的。不管了,人都走了,想那么多没用。苏瑶拿起柴刀:“走,继续拾柴去,争取多拾点,晚上给你们做红薯饼吃。”“好耶!吃红薯饼!”三个孩子立刻欢呼,刚才的不愉快早忘到九霄云外。苏瑶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笑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能让这三个孩子开开心心的,就好。她不知道,离开的陆战野并没直接去考察农业,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回头看了眼苏瑶家的破屋,眼神深邃。他手轻轻抚摸刚才被牛粪砸中的地方,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这个叫苏瑶的知青,有点意思。苏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围观意外事件,触发吃瓜奖励:猪肉五斤,细粮十斤。】苏瑶愣了愣,这也行?查看系统面板,空间里果然多了五斤猪肉和十斤细粮。她看着面板,忍不住笑了。看来,今天也不算太坏。有了这些肉和细粮,又能给孩子们改善伙食了。苏瑶抬头看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牵着三个孩子的手往田埂走,心里头沉甸甸的,却又透着亮。不管未来有什么困难,她都有信心带着孩子们好好活下去。 第6章 红烧肉香飘全村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陆战野走后没半个时辰,日头正毒,院门外有了脚步声。苏瑶在屋里翻找装肉的坛子,听见动静探头,见个穿军装的年轻小伙背着军绿色挎包,在门口直瞅。“请问,苏瑶同志在吗?”小伙嗓门亮,带着点怯生生的礼貌。“我就是。”苏瑶擦了擦手上的灰迎出去,心里纳罕这又是哪路神仙。“我是陆首长的通讯员,姓赵。”小赵把挎包往前递递,“首长让我送点东西。”拉链“刺啦”拉开,露出两包红糖,油纸包得方方正正,日头下泛着油光。苏瑶愣了愣,想起早上那身沾了牛粪的军装,赶紧摆手:“这可不能收,早上已经够麻烦你们首长了。”“首长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补补。”小赵把红糖往她怀里一塞,像完成了天大的任务,“那我先走了,首长还等着汇报工作呢。”话音未落,人已蹿出去老远。苏瑶抱着沉甸甸的红糖站在院里,阳光晒得后颈发烫。这陆战野,看着冷冰冰的,倒挺细心。屋里三个孩子扒着门框偷看,陆诗涵小声问:“姐姐,那是糖吗?”“是红糖。”苏瑶掂了掂,够熬好几回糖水了。她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五斤猪肉,眼睛亮起来,“晚上给你们做红烧肉,放红糖的那种。”“红烧肉!”陆宇轩的口水差点流下来,昨天的肉汤已让他记了半天。说干就干,苏瑶找出那块冻得硬邦邦的猪肉,用温水泡着。肉是带皮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看着就喜人。烧了锅热水,把肉整块扔进去焯,撇掉浮沫,捞出来用凉水冲得透透的。切肉时,刀刃碰案板发出咚咚响。陆星辰搬了小板凳坐在灶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手里的刀。肥瘦相间的肉块切成方块,码在粗瓷碗里,看着就实在。“姐姐,要放好多糖吗?”陆诗涵趴在灶台边,小鼻子快凑到糖纸上了。“放两勺就够了。”苏瑶笑着挖了两勺红糖,又切了点葱姜。锅里倒油烧热,姜丝葱段扔进去,刺啦一声香得人直吸气。肉块倒进去翻炒,很快煸出油脂,泛着诱人的金黄色。酱油是前几天用粮票换的,倒进去咕嘟咕嘟冒泡,再撒进红糖,瞬间裹住肉块,红亮亮的看着就馋人。添上热水没过肉,盖锅盖,小火慢慢炖着。没多大一会儿,肉香顺着门缝往外钻。不是昨天那种清淡的肉汤香,是带着糖香和酱油香的浓油赤酱,醇厚得像陈年的酒,往人鼻子里钻。陆诗涵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小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外。陆宇轩来回踱着步,活像只找不到窝的小狗。陆星辰沉得住气,耳根却红得厉害。“真香啊……”隔壁王寡妇的声音从墙那边飘过来,带着点羡慕,“苏丫头家做啥好吃的呢?”苏瑶没接话,掀开锅盖翻了翻肉。汤汁收得差不多了,浓稠地挂在每块肉上,红得发亮。盛了满满一大碗刚端到堂屋,院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扒着门缝一看,是隔壁家的小石头,也就四五岁,正踮脚往院里瞅,小鼻子抽得飞快,口水顺着嘴角淌。“进来吧。”苏瑶拉开门,这孩子爹娘死得早,跟着奶奶过,平时很少能吃上肉。小石头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两步,小手使劲绞着衣角:“俺……俺不进去。”眼睛却黏在那碗红烧肉上,挪不开。陆诗涵拿起块最小的肉,举得高高的跑到院外:“小石头,给你吃。”小石头看看肉,又看看远处自家的屋,咽了口口水:“俺奶不让俺随便吃人家的东西。”“没事,我娘让给你的。”陆诗涵把肉往他手里塞,奶声奶气地说,“可香了,你尝尝。”小石头犹豫着接过去,飞快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砸吧砸吧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好吃!比过年的肉还香!”正说着,王寡妇挎着菜篮子从旁边经过,看见这场景,脸腾地红了。前几天她还跟人嚼舌根,说苏瑶一个城里姑娘带三个拖油瓶,肯定过不长久。“苏丫头炖肉呢?”她硬着头皮搭话,眼神有点躲闪。“嗯,炖了点红烧肉,婶子要不要尝尝?”苏瑶笑着往屋里让。“不了不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王寡妇摆着手,脚步没动,眼睛往那碗肉上瞟了好几眼。苏瑶心里明白,这年代谁家都缺肉。盛了一小碗往王寡妇手里塞:“婶子拿着吧,孩子们多,我也做得多,尝尝鲜。”王寡妇愣了愣,接过碗的手有点抖:“这……这多不好意思。”“没啥不好意思的,以后都是邻居,互相照应着。”苏瑶笑得真诚。王寡妇点点头,说了好几声谢谢,端着碗快步走了,背影看着有点慌。陆诗涵看着她的背影,歪着脑袋问:“姐姐,咱们的肉给别人了,自己就少吃了。”“傻丫头,”苏瑶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好东西分着吃才香。”她看了看剩下的肉,心里有了主意,“星辰,宇轩,帮娘把剩下的肉分分。”陆星辰和陆宇轩赶紧点头,找了几个干净的小碗,苏瑶每碗都盛了三四块肉,还浇了点汤汁。“走,给张奶奶、李大爷他们送点去。”苏瑶拎着篮子装着分好的肉,“尤其是王大伯家,得送一碗。”三个孩子跟在后面像小尾巴。张奶奶家在村东头,腿脚不方便,平时很少出门。看到苏瑶送来的红烧肉,老人眼睛都红了:“丫头,你咋这么实诚。”“张奶奶您快尝尝,刚出锅的。”苏瑶把碗放在桌上,“以后有啥活儿,您就跟我说,孩子们也能搭把手。”张奶奶抹了抹眼泪:“好,好,真是个好丫头。”送完张奶奶家,又去了李大爷家,还有几个平时没说过坏话的人家。最后到王大伯家,王大伯正在院里劈柴,看见他们来,赶紧放下斧头:“小苏来了?”“大伯,给您送点红烧肉。”苏瑶把碗递过去,“昨天的汤您说好喝,今天这个您肯定也爱吃。”王大伯接过碗,看着里面红亮亮的肉,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真是……太谢谢你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别往心里去,谁要是敢欺负你,跟大伯说。”“谢谢大伯。”苏瑶心里暖暖的。往家走时,篮子空了大半。陆诗涵有点心疼,没说啥,只是攥着苏瑶的衣角更紧了。刚到家门口,见几个之前说过她闲话的大婶站在那儿,看见她们回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中一个胖大婶搓着手,有点结巴地说:“苏……苏丫头,我刚才好像闻着你家炖肉了,真香。”苏瑶笑了笑,从篮子里拿出最后一碗肉递过去:“婶子拿着吧,刚好多出一碗。”胖大婶眼睛一亮,接过碗连声道谢,脸上的肉都笑堆在一起:“苏丫头你真是个好的,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婶子说啥呢,都是误会。”苏瑶说得坦然,“其实我也没啥大本事,就是家传了点秘方,能让东西变好吃,听说还能让庄稼长得好。”她故意顿了顿,看着众人的反应,“以后谁家地里的庄稼长得不好,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这话一出,刚才还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真的?那可太好了!”“我家那亩玉米长得稀稀拉拉的,你能帮看看不?”“我家的菜地也是,菜苗总发黄。”苏瑶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这秘方也不是万能的,得试试才知道。”她心里清楚,灵泉水既然能让肉变好吃,让庄稼长得好也不是不可能,正好借这个机会扭转在村里的形象。大婶们又说了几句好话,各自回家了,走时脚步都轻快不少。陆星辰看着她们的背影,小声说:“娘,她们好像不讨厌我们了。”“嗯,”苏瑶摸了摸他的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回到屋里,剩下的红烧肉还有小半碗。苏瑶盛了米饭,把肉和汤汁浇在上面,三个孩子立刻埋头吃起来,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陆诗涵吃得满脸是油,像只小花猫。苏瑶给她擦了擦嘴,自己也舀了一勺饭,混着肉汁吃下去。红烧肉甜咸适中,肥而不腻,确实比普通做法好吃得多,大概是灵泉水的功劳。“姐姐,明天还能吃红烧肉吗?”陆宇轩含着饭问,小脸上满是期待。“等攒够了粮票,就再换点肉。”苏瑶笑着说,“不过也不能总吃肉,得吃点青菜,不然会生病的。”三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锅里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起,混着肉香在小小的屋里弥漫。苏瑶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踏实又温暖。她想起陆战野送来的红糖,又想起刚才村民们的态度,觉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真能带着三个孩子好好活下去。正想着,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改善邻里关系,获得民心,奖励:白菜种子一包,土豆五斤。】苏瑶愣了愣,还有这种奖励?查看系统面板,空间里果然多了一包种子和五斤土豆。她看着面板,忍不住笑了。看来,多做点好事还是有好处的。“吃饱了吗?”苏瑶问三个孩子。“吃饱了!”三个孩子齐声回答,小肚皮都圆滚滚的。“吃饱了就去院里玩会儿,娘收拾一下。”苏瑶开始收拾碗筷。陆星辰主动帮忙擦桌子,陆宇轩和陆诗涵跑到院里,追着一只老母鸡玩。看着他们的身影,苏瑶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夜色慢慢降临,村里升起袅袅炊烟。苏瑶家的红烧肉香,好像还在空气中弥漫,甜丝丝的,暖融融的,裹着这个小小的村庄,也裹着苏瑶渐渐安稳下来的心。以后的路还很长,困难不会少,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有这口吃的,有这份安稳,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7章 温室大棚图纸到账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收的日子越来越近,大队部的喇叭喊了一早上,催各家劳力去晒谷场开会。苏瑶刚把最后一碗红薯粥端上桌,院外就传来招呼声:“苏知青,开会了!”“知道了。”她擦了擦手,对三个孩子说,“你们在家乖乖的,娘很快回来。”陆星辰点头:“娘放心,我看好弟弟妹妹。”苏瑶摸了摸他的头,戴上草帽往晒谷场走。场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男人们蹲在地上抽旱烟,女人们凑堆说着家常,孩子们追跑打闹,闹哄哄一片。李书记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都安静!开会了!”喧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看向高台。“今天说秋收增产的事。”李书记开门见山,“今年雨水少,庄稼长势差。邻村搞大棚,收成比咱们好。咱们要不要试试?”底下立刻炸开了锅。“大棚?那玩意儿能行吗?”“听说挺费钱,咱们大队有那么多钱?”“就算有钱,谁会弄啊?没见过。”李书记皱眉等议论声小了些,又说:“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向公社申请了,能批下一部分。就是这大棚怎么搞,咱们没人懂。”他看向技术员小马:“小马,你在农校学过,说说看。”小马推了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我学过理论,但没实际搞过,具体怎么设计,不太清楚。”底下又是一阵议论,不少人脸上露出失望。苏瑶站在人群后,心里一动。她想起昨天系统奖励的白菜种子和土豆,又想起自己说过家传秘方能让庄稼长得好。要是搞成大棚,悄悄用点灵泉水,说不定收成能翻几番。她记得系统好像有温室大棚相关奖励。“我会画图纸。”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所有人转头看向苏瑶。“苏知青?你会画大棚图纸?”李书记有些惊讶。苏瑶点头:“嗯,以前在书上看过相关介绍,大概知道怎么画。”她没提系统,只说是从书上看来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笑起来。“苏知青,你一个城里姑娘,知道啥叫大棚?”村里的老油条刘老五撇着嘴,“别是只会纸上谈兵吧?”“画几张破纸有啥用?能当饭吃?”“我看她就是想表现自己,真让她弄,指不定搞成啥样。”嘲讽声此起彼伏,苏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着李书记:“李书记,能不能借我笔墨?我现在画出来,行不行大家一看就知道。”李书记犹豫了一下,看苏瑶不像说大话,点头:“行,去大队部拿笔墨。”很快,有人拿来笔墨和几张粗糙的草纸。苏瑶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纸铺在上面,蘸了蘸墨,深吸一口气,开始画起来。她动作熟练,笔下线条流畅准确。先画了长方形的大棚框架,标上通风口的位置,又画了温度计的大致样子,甚至标注了大棚的高度、宽度和长度。一开始,还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说风凉话。但随着图纸越来越清晰,议论声渐渐小了,不少人凑过来,看得津津有味。小马也挤过来,越看眼睛越亮,嘴里不停念叨:“这个通风口设计得好,能调节温度……还有这个温度计,太关键了……”苏瑶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笔对众人说:“大家看,这是我设计的大棚图纸。有了通风口,能保证棚里空气流通;安上温度计,能随时掌握棚里温度,庄稼才能长得好。”人群里一片寂静,刚才嘲笑苏瑶的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李书记拿起图纸,仔细看了半天,激动地说:“好!好!苏知青,你这图纸画得太专业了!小马,你看怎么样?”小马接过图纸,反复看了好几遍,连连点头:“李书记,这图纸太厉害了!比我在学校学的还详细,照着这个建,肯定没问题!”刘老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衣角,只好把话咽回去。苏瑶心里松了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解决集体难题,奖励温室大棚材料清单。】她赶紧在心里调出清单,上面列着竹竿、塑料布、铁丝、钉子等材料,甚至有详细数量。最让她惊喜的是,清单最后有一项“特殊肥料”,后面留着空白。苏瑶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她悄悄用意念在“特殊肥料”一栏填上“需配合家传秘方使用,能显著提高产量”。这样一来,建大棚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把灵泉水加进去了。只是,怎么让村里人接受这“特殊肥料”呢?“苏知青,你真是太厉害了!”李书记把图纸递给小马,“小马,你照着这图纸,算算需要多少材料,列个清单给我,我马上去公社申请。”“好嘞!”小马拿着图纸,兴冲冲地跑了。李书记又对众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吧?苏知青给咱们画出了大棚图纸,只要材料一到,咱们就开始建!今年秋收,说不定能创个新高!”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看向苏瑶的眼神变了,充满敬佩和感激。“苏知青真是好样的!”“这下咱们村有盼头了!”苏瑶笑着摆摆手:“大家别夸我了,这都是应该做的。能不能成功,还得靠大家一起努力。”散会时,不少人过来跟苏瑶打招呼,态度亲热了不少。刘老五也凑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苏知青,刚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没事,刘大叔也是为了村里好。”苏瑶笑得大方。回到家,三个孩子都围上来。“娘,开会开得怎么样?”陆诗涵仰着小脸问。“娘把大棚的图纸画出来了,大家都夸娘厉害呢。”苏瑶笑着说。“真的?”陆宇轩眼睛一亮,“那是不是以后能有好多粮食了?”“是啊,”苏瑶点头,“以后咱们就能顿顿吃饱饭了。”陆星辰看着苏瑶,小声说:“娘,你真厉害。”苏瑶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画出图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建大棚、种庄稼,还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那个“特殊肥料”,得想办法让村里人相信。她坐在炕边,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院子里,陆诗涵和陆宇轩在玩石子,陆星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根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苏瑶想起系统奖励的材料清单,又想起灵泉水的神奇功效。她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再加上灵泉水的帮助,大棚一定能建成,村里的收成也一定会好起来。只是,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把灵泉水用在大棚里呢?苏瑶皱着眉沉思。或许,可以先在自家小菜园试试,种点青菜,用灵泉水浇灌,等长出的菜比别人的好,再慢慢告诉大家?对,就这么办。苏瑶打定主意,心里轻松不少。她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对三个孩子说:“走,咱们去菜园看看,翻翻新土,准备种点青菜。”“好耶!”三个孩子立刻欢呼起来,跟着苏瑶往菜园走。菜园就在院子后面,不大,只有几分地。之前没人打理,长满了杂草。苏瑶拿起锄头除草。陆星辰也拿起小铲子,学着她的样子把杂草连根挖起。陆宇轩和陆诗涵在旁边帮忙,把杂草抱到一边堆起来。虽然天气热,大家都汗流浃背,但没人喊累。看着菜园里的杂草一点点被除干净,露出肥沃的黑土,苏瑶心里充满希望。她偷偷往土里滴了几滴灵泉水,心里默念:“快长吧,快长吧,长出绿油油的青菜来。”夕阳西下,菜园终于收拾干净了。苏瑶看着翻好的土地,心里美滋滋的。“明天,咱们就把白菜种子种下去。”她对三个孩子说。“好!”三个孩子齐声回答。回到屋里,苏瑶做了晚饭,还是红薯粥和玉米面饼子,但三个孩子吃得格外香。吃完饭,苏瑶把三个孩子哄睡,自己坐在炕边,又调出系统面板。看着温室大棚材料清单,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只要材料一到,大棚就能开工了。到时候,她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家传秘方”到底有多厉害。夜色渐深,村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苏瑶躺在床上,想着未来的日子,心里充满期待。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第8章 瓜田雷达首立功,抓倒卖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大棚竹竿刚搭好骨架,塑料布还没蒙上,夜里就出了岔子。头天傍晚,苏瑶带三个孩子去看新栽的菜苗,绿油油一片立在松软土里,看着就让人欢喜。第二天一早,她刚走到大棚边,就见东侧几排苗空了大半,土坑还新鲜着,分明是夜里被人挖走的。“谁这么缺德!”苏瑶攥紧拳头。这些菜苗是全队的指望,她特意往土里掺了灵泉水,长得比普通苗壮实不少,怎么刚种下就遭了贼?消息传到李书记耳朵里,他踩着露水赶来,蹲在空地上扒拉土块,眉头拧成疙瘩:“肯定是村里的人干的,外人不知道咱们栽了新苗。”民兵队长王强扛着锄头跟过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书记放心,今晚我带人守在这儿,非把这贼逮住不可!”可接连两晚,守夜的民兵裹着棉袄蹲在棚外,冻得直跺脚,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菜苗还是照样丢。有人说这是招了邪祟,吓得几个胆小妇女不敢靠近大棚,背地里又念叨苏瑶的“秘方”怕是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苏瑶心里清楚,哪是什么邪祟,就是有人趁黑作祟。她夜里躺在炕上,听着窗外风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三个孩子睡得沉,陆星辰的小手还攥着她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小兽。“系统,有没有能抓贼的东西?”她在心里默念。【检测到宿主需求,可激活“瓜田雷达”功能,实时监测指定区域活体移动轨迹。】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激活!”苏瑶眼睛一亮。眼前浮现出巴掌大的光屏,上面是大棚的简易轮廓,黑漆漆一片。她用意念把监测范围锁定在大棚,光屏显出细密网格。“这玩意儿真能管用?”苏瑶有点怀疑,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第三晚,月色躲在云后,村里静得能听见虫鸣。苏瑶把孩子们哄睡,揣着个窝头坐在炕沿,眼睛盯着半空中的光屏。王强带两个民兵在棚外巡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亥时刚过,光屏突然动了。一个小红点从大棚西北角的网格里冒出来,慢悠悠往菜苗密集的地方挪。苏瑶心里一紧,抓起墙角的镰刀就往外冲。刚跑到院门口,撞见王强打着手电往回走,他看到苏瑶披着头巾往外跑,吓了一跳:“苏知青?大半夜的你咋出来了?”“王队长,快去大棚!有贼!”苏瑶声音带着喘,“在西北角,正偷苗呢!”王强虽有些疑惑,但看她急得脸都白了,吹了声口哨叫上同伴,跟着她往大棚跑。离着几十步远,就见棚里有个黑影蹲在地上,手里的小铲子正往麻袋里刨苗。“抓贼!”王强大喝一声,手电筒的光柱直直射过去。那黑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铲子“当啷”掉在地上,抱着麻袋就想往棚后钻。王强的两个同伴早绕到后面,一前一后堵个正着,硬生生把人按在地上。“别打!别打!是我!”黑影发出嘶哑的求饶声。苏瑶凑近些,借着光一看愣住了——这人竟是大队的保管员老王头。他负责看管仓库的农具和种子,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见了谁都打招呼,怎么会偷菜苗?“王大爷?咋是你?”王强也吃了一惊,松开按他胳膊的手。老王头瘫坐在地上,花白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着泥土,麻袋里的菜苗撒了一地。他看着被抓现行,愣了愣,突然抱住王强的腿嚎啕大哭:“强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全队的人啊!可我没办法,我孙子生了重病,躺在炕上等着钱救命啊!”哭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听得人心里发堵。苏瑶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想起上次分红烧肉时,老王头还颤巍巍地给她塞了把炒花生,说孩子长身体得补补。“大爷,你孙子得的啥病?”苏瑶蹲下身,声音放轻了些。“肺炎,烧得直说胡话,公社医院治不了,让去县里……”老王头抹着眼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家那口子早没了,儿子在外地当兵,就我跟孙子相依为命,哪来的钱去县里啊?”他哽咽着说,前几天见这菜苗长得壮实,动了歪心思,夜里挖了些偷偷卖给邻村的贩子,换了点钱想给孙子抓药。王强听得直叹气,可规矩就是规矩:“大爷,你再难也不能偷集体的东西啊。这苗是全队的指望,你让我咋跟书记交代?”老王头哭得更凶了,捶着自己的大腿:“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可我孙子要是没了,我也活不成了啊!”苏瑶看着地上的菜苗,又看了看老王头布满皱纹的脸,心里有了主意。她扶着老王头站起来:“大爷,你先把卖苗的钱还回来,菜苗咱们再想办法补种。至于你孙子的病,我或许能帮上忙。”“你能帮啥?”老王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希望。“我家传的秘方不光能种菜,治些急症也管用。”苏瑶没提灵泉水,只说是秘方,“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带孙子去我家,我试试。”老王头愣了愣,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知青,你要是能救我孙子,我这条老命给你都行!”“大爷快起来。”苏瑶赶紧把他扶起来,“但我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除了菜苗,队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被人偷偷倒卖了。”她刚才听老王头说“也不能偷”,总觉得话里有话。老王头嘴唇哆嗦着,犹豫半天,咬了咬牙:“有……仓库里的化肥,还有上个月刚到的几袋救济粮,都被……都被会计刘三偷偷运出去卖了。他还威胁我,说要是敢说出去,就让我孙子在医院待不下去。”苏瑶和王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刘三平时戴着副眼镜,说话斯斯文文的,谁也想不到他能干出这种事。“这些事,你有证据吗?”苏瑶追问。“有……有账本。”老王头压低声音,“他每次运东西都让我记账,说是暂借,其实就是倒卖。账本被我藏在仓库的梁上了。”王强当即决定:“苏知青,你先带大爷回去,我这就去找书记。这事先别声张,等拿到证据再说。”苏瑶点点头,看着王强带一个民兵往大队部跑,另一个民兵守着老王头,她转身往家走。夜风带着凉意,吹得塑料布哗啦啦响,她心里却烧着一团火。回到家,三个孩子被惊醒了,陆诗涵揉着眼睛问:“娘,咋了?”“没事,抓了个偷菜的。”苏瑶摸了摸她的头,“快睡吧,明天还要去看菜苗呢。”第二天一早,李书记带人去了仓库。老王头颤巍巍地爬上梯子,从梁上摸下一个油布包着的小本子。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次运出的东西和数量,落款都是刘三的签名。“这个刘三!”李书记气得把本子往桌上一拍,“我这就报公社!”公社的人来得很快,骑着自行车“叮铃哐啷”进了村。刘三刚开始还抵死不认,直到被搜出藏在床底下的钱和账本对质,才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消息传开,村里人都炸了锅。“怪不得今年化肥总不够用,原来是被他卖了!”“救济粮也敢动,真是丧良心!”“还是苏知青厉害,不光会画图纸,还能抓贼!”苏瑶没心思听这些议论,正忙着给老王头的孙子看病。小家伙烧得脸蛋通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苏瑶假装喂他喝糖水,悄悄往碗里滴了滴灵泉水。没过多久,孩子的呼吸平稳了些,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老王头守在床边,看着孙子渐渐睡安稳,抹着眼泪给苏瑶作揖:“苏丫头,你真是活菩萨啊。”苏瑶笑着摆手:“大爷别这么说,孩子没事就好。”她看了看院里的太阳,心里踏实了不少。中午,公社的人带着刘三走了,听说还要追查他倒卖的其他物资。李书记特意来感谢苏瑶:“苏知青,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咱们队里还不知道要被他坑多少呢。”“这都是应该做的。”苏瑶递给他一碗刚晾好的茶水,“对了书记,菜苗我已经补种了,用了家传的肥料,应该能赶上生长进度。”李书记点点头,看着大棚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期待:“好,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苏瑶回到家,三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泥巴。陆星辰看到她回来,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娘,今天好多人说你厉害。”“是吗?”苏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嗯!”陆宇轩抢着说,“王大爷还说要给我们送鸡蛋呢。”陆诗涵也仰着小脸:“姐姐,你真能治好所有的病吗?”苏瑶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差不多吧,但最重要的是,咱们得好好吃饭,好好干活,少生病。”三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苏瑶看着他们脏兮兮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她想起昨晚激活的“瓜田雷达”,又看了看远处正在被重新加固的大棚,觉得日子就像那些刚补种的菜苗,虽经历了风雨,却依旧充满生机。傍晚,老王头送来了一篮子鸡蛋,说是自家鸡下的,非要苏瑶收下。苏瑶推辞不过,拿了几个红薯干回赠给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大棚的塑料布终于蒙上了,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苏瑶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她,但只要心里有光,有这三个孩子在身边,再难的路她也能走下去。夜里,她躺在床上,调出系统面板。【成功破获集体物资倒卖案,奖励:灵泉水升级(可少量稀释后大面积使用),粗粮五十斤。】看着面板上的字,苏瑶笑了。灵泉水能大面积使用,意味着大棚的菜苗能长得更好了。她闭上眼睛,仿佛已看到丰收时,满棚绿油油的蔬菜,和村民们脸上洋溢的笑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三个孩子的脸上,恬静而美好。苏瑶打了个哈欠,把被子往孩子们身上拉了拉,渐渐进入了梦乡。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第9章 缝纫机票到手,缝纫社开张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公社表彰大会开得热热闹闹,李书记把一张崭新的缝纫机票递到苏瑶手里,台下人眼睛都直了。这年头,谁家能有台缝纫机,比娶媳妇还风光。“苏知青,这是公社给你的奖励。”李书记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嗡嗡响,“破案有功,还为队里搞成大棚,这奖你受得!”苏瑶捏着那张印着“上海牌”的票证,指尖有点发烫。台下议论声像潮水涌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人小声嘀咕“城里姑娘就是命好”。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里的票:“李书记,这票我不能要。”满场喧闹瞬间停了,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李书记愣了愣:“你说啥?”“这缝纫机该归大队。”苏瑶声音清亮,“我想跟队里申请,用这台机器开个缝纫社。妇女们针线活都好,做衣服卖能赚工分,比我一个人用划算。”人群里炸开了锅。王寡妇第一个喊起来:“苏知青说的是真的?俺们也能上工赚分?”“做衣服咋赚工分?谁会买啊?”有人犯嘀咕。苏瑶早想好了说辞:“咱们做改良工装,又结实又好看。我去县城供销社接订单,肯定能行。”李书记盯着她看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办!大队腾出仓库西厢房当场地,谁想参加缝纫社,现在就报名!”妇女们呼啦围上来,把苏瑶团团围住。张奶奶的儿媳妇攥着她的手:“苏知青,俺会纳鞋底,能行不?”“咋不行?”苏瑶笑着点头,“只要肯学,啥都能会。”回家路上,陆星辰小声问:“娘,那机器真的不要了?”“机器在缝纫社,娘想用还不能用?”苏瑶刮了下他的鼻子,“咱们一个人用,不如让大家都能赚工分,你说对不?”陆宇轩似懂非懂点头:“那是不是以后能天天穿新衣服?”“等赚了工分,就给你们做新的。”苏瑶心里暖烘烘的。夜里把孩子们哄睡,系统提示跳出来:【带动集体增收,奖励新式裁剪图一套。】眼前铺开十几张图纸,改良的工装裤、带兜的褂子、孩子们穿的小裙子,针脚线路标得清清楚楚。苏瑶越看越欢喜,这些样式比现在流行的好看,还特别省布料。她把图纸折好压在枕头下,盘算着明天就去县城办手续。第二天一早,苏瑶揣着大队开的路条往县城赶。土路坑坑洼洼,自行车铃铛叮铃哐啷响一路。供销社王主任是微胖的中年女人,听苏瑶说明来意,推了推眼镜:“你们村能做出合格的工装?”“王主任要是信得过,我们先做十套样品。”苏瑶从布包里掏出裁剪图,“这是改良样式,比老式的多两个兜,袖口能收紧,干活方便。”王主任看着图纸眼睛一亮:“这样式新鲜!要是做得好,供销社能长期要货。”她拿起笔在订单上写几笔,“布票和线团我先给你们批十份,做好了送来验收。”苏瑶拿着订单走出供销社,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她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坐在路边啃着,心里盘算着该咋教妇女们裁剪。回到村里,缝纫社的消息早传开了。西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墙上钉了好几排钉子,妇女们带来的针线笸箩摆了一地。见苏瑶回来,大家都围上来问长问短。“别急,咱们先学裁剪。”苏瑶把图纸贴在墙上,“这是前片,这是后片,咱们先在纸上画,练熟了再动剪刀。”王寡妇的儿子在县里上学,她识过几个字,看着图纸念叨:“这腰得收点才好看。”“婶子说得对。”苏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这里收三分,穿上就不窝囊了。”妇女们学得认真,有的用树枝在地上画,有的把纸裁成方块练习。陆星辰放学就来帮忙研墨,陆诗涵拿着碎布头当玩具,在屋里跑来跑去。过了三天,缝纫机运到了。两个壮汉抬着木箱子走进院子,妇女们都屏住呼吸。苏瑶拆开箱子,锃亮的机身在太阳下闪着光,踩一下踏板,机针扎得飞快,引得一片惊叹。“先练踩踏板。”苏瑶做示范,“脚底下稳了,才能走线。”王寡妇第一个上前试,刚踩两下就慌了神:“这玩意儿不听使唤!”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苏瑶忍着笑手把手教她:“慢点踩,心里数着数。”日子一天天过去,缝纫社渐渐有了模样。妇女们手上磨出茧子,裁出来的布片越来越规整。苏瑶把灵泉水掺在浆糊里,浆过的布料挺括有型,做出的衣服比别家耐穿。这天傍晚,苏瑶正教大家做口袋,陆诗涵抱着块花布跑进来:“娘,张奶奶给的布,能给我做小裙子不?”那是块剩的碎花布,边角料拼拼刚好够做条小裙子。苏瑶笑着点头:“等娘把手头的活忙完就给你做。”夜里她在灯下缝裙子,陆战野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手里还拎着个布包。“陆首长?”苏瑶吓了一跳,针扎在手指上。“打扰了。”陆战野走进来,把布包放在桌上,“通讯员从上海带的细布,给孩子做衣服吧。”苏瑶打开一看,是块浅蓝色的细棉布,摸着手感软和。她赶紧推辞:“这太贵重了,不能收。”“拿着吧,孩子们总得有件像样的衣服。”陆战野目光落在缝纫机上,“你办的这事,挺好。”苏瑶心里一动,刚想说点啥,陆诗涵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娘,裙子做好了吗?”“快了。”苏瑶把她抱起来,“见过陆叔叔。”陆诗涵眨巴着眼睛,突然指着陆战野的衣服说:“叔叔的衣服没娘做的好看。”陆战野愣了愣,嘴角难得露出点笑意:“是吗?那下次让你娘给我做一件。”苏瑶的脸腾地红了,赶紧转移话题:“陆首长吃饭了吗?我这还有窝窝头。”“不了,我还有事。”陆战野转身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下,“公社武装部要做一批训练服,我跟王主任打过招呼,订单给你们。”苏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的布还带着余温。陆诗涵在她怀里拍着手:“娘,叔叔笑了!”裙子缝到后半夜才完工。苏瑶把裙摆缝了圈荷叶边,挺括又好看。陆诗涵穿上不肯脱,在床上转着圈,像只花蝴蝶。第二天一早,缝纫社开张的消息传遍全村。李书记特意写了副对联贴在门口,红纸上的金字闪着光。妇女们穿着新做的工装,胸前别着红绸花,笑得合不拢嘴。王主任从县城赶来,看着挂满墙的衣服直点头:“没想到你们做得这么好!这批货我全要了!”苏瑶让陆诗涵穿上新裙子给大家看,小家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引得众人称赞。张奶奶抹着眼泪说:“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村里的闺女能穿这么好看的裙子。”正热闹着,陆战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目光落在苏瑶身上。她正给王寡妇讲领口的尺寸,阳光落在发梢上,像镀了层金边。手里的软尺在布料间穿梭,动作熟练又利落。“陆首长来了!”有人喊了一声。苏瑶抬头望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心里像揣了只兔子。陆战野的目光掠过她手里的软尺,又落在那些挂满墙的衣服上,缓缓点了点头。王主任赶紧上前握手:“陆首长来得正好,这缝纫社多亏了苏知青,以后咱们供销社的工装就全靠她们了!”陆战野没说话,从口袋掏出个本子递给苏瑶:“这是武装部的尺寸表,下周一来取货。”苏瑶接过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来。陆诗涵突然跑过去,扯着陆战野的衣角:“叔叔,娘也给你做件衣服吧,比你身上的好看!”众人都笑起来,陆战野的耳根微微发红,弯腰摸了摸陆诗涵的头:“好啊,等你们不忙了。”开张这天,缝纫社接了五十套工装的订单。妇女们算了算,能分到不少工分,个个干劲十足。苏瑶看着院里忙碌的身影,心里踏实又温暖。傍晚收工时,王寡妇塞给她两个煮鸡蛋:“苏知青,俺家那口子在矿上上班,说想订两套耐磨的褂子。”“没问题,明天就做。”苏瑶把鸡蛋塞给陆宇轩,“给弟弟妹妹分着吃。”回家路上,三个孩子蹦蹦跳跳的。陆星辰突然说:“娘,陆叔叔看你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苏瑶的脸又红了,嗔道:“小孩子家懂啥。”陆诗涵晃着手里的裙子:“娘,下次给叔叔做件带口袋的衣服,像我们的一样。”苏瑶没说话,心里却想起陆战野穿着新衣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夜里对着油灯核账,系统突然提示:【缝纫社顺利运营,奖励:布料染色秘方一份,现金二十元。】看着秘方上的法子,能用植物染出各种颜色,苏瑶眼睛一亮。以后不光能做衣服,还能染布料卖,赚的工分就更多了。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那二十元钱上。苏瑶把钱用布包好,藏在炕洞里。这钱得省着花,等攒够了,给孩子们买双新鞋。陆诗涵的小裙子晾在绳子上,在风里轻轻晃。苏瑶想起白天陆战野站在门口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块暖玉。日子就像这裙子上的花纹,会越来越鲜亮。第二天一早,缝纫社的门刚打开,就有人来订衣服了。苏瑶站在缝纫机前,脚踩踏板的声音和妇女们的说笑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充满希望。陆战野站在远处土坡上,看着西厢房的烟囱冒出炊烟,嘴角不自觉向上扬。通讯员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笑着说:“首长,苏知青真是个能干的。”陆战野没说话,转身往公社走。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的枪套,步伐沉稳而坚定。缝纫社里,苏瑶正教大家用新染的蓝布做褂子。王寡妇学得最快,手里的针线飞似的:“等赚了工分,俺也给俺家娃做件花裙子!”笑声像银铃,在院子里久久回荡。 第10章 真千金下乡打脸,反被打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阳晒得晒谷场暖烘烘。苏瑶蹲在槐树下,捏着彩色糖纸教陆星辰做风车。陆宇轩趴在旁边瞅,陆诗涵穿新做的碎花裙,举着昨天扎的稻草人跑来跑去。“四角往中间折,对喽……”苏瑶指尖沾点胶水,压出整齐折痕。陆星辰学得专注,小眉头微蹙,鼻尖渗着细汗。突然“嘀嘀”的汽车喇叭声划破宁静,在满是牛车马车的村里格外刺耳。晒谷的社员们直起腰,朝村口张望。“小汽车!”不知谁喊一声,孩子们呼啦啦往村口涌。苏瑶抬头,心里发沉。这年头能坐小汽车的,不是大官就是城里大人物,怎会来这穷地方?陆诗涵跑回来拽她衣角:“娘,红汽车,可好看了!”话音刚落,红色小轿车摇摇晃晃开到晒谷场边。车停稳,先下来个中山装司机,接着是穿的确良连衣裙、戴手表的年轻姑娘。那姑娘踩小皮鞋,在泥地上踮脚,眉头皱得老高,像怕弄脏鞋底。摘下墨镜,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苏瑶身上,嘴角撇出嘲讽。“苏瑶,别来无恙。”苏瑶手里的糖纸“啪”掉地上。这张脸,化成灰也认得——苏婉,占了她身份十几年的假千金。社员们看出不对劲,慢慢围过来小声议论。苏婉提裙摆走到苏瑶面前,居高临下打量:“啧啧,跟土包子似的。要不是爸妈心软,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她晃了晃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在太阳下闪光:“爸妈让我接你回城,条件是把这三个野种留下。他们不配跟苏家扯上关系。”陆星辰猛地站起,把弟妹护在身后,小身板挺得笔直:“不许骂我娘!”“哟,捡来的野种还挺护主?”苏婉嗤笑,伸手想捏他的脸,“看着还有点人样,可惜生在这穷地方……”“别碰我哥!”陆诗涵尖叫着推开她的手。苏瑶慢慢起身,拍掉手上的灰,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回。”“你说什么?”苏婉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城里有电影院、百货大楼,顿顿白面馒头!留在这里跟泥腿子混,你疯了?”“这里挺好。”苏瑶看眼孩子,眼神软下来,“他们不是野种,是我苏瑶的孩子。”“你的孩子?”苏婉像被踩了尾巴,尖声叫道,“苏瑶你要点脸!没结婚带三个拖油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她盯上陆诗涵的裙子,眼睛一亮:“这裙子做得还行,料子差了点。给我吧,乡下丫头不配穿。”说着就伸手抢。陆诗涵吓得往苏瑶身后躲,死死攥着裙摆。“坏人!”陆星辰不知哪来的劲,抓起刚做好的风车往苏婉手上抽。竹骨抽在手背,留下道红印。“啊!”苏婉疼得尖叫,捂着手背跳脚,“小杂种敢打我?!”她扬手要打陆星辰,苏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得像冰:“苏婉,你敢动我孩子一下试试。”“你敢抓我?”苏婉又惊又怒,“苏瑶你别忘了,回城全看我爸妈脸色!惹恼我,让你一辈子待在穷山沟!”“不劳费心。”苏瑶甩开她的手,把孩子护在怀里。社员们看不下去。王寡妇叉腰喊道:“哪来的姑娘这么没规矩?当着孩子说脏话!”“就是,苏知青待咱村多好,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苏婉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着众人尖叫:“你们这些乡下穷鬼懂什么!苏瑶就是被苏家赶出来的弃女,要不是看她可怜,谁耐烦管!”“哦?谁这么大口气?”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让开条路,公社书记赵建国背着手走进来。他在附近检查秋种,听见吵闹就过来,正好听见这话。“赵书记!”李书记赶紧迎上去。苏婉见是干部,气焰收敛些,却还梗着脖子:“我是城里来的,接我姐姐回城。”“姐姐?”赵建国打量她,“我怎么听你说,她是被你们家赶出来的弃女?”“我……”苏婉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珠一转,换上委屈相,“赵书记别听他们胡说,我跟姐姐闹着玩呢。乡下人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玩笑?”赵建国脸沉下来,“拿别人孩子当野种骂,看不起乡下群众,这叫玩笑?典型的脱离群众!”他越说越气,指着苏婉道:“乡下是穷,但我们凭本事吃饭,光明正大!不像有些人,穿得光鲜,一肚子坏水!你爸妈让你来接人,就是让你来捣乱的?”苏婉被训得头都不敢抬,刚才的嚣张全没了,只剩害怕。在城里哪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赵书记,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也不行!”赵建国厉声道,“给苏知青和孩子道歉!”“我不……”苏婉还想嘴硬,被赵书记一瞪,吓得把话咽回去。磨磨蹭蹭走到苏瑶面前,含糊说了句“对不起”。“没听见。”苏瑶抱着陆诗涵,冷冷看着她。“你!”苏婉气得发抖,却在赵书记注视下,不得不提高声音,“对不起!”赵书记这才缓和脸色,对司机说:“开车走吧,别让这种不懂事的来捣乱。”司机早吓得缩在一边,赶紧拉苏婉上车。小汽车“嘀嘀”叫着,灰溜溜开出村,扬起的尘土都像在嘲笑。看着汽车消失在村口,社员们爆发出欢呼。赵书记走到苏瑶面前,叹口气:“苏知青,让你受委屈了。”“谢谢赵书记。”苏瑶感激道。“做得对,这种人不能惯着。”赵书记拍她肩膀,“好好干,公社支持你。”又看孩子,“别怕,有叔叔在,没人敢欺负你们。”陆星辰怯生生点头。赵书记走后,李书记也安慰几句,让她别往心里去。社员们七嘴八舌劝着,有的给孩子塞糖。苏瑶心里暖暖的,蹲下来看孩子。陆诗涵眼睛红红的,还在怕;陆宇轩攥着拳头;陆星辰小脸发白,眼神却坚定。她摸了摸陆星辰的头,擦了擦陆诗涵的眼泪,轻声说:“以后谁欺负你们,不用怕,就像星辰今天这样,打回去。”“可是娘,老师说不能打架……”陆星辰小声说。“别人打我们,不能忍着。”苏瑶认真看着他们,“但也不能主动欺负人,知道吗?”孩子似懂非懂点头。回家后,苏瑶烧热水给孩子洗脸,又蒸了白面馒头。这是上次陆战野送的面粉,一直没舍得吃。陆诗涵咬着馒头,突然问:“娘,那个坏阿姨为什么说你是她家的?”苏瑶拿馒头的手顿了顿。一直没告诉孩子身世,怕他们听不懂。“以前娘在她家待过,后来不喜欢就走了。”苏瑶说得简单,“娘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哪里都不去。”“嗯!”孩子齐声应着,小脸上满是认真。苏瑶看着他们,暗暗发誓,谁也不能把她和孩子分开。下午去缝纫社,刚到门口就见王寡妇等在那里。她塞过个布包:“苏知青,给孩子做的布鞋,收下。”苏瑶打开,三双新布鞋,针脚密密实实,一看费了不少功夫。“婶子,太谢谢您了,我不能要……”“拿着吧。”王寡妇按住她的手,“上午那事,俺们都看着呢。城里来的就是势利眼,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虽穷,但人心齐,谁也别想欺负!”其他妇女也附和:“苏知青放心,有难处俺们帮你!”“下次那女的再来,俺们把她赶出去!”苏瑶看着大家真诚的笑脸,眼眶发热,点了点头:“谢谢大家。”这天下午,缝纫社气氛格外好。妇女们说说笑笑,活干得飞快。苏瑶教大家用新染的蓝布做裤子,王寡妇学得最快,还时不时讲个笑话,逗得满屋子人笑。傍晚收工,苏瑶刚走出缝纫社,就见陆战野站在不远处槐树下。他穿军装,身姿挺拔,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陆首长。”苏瑶走过去。“听说上午有人来捣乱。”陆战野声音低沉,“没吓到孩子吧?”“没事,孩子们都勇敢。”苏瑶笑了笑,“谢谢你上次送的面粉,孩子今天吃白面馒头,高兴坏了。”“举手之劳。”陆战野顿了顿,从口袋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苏瑶打开,是支钢笔,黑笔身刻着细花纹。“这太贵重了,不能收。”苏瑶合上盒子递回去。“拿着吧,教孩子认字用。”陆战野把盒子塞她手里,“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就走,步伐依旧沉稳。苏瑶握着钢笔,心里暖暖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尽头。回家,孩子正在院子里玩。陆星辰看到盒子,好奇问:“娘,这是什么?”“钢笔,以后教你们写字用。”苏瑶打开盒子给他们看。“哇!好漂亮!”陆诗涵想摸又怕弄坏,小心翼翼的。苏瑶笑着把钢笔收起来:“等你们再大点,娘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晚饭是红薯粥配咸菜,孩子吃得很香。陆星辰突然说:“娘,那个坏阿姨说的城里,是不是很好玩?”苏瑶舀粥的手顿了顿:“城里有城里的好,咱村有咱村的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都好。”陆宇轩点头:“嗯!我喜欢村里,有小伙伴玩。”陆诗涵也说:“我喜欢娘做的裙子,比城里的好看。”苏瑶笑了,摸他们的头:“快吃吧,吃完讲故事。”夜里,孩子睡熟了,苏瑶坐在灯下,拿出钢笔。笔尖光滑,一看就是好东西。往砚台倒点水,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下孩子的名字。“陆星辰,陆宇轩,陆诗涵。”她轻声念着,心里满是希望。窗外月光很亮,照在院子菜畦上,青菜叶带水珠,在月下闪光。苏瑶知道,苏婉的出现只是小插曲,影响不了现在的生活。她有懂事的孩子,支持她的社员,还有蒸蒸日上的大棚和缝纫社。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把钢笔小心收好,吹灭油灯,躺在孩子身边。陆星辰的小手又攥住她的衣角,像往常一样。苏瑶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梦里,孩子穿新衣服,背着书包上学,脸上是幸福的笑。她站在大棚边,看着满棚绿油油的蔬菜,笑得合不拢嘴。第二天一早,苏瑶刚开门,就见王寡妇和几个妇女站在门口。“苏知青,俺们想好了,每天派两个人在你家附近看着,那坏女人再来,第一时间赶走!”王寡妇说。苏瑶心里一暖,眼眶有点湿:“谢谢婶子,不用这么麻烦……”“不麻烦!”张奶奶的儿媳妇说,“你为咱村做了这么多,俺们帮着看着是应该的。”苏瑶看着她们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那谢谢大家了。”太阳慢慢升起,金色阳光洒满村庄。苏瑶深吸一口气,心里充满力量。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她都有信心和孩子一起面对。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11章 科研站聘书:月薪 58 块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收的玉米杆子在晒谷场堆成小山,苏瑶带着孩子们帮社员剥玉米皮。李书记踩着露水跑过来,裤脚沾泥:“苏知青,县科研站来人了!在大队部招人,要技术员!”“技术员?”苏瑶擦去掌心玉米须,“招这干啥?”“改良农具,让种地省劲。”李书记拉她往大队部走,“谁有好方案直接录用,月薪58块,还带薪培训!”58块?周围社员都停了手。这年头工人月薪才三四十,这待遇像天上掉馅饼。陆星辰攥紧苏瑶衣角:“娘,你去吗?”“去看看。”苏瑶摸他的头,心里没底。她虽有现代知识,对七零年代农具改良却不熟,只能凭模糊印象试试。大队部挤满人,三个戴眼镜的干部坐长桌后。为首的老教授见苏瑶进来,推眼镜:“你就是苏瑶?听说你改良的菜苗不错。”“瞎琢磨的。”苏瑶坐下,考题摆在面前:设计能提高效率的农具改良方案。周围人动笔,有的画镰刀,有的改锄头。苏瑶盯着纸,忽然想起王寡妇说锄头没准头,深一锄浅一锄费力气。刻度!她拿铅笔飞快画起来。锄柄刻厘米刻度,能调深浅,背面加小铲子可松土。又画省力插秧器,底部装滑动轨道控株距,手把加弹簧省劲。“这啥?”旁边二柱子探头,“锄头带记号?”“刨地深浅能一样。”苏瑶低头完善图纸。交卷时,老教授先皱眉后舒展。年轻助手凑过来看:“张教授,思路新鲜,就是不知好用不。”“试试便知。”张教授拍桌,“苏瑶,跟我们去仓库做样品。”社员跟着看热闹。仓库堆着废铁木头,张教授让人找来电锯锤子。苏瑶撸袖量尺寸,指挥两个社员切木头:“留十厘米槽,卡住锄头。”二柱子蹲墙根撇嘴:“女人家瞎折腾,能比老祖宗的家伙好用?”王寡妇怼他:“苏知青做的衣服比城里的结实,改锄头咋不行?”苏瑶没理会,专注给锄柄刻刻度。铅笔划不清就用钉子刻,指尖扎出血珠也没察觉。两小时后,带刻度的锄头和插秧器做好了。张教授在空地支棱几下,眼睛亮了:“嘿,真行!深浅稳当,小铲子也省力!”助手用插秧器在泥地试,株距匀整,不用弯腰就插稳秧苗。“好!”张教授把锄头往地上一放,“苏瑶,你被录用了!月薪58块,下周一去县里报道,带薪培训一个月!”周围爆发出欢呼,王寡妇拉着苏瑶的手直晃:“我就说你能行!”苏瑶看着锄头,手心血珠蹭在木头上像小红花,鼻子忽然发酸,这些日子的辛苦仿佛都有了回报。消息传遍全村。有人羡慕,有人眼红,二柱子蹲墙根抽烟:“女娃子搞科研就是瞎闹,过几天准被轰回来。”这话传到苏瑶耳中时,她正给孩子做鞋。陆诗涵趴在旁看:“娘,他们为啥说你?”“没见过娘做的东西呗。”苏瑶举起鞋底,“等我做出更好的农具,他们就不说了。”陆星辰下巴搁膝盖上:“娘,去县城还回来吗?”“当然回。”苏瑶搂他入怀,“娘去学习,学好回来教大家,让种地省劲。”夜里苏瑶睡不着,调开系统面板:【完成农具改良,奖励金属加工手册、简易测量仪。】手册记着金属特性加工法,测量仪能测长度角度,比尺子好用。她摸着仪器,心里踏实些。次日一早,苏瑶去缝纫社交代工作,让王寡妇暂管订单。妇女们都替她高兴,张奶奶的儿媳妇塞来布包:“连夜烙的饼,路上吃。”出缝纫社,苏瑶想去公社跟赵书记打招呼,路口见陆战野站老槐树下,手里拿本书。“陆首长。”苏瑶走近,“昨天的事,谢你的钢笔。”“应该的。”他递过《农业机械原理》,封皮磨损,“听说你被录用了,这书或许有用。”苏瑶翻开,扉页写着“实践出真知”,字迹刚劲像他的人。“太贵重了……”“送你。”陆战野看她手里布包,“去县城报道?”“嗯,下周一。”“我那天去县城开会,顺路接你。”他语气平淡,“孩子想去也带上。”看着他背影,苏瑶手里的书有些发烫。低头看扉页,心像被轻轻撞了下。周一清晨,苏瑶叫醒孩子。陆诗涵穿红棉袄像小灯笼,陆星辰背布包装着烙饼。院门刚开,就见陆战野的吉普车停路边。他穿军装站车旁抽烟,晨光勾勒出挺拔身影。“陆叔叔!”陆诗涵跑过去指车轱辘,“这个大!”陆战野灭烟开车门:“上车,早去早回。”车里干净,有淡淡柴油味。孩子第一次坐汽车,扒窗看飞逝树影。苏瑶坐副驾,攥紧那本《农业机械原理》。“紧张?”陆战野问。“有点,怕学不好。”苏瑶笑。“你会画图。”他目视前方,“上次的锄头设计图很专业。”苏瑶脸颊发烫:“瞎画的。”“实践出真知。”他重复书上的话,“不懂就问,别逞强。”车子进县城,街上已有行人。自行车铃声、卖豆浆吆喝声钻进车窗。孩子扒窗,指远处楼房惊叹。科研站在县城边缘,两层红砖楼。门口挂着“县农业科学研究所”牌子,几个穿白大褂的往里走。陆战野停车:“三点来接你们。”“不用……”“就这么定了。”他打断,下车帮孩子开门。张教授已在门口等,热情迎上来:“苏瑶来了!我介绍下研究室的同志。”苏瑶往里走,回头见陆战野还站车旁,朝她点头。心里一暖,没那么紧张了。培训室坐十几人,多是男的,见苏瑶进来都惊讶。后排有人嘀咕:“怎么还有女的?”苏瑶假装没听见,坐下。桌上摆着科研站发的笔记本和钢笔,摸起来想起陆战野送的那支,心里踏实。第一天讲农业机械发展史,张教授讲得生动,苏瑶记满笔记。中午在食堂,她买三个肉包子留孩子,自己啃带来的饼。“怎么不吃菜?”张教授端餐盘过来,“食堂有补贴,别省。”“不饿。”苏瑶往嘴里塞饼,怕他看见没买肉菜。张教授把炒青菜拨她一半:“多吃点,下午去车间实习,体力活。”下午看农具实物,一个男技术员故意推沉重零件:“苏同志,帮忙搬下?”苏瑶刚要伸手,旁边有人说:“我来。”戴眼镜的年轻姑娘轻松搬零件到工作台,笑说:“我叫林梅,负责农具绘图。”“谢谢,我叫苏瑶。”“张教授昨天就夸你,说你设计的锄头有想法。”林梅凑近,“别理他们,是嫉妒你受看重。”苏瑶心里一暖,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二柱子。实习时林梅教她认零件,讲机械原理。苏瑶学得快,林梅惊讶:“你以前学过?”“看了点书。”苏瑶指桌上的《农业机械原理》,“这书帮不少忙。”林梅翻几页:“这书难找,在哪买的?”“别人送的。”苏瑶想起陆战野,嘴角上扬。三点整,苏瑶带孩子出科研站,陆战野的车果然在。孩子像小鸟跑过去,陆诗涵举纸飞机:“叔叔你看!”“很棒。”陆战野接过,“翅膀再折点角,飞得更远。”他蹲身帮孩子调纸飞机,阳光落发梢,睫毛投阴影,没平时严肃。苏瑶站旁看着,心里像晒过的被子般暖。回程时孩子在后座睡了,嘴角带笑。陆战野放慢车速,苏瑶轻声:“今天谢你。”“应该的。”他递水,“培训顺利?”“挺好,认识个新朋友叫林梅,说我设计有想法。”“本来就有想法。”他目视前方,“别在意别人说啥。”苏瑶看窗外田野,忽然觉得七零年代的天空没那么灰暗了。有孩子在,有村民支持,还有眼前这个沉默可靠的人,再难的路都能走下去。进村时天已黑。陆战野抱睡着的孩子进屋,苏瑶留他吃饭,他摇头:“还有事。”看着吉普车消失夜色,苏瑶抱陆诗涵,摸口袋里的聘书,烫金字在月光下发亮。次日一早,苏瑶去科研站培训的事传开。二柱子见她,头埋得低低的。李书记来找她:“你要是把技术带回来,咱村收成准能翻番!”“我会努力。”苏瑶把《农业机械原理》放进布包,“学好先改队里的播种机。”王寡妇凑来:“缝纫社你放心,昨天接了公社卫生院的单,做二十件白大褂。”“太好了。”苏瑶笑,“回来给你们做新样式工作服,好看又方便。”妇女们笑起来,院里阳光更暖了。苏瑶每周一去县城培训,周五回。她把学到的记本子上,有空就讲农具改良的好处。陆战野去县城,总会顺路接送,有时带农业书,有时带城里糖果。培训快结束,张教授交她个任务:设计适合山区的小型播种机。“做好了能全县推广。”苏瑶捏着任务书,既紧张又激动。这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回家哄睡孩子,她拿出系统给的手册和测量仪,灯下画图纸。陆星辰揉眼坐旁边:“娘,还不睡?”“娘画图呢。”苏瑶抱他坐腿上,“画好种地就不累了。”陆星辰指图纸上的齿轮:“这个像自行车上的?”“对,借鉴了自行车原理。”苏瑶亲他额头,“星辰真聪明。”月光照在图纸上,笔尖沙沙响。她像在描绘美好未来:孩子吃饱穿暖,村民不再辛苦,日子像院里向日葵,一天比一天灿烂。培训结束那天,陆战野来接她。苏瑶抱厚厚的设计图,疲惫却兴奋:“我设计的播种机通过初审了!张教授说有望推广!”陆战野翻几页图纸,眼里露赞许:“做得好。”“多亏你送的书,还有接送我们。”“小事。”他把图纸放回她怀里,“晚上公社有庆功宴,李书记让我捎你去。”“庆功宴?”“庆祝你被录用,也庆祝大棚菜丰收。”他开车门,“孩子呢?”“王婶看着,说让带糖回去。”车子驶在乡间路,夕阳染红河天。苏瑶看窗外田野,心里满是希望。想起刚下乡的惶恐,苏婉的刁难,社员的支持,忽然觉得七零年代的天空不仅不灰暗,还藏着数不清的光亮。这些光亮,是孩子的笑脸,是村民的信任,是陆战野扉页上的字,也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路。 第12章 崽崽 1 号高烧退,改口叫娘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县科研站培训到第三天,苏瑶跟着林梅在车间测绘零件,窗外雨下了一整天。她捏铅笔的手发凉,心里总不踏实,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怎么了苏瑶?”林梅见她走神,“量错尺寸了。”“没事。”苏瑶擦掉重测,“就是有点担心孩子。”培训要求住站,她把三个孩子托付给王寡妇。临走时陆星辰拍着胸脯说会照顾好弟弟妹妹,想到这,她稍稍安定。傍晚刚吃完饭,宿舍门被“咚咚”砸响。苏瑶拉开门,浑身湿透的陆宇轩跌进来,裤脚淌泥水,布鞋磨破个大洞,脚趾渗着血。“哥……哥他发烧了……烧得厉害……”陆宇轩喘不上气,小脸煞白。苏瑶脑子“嗡”的一声,搪瓷碗“哐当”掉地上,粥洒一地。她抓住陆宇轩胳膊:“什么时候开始的?请医生了吗?”“早上还好……中午就说冷……”陆宇轩眼泪混雨水掉,“王奶奶叫了赤脚医生,可医生说没办法……”“我这就回去!”苏瑶抓外套往外冲,林梅在身后喊:“我去叫张教授派车!”雨越下越大,砸脸生疼。苏瑶跟着林梅往车库跑,泥水溅满身。张教授已在车库等,指辆三轮摩托:“钥匙在上面,路上小心!”“谢谢教授!”苏瑶跨上车,按住要跟来的陆宇轩,“你脚磨破了,在宿舍等。”“我要跟娘去!”陆宇轩拽车把,“不怕累。”苏瑶心酸,摸他的头:“听话。”发动摩托,车轮碾积水,溅起半米高水花。雨幕里乡间路泥泞,摩托大灯只照见眼前两米。苏瑶握车把的手心全是汗。陆星辰自小身子弱,上次淋雨咳嗽半个月,这次雨这么大,万一烧出好歹怎么办?她不敢想,加大油门往前冲。摩托在坑洼路颠簸,骨头快散架也不觉得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路过公社,她拐去卫生院买退烧药。医生听说孩子烧得厉害,多给几支青霉素:“还不退就打这个,记得做皮试。”雨没减弱,还夹着闷雷。苏瑶把药揣怀里贴紧,怕被淋湿。摩托过石桥时打滑,她连人带车摔进路边泥沟。胳膊肘磕石头上,疼得倒吸凉气。她顾不上检查,挣扎着爬起来扶车。车链子掉了,蹲泥水里摸索着装,手指被链条磨出血,混泥水格外刺目。折腾十几分钟装好链条,跨上车才发现车灯不亮了。只能借偶尔的闪电辨方向,在漆黑雨夜里摸索前行。离村二里地,远远见村口个模糊身影。走近看清是王寡妇举马灯在等,蓑衣全湿透。“苏知青!你可回来了!”王寡妇声音带哭腔,“星辰烧得直说胡话……”苏瑶跳下车往王寡妇家跑,陆宇轩和陆诗涵缩灶台边,见她进来,陆诗涵“哇”地哭:“娘!哥哥不说话!”炕上铺粗布,陆星辰躺上面,小脸烧得通红,嘴唇泛青紫,呼吸急促像拉风箱。苏瑶摸他额头,烫得吓人,比上次高烧烫多了。“医生怎么说?”苏瑶脱雨衣,掏药。“李医生来看过,说是风寒入体,开了退烧药,喂两次都吐了。”王寡妇抹泪,“这孩子硬气,烧成这样没哭,就念叨等你回来。”苏瑶心像被针扎,轻轻抱起陆星辰,孩子浑身滚烫却在发抖。她想起系统空间的灵泉水,借口倒水,混在温水里用小勺往他嘴里喂。“星辰,喝点水……”她声音发颤,眼泪掉孩子脸上。陆星辰迷糊张嘴,喝两口又呛出来。苏瑶急得掉泪,王寡妇劝:“别急,慢慢来。”她把灵泉水倒毛巾上,敷陆星辰额头、手心和脚心。冰凉毛巾贴上,孩子眉头舒展些。苏瑶守在炕边,毛巾一热就换,换下来的能拧出水,分不清是汗是泪。陆宇轩和陆诗涵也守着,陆宇轩学苏瑶用小手给哥哥擦脸颊。陆诗涵抱哥哥衣角,小声说:“哥哥快点好,我把糖给你吃。”雨还下,窗外雷声一阵比一阵响。苏瑶看陆星辰烧红的脸,心里像压块大石头。她一遍遍摸孩子额头,祈祷灵泉水有用。半夜,陆星辰突然抽搐,嘴里发模糊呓语。苏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拿青霉素,按医生说的做皮试。看孩子胳膊上鼓起的小包,心提到嗓子眼。“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她不停念叨,给自己打气。皮试没问题,她颤抖着手给陆星辰打针。针头扎进肉,孩子哼唧一声,她眼泪又掉下来。打完针,继续用灵泉水敷额头。不知过多久,雨小了些,天边泛微光。苏瑶眼皮越来越沉,靠炕沿睡着了。“娘……”微弱呼唤把她惊醒。苏瑶猛地抬头,陆星辰睁开眼,虽迷糊但眼神清明多了。“星辰!你醒了?”苏瑶声音变调,摸他额头,还有点热但不烫得吓人了。陆星辰眨眨眼,看苏瑶布满血丝的眼和脸上泥痕,小手抓她衣角,鼻音浓浓的:“娘……冷……”这声“娘”像暖流涌遍全身。以前孩子虽亲近,从没这么自然叫过“娘”,总带点小心翼翼。苏瑶再也忍不住,把陆星辰紧搂怀里,眼泪无声淌下,滴在孩子头发上。陆宇轩和陆诗涵也凑过来,紧挨着她。她把三个孩子都搂怀里,感受他们温热的小身体,心里默念: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亲娘,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天大亮,陆星辰烧彻底退了。他靠苏瑶怀里,喝小半碗稀粥,精神好多了。“娘,你胳膊流血了。”陆星辰指她胳膊肘,伤口结血痂,沾着泥。苏瑶才觉疼,笑说:“没事,小伤。”王寡妇端煮好的鸡蛋进来,见这幕眼圈红:“好了就好。”把鸡蛋塞苏瑶手里,“给孩子补补。”陆星辰拿个鸡蛋塞给苏瑶:“娘吃。”“你吃,娘不饿。”苏瑶放回他手里。“娘不吃我也不吃。”陆星辰噘嘴,眼神坚定。苏瑶心里暖,接鸡蛋剥壳,掰一半给他:“一起吃。”陆星辰小口吃着。陆宇轩和陆诗涵也拿鸡蛋,学哥哥把一半分给苏瑶。看三个懂事的孩子,苏瑶觉得心里满的,所有辛苦都值了。上午,陆战野冒小雨赶来。他站门口,看屋里温馨的一幕,眼神柔和许多。“听说孩子病了,来看看。”他把布包放桌上,里面几包奶粉和水果糖,“通讯员从城里带的,给孩子补补。”“又让你破费了。”苏瑶不好意思。“应该的。”陆战野看陆星辰,“好点了?”陆星辰点头,小声说:“谢谢叔叔。”“不客气。”陆战野目光落苏瑶胳膊上,“受伤了?”“没事,昨天摔了下。”苏瑶不太好意思。陆战野没说话,从挎包拿小药箱,取碘伏和纱布:“处理下,别感染。”他动作熟练,像常做这事。苏瑶看他低头认真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军人。阳光透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淡影,长睫毛微颤。“疼吗?”他问。“不疼。”苏瑶心跳有点快,赶紧移开目光。陆宇轩和陆诗涵好奇看着,陆诗涵小声说:“叔叔像我娘一样会包扎。”陆战野动作顿了下,嘴角似微微上扬。处理好伤口,陆战野收拾药箱:“我去公社有事,下午来接你们去县城,给宇轩看看脚。”“不用麻烦,过两天就好。”“脚伤不能大意。”陆战野语气不容置疑,“下午我来接。”转身出去。看他背影消失雨幕,苏瑶心里有点乱。这沉默的男人,总在她最需要时出现,像座可靠的山。下午,陆战野果然来。苏瑶带三个孩子坐他的吉普车往县城去。陆星辰靠苏瑶怀里,精神好多,好奇看窗外。到县医院,医生给陆星辰检查,说没大碍,开了巩固的药。又给陆宇轩处理脚上伤口,用纱布包好。“这孩子真能忍,磨破这么大皮,居然跑十里地。”医生感叹。苏瑶摸陆宇轩的头,又心疼又欣慰。从医院出来,陆战野把车开到供销社门口:“进去给孩子买点东西。”“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拿着。”陆战野掏几张钱和票塞她,“给孩子买身新衣服。”苏瑶推辞不过,接过来。带孩子们进供销社,给每个孩子买身新衣服,又买两斤水果糖。回村时雨停了。夕阳透云层洒下,给村庄镀层金边。陆战野把车停苏瑶家门口,帮搬东西下来。“今天谢谢你。”苏瑶真诚说。“举手之劳。”陆战野看陆星辰,“好好休息。”陆星辰点头,突然说:“叔叔,谢谢你。”陆战野愣了下,嘴角露笑意:“不客气。”看吉普车开走,苏瑶带孩子进屋。陆星辰抱新衣服,小声说:“娘,以后我好好吃饭,不生病让你担心。”“傻孩子。”苏瑶搂他,“生病不是你的错。”陆诗涵拿颗水果糖,剥开递陆星辰嘴边:“哥哥吃糖,甜的。”陆星辰咬一口,把剩下的塞给妹妹。陆宇轩坐旁边,看弟弟妹妹,脸上露笑容。苏瑶看眼前的幕,心里暖暖的。知道以后日子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晚上,苏瑶给孩子洗完澡,换上新衣服。陆星辰穿蓝色小褂,陆宇轩是灰色,陆诗涵穿粉色小裙子,三个孩子站起,像三朵盛开的小花。“娘,你看我们好看吗?”陆诗涵转圈,裙摆飞扬。“好看,我们家孩子最好看。”苏瑶笑说,眼里闪泪光。夜里,苏瑶躺床上,看身边熟睡的三个孩子。陆星辰的小手还紧抓她衣角,像抓住全世界。她轻摸孩子头发,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安宁。系统面板跳出来:【获得孩子真心认可,奖励:儿童专用体质增强液,可提升免疫力。】苏瑶看那瓶小小的蓝色液体,心里涌暖流。小心把液体倒进孩子水杯,明天早上给他们喝。月光透窗照进来,洒在孩子恬静的脸上。苏瑶心里默念:孩子们,以后有娘在,一定让你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她闭眼,带微笑入梦。梦里,三个孩子拉她的手在阳光下跑,笑声像银铃般清脆。 第13章 灵泉蔬菜日销五千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培训结束那天,苏瑶背着帆布包进村,远远就见三个孩子蹲在村口老槐树下。陆诗涵先蹦起来,红棉袄像团小火苗扑过来:“娘!”陆星辰、陆宇轩也跑过来,小手攥紧她的衣角。苏瑶放下包,挨个摸他们的头,孩子们都长高一截,脸上气色红润不少。“娘带了新图纸。”她打开帆布包,拿出改良播种机设计图,“咱们村的地,以后能用省力的家伙种了。”王寡妇挎着篮子从地里回来,看见她就喊:“可算盼回你了!黄瓜刚结纽,比往年小一半。”苏瑶跟着往菜地走。黄瓜藤爬满架子,小黄瓜细瘦,叶子带黄斑。“茄子也不爱长。”王寡妇叹气,“今年雨水多,怕是要减产。”苏瑶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泥土,忽然想起系统里的灵泉水。上次陆星辰发烧靠它救过来,浇菜说不定也行。“婶子,我有个法子试试。”她站起身,“让社员们先别浇水,我弄点‘营养液’来。”回家锁好门,苏瑶从系统取出灵泉水,按比例倒进大水桶。看着清水泛着微光,她心里打鼓,不知管不管用。第二天一早,她挑着水桶去菜地。社员们围过来看,二柱子蹲田埂上抽烟:“城里学几天就瞎折腾?这水有用,我把地里土吃了。”苏瑶没理他,拿瓢往黄瓜根上浇。水刚渗进土,蔫叶子轻轻颤了颤,像舒展开来。“哟,动了!”有社员惊呼。苏瑶加快速度,王寡妇也拿起瓢帮忙:“真管用就好了,今年指望这些菜换油盐钱。”连浇三天,菜地里的变化让所有人咋舌。黄瓜长到小胳膊粗,顶花带刺;茄子紫得发亮,坠弯了枝;西红柿像小灯笼挂满枝头,红得诱人。二柱子蹲地里,手摸着拳头大的西红柿,脸涨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苏瑶摘根黄瓜,袖子擦了擦就咬,清甜汁水在嘴里爆开,比城里菜还爽口。陆诗涵也拿着半根,吃得满脸汁水。社员们尝过都叫好。李书记赶来,看着满地蔬菜直搓手:“苏知青,这‘营养液’太神了!得赶紧卖出去!”“我去县城联系。”苏瑶早有打算,“上次培训认识饭店采购员,去问问。”陆战野不知啥时站在田埂上,看着菜地,眼神带赞许:“要帮忙吗?”“能找辆三轮车不?”苏瑶抬头看他,“去县城送货用。”“下午给你送来。”他转身就走,步子沉稳。下午,一辆半旧三轮车停在苏瑶家门口。陆战野正检查车链,见她出来,指了指车:“公社淘汰的,修好了能用。”车斗铺着帆布,焊了小栏杆。陆诗涵爬上去,张开胳膊喊:“像小船!”苏瑶心里一暖,从屋里拿出刚蒸的红薯:“尝尝,自家种的。”陆战野接过去咬一口,点头:“甜。”“谢你送车。”苏瑶轻声说,“钱以后还你。”“不用。”他看着她,“好好干。”第二天一早,苏瑶装两筐黄瓜、西红柿,骑三轮车去县城。陆星辰、陆宇轩坐上车斗扶筐子,陆诗涵抱个小算盘,说要帮娘算账。到县饭店,采购员张师傅看着蔬菜眼睛亮:“这菜真不错!多少钱一斤?”“黄瓜一毛五,西红柿两毛,茄子一毛二。”苏瑶报的价高五分,张师傅看品相一口应下:“每天送两百斤,早上七点前到。”从饭店出来,她又去供销社。主任尝了口西红柿,当即拍板:“剩下的我全要!以后每天送三百斤,现款结算。”第一天卖完菜,苏瑶数钱,竟有八十七块!三个孩子趴在桌上,盯着花花绿绿的毛票、角票,眼睛瞪得溜圆。“娘,能买多少糖?”陆诗涵掰着手指头算。“能买一大袋。”苏瑶笑着说,心里盘算着给孩子们买新衣服,再给社员发点福利。回村把钱交大队会计,老李戴老花镜数了一遍又一遍,手抖得厉害:“这……一天就顶半个月收入!”“这才刚开始。”苏瑶拿出账本,“以后每天送五百斤,除去成本,剩下的按工分分给社员。”“真分?”有社员不信,“以前菜钱都归大队,顶多多分点口粮。”“以后不一样。”苏瑶看着大家,“成立蔬菜合作社,按劳分配,干得多分得多!”院子里爆发出掌声,二柱子第一个举手:“我天天来浇地!保证把菜伺候好!”王寡妇也笑:“我把缝纫社活分点出去,也来帮忙!”接下来日子,村里像过年。天不亮社员们去摘菜,男人们挑担装车,女人们分拣打包。苏瑶骑三轮车每天送菜去县城,车斗里总坐着三个孩子:陆星辰记账,陆宇轩搬菜,陆诗涵拨算盘,像模像样。有天送完菜,张师傅拉住她:“县招待所听说菜好,也想订两百斤,价格好说。”苏瑶正高兴,听见有人喊她。回头是林梅骑自行车过来,车筐里放着布包。“苏瑶!找你半天了!”林梅擦汗,“张教授说你种的菜特别好,让我来取样品,研究营养成分。”苏瑶心里咯噔一下,怕灵泉水的事露馅,赶紧说:“就是普通农家肥种的,没特别的。”“不可能。”林梅眼睛亮,“张教授尝了你送的西红柿,说维生素比普通的高两倍!你肯定有秘诀!”苏瑶含糊道:“可能是土壤的事,我们村的地特别肥。”林梅没多问,装了些蔬菜走了。苏瑶看着她背影,心里有点不安,不知会不会被看出啥。回村,老李拿账本找她:“苏知青,今天钱数出来了,一百三十五块!照这样算,一天能赚五千多!”“五千?”苏瑶吓一跳,她没细算过总数。“可不是!”老李翻着账本激动,“比大队全年分红还多!”社员们涌到大队部,有人说给苏瑶多分点,有人说该买抽水机,七嘴八舌讨论得热闹。苏瑶看着大家兴奋的脸,心里暖暖的:“钱先存着,给孩子们买文具、新衣服,再买些农具,剩下的按工分平分。”“我没意见!”王寡妇第一个赞成,“没有苏知青,哪有这好事!”正说着,陆战野走进来,手里拿张纸:“县农机厂看了你的播种机设计图,说能批量生产,让你去谈细节。”苏瑶接过图纸,又惊又喜,自己的设计真能派上用场!“明天我去县城。”她抬头看陆战野,“谢你帮忙递图纸。”“应该的。”他扫过桌上的钱,“合作社办得不错。”“都是大家的功劳。”苏瑶有点不好意思,“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尝尝新摘的茄子。”陆战野愣了下,点头:“好。”傍晚,苏瑶杀了只自养的鸡,炒西红柿鸡蛋,炖了茄子。三个孩子围着桌子,眼睛亮晶晶等开饭。陆战野来的时候,拎着瓶白酒、一包水果糖。陆诗涵抢过糖,剥开一颗塞嘴里,含糊说:“谢谢叔叔。”饭桌上,陆战野话不多,苏瑶夹的菜他都吃了。陆星辰突然问:“叔叔,你认识农机厂的人吗?我娘的设计图能做好不?”“能。”陆战野看着他,“你娘很厉害。”苏瑶心像被撞了下,脸颊有点热。吃完饭,陆战野要帮忙收拾碗筷,苏瑶拦不住。看他高大身影在小厨房里忙碌,心里说不清啥滋味。“明天去县城,我送你。”他擦着手说。“不用麻烦,我骑三轮车去就行。”“设计图重要,我顺路。”他语气不容置疑。第二天一早,陆战野的吉普车停在门口。苏瑶把设计图放进包,刚要上车,三个孩子也跟过来。“娘,我们也想去。”陆星辰拉她衣角。“听话,娘谈完事就回来。”苏瑶蹲下来哄。“带上吧。”陆战野打开后座车门,“正好去县城公园转转。”到农机厂,厂长亲自接待,看了设计图赞不绝口:“这播种机适合山区,成本低效率高!马上安排生产,第一批先做五十台!”签完合同,苏瑶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走出办公楼,见陆战野带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看拖拉机,陆诗涵坐在驾驶座上,笑得合不拢嘴。“娘!叔叔说这个能拉好多菜!”苏瑶走过去,陆战野掏出手帕,给她擦额头的汗:“谈完了?”“嗯。”苏瑶心跳有点快,接过手帕攥手里。“去公园。”他发动车子,“孩子们念叨半天了。”公园里人不少,三个孩子在草地上追蝴蝶。苏瑶和陆战野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谁也没说话,却觉得安心。“蔬菜卖得好,以后能办个罐头厂。”陆战野突然开口,“把多余的做成罐头,冬天也能卖。”苏瑶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我咋没想到!”“我认识食品厂的人,能帮你联系。”“真的?太谢谢你了!”苏瑶激动地抓住他胳膊,又赶紧松开,“又麻烦你了。”陆战野看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微扬:“不麻烦。”回去的路上,孩子们在后座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苏瑶看着他们,心里满是希望。从刚下乡时的惶恐,到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牵挂的人,七零年代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回村,社员们都围过来问。听说播种机要生产,个个兴高采烈。“以后种地省力了!”“苏知青真是咱们村的福星!”苏瑶笑:“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晚上开社员大会,商量办罐头厂的事。”夕阳西下,阳光洒在菜地里,蔬菜上的水珠发亮。苏瑶站田埂上,看忙碌的社员和嬉笑的孩子,心里暖暖的。未来的路还长,可只要大家齐心,日子定会像地里的蔬菜,红红火火,结满硕果。夜里,苏瑶躺在床上,看身边熟睡的孩子,又看桌上的合同,嘴角带笑进了梦乡。梦里,她和孩子们坐在拖拉机上,拉着满车蔬菜走在乡间路上,歌声笑声洒了一路。 第14章 真千金举报翻车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苏婉站在大队部后墙根,看院里社员们攥着刚分的菜钱,脸上堆着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是苏家正经千金,倒在这穷乡僻壤喂猪;苏瑶一个冒牌货,倒成了全村福星。前几天去公社供销社,听售货员都在夸红星大队的蔬菜,说带队女知青本事大,把烂菜地变成聚宝盆。越想越气,苏婉往地上啐了口,转身往知青点跑。她得让苏瑶身败名裂!回了破旧土坯房,苏婉从床底翻出个皱信封。这是托城里同学弄的县纪委地址,笔尖划过纸页,字字带怨毒:“举报红星大队知青苏瑶,利用科研站培训机会,勾结供销社和饭店,侵占集体财产……”写完重读,她满意地笑。纪委一来查,苏瑶肯定说不清!到时候别说当技术员,能不能留在大队都难讲。投信那天,苏婉绕去菜地。苏瑶带着社员搭新菜棚,陆星辰蹲旁边递钉子,陆诗涵举着铁皮罐头做的小喇叭喊:“大家加油干,明天多分钱!”那其乐融融的样子,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冷笑一声,等着看戏。三天后,两辆绿色吉普车停在大队部门口。四个穿中山装的干部下来,表情严肃:“我们是县纪委的,接到举报,来查苏瑶同志的问题。”李书记心里一沉,赶紧往里请:“领导,是不是有误会?苏知青可是咱们村的功臣!”“有没有误会,查了才知道。”为首的王科长语气硬,“把合作社账本拿来,叫苏瑶过来。”消息传遍全村,社员们扔下活往大队部涌。王寡妇第一个冲进院子,叉腰喊:“凭啥查苏知青?没有她,咱们能吃上饱饭?”“就是!我家柱子昨天刚买新球鞋,全靠分的菜钱!”“苏知青是好人,别听坏人瞎咧咧!”院子里吵吵嚷嚷,纪委的人皱起眉。王科长敲桌子:“都安静!按程序办事,苏瑶没问题,谁也冤枉不了她。”正说着,苏瑶骑三轮车回来。车斗里三个孩子探出头,陆星辰见穿制服的,小声问:“娘,他们是谁?”“来了解情况的叔叔。”苏瑶摸他的头,停下车,“我是苏瑶,找我有事?”王科长上下打量她,见她穿打补丁的蓝布褂子,手上带泥,不像举报信里说的“中饱私囊”,心里先打了问号。“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挪用集体财产。”王科长开门见山,“把合作社账本拿来。”“账本在会计老李那。”苏瑶转头吩咐陆星辰,“去叫李爷爷把账本送来。”陆星辰跑出去没多久,就和老李一起回来。老李抱着厚账本,气喘吁吁:“领导您看!每笔账都清楚,卖菜的钱、买农具的钱、分的钱,一分不差!”王科长让人把账本摊桌上,一页页翻。上面毛笔字工工整整,收支一目了然,旁边还贴供销社和饭店的收条,几分钱零头都标得清清楚楚。“这是每天的出货单,有张师傅和供销社主任签字。”苏瑶指另一摞纸,“这是社员考勤表,按工分分钱,大家都在上面画了押。”纪委的人查一上午,没找出任何问题。反倒发现合作社成立一个月,给大队增收一万多块,社员平均收入翻了两番。“这……”王科长有点尴尬,“苏同志,对不起,可能是误会。”“不是误会!”苏婉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指着苏瑶喊,“她肯定做了假账!用科研站技术帮自己赚钱,这就是谋私!”“你是谁?”王科长皱眉看她。“我是苏瑶的妹妹苏婉。”苏婉理直气壮,“我知道她底细,她就是个骗子!”“你胡说!”陆诗涵从车斗跳下来,挡在苏瑶面前,小胸脯一挺,“我娘不是骗子!你才是坏人!”“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苏婉瞪她一眼,又转向王科长,“领导,她肯定用了不正当手段,不然菜哪能长得那么好?这里面一定有鬼!”“苏知青用的是自己配的营养液。”王寡妇忍不住开口,“我们都看着呢,就是草木灰和大粪发酵的,哪有什么鬼?”“就是,我天天帮忙浇水,啥也没看见。”二柱子也说,“苏知青不光教我们种菜,还帮着改良农具,心眼好着呢!”社员们七嘴八舌替苏瑶说话,苏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大家喊:“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们都迷住了!”“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王科长沉下脸,“我们查一上午,没发现苏同志有任何问题。倒是你,一口一个举报,有什么证据?”苏婉被问住,支支吾吾:“我……我就是知道……”“没有证据就是诬告!”老李气得发抖,“苏知青为村里做多少好事,你眼瞎看不见吗?”这时,陆宇轩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举着个小本子:“娘,我知道她有问题!”大家都愣住。苏婉心里一喜,赶紧说:“还是这孩子懂事!快说,你看见什么了?”陆宇轩没理她,跑到王科长面前递过小本子:“叔叔,我记的这个,不知道有用没。”王科长接过本子,上面铅笔歪歪扭扭画着卡车,旁边写着日期和车牌号,还有“木头”“五车”之类的字。“这是啥?”王科长不明所以。“是我让他记的。”苏瑶解释,“前阵子总看见卡车往村外拉木头,觉得奇怪,就让宇轩每天在村口看着,记下车牌号和拉的东西。”陆宇轩点头:“我每天蹲老槐树下数,一共拉了十三车木头,都是夜里偷偷拉走的。有好几次,我看见这个阿姨(他指了指苏婉)在路口放哨!”“你胡说!”苏婉脸色惨白,指着陆宇轩,“你个小杂种,敢诬陷我!”“我没胡说!”陆宇轩梗着脖子,“3月15号晚上,你还给开车的人递烟呢!”王科长脸色严肃起来,转身问李书记:“大队最近丢过木头吗?”李书记想了想,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上个月我去看林场,发现少了十几棵成材的松树,正查呢!”“把司机找来!”王科长当机立断。公社派出所的人很快赶来,根据陆宇轩记下的车牌号,没多久找到那辆卡车。司机一吓全招了:是苏婉联系他,说大队的木头没人管,让他夜里来拉,一车给她五十块钱。人证物证俱在,苏婉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带走!”王科长一挥手,两个民警上前架起苏婉。“不!我不去!”苏婉突然撒泼,手脚乱蹬,“是苏瑶害我!是她设计陷害我!我是苏家大小姐,你们不能抓我!”她挣扎着往苏瑶身边扑,想撕打她,却被陆诗涵捡起块小石子砸中膝盖:“坏人!就该被警察叔叔抓走!”苏婉疼得一哆嗦,被民警拖着往外走。路过门口时,她看见陆星辰低头给陆宇轩擦眼泪,苏瑶站在一旁,眼神平静却有力量。那一刻,苏婉突然明白,自己输的不是运气,是人心。纪委的人走时,王科长握着苏瑶的手说:“苏同志,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个好同志,好好干!”“谢谢领导信任。”苏瑶笑了笑,“都是应该做的。”社员们爆发出掌声,有人提议:“今晚杀头猪,庆祝一下!”“好!我去操办!”二柱子自告奋勇跑了。傍晚,大队部院子里摆起流水席。杀好的猪肉炖得喷香,社员们端着碗,边吃边夸苏瑶。“要我说,苏知青就是咱们村的贵人。”“可不是嘛,以前哪敢想天天能吃上肉。”“以后跟着苏知青好好干,日子肯定越来越红火!”苏瑶看大家高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陆诗涵举着块骨头啃得正香,陆星辰和陆宇轩帮着给叔叔大爷们递碗筷,三个孩子脸上都带笑。陆战野不知啥时站在门口,手里拿个布包。苏瑶走过去,他把包递给她:“刚从城里买的,给孩子的。”打开一看,是三件新衣服,还有个崭新的书包。“又让你破费了。”苏瑶有点不好意思。“应该的。”陆战野看院子里热闹场景,“你做得很好。”“都是大家帮忙。”苏瑶抬头看他,月光洒在他脸上,轮廓分明。“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陆战野声音低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那天晚上,苏瑶躺在床上,听身边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格外平静。苏婉的事像一阵风,吹过就散了,留下更团结的人心。她想起刚下乡时的惶恐,第一次见三个孩子时的心疼,陆战野一次次默默的帮助,嘴角忍不住上扬。窗外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合作社章程上。苏瑶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事要做——罐头厂要办起来,播种机要推广,孩子们要好好读书……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几年后的红星大队:公路修到村口,罐头厂烟囱冒着白烟,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社员们住着新盖的瓦房,脸上都带幸福的笑容。而她,就在这片土地上,和她的孩子们,和这里的乡亲们,一起过踏实温暖的日子。第二天一早,苏瑶刚起床,见陆宇轩蹲在门槛上,拿那个小本子画画。她走过去一看,上面画着辆卡车,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坏人被抓走了,我们要好好保护娘。”苏瑶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蹲下来把三个孩子搂进怀里:“以后,娘保护你们。”陆星辰把小脸埋她怀里:“娘,我们也保护你。”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一幅温暖的画。 第15章 女主成万元户,全村分红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月底最后一天,大队部的煤油灯亮到后半夜。老李戴老花镜,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苏瑶坐在对面,攥着块帕子,手心汗把布浸湿了。“成了!”老李猛地抬头,声音带颤音,把账本往前一推,“你自己看!”苏瑶低头,最后一页合计栏里,红笔写着个醒目的数:10286。她愣了愣,手指轻点在数字上,数了三遍。一万零二百八十六,真过万了。“这就成万元户了?”苏瑶声音发飘,前世在大城市打拼十年没攒这么多,没想到在这七零年代的小村庄实现了。“可不是!”老李把算盘往桌上一放,兴奋地搓手,“光你这月奖金和分红就八千多,加之前面攒的,妥妥万元户!咱们县头一个知青万元户,就是你苏瑶!”消息第二天传遍全村。社员们聚在大队部门口,看墙上新贴的红榜,个个笑不合嘴。红榜上金粉写着苏瑶的名字和分红金额,阳光下闪得人眼亮。“一万多块!能买多少粮食啊!”“苏知青真是咱们村的财神爷!”“我家这月分五十多,够给娃买新书包了!”苏瑶刚到门口,就被围住。王寡妇拉她的手,眼圈红:“苏知青,你真是大好人!要不是你,我家那口子治病钱还没着落呢。”“婶子快别这么说。”苏瑶笑着挣开手,“这钱是大家一起挣的,该分。”正说着,公社通讯员骑自行车来,车把挂红绸子包裹的牌匾。他跳下车喊:“苏瑶同志在吗?公社李书记让我送喜报来!”牌匾上“知青模范”四个金字,边缘镶金边。通讯员亲手挂在大队部最显眼处,又拉苏瑶在牌匾下拍照,说要登县报。“苏同志,你给咱们公社争光了!”通讯员临走嘱咐,“后天李书记亲自来颁奖,可得准备准备。”苏瑶看着金灿灿的牌匾,心里盘算别的事。她转身对老李说:“叔,帮我算算全村多少户?”“算五保户,四十六户。”老李不明所以,“咋了?”“每户分二百块。”苏瑶说得干脆,“剩下的钱,买台电视机,再给孩子们添点新东西。”“啥?”老李惊得眼珠快掉出来,“二百块?四十六户就是九千二!你好不容易攒的钱,咋说分就分?”“钱放手里生不出花。”苏瑶望窗外攒动的人头,“大家跟着我忙活这阵子,都辛苦。再说合作社能有今天,不靠我一个人。”老李还想劝,被苏瑶坚定的眼神堵了话。他叹口气,摇头:“你呀,真是实心眼。”分钱的消息传出去,全村炸锅。有人欢喜有人愁,二柱子媳妇拉男人念叨:“哪有白给这么多钱的?该不会有啥说道吧?”二柱子把烟袋锅往鞋底磕了磕:“你懂啥?苏知青不是那号人!她想独吞,哪会把账本亮给大伙看?”领钱那天,大队部院子排起长队。苏瑶和老李坐桌子后,按户头发钱。陆星辰帮点名,陆宇轩数钱,陆诗涵抱糖罐子,给来领钱的人发块水果糖。“张大爷,您家两口人,这是二百。”苏瑶递过钱,又多塞十块,“听说您家孙子该交学费,这点钱拿着。”张大爷颤巍巍接钱,老泪纵横:“苏知青,你真是活菩萨啊……”轮到王寡妇,她死活不肯多要:“我家分的菜钱够花,这钱给更需要的人吧。”“拿着。”苏瑶把钱塞进她手里,“您家小柱子的病还得好好治,别省着。”陆战野不知啥时站人群后,看苏瑶有条不紊发钱,眼神带赞许。苏瑶抬头看见他,朝他笑,他也微微点头。发完钱,苏瑶揣剩下的钱,带三个孩子去县城。百货大楼里,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摆最显眼处,罩红绒布,旁边围不少人。“娘,那就是电视吗?”陆诗涵仰小脸问,眼睛瞪得溜圆。“是呢。”苏瑶摸她的头,“咱们买一台回去,让全村人都能看。”售货员是年轻姑娘,听说要买电视机,眼睛亮:“同志,您真要?这是紧俏货,全县没几台呢。”“就要这个。”苏瑶爽快掏钱,“能送货吗?我们是红星大队的。”“能!当然能!”姑娘赶紧叫人打包,“我让我对象开车送过去,保证妥妥的。”回去路上,拖拉机载着电视机,引得一路人围观。陆诗涵坐电视机旁,小手紧抓红绒布,怕被人抢去。电视机安在大队部堂屋,支起高天线。调试时,全村人来看热闹,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屏幕出现模糊人影和声音,院子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动了动了!真能动!”“快看,那人在说话呢!”“啧啧,这玩意儿真神了!”苏瑶看大家兴奋的样子,心里暖。陆星辰趴在桌上,认真研究说明书,没多久学会调台。陆宇轩拿小本子,把每个台的节目记下来,像小管家。日子过得快,转眼到除夕。大队部早杀了两头猪,分给各家各户。苏瑶家忙得热火朝天,陆星辰帮贴春联,陆宇轩烧火,陆诗涵跟王寡妇学包饺子,小脸弄得像小花猫。傍晚,年夜饭香味飘满村子。苏瑶端碗饺子,刚要出门给张大爷送,看见陆战野站门口,手里提布包。“过年好。”他把布包递给苏瑶,“给孩子的。”打开是三件新做的棉袄,还有几尺花布。苏瑶心里一暖:“进来一起吃点吧?”陆战野犹豫一下,点头。饭桌上,陆诗涵非要给陆战野夹饺子,奶声奶气说:“叔叔,你多吃点,吃完有力气抓坏人。”陆战野被逗笑,多吃了半碗饭。陆星辰看着他,突然说:“叔叔,你常来我家吃饭吧,娘做的菜可好吃了。”苏瑶脸微红,赶紧低头喝汤。陆战野看她一眼,轻声说:“好。”吃完饭,全村人往大队部涌,等看春晚。苏瑶带三个孩子走后面,陆诗涵提小马灯,像快乐的小鸟。大队部早挤满人,男人们搬板凳,女人们带瓜子糖果,孩子们在人群里穿梭打闹。陆星辰站电视机前,熟练调出中央台,屏幕正好播放春节序曲。“开始了开始了!”有人喊,屋里顿时安静。第一个节目开始,所有人看呆了。屏幕有点模糊,声音有杂音,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有人跟着哼歌,有人跟着拍手,气氛热烈得像过年。陆宇轩拿小本子,认真记节目单,时不时和旁边人讨论:“这个舞蹈好看,肯定得一等奖。”陆诗涵看得兴起,跑到屋子中间,学屏幕上的样子跳舞,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不怯场,还唱新学的歌:“东方红,太阳升……”稚嫩童声在屋里回荡,所有人跟着鼓掌。苏瑶看女儿认真的样子,又看身边专注看电视的陆星辰和陆宇轩,心里涌上暖流。陆战野坐在她旁边,递过一把瓜子:“孩子们真可爱。”“嗯。”苏瑶接瓜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脸颊发烫。节目演到一半,外面响起鞭炮声。不知谁家放的,引得全村孩子跑出去。陆诗涵也拉哥哥们往外跑,苏瑶和陆战野跟在后面。夜空被烟花照亮,五颜六色的火花在天上绽放,美得让人窒息。孩子们的欢呼声、大人们的笑声、鞭炮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新年乐章。“娘,你看那个像花朵!”陆诗涵指天上的烟花,兴奋地跳。“真好看。”苏瑶搂着三个孩子,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她想起刚穿越的惶恐,第一次见三个孩子的心疼,和社员们在菜地忙碌的日子……一幕幕像电影闪过。原来不知不觉,她已把这里当家,把这些人当亲人。“在想什么?”陆战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苏瑶转头看他,烟花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眼神温柔得像春水。她突然笑:“在想,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陆战野看着她,也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春晚结束已是半夜。大家意犹未尽地往家走,嘴里讨论刚才的节目。苏瑶带三个孩子往回走,陆战野提马灯送他们。“娘,电视真好看。”陆诗涵打哈欠,靠在苏瑶怀里。“以后天天都能看。”苏瑶摸她的头。“苏知青,谢谢你。”陆战野突然停下,认真说,“你让这个村子变了样。”“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苏瑶摇头,“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快到家时,陆星辰突然说:“娘,我想给叔叔拜个年。”他对陆战野鞠躬,“祝叔叔新年快乐,天天开心。”陆宇轩和陆诗涵也跟着鞠躬,奶声奶气说:“新年快乐!”陆战野愣了一下,赶紧扶起三个孩子,从口袋掏三个红包:“压岁钱,拿着。”回到家,苏瑶把孩子们哄睡,自己却没睡意。她坐在炕边,看窗外月光,心里满是希望。桌上放公社送来的奖状,旁边是三个孩子的新书包。苏瑶拿起书包,轻轻抚摸,嘴角上扬。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明年,罐头厂要开工,播种机要推广,孩子们要去新学校上学……还有太多事要做。但她不怕,因为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三个懂事的孩子,一群朴实的乡亲,还有……她看一眼窗外,仿佛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苏瑶躺下盖好被子。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孩子们恬静的脸上。她闭眼,带微笑进入梦乡。梦里,她和孩子们坐电视机前看节目,陆战野坐在旁边,给孩子们讲外面的世界。院子里,乡亲们唱歌跳舞,欢声笑语传遍村庄。这就是她想要的家,温暖而踏实。 第16章 大佬深夜送军大衣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后半夜的风裹着雪籽,“啪嗒啪嗒”打窗纸,像谁用指甲轻轻刮。苏瑶把煤油灯拨亮些,哈着白气搓搓冻僵的手,铅笔在图纸上画的线条都带颤。桌上摊着罐头厂流水线的改良图,铅笔屑堆成小山。墙角旧座钟“当当”敲两下,三个孩子的呼吸声在寂静里起伏,陆诗涵睡觉不老实,小脚丫从被子里伸出来,冻得通红。苏瑶放下铅笔,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她盖好。刚转身,院门外传来“吱呀”轻响,像有人踩在积雪盖着的柴禾垛上。她心里一紧,抄起门后扁担屏住气。这阵子村里不太平,前几天二柱子家鸡被偷了,李书记正带着民兵夜夜巡逻。“咚咚咚。”敲门声很轻,三下,间隔均匀,不像歹人。苏瑶握紧扁担,压低声音问:“谁?”“是我。”陆战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雪夜特有的沙哑。苏瑶心里石头落了地,手还在抖,忙去解门闩。门“吱呀”开条缝,寒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吹得煤油灯芯突突跳。陆战野站在门外雪地里,军绿棉袄落满白雪,睫毛挂着霜,像从雪堆里走出来的。“这么晚了,你咋来了?”苏瑶侧身让他进,鼻尖冻得发红。陆战野没动,从怀里掏出件叠得方方正正的军大衣递过来。深蓝色布料在雪光里泛柔和的光,领口红领章还很新,显然没穿过。“基地发的新的。”他声音有点闷,眼睛看着脚边的雪,“你夜里画图冷,穿上能暖和点。”苏瑶愣了愣,手指碰大衣时触到硬东西。她捏了捏,陆战野耳朵突然红了,不自然地咳声:“口袋里有包糖,给孩子们的。”苏瑶把大衣抱怀里,沉甸甸的,还带着他的体温。这才见他自己穿的棉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棉絮。“你咋不自己穿?”苏瑶声音发堵,前几天听王寡妇说,部队发的新棉衣,陆战野总省给村里五保户。“我不冷。”陆战野往后退半步,脚下积雪踩得咯吱响,“站岗惯了,抗冻。”院里老槐树被风吹得呜呜响,雪片打着旋落下来,沾在两人肩头。谁都没说话,只听雪落的声音,还有屋里孩子们偶尔的呓语。苏瑶怀里的军大衣暖得烫人,她偷偷抬眼,见陆战野睫毛上的霜化成小水珠,顺着鼻梁往下滑。“陆叔叔,进来烤火呀!”窗缝里探出个小脑袋,陆星辰举着小马灯,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墙上,忽大忽小。陆诗涵和陆宇轩揉着眼睛跟在后面,三个孩子扒着窗户好奇地看。陆战野这才回过神,抬手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不了,叔还有事。”顿了顿,声音放轻,“明天我要回部队了。”苏瑶抱大衣的手紧了紧,心里像空了块。她知道他是军人,回部队是迟早的事,可真听到这话,还是觉得闷。“啥时候走?”她尽量让声音平常些。“一早的车。”陆战野往院外看,“那边有任务,估计得去阵子。”“那……路上小心。”苏瑶不知说啥,这些日子他帮太多忙,真要走了,心里反倒空落落的。陆战野“嗯”一声,转身要走,衣角被陆诗涵扯住。小姑娘不知啥时候跑出来,穿厚厚的棉袄,像圆滚滚的小团子。“叔叔,你还回来吗?”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想让你看我跳舞呢。”陆战野弯腰抱起她,粗糙的手掌轻轻摸她的头:“回来,等叔叔回来给你带糖吃。”“拉钩!”陆诗涵伸出小拇指。“拉钩。”陆战野的大手和她的小手勾在一起,脸上线条都柔和了。把陆诗涵递给苏瑶,他又看陆星辰和陆宇轩:“在家听娘的话,好好认字。”“嗯!”两个孩子用力点头。陆战野最后看苏瑶一眼,没再说啥,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他的背影在雪地里越来越小,军绿棉袄像片叶子,慢慢融进白色背景里。苏瑶抱军大衣站在门口,直到背影彻底看不见,才发现大衣下摆沾着片翠绿的叶子——是她白天种的油菜叶,沾了雪水,还带点泥土。“娘,叔叔走了吗?”陆星辰拉她的衣角。“嗯,走了。”苏瑶吸吸鼻子,把孩子们领进屋,关门的瞬间,眼眶突然有点热。回到屋里,陆诗涵从大衣口袋掏出那包水果糖,剥开一颗塞进嘴,含糊说:“娘,叔叔的糖好甜。”苏瑶拿起颗糖放进嘴,甜甜的水果味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有点涩。她把军大衣铺炕上,深蓝色布料在灯光下泛光,摸上去又厚又软。“娘,这件衣服好暖和。”陆宇轩把脸贴大衣上,舒服地眯起眼。“给你们做新棉袄时,娘也用这么好的布。”苏瑶笑着说,手指却停在红领章上。想起陆战野冻红的耳朵,磨破的袖口,心里像被猫爪挠似的。这一夜苏瑶睡得不沉。天快亮时,她悄悄爬起来,把军大衣叠好放床头,又找出自己攒的布票和钱,塞进大衣口袋。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太阳出来,把雪地照得白茫茫,晃得人睁不开眼。苏瑶刚做好早饭,听见外面汽车发动声。跑到门口,见公社吉普车停路边,陆战野正弯腰和李书记说话。“娘,是陆叔叔!”陆诗涵大喊着跑过去。陆战野听见声音,回头朝她们笑。苏瑶走过去,把军大衣递他:“这个,你还是带上吧,部队冷。”“给你的,你留着穿。”陆战野推回来。“我不冷,孩子们也有棉衣。”苏瑶把大衣往他怀里塞,“布票和钱在口袋里,你拿着买件新的。”陆战野的手顿了顿,最终接过去放进随身挎包:“那……我走了。”“嗯。”苏瑶点头,看着他上车。吉普车发动,陆战野从车窗探出头挥手。三个孩子也跟着挥,嘴里喊“叔叔再见”。车子越开越远,最后成个小黑点,消失在路尽头。苏瑶站在雪地里,直到车影彻底看不见,才带孩子们往回走。“娘,叔叔还会回来吗?”陆星辰小声问。“会的。”苏瑶摸他的头,“叔叔说会回来给你们带糖吃。”回到家,苏瑶把陆战野留下的军大衣仔细叠好,放进柜子最里面。看桌上摊着的图纸,突然觉得浑身有劲。他在部队保家卫国,她就在村里把日子过好,等他回来,给她看更红火的合作社,更热闹的村庄。接下来的日子,苏瑶更忙了。罐头厂的设备陆续运到,她每天泡在工地,跟着工人一起安装调试。社员们也干劲足,二柱子主动请缨当厂长,王寡妇带几个妇女负责清洗蔬菜,老李管账本,每个人都有活计。陆星辰每天放学去工地帮忙,递扳手递抹布,像小大人。陆宇轩迷上算术,天天抱算盘,算罐头厂的开销和收入。陆诗涵最清闲,跟着王寡妇学绣花,说要给陆叔叔绣荷包。这天傍晚,苏瑶刚从工地回来,见公社通讯员骑自行车来,手里拿封信。“苏瑶同志,你的信,部队寄来的。”通讯员笑着递她。苏瑶心“咚咚”跳,赶紧接过来。信封上字迹刚劲有力,是陆战野的笔体。她把信攥手里,指尖都抖。“娘,是谁的信呀?”陆诗涵好奇地问。“是……是陆叔叔寄来的。”苏瑶声音发飘,迫不及待拆开信封。信纸上只有短短几句:“一切安好,勿念。孩子们乖不乖?罐头厂若有难处,找李书记。附:给孩子们的糖票。”信纸下夹着几张糖票,崭新的,边角整齐。苏瑶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暖烘烘的。把糖票递给陆诗涵:“看,叔叔给你们寄糖票来了。”“太好了!”孩子们欢呼起来。夜里,苏瑶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月亮,手里还攥着信。信纸带淡淡的墨香,她仿佛能闻到陆战野身上的味道,混着阳光和青草气。想起那个雪夜,他站在门外,睫毛挂着霜,递来的军大衣暖得烫人。想起他转身的背影,衣角沾着的那片油菜叶。苏瑶把信小心放进枕头下,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不管他走多远,总会记得这个小村庄,记得这里的人和事。而她,会在这里守着,守着三个孩子,守着这个越来越红火的家,等他回来。日子一天天过,罐头厂终于正式开工。第一批西红柿罐头做出来,全村人都来尝鲜。黄澄澄的汤汁,酸甜的果肉,比供销社卖的好吃多了。李书记拿着罐头笑不合嘴:“苏知青,你可真是咱们公社的大功臣!这罐头准能卖好价钱!”“还得谢谢大家帮忙。”苏瑶笑着说,心里却想,要是陆战野在就好了,他肯定也爱吃。傍晚收工时,苏瑶路过菜地,见那片油菜长得绿油油的,想起陆战野衣角沾的叶子,忍不住摘片,在手里轻轻揉着。“娘,你在看啥呢?”陆星辰走过来问。“没啥。”苏瑶笑着把叶子扔掉,“走,回家给你们做西红柿鸡蛋面,用咱们自己的罐头。”“好耶!”孩子们欢呼着跑向家的方向。苏瑶跟在后面,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心里满是希望。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有盼头,有念想,日子就一定会越来越好。那个在远方的人,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惦记着这里的一切。 第17章 崽崽 2 号发明剥玉米机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老虎把日头烤得毒辣,玉米地里的热气裹着土腥气往上涌。苏瑶戴草帽蹲垄沟里,指甲缝全是玉米须子的黄渣。剥到第三麻袋,右手虎口突然刺疼,抬手见磨破的水泡混着汗水,火辣辣地烧。“娘,歇会儿。”陆星辰拎水壶跑过来,壶盖没拧紧,水顺着胳膊肘往下滴,在滚烫的土地洇出一小片深色。苏瑶接水壶灌两口,凉水滑过喉咙,压不住浑身的燥。不远处打谷场上,社员们围着玉米堆忙活,此起彼伏的捶腰声和抱怨飘过来。王寡妇的手指头肿得像胡萝卜,举镰刀往玉米秸上磕硬壳:“这鬼天气,再剥下去怕是要少层皮!”二柱子媳妇往手心啐口唾沫,搓得咯吱响:“可不是,我家那口子昨儿夜里疼得直哼哼,拿热水泡半宿才缓过来。”苏瑶望着堆成小山的玉米犯愁。今年雨水好,玉米收得多,光靠手剥,怕是得剥到霜降。正琢磨找老李商量雇人的事,眼角瞥见陆宇轩蹲玉米堆旁,不知在捣鼓啥。小娃子捡了块豁口木板,攥着颗生锈的钉子,对着玉米棒子比划。玉米粒被他抠得乱七八糟,黄澄澄的碎渣落了一衣襟。“宇轩,别玩了,去树荫底下歇着。”苏瑶喊他。陆宇轩头也没抬,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娘,我在想办法。”他把钉子往木板上敲敲,钉子歪歪扭扭立起来,“你看,这样能不能把皮刮下来?”苏瑶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木板上钉着三颗钉子,间距刚好比玉米棒窄点。他拿个玉米在钉子中间来回蹭,外面的硬壳还真被刮开道缝。“有点意思。”苏瑶蹲下来帮他扶木板,“再试试?”陆宇轩眼睛亮了,又找根细麻绳,把木板绑旁边石碾子上。踮着脚抱起个大玉米,使劲往钉子上怼,硬壳“咔嚓”裂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饱满的玉米粒。“成了!”他兴奋地蹦起来,玉米粒顺着衣襟往下掉,“娘你看,这样不用使劲抠了!”旁边的社员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二柱子蹲下来试了试,啧啧称奇:“这小玩意儿比手快多了!宇轩这娃,随他娘,脑子灵光!”陆宇轩被夸得脸通红,埋头又往木板上钉两颗钉子。这次他把钉子敲得高低错落,像排小牙齿。苏瑶帮他扶着玉米,刚往钉子上一蹭,硬壳顺着缝隙裂开,露出里面金黄的籽粒,剥起来省大半力气。“再加个木把手就更好了。”苏瑶找根短木棍,用麻绳绑木板上,“这样不用蹲地上,站着就能剥。”陆宇轩照着样子又做两个,分给王寡妇和二柱子媳妇。两个女人一试,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比用手快多了!宇轩真是个小发明家!”那天下午,打谷场上多了三个简易剥壳器。社员们排着队用,剥玉米的速度快了不少。陆宇轩守在自己的“发明”旁,谁用他都盯着看,时不时提醒:“慢点推,别把玉米粒蹭掉了。”太阳落山时,苏瑶清点麻袋,发现今天剥的玉米比昨天多近一半。她摸着陆宇轩的头,掌心沾的玉米须子蹭他一脸:“我们宇轩立大功了!”陆宇轩把脸埋她怀里,闷闷地说:“娘,我还能做得更好。”接下来三天,陆宇轩像着了魔。放学就往大队部的仓库钻,把里面堆的破木板、旧钉子全翻出来。陆星辰帮他找工具,陆诗涵搬个小板凳坐旁边,给他递钉子递锤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苏瑶忙完罐头厂的活就去看他。仓库地上铺着层稻草,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零件:自行车上卸下来的链条,罐头盒剪的铁皮,从二柱子家借来的小锯子。陆宇轩跪在稻草上,鼻尖沾着灰,正用砂纸打磨块木板,专注得没察觉苏瑶进来。“饿不饿?娘给你带了窝窝头。”苏瑶把油纸包递过去。陆宇轩这才抬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娘你看!”他举起手里的东西,是个巴掌大的木盒子,上面装着排锋利的铁皮齿,“我加了这个,能把玉米须子也刮下来。”苏瑶拿个玉米试了试,果然连须子带壳一起剥下来,干干净净的。她惊喜地说:“这比之前的好用多了!”陆宇轩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刚换的小门牙:“我还想再加个脚踏板,这样不用手使劲,踩着就能剥。”苏瑶看着他满是裂口的小手,心里又疼又暖。找出自己做针线活的顶针给他戴上:“别太累了,明天再弄。”第四天一早,陆宇轩举着个新做的剥壳器跑回家。这个比之前的大不少,下面钉着两块木板当底座,侧面装着个用自行车链条做的踏板,踩一下,上面的铁皮齿就转动。“娘你看!”他踩得咚咚响,把玉米放进去,转两圈就剥得干干净净,“比手快三倍!”苏瑶赶紧叫上老李和二柱子来试。二柱子踩着踏板剥了十个玉米,只用平时一半的时间,高兴得把陆宇轩举起来转圈:“好家伙!这玩意儿能顶三个劳力!”消息很快传到公社。李书记亲自来看,拿着剥壳器翻来覆去地看,连连称赞:“这可是个好发明!解决了大问题!苏瑶,快把这玩意儿拍下来,寄给县科研站看看!”苏瑶找公社通讯员借了相机,给陆宇轩和他的剥壳器拍了张照片。陆宇轩站在自己的发明旁,手里捧着个玉米,笑得露出豁牙,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木渣。寄照片那天,苏瑶在信封里附了封信,详细写了剥壳器的用法和效率。陆宇轩趴在桌边,看着她写字,突然说:“娘,我还想做个能剥花生的。”“好啊。”苏瑶摸摸他的头,“等你做完,娘再给你寄出去。”半个月后,公社通讯员骑着自行车来了,手里拿着个红绸子包着的奖状,还有一套崭新的书。“陆宇轩同学在吗?”通讯员扯着嗓子喊,“县科研站给你颁奖来了!”陆宇轩正蹲院子里琢磨花生剥壳器,听见喊声赶紧跑出来。通讯员把奖状递给他,上面写着“少年创造奖”,还盖着鲜红的印章。那套《十万个为什么》有五本,封面上画着火箭和地球,崭新得能闻到油墨香。“这是科研站的同志让我转交的,他们说要把你的发明推广到全县呢!”通讯员拍着陆宇轩的肩膀,“小家伙,真了不起!”全村人都来看热闹,围着奖状和书啧啧称奇。王寡妇拉着陆宇轩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将来准有大出息!”陆宇轩抱着书,小脸通红,却一本正经地说:“娘,我以后要造好多机器,让大家干活都不累。”苏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睛有点湿润。想起刚来时,这孩子怯生生的,见了人就躲,如今却能站在人前说出自己的梦想。那天晚上,苏瑶把奖状贴在堂屋最显眼的地方。陆宇轩趴在灯下看书,时不时指着上面的图画问苏瑶:“娘,火箭为什么能飞上天?”“地球真的是圆的吗?”苏瑶耐心地给他讲解,心里却在想,该送他去县里的中学读书了,那里有更好的老师,能教他更多知识。夜深了,陆宇轩抱着书睡着了,嘴角还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苏瑶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去拆今天收到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她很熟悉,是陆战野寄来的。信里还是短短几句话,说他一切都好,问孩子们最近怎么样,罐头厂的生意好不好。苏瑶看着看着,手指突然触到个硬硬的东西。把信纸抖了抖,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的陆战野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一个巨大的机器旁,背景是高高的厂房。他比以前黑了些,也瘦了些,但眼神依旧明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苏瑶拿着照片,看了又看,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照片背面有行小字:“这是我们基地的新设备,等你来了给你介绍。”苏瑶的心跳突然快了些,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进陆宇轩的书里,藏在《十万个为什么》的第一本里。第二天一早,苏瑶去找李书记,说想送陆宇轩去县里读中学。李书记很支持:“这孩子是个好苗子,该好好培养。学费的事你别担心,公社可以出一部分。”从大队部回来,苏瑶路过打谷场,看见社员们正用陆宇轩发明的剥壳器剥玉米,说说笑笑的,再也没人抱怨手疼了。二柱子踩着踏板,剥得飞快,嘴里还哼着小曲。“苏知青,你家宇轩真是个天才!”二柱子媳妇笑着说,“这玩意儿比城里买的还好用!”苏瑶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该给陆战野回信了。要告诉他,宇轩得了奖,要去县里读书了;告诉他,罐头厂的生意很好,玉米罐头很受欢迎;告诉他,孩子们都很想他,她也……她突然停下脚步,脸颊有点热。远处的玉米地里,陆宇轩正和哥哥妹妹追逐打闹,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苏瑶看着他们,心里满是希望。日子就像这秋收的玉米,饱满而实在。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有乡亲们的互帮互助,还有远方那个人的牵挂,这样的生活,真好。苏瑶转身往家走,要赶紧给陆战野回信,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他。还要告诉她,等他回来,让宇轩给他演示那个剥玉米机,让他看看,他们的孩子,有多棒。路上,她碰见陆宇轩抱着书跑过来,兴奋地说:“娘,我知道火箭为什么能飞上天了!是因为有燃料!”“是吗?那你将来也造个火箭好不好?”苏瑶笑着问。“好!”陆宇轩用力点头,“我还要造能飞的机器,带着娘和哥哥妹妹,还有陆叔叔,一起上天!”苏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陆战野军大衣的温度。她知道,孩子们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而她的梦想,或许也不远了。只要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些可爱的人,等待就不是煎熬,而是充满希望的期盼。晚上,苏瑶坐在灯下给陆战野回信。写了宇轩的发明,写了他得的奖,写了他要去县里读书的事。还写了罐头厂的新产品,写了村里的玉米丰收了,写了孩子们都很想他。写到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一句:“我们都盼着你早点回来。”放下笔,苏瑶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暖暖的。仿佛能看到陆战野收到信时的样子,看到他拿着宇轩的奖状,露出欣慰的笑容。夜深了,苏瑶把信放进信封,贴好邮票。知道这封信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他手里,却不着急。好的等待,值得花时间。就像地里的庄稼,要经过春种夏长,才能在秋天收获满满的希望。他们的感情,也在这一天天的等待和牵挂里,慢慢成长,终将迎来属于他们的丰收。 第18章 瓜主跳河奖励化肥十吨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末的河水冰得扎骨头。苏瑶刚把最后一批玉米罐头装箱,河边的哭喊声就撞进耳朵。她扔下账本往河边跑,河面上漂着个人,蓝布褂子在浑水里一沉一浮。“是李寡妇!”有人喊。岸边围了不少人,脚像钉在地上。李寡妇的男人王老五叉着腰站柳树下,唾沫星子喷老远:“死娘们,有本事跳下去就别上来!老子还怕找不到女人?”苏瑶心猛地一揪。李寡妇在村里总低着头走路,左脸上的青紫瘀伤就没消过。前几天去合作社交菜,她袖口卷着,胳膊上的鞭痕看得人眼疼。“还愣着干啥?救人啊!”苏瑶边跑边脱棉袄,里面的单衣被风一吹,贴身上冰得刺骨。“苏知青,别去!水太凉了!”二柱子媳妇想拉她,被她甩开胳膊。苏瑶深吸一口气扎进河里,冰冷的河水瞬间裹住身子,冻得牙齿打颤。往李寡妇身边游,水底的淤泥缠住脚脖子,每划一下都像拽着块石头。“抓住我!”苏瑶终于攥住李寡妇的胳膊,她的身子已经发僵,嘴里还嘟囔着:“让我死……让我死了吧……”“不准说胡话!”苏瑶咬着牙往岸边拖。岸边的男人们这才醒过神,扔下绳子。二柱子和老李拽着绳子,把两人拖上了岸。苏瑶瘫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嘴唇紫得发黑。陆星辰跑过来把棉袄往她身上裹,陆诗涵用小手擦她脸上的水,哭得抽噎着:“娘,你别死……”“傻丫头,娘没事。”苏瑶抱紧她,抬眼就见王老五要去拽李寡妇,嗓子像卡了沙子:“住手!”苏瑶站起身,浑身冷得发麻,眼神却带劲:“王老五,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现在就去公社告你!”王老五被她的气势压下去,嘟囔着:“她自己要跳河,关我啥事……”“关你啥事?”苏瑶冷笑一声,指着李寡妇身上的伤,“她身上的伤哪来的?昨天是谁举着扁担追了她半条街?”周围的社员们开始窃窃私语,王老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剜了李寡妇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苏瑶蹲下身,把棉袄披在李寡妇身上。她已经醒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跟我回家。”苏瑶扶她起来,她的身子软得像没骨头,只能半拖半扶着往家走。到家苏瑶赶紧烧热水,让李寡妇泡在澡盆里暖和。陆星辰去叫王寡妇,陆宇轩蹲灶前添柴,陆诗涵守在门口,小手扒着门框当哨兵。“这日子没法过了……”李寡妇泡在热水里,哭声终于冲出来,“他天天打我,还赌钱,把我娘家陪嫁的镯子都当了……”王寡妇坐在旁边叹气:“妹子,你早该跟他离了。这种男人,有啥可留恋的?”“离?我一个女人家,离了他咋活?”李寡妇抹着眼泪,“再说,离婚哪那么容易……”苏瑶端着姜汤进来,递到她手里:“先把姜汤喝了。离婚的事,我帮你想办法。”李寡妇接过碗,眼泪掉得更凶了:“苏知青,你为啥要救我?我活着也是遭罪……”“活着才有盼头。”苏瑶坐在她对面,语气沉得像块石头,“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认命。”正说着,脑子里响起个熟悉的声音:【救助弱势群体,符合“向阳而生”计划,奖励优质化肥十吨,已存公社仓库,凭证件领取。】苏瑶愣了下。这是系统第一次给这么实在的奖励。合作社明年打算扩大种植,正愁化肥不够,十吨化肥真是及时雨。李寡妇喝了姜汤,脸色渐渐缓过来。苏瑶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给她换,虽然大了些,比她身上那件带破洞的褂子强多了。“苏知青,谢谢你。”李寡妇看着她,眼里慢慢有了点光,“我……我想跟着你干活。我有力气,不怕苦。”“好啊。”苏瑶笑了,“合作社正好缺人手,你愿意的话明天就来,一个月给你三十块工钱。”李寡妇眼睛瞪得溜圆:“真……真的?”“当然是真的。”苏瑶点头,“不过你得先养好身子,把离婚的事办利落。”第二天一早,苏瑶去找李书记。把李寡妇的事一说,李书记气得拍桌子:“这个王老五!太不像话了!离婚申请我来批,他要是敢不签字,我让民兵把他绑去公社!”有李书记这句话,苏瑶心里有了底。带李寡妇去公社办手续,王老五果然耍赖,躺在地上打滚不肯签字。苏瑶直接叫了民兵,他才不情不愿地在纸上摁了手印。走出公社大门,李寡妇攥着离婚证,眼泪又下来了,这次却带着笑:“我……我自由了?”“自由了。”苏瑶帮她擦眼泪,“以后好好过日子。”回村后,苏瑶把李寡妇安置在合作社仓库的闲屋里,收拾收拾就能住。王寡妇送来床被子,二柱子媳妇给了个暖壶,社员们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劝她好好活。李寡妇看着大家,眼圈红红的:“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没想到……”“咱们村就是你的家。”苏瑶拍拍她的肩膀,“明天去合作社上班吧,先跟着王婶学摘菜。”李寡妇用力点头,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下午,苏瑶去公社领化肥。十吨化肥堆在仓库里,袋子上印着“优质氮肥”。公社保管员笑着说:“苏知青,你可真是好福气,这化肥是县里特批的,有钱都买不到。”“谢谢叔。”苏瑶笑着道谢,心里却想着,这福气是李寡妇用命换来的。回村后,苏瑶把化肥分给合作社的社员,每家两袋,特意多给李寡妇一袋:“你那几分地也种上,明年能多收点粮食。”李寡妇捧着化肥,手都在抖:“苏知青,这……这太贵重了……”“拿着吧。”苏瑶说,“这是你应得的。”接下来的日子,李寡妇在合作社干活格外卖力。天不亮就来,把蔬菜收拾得干干净净,称重记账一点不含糊。苏瑶看她手脚麻利,又教她用缝纫机做包装袋。刚开始李寡妇怕学不会,手抖得握不住针线。苏瑶握着她的手,一针一线教她:“踩踏板轻点,针线就走直了。别紧张。”陆诗涵在旁边帮忙,拿碎布给她当练习材料。一个星期后,李寡妇已经能熟练缝包装袋了。她看着自己缝的线脚,笑得合不拢嘴:“我也能挣钱了!我也能挣钱了!”苏瑶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比十吨化肥更金贵。系统给的是物质,她能给的,是重新活下去的勇气。这天傍晚,李寡妇拿着第一笔工钱,买了块花布,想给陆诗涵做件新衣服。陆诗涵抱着布转圈圈,高兴地喊:“谢谢李婶!”李寡妇看着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以后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苏瑶坐在旁边看着,心里暖暖的。刚穿越过来时,觉得这年代又苦又难,现在才发现,这里的人虽然穷,心却是热的。只要肯帮一把,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正想着,陆星辰跑进来:“娘,李书记来了,说有你的信。”苏瑶接过信,看信封上的地址,是部队寄来的。她心里一紧,赶紧拆开。陆战野的字还是那么刚劲,说他下个月有探亲假,能回来住几天。“娘,是陆叔叔的信吗?”陆诗涵凑过来问。“是呢。”苏瑶笑着点头,“他下个月就回来了。”“太好了!”孩子们欢呼起来。李寡妇看着她们,羡慕地说:“苏知青,你真是个好命人。”苏瑶笑了笑没说话。好命不是等来的,是自己挣来的。就像李寡妇,靠自己的双手挣来了新生;就像她,在这年代靠努力站稳了脚跟。晚上,苏瑶坐在灯下给陆战野回信。告诉他李寡妇的事,合作社扩大了规模,孩子们都很好。还特意提了陆宇轩的剥壳器在全县推广了,李书记说要给宇轩申请专利。写到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加了一句:“我们都盼着你回来。”放下笔,苏瑶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满是期待。下个月陆战野回来,她要带他去看合作社的新菜地,看宇轩的新发明,看李寡妇现在的样子。她想告诉他,这小村庄因为大家的努力,正一点点变好。她的生活,也因为这些可爱的人,越来越有滋味。第二天一早,苏瑶去合作社,看见李寡妇正在教新来的社员缝包装袋。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底气,再也不是那个低着头走路的李寡妇了。“苏知青来了。”李寡妇笑着打招呼,“今天的菜都摘好了,你看看。”苏瑶走过去,水灵灵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码得整整齐齐。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越来越好了。”“都是苏知青教得好。”李寡妇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了,我昨天去县里,看见有卖缝纫机的,想攒钱买一台,以后就能自己做衣服了。”“好啊。”苏瑶支持她,“等你买了缝纫机,合作社的包装袋就全交给你做,保证你能挣到钱。”李寡妇的眼睛亮了,干劲更足了。苏瑶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系统刚出现时总觉得是累赘,现在才明白,系统只是个辅助,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是人的双手和勇气。十吨化肥能让土地丰收,却不能让人心里长出希望。她做的,是帮李寡妇在心里播下种子,用善良和鼓励浇灌,总有一天会长出参天大树。傍晚收工时,苏瑶路过李寡妇的小屋,看见她在灯下学认字。桌上放着本破旧的字典,手指在字上慢慢划过,嘴里小声念着。“李婶,还在忙呢?”苏瑶推门进去。“苏知青。”李寡妇赶紧站起来,“想多认几个字,以后记账也方便。”苏瑶拿起她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合作社”“工钱”几个字。她笑着说:“写得不错,继续加油。”李寡妇的脸红了:“让你见笑了。”“不笑你。”苏瑶认真地说,“肯学就是好样的。”离开小屋,苏瑶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心里却是暖的。想起刚救李寡妇那天,冰冷的河水差点冻僵身体,现在看来,一切都值了。十吨化肥能让土地丰收,一个重新站起来的人,能让整个村庄都充满希望。这或许就是系统“向阳而生”计划的真正含义。苏瑶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未来的日子像这星空一样,明亮而广阔。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再难的日子也能过成诗。她会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用自己的方式,温暖身边的人,也被身边的人温暖着。 第19章 亩产翻倍,报纸头条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开春的风裹着土腥味,菜地里的豆角架沙沙响。苏瑶提水桶往菜苗根上浇灵泉水,指尖刚碰水面就觉出不同——掺了新化肥的水格外清亮,浇下去没多久,蔫头耷脑的黄瓜苗就挺直了,嫩黄芽尖顶着重露,看着就精神。“娘,你看这西红柿!”陆宇轩举着红透的果子跑过来,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比上次摘的甜多了!”苏瑶擦了擦他嘴角的红汁,自己咬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比城里供销社的罐头还鲜。她心里有数,掺了灵泉水的新化肥,效力比预想的还好。这阵子合作社的菜地像被施了魔法。茄子长得比拳头大,青椒挂满枝头压弯了架,连最娇气的生菜都绿油油的,一掐能冒水。二柱子蹲垄沟里数黄瓜,数着数着笑出声:“苏知青,这一茬收下来,能顶过去三茬的量!”苏瑶没接话,心里盘算着。上次领的十吨化肥快见了底,灵泉水也得省着用,要是能稳住这个产量,年底分红时,家家户户都能添件新棉袄。正想着,李书记踩着自行车来了,车把上挂着帆布包,老远就喊:“苏知青,好消息!县报的记者来采访了!”苏瑶迎上去,帆布包里钻出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捏着记事本,见了她就笑:“苏瑶同志吧?我是县报的小林,听说你们合作社的蔬菜亩产翻了三番,特意来看看。”小林跟着苏瑶往菜地里走,眼镜片很快蒙上水汽。他蹲在西红柿架前,举着尺子量果子,又扒开叶子数挂果,嘴里啧啧称奇:“真是奇迹!去年我来采访时,这片地还只够自给自足呢。”“都是社员们肯下力气。”苏瑶笑着说,指挥陆星辰把刚摘的蔬菜装筐,“您看,这是今早摘的,新鲜着呢。”小林掏出相机,对着满筐的蔬菜拍了几张,又让苏瑶站在豆角架前合影。她穿件蓝布褂子,手里捧着大茄子,笑得有点腼腆,阳光透过叶子洒在脸上,亮得晃眼。采访耗了一下午,小林问得细,从播种时间问到施肥方法,连灵泉水的事都差点漏了嘴。苏瑶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只说是改良了种植技术,又用了新化肥。临走时,小林握着苏瑶的手说:“明天的报纸,您准能上头条!”第二天一早,陆星辰举着报纸冲进菜地,纸角都攥皱了:“娘!你看!是你!”苏瑶接过报纸,头版头条印着黑体大字——《知青苏瑶带领红旗大队创奇迹》,下面配着她举茄子的照片,笑得一脸灿烂。旁边的文章写得细,把她从下乡到办合作社的事都写了进去,连陆宇轩发明剥壳器都提了一笔。社员们围过来看报纸,你传我我传你,很快就翻得卷了边。王寡妇摸着照片上苏瑶的脸,笑得合不拢嘴:“咱们村也出名人了!”苏瑶把报纸折好,想寄给陆战野,又有点不好意思。正犹豫着,李书记又来了,手里捏着一沓报纸:“公社给每个大队都发了几份,苏知青,你这可是给咱们红旗大队长脸了!”苏瑶趁机多要了一份,仔细叠好塞进信封,又写了封信,把亩产的事说了说,特意提了记者采访时,陆星辰和陆宇轩都帮着递工具,只有陆诗涵怕生,躲在豆角架后面偷看。寄完信的第二天,菜地里来了群陌生人,是附近公社的干部,跟着李书记来参观。苏瑶干脆在菜地里搭了简易台子,给大家讲种植经验,讲着讲着瞥见台下有个熟悉身影——李寡妇正拿着小本子认真记着,头发梳得齐整,再不是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子。过了几天,苏瑶收到个部队寄来的包裹。她以为是陆战野的回信,拆开一看,是件新织的毛衣,藏蓝色,针脚有点歪,像是手工织的。正纳闷,李寡妇红着脸走过来说:“苏知青,那毛衣是我织的,看你总在地里忙,怕你冻着。”苏瑶心里一暖,把毛衣往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她拉着李寡妇的手说:“谢谢你,正好天冷了能穿。”李寡妇笑得腼腆:“报纸上写你是大英雄,我也没啥能报答的……”苏瑶没再说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原来被人记挂着,是这么暖和的事。这头苏瑶穿着新毛衣忙秋收,那头的部队里,陆战野正跟战友们在训练场上匍匐前进。铁丝网刮破了袖口,胳膊肘蹭出了血,他像没感觉似的,爬得飞快。“陆战野,出列!”连长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陆战野站起来敬礼,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地上溅起点尘土。连长递给他个信封:“你的信,通讯员刚送来的。”陆战野接过信,见是红旗大队寄来的,心里莫名一紧。拆开信封,先掉出来的是张报纸,头版头条的照片晃了眼。照片上的苏瑶站在菜地里,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大茄子,看着比上次见面时胖了点,气色也好。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像能摸到她脸上的阳光。“看啥呢?脸都红了。”连长拍了下他的肩膀,凑过来看了眼报纸,“哟,这不是你说的那个苏知青吗?都上报纸了,厉害啊!”陆战野把报纸折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口袋,胸口能感觉到报纸的边角硌着肉,却不觉得疼。他低声说:“她一直很能干。”训练结束后,陆战野躲在营房里看报纸,连看三遍才舍得放下。他想起苏瑶信里写的,孩子们都好,李寡妇也能自食其力了,合作社的蔬菜堆成了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报纸,突然想快点休假。上次寄去的照片不知她收到没,孩子们会不会喜欢?还有苏瑶,冬天快到了,她的手会不会又冻裂了?正想着,战友老马凑过来说:“战野,下个月探亲假,不回家看看?”陆战野摇摇头:“不回,去趟红旗大队。”老马挤眉弄眼地笑:“是不是看了报纸,想去找那位苏知青?”陆战野没说话,耳根却红了。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几块水果糖,是上次执勤时省下来的,本想寄回去给孩子们,现在却想亲手交给他们。“你说,带点啥礼物好?”陆战野问老马。老马想了想说:“给孩子带点城里的零食,给女同志嘛,带块花布准没错。”陆战野点点头,把铁皮盒收好,心里开始盘算。花布要选苏瑶喜欢的颜色,她总穿蓝布褂子,换个红色的会不会好看?孩子们的零食得多买点,陆诗涵喜欢吃奶糖,陆宇轩爱吃饼干,陆星辰懂事,给他带支钢笔吧。盘算着盘算着,天就黑了。陆战野躺在床上,摸着胸口的报纸,听着窗外的哨声,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想起那个雪夜,送军大衣给苏瑶时,她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想起陆诗涵拉着他的手说要跳舞,陆宇轩举着剥壳器问他好不好用,陆星辰把烤红薯偷偷塞给他……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像放电影。陆战野忍不住笑了,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几天后,苏瑶收到了陆战野的回信,字还是那么刚劲,却说得简单:“报纸收到了,很好。下月准时到。”苏瑶看着那几个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把信递给陆诗涵,小姑娘不识字,举着信纸跑去找李寡妇:“李婶,你看!是陆叔叔的信!”李寡妇笑着接过信,给孩子们念了一遍,最后说:“你们陆叔叔要回来了,高兴不?”“高兴!”孩子们欢呼着跑出去,在菜地里追逐打闹,笑声传得老远。苏瑶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手里的报纸,突然觉得这半年的辛苦都值了。从刚下乡时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能带着全村人致富,她好像真的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秋风卷起报纸的一角,露出照片上她的笑脸。苏瑶摸了摸脸,有点发烫。不知道陆战野看到这张照片时,会是啥表情?她转身往家走,要给孩子们做新衣服,还得把家里打扫干净。陆战野回来那天,一定要让他看看,红旗大队现在有多好,他们的家,有多温暖。路过合作社的仓库时,苏瑶看见李寡妇正在缝麻袋,缝纫机踩得飞快,嘴里还哼着小曲。旁边堆着刚摘的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有生气。“李婶,忙着呢?”苏瑶笑着打招呼。“苏知青啊。”李寡妇抬起头,脸上带着笑,“这不是看蔬菜收得多,赶紧缝点麻袋好装货嘛。”苏瑶走过去,拿起个麻袋看了看,针脚细密,比商店里卖的还好。她赞道:“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李寡妇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你教得好。对了,我攒够钱买缝纫机了,等陆同志回来,给他做件新衬衣。”“那太好了。”苏瑶说,“他的衣服袖口都磨破了。”两人说着话,太阳慢慢西沉,把菜地里的影子拉得老长。苏瑶看着满场的蔬菜,心里全是希望。她知道,好日子还在后头。等陆战野回来,一起把合作社办得更大,让红旗大队的名字,不止上县报的头条,还要让更多人知道。晚上,苏瑶坐在灯下给陆战野回信,写了孩子们的新衣服快做好了,合作社又进了批新化肥,李寡妇的缝纫机也买回来了。写到最后,她犹豫了很久,才写下一句:“我们都等着你。”放下笔,苏瑶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温柔。她仿佛能看到陆战野收到信时的样子,看到他摸着报纸上她的照片,露出浅浅的笑。夜深了,苏瑶把信放进信封,贴好邮票,放在桌上。明天一早就寄出去,能让他早点收到。她躺在床上,想着陆战野回来那天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或许,他会带很多好吃的给孩子们,或许,他会穿着李寡妇做的新衬衣,或许,他会像上次那样,站在门口,笑着说一句“我回来了”。不管怎样,他要回来了。这个念头让苏瑶心里暖暖的,连窗外的风声,都变得温柔起来了。 第20章 真千金父亲下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雨下了三天,菜地里的泥土泡得发黏。苏瑶蹲在垄沟里起白菜,裤脚沾着泥点子,听见二柱子媳妇跟王寡妇嚼舌根,声音顺着雨丝飘过来。“听说了吗?苏婉她爹被撤了!”二柱子媳妇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股子兴奋,“就因为包庇闺女倒卖集体财产,查下来还牵出一堆烂事,贪污的钱能买两套房!”王寡妇啧啧两声:“活该!上回她来村里耀武扬威,真当没人治得了?这就是报应!”苏瑶手里的白菜缨子被攥得发蔫,她直起身往家走,雨珠顺着帽檐往下滴,打在糊着报纸的窗户上,洇出一块块深色的印子。陆星辰正趴在炕桌上写作业,见她进来赶紧递过干毛巾:“娘,你头发湿了。”“嗯。”苏瑶擦着头发,瞥见炕角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张扬,一看就知道是苏婉寄来的。拆开信,墨迹被雨水泡得发晕,字里行间全是骂人的话。苏婉说她是贱种,是扫把星,还说要让她好看。苏瑶捏着信纸,心里没什么波澜,就像看陌生人写的废纸。“娘,又是那个坏阿姨的信?”陆星辰探过头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苏瑶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来,纸团蜷成黑灰,随着烟筒飘出去,混在雨里落进泥土里。“烧了干净。”她往灶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她的脸,没什么表情。陆诗涵抱着布娃娃凑过来,小奶音软软的:“娘,那个阿姨还会来抢我们的糖吗?”苏瑶摸摸她的头,掌心带着灶膛的温度:“不会了。以后没人来捣乱了。”正说着,李书记披着蓑衣来了,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的小腿。他把湿漉漉的报纸往炕桌上一放,头条新闻的标题用红笔圈着——《原县物资局局长苏志强因严重违纪被撤职查办》。“苏知青,你看看这个。”李书记的声音带着水汽,“上面查得紧,不光是包庇闺女,还查出他挪用公款,收了不少礼。”苏瑶扫了眼报纸,苏志强的名字下面画着波浪线,旁边配着他戴手铐的照片,头发乱糟糟的,再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派头。“知道了。”苏瑶把报纸推回去,“谢谢李书记特意跑一趟。”李书记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事儿也跟你有关。苏婉倒卖的罐头,不就是你们合作社的吗?幸好你当时记了账,不然还说不清。”苏瑶没接话,给李书记倒了杯热水。雾气模糊了窗户,外面的雨声好像远了点。李书记喝完水就走了,临走时说:“村里都在传,说这是报应。你别往心里去,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苏瑶点点头,送他到门口。雨还在下,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社员正凑在一起说话,看见她出来就停了嘴,眼神怪怪的。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初苏婉来村里闹,说她是冒牌货,是抢了她身份的骗子。现在苏志强倒了台,他们肯定觉得是她在背后搞了鬼。“娘,他们为啥那样看你?”陆星辰攥着她的衣角,小声问。“没事。”苏瑶牵起他的手,“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啥说啥。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回到屋里,苏瑶接着收拾白菜。陆宇轩帮她把白菜码在墙角,突然说:“娘,苏婉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不会了。”苏瑶把最后一颗白菜放好,拍了拍手上的泥,“她爹倒了,没人给她撑腰,以后不敢来了。”陆宇轩点点头,又低下头摆弄他的小发明。那是个用罐头盒做的小风车,一转起来哗啦啦响。晚上,孩子们睡熟了,苏瑶坐在灯下算账。合作社的账本摊在桌上,收入一栏的数字越来越可观。她想着开春再建个育苗棚,引进点新菜种,正盘算着,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反派势力削弱,符合“拨乱反正”计划,奖励科研启动资金一万元,已转入公社账户,凭有效证件领取。】苏瑶愣了一下,手里的算盘珠子差点拨错。一万元?这比她一年的收入还多。她盯着账本上的数字,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活泛起来。以前总想着安稳过日子,别惹事,可现在有了这笔钱,是不是能做点更大的事?比如,建个真正的工厂,不光做罐头,还能做果酱、做腌菜,让红旗大队的名字,走出县城,走到更远的地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苏瑶翻出纸笔,开始画草图。育苗棚要建在河边,地势高,不容易积水。厂房得离村子远点,免得吵着人。还要买新的机器,请懂技术的师傅……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纸上。苏瑶的笔在纸上沙沙响,心里像揣了团火,越烧越旺。第二天一早,苏瑶就去了公社。管财务的老张头听说她要领一万元,眼镜都差点掉下来。“苏知青,你没听错?一万元?”老张头翻着账本,手指在数字上点了又点,“这可是笔巨款,你要做啥用?”“建工厂。”苏瑶说得干脆,“扩大生产,做更多的产品。”老张头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行!我就佩服你这股子劲!手续我帮你办,不过钱得分批领,不然公社的账上一下子支不出这么多。”“谢谢张叔。”苏瑶递给他一张草图,“这是我的计划,您帮我看看行不行。”老张头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看了半天,点点头:“看着像那么回事。不过建工厂不是小事,得跟李书记商量商量,再报县里批一下。”苏瑶知道急不来,谢过老张头就往回走。刚出公社大门,就碰见个眼熟的人。是苏志强家的保姆,上次跟着苏婉来村里闹过。保姆看见她就躲开了,低着头匆匆往前走,手里拎着个布包,看着像是搬家的样子。苏瑶没理她,心里却清楚,苏家是真的完了。那个曾经让她仰望、让她觉得高不可攀的家,如今成了别人嘴里的笑柄。她突然想起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苏志强派人来找她,说让她认祖归宗,还说要给她安排工作。当时她拒绝了,觉得那个家太冰冷,不像个家。现在看来,幸好没回去。回到村里,苏瑶把建工厂的事跟李书记说了。李书记眼睛一亮,拍着大腿说:“好啊!这可是大好事!我这就给县里写报告,保准能批下来!”社员们听说要建工厂,都围过来看热闹。二柱子搓着手说:“苏知青,建工厂是不是要雇人?算我一个!”“还有我!我也能干活!”王寡妇也凑过来说。苏瑶笑着说:“都有份!不过得等工厂建起来才行。”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以后不用再靠天吃饭了,说红旗大队要变样了。苏瑶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热热闹闹的,有奔头的,像这秋天的田野,虽然经历了风雨,却藏着沉甸甸的收获。晚上,苏瑶又收到一封来信,是陆战野寄来的。他说已经买好了车票,再过三天就到。还说给孩子们带了城里的糖果,给她带了块花布。苏瑶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忍不住上扬。孩子们凑过来看,陆诗涵指着信上的“糖果”两个字,拍着小手说:“有糖吃啦!”陆宇轩却更关心另一件事:“娘,陆叔叔会不会喜欢我的新发明?”他举着那个罐头盒风车,眼里闪着光。“肯定会喜欢的。”苏瑶摸摸他的头,“等他来了,你给他演示一下。”夜深了,苏瑶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心里踏实得很。苏志强倒了,苏婉不会再来捣乱,陆战野马上就要回来,工厂的事也有了眉目。她想起系统奖励的一万元,想起社员们期待的眼神,想起孩子们的笑脸,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劲。或许,她真的能在这片土地上,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不只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陪着她、支持她的人。第二天一早,苏瑶就带着社员们去选址。河边的空地很合适,地势平坦,离水源近。大家拿着锄头、铁锹,热火朝天地清理杂草,笑声传遍了整个河岸。苏瑶站在空地上,望着远处的田野,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困难,会有挑战,但她不怕。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孩子们,有陆战野,有全村人的支持。这些,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三天后,陆战野回来了。他穿着军装,背着个大背包,站在村口,笑得一脸灿烂。孩子们像小鸟一样扑过去,围着他又蹦又跳。苏瑶站在门口,看着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陆战野走过来,把一个布包递给她:“给你的,看看喜欢不。”打开布包,是块天蓝色的花布,上面印着细碎的小花,正是她喜欢的样子。“喜欢。”苏瑶笑了,眼里的光比天上的太阳还亮。陆战野看着她,又看了看热火朝天的工地,好奇地问:“这是在干啥?”“建工厂。”苏瑶拉着他的手,往工地走,“以后咱们不光种蔬菜,还要做更多好吃的,卖到全国各地去。”陆战野笑着说:“好啊,我支持你。要是人手不够,我请探亲假来帮忙。”苏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好像在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21章 崽崽 3 号成军区团宠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军绿色卡车碾过碎石路,尘土扑在车窗上。陆诗涵扒着玻璃往外瞅,小脸沾着灰,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爸爸,大炮!”她指着远处训练场,小胳膊伸得笔直。陆战野握着方向盘笑,眼角带着训练后的疲惫:“等会儿带你看真的。”苏瑶坐在旁边,帮陆宇轩理衣襟。他怀里的铁皮盒子装着半学期攒的小发明,一路没撒手。陆星辰靠椅背打盹,嘴角挂着笑,许是梦到了部队的枪。卡车在营区门口停下,哨兵敬个标准军礼。陆诗涵学样把小手举到耳边,胳膊肘还往外拐,逗得哨兵脸通红。“这是老陆的闺女?”传达室老张探出头,眼镜滑到鼻尖,“跟个粉团子似的。”陆战野把孩子们抱下车,苏瑶拎着行李跟上。营区的白杨树直插云天,风吹树叶沙沙响,混着远处号角声,别有味道。家属房不大,收拾得干净。墙上贴张世界地图,角落堆着几个军绿色箱子。陆诗涵放下布娃娃,被窗台上的小军帽吸引,踮脚够下来扣头上,帽檐压到眉毛。“像小战士不?”她转着圈问,军帽随动作歪到一边。苏瑶帮她扶正帽子,指尖触到温热耳垂:“像,我们诗涵是最勇敢的小战士。”门外传来脚步声,陆战野战友老马掀门帘进来,拎着袋苹果:“听说老陆带家属来,我来看看——哟,这小丫头真俊!”陆诗涵躲苏瑶身后,露半张脸偷看。老马从口袋摸出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叔叔给的,甜着呢。”糖块在阳光下闪光,陆诗涵看眼苏瑶,见她点头,才怯生生接过来,小声说:“谢谢叔叔。”“真有礼貌。”老马笑得眼角堆褶子,“比我们家那小子强,跟个野猴似的。”中午去食堂吃饭,陆诗涵的小军装成了焦点。那是陆战野特意找后勤要的小号军装,洗得发白,却熨得笔挺。她端着小搪瓷碗,小口扒饭,时不时抬头看周围叔叔们。“老陆,你这闺女是来给营区添彩的吧?”隔壁桌战士打趣,“比宣传画上的还好看。”陆诗涵听见夸奖,胸脯挺得高高的,突然站起来敬军礼,结果把碗里的汤洒一身。苏瑶赶紧掏手绢给她擦,她噘着嘴说:“我想当解放军。”满食堂的人都笑了,连平时严肃的炊事班长都乐:“等长大了,叔叔给你留个名额。”下午训练间隙,战士们围过来看热闹。新兵小王练打靶,见陆诗涵站旁边,特意秀个漂亮姿势,子弹却偏了靶心。“叔叔打得没爸爸准。”陆诗涵奶声奶气说,小手还指着远处陆战野训练的方向。小王脸腾地红了,挠着头说:“等叔叔再练练,肯定比你爸爸准。”“才不会。”陆诗涵把下巴抬得老高,“我爸爸最厉害。”战士们笑得更欢,连训练的疲惫都消了大半。老马撞撞陆战野胳膊:“你家这小棉袄,比团长的千金还受欢迎。”陆战野望着人群里的小身影,她正踮脚给战士们分糖,小手被晒得通红。苏瑶站旁边看着,阳光落在她发梢,镀层金边。晚饭时,团长带着家属来串门。团长夫人手里拿件小花袄,说是给陆诗涵的。陆诗涵刚接过袄子,就拉着团长衣角往外跑:“叔叔,我带你去看我的布娃娃。”团长愣了下,朗声笑起来:“好,叔叔跟你去看。”苏瑶有点不好意思,陆战野笑着说:“让她闹,团长就喜欢孩子。”夜里,孩子们睡熟了。苏瑶坐在灯下缝补陆战野的旧军装,针脚在布上穿梭。陆战野靠在门边看着,突然说:“明天我休息,带你去靶场看看。”“好啊。”苏瑶把线打结,“让孩子们也见识见识。”第二天一早,陆诗涵吵着要去靶场。陆战野给她戴护目镜,镜片太大,滑到鼻子上。她不管这些,举着玩具枪跟着跑,小皮鞋在地上哒哒响。陆战野给战士们做示范,卧倒、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子弹正中靶心,引来一阵叫好。陆诗涵拍着小手跳:“爸爸最棒!”轮到陆星辰试射,他握枪的手有点抖,陆战野在旁边手把手教。枪响时他吓了跳,却还是坚持打完五发子弹。“比我第一次强。”陆战野揉着他的头,眼里带着欣慰。陆宇轩对枪支没兴趣,倒对旁边的瞄准镜好奇,蹲地上研究半天,突然说:“爸爸,这个能改得更准不?”陆战野愣了下,随即笑了:“回去咱们一起琢磨。”苏瑶坐在树荫下看着他们,陆诗涵正缠着老马教她叠被子,小手笨笨地扯着被角。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在想啥?”陆战野走过来,递过水壶。苏瑶喝口水,望着远处训练的队伍:“没想到部队里这么热闹。”“平时没这么热闹。”陆战野挨着她坐下,“你和孩子们来了,才像个家。”苏瑶心跳漏了拍,低头看着水壶上的五角星,指尖轻轻摩挲。傍晚,营区放电影。银幕架在操场中央,战士们搬小马扎坐成一片。陆诗涵坐在陆战野肩膀上,嘴里含着糖,小脚丫随着电影里的音乐晃悠。放到打仗的场面,她突然捂住眼睛,却从指缝里偷偷看。苏瑶握着她的小手,能感觉到掌心的汗。“不怕。”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爸爸会保护我们的。”陆诗涵点点头,把脸埋进陆战野的头发里。电影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像流动的画。电影散场,陆战野抱着睡着的陆诗涵往回走。苏瑶牵着陆星辰和陆宇轩,跟着他的影子慢慢走。白杨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明天教我叠被子吧。”苏瑶突然说,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陆战野转过头,月光落在他脸上:“好,教你叠豆腐块。”回到家属房,孩子们都睡熟了。苏瑶坐在灯下,看着陆战野教她叠的被子,方方正正,像块白豆腐。陆诗涵的小军装挂在墙上,衣角还沾着白天的尘土。陆战野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谢谢你。”苏瑶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谢我啥?”“谢谢你带孩子们来。”他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这里太久没这么热闹了。”窗外的月光淌进来,落在地上像层霜。苏瑶闭上眼睛,能听见远处的哨兵换岗,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想起白天陆诗涵给战士们分糖的样子,陆星辰打靶时紧张的脸,陆宇轩研究瞄准镜时专注的眼神。这些画面像串珠子,在心里慢慢串成串。“等工厂建好了,我带些罐头来。”苏瑶说,“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好。”陆战野收紧手臂,“我等你。”夜里起了风,吹得窗户纸沙沙响。苏瑶睡得很沉,梦里全是营区的号角声,还有陆诗涵咯咯的笑声。第二天一早,陆诗涵被军号声叫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窗外的战士们正在出操,迈着整齐的步伐跑步,口号声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我也要去跑步。”她拽着陆战野的衣角说,小脸上还带着睡痕。陆战野把她抱到窗边,指着队伍最前面的人:“看见没?那是连长,跑得最快。”陆诗涵看着看着,突然说:“爸爸跑得比他快。”陆战野笑了,刮下她的鼻子:“就你会说。”早饭时,老马带来个消息:团里要开联欢会,让陆诗涵表演个节目。陆诗涵眨着眼睛问:“表演啥?”“诗涵会唱歌呀。”苏瑶提醒她,“上次在村里唱的《东方红》,不是很好听吗?”陆诗涵想了想,点头说:“我会唱。”联欢会在晚上举行,操场中间挂着盏大汽灯,亮得晃眼。陆诗涵穿着小花袄,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手里攥着个麦克风。音乐响起,她有点怯场,眼睛在人群里找苏瑶。看见妈妈在下面点头,她深吸口气,脆生生唱起来:“东方红,太阳升……”声音不大,却清亮,像山涧的泉水。战士们都安静下来,跟着节奏轻轻拍手。陆战野站在苏瑶身边,看着台上的小身影,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歌没唱完,台下已经掌声雷动。团长站起来喊:“再来一个!”陆诗涵被大家的热情吓了跳,跑下台扑进苏瑶怀里。苏瑶抱着她,能感觉到她砰砰的心跳。“唱得真好。”陆战野摸了摸她的头,“爸爸为你骄傲。”夜深了,孩子们睡在临时搭的小床上。苏瑶和陆战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营区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假期快结束了。”苏瑶轻声说,手指划着台阶上的纹路。“嗯。”陆战野应了声,“等忙完这阵子,我申请调回来。”苏瑶转过头看他,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陆战野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我想看着孩子们长大。”远处的哨兵换了岗,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划过。苏瑶靠在陆战野肩膀上,心里踏实得很。她想起刚认识他时,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可现在才发现,这块石头里藏着滚烫的岩浆,只是不轻易显露罢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工厂。”苏瑶说,“到时候让宇轩给你演示他的新发明。”“好。”陆战野笑着说,“我等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苏瑶知道,不管相隔多远,他们的心都紧紧连在一起,像天上的星星,虽然遥远,却彼此照耀。 第22章 女主破格提干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五月风裹着麦香,田埂野草被吹得直晃。苏瑶蹲在白菜垄里,捏着片带虫洞的黄叶,对周围社员说:“菜青虫咬的,草木灰掺石灰水喷就行,不伤菜还除虫。”二柱子蹲旁边记笔记,铅笔划得纸页沙沙响:“苏知青,这法子真比农药强?”“试试就知道。”苏瑶直起身,裤脚沾圈湿泥,“上月王婶家茄子用了,虫眼少一半。”王寡妇在人群里点头:“可不是!结的茄子光溜得很,供销社的人见了都夸。”苏瑶笑着摆手,从竹筐拿出画着防虫网的纸:“这是图纸,竹条做架,蒙上纱网能挡大半虫子。队里竹篾匠能编不?”李寡妇往前凑了凑,眼里发亮:“我家那口子以前编竹筐,我让他试试!”远处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响,李书记骑车冲过来,车后座帆布包颠得老高:“苏知青!大好事!”苏瑶直起身,手在裤腿蹭了蹭。李书记捏闸停在田埂边,喘着气掏出牛皮纸信封,红印章在太阳下格外扎眼:“市里批的!你提干了,公社科研副主任!”社员们顿时炸开锅。二柱子铅笔掉地上,王寡妇捂嘴笑,李寡妇拽着苏瑶胳膊晃:“苏知青,不,苏主任!你真行!”苏瑶捏信封的手指发颤,拆开见任命书上黑字分明——“任命苏瑶同志为红旗公社科研副主任(破格提拔)”,底下市农业局和公社党委的红章还带着潮气。“这……”苏瑶张了张嘴,心里乱糟糟的。当初写“生态种植模式”报告,就想让社员少受虫害,哪想到会被市里看中,还能当官。“傻站着干啥?”李书记把车往田埂一靠,眼角堆着笑,“全县最年轻的女干部,咱红旗大队可算有人物了!”社员们围着道贺,有的说要割肉打酒,有的说该请戏班子。苏瑶耳根发烫,赶紧摆手:“别忙活,我还是以前的苏瑶,该干啥还干啥。”“那可不一样。”李书记拍她肩膀,“以后是干部了,得穿干部服戴干部帽。”这话逗得大伙直乐,陆星辰从人群钻出来,举着刚摘的西红柿往苏瑶手里塞:“娘,吃果果,甜的。”苏瑶捏着温热的西红柿,鼻子突然有点酸。从刚下乡握不稳锄头,到现在被市里破格提拔,这一路像场不真切的梦。正愣神,远处传来摩托车突突声。军绿色影子从麦田间小路冲出来,车后座尘土像条黄尾巴。“是陆同志!”有人喊。摩托车在田埂边急刹,轮胎蹭泥发出刺耳响。陆战野跨下车,军帽檐下额角渗汗,举着红本本隔人群冲苏瑶笑:“我回来了。”苏瑶心猛地一跳。他军装袖口磨出毛边,裤腿沾着草籽,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陆战野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把红本本塞她手里。封皮烫着“立功证书”金字,翻开“陆战野同志荣立三等功”格外醒目。“刚在县里领的。”他声音带点喘,手掌还留着摩托车引擎的温度,“听说你……”“你看这个。”苏瑶递过任命书,指尖不小心碰他手背,像被烫似的缩回来。陆战野展开任命书,目光在“破格提拔”上停了停,抬头笑意更深:“恭喜你,苏主任。”“别取笑我。”苏瑶脸有点热,往旁边挪了挪,看见三个孩子在麦浪里追蝴蝶。陆诗涵花布衫在金黄麦穗里闪,像只扑腾的小蝴蝶;陆宇轩举着玻璃瓶,跑急了摔个屁股墩,爬起来接着追;陆星辰牵着弟弟妹妹,怕他们跑丢。“你看他们。”苏瑶指着孩子,嘴角上扬。陆战野顺着看过去,麦浪在风里起伏,衬得三个小小身影格外鲜活。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梢,那里还沾着片麦芒。“忙完这阵,我申请调回来。”他声音压得低,就两人能听见,“以后咱们一起。”苏瑶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李书记举着相机跑过来:“来来,苏主任陆同志,合个影!双喜临门!”陆战野自然地站到她身边,肩膀几乎挨着她胳膊。苏瑶穿打补丁的蓝布褂子,攥着任命书;他穿笔挺军装,红本本在太阳下闪光。身后麦浪翻涌,三个孩子追着蝴蝶跑过,快门“咔嚓”一声,把这画面钉在胶片上。中午回村,任命书贴在大队部墙上,红印章在泛黄报纸墙上格外显眼。来看热闹的社员挤破了门,连隔壁公社的都骑车赶来,指着名字啧啧称奇。“听说了吗?苏主任以前是知青,来两年就提干了。”“人家有本事!生态种植模式,市里领导都夸呢!”苏瑶躲在里屋,听着外面议论,手里捏着陆战野的立功证书,指腹一遍遍摩挲烫金的字。李寡妇端着鸡蛋羹进来,碗沿冒热气:“苏主任,补补身子。看你累的,眼圈都黑了。”“叫我苏瑶就行。”苏瑶接过碗,香气钻鼻孔,“别总弄这些,太破费。”“不破费。”李寡妇坐在炕沿纳鞋底,“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在哪儿遭罪。这点鸡蛋算啥?等我家那口子编出防虫网,第一个给你家菜地用。”苏瑶喝着鸡蛋羹,暖意慢慢散开。窗外传来孩子笑声,陆诗涵大概又缠着陆战野讲故事,奶声奶气的声音隔窗户纸飘进来。下午去公社报到,办公室老张头找了身干部服。深蓝色卡其布,领口缀颗红纽扣,穿在身上挺括得不习惯。陆战野帮她理衣襟,指尖擦过领口时,她脖子微微发僵。“挺合适。”他退后打量,眼里笑意藏不住,“像那么回事。”苏瑶对着镜子照照,头发梳成齐耳短发,没擦脂粉,却比平时精神。转过身,见陆战野拿个军绿色挎包:“给你的,装文件用。”挎包印着“为人民服务”,边角有点磨损,像他用过的。苏瑶接过来挎肩上,长度正好。公社大院白杨树比村里的高,蝉鸣此起彼伏。苏瑶办公室在二楼,窗户对着操场。刚擦干净文件柜,李书记领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进来:“苏主任,这是县农业局派来的小张,协助你搞生态种植试点。”小张握苏瑶的手,眼镜片滑到鼻尖:“苏主任,早听说你大名,你那生态种植报告,我们局里人手一份!”苏瑶被夸得不好意思,赶紧倒热水:“别叫主任,叫我苏瑶。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以后靠你多指点。”窗外传来摩托车声,苏瑶探头看,陆战野骑车往门口走,军绿色身影在阳光下醒目。他像察觉到她目光,抬头往楼上看,隔老远,她好像看见他笑了。接下来日子,苏瑶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在公社处理文件,跟小张去各大队考察土地;晚上回村,还得去合作社菜地,教社员搭防虫网。陆战野暂时没回部队,帮队里竹篾匠改进防虫网样式。他手粗,编竹条总被篾片划破,苏瑶晚上给他上药,看见掌心伤口,心里发紧。“小心点。”她用棉签蘸碘酒,动作放轻,“别总这么莽撞。”陆战野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突然说:“试点成了,我申请转业,回来帮你。”苏瑶手顿了下,碘酒滴在他伤口,他没躲。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眼眸,里面映着煤油灯光,像两簇跳动的火苗。“你不用……”“我愿意。”他打断她,声音低沉坚定,“想跟你一起,把这里变好。”煤油灯光晕在墙上晃,苏瑶心跳像打鼓。她低下头继续包扎,指尖忍不住发颤。半个月后,第一批防虫网搭起来了。竹条弯成拱形,蒙着细密纱网,像给菜地搭了透明帐篷。苏瑶站田埂上,看社员们小心移菜苗,眼里笑意藏不住。小张举着相机拍,嘴里念叨:“这在全县推广,能省多少农药钱!苏瑶,你立大功了!”苏瑶刚想说啥,见陆战野骑摩托车从远处赶来,车后座绑着大箱子。他停在田埂边,卸下来打开,里面是崭新的喷雾器。“县农机站给的,支持生态种植试点。”他擦额角汗,“我去领回来的。”社员们围过来,摸着喷雾器直乐。二柱子扛着一个往自家菜地走,哼着小曲:“这下省事了!不用背药桶满地跑了!”苏瑶看陆战野,他军装上沾着灰,笑得比谁都开心。阳光穿过防虫网纱眼,在他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傍晚收工,陆诗涵抱着麦穗跑过来,穗子麦粒饱满得快炸开。她举到苏瑶面前,小脸上沾着麦糠:“娘,你看,能磨好多面粉呢!”苏瑶接过麦穗,轻轻搓搓,饱满麦粒落在掌心,带着阳光温度。刚想说话,远处传来锣鼓声。李书记举着红旗走最前面,后面跟着敲锣打鼓的队伍,横幅写着“庆祝红旗大队生态种植试点成功”。社员们跟在后面,举着刚摘的蔬菜,笑得合不拢嘴。“苏主任,市里领导明天来视察!”李书记跑得气喘吁吁,“你准备准备,给领导讲讲经验!”苏瑶心里一紧,拉着陆战野帮忙:“我那报告放哪儿了?得再看看。”陆战野笑着拉住她:“别慌,我帮你整理好了,在你办公桌抽屉里。”回公社办公室,苏瑶在抽屉翻出报告,上面红笔圈着重点,字迹刚劲,是陆战野的笔迹。心里暖烘烘的,转身撞进他怀里,他手掌稳稳托住她腰。“谢谢。”苏瑶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陆战野没说话,轻轻拍了拍她背。窗外月光淌进来,落在报告上,“生态种植模式”几个字清清楚楚。第二天一早,市里领导来了。小汽车停在大队部门口,下来几个穿中山装的干部,手里拿着苏瑶的报告,看得仔细。苏瑶领着往菜地走,防虫网里蔬菜绿油油的,没一个虫眼。领导们蹲地里,掐片菜叶放嘴里嚼,连连点头:“好!不用农药能种出这么好的菜,值得推广!”随行记者举着相机拍,镜头里苏瑶穿干部服站菜地讲解,阳光洒在她身上,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视察结束,市领导握苏瑶的手说:“小苏同志,好好干!年底劳模评选,我给你提名!”苏瑶笑着点头,目送小汽车远去。陆战野走过来,递过手帕:“擦擦汗。”苏瑶接过手帕,带着淡淡皂角味。擦着脸看见三个孩子在麦浪里打滚,陆诗涵花布衫沾了片金黄,像朵盛开的向日葵。“陆战野,”苏瑶突然开口,声音带点颤,“你说,我们真能把这里变得更好吗?”陆战野看着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一定能。”他从口袋掏出红本本递过来。苏瑶接过来,是转业申请书,上面签着他的名字,红手印清清楚楚。“我已经交上去了。”他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我陪你一起干。”苏瑶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红本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赶紧擦掉眼泪,却忍不住笑了。麦浪在风里翻涌,像金色海洋。防虫网里蔬菜绿得发亮,社员们的笑声顺风传得老远。苏瑶看身边的陆战野,看远处嬉闹的孩子,突然觉得这就是想要的生活。傍晚霞光染红半边天,把田埂上两人影拉得老长。苏瑶靠在陆战野肩上,手里攥着他的转业申请书,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石。“晚上想吃啥?”她抬头问,眼里笑意像化开的蜜糖。“你做的都行。”陆战野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皮肤传过来,“只要是你做的。”远处炊烟升起,混着麦香和饭菜香在村庄上空弥漫。苏瑶知道,未来的路还长,或许有风雨坎坷,但身边有这个人,有这些可爱的社员,有三个懂事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怕。她的身后,是整个红旗大队,是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是一个越来越温暖的家。 第23章 制药厂图纸到账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煤油灯火苗晃了晃,墙上苏瑶低头算账的影子跟着动。合作社账本摊在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她眼睛发涩。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吹灯,脑子里突然钻进个陌生声音。【检测到宿主农业领域有突破,解锁隐藏任务:医疗强国。】【奖励:全套制药厂图纸,《战地急救手册》一本。】苏瑶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地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系统——自打上次给过科研启动资金,这东西就没再吭声,她都快忘了。“图纸呢?”她在心里问了句。桌角凭空多了个牛皮纸卷,红绳捆着,旁边压着本深蓝色小册子。苏瑶解开绳子,图纸哗啦啦展开,半张桌子都铺满了。最上面是厂区平面图,车间仓库标得清楚。往下翻,眼睛猛地钉在青霉素提炼流程图上——从菌种培养到提纯结晶,每步都画得细,旁边还注着关键参数。心跳“咚咚”撞着胸口。前阵子二柱子家小子得肺炎,公社卫生院没青霉素,汉子急得直磕头。还是陆战野托部队关系弄来一小瓶,金贵得比黄金还稀罕。“要是咱们自己能造……”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提炼罐,纸边被蹭得发毛。窗外传来脚步声,陆战野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露寒气。军靴沾着泥,刚从部队回来:“还没睡?”苏瑶把图纸往他面前推,声音发颤:“你看这个。”陆战野拿起图纸,眉头越皱越紧。他在部队见多了缺药牺牲的战友,自然知道青霉素的分量。看到提炼纯度能到百分之九十八,猛地抬头:“这技术……哪来的?”“系统给的。”苏瑶没瞒他,把刚才的事简要说了说,“我想建个制药厂。”陆战野没说话,手指在图纸上轻点。建厂要资金要场地要人手,哪样都不易。可看着苏瑶眼里的光,想起那些因为缺药没了的生命,突然攥紧拳头。“我帮你。”声音比平时沉,“军区医院有位张教授,抗生素领域的专家,明天我带你去找他。”第二天一早,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县城赶。陆战野的军用自行车擦得锃亮,苏瑶坐在后座,怀里抱图纸,心一直怦怦跳。路过公社碰见李书记,对方喊:“苏主任,哪儿去啊?”“去县城办事!”苏瑶回头应了句,风把声音吹得飘乎乎的。到了军区医院,哨兵见是陆战野,敬个礼就放行了。老教授办公室在住院部三楼,门挂着“张教授”的牌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进。”张教授戴老花镜看论文,见是陆战野,放下笔:“战野?今天怎么有空?”“张教授,给您带了好东西。”陆战野递过图纸,“您看看这技术靠谱不?”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拿起图纸慢悠悠看。一开始还平静,越往后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猛地拍桌子:“这是谁画的?简直胡闹!”苏瑶心沉到谷底。陆战野赶紧说:“教授,您别急,慢慢说。”“慢慢说?”张教授指着提纯步骤,“这萃取剂国内根本没量产!还有温度控制,咱们设备根本达不到!这不是纸上谈兵吗?”苏瑶咬了咬嘴唇,从包里掏出另一张纸:“教授您看这个。我按现有条件改的,用乙醇代替萃取剂,纯度降点,但能保证量产。”张教授接过修改稿,眼睛一下子亮了。拿着两张图纸对比,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半天抬头,眼里满是惊叹:“小姑娘,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改良方案,至少能让青霉素产能提高三成!”“您是说,可行?”苏瑶声音发颤。“何止可行!”张教授激动地站起来踱步,“这技术领先现在至少十年!投产了能救多少人命啊!”突然抓住陆战野胳膊:“战野,这图纸谁弄的?我要见他!不,我要向上面汇报!这是大事!”“是我弄的。”苏瑶小声说,“红旗公社的苏瑶。”“苏瑶……”张教授念叨着,突然拍下手,“我想起来了!搞生态种植的女知青?果然年轻有为!”拿起笔在苏瑶的建厂申请上签字,还写了好几页推荐意见:“拿着这个找市里,就说是我张老头推荐的。有人为难你们,让他直接来找我!”从医院出来,苏瑶觉得阳光都比平时亮。陆战野把自行车蹬得飞快,风从耳边过,带着青草味。“我就知道你能行。”陆战野回头冲她笑,军帽下眼睛亮晶晶的。苏瑶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能感觉到温热的体温。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只要有这个人在,她什么都不怕。回公社,苏瑶拿着推荐意见和申请找李书记。对方看了半天挠头:“制药厂?没听过。要不,开会商量商量?”公社党委会议开了一下午,有人赞成说能带动发展,也有人反对说风险大,怕赔光家底。“我觉得能行。”二柱子突然站起来,他是社员代表,“上次我家小子得肺炎,要不是陆同志早就没了。自己能造青霉素,以后就不用求人了!”“二柱子说得对。”王寡妇跟着说,“苏主任办事靠谱,生态种植不就成了吗?我信她!”最后李书记一锤定音:“干!咱们红旗公社就缺这股闯劲!苏主任,这事交给你,需要啥尽管开口,公社全力支持!”消息传出去,社员们炸了锅。有人说苏瑶野心大,放着干部不当非要折腾;也有人说这是好事,以后看病不愁了。苏瑶不管这些,带人在公社周围选址,最后定在河边空地,离水源近交通也方便。陆战野请了探亲假帮着跑手续。他在部队多年,认识人多,办事比苏瑶顺当。有时苏瑶忙得忘吃饭,他就提饭盒在工地等,看她狼吞虎咽吃完,眼里满是心疼。这天晚上,苏瑶整理图纸,陆战野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给她。是那本《战地急救手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注释,都是他按自己经验补充的。“学学上面的急救方法。”陆战野坐在她身边,“以后建厂难免磕磕碰碰,懂点急救没坏处。”苏瑶翻着手册,看遒劲的字迹心里暖暖的。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拿出小布包,里面是她攒的钱:“我所有积蓄,你拿着。建厂需要钱,先用着。”陆战野推回去:“钱的事不用操心,我跟部队说了,他们愿意无息贷款。张教授也答应联系设备厂家了。”苏瑶愣住了,没想到他都安排好了。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鼻子突然有点酸。“陆战野,谢谢你。”她小声说。陆战野转头,借煤油灯光看着她:“跟我客气啥?再说也是为咱们自己。以后孩子们头疼脑热,能及时用上药。”提到孩子,苏瑶笑了。陆星辰迷上制药厂图纸,天天拿铅笔在上面画,说以后要当制药工程师。陆诗涵缠着去工地看“大房子”,说要在里面当护士。“厂子建好了,让星辰去实验室帮忙,诗涵去药房抓药。”苏瑶笑着说。“那宇轩呢?”陆战野问。陆宇轩最近迷机械,天天围着工地推土机转。“让他修设备啊。”苏瑶说,“他对机械不是挺感兴趣吗?”两人相视一笑,煤油灯光晕在墙上晃,把影子拉得老长。没过多久,市里批文下来,还拨了启动资金。设备厂家也说最快三个月运设备过来。张教授派了两个学制药的高材生过来指导。开工那天锣鼓喧天,比上次生态种植试点成功还热闹。李书记剪彩,苏瑶拿图纸给工人们讲施工要点。陆战野站旁边看着,觉得她穿工装裤的样子,比穿干部服还好看。中午休息,二柱子端着大碗过来,里面是他媳妇做的红烧肉:“苏主任,尝尝!补补!”苏瑶刚要接,有人喊:“苏主任,电话!市里来的!”跑到公社办公室接电话,是市卫生局王局长。对方说省领导听说建制药厂的事,很重视,下周要亲自视察。“苏主任,这可是好机会!”王局长在那头说,“好好准备,给省领导留个好印象。”挂了电话,苏瑶手心冒汗。陆战野走过来递毛巾:“怎么了?脸都白了。”“省领导下周来视察。”苏瑶擦着手,“我怕搞砸了。”“别怕。”陆战野握住她的手,手掌大而温暖,“有我呢。按部就班准备,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几天,苏瑶带工人们加班干活,把厂区打扫干净,墙上贴了标语:“安全生产,质量第一”。张教授派来的学生也没闲着,整理技术资料准备汇报材料。视察那天,省领导车队浩浩荡荡开进公社。苏瑶穿干净蓝布褂子站门口迎接。省领导是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和蔼可亲没架子。“你就是苏瑶同志?”老领导握她的手,“年轻有为啊!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苏瑶有点不好意思:“领导过奖了,我就是做了点分内事。”老领导笑着摆手,跟着去视察工地。看得仔细,时不时问技术问题。苏瑶一一作答,条理清晰。看到青霉素提炼车间模型,老领导突然停下,眼里满是感慨:“想当年,战士们在战场牺牲,很多不是因为伤重,而是缺抗生素。早有这么个厂子,能多救多少人啊!”转身对随行市领导说:“这个项目要重点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尽快投产!”视察结束,老领导又握苏瑶的手:“小姑娘,好好干!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送走省领导,苏瑶长长舒了口气。陆战野递过一瓶水:“表现不错。”苏瑶喝了口,突然笑了:“其实我刚才腿都在抖。”陆战野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看出来了。”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工地上机器嗡嗡响,像在奏欢快的歌。苏瑶看着眼前一切,心里满是希望。建制药厂只是第一步,以后路还长。但她不怕,因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晚上回家,孩子们都睡了。苏瑶坐在灯下翻《战地急救手册》。陆战野的字迹苍劲,在煤油灯下泛着光。突然觉得这手册不只是急救指南,更是对方的牵挂与守护。窗外月光洒进来,落在图纸上,把“制药厂”三个字照得清楚。苏瑶知道明天又将忙碌,但心里满是力量。她在做有意义的事,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事。身后有陆战野温暖的目光,有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有整个红旗公社社员的期盼。这些都是她的动力,永远的后盾。 第24章 止血粉救前线战士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雨连下三天,公社办公室窗台上积着水痕。苏瑶对着收音机发愣,里面播着边境冲突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沉得像灌了铅。“……我方阵地遭袭,前线急需医疗物资,尤其缺止血药……”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出个墨点。她想起制药厂工棚堆的药材,昨天收的蒲黄和地榆还在晾着,空气里飘着苦丝丝的药味。“苏主任,该去药厂了。”小张抱文件夹进来,裤脚沾着泥,“新到的药材得赶紧验。”苏瑶“嗯”了声,把收音机音量调小。走到门口又回头,新闻里说某高地打得凶,伤亡不明。她攥紧口袋里的钥匙,金属边硌得手心发疼。药厂工棚里,社员们正把晒干的草药分类装袋。李寡妇戴顶草帽,拿木槌捶茜草,紫红色的汁染紫了指甲。“苏主任来了?”她直起身擦汗,“这茜草晒得正好,药性足。”苏瑶蹲下身捻起一撮粉末,凑鼻尖闻闻。苦涩里带点回甘,是上等的止血药材。她忽然想起系统给的《战地急救手册》,最后几页记着个偏方,五种草药配在一起,能快速止血。“李婶,帮我找这几样药。”她在纸上写蒲黄、地榆、茜草、白茅根、仙鹤草,“要最好的,越多越好。”李寡妇瞅着单子愣了愣:“苏主任,这几样都止血,要这么多干啥?”“有用。”苏瑶没细说,转身找药房的碾药机。那是台旧机器,陆战野托人从部队医院弄来的,锈得厉害却还能用。傍晚时,五种草药堆了半间屋。苏瑶让社员们先回,自己留下捣药。碾药机嗡嗡转,药粉从出料口簌簌往下掉,混着她的影子在墙上晃。陆战野进来时,她正拿筛子筛药粉,白蒙蒙的粉末沾了满脸。他伸手替她擦了擦,指尖沾着药香:“这么晚还忙?”“你看这个。”苏瑶把《战地急救手册》递过去,翻开那页偏方,“前线缺止血药,我想试试这方子。”陆战野的目光在“快速止血”上停了停。他见过太多战士流血过多没了,有的就被流弹擦破动脉,没药救不回来。“我帮你。”他挽起袖子,拿起锤子捶没碾细的药块,“要啥尽管说。”两人忙到后半夜,药粉筛了三遍,细得像面粉。苏瑶按比例把五种药粉混在一起,装进洗净的玻璃罐。煤油灯照着罐里的棕褐色粉末,看着普通,却藏着救命的指望。“得试试管用不。”苏瑶盯着罐子出神。陆战野突然拿起剪刀,在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血珠立刻涌出来,殷红一小片。“你干啥!”苏瑶急得去抢剪刀,眼圈都红了。“试试才知道。”他按住伤口,从罐里捻点药粉撒上去。没多大一会儿,血真止住了,皮肤上结了层薄痂。苏瑶的手还在抖,赶紧找纱布给他包上:“疯了?要是不管用咋办?”“你配的药,肯定中。”陆战野笑了笑,伤口的疼比不上心里的热乎,“明天我托人送前线,那边有我老部队的战友。”第二天一早,陆战野提个木箱子去县城。里面装着二十罐止血粉,每罐都贴了用法说明。苏瑶站在村口,看着他的背影钻进雨雾里,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接下来这些天,她天天往公社跑,就盼着前线的信。可收音机里除了战况,没提过药品的事。李书记见她魂不守舍,劝道:“放心,陆同志办事牢靠,药肯定送到了。”苏瑶嘴上应着,心里七上八下。怕药不管用,怕耽误救人,更怕……陆战野的战友出事。半个月后的下午,邮差骑自行车冲进公社大院,车后座的帆布包鼓鼓囊囊。他举着个信封喊:“苏瑶同志的信!前线来的!”苏瑶正在药厂指导工人熬膏,听见喊声手里的勺子都掉了。她跑过去接信封,指尖碰到粗糙的纸,上面沾着点暗红色印子,像干透的血。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墨迹洇得厉害。苏瑶拆开,里面有三张信纸,还有片压干的野花。第一张是陆战野的战友王强写的。字写得使劲,有些地方被水洇过,模糊不清:“老陆媳妇,收到信时我可能换防了。你寄的止血粉太神了!前天我在阵地前沿被流弹打穿胳膊,血止不住,卫生员说没救了。我想起你给的药,让他们撒了点,嘿,真不流血了!现在胳膊还能动,过几天就能归队。说真的,这药比部队医院的止血带还管用。昨天总攻,我们连冲最前面,带的十罐药救了八个弟兄。有个新兵蛋子肠子都露出来了,撒了药居然撑到后方医院。老陆总说你能干,以前我不信,现在服了。等我回去,一定请你和老陆喝酒!对了,这是阵地上的野花,给孩子们玩。”信纸角上有片暗红色污渍,边都发黑了。苏瑶的手指抚过那片污渍,突然想起王强信里说的伤口,眼泪“啪嗒”掉在信纸上。第二张是部队卫生队的感谢信,字里行间都是激动:“……该止血粉经实战检验,止血效果显著,为我部减少伤亡立了大功。特向苏瑶同志致谢,恳请继续供应……”第三张是陆战野写的,就几行字:“药很管用,勿念。我一切安好,等我回来。”苏瑶把信按在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想起那些被药粉救回来的战士,想起他们说不定也有爹娘妻儿在等,突然明白自己捣鼓的这些药粉,不只是药材配在一起,是能拉住人命的手。“苏主任,你咋了?”小张拿账本进来,见她哭赶紧递手帕,“是不是前线有坏消息?”苏瑶摇摇头,把信给他看。小张看完眼圈也红了:“太好了!咱的药真能救命!”消息很快传遍公社。社员们都跑到药厂帮忙,有人把家里藏的草药拿出来,有人主动要加班捣药。二柱子扛着碾药机往屋里走,大声说:“苏主任,你说咋干就咋干,哪怕不睡觉,也得让前线的弟兄们有药救命!”苏瑶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又暖又酸。她把王强的信贴在墙上,让进来的人都能看见。那片带血的信纸,成了最管用的动员令。制药厂的产量翻了三倍,不光做止血粉,还按《战地急救手册》上的方子做创伤膏和消炎药。李寡妇带着村里的妇女们装罐,她们的手指被药汁染变了色,没人喊累。“我家那口子要是还在,也得去前线。”李寡妇一边贴标签一边说,“现在能做点药帮他们,心里踏实。”陆战野又托人送了两批药去前线。每次送药,苏瑶都在箱子里放些孩子们画的画。陆诗涵画了个穿军装的大英雄,举着枪打坏蛋;陆星辰画了片绿油油的菜地,说等叔叔们回来吃新鲜菜;陆宇轩画了辆坦克,上面写着“必胜”。这天晚上,苏瑶在灯下算药材用量,陆星辰抱着作业本进来:“娘,老师让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我想写长大了当医生,像娘一样制药救人。”苏瑶摸了摸他的头,眼里的泪差点掉下来:“好啊,咱星辰要当最好的医生。”陆星辰走后,她翻开《战地急救手册》,里面夹着片干花,就是王强寄来的那种。她想起信里说的阵地,想起那些在炮火里挣扎的生命,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得很。以前搞生态种植,是想让大伙吃饱饭;建制药厂,是想让乡亲们看得起病。可现在她才明白,搞这些不只是为了过好日子,更是为了守护——守护那些在前线保家卫国的人,守护那些在家里盼亲人回来的人。秋雨停了,天边透出点亮。苏瑶起身走到院子里,看着堆成小山的药材,突然想给陆战野写封信。她铺开信纸,可不知道该写啥。想说家里都好,想说药粉很管用,想说孩子们想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就写下:“注意安全,等你回来。”窗外的公鸡开始打鸣,东边泛出鱼肚白。苏瑶把信叠好,放进要送前线的药箱里。箱子里除了止血粉,还有包陆诗涵攒的水果糖,她说给叔叔们甜甜嘴。社员们陆续来上工,院子里又热闹起来。碾药机的嗡嗡声,锤子捶药材的砰砰声,还有人们的说笑声,混在一起格外好听。苏瑶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劲。她知道,只要这药还在做,只要还有人往前线使劲,胜利肯定会来。半个月后,前线传来捷报。公社的大喇叭播着胜利的消息,社员们举着红旗在街上走,锣鼓声震得窗户都响。苏瑶挤在人群里,手里攥着王强的第二封信。信里说他们收复了失地,还说陆战野在战斗里表现英勇,立了二等功。“等打完这仗,我就跟老陆一起回去看你们。”信末尾写道,“到时候得让老陆媳妇露两手,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苏瑶笑着擦了擦眼泪,抬头看见天蓝蓝的,像块透明的玻璃。太阳照在每个人脸上,暖洋洋的。她知道,那些被止血粉救回来的战士,很快就能回亲人身边;那些在后方使劲的人,也终于等来了盼着的和平。晚上,苏瑶做了顿像样的晚饭。孩子们围着桌子叽叽喳喳,说要给爸爸写信,告诉他胜利的事。苏瑶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再累都值了。她想起刚下乡时的迷茫,搞科研时的难处,建药厂时的不容易。那些好像过不去的坎,现在回头看,都成了长本事的印记。“娘,爸爸啥时候回来?”陆诗涵啃着玉米问,小脸沾着粒玉米粒。“快了。”苏瑶帮她把玉米粒摘下来,“等爸爸回来,咱给他接风。”陆星辰突然说:“娘,咱把止血粉的方子教给更多人吧,以后不管哪有伤员,都能用得上。”苏瑶愣了下,接着笑了:“好啊,这主意好。”她知道,和平日子也需要止血粉,需要能救人的药。她搞科研的路,才刚开头。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苏瑶坐在灯下,又翻开《战地急救手册》。她要把里面的方子都整理出来,交给县医院,交给部队卫生队,交给所有用得上的人。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信纸上,落在那片带血的信纸上。苏瑶轻轻摸着那片血迹,好像能感觉到它以前的温度。搞科研不在乎得多少荣誉,在乎能给这世界带来啥。是填饱肚子的粮食,是治好病的药,是守住命的希望。她会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第25章 崽崽联名文具卖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阳晒得院子里的向日葵蔫头耷脑,陆星辰趴在石桌上涂画,铅笔头在纸上蹭出沙沙响。苏瑶刚从药厂回来,瞅见他本子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火箭,尾焰涂得红通通的。“画啥呢?”她蹲下身,鼻尖快碰到纸页。“老师让画理想。”陆星辰手里铅笔没停,在火箭旁画了串小星星,“我想当宇航员,坐火箭上月亮。”苏瑶刚要笑,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县文具厂的王厂长推着车进来,车后座绑着鼓鼓的布包,车把上挂着两盒新铅笔。“苏主任,可算找着你。”王厂长抹了把额角的汗,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搁,“上次说的事,考虑得咋样?”上个月王厂长来公社,瞧见陆星辰的画和陆宇轩写的算术表,当即动了心思。说要跟苏瑶合作,把孩子们的作品印在文具上,搞个“崽崽牌”联名系列。“孩子们的东西,能成?”苏瑶心里没底。她见过文具厂的练习本,不是印着天安门就是工农兵,哪有印小孩子涂鸦的。“咋不成?”王厂长扯开布包,里面是几本装订好的样册。第一本封面上印着陆星辰画的火箭,旁边用红漆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第二本是陆宇轩写的乘法表,字迹工整得不像孩子写的。“你看这火箭多精神!”王厂长指着样册眼睛发亮,“现在的娃就喜欢新鲜玩意儿,肯定好卖。”正说着,陆宇轩背着书包跑进来,裤脚沾着草屑。刚从学校回来,看见石桌上的样册,几步凑到跟前翻看起来。“这是我的字!”他指着乘法表那页,小脸上满是惊喜,“娘,他们把我的算术表印上去了!”陆星辰也凑过来看,见自己画的火箭印在封面上,高兴得直拍手:“是我的火箭!飞得好高哟!”苏瑶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样子,心里的犹豫散了大半。抬手摸了摸陆星辰的头:“王厂长,这合作我答应了。不过得跟孩子们商量,毕竟是他们的东西。”“那是自然。”王厂长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我们厂出材料和人工,利润五五分。孩子们的稿费另算,按销量给,咋样?”苏瑶还没答话,陆宇轩突然仰起脸:“王爷爷,能给我爹也印个本子不?他在前线打仗,我想让他看见我的字。”王厂长愣了下,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不光给你爹印,给前线的叔叔们都印上!让他们知道,后方有娃等着他们回来教算术呢!”这话逗得苏瑶直笑,陆宇轩却挺了挺小胸脯,小大人似的:“我要写最难的算术表,让叔叔们知道我学习可好了。”接下来几天,苏瑶带着两个孩子去文具厂盯样稿。陆星辰又画了几幅新图,有戴红领巾的少先队员,有冒炊烟的村庄;陆宇轩把从一到一百的加减法都写了一遍,字迹比上次更工整。王厂长看着孩子们的作品,一个劲竖大拇指:“苏主任,你这俩娃真是块料!长大了肯定有出息。”苏瑶嘴上谦虚,心里却甜滋滋的。想起刚把孩子们接过来时,陆星辰怕生,见人就躲;陆宇轩沉默寡言,整天抱着本旧算术书看。如今他们能大方展示自己的作品,还能说那么有志气的话,她这个当娘的,比谁都骄傲。半个月后,“崽崽牌”文具正式上市。王厂长特意派车送了几箱到公社,让苏瑶先过目。打开箱子,铅笔上印着陆星辰画的小火箭,练习本封面上是陆宇轩写的算术表,还有几盒橡皮,印着三个孩子手拉手的图案——那是陆诗涵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天真烂漫。“真好看!”陆诗涵拿起块橡皮在脸上蹭了蹭,“这是我画的!”苏瑶拿起本练习本,摸着光滑的纸页,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小时候在城里,哪有这么好看的文具。铅笔是木头的,练习本是糙纸的,能有支带橡皮头的铅笔,都能在同学面前炫耀半天。“苏主任,不好了!”二柱子气喘吁吁跑进院子,手里攥着个空纸壳,“文具厂的人刚才来喊,‘崽崽牌’文具卖疯了!县城的供销社都抢空了,让赶紧再送两车过去!”苏瑶愣了下,随即笑了。拿起本练习本递给陆宇轩:“你看,大家都喜欢你的字呢。”陆宇轩接过练习本,小脸上满是自豪。突然从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几张崭新的角票。“这是王厂长给的稿费。”他把钱递到苏瑶面前,小大人似的,“娘,我要把钱存起来,等攒多了给你买大房子,带院子的那种,能种好多好多花。”苏瑶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鼻子突然一酸。蹲下身把陆宇轩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娘不要大房子,有你们在,哪里都是家。”陆宇轩在她怀里蹭了蹭,小声说:“可是我想让娘住好房子。就像城里的阿姨那样,不用天天晒太阳,不用扛锄头。”苏瑶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孩子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每天在药厂和菜地之间奔波,晒得黝黑,手上磨出茧子,这些孩子们都看见了。“好,那咱们就一起努力,攒钱买大房子。”苏瑶拍了拍陆宇轩的背,声音有点发颤。陆星辰也跑过来,把手里的铅笔举得高高的:“娘,我也能挣钱了!我的火箭还能画得更好看!”苏瑶笑着把他也搂进怀里,两个小小的身子贴着她的胸口,暖暖的。突然觉得再苦再累都值了。“这是谁家的娃这么懂事?”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苏瑶抬头,陆战野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军绿色挎包。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温柔,正看着她们娘仨笑。“爹!”陆星辰第一个反应过来,挣开苏瑶的怀抱就往陆战野怀里扑。陆战野一把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口:“想爹了没?”“想!”陆星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爹,你看我的火箭!印在本子上可好看了!”陆战野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苏瑶身上。她还蹲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嘴角却带着笑。走过去伸手把她拉起来:“我回来了。”苏瑶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他瘦了点,下巴上冒出胡茬,眼角还有道新疤痕,大概是战场上留下的。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回来就好。”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句话。陆战野笑了笑,从挎包里掏出个红布包着的东西递到苏瑶面前:“给你的。”苏瑶打开,是支钢笔。笔身上刻着朵小小的梅花,笔帽上别着个亮晶晶的笔尖。“在县城买的。”陆战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听说你现在经常要写报告,用钢笔方便。”苏瑶握着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却暖暖的。想起以前用的那支圆珠笔,还是从公社办公室借的,早就写不出水了。“谢谢。”把钢笔小心翼翼放进衣兜,生怕弄坏了。陆宇轩突然拉着陆战野的衣角:“爹,我给你印了本子,上面有我的算术表。你在前线要是没事干,就看看我的字,看我写得好不好。”陆战野把他搂进怀里,在他额头亲了口:“我们宇轩真能干,比爹小时候强多了。”陆诗涵也凑过来仰着小脸:“爹,我画了我们一家人手拉手的画,印在橡皮上了。你想我们的时候,就看看橡皮。”陆战野笑着把她也抱起来,一手一个孩子,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看着苏瑶轻声说:“辛苦你了。”苏瑶摇摇头,刚要说话,二柱子又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厚厚的信封:“苏主任,王厂长派人送稿费来了!说是这半个月的销量分红,好家伙,这么厚一沓!”苏瑶打开信封,里面是满满一沓崭新的钞票,还有张纸条写着“‘崽崽牌’文具销量突破五千套,特此分红”。“这么多钱!”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陆战野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看来咱们家要出小富翁了。”陆宇轩把自己的稿费递过来:“娘,我的钱也存进去,离大房子又近一步了。”苏瑶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陆战野,突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从刚下乡时的举目无亲,到现在有了这么个温暖的家,有懂事的孩子,有体贴的丈夫,还有蒸蒸日上的事业,这一切像做梦一样。“晚上包饺子吃!”她把钱小心翼翼收好,笑着说,“庆祝你爹回来,也庆祝咱们的‘崽崽牌’文具大卖!”“好耶!吃饺子!”孩子们欢呼起来。陆战野看着苏瑶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感慨。在前线时,最盼家里的信。每次收到信,看到苏瑶说孩子们又长高了,说药厂的生意越来越好,就觉得浑身是劲。现在回来了,看到孩子们懂事了,看到苏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搞出这么多新名堂,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得有点不称职。“我来帮忙。”他挽起袖子想去和面。“你歇着吧。”苏瑶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刚回来,累坏了吧?去陪孩子们玩会儿。”陆战野没动,站在旁边看着她。看她熟练地揉面、擀皮,把肉馅包进面皮里,动作麻利得很。突然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干啥呢,孩子们看着呢。”苏瑶的脸一下子红了,想挣开却被他抱得更紧。“我想你了。”陆战野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沙哑,“在前线的时候,天天想。”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娘,爹,饺子包好了没?”陆星辰跑过来,看见两人抱在一起捂着眼睛直嚷嚷,“羞羞脸!”苏瑶赶紧推开陆战野,脸上红得像火烧。陆战野却笑着把陆星辰抱起来:“去去去,跟你弟弟妹妹玩去,别打扰你娘干活。”陆星辰咯咯笑着跑开了。苏瑶瞪了陆战野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傍晚,饺子出锅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桌上,孩子们吃得满嘴是油。陆战野给苏瑶夹了个最大的,眼里满是笑意:“尝尝,看我包的咋样。”苏瑶咬了一口,韭菜鸡蛋馅的,是她最喜欢的味道。看着陆战野,突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热乎饭,就是孩子们的笑声,就是身边这个人温暖的怀抱。吃完晚饭,陆战野把孩子们哄睡了,回到厨房帮苏瑶收拾碗筷。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层银辉。“对了,王厂长说,想把‘崽崽牌’文具推广到全省去。”苏瑶一边洗碗一边说,“还说要给孩子们专门开个画室,让他们想画啥就画啥。”“好啊。”陆战野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背影,“孩子们喜欢就好。”苏瑶洗完碗,转过身靠在灶台上:“你……不走了?”“不走了。”陆战野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申请转业了,以后就在家陪你们。”苏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真的。”陆战野从口袋里掏出个红本本,上面写着“转业证”三个字,“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你想干啥,我都支持你。”苏瑶把脸埋在他怀里,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这些年的辛苦,委屈,思念,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知道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硬撑了,身边有了最坚实的依靠。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院子里的向日葵,也照亮屋里相拥的两人。苏瑶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会有新的挑战,新的希望。但她不怕,因为不再是一个人了。身边有深爱的人,有懂事的孩子,有温暖的家。这些,就是前进的动力,永远的港湾。 第26章 大佬表白:嫁给我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河风卷着芦苇叶打旋,把苏瑶的衣角吹得贴在腿上。陆战野站在河对岸挥手,军绿色的身影在暮色里像株扎实的白杨树。“苏瑶,过来。”他的声音顺着水流飘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苏瑶踩着河滩上的鹅卵石走过去,鞋里灌进细沙,硌得脚掌发痒。她看见陆战野的军靴沾着泥,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还有道没好利索的伤疤——上次试药时划的。“找我啥事?”她蹲下身倒鞋里的沙,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子。陆战野没说话,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半圈。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水面上随波晃悠。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陆星辰举着竹竿追陆诗涵,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他们快放学了。”苏瑶抬头看天,云霞红得像烧起来,“再不回去,晚饭该凉了。”“等会儿。”陆战野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有样东西给你。”他从裤袋里掏出个小布包,蓝布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陆诗涵上次给他补衣服时绣的。苏瑶看着那布包,心跳莫名快了半拍。陆战野解开布包的动作有点抖,里面露出枚银灰色的戒指。没有花纹,边缘磨得发亮,细看能认出是弹壳打磨的,内圈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野”字。苏瑶的呼吸顿了顿。这枚戒指她见过,上次整理他行李时在旧军装口袋里发现过,当时以为是哪个牺牲战友的遗物,没敢多问。“下个月要去执行任务。”陆战野突然单膝跪地,军裤膝盖处“噗”地沾了片湿泥。他仰着头看她,眼里的光比晚霞还亮,“可能……不一定能回来。”苏瑶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想起前阵子收到的信,王强说陆战野主动申请去最危险的侦察连,那里每天都有战士牺牲。“这戒指磨了三个月。”陆战野把戒指举到她面前,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刚开始总磨不圆,把手指头都硌破了。后来找老班长学,才慢慢磨出样子。”他的声音有点发哑,带着风沙刮过似的粗糙:“我不敢保证永远陪着你,但我能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护着你和孩子。苏瑶,嫁给我,让我名正言顺地做他们的爹。”河风吹得芦苇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哭。苏瑶看着他军装袖口磨出的毛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天他背着受伤的战友冲进公社卫生院,军靴上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像串红珠子。她想起他每次从部队回来,总会往孩子们兜里塞水果糖,自己却舍不得吃;想起下雨夜他默默修好了漏雨的屋顶,清晨只留下堆新换的瓦片;想起药厂加班晚了,总能看见他站在门外的老槐树下,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陆战野手背上。他像被烫着似的缩了下,却没敢动,就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举着戒指的手在风里微微发颤。“陆战野你混蛋。”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哪有人求婚说这种话的?”陆战野的肩膀垮了垮,眼里的光暗了暗。他慢慢站起身,把戒指往她手里塞:“你要是不愿意……”“我愿意。”苏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愿意。”陆战野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拽进怀里。他的胳膊勒得很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军装上的皂角味混着河水的潮气,钻进苏瑶的鼻孔里。“我没听清。”他把头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再说一遍。”“我说我愿意。”苏瑶把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擂鼓似的心跳,“陆战野,我愿意嫁给你。”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喊声。陆星辰举着竹竿跑过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捂住眼睛:“娘和叔叔在打架!”陆诗涵从他胳膊缝里偷看,小嗓子喊:“是在抱抱团!老师说,喜欢才会抱抱团!”陆战野松开苏瑶,脸有点红,赶紧把戒指戴在她手上。尺寸刚刚好,弹壳的凉意贴着皮肤,却暖得人心头发烫。“爹!”陆星辰突然喊了一声,把竹竿往地上一戳,“你是不是要当我爹了?”陆战野的身体僵了僵,慢慢蹲下身,看着三个孩子。陆星辰仰着头,眼里闪着光;陆诗涵躲在哥哥身后,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陆宇轩最实在,直接往他怀里钻,小手抓住他的军裤。“你们愿意吗?”他的声音有点抖。“愿意!”陆星辰抢着说,“李寡妇说,有爹的孩子没人欺负!”陆诗涵从哥哥身后钻出来,递给他朵皱巴巴的小蓝花:“给你,娶我娘要送花的。”陆战野接过那朵快蔫了的花,眼眶突然有点热。他把三个孩子搂进怀里,苏瑶站在旁边看着,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回家的路上,陆战野牵着苏瑶的手,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孩子们跑在前面,陆星辰举着竹竿当马骑,陆诗涵跟着哥哥蹦蹦跳跳,陆宇轩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他们跟不上。“戒指得重新打个银的。”苏瑶摩挲着弹壳戒指,“这太糙了,戴着硌手。”“不换。”陆战野握紧她的手,“等我回来,咱们就用这个办婚事。”苏瑶没再说话,心里像揣了块暖烘烘的红薯。她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却不想说那些丧气话。她相信他会回来,就像相信春天播种秋天一定会收获。晚饭时,陆战野给孩子们夹菜的手总往苏瑶碗里偏。李寡妇来送腌菜,看见苏瑶手上的戒指,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呦!这是好事将近啊!”苏瑶的脸有点红,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陆战野倒是坦然,给李寡妇搬了个板凳:“婶子坐,正想跟你说这事,等我回来就办婚事。”“那可得好好办办!”李寡妇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那口子会扎灯笼,到时候给你们扎两盏大红灯笼,保证亮堂!”孩子们听见“婚事”两个字,闹着要吃喜糖。陆战野从口袋里掏出把水果糖,是他准备在路上吃的,现在全分给了孩子。“等爹回来,给你们买带芝麻的喜糖。”他摸着陆星辰的头,眼里的温柔能溢出来。夜里,孩子们睡熟后,苏瑶坐在灯下缝衣服。陆战野明天一早就要归队,她把他的旧军装翻出来,想把磨破的袖口补补。陆战野坐在旁边看她飞针走线,突然说:“任务可能要半年,也可能更久。”苏瑶的手顿了顿,线头掉在灯芯上,“滋”地冒了个小火苗。“药厂的事别太累,张教授说会派学生来帮忙。”陆战野从抽屉里拿出个存折,“这是我攒的津贴,密码是孩子们的生日。”“我有钱。”苏瑶把存折推回去,“你在外面才需要钱。”“拿着。”他把存折塞进她手里,“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就用这钱带孩子们去城里,找个安稳日子过。”苏瑶把存折往桌上一拍,眼圈红了:“陆战野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戒指扔河里去!”陆战野赶紧举手投降:“不说了,不说了。”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就是怕……怕对不起你。”苏瑶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那里有没刮干净的胡茬,扎得她嘴唇有点痒。“我等你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落进他心里,“不管多久,我都等。”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陆战野就该走了。苏瑶把收拾好的背包递给他,里面塞了两双新纳的鞋垫,还有包用油纸包好的炒花生。“路上小心。”她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划过那枚熟悉的军功章。陆战野点点头,蹲下身抱了抱三个孩子。陆星辰还没醒,在他怀里蹭了蹭;陆诗涵把连夜画的画塞给他,上面是五个手拉手的小人;陆宇轩最黏人,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爹很快就回来。”陆战野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站起身往门口走。苏瑶跟着他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停着辆军用吉普。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引擎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回去吧。”陆战野松开她的手,转身要上车。“陆战野。”苏瑶突然喊住他,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塞进他贴胸的口袋里,“这个你带着,等你回来再给我戴上。”陆战野的手捂住胸口,用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钻进了吉普车。车子扬起尘土,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苏瑶站在老槐树下,看着车辙印被晨露打湿,慢慢变得模糊。“娘,爹还会回来吗?”陆诗涵拉着她的衣角,小声问。苏瑶蹲下身,把三个孩子搂进怀里:“会的,爹一定会回来。我们给爹写信好不好?告诉他药厂的新机器到了,告诉他止血粉又送往前线了,告诉他……我们都很想他。”风里带着麦苗的清香,远处传来公鸡的啼鸣。苏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但她不怕。她有三个懂事的孩子,有支持她的社员,还有个值得等的人。回到家,她把陆战野留下的存折放进木箱最底层,上面压着那本《战地急救手册》。然后拿起笔,在信纸上写下第一行字:“陆战野同志,今天药厂的新锅炉安装好了,小张说以后提炼药材的效率能提高一倍……”窗外的阳光越升越高,照在信纸上,把字迹晒得暖融融的。苏瑶知道,这封信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他手里,但她有的是耐心。就像等待春天的种子,等待秋天的收成,等待一个一定会回来的人。河岸边的芦苇还在随风摇晃,那枚被带走的戒指,正贴着某个人的心跳,在遥远的地方闪闪发光。 第27章 真千金狱中疯癫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雨敲着药厂仓库的铁皮顶,噼啪声混着药材发酵的酸香。苏瑶核对入库单,笔秋雨敲着药厂仓库的铁皮顶,噼啪声混着药材发酵的酸香。苏瑶核对入库单,笔尖在“茜草五十斤”旁顿了顿,蓝黑墨水洇出个小圈。小张掀门帘进来,裤脚带半脚泥,捏着听筒线,眉头拧成疙瘩。“苏主任,监狱来电话。”他喉结动了动,“苏婉出事了。”苏瑶放下钢笔,指节在桌沿轻轻磕了磕。隔壁药碾子嗡鸣,混着雨声格外沉闷。她跟着小张往公社办公室走,泥水溅湿裤脚,踩在青石板上滑溜溜的。黑色听筒挂在墙角,带着铁锈味。监狱的人说苏婉昨天不对劲,天没亮就把被单撕成条缠头上,光脚在牢房转圈,吃饭时把窝头往墙上扔,嘴里就念叨一句话。“她说啥?”苏瑶声音很平。“说‘都是我的’。”对方顿了顿,“同监室的听见她夜里哭,说梦话喊你名字。昨天有人跟她念叨,说你要跟那个解放军结婚,她就突然疯了似的。”窗外雨突然大了,玻璃上水流像扯开的棉絮。苏瑶想起最后一次见苏婉,公社大院批斗会上,她被按着头,粗布囚服沾草屑,却梗着脖子瞪自己,眼里怨毒像淬了毒的针。“知道了。”苏瑶挂电话,转身见陆星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没写完的算术本,铅笔头在“3+5”后画个歪歪扭扭的问号。“娘,是那个坏阿姨的事吗?”孩子声音怯生生的,上次苏婉来药厂撒泼,把他刚种的向日葵苗踩烂了,他躲在柱子后看得真切。苏瑶摸他的头,指尖触到细软头发:“没事,大人的事。”“李寡妇说,她在监狱里哭鼻子呢。”陆星辰仰着脸,鼻尖沾点灰,“她为啥总跟咱们作对?上次还说我的花是野草,该拔掉。”远处传来李寡妇的大嗓门,正指挥妇女们翻晒草药。苏瑶拉着孩子往回走,路过晒药场,见王寡妇蹲地上捡地榆,紫红色根须在竹筐里堆得冒尖。“有些人心里长了杂草,就见不得别人田里长庄稼。”苏瑶捡起片被雨打落的银杏叶,叶柄还带点韧劲。她想起刚下乡时,苏婉穿的确良衬衫,在知青点门口撇着嘴说“乡巴佬才吃红薯面”;分粮时,苏婉趁保管员不注意,往自己粮袋多塞两把玉米;她偷换自己的科研数据,往公社书记那里递黑材料,被二柱子撞见,还嘴硬说“我这是帮她纠正错误”。哪有什么抢不抢的。苏婉倒卖紧俏物资时,她在菜地里研究防虫网,手指被竹篾划得全是小口;苏婉忙着给领导送礼时,她在油灯下写种植报告,油墨把指甲染得发黑;苏婉被抓那天,指着自己骂“你抢了我的人生”,可她忘了,当初是她哭着闹着要回城,说乡下日子不是人过的。回到家,陆诗涵踩着小板凳帮李寡妇择菜,小围裙沾着菠菜汁,举着棵带泥的菠菜跑过来:“娘,李婶说要给咱们做喜被。”叶子上的水珠滴在苏瑶手背上,凉丝丝的。李寡妇从灶房探出头,脸上沾面粉,手里攥着擀面杖:“苏丫头,我托人在县城扯了块红底碎花布,上面绣着并蒂莲,做被面喜庆!”苏瑶笑着应了,心里却像压着块湿棉絮。她掀开炕席,从木箱里找出陆战野寄来的信,上次他说任务顺利,还说收到了孩子们画的全家福,星辰把他的脸涂成红脸蛋。信纸边角卷了毛,她用搪瓷缸倒热水,隔着布一点点熨平。傍晚雨停了,天边挤出点夕阳,把云彩染成橘红色。院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个穿制服的站在篱笆外,帽檐下的脸很严肃。“苏同志,我们是监狱的。”其中一个掏证件,“苏婉情况不太好,今天撞了三次墙,额头上全是血,想让你去劝劝,或许她能听你的。”李寡妇在屋里听见了,端着擀面杖出来,站在苏瑶身前:“别理她!那种白眼狼,当初偷你家鸡蛋喂野狗的时候咋不想想?现在疯了也是活该!”苏瑶按住她的胳膊,木头上的毛刺扎得手心有点痒:“我明天去。”狱警走后,李寡妇把擀面杖往门后一靠,蹲地上抹眼泪:“你就是心太软。当初她把你推下河,要不是陆同志路过,你这条命早就没了……”苏瑶没说话,给灶膛添把柴,火光把脸映得通红。锅里的红薯粥咕嘟冒泡,甜香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屋。第二天一早,苏瑶骑自行车去县城监狱。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有点疼,车把上挂的网兜晃来晃去,里面是她连夜蒸的红糖馒头,想着苏婉或许能吃两口。监狱的铁门涂着防锈漆,红得刺眼,铁栅栏后的墙头上,哨兵背着枪来回踱步,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咯噔响。登记时,看守瞥她好几眼,在本子上划个勾:“你就是苏瑶?苏婉天天念叨你,说你抢了她的好日子。”穿过两道铁门,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霉味。苏婉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隔着铁栏杆,能看见她蜷缩在墙角,头发像团乱草,身上的囚服沾着黑糊糊的污渍。“苏婉。”苏瑶喊了一声。女人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你来啦?我的新郎呢?他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她突然扑到栏杆前,手指死死抓住铁条,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声音又尖又细:“那是我的男人!我的军功章!我的药厂!都是我的!你这个冒牌货,凭什么占着?”苏瑶往后退半步,看着她单薄的囚服,想起小时候外婆讲的故事——有个人总觉得别人的东西好,偷了东家的鸡,抢了西家的鸭,最后把自己家的门锁丢了,进不了门。“你的东西在你自己手里。”苏瑶声音很轻,“好好改造,出去还能重新开始。我托人给你带了几个馒头。”“重新开始?”苏婉突然尖笑,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我在牢里烂掉,你穿着红嫁衣嫁人,这就是你说的重新开始?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舒坦!”她突然往墙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震得铁栏杆都晃。看守赶紧打开牢门,两个女狱警扑过去按住她,她还在不停地喊:“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苏瑶把网兜放墙角,转身往外走,走廊里的脚步声格外响。看守跟在后面叹气:“她进来就没安分过,上个月还想绝食,说要饿死自己,让你一辈子不安心。总说你用了邪术,不然凭什么一个下乡知青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苏瑶没回头。人心这东西,要是先入为主认定了邪术,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也会说是假的,是用猪心染了红颜色骗她的。出了监狱,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草靶上的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在太阳下闪着光。苏瑶买两串,咬一口甜得齁人,糖渣粘在嘴角。回到公社,陆星辰正在药厂帮小张记账,算盘打得噼啪响,算错了就吐吐舌头,用橡皮擦掉重算。看见苏瑶回来,孩子扔下算盘跑过来,小皮鞋踩在泥地上啪嗒响:“娘,你去看那个坏阿姨了?”苏瑶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他,糖渣粘在孩子鼻尖上:“嗯。”“她是不是哭了?”陆星辰舔着糖葫芦,山楂的酸让他眯起眼,“李婶说,坏人哭了就是知道错了。”药厂里,李寡妇正指挥社员装止血粉,玻璃罐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二柱子扛着个大木箱往拖拉机上搬,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苏瑶看着远处田埂上的稻草人,去年扎的,穿着陆战野的旧军装,风吹雨淋得褪了色,草帽歪在一边,却还稳稳站着,吓跑了不少偷谷穗的麻雀。“恨是最没用的东西。”她蹲下来,用手帕擦掉孩子脸上的糖渣,“就像你种的向日葵,总盯着地里的石头生气,忘了浇水施肥,就长不高,结不出籽。”陆星辰似懂非懂点头,突然指着门口喊:“张教授来了!”白胡子老头背着帆布包走进来,手里举着个玻璃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贴着张手写的标签:“青霉素粗提液”。苏瑶眼睛亮了,这比之前的粉末制剂纯度高多了,能救更多人。“实验室成功了!”张教授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从包里掏出张纸,“这是生产流程,下个月就能批量生产!”社员们欢呼起来,二柱子扛起药箱往公社卫生院跑:“王医生等着呢!上次他还说,要是有这药,刘老五的腿就不用锯了!”苏瑶看着忙碌的人群,心里的湿棉絮好像被晒透了。她想起苏婉在牢房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可悲。那个人困在自己的执念里,看不见外面的阳光,闻不到麦香,更不知道现在的药厂不仅能做止血粉,还能提炼青霉素,以后乡亲们看病再也不用愁了。晚上给陆战野写信,苏瑶没提苏婉的事,只说药厂的新设备运转良好,孩子们都长高了,星辰已经能背出二十种草药的名字。写到最后,她加了句:“李婶的喜被快做好了,红底碎花的,上面绣着并蒂莲,很喜庆。”窗外的月光落在信纸上,把字迹照得清清楚楚。陆宇轩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小嘴里还念叨着“爹快点回来,带坦克回来”。陆诗涵的小辫子搭在枕头上,发绳上的蝴蝶结歪歪扭扭。半夜里,陆星辰突然哭醒,说梦见苏婉变成了大灰狼,追着要抢他的向日葵。苏瑶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哼起下乡时学的摇篮曲:“月亮光光,照地堂,娃娃睡,快快长……”孩子渐渐睡熟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苏瑶看着窗外的星空,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她想起狱警说苏婉总在夜里喊娘,其实苏婉的娘还在城里,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自打她被判刑,就再没来看过,听说上个月还托人把苏婉的东西全扔了。人心是块田,种善得善,种恶得恶。苏瑶给三个孩子掖好被角,心里格外清明。她要好好种自己的田,等着那个戴弹壳戒指的人回来,一起收割满仓的幸福。第二天一早,药厂的烟囱冒起了烟,黑灰色的烟柱在蓝天下慢慢散开。苏瑶站在晒药场,看着社员们把新收的仙鹤草摊开晾晒,草叶上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层碎银。小张拿着报纸跑过来,纸角被风吹得哗哗响:“苏主任,好消息!边境全线停战了!”头条的黑体字格外醒目,旁边还配着张战士们欢呼的照片。苏瑶的手指抚过那行字,突然笑了,眼角有点发热。李寡妇凑过来看,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太好了!陆同志能回来了!快给陆同志写信!告诉他好日子要来了!”苏瑶点点头,转身往办公室走。信纸沙沙响,笔尖划过纸面,写下的每个字都带着暖意。她要告诉他,药厂的青霉素快投产了,孩子们都盼着他回来教打枪,李婶的喜被就差最后几针了。至于牢里的那个人,就让她在自己的执念里慢慢醒吧。世间的阳光,从来只照向愿意抬头的人,只暖那些肯往前看的人。 第28章 崽崽全国演讲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天安门广场的红旗让秋风吹得猎猎响。陆星辰攥着发言稿,手心全是汗。站在人民大会堂侧厅听里面雷鸣般的掌声,他膝盖突然有点软。“别紧张,就当在公社大院给叔叔阿姨讲故事。”苏瑶蹲下来帮他理红领巾,指尖触到孩子发烫的脖颈,“你种的向日葵都比人高了,还怕这个?”陆星辰抿着嘴没说话。余光里陆宇轩正抱着铁皮盒子转圈。那是孩子攒三个月牙膏皮,跟公社铁匠铺换来铁片敲敲打打的小机器。“我的剥玉米机肯定能得奖。”陆宇轩把盒子往地上一放,摇动摇柄,里面的铁丝刷“沙沙”转,“王铁匠说这叫发明创造。”陆诗涵拽着苏瑶衣角,新做的蓝布褂子别着小红花:“娘,我要是唱跑调了咋办?李寡妇总说我把‘公社’唱成‘冬瓜’。”苏瑶刚笑出声,工作人员举着牌子过来:“农村代表团,准备入场。”走进大会堂,陆星辰倒吸口凉气。头顶吊灯像撒了满天星,底下黑压压全是人,比公社开批斗会热闹十倍。他被安排在第三排,旁边坐个戴眼镜的城里姑娘,正拿钢笔在本子上写画。“你叫啥?”姑娘转过来问,辫子上的蝴蝶结晃了晃。“陆星辰。”他声音有点抖,“星星的星,辰时的辰。”“我叫林晓,Bj的。”姑娘指了指他手里的稿子,“你要发言?”陆星辰点点头,把发言稿往桌洞里塞了塞。那是他用铅笔写的,改了七遍,最后还是苏瑶帮他抄在方格稿纸上,字里行间能看出涂改的痕迹。开幕式国歌响起,陆星辰跟着站起来。看见主席台上的人向台下挥手,突然想起陆战野寄来的照片——穿军装的男人站在天安门城楼前,背后也是这样鲜红的旗帜。轮到少年代表发言,陆星辰心跳得像打鼓。前面的小姑娘讲得声情并茂,说自己要当科学家,台下掌声不断。他攥着裤缝里的发言稿,指尖把纸角都捏皱了。“下面有请农村代表,陆星辰同志。”听到名字,陆星辰感觉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攥着稿子走上台,脚下的红地毯软乎乎的,像踩在李寡妇家的棉被上。站在麦克风前才发现自己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工作人员赶紧搬来木凳子,他踩上去时,听见台下有人笑。“大家好,我叫陆星辰。”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苏瑶的话,“我娘说,科学就像种庄稼,得实实在在。”台下安静下来,陆星辰定了定神念稿子:“去年春天,我娘在菜地里搭起架子,说这叫大棚。别人都笑她傻,说塑料布捂不出庄稼。可我娘每天天不亮就去掀帘子,晚上再披星戴月地盖起来……”他想起那些日子,苏瑶的手被塑料布划破,贴满胶布;想起第一次收获反季黄瓜,二柱子抱着瓜跑遍整个公社;想起娘把种子分给乡亲们时说“好东西要大家种才香”。“现在我们公社的大棚菜,能卖到县城的饭店。”陆星辰的声音越来越响,“我娘说这不是魔法,是科学。就像我种的向日葵,顺着太阳转,不是因为它懂事,是因为……”他顿了顿,想起张教授教的词,“是因为生长素。”台下爆发出笑声,跟着是雷鸣般的掌声。陆星辰鞠了躬,刚要下台又跑回麦克风前:“对了,我娘说,等我爹从边境回来,要在大棚里种草莓,给大家尝鲜!”掌声更响了,有人还吹起口哨。陆星辰跑下台,看见林晓冲他竖大拇指,脸蛋突然有点烫。下午的才艺展示,陆宇轩的剥玉米机引起轰动。他把晒干的玉米粒倒进铁皮盒,摇动摇柄,金黄的玉米粒从下面的小口滚出来,玉米芯被铁丝刷清理得干干净净。“这能省多少力气啊!”戴帽子的老爷爷蹲在地上看半天,“我们村的妇女剥玉米,手上全是茧子。”陆宇轩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娘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话是跟苏瑶学的,昨天晚上背了半宿。陆诗涵的歌唱到一半,果然把“公社”唱成了“冬瓜”。台下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善意的笑声。小姑娘站在台上,脸涨得通红,正要鞠躬下台,伴奏的阿姨突然跟着她的调子重新弹起来。“我是冬瓜小社员,爱劳动来爱集体……”陆诗涵索性大声唱,唱到最后一句,还加了个李寡妇教的动作,把小手举得高高的。散场时,三个孩子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咔嚓”响,陆星辰被晃得睁不开眼,却牢牢记得苏瑶的嘱咐,把发言稿里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娘说,科学种田能让大家都吃饱饭。”他指着陆宇轩的机器,“这是我弟弟做的,能帮大人干活。”陆宇轩趁机把剥玉米机往记者面前推:“叔叔,能登报不?我想让我爹看见。”苏瑶站在人群外,看着孩子们被簇拥着,突然想起刚下乡时的日子。那时候她带着三个怯生生的孩子,连自留地的篱笆都插不直,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能站在人民大会堂里,被这么多人围着。回招待所的路上,陆星辰突然说:“娘,我刚才看见林晓的本子上,画了个比我家大棚还大的房子,说叫温室。”“那是更先进的大棚。”苏瑶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咱们也能有。”陆诗涵蹦蹦跳跳地哼着歌,突然停下来:“娘,刚才有个阿姨给我糖吃,说我唱得比收音机里还好听。”陆宇轩抱着他的铁皮盒子,宝贝得不行:“王铁匠要是知道我上报纸了,肯定会多给我两块铁皮。”晚饭时,孩子们趴在桌子上写日记。陆星辰一笔一画地写:“今天我在人民大会堂发言了,台下的掌声像打雷。娘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种出来的。”苏瑶看着他们的背影,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在桌上。她从包里拿出陆战野的信,最新的一封说他已经从前线撤下来,正在休整,过阵子就能申请探亲。“等你们爹回来,咱们也盖个温室。”苏瑶把信折好,放进孩子们的日记本里,“让他看看,咱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好。”第二天的颁奖仪式上,陆宇轩的剥玉米机得了发明奖,奖品是个红色的笔记本。陆诗涵的歌虽然跑调,却因为格外真诚,得了个鼓励奖,奖状上印着“优秀小社员”。陆星辰的发言稿被收进大会材料,工作人员说要印成小册子,发给全国的中小学。他拿着那本印着自己名字的小册子,突然觉得沉甸甸的。离京那天,林晓来送他们。她给每个孩子送了支钢笔,还给苏瑶捎了本《农业科技》杂志。“我以后要去你们公社插队。”林晓的眼睛亮晶晶的,“听星辰说,你们的大棚菜能长到冬天?”“不光能长菜,还能种梦想。”苏瑶笑着说,这话是张教授说的,她一直记在心里。火车开动时,三个孩子趴在窗户上挥手。陆星辰突然指着窗外喊:“娘,你看!”苏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天安门广场的红旗在晨光里格外鲜艳。她想起刚下乡时,有人说她一个城里姑娘种不好地;想起苏婉骂她痴心妄想;想起无数个在油灯下研究种植技术的夜晚。现在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魔法,不过是把别人用来抱怨的时间,都用来下田了。火车越开越快,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熟悉的田野。陆宇轩拿着他的红色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温室;陆诗涵哼着跑调的歌,手里的奖状被风吹得哗哗响;陆星辰把那本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旁边是苏瑶给他买的新铅笔盒。苏瑶靠在椅背上,看着三个孩子的笑脸,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她想起陆战野信里的话:“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把日子过成诗。”其实不用等,现在的日子,早就比诗还甜了。回到公社,李寡妇带着乡亲们在村口迎接。二柱子扛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小英雄凯旋”,字是用红漆写的,有点歪歪扭扭,却格外醒目。“星辰,快给婶说说,大会堂的地板是不是金砖铺的?”李寡妇拉着孩子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陆宇轩举着他的红色笔记本:“婶,我得奖了!以后我给你做个大的剥玉米机!”陆诗涵在人群里唱起了她的歌,这次居然没跑调,社员们都跟着拍手。苏瑶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眼角突然有点湿润。晚上,药厂的灯亮到很晚。苏瑶把从Bj带回来的《农业科技》杂志摊在桌上,上面印着各种大棚的图片。小张拿着笔在旁边记,嘴里不停念叨:“原来还能这么弄,比咱们的先进多了。”“等陆同志回来,咱们就扩建大棚。”苏瑶在图纸上画了个圈,“还要建个育苗室,让乡亲们冬天也能种蔬菜。”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陆星辰正在教弟弟妹妹写“科学”两个字。陆宇轩的铅笔太粗,把“科”字的禾苗写成了大树;陆诗涵的“学”字少了一点,却坚持说那是故意的,像颗小星星。苏瑶放下笔,走到门口。月光洒在院子里,把三个孩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想起在人民大会堂听到的那句话:“少年强则国强。”或许她这辈子成不了什么大人物,但能看着这些孩子像向日葵一样,迎着阳光长大,就足够了。第二天一早,陆星辰拿着他的发言稿,在公社小学的课堂上念了一遍。台下的孩子们听得入迷,纷纷说也要学科学种田。校长找到苏瑶,说想在学校开个农技小组,让她来当指导老师。“我哪行啊。”苏瑶有点不好意思。“咋不行?”校长指着墙上的报纸,上面印着陆星辰发言的照片,“你培养的孩子都上Bj了,还有啥不行的?”苏瑶看着那张照片,陆星辰站在台上,虽然有点拘谨,眼神却格外亮。她突然想起自己刚下乡时,也是这样,带着点青涩,却有股不服输的劲。农技小组成立那天,陆宇轩把他的剥玉米机带来了。孩子们围着机器叽叽喳喳,都说要做个比这更厉害的发明。陆诗涵教大家唱那首跑调的歌,操场上回荡着“我是冬瓜小社员”的歌声。苏瑶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这一切,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她知道,好日子不是等来的,是像种庄稼一样,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傍晚给陆战野写信,苏瑶把孩子们的奖状都描了一遍,说他们现在是公社的小明星了。写到最后,她加了句:“我们都盼着你回来,一起种出更多的‘魔法蔬菜’。”信纸被风吹得轻轻晃,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苏瑶想起在人民大会堂的那个下午,陆星辰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娘说,只要肯下功夫,黄土也能变成金。”这话她没说过,是孩子自己想的。但苏瑶觉得,这话说得真好。 第29章 龙凤胎怀孕彩蛋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秋阳透过药厂窗棂,在晒药的竹匾上投下斑驳光影。苏瑶翻晒新收的金银花,一阵眩晕袭来,手里的木耙“哐当”掉在地上。“苏主任,咋了?”小张从隔壁屋跑过来,手里捏着没封好的药袋。苏瑶扶着竹匾站稳,指尖泛白:“没事,许是太阳太晒了。”话虽如此,她最近总觉疲惫。前儿给玉米地浇水,蹲下去就起不来,还是二柱子扶了一把。夜里睡不安稳,总想吃酸的,李寡妇打趣说莫不是有了。“要不歇会儿?”小张捡起木耙,“剩下的我来就行。”苏瑶摇摇头,刚弯腰,胃里一阵翻腾。她捂着嘴往茅房跑,刚到门口就吐起来,酸水呛得眼眶发红。“这咋回事?”李寡妇提着篮子路过,见她这模样,篮子里的鸡蛋晃掉一个,“我说啥来着,准是有了!”苏瑶直起身,脸还泛着白:“李婶,别瞎说。”“啥瞎说?”李寡妇捡起鸡蛋,在围裙上擦了擦,“当年我怀三丫时就这反应,赶紧去医院看看!”被李寡妇一催,苏瑶也有些发慌。交代小张看好药厂,自己往公社卫生院走。路上碰见陆星辰背着书包回来,孩子手里攥着片银杏叶。“娘,你咋往那边走?”陆星辰追上来,小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咔嗒响。“娘去趟卫生院。”苏瑶摸他的头,“你先回家做作业,让弟弟妹妹别乱跑。”“是不是不舒服?”陆星辰仰着脸,眼里满是担忧,“我跟你一起去。”卫生院的王医生正给人量血压,见苏瑶进来,推了推眼镜:“咋了?哪里不舒服?”苏瑶把症状一说,王医生笑了:“八成是好事。去,验个尿。”拿着化验单回来,苏瑶的手有点抖。王医生看了半天,突然拍桌子:“好小子!还是俩!”“啥?”苏瑶没反应过来。“怀孕了,双胞胎!”王医生指着单子上的加号,“看这指标,说不定是龙凤胎呢!”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苏瑶捏着薄薄的纸,像揣了块烙铁。她想起陆战野临走前的晚上,坐在炕沿给孩子削木枪,说等任务结束就申请转业,好好守着这个家。“这可得注意着点。”王医生在处方单上写着,“前三个月最关键,别累着,多吃点好的。”苏瑶嗯嗯应着,走出卫生院才发现太阳快落山了。她把化验单小心折好,放进贴身口袋,手一直按着,生怕掉了。回家路上,碰见陆宇轩和陆诗涵在村口老槐树下玩。陆宇轩用泥巴捏了坦克,陆诗涵往上面插狗尾巴草。“娘!”陆诗涵先看见她,举着狗尾巴草跑过来,“你看我的花好看不?”苏瑶蹲下来,刚要说话,陆宇轩突然指着她的肚子:“娘,你是不是胖了?”陆星辰在旁边拍了他一下:“不许瞎说!”苏瑶被逗笑了,拉着三个孩子往家走。陆星辰总往她口袋瞅,小眉头皱着:“娘,你口袋里揣啥了?”“等回家再说。”苏瑶故意卖关子。刚到院门口,看见篱笆外停着辆军绿色自行车。苏瑶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院子,见个穿军装的男人蹲在地上,给陆宇轩的泥巴坦克安轮子。“爹!”陆星辰先喊出来,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脖子。陆战野回过头,脸上胡茬没刮,眼里却亮得惊人。他把陆星辰抱起来,又朝苏瑶伸手:“我回来了。”苏瑶鼻子突然有点酸,刚要说话,陆战野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眶:“咋了?受委屈了?”“不是。”苏瑶掏出化验单,手还在抖,“你自己看。”陆战野接过单子,眉头皱着看半天,突然抬头,眼里全是不敢相信:“这……这是……”“王医生说,是双胞胎,可能是龙凤胎。”苏瑶声音有点哽咽。陆战野手里的单子飘到地上,他突然把苏瑶抱起来转圈,军靴在地上踩出咚咚响。“爹!轻点!”陆星辰吓得拽他的衣角,“别摔着娘!”陆宇轩也跟着喊:“娘怀着小弟弟呢!”陆战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苏瑶放下,手还在抖,一个劲地搓着:“我……我太高兴了……”陆诗涵捡起地上的单子,举着问:“这是啥?能吃吗?”院子里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往天边飞去。李寡妇听见动静跑过来,一进门就喊:“我就说吧!准是好事!”看见陆战野,她又拍大腿:“哎呀!陆同志回来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陆战野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一个一个亲额头。陆星辰脸红扑扑的,陆宇轩还惦记他的泥巴坦克,陆诗涵揪着他的军徽不放。“啥时候回来的?”苏瑶给陆战野倒碗水,碗沿还沾着点玉米糊。“刚到公社,先回来看你们。”陆战野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大半,“部队批准我转业了,以后在县里武装部工作。”“真的?”苏瑶眼睛亮了。“真的。”陆战野从背包掏出个红布包,打开是块花布,“给你扯的,做件新衣裳。”陆诗涵凑过来看,伸手就要摸:“真好看,像新娘子穿的。”陆星辰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陆战野的手:“爹,你知道不?我去Bj开会了,还在人民大会堂发言了!”“知道。”陆战野笑着揉他的头发,“部队里都传遍了,说我陆战野养了个小英雄。”晚上吃饭时,陆战野把苏瑶碗里的鸡蛋夹过去,自己啃窝头。苏瑶又夹回来:“你刚回来,多吃点。”“你怀着俩呢。”陆战野不肯接,“王医生咋说的?是不是得多补补?”“啥都不缺。”李寡妇端着碗咸菜进来,听见这话接茬道,“明天我杀只老母鸡,给苏丫头炖汤喝。”陆宇轩举着筷子喊:“我也要喝!”“你喝啥?”陆战野刮了下他的鼻子,“给你娘补身子的。”陆诗涵眨着眼睛:“那我给娘唱歌听,让小弟弟小妹妹快点长。”说着就唱起来,还是那首跑调的《我是公社小社员》,把“公社”唱成“冬瓜”,逗得大家直笑。夜里,孩子们都睡熟了。陆战野坐在炕沿,借着月光看苏瑶的肚子,手想摸又不敢。“还没显怀呢。”苏瑶笑着拉他的手放上去,“啥也摸不着。”陆战野的手粗糙,带着枪茧,轻轻贴着她的小腹,像捧着稀世珍宝。“辛苦你了。”他声音有点哑,“以前总不在家,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扛。”苏瑶摇摇头:“你在前线也不容易。”她想起那些等信的日子,每天去大队部问,生怕错过什么。陆战野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上面刻着朵小兰花:“上次去县城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不。”苏瑶套在手指上,大小正合适。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银戒指闪着淡淡光。“喜欢。”她靠在陆战野肩上,“比啥都喜欢。”窗外虫鸣唧唧喳喳,混着孩子们的梦话,格外温馨。苏瑶想起刚认识陆战野时,他还是个愣头青,在河边救了落水的自己,红着脸说“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如今,他真的做到了。第二天一早,陆战野去公社办理转业手续。苏瑶刚把早饭端上桌,二柱子闯进来,手里举着张报纸:“苏主任!你看!星辰上报纸了!”报纸上印着陆星辰在大会堂发言的照片,旁边配着短文,说他是“农村少年的好榜样”。陆星辰凑过来看,小脸红得像苹果,陆宇轩和陆诗涵也抢着看,把报纸都扯皱了。“慢点看,别扯坏了。”苏瑶把报纸小心抚平,“娘给你们贴在墙上。”刚贴好报纸,李寡妇端着砂锅来了,里面炖着鸡汤,香味飘满屋。“快趁热喝。”李寡妇把砂锅放桌上,“我放了点枸杞,补气血的。”苏瑶刚盛一碗,陆战野回来了,身后跟着个穿军装的同志。“这是张干事,以后在武装部跟我搭班。”陆战野介绍道,“特地来看看咱们村的药厂。”张干事握着苏瑶的手,笑得爽朗:“早就听说苏同志的大名了,把个小药厂办得有声有色,了不起!”苏瑶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大家帮忙。”参观完药厂,张干事临走时说:“县武装部打算跟你们合作,以后部队的部分药材,就从这儿进。”“真的?”苏瑶眼睛亮了。“那还有假?”陆战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爱人的本事,我最清楚。”张干事走后,陆星辰抱着陆战野的腿:“爹,你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回家?”“是。”陆战野把他抱起来,“以后爹天天送你上学,教你打拳。”陆宇轩举着他的剥玉米机跑过来:“爹,你看我做的这个,能得奖不?”陆战野接过来看半天,点点头:“真棒!比爹小时候强多了。”陆诗涵拉着苏瑶的衣角:“娘,等小弟弟小妹妹出生了,我给他们唱歌听好不好?”苏瑶笑着摸她的头:“好啊,我们诗涵唱得最好听。”中午吃饭时,陆战野给苏瑶夹了块鸡腿:“多吃点,争取让俩孩子长得壮壮的。”“我也要壮壮的。”陆宇轩举起窝头,使劲咬了一大口。苏瑶看着这热闹场景,突然觉得,以前吃的那些苦,都值了。下午,陆战野带着孩子们去地里摘棉花。苏瑶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背影,陆战野扛着棉花袋,陆星辰牵着陆诗涵,陆宇轩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个没成熟的棉花桃。李寡妇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刚剪好的尿布:“我给孩子做了几块,先用着。不够了再说。”“婶,你这也太费心了。”苏瑶接过尿布,上面绣着小老虎。“费心啥?”李寡妇笑了,“看着你们日子过好了,我心里高兴。不像有些人……”她没说下去,但苏瑶知道说的是苏婉。前阵子监狱来电话,说苏婉还是老样子,整天念叨“都是我的”,有时还对着墙说话。苏瑶让监狱的人多照看些,别的也做不了什么。“对了,张教授托人捎信来,说青霉素生产线批下来了。”苏瑶想起早上收到的信,“下个月就派人来指导。”“那太好了!”李寡妇拍下手,“以后咱们村也能产青霉素了,乡亲们看病就方便多了。”夕阳西下时,陆战野带着孩子们回来。陆星辰的口袋里装满野山楂,陆宇轩脸上沾着泥,陆诗涵的辫子上别着朵野菊花。“娘,你看我们摘的山楂!”陆星辰把山楂倒在桌上,红通通一片。陆战野把棉花袋放墙角,额头上全是汗:“今年收成不错,够做几床新棉被了。”苏瑶给他们倒水,看着陆战野喝水的样子,想起刚下乡时,自己连棉花都不会摘,还是陆战野手把手教的。晚上,陆战野在灯下给孩子们削木玩具。陆星辰要步枪,陆宇轩想要坦克,陆诗涵说要小花篮。苏瑶坐在旁边纳鞋底,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偶尔动一下,像在打招呼。“你说,这俩孩子像谁?”苏瑶摸着肚子问。“像你,肯定漂亮。”陆战野头也不抬地说,“最好再像你一样能干。”苏瑶笑了:“还是像你吧,身体好,少生病。”陆星辰凑过来看:“爹,你给小弟弟也做个木枪呗?”“给小妹妹做个花布娃娃。”陆诗涵抢着说。陆宇轩在旁边嘟囔:“给我做个更大的坦克。”屋子里的笑声飘出去,惊得院墙上的夜猫子“喵”地叫一声。苏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像揣了暖炉,热乎乎的。第二天一早,苏瑶去药厂安排生产,陆战野在家收拾院子。他把篱笆重新扎了一遍,还在墙角种了几棵丝瓜,说等爬藤了能遮阴凉。中午苏瑶回来,看见陆战野正给孩子们讲故事,三个孩子围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讲的是他在边境的事,说有次潜伏在草丛里,看见只小狐狸,跟了他们一路。“那小狐狸后来呢?”陆诗涵瞪着大眼睛问。“后来啊,”陆战野摸她的头,“它自己回家了。就像爹一样,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家。”苏瑶站在门口,鼻子突然有点酸。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是无畏的战士,在家里,却是温柔的丈夫和父亲。吃饭时,陆战野说:“下午我去县城买些木料,给孩子们做张新床,以后俩小家伙也有地方睡。”“不用那么急。”苏瑶说,“还有好几个月呢。”“早做早好。”陆战野给她夹块豆腐,“对了,张教授说下个月来,咱们得收拾间屋子出来。”“嗯,我想着把西厢房收拾出来,那边安静。”苏瑶点点头。下午,陆战野去了县城。苏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陆星辰在旁边写作业,陆宇轩摆弄他的剥玉米机,陆诗涵给花浇水。“娘,小弟弟什么时候出来?”陆诗涵突然问。“得等明年春天呢。”苏瑶笑着说,“到时候柳树发芽了,桃花也开了。”“那我把我的坦克给他们玩。”陆宇轩很大方地说。“我把我的奖状给他们看。”陆星辰也说。苏瑶看着三个孩子,心里暖暖的。她想起王医生的话,说双胞胎得多注意,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身边都有这个家做后盾。傍晚,陆战野回来,自行车上捆着好几根木料。二柱子也跟着来帮忙,俩人把木料卸在院子里,打算明天就开工。“买了点红糖。”陆战野从包里掏出纸包,“王医生说你得多喝点红糖水。”李寡妇也端着碗红枣过来:“这是我托人从县城买的,大补。”苏瑶看着满院子的人,突然觉得,这就是幸福。不是住多大的房子,不是有多少钱,而是身边有惦记你的人,有你想守护的人。夜里,陆战野给苏瑶揉腿,说孕妇容易水肿。他的手虽然粗糙,力道却刚刚好,苏瑶舒服得都快睡着了。“等孩子们出生了,咱们就更热闹了。”陆战野声音很轻,像怕吵醒肚子里的孩子。“嗯。”苏瑶点点头,“到时候你教他们打拳,我教他们认字。”“还要教他们种庄稼。”陆战野补充道,“让他们知道,粮食来之不易。”窗外的月光洒满院子,把一切都镀上银辉。苏瑶靠在陆战野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就像这月光一样,明亮又温暖。 第30章 科研所正式聘书 + 军婚预告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清晨的雾还没散,药厂竹匾凝着层薄霜。苏瑶正用抹布擦药瓶,院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响,抬头看见二柱子举着牛皮纸信封往里冲。“苏主任!县科研所的人送来的!”二柱子跑得急,棉鞋沾着泥,“说是给你的聘书!”苏瑶手顿了顿,药瓶在手里转半圈。小张凑过来瞅:“是不是上次说的副所长?”拆开信封,红绸聘书烫着金字,“聘请苏瑶同志为县科研所副所长”一行字格外醒目。苏瑶捏着聘书边角,指腹蹭过纸面凹凸纹路,突然想起刚下乡时,在油灯下读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快给陆同志看看去!”小张比她还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话音刚落,陆战野从外面进来,军大衣落着白霜。他刚从武装部回来,手里攥着张大红纸,看见苏瑶手里的聘书,眼睛先亮了。“你这是……”苏瑶还没问完,就被他手里的纸晃了眼。“部队批的。”陆战野把红纸往桌上一拍,上面“同意陆战野与苏瑶结婚”几个字盖着鲜红公章,“咱们能正式办手续了。”小张和二柱子在旁边拍手,惊得药架上的玻璃瓶叮当作响。苏瑶把聘书和介绍信并排摆在桌上,红绸配大红纸,倒像对喜庆的对联。“这下好了!”二柱子挠着头笑,“以后得叫苏所长了!”陆战野从怀里掏出红布包,里面是两枚红塑料皮的结婚证,照片上两人挨得近,苏瑶的辫子搭在陆战野肩上。“昨天去公社办的,先斩后奏了。”他耳尖有点红,“想着等你聘书下来一起告诉你。”苏瑶摸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突然笑出声。刚认识那会儿,这个男人在河边救了她,浑身湿透还硬要把军装脱给她穿,如今倒学会了藏心思。“娘!爹!”陆星辰背着书包冲进院子,陆宇轩和陆诗涵跟在后面,三人手里举着块硬纸板,上面用蜡笔写着“我们要有新弟弟妹妹啦”,字歪歪扭扭,还画了两个小圆圈当娃娃。陆宇轩举着纸板往桌上凑,蜡笔头蹭到聘书上,留下道黄印子。陆战野刚要板脸,被苏瑶拦了:“别吓着孩子。”“爹你看!”陆星辰指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娘笑得比向日葵还好看!”陆诗涵拽着苏瑶的衣角晃:“是不是有了新弟弟妹妹,就能办酒席?李寡妇说办酒席要吃红鸡蛋。”正说着,李寡妇掀着门帘进来,手里端着碗炒花生:“我就听见你们院子热闹!”看见桌上的聘书和结婚证,拍着大腿笑,“这可真是三喜临门!得请乡亲们喝顿酒!”陆战野把花生往孩子们手里分:“早想好了,这周六在大队部摆几桌,请大家伙热闹热闹。”他剥了颗花生塞给苏瑶,“顺便把青霉素生产线的事跟乡亲们说说。”苏瑶突然想起系统面板昨晚闪的提示,“军婚成就达成”后面跟着串设备清单。此刻看着桌上的红本本和聘书,倒觉得那些闪烁的光点,远不如陆战野指尖的薄茧真实。“对了,张教授让捎信,设备下周就能到。”陆战野从公文包掏出张清单,“他说要亲自送过来,顺便参加咱们的酒席。”陆宇轩趴在桌上数清单上的字,指着“发酵罐”三个字问:“这是能做出更多糖豆的机器不?”他把青霉素药片叫糖豆。“是能救更多人的机器。”苏瑶摸着他的头,“以后乡亲们生病,不用再跑几十里路去县城了。”中午吃饭时,陆战野往苏瑶碗里夹肉:“下午去扯块红布,给你做件新衣裳。酒席上穿。”“不用那么讲究。”苏瑶把肉夹给陆星辰,“孩子们多吃点。”“那不行。”陆战野坚持,“咱们结婚,得像样点。”他看了眼苏瑶的肚子,声音放轻,“王医生说你现在得格外仔细,别累着。”陆诗涵突然放下筷子,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颗用糖纸包的糖:“这个给娘,李婶说孕妇吃甜的好。”糖纸是透明的,里面的水果糖能看出橘子形状。苏瑶剥开糖纸塞给孩子:“你吃,娘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下午陆战野去县城扯布,苏瑶在药厂给工人分工。小张拿着设备清单,手指点着“高压灭菌锅”问:“这个得找懂电的人来装吧?”“我已经跟武装部张干事说了。”苏瑶在笔记本上记着,“他说部队能派电工来帮忙。”正说着,看见陆星辰趴在药架旁写作业,铅笔头快磨没了还在写。“咋不去屋里写?”苏瑶走过去,看见他在抄聘书上的字,“这字不好写,娘教你。”陆星辰仰着脸:“我想学会了写给奶奶看。”他指的是陆战野的母亲,在老家养病,“爹说奶奶看见我写的字,病就能好得快。”苏瑶心里一软,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科研所”三个字。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贴在一起的剪影。陆战野回来时,自行车上捆着块红底碎花布,还捎了串糖葫芦。陆宇轩和陆诗涵抢着要,举着糖葫芦在院子里转圈,糖渣掉在棉袄上也不管。“找了个会做衣裳的阿姨,说这布做棉袄好看。”陆战野把布递给苏瑶,“她说明天来家里量尺寸。”苏瑶摸着布料上的碎花,突然想起上辈子结婚时穿的白色婚纱,冷得打颤还要强撑着笑。如今这带着体温的棉布,倒比那身华服暖心得多。傍晚收工,陆战野在院里劈柴,苏瑶坐在门槛上看。他抡斧头的样子很利落,军绿色的绒衣被汗浸得发深,额角的汗珠掉在冻土上,瞬间凝成小冰晶。“歇会儿吧。”苏瑶递过毛巾,“明天再劈也不迟。”陆战野接过毛巾擦脸,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多劈点,办酒席时好烧热水。”他往屋里瞅了眼,“孩子们呢?”“在写请帖。”苏瑶笑,“陆星辰说要给Bj的林晓寄一张,让她来吃红鸡蛋。”陆战野把斧头立在墙角,挨着苏瑶坐下:“等开春,咱们回趟老家。”他看着远处的麦田,“我娘总念叨你,说想看看能把药厂办起来的姑娘长啥样。”苏瑶的手放在肚子上,那里偶尔会轻轻动一下。“带上孩子们一起去。”她靠在陆战野肩上,“让奶奶看看她的重孙子孙女。”夜里,陆战野在灯下给孩子们削木枪,苏瑶整理设备清单。系统面板上的字还在闪,她突然觉得那些冰冷的机械名词,沾了人间烟火气也变得温暖。“你说给孩子们起啥名好?”陆战野突然问,手里的刻刀停在木枪上,“要是龙凤胎,得有个像样的名。”“得带点庄稼气。”苏瑶翻着药书,“你看星辰、宇轩、诗涵,都太文气了。”陆战野笑:“当初还不是你说,要让孩子们多读书?”他想了想,“叫陆麦囤?陆谷穗?”苏瑶被逗得直乐:“像囤粮食的。”她指着窗外的麦田,“叫陆青苗吧,不管男女都能用,像麦苗一样往上长。”陆战野把“青苗”两个字刻在木枪上,笔画歪歪扭扭,倒有股韧劲。“就这么定了。”第二天一早,做衣裳的刘阿姨来量尺寸。她捏着软尺在苏瑶腰上绕了圈,咂嘴道:“可得放宽点,怀着俩呢。”陆战野在旁边盯着,一个劲说“再宽点,再宽点”,逗得刘阿姨直笑。陆星辰在旁边写请帖,陆宇轩用红纸剪喜字,剪得像朵花。陆诗涵跟着刘阿姨学针线,把红布条缝在自己的小褂子上。“娘,你看我像不像小新娘?”陆诗涵转着圈问,红布条在衣角飘。苏瑶刚要说话,院外传来汽车喇叭响。张教授披着军大衣从吉普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个黑皮包:“听说双喜临门,我来讨杯喜酒喝。”看见桌上的设备清单,他眼睛亮了:“这些都是最新款,比省科研所的还先进。”他从包里掏出本《抗生素生产工艺》,“给你带的,上面有我画的重点。”陆战野去厨房烧水,苏瑶和张教授讨论生产线布局。小张在旁边记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像春蚕啃桑叶。“等设备安装好,我派两个学生来驻点。”张教授喝着热茶说,“争取年前出第一批青霉素。”陆诗涵端着盘炒花生过来,仰着脸问:“张爷爷,青霉素能治咳嗽不?我上次咳嗽,娘给我喝的梨水。”“能治。”张教授捏了颗花生给她,“以后咱们村的娃生病,再也不用怕了。”中午留张教授吃饭,陆战野杀了只老母鸡。苏瑶把鸡汤盛给张教授,他喝了两口就放下筷子,盯着墙上的《农田药材分布图》看:“你们这的土壤适合种金银花,明年可以搞个种植基地。”“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瑶指着图上的山地,“那片荒坡闲着也是闲着,让乡亲们种药材,比种玉米划算。”陆战野在旁边听着,突然说:“武装部能帮忙联系销路,部队医院每年都要不少药材。”张教授拍着桌子笑:“这就叫产学研结合!”下午张教授去公社考察场地,陆战野带着孩子们去大队部借桌椅。苏瑶在药厂给聘书套红绸,二柱子扛着块木板进来,上面写着“县科研所制药实验基地”,是他找木匠连夜做的。“挂在药厂门口咋样?”二柱子把木板往门框上比,“红漆还没干,得小心点。”苏瑶看着那块木板,突然觉得像场梦。刚下乡时,她连种麦子都不会,被苏婉嘲笑“城里姑娘金贵”,如今却要挂起科研所的牌子。“娘,我们回来了!”陆星辰举着串鞭炮冲进院子,是陆战野从供销社买的,“李寡妇说明天办酒席时放。”陆宇轩抱着个红布包,里面是陆战野的军功章。“爹说要挂在墙上,给小弟弟小妹妹看。”他把军功章一枚枚摆在桌上,金光闪闪的。苏瑶摸着军功章上的弹痕,想起陆战野肩上的伤疤。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昨晚给她揉腿时,却因为怕弄疼她而小心翼翼。傍晚,李寡妇带着几个妇女来帮忙蒸馒头。她们在厨房揉面,笑声从窗户飘出来,混着面香格外暖心。陆诗涵跟着学揉面,小手沾着白面粉,在脸上抹成了小花猫。“苏丫头,你这聘书得供起来。”李寡妇的面杖在案板上咚咚响,“咱们村还没出过女干部呢。”“就是个做事的岗位。”苏瑶帮着烧火,火苗舔着锅底,把她的脸映得通红,“还得靠大家伙帮忙。”陆战野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纸包,里面是几尺红布。“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的。”他把布递给李寡妇,“让她们酒席上穿得喜庆点。”陆星辰正在写请帖,看见红布眼睛亮了:“爹,能给我的木枪包层红布不?像舞台上的长枪。”“行。”陆战野笑着答应,“再给你妹妹的布娃娃做件红裙子。”夜里,苏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陆战野以为她不舒服,伸手想摸她的肚子,被她按住手。“我在想,明天穿啥鞋。”苏瑶的声音在黑暗里有点闷,“就那双蓝布鞋吧,你说行吗?”陆战野笑了,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啥鞋都好看。”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以前总觉得亏欠你,没给你像样的婚礼。”“现在就很好。”苏瑶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有聘书,有结婚证,有孩子们,还有……”她摸了摸肚子,“这俩小家伙。”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把结婚证上的照片映得朦胧。苏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军婚成就”,突然觉得那些虚拟的奖励,远不如身边人的体温实在。第二天一早,乡亲们就来帮忙了。男人们搭棚子搬桌椅,女人们洗菜切肉,孩子们在人群里穿梭,像群快乐的小鸟。陆星辰带着小伙伴们贴喜字,陆宇轩的红绸木枪成了最抢手的玩具,陆诗涵穿着新做的红褂子,给每个人鞠躬说“谢谢来吃喜酒”。苏瑶穿着红底碎花棉袄,站在药厂门口迎接客人。张教授和武装部的同志来了,公社书记也拄着拐杖来道贺。陆战野穿着军装,胸前别着军功章,给每个客人敬烟倒茶,忙得额头冒汗。开席时,陆战野牵着苏瑶的手走到棚子中央。二柱子端着杯酒喊:“让苏所长说两句!”苏瑶接过酒杯,看着满院子的笑脸,突然说不出话。陆战野在旁边帮她解围:“我爱人不善言辞,她的心思都在药厂和孩子们身上。”他举起酒杯,“我陆战野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娶了她,最骄傲的是看着她把药厂办起来。”满院子的掌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陆诗涵突然跑到中央,举起红布条褂子唱:“我是冬瓜小社员,爱劳动来爱集体……”跑调的歌声逗得大家直笑,苏瑶的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张教授碰了碰陆战野的胳膊,指着远处的山坡:“你看,那片地明年就能种金银花了。”陆战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夕阳把山坡染成金红色。苏瑶靠在他身边,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轻轻动了一下,像在为这场迟到的婚礼鼓掌。席散后,陆星辰把客人送的糖果分给弟弟妹妹,陆宇轩的木枪上还缠着红绸带,陆诗涵抱着布娃娃在桌边捡花生。苏瑶和陆战野收拾着碗筷,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层温柔的纱。“你看。”陆战野指着桌上的聘书和结婚证,“都实现了。”苏瑶笑着点头,突然想起刚下乡时,在日记本上写的那句话:“希望日子能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光。”如今看来,不仅朝着光,还结出了饱满的籽。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了闪,苏瑶没再看。那些设备清单和成就奖励,终究抵不过灶台上的余温,抵不过孩子们的笑声,抵不过身边这个男人掌心的温度。人间烟火,大抵就是这样的。 第31章 雨夜锅坏救伤员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入秋的雨下得没头没尾,从午后缠到深夜,药厂石棉瓦屋顶被砸得噼啪响,像无数小石子在上面蹦。苏瑶刚哄睡龙凤胎,坐在炕沿补陆战野的军大衣袖口,窗户外突然传来“轰隆”闷响,接着是小王的惨叫,刺破雨幕的嘈杂。她手里的针线掉在炕上,顾不上穿外套,抓过煤油灯就往院里冲。雨丝扎在脸上冷得像针,院泥黏糊糊的,没走两步裤脚就溅满泥点。药厂车间大半灯灭了,只剩应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蒸汽从门缝往外冒,混着雨水凝成白雾,把车间裹得灰蒙蒙的。“苏主任!快!小王哥被烫着了!”小张的声音带哭腔,从车间里钻出来,手电筒光抖得厉害。苏瑶掀开门帘冲进去,滚烫的水汽扑面而来,呛得她直咳嗽。灭菌锅安全阀歪在一边,蒸汽从接口处嘶嘶喷,小王坐在地上,右手臂挽到肘部,浅蓝色工装袖子烫得焦黑,皮肤红肿起了好几个水泡,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积了小滩红印。“别动。”苏瑶蹲下来,把煤油灯放旁边木箱上。光线下小王的伤口看得更清,最大的水泡有拇指盖大,一碰就颤。她想起空间里的灵泉水,之前用它治过王大伯的腿伤,缓解疼痛管用,当下假装摸口袋掏手帕,悄悄往手心倒了点,用干净粗布蘸湿,轻轻敷在小王伤口上。“嘶——”小王疼得倒抽气,眉头很快松了点,“苏主任,这布怎么凉丝丝的?好像没那么疼了。”“托人从县城带的草药水,专门治烫伤的。”苏瑶含糊应着,又往布上倒了点灵泉水,“先敷着,等雨小了送你去卫生院。”这时陆星辰举着另一盏煤油灯跑进来,孩子小褂子全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却把灯举得高高的,照向灭菌锅管道:“娘,你看这里!”苏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安全阀螺帽上有道新鲜划痕,不是设备老化该有的样子,倒像被什么东西撬过。她心里咯噔一下,刚要细问,身后传来脚步声——张诚披着旧雨衣,攥着扳手喘粗气:“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灭菌锅怎么炸了?”张诚是县科研所的老研究员,之前苏瑶当副所长,他就不太服气,总说年轻人毛躁压不住事。这会儿没等苏瑶开口,他就凑到灭菌锅前翻来覆去看,又拿起设备日志翻两页,眉头皱得紧:“苏主任,你操作时没注意压力值吧?日志上昨天参数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超了?”苏瑶愣了下,下午操作时明明盯着压力表,每步都按规程来,怎么会超压?她伸手想去拿日志,张诚把本子往身后藏了藏,语气带着老资格的强硬:“年轻人做事容易马虎,这灭菌锅是精密设备,不是种庄稼。幸好没出大事,不然这责任……”“张叔,昨天傍晚你不是来车间过吗?”陆宇轩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孩子手里攥着小账本——平时帮药厂记进出货的,“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还单独在灭菌锅这边待了会儿,当时我问你要不要帮忙,你说不用。”张诚脸瞬间沉下来,瞪着陆宇轩:“小孩子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我那是检查设备,怕你们操作不当出问题。我检查时好好的,怎么到苏主任手里就炸了?”他趁人不注意,飞快在日志上划了两笔,把今天的操作记录改得模糊不清。陆宇轩把账本递到苏瑶面前,指着上面一行字:“娘,我记了设备使用时间,张叔昨天傍晚六点二十进车间,六点四十走的,这段时间就他一个人碰过灭菌锅。”他还在那行字旁边画了个小圆圈,用铅笔标了“可疑”,笔画歪歪扭扭,却让人一看就明白。苏瑶接过账本,指尖碰到纸页上雨水打湿的皱痕,心里大概有了数。张诚是想把责任推给她,那道划痕说不定就是他弄的。但现在没确凿证据,又是暴雨夜,争执没用,她压下火气对张诚说:“张叔,现在不说责任,先把设备修好,别耽误明天生产。小王还伤着,得赶紧送卫生院。”张诚见苏瑶没追问,脸色稍缓却还嘴硬:“行,我先看看能不能修。但这事得跟公社说,操作不当不是小事,以后得好好培训。”苏瑶没接话,转身帮小王包扎。小张找来了凡士林和纱布——七零年代农村最常见的外伤药,虽然不如灵泉水管用,却能暂时护着伤口。小王咬着牙,任由苏瑶缠纱布,嘴里念叨:“苏主任,你别听张研究员的,我看你操作可仔细了,肯定是设备出问题。”“我知道。”苏瑶拍了拍他肩膀,“放心,这事我会查清楚,不让你受委屈。”外面雨没停,雷声在远处滚,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车间照得亮堂堂的。陆星辰蹲在地上,借煤油灯光仔细看那道划痕,用手指比了比,小声对苏瑶说:“娘,这划痕像扳手弄的,不是自然坏的。”苏瑶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陆战野在部队待过,认识懂设备的技术员,明天一早让他帮忙联系,用军用工具测测螺帽松紧度,说不定能找出证据。她看了眼张诚,对方背对着他们摆弄扳手,肩膀绷得紧,显然也不镇定。“苏主任,这安全阀得换新的,现在没零件,只能先关机器,等明天从县城调货。”张诚转过身,语气比刚才缓和点,却没提螺帽的事。“行,听你的。”苏瑶没争,“小张,你先陪小王去卫生院,我让星辰叫二柱子,用他的板车送你们,路上小心。”小张点点头,扶着小王站起来。陆星辰把自己的小褂子脱下来给小王披上:“王哥,你披着,别着凉。”小王眼眶有点红,接过褂子声音发哑:“谢谢你啊星辰,还有苏主任,今天多亏你们。”他们走后,车间里只剩苏瑶、陆宇轩和张诚。张诚收拾好工具,又看了眼设备日志,才对苏瑶说:“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这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年轻人难免出错,下次注意就行。”苏瑶没应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才拿起设备日志翻。张诚改动的地方还留着淡笔迹,能看出原本参数正常,现在改成了“压力超标”。她把日志收好,对陆宇轩说:“把账本放好,明天你爹回来,咱们一起找他想办法。”陆宇轩把账本揣进怀里,用力点头:“娘,我就知道张叔是故意的,他不想让你当副所长。”“别乱说。”苏瑶摸了摸他的头,“没证据不能瞎猜,咱们得用事实说话。”雨还在下,车间里的蒸汽渐渐散了,只剩煤油灯的光在黑暗里摇。苏瑶看着冰冷的灭菌锅,又想起小王受伤的手臂,心里有点沉。她来乡下这么久,一直想好好做事带大家致富,没想到遇到这种事。但她没打算退缩,有人搞小动作,她就找出证据,不能让辛苦建的药厂出问题,更不能让跟着她干的乡亲寒心。陆星辰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角:“娘,你别担心,爹肯定有办法。咱们还有灵泉水,下次再有人搞破坏,咱们就用它……”“星辰,灵泉水的事不能跟别人说。”苏瑶打断他,蹲下来看着孩子的眼睛,“这是咱们的秘密,让人知道了会惹麻烦。”陆星辰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娘,我不跟别人说。”苏瑶站起身吹灭煤油灯,只留手电筒照明。她锁好车间的门,带着两个孩子往家走。雨比刚才小了点,路上能听见青蛙叫,混着雨声,倒有了点秋夜的安静。陆宇轩走在前面用手电筒照路,陆星辰跟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娘,明天爹能回来吗?”陆星辰小声问。“应该能,他说这两天会抽空回来看看。”苏瑶说,心里却没底。陆战野在武装部忙,不一定有空,但这事她实在需要人商量,尤其涉及设备检测,陆战野的人脉能帮上大忙。回到家炕还是暖的,龙凤胎睡得香,小嘴巴微微张着,偶尔发出两声梦呓。苏瑶换了身干衣服,又给两个孩子擦了脸和手,重新坐在炕沿上。陆宇轩把账本拿出来放炕桌上:“娘,我再核对遍昨天的时间,保证没错。”苏瑶看着孩子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几个孩子跟着她没享过福,却总在她难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她摸了摸账本上陆宇轩画的小圆圈,突然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有孩子们在、有家在,她就有勇气扛过去。窗外的雨还没停,但远处的雷声好像小了点,大概天快亮了。苏瑶把账本收好,又看了眼熟睡的龙凤胎,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别人毁了药厂,更不能让孩子们失望。她拿起针线继续补军大衣,针脚比刚才更细密,像要把所有心事都缝进布料里。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瑶抬头,陆战野披着军大衣站在门口,身上沾着雨水,脸上带疲惫,却笑着说:“我回来了,听星辰说车间出事了?”苏瑶心里一松,刚才强撑的镇定塌了点,把灭菌锅的事跟陆战野说了,又拿出账本和设备日志给他看。陆战野皱着眉听完,翻了翻日志和账本,脸色沉下来:“这张诚太不像话。明天我找部队电工班来,他们有军用扭矩扳手,能测出螺帽松紧度,是不是人为改动的一测就知道。”“真能测出来?”苏瑶问,心里燃起希望。“能。”陆战野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有我呢。小王怎么样了?伤口严重吗?”“我用灵泉水给他敷了,应该没大事,小张陪他去卫生院了。”苏瑶说。陆战野没多问灵泉水的事,他知道苏瑶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她没事就好。他坐在炕沿上把苏瑶拉到身边,轻声说:“累了吧?先睡会儿,明天还有得忙。”苏瑶靠在他肩上,闻着军大衣的熟悉味道,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但她知道明天太阳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们,又看了看陆战野,心里满是踏实——这个家,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第32章 账本怼老资格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雨停了天刚亮,公社院子里早挤满人。青砖会议室的长条木桌擦得发亮,桌角摆着几个印“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墙上“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被晨光晒得亮堂堂。公社刘书记坐主位,手里攥着药厂的故障报告,眉头皱得紧紧的,报告纸都快捏皱了。张诚头一个开口,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怀里揣个红绸包,一坐下就把包往桌上搁,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刘书记,乡亲们,不是我老张挑事,灭菌锅炸了真不赖我。我在科研所干十五年,县农机厂的蒸汽机、公社的抽水机,哪样不是我修好的?五年前还评了劳模,怎么到苏主任这儿,就成我操作不当了?”他说着把红绸包打开,里面是本皱巴巴的劳模证书,封皮金字都磨掉了。他攥着证书的手关节发白,往刘书记面前推:“您看,这是公社发的,当年都叫我‘设备活字典’。昨天去车间,我是怕年轻人没经验特意去检查,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对面的苏瑶没急着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眼神落在脚边的账本上。她昨晚没睡好,早把事儿捋明白了——张诚要的不是公道,是面子,怕她这个“空降副所长”压过他。但现在不是争高低的时候,得拿实证据,不然说破嘴,也有人觉得是年轻人欺负老资格。“张研究员,话不能这么说。”小张突然开口,声音还发颤,“昨天苏主任操作时我一直在旁边,每步都按规程来,压力表盯着呢,没超压。”“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懂什么规程?”张诚立马打断,语气带着不屑,“压力表有时候有误差,得靠经验判断。苏主任年轻,没见过设备老化的情况,看错了正常,但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啊。”这话一出,底下村民开始小声议论。几个年纪大的确实觉得“姜还是老的辣”,看苏瑶的眼神多了点怀疑。坐在苏瑶身边的陆宇轩突然攥紧手里的糙纸账本,边角都翻得起毛。没等苏瑶开口,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踮着脚把账本往刘书记面前递:“刘爷爷,我有证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孩子身上。陆宇轩头发没梳齐,穿件洗白的小褂子,却把账本举得高高的,语气特认真:“张叔昨天傍晚六点二十进车间,六点四十走的,这段时间就他一个人碰过灭菌锅。我记了设备使用时间,他走的时候我问要不要帮忙关机器,他说不用。”张诚脸一下沉了,伸手想把账本扒拉到一边:“小孩子记的东西能作数?说不定记错了。”“没记错!”陆宇轩把账本抱怀里,翻开一页指着字迹,“我每天都记,先用铅笔写再用钢笔描,怕蹭掉。你看,这儿还有我画的小圆圈,标了‘可疑’——你走之后机器就没动过,今天一开机就炸了。”账本上的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清楚,六点二十到六点四十的时间段用红铅笔圈着,旁边还画个小扳手。刘书记把账本拿过来凑眼前看半天,递给身边的技术员:“你看看,这记录规范不?”公社的技术员翻了两页,指着账本上的记录点头:“这比咱们公社的台账还详细,设备时间、操作人员、异常情况都记了。”张诚额头开始冒汗,没想到这半大孩子记得这么清。他刚想再说什么,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陆战野带两个穿军装的战士走进来,手里拎个绿色工具包,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刘书记,我带部队电工班的同志来了。”陆战野走到桌前打开工具包,里面是套锃亮的工具,最显眼的是个银色扳手,比普通的沉不少,“这是部队的扭矩扳手,能精确测螺栓松紧度,是不是人为改的,一测就知道。”张诚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往椅子后面缩:“不用这么麻烦吧?说不定就是设备老了,换个零件就行。”“不麻烦,几分钟的事。”陆战野没看他,对身边的战士说,“小王,去车间测下灭菌锅的安全阀螺帽。”叫小王的战士点头,拿起工具包就往外走。张诚坐不住想站起来,被刘书记一眼瞪回去:“张研究员,坐下等结果。”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叫。张诚手在桌子底下攥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苏瑶看着他那样,心里叹了口气——原本不想把事闹大,毕竟都是为了药厂,但张诚非要把责任推她身上,只能拿证据说话了。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小王战士回来了,手里拿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串数字。他走到陆战野身边敬礼:“报告陆部长,测出来了,安全阀螺帽扭矩值18牛米,这型号灭菌锅的安全值该是30牛米,刚好在失效临界值,不是自然松动,是人为调过的。”“你确定?”刘书记追问。“确定。”小王把笔记本递过去,“这是部队设备的检测标准,误差超不过0.5牛米。螺帽上还有新鲜扳手印,跟昨天张研究员用的扳手型号对得上。”张诚脸彻底没了血色,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底下村民炸开了锅,李寡妇先拍了桌子,嗓门亮得整个屋子都听见:“好啊!原来是你故意调的!想让苏主任背黑锅,你这人心也太黑了!”“就是!苏主任连月子都没坐好就来盯药厂,你倒好,背后搞小动作!”二柱子急得脸红,嗓门比谁都大。张诚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在腿上绞来绞去。刘书记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拍,语气严肃:“张诚,你还有什么说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张诚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就是觉得苏主任年轻,怕她把设备搞坏,想帮着调一下,没想到调错了……”这话没人信,连坐在他旁边的老技术员都撇了撇嘴。苏瑶这才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分量:“刘书记,乡亲们,事情查清楚就好,不用再追究责任。现在要紧的是修好设备,别耽误生产。我这儿有本《军用设备维护标准》,是陆战野之前给我的,上面写了精密设备的维护流程。我提议,以后部队每月1号派技术员来检修,每次检修完,我和武装部张干事一起签字,谁也不能单独改设备参数。”她把绿色封皮的标准手册往桌上一放,封皮还印着部队徽章。刘书记拿过来翻了翻,点头说:“这提议好!军民合作,又专业又能避纠纷。张诚,你以后就协助苏主任,好好跟部队同志学,别再搞这些小动作。”张诚低着头,小声应了句“是”。这时候苏瑶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青霉素提纯能改改方法,既能提高效率还省电。她没细想这念头哪儿来的,只觉得清楚得很,当下就跟刘书记和村民说:“对了,我想了个提纯青霉素的法子,每小时能省2度电。咱们药厂现在每天开3小时机器,一天省6度,一个月下来60度,刚好够煮20锅玉米粥——之前算错了,把生产时间多算了。”旁边的陆宇轩赶紧补充:“娘,一锅玉米粥要3度电,60度正好20锅。”苏瑶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对,到时候请大家来药厂吃粥。”这话一出,会议室气氛立马松下来。李寡妇接话最快:“那我可等着!到时候我来帮你烧火,保证粥煮得稠稠的!”“我来劈柴!保证够烧!”二柱子也跟着喊。刘书记看着这热闹劲儿,笑着说:“好啊!苏主任不仅解决了问题,还想着给大家谋福利,这才是干实事的样子。以后咱们公社就靠这药厂带动发展了!”散会时张诚走得飞快,头也没回。苏瑶看着他背影没说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以后好好干活不搞小动作就行。陆战野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刚才算错的时候,还挺可爱的。”苏瑶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还不是你家儿子提醒的。”陆宇轩听见这话,仰着脸问:“娘,我是不是帮上大忙了?”“帮了天大的忙。”苏瑶蹲下来摸他的头,“你的账本,比什么都管用。”陆星辰也跑过来,手里拿张纸条,上面画着灭菌锅的草图:“娘,我想在安全阀旁边装个小铃铛,要是有人动,铃铛就响。”“好啊,咱们回去一起研究。”苏瑶接过纸条,心里暖暖的。走出公社大门,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走在前面,有的说药厂以后的生产,有的盼着那20锅玉米粥。苏瑶看着身边的陆战野,还有两个叽叽喳喳的孩子,突然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麻烦,有他们在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回到药厂,小王战士已经修好了灭菌锅,新安全阀也送来了。苏瑶让小张按新的维护标准,重新写了设备使用流程,贴在车间墙上。陆宇轩把账本交给小张,让她以后每天记设备使用情况,两人一起签字。傍晚苏瑶照着心里的法子,试着改了青霉素的提纯流程。没想到真管用,不仅提纯快了,电表转得也明显慢了。她看着反应釜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液体,心里清楚这是“意外”的帮助,却没多想——只当是这些天琢磨设备的回报。陆战野从武装部回来,手里拎个布包,里面是刚买的红糖:“给你补补,昨天忙了一天。”“不用这么麻烦。”苏瑶接过布包,闻到红糖的甜香味。“怎么麻烦?”陆战野把布包放桌上,“你是我媳妇,是孩子们的娘,该补。”陆星辰和陆宇轩在旁边玩闹,陆诗涵抱着布娃娃跑进来,举着娃娃说:“娘,你看我给妹妹做的新衣裳。”苏瑶接过娃娃,上面用红布缝了个小裙子,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透着可爱。她把娃娃递给陆诗涵,笑着说:“真好看,等妹妹长大了,给她穿真的花裙子。”窗外的夕阳把院子染成金色,药厂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苏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踏实得很——这日子,这药厂,还有身边的人,就是她在这儿最实在的依靠。以后再遇到难事儿,她也有信心跟大家一起扛过去。 第33章 部队订单要漫画说明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早饭刚摆上桌,药厂门就被推开了。赵队长穿件洗得发白的军装,肩上挎着军用挎包,身后跟两个战士,风尘仆仆的,裤脚还沾着路上的泥点。“苏主任,没打扰你吃饭吧?”赵队长笑着把挎包往桌上一放,里面的文件袋露出来,“上次送的青霉素,战士们用着效果好,这次要5000支。”苏瑶赶紧挪开碗筷让他们坐:“不打扰,快坐。小张,给赵队长倒碗热水。”赵队长接过热水喝了口,才说正事:“有个特殊要求——咱们部队战士大多是农民出身,没读过多少书,‘静脉注射’‘肌肉注射’这些词看不懂。能不能给每支药配个通俗说明,让人一看就知道咋用、啥时候用?”苏瑶愣了下。之前的说明书都是按科研所规范写的,满篇专业术语,确实没考虑战士们的实际情况。她看向旁边的陆诗涵,小姑娘正拿蜡笔在纸上画小太阳,嘴里还哼着儿歌。“赵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苏瑶指着陆诗涵,“让孩子画点漫画,发烧多少度用就画红脸蛋,过敏了画个打喷嚏的小人,战士们一看就懂。”赵队长眼睛亮了,看向陆诗涵:“小朋友,愿意帮叔叔们画画不?”陆诗涵停下笔,仰着小脸问:“画好了,战士叔叔就能用好药了吗?”“对呀。”赵队长点头,“画好了叔叔们能更快治好病,保卫国家。”小姑娘立刻打开蜡笔盒,拿出红、蓝蜡笔和几张糙纸:“那我现在就画!娘,我要画红脸蛋,还要画打针的地方。”苏瑶摸了摸她的头:“好,娘教你。发烧38度以上画红脸蛋,旁边写‘38c↑’;肌肉注射画个胳膊打勾,静脉注射画手背打勾;过敏了就画小人打喷嚏,旁边画叉,说明不能用。”陆诗涵听得认真,拿红色蜡笔先画个圆圆的脸蛋,涂满红颜色,又在旁边画温度计,水银柱指到38度以上,还画个小箭头往上指。接着画个小人,胳膊上画小圆圈,旁边打勾,歪歪扭扭的,却格外可爱。“娘,你看对不对?”陆诗涵举着画给苏瑶看。“对,真好看。”苏瑶点头,“再画个过敏的,画小人打喷嚏,旁边画叉。”陆诗涵换蓝色蜡笔,画个小人张着大嘴巴,旁边画几个小圆圈当喷嚏,然后画个红色的叉。画完还在旁边添朵小花:“给战士叔叔的药,要漂漂亮亮的。”赵队长凑过来看,忍不住笑:“画得真好!比文字说明清楚多了。苏主任,就按这个来,每支药盒里都放一张。”可5000支药要5000张说明,公社没复印店,唯一的复印机在县教育局还不对外用,只能手工描摹。苏瑶皱了皱眉:“赵队长,复印店不好找,只能手工画,就是有点慢。”“慢没事,我们能等。”赵队长说,“这批药给前线战士用,能让他们看懂,多等几天也值。我们留两个战士帮忙一起画。”旁边的战士立刻点头:“我们会画画,能帮忙。”苏瑶心里一暖,让小张找更多糙纸和蜡笔,分几沓放桌上。陆诗涵当起“小老师”,教战士们画红脸蛋、打喷嚏的小人:“红脸蛋要涂满,不能留白;温度计水银柱要画直,不然叔叔们看不懂。”战士们学得认真,画得不如陆诗涵可爱,却也一笔一划清楚。陆星辰和陆宇轩吃完早饭也来帮忙,陆星辰裁剪画好的说明,陆宇轩把裁剪好的按10张一沓放好,方便装盒。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蜡笔划过纸的沙沙声、孩子们的笑声、战士们的交谈声混在一起,格外温馨。苏瑶看着这场景,想起部队里战士来自各个地方,方言不同,说不定有些词还是听不懂。她把想法跟刚从武装部回来的陆战野说,陆战野正帮着裁剪纸张,想了想说:“我把关键信息翻译成方言,比如陕北话、四川话,贴在药盒内侧。咱们部队陕北和四川的战士多,这样他们看着亲切。”“那太好了。”苏瑶说,“就是辛苦你了,这么多说明得翻译到啥时候。”“不辛苦。”陆战野笑,“能帮到战士们,应该的。”当天晚上大家都睡了,陆战野还在灯下翻译。他找方格纸,把“发烧38度以上用”译成陕北话“发烧到三十八度往上就用”、四川话“发烧到三十八度以上就用”;“过敏禁用”译成陕北话“过敏了可不敢用”、四川话“过敏了莫用”。写得认真,每个方言版本都清楚,还在旁边标拼音,怕战士们不识字。苏瑶起来给龙凤胎喂奶,看见书房灯还亮着,走过去见陆战野正揉眼睛,手里还攥着笔。桌上已经放好几沓翻译好的方言说明,每张都叠得整齐。“别太累了,明天再弄也来得及。”苏瑶走过去给他披件外套。“没事,今天多弄点,明天能早点装盒。”陆战野说,“这些说明关系战士们用药安全,不能马虎。”苏瑶没再劝,坐在旁边帮他把翻译好的说明和漫画说明对应好,一起放进药盒内侧。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安静又温馨。接下来几天大家都忙着装盒。陆诗涵每天检查战士们画的漫画,画得不好的就拿过来重画:“这个红脸蛋没涂满,战士叔叔会看错;这个温度计画歪了,我重新画。”战士们也不生气,笑着说:“小老师要求真严格,我们得好好画才行。”装盒时苏瑶发现几盒药保质期快到了,心里着急——这批药给前线战士用,要是运输途中过期就白费功夫了。她想起之前用灵泉水给小王治烫伤,灵泉水能消炎止痛,说不定也能延长药品保质期。她抱着试试的心态,从空间取点灵泉水,按1:10的比例加进青霉素溶剂里,放在实验室恒温箱观察。没想到过了几天,用灵泉水处理的青霉素,保质期竟然延长了15天。“太好了!”苏瑶忍不住喊出声,正好陆战野走进来,她赶紧说,“用灵泉水处理的青霉素能多放15天,这样能给高原部队多送点——高原路远,运输时间长,之前总担心药过期。”陆战野也高兴:“那咱们专门做一批‘长效版’给高原部队送过去。我跟赵队长说,让他优先把这批药调去高原。”苏瑶点头,立刻调配“长效版”青霉素,按比例加灵泉水,仔细记录每步操作,生怕出错。陆星辰也来帮忙记实验数据,还画了个小太阳当“长效版”标志:“这样就能跟普通版区分开了。”5000支青霉素很快装盒完成,每盒里都有陆诗涵画的漫画说明,药盒内侧还贴着陆战野翻译的方言说明。其中1000支是“长效版”,盒子上印着陆星辰画的小太阳。送药那天,赵队长带战士们来拉药,看到药盒里的漫画和方言说明,感动得不行:“苏主任,你们想得太周到了!战士们看到这些,肯定高兴。”陆诗涵拉着赵队长的衣角,仰着小脸问:“赵叔叔,战士们会喜欢我画的红脸蛋吗?”“喜欢,肯定喜欢。”赵队长蹲下来摸她的头,“等叔叔们打了胜仗,给你寄军功章回来。”看着卡车慢慢远去,苏瑶心里踏实得很。这些药不只是治病的,更是她和孩子们、和战士们之间的纽带。她知道,有了这些药,战士们能更好地保卫国家,而她能做的,就是把药做好,把他们的需求放在心上。回到家,陆诗涵还念叨着战士叔叔:“娘,以后我还要画更多画,让战士叔叔们都能看懂怎么用药。”“好啊。”苏瑶笑,“以后咱们药厂再生产新药,都让你画说明。”陆诗涵用力点头,脸上笑开了花。院子里阳光正好,照在孩子们身上,也照在苏瑶心里,暖烘烘的。她知道,只要大家一起使劲,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个药厂、这个家,就是她在这儿最实在的依靠。 第34章 战野不会杀鸡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早饭刚过,陆战野揣着个信封从武装部回来,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苏瑶正给龙凤胎换尿布,抬头瞥见他这模样,笑着问:“啥好事这么乐?”“军属科研津贴批了。”陆战野把信封递过来,里面三十块钱叠得整齐,还夹着张盖红章的通知单,“以后每月多三十,给你和孩子们补身体。”苏瑶捏着钱,指尖蹭到纸币上的油墨味,心里暖乎乎的。这年代三十块顶事,能买五十斤玉米面,或是给四个孩子各做身新褂子。她看陆战野,军大衣还没脱,领口沾着点晨霜,笑起来却像个刚领了糖的兵娃子。“别光顾着乐,”苏瑶打趣他,“你刚从部队回来,哪懂过日子?三十块得省着花。”“省啥?”陆战野把大衣往墙上一挂,“主要给你补,刚生完龙凤胎又管药厂,累坏了咋整?我去供销社买只老母鸡,给你炖汤。”没等苏瑶拦,他抓了钱包就往外走。苏瑶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这男人在部队里指挥战士头头是道,到了家里,倒像个没摸过锅铲的毛小子。陆战野直奔公社供销社,柜台后王主任正拨算盘,噼啪响。见他进来,王主任停下手里的活:“陆部长,今天咋有空来?想买啥?”“买只老母鸡,要肥点的,给我爱人补身体。”陆战野说。王主任指了指墙上的牌子:“买鸡得要肉票,一只两斤票,你有不?”陆战野一拍脑门,才想起这年代买啥都要票。他在部队吃食堂,家里的票都是苏瑶管,身上哪有?正犯愁,突然摸出兜里的部队探亲证明——之前听战友说,军属凭这个能多换点票。他把证明递过去:“你看这个行不?我爱人刚生完孩子,确实需要补。”王主任看了眼证明,上面写着“陆战野家属苏瑶,县科研所副所长,本月产龙凤胎需加强营养”,盖着部队和公社的章。他笑着把证明还回去:“行!陆部长为国家出力,家属坐月子该照顾。除了买鸡的两斤票,我再给你批两斤,买点猪肉给孩子们也改善改善。”陆战野心里热乎,连声道谢。王主任叫伙计从后院抓了只老母鸡,三斤多重,羽毛油亮,爪子硬邦邦的,一看就是养了两年的老鸡。他付了钱和票,拎着鸡往回走,心里琢磨——苏瑶喜欢清炖,少放调料,就加姜和盐。可到家就犯了难。老母鸡被捆着脚,放地上还扑腾,咯咯叫个不停。陆战野蹲在旁边,手里攥着菜刀,却不知道咋下手。他在部队杀过猪宰过羊,都是跟炊事班老兵学的,杀鸡还是头一回。这鸡看着小,扑腾起来劲倒大。他伸手去抓鸡翅膀,没成想鸡挣断了绳子,扑棱着往院子里跑,鸡毛掉了一地。陆战野赶紧追,院子里鸡飞人跳,他跑得满头汗,军绒衣都扯破个小口,还是没抓住。正好李寡妇从门口过,看见这场景笑得直不起腰:“陆同志,你这是跟鸡打架呢?在战场上那么威风,进了厨房咋就手忙脚乱的?”陆战野停下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鸡太能跑,我没杀过,不知道咋弄。”“你呀,真是个糙汉子。”李寡妇走进来,三两下就把鸡抓住了,“杀鸡得先揪翅膀,把脖子上的毛拔干净,再用刀割喉放血,放完血扔热水里褪毛,不然毛根拔不干净,吃着塞牙。”她说着找个小板凳坐下,把鸡按在腿上,左手揪着翅膀,右手摸出个小刀片,在鸡脖子上轻轻一划,动作麻利得很。陆战野站在旁边看,不得不服——李寡妇看着大大咧咧,过日子的本事真不小。“陆同志,去烧点热水褪毛。”李寡妇头也不抬,“水别太烫,七十度正好,手摸着有点烫能忍受就行,不然皮会煮烂。”陆战野赶紧去厨房烧热水,心里想——以后得跟苏瑶学学这些,总不能啥都靠别人。他把水壶坐在炉子上,看着火苗舔壶底,琢磨着等苏瑶出了月子,就跟她学做饭,多给她和孩子们做好吃的。水烧开,李寡妇把鸡泡进热水里,几分钟后就开始褪毛。她手巧,没一会儿就把鸡身上的毛褪得干干净净,连细绒毛都没剩。开膛破肚掏内脏,清洗干净剁成块,装在搪瓷盆里:“好了,炖的时候先焯水撇血沫,放姜块葱段,小火慢炖到筷子能戳透就行。”陆战野接过盆,连声道谢:“多亏你,不然我今天这鸡怕是吃不上了。”“跟我客气啥?”李寡妇擦着手,“苏丫头是好同志,帮咱村办药厂带大家赚钱,给她补补是应该的。我家还有红枣,一会儿给你送过来,炖鸡汤放几颗补血。”李寡妇走后,陆战野把鸡肉拿到厨房洗。苏瑶抱着陆青苗走进来,看着他手里的鸡肉笑:“看你满头汗,杀只鸡这么费劲?”“别提了,多亏李婶帮忙,不然我还跟鸡耗着呢。”陆战野有点不好意思,“以后我得跟你学学这些,不能总当甩手掌柜。”苏瑶点点头,把陆青苗放进婴儿车:“你先焯水,我去拿点山里的泉水,炖在汤里鲜,还能补身体。”她从空间取了点灵泉水,装在小碗里。陆战野正在焯水,看见血沫浮上来赶紧撇掉。苏瑶把水倒进锅里:“这水是之前从山里引的,有营养,炖出来汤更鲜。”陆战野没多问,他知道苏瑶有自己的心思,只要对身体好就行。他把姜块葱段放进锅,盖了锅盖小火慢炖。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鸡汤香,混着红枣的甜味,闻着就流口水。陆星辰和陆宇轩放学回来,一进院就闻见香味,陆星辰跑进厨房:“爹,炖鸡汤了?好香啊!”“对,给你娘补身体,一会儿你和弟弟妹妹也喝。”陆战野摸了摸他的头,“去把小王哥叫来,他上次被烫伤,也得补补。”陆星辰点点头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把小王扶来了。小王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不能干重活。他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看着厨房飘出的热气,心里暖暖的。鸡汤炖好,苏瑶盛了一碗,让陆星辰端给小王:“王哥,娘说喝了这汤,你伤口好得快。”小王接过碗喝了一口,鸡汤鲜得很,还有点淡淡的甜,浑身都暖和了。他看着陆星辰,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星辰,也谢谢苏主任和陆部长。”“不用谢王哥,你是为药厂受伤的,我们该照顾你。”陆星辰笑着说。陆战野把鸡肉盛出来装了一大盘,又给苏瑶盛了碗汤,放了几块鸡腿肉:“你多喝点,补身体。”苏瑶喝了一口,鸡汤香在嘴里散开,还有灵泉水的淡淡清甜,浑身都有力气了。她看着陆战野和孩子们围在桌旁大口吃鸡肉,心里满是幸福。这时李寡妇端着红枣过来,看见桌上的鸡肉笑:“真香!我就知道陆同志能炖好。”“多亏你教我杀鸡,不然我还不知道忙到啥时候。”陆战野站起来给她盛了碗汤,“李婶,你也喝点。”李寡妇喝了一口赞不绝口:“这汤比我炖的还鲜,苏丫头,你放啥秘方了?”苏瑶笑着说:“就是普通炖法,可能鸡好,加了点山里的泉水,所以鲜。”大家围在一起边吃边聊,院子里满是笑声。陆战野看着苏瑶的笑脸,心里想——以后多赚点钱,让她和孩子们过更好的日子。他拿起一块鸡肉递给陆青苗,小家伙抓着往嘴里塞,满脸都是油,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吃完陆战野主动收拾碗筷,苏瑶坐在旁边看。这个男人生活上是笨了点,心里却装着她和孩子们。有他在,这个家就一直这么暖。陆战野洗完碗,坐在苏瑶身边握着她的手:“以后每月发了津贴,我都给你买好吃的,让你和孩子们补得好好的。”苏瑶靠在他肩上笑:“不用买太多,够吃就行。现在日子挺好,有药厂有孩子们还有你,我挺满足。”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熟睡的龙凤胎身上。陆战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踏实得很——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有爱人有孩子,有个温暖的家。只要和苏瑶一起努力,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第35章 双胎夜哭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后半夜的风钻着窗缝往里灌,呜呜的像哭。苏瑶刚合眼没一会儿,就被陆青苗的哭声揪醒,紧接着陆穗穗也跟上,俩娃的哭声裹在黑夜里,尖得能扎破耳膜,听得她心都慌了。她摸黑抓过外衣披上,手忙脚乱爬起来。先探陆青苗的额头,凉丝丝的没发烧;又扯了扯尿布,干的。“是饿了?”她小声叨叨,把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够床头的奶粉罐。陆战野也醒了,长臂一伸把陆穗穗捞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乖,不哭,爹在呢。”奶粉冲好,奶嘴递到陆青苗嘴边,可小家伙头扭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仅不吸,哭声还更急了。陆穗穗在陆战野怀里也不消停,小手乱抓,小脸蛋憋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苏瑶急得额头冒冷汗,想起村里老周婶说的“小孩夜哭是吓着了,得用小米叫魂”。她摸黑找了个粗瓷碗,抓了把小米裹进红布里,在俩娃头顶绕着圈念叨:“青苗穗穗不怕,娘在呢,咱回家了啊。”念了半天,俩娃该哭还哭。陆战野皱着眉坐起来:“不行就去叫王医生吧?”“别折腾了。”苏瑶摇摇头,“王医生家在山那头,这会儿山路滑,去了也得大半夜。”她又想起个偏方——艾草煮水擦身子能安神。顾不上冷,披了件厚棉袄就往厨房跑,摸出去年晒干的艾草,抓了一把扔进锅里。火镰打了好几下才点着,看着火苗舔着锅底,她心里跟猫抓似的,总怕娃哭出个好歹。艾草水晾到温乎,苏瑶端着盆跑回去。陆战野抱着陆穗穗,她抱着陆青苗,俩人分别给娃擦脸擦手。可刚把娃放回摇篮,哭声又炸了,比之前还响。苏瑶看着俩娃哭得撕心裂肺,眼圈一下子红了——这几天药厂的事本来就累,觉没睡够,这会儿浑身都软,偏生娃还这么不省心。“娘……”陆诗涵揉着眼睛推门进来,小褂子没穿好,一边袖子耷拉着,“弟弟妹妹咋总哭呀?是不是哪里疼?”“姐姐也不知道。”苏瑶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点哑,“试了好几种法子都不管用。”陆诗涵走到摇篮边蹲下来,小手轻轻碰了碰陆青苗的脸蛋,小声说:“弟弟别哭,姐姐给你唱歌好不好?”她清了清嗓子,唱起在军区学的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歌声轻轻的,飘在夜里。陆青苗的哭声还真小了点,可没撑半分钟,又开始哭。苏瑶盯着桌上那瓶灵泉水,突然想起之前用它给小王敷烫伤,疼立马就轻了——说不定对娃夜哭也管用?她也没抱啥希望,毕竟这水是治外伤的,可眼下实在没辙,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倒了点灵泉水在小碗里,又兑了些温水,用小勺搅了搅。“诗涵,帮娘把弟弟抱起来,咱喂他喝点水。”陆诗涵赶紧伸手,俩胳膊小心地圈着陆青苗,小手还在抖:“娘,我轻点儿,肯定不洒。”苏瑶舀了小勺水递到陆青苗嘴边。小家伙一开始还躲,可舌尖沾到水,突然就张开嘴,咕咚咽了下去。喝了三四勺,他的哭声慢慢小了,眼睛也睁不开了,靠在陆诗涵怀里呼哧呼哧喘着气,没一会儿就睡熟了。“娘!弟弟睡着了!”陆诗涵惊喜得声音都颤了,生怕动静大了把娃吵醒。苏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又兑了碗灵泉水温水,喂给陆穗穗。小家伙喝了水,也不哭了,小脑袋在陆战野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睡了。陆战野看着俩终于安静的娃,松了口气:“这水还真管用,之前咋没想起来用?”“我也是瞎蒙的。”苏瑶笑了笑,心里却犯嘀咕——这灵泉水不光能治外伤,还能哄睡娃,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娘,弟弟妹妹好了吗?”陆宇轩也被吵醒了,手里攥着个小账本,是他平时帮药厂记账用的,“我刚才在屋里都听见哭声了。”“好了,喝了点水就睡了。”苏瑶说,“宇轩,你帮娘记一下,灵泉水每次喂5ml,兑10ml温水,看看以后用着还管不管用。”陆宇轩点点头,趴在桌上翻开账本,用铅笔写道:“陆青苗、陆穗穗夜哭,喂灵泉水5ml+温水10ml,有效,喝完就睡了。”他还在旁边画了个小笑脸,又圈了圈“有效”两个字,怕自己忘了。接下来几天,俩娃每天半夜都哭,苏瑶都用灵泉水兑温水喂他们,每次都管用。而且她发现,俩娃喝了这水,饭量也大了——之前每次喂奶只喝半瓶,现在能喝一整瓶,脸蛋也比之前圆了点。苏瑶找了个新笔记本,专门记灵泉水的用法,封皮上写着“灵泉水育儿日志”。她在里面写道:“灵泉水喂婴儿,每次5ml兑10ml温水,能止夜哭,10分钟内入睡;连续喂了五天,婴儿食欲变好,奶量增加,没发现不舒服。”陆宇轩每天都会帮她补记录,还在旁边画了个小表格,用红笔标“有效”,蓝笔标“当天奶量”。他说:“娘,这样记下来,以后就能知道灵泉水对弟弟妹妹到底多管用,还能看看有没有别的好处。”苏瑶觉得他说得对,越想越觉得这灵泉水不简单。之前张教授提过航天育种的事,说不定用这水浇种子,能长得更好?等忙完这阵,得试试。这天晚上,苏瑶又给俩娃喂了灵泉水温水。陆青苗喝完没立马睡,反而睁开眼睛,小手伸出来,一下抓住了苏瑶的手指,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说话。苏瑶心里一暖,握着他的小手说:“青苗是不是想跟娘说话呀?”陆战野凑过来看,笑着说:“这俩娃,以后肯定跟你最亲。”“跟你也亲。”苏瑶白了他一眼,“你是他们爹,不跟你亲跟谁亲?”陆战野笑了,伸手把陆穗穗抱起来。小家伙正好醒了,看见他,突然咧嘴笑了,没牙的嘴张着,看着特逗。“你看,穗穗也跟我亲。”陆诗涵和陆宇轩坐在旁边,看着弟弟妹妹,脸上都是笑。陆诗涵说:“等弟弟妹妹长大了,我教他们唱《青霉素之歌》;宇轩哥哥教他们算账;星辰哥哥教他们做小实验。”“好啊。”苏瑶点点头,“以后咱们一家人,一起看着弟弟妹妹长大。”夜越来越深,俩娃睡得香,小鼻子一鼓一鼓的。苏瑶坐在桌前翻着“灵泉水育儿日志”,心里满是盼头——她不知道这灵泉水还有多少秘密,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啥难事儿,可她知道,有这水,有家里人帮衬,啥坎儿都能过去。日子肯定能越来越好,药厂能办好,孩子们也能健健康康的。陆战野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别想了,早点睡吧。有你这么用心的娘,孩子们肯定能长命百岁。”苏瑶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军大衣的味道,心里踏实得很。她知道,不管以后有啥风雨,只要这个家在,就啥都不怕。第二天早上,苏瑶把“灵泉水育儿日志”带给张教授看。张教授翻着本子,眼睛都亮了:“这水可真神奇,不光能治外伤,还能安抚婴儿,促进食欲。说不定里面有啥特殊的矿物质,对人体好。你接着观察,多记点数据,以后说不定对科研有大用处。”“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瑶点点头,“以后我接着记,看看它还有没有别的用处。”从张教授那儿回来,苏瑶更想好好研究灵泉水了。她觉得,这水不光能让家里人过得好,说不定还能帮到更多人——比如那些总夜哭的娃,还有需要补营养的人。晚上,苏瑶又给俩娃喂了灵泉水温水。陆青苗和陆穗穗喝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苏瑶坐在摇篮边,看着他们,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简单、温馨,还有盼头。陆战野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又在想灵泉水的事?”“嗯。”苏瑶点点头,“说不定这水能帮到更多人。”“会的。”陆战野握住她的手,“你想做啥,我都支持你。不管是研究这水,还是办药厂,我都在你身边。”苏瑶靠在他肩上笑了。夜色软软的,家里安安静静的,孩子们睡得香甜。她知道,只要有家里人支持,有这灵泉水帮忙,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有奔头。 第36章 :仿冒品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刚过晌午,供销社王主任揣着账本急冲冲闯进药厂。脸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手里算盘珠子都没归位,一进门就喊:“苏主任,出大事了!”苏瑶正在实验室调青霉素浓度,听见动静赶紧迎出来:“王主任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王主任接水咕咚灌了大半碗,指着账本说:“邻县有家药厂仿你们‘红旗制药’,名字改成‘红星制药’,包装做得差不多,每支比你们便宜两毛钱。才三天,供销社库存堆了半仓库,乡亲们都买便宜的去了!”苏瑶心里一沉。药厂刚走上正轨,每支青霉素利润本就薄,扣掉药材、人工、设备损耗,赚不了几分。邻县用低价抢市场,要是乡亲们都买仿冒品,药厂得亏,部队订单也可能受影响。“仿冒品质量咋样?”苏瑶问。“谁知道呢?”王主任叹气,“包装上成分跟咱们一样,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昨天张大爷来买,说给孙子用了烧没退反而更重,还来找我理论,我这心里也没底。”苏瑶皱起眉——青霉素是治病的,仿冒品药效不行耽误病情可不是小事。她想了想:“走,去乡镇卫生院做抑菌实验,让大家看看正品和仿冒品的区别。”两人直奔卫生院,王医生听说要做实验,赶紧腾出实验室。苏瑶让技术员小李拿两个培养皿,各倒相同浓度的细菌培养液,一个滴正品青霉素,一个滴仿冒品,做好标记放进恒温箱。“王医生,麻烦您盯着,24小时后咱们来看结果。”苏瑶说。“放心,我肯定看好。”王医生点头,“仿冒品要是真有问题,得让乡亲们知道,别耽误治病。”消息在村里传开,傍晚卫生院门口就围满了人。李寡妇、二柱子,还有买过仿冒品的张大爷,都挤在门口想看看结果。“你们说,正品和仿冒品真能看出区别?”有人小声嘀咕。“我觉得悬,都是青霉素,能差哪儿去?”另一个人接话。张大爷站在人群前,脸色不好看。孙子用仿冒品没好转,心里本就后悔,这会儿更盼着实验能证明仿冒品有问题。苏瑶和陆战野也来了,陆星辰、陆宇轩挤在前面,好奇盯着实验室门。“娘,啥是抑菌实验?”陆星辰问。“就是看药能不能杀死细菌。”苏瑶解释,“正品能杀死细菌病就好,仿冒品杀不死,细菌还繁殖,病就好不了。”陆宇轩掏出小账本,写上“正品vs仿冒品,抑菌实验”,还画两个小圆圈代表培养皿。第二天一早,乡亲们早早来卫生院,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王医生打开恒温箱,拿出两个培养皿放桌上。“大家安静,来看实验结果。”王医生说。所有人目光都聚在培养皿上。滴正品的培养液清澈透明,没一点浑浊;滴仿冒品的变浑浊,还能看见细小细菌团在繁殖。“这差别也太大了!”有人惊呼。王医生指着培养皿解释:“正品把细菌都杀死了,所以培养液清;仿冒品没起作用,细菌还在繁殖,培养液就浑了。用这种仿冒品治病,不仅治不好,还可能让细菌产生抗药性,以后用正品都不管用。”张大爷气得直拍大腿:“我就说那药有问题!孙子用了烧没退反而更重,幸好后来换了正品,不然真要出大事!”李寡妇也说:“之前觉得便宜两毛钱划算,现在看还是正品靠谱。钱是小事,治病是大事,可不能贪小便宜吃大亏。”苏瑶看着乡亲们的反应,松了口气:“乡亲们,咱们药厂青霉素每一步都按军用标准生产,药材都是精挑细选的,质量有保证。虽比仿冒品贵两毛钱,但能治病,花得值。”这时陆宇轩突然举手:“娘,我算过了,每支药降五分钱还有微利。这样乡亲们少花钱,药厂也不会亏太多。”苏瑶愣了下,没想到他会算出这个结果。接过账本看计算过程,确实没错——每支降五分钱,扣掉成本还能赚三分,积少成多也能维持运转。“乡亲们觉得咋样?”苏瑶问。“降五分钱好!”二柱子第一个喊,“比仿冒品贵一毛五,能接受,关键是正品放心。”“对,我们都买正品!”大家纷纷附和。李寡妇突然说:“苏主任,我有个想法。村里种药材的乡亲,能不能把收购价降五分钱一斤?这样药厂成本再降点,乡亲们买药也更便宜,咱们一起渡难关。”这话一出,种药材的乡亲都点头:“对,我们愿意降!药厂好了,咱们药材也能卖得更久,比贪眼前小利强。”苏瑶心里一暖,没料到乡亲们这么支持。她对大家说:“谢谢大家!那就这么定了——青霉素每支降五分钱,药材收购价也降五分钱一斤。以后咱们互相帮衬,把药厂办好,让大家都用上便宜又好用的药。”人群里响起掌声,之前的担忧疑虑都没了。王主任笑着说:“苏主任,这下我放心了,供销社库存很快能卖完。”苏瑶点点头,又对王医生说:“麻烦您把实验结果多复印几份,贴在供销社和村公告栏上,让更多人知道仿冒品的危害。”“没问题。”王医生答应。回去的路上,陆战野牵着苏瑶的手:“你这办法真好,用事实说话比讲多少道理都管用。”“主要是乡亲们信任我。”苏瑶笑,“没有他们支持,光靠实验也没用。”陆星辰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实验用的空培养皿(王医生特意给的):“娘,以后咱们多做实验,让大家都知道正品好。”“好啊。”苏瑶点头,“以后药厂每月做一次质量检测,让大家买得放心用得安心。”回到药厂,苏瑶立刻召集员工,宣布降价和降收购价的决定。员工们都支持,小李说:“只要药厂能好好运转,我们少赚点没关系。”接下来几天,供销社青霉素销量越来越好,库存很快卖完。邻县仿冒品因为药效不行,没人再买,渐渐没了市场。张大爷特意来药厂,给苏瑶送了篮鸡蛋:“苏主任,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孙子的病还不知道拖到啥时候。”苏瑶笑着收下:“张大爷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以后买药别再贪小便宜了。”张大爷连连点头:“不贪了,还是正品靠谱。”傍晚,苏瑶站在药厂门口,看着乡亲们来来往往,心里踏实得很。药厂能渡过这次难关,靠的不是运气,是大家的信任支持。以后不管遇到啥困难,和乡亲们一起努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陆战野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想啥?”“想以后的日子。”苏瑶说,“只要咱们好好干,药厂肯定越来越好,乡亲们日子也能越来越红火。”陆战野点头,紧紧握她的手:“会的,咱们一起努力。”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药厂烟囱飘出淡淡炊烟,和远处晚霞交织在一起,暖烘烘的。苏瑶知道,有这份信任支持,她的药厂、她的家,都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有奔头。 第37章 诗涵唱《青霉素之歌》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苏瑶坐在台下,手心也捏着汗。见女儿放松下来跟着旋律晃身子,才偷偷跟陆战野说:“这孩子在家唱得没这么好,上台倒不怯场。”陆战野笑着点头,眼睛没离开舞台:“随你,遇事不慌。”陆星辰和陆宇轩早忘了“应援”,跟着节奏拍手,陆宇轩还小声跟唱,跑调了自己都没发现,引得旁边战士笑。一曲唱完,诗涵鞠躬要下台,台下突然有人喊:“小姑娘,再唱一遍!没听够!”是后排的老战士,手里攥着搪瓷缸敲得当当响。其他战士也跟着起哄:“再来一遍!”诗涵站在舞台中间,有点懵,下意识看苏瑶。苏瑶笑着点头比了“继续”的手势,她才转过身:“那我再唱一遍,大家跟我一起拍手好不好?”“好!”战士们齐声应。第二遍旋律响起,台下战士真的跟着拍手,还有人小声跟唱。老周的手风琴加了花样,间奏时拉了段《解放军进行曲》,引得全场欢呼。诗涵越唱越投入,最后一句“平平安安归故乡”唱完,掌声比刚才还响,有几个战士站起来举着军帽挥舞。演出结束,诗涵刚下台就被战士围住。有人递水果糖,有人摸她的头,还有个战士拿出弹壳做的小摆件:“小姑娘,这个送你,谢谢你的歌,唱到我们心里了。”诗涵接过摆件抱在怀里,笑得眼睛眯成缝。苏瑶刚要上前,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挤过来,头发梳得整齐,戴黑框眼镜,手里攥着笔记本,上面记满歌词还画了圈。“同志你好!”男人递手过来,语气特别激动,“我是县唱片厂的李建国,管音乐编辑的。你家孩子这首《青霉素之歌》太好听,又有意义又好记,我们想录成唱片,让更多人听,你看行不?”苏瑶愣了下,她知道县城就这一个唱片厂,平时只录样板戏和红歌,没想到会看中女儿的歌。她看诗涵,小姑娘正把玩弹壳摆件,听见“录唱片”立刻抬头:“娘,录了是不是就能在收音机里听到我的歌了?”“对呀。”李建国赶紧接话,“录好不仅能在收音机播,还能做成唱片卖,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唱的歌。”苏瑶有点犹豫,怕唱片厂改歌词——之前听人说为了销量,有些唱片会夸大宣传。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还是点头:“可以录,不过歌词不能乱改,得符合实际。”“放心!”李建国拍胸脯,“肯定尊重原创,就是录的时候可能调下旋律,让它更顺口。明天我派车来接你们,去唱片厂细谈。”第二天一早,绿色吉普车停在药厂门口,李建国亲自来接。诗涵穿上最好的衣服——粉色的确良小褂子,是苏瑶用军属津贴买的——一路上问个不停:“录音室什么样?麦克风比礼堂的大吗?”兴奋得坐不住。唱片厂在县城东头,是栋两层红砖楼。录音室在二楼,摆着几个比人高的大喇叭,墙上贴满隔音棉,中间放个黑色麦克风,下面连个银色机器,录音师说这是“开盘式录音机”,全县就两台。诗涵好奇地围着麦克风转两圈,伸手摸了摸:“叔叔,对着它唱歌,声音就会被装起来吗?”录音师被逗笑:“对,像把声音装进小盒子,想听的时候再放。”试唱时诗涵有点紧张,第一遍唱错两个字。李建国没催,倒了杯糖水:“慢慢来,不急,多试几遍。”喝了糖水诗涵放松下来,第二遍就唱得完美。录音师倒带放出来,诗涵的声音清亮,配着手风琴伴奏,比现场还好听。李建国笑得眼睛都没了:“太好了!这效果肯定能卖爆!”没一会儿,李建国拿着歌词找苏瑶,脸上有点为难:“苏同志,跟你商量个事。这句‘治炎症,救伤员’,能不能改成‘喝了能治百病’?你别误会,不是要骗人,就是老百姓喜欢听‘万能’的话,销量能上去,你们收益也能多不少。”苏瑶接过歌词皱起眉:“李编辑,这不行。青霉素是抗生素,只能治细菌感染,感冒发烧是病毒引起的,根本不管用。改成‘能治百病’,有人真信了,感冒不吃感冒药光吃青霉素,不仅治不好,还可能产生抗药性,以后真需要就不管用了。”“我知道我知道。”李建国赶紧解释,“就是宣传噱头,没人会真信。你看市面上的药,不都这么宣传?‘包治百病’‘一吃就好’,大家都习惯了。”“习惯不代表对。”苏瑶态度坚决,“我们做药厂是为了治病,写诗涵的歌是为了让大家了解青霉素。为了销量夸大药效,跟骗人有啥区别?这歌不录了也不能改。”诗涵正好从录音室出来,听见这话跑过来拉李建国的衣角:“叔叔,我不想改歌词。娘说,骗人的话不能说,骗人的歌也不能唱。”李建国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又看诗涵认真的样子,叹口气:“行,歌词不改。但咱们加段口白吧?唱完歌你或者诗涵说几句话,提醒大家正确用青霉素,这样既不夸大,也能体现你们的用心,你看行不?”苏瑶想了想觉得可行:“我来说。就说‘乡亲们,青霉素是好药,能治炎症救伤员,但不是万能的,治不了感冒发烧。生病了先看医生,遵医嘱用药,平时多锻炼勤洗手,才能少生病不生病’。”“好!就这么定!”李建国赶紧让录音师准备。苏瑶走到麦克风前,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她的声音温和,却让人信服。录音师把口白和歌曲合成,放出来前面是诗涵清亮的歌,后面是苏瑶温柔的提醒,又好听又贴心。唱片印出来,李建国送了十张样片给苏瑶。封面是诗涵在录音室唱歌的照片,站在麦克风前笑得开心,下面写着“《青霉素之歌》——县唱片厂出品”,还加行小字“科学用药,健康生活”。苏瑶把样片分给乡亲,李寡妇拿到当天就去公社广播室,让广播员放了一遍。没想到下午就有人去供销社问“有没有《青霉素之歌》的唱片”。正式上市那天,唱片厂门口排起长队,有买给孩子的,有买给部队战友的,还有卫生院医生买来放给病人听,教他们正确用药。短短三天卖了3000张,不到一周5000张卖完,李建国又紧急加印2000张。苏瑶去县城办事,路过供销社听见两个大妈议论:“你买那唱片了吗?就是小姑娘唱的《青霉素之歌》,太好听了!我家孙子现在天天唱,还知道感冒不能吃青霉素,比我都懂。”“买了买了!”另一个大妈说,“之前我家老头子感冒,非要吃青霉素说‘能治百病’,我跟他吵半天没用。后来听了唱片里苏同志的话才信,现在感冒乖乖喝姜汤。”苏瑶听了心里满是欣慰,自己的坚持没白费,这歌不仅是歌,还成了“科普工具”,帮大家了解正确的用药知识。一个月后唱片收益下来,有两百八十多块,比苏瑶预想的多。李建国送钱来的时候说:“苏同志,早知道听你的,不加那些虚的销量也这么好。以后有好歌咱们还合作!”苏瑶拿着钱琢磨怎么用。诗涵放学回来看见钱,突然说:“娘,咱们用这钱给村小学买书本吧。上次我去学校,看见有的同学没有《新华字典》,只能借别人的,上课还得等着,特别不方便。”苏瑶愣了下,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穷,没上过几天学,一直遗憾。现在有能力帮孩子们圆读书梦,是件有意义的事。周末苏瑶带四个孩子去县城新华书店。书店柜台摆满书,诗涵和星辰看得眼睛直。苏瑶买了100本《新华字典》、50本《小学生作文选》,还有100本练习本和50支铅笔,装了满满两大箱,用吉普车拉回村。村小学的校长听说后,特意在操场搭台子,让孩子们排队领书本。诗涵亲手把字典递给穿补丁衣服的小女孩,小女孩接过抱在怀里:“谢谢姐姐,我终于有自己的字典了。”诗涵笑着说:“不用谢,以后咱们一起学认字,我教你唱《青霉素之歌》,你教我写生字好不好?”小女孩点头,眼里闪着光。回去的路上,诗涵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嘴里唱着《青霉素之歌》,阳光照在她身上像披了层金纱。苏瑶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身边的陆战野和另外三个孩子,心里满是幸福。陆战野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这钱花得值。”“嗯。”苏瑶点头,“比赚再多钱都值。以后不管做药还是别的,都得守住初心,不夸大不骗人,实实在在帮人。”傍晚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收音机正播《青霉素之歌》。诗涵教青苗和穗穗拍手,两个小家伙不会说话,却跟着节奏挥小手,偶尔“咿咿呀呀”像在跟唱。星辰拿着弹壳摆件,宇轩在记账本上写“唱片收益:280元,买书本:280元”,还在旁边画了个笑脸。苏瑶靠在陆战野肩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踏实。她知道,这首《青霉素之歌》不仅是女儿的骄傲,更是她和家人坚守初心的见证。只要一直做正确的事,帮该帮的人,日子就会像这首歌一样,清亮温暖,满是希望。 第38章 省钱,中间商差价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药厂的账本从开春堆到现在,厚厚一沓搁在陆宇轩面前的木桌上。他趴在桌边攥着铅笔,算得眉头都皱紧了——原材料成本比上个月又涨5%,光金银花,每斤就比年初贵2毛钱。“娘你看。”陆宇轩把账本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咱们从中间商手里买金银花,每斤1.5元;可我听李爷爷说,他卖给中间商才1.2元,中间差3毛钱呢。”苏瑶接过账本翻了翻,真是这么回事。开春到现在,原材料都走中间商,金银花、板蓝根这些常用药材,每斤比药农直接卖的贵不少。之前她忙着盯生产和质量,没顾上采购环节,没想到差价这么大。“你李爷爷是种药材的?”苏瑶问。“对,他家在山那边李家村,种了十几亩金银花。”陆宇轩说,“昨天我去供销社,听见他跟王主任抱怨,说中间商压价太狠,今年收成卖不上价,明年都不想种了。”苏瑶心里一动——要是直接跟药农买,既能降药厂成本,又能让药农多赚点,还能保药材质量,一举三得。“宇轩,想不想跟娘去李家村,找你李爷爷聊聊?”“想!”陆宇轩眼睛一亮,立马把铅笔和账本收起来,“我还能帮你记价格、算差价。”第二天一早,苏瑶和陆宇轩就出发了。李家村在山坳里,离公社十几里路,两人走了快俩小时才到。刚进村子,就见几个药农背着竹篓往村外走,篓里装满新鲜金银花,花瓣还沾着露水。“李爷爷!”陆宇轩一眼认出走在前面的李爷爷,赶紧跑过去。李爷爷看见他们,愣了下随即笑了:“宇轩,苏同志,你们咋来了?快进屋坐。”李爷爷家是土坯房,院子里晒着刚采的金银花,金灿灿一片。他把两人让进屋,倒了碗粗茶:“你们是来买药材的?”“对,李爷爷。”苏瑶点头,“我们想跟您商量,能不能直接从您这儿买金银花,还有村里其他药农的,我们按比中间商高的价收。”李爷爷愣了下,叹口气:“苏同志,不是我不愿卖,是中间商把路堵死了!他们说我们不卖给他们,就没人敢收,药材最后烂手里都没人要。”“那您卖给中间商多少钱一斤?”苏瑶问。“1.2元。”李爷爷说,“要是品相不好,还得再压价,有时候1元都卖不上。他们转手卖给你们,就敢要1.5元,中间赚3毛钱,比我们种药材还容易。”陆宇轩在旁边记着账,听见“1.2元”“1.5元”,立马算开了:“娘,要是咱们按1.2元收,每斤能省3毛钱。咱们每月要用1000斤金银花,就能省300元,够买好多东西了。”苏瑶点点头,对李爷爷说:“李爷爷,我们按1.2元一斤收。品相好的一级品,给1.2元;有少量虫眼的二级品,给1元一斤,比中间商给的还高。而且我们按月结账,不拖欠,您看行不?”李爷爷眼睛一亮,有点不敢信:“真的?1.2元一斤?还按月结账?”“真的。”苏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协议,“咱们可以签协议,价格和收购标准都写清楚。以后您和村里药农,采了药材直接送药厂,不用再经过中间商。”李爷爷接过协议看半天,手都有点抖:“要是这样,我们肯定愿意卖!我这就去叫村里的药农,跟他们说说。”没一会儿,李爷爷就把村里种药材的都叫来了,满满一院子人。苏瑶把收购标准和价格跟大家说清楚,还把协议念了一遍。“苏同志,你说的一级品是啥标准?”有个药农问。“一级品就是金银花没虫眼、花瓣完整、颜色金黄;二级品就是有少量虫眼,花瓣稍微有点破,但不影响药效。”苏瑶解释,“我们把收购标准贴在药厂收购点,大家送药材时一眼能看明白,不会乱压价。”“那要是我们采的都是一级品,你们都收吗?”另一个药农问。“收!只要符合标准,多少都收。”苏瑶说,“以后药厂的原材料,就从你们这几个村收,保证大家的药材有地方卖,还能卖上好价钱。”药农们听了都高兴坏了。之前被中间商压价,大家心里都憋着火,现在能直接卖给药厂还多赚钱,谁不乐意?李爷爷第一个签了协议,其他药农也跟着签,没一会儿就签了5个村,覆盖了李家村、王家村、赵家沟这些种药材的大村。签完协议,李爷爷非要留他们吃饭。午饭就是玉米粥配咸菜,还有几个贴饼子,苏瑶却吃得香。席间李爷爷说:“苏同志,你真是好人。之前中间商总说我们药材不好,故意压价,现在有了收购标准,我们也知道该咋采、咋选,以后肯定能采出更多一级品。”陆宇轩在旁边接话:“李爷爷,以后我们每月都去村里看看。要是大家缺肥料、缺农具,我们还能帮着想想办法。”李爷爷听了特感动:“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以后我们肯定好好种药材,不掺假、不糊弄,保证给你们最好的。”回到药厂,苏瑶立马让小张找块木板,用红漆把收购标准写上去,贴在收购点墙上:“一级金银花:无虫眼,花瓣完整,颜色金黄,1.2元/斤;二级金银花:少量虫眼,花瓣轻微破损,1元/斤;板蓝根:根粗,断面白,无霉变,1.1元/斤……”收购点墙上还挂了公平秤,旁边放个小本子,专门记每天的收购量和价格,药农送药材时自己也能看,心里透亮。没过几天,药农们就开始往药厂送药材。第一个来的是李爷爷,背着满满一竹篓金银花,全是一级品,金黄的花瓣在太阳下闪着光。小张按收购标准仔细检查一遍:“李爷爷,您这都是一级品,1.2元/斤,一共50斤,60元。”李爷爷接过钱数了又数,脸上笑开了花:“以前卖给中间商,50斤才60元,现在还是50斤,能多赚15元,够给孙子买两本作业本了。”其他药农也陆续来送药材,收购点每天都热闹。有个药农送了100斤一级金银花,拿到120元,高兴地说:“苏同志,以后再也不用看中间商脸色了,这钱赚得踏实!”陆宇轩每天都去收购点帮忙记账,把收购量、价格记在账本上,还跟药农聊收成、问困难。有次他见个药农的金银花里掺了少量叶子,小声说:“王爷爷,您这金银花里有点叶子,挑出来就是一级品,能多卖2毛钱一斤。”王爷爷不好意思地笑:“哎呀,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没挑干净。我这就回去挑,挑干净再送过来。”陆宇轩说:“没关系,您慢慢来,我们等您。以后要是挑不动,我们还能派人去帮您。”王爷爷听了心里暖,回去不仅挑干净金银花,还把家里其他药材也整理一遍,再也没掺过假。随着直供模式推进,药厂原材料成本降了不少。每斤金银花省3毛钱,每月1000斤就省300元,一年下来3600元,可不是小数目。苏瑶把省下来的钱,一部分用来改善设备,一部分给员工涨工资,大家积极性更高了。有次陆战野回来,听说直供的事,笑着说:“宇轩这孩子,还真有做生意的天赋,以后能帮你不少忙。”苏瑶点头:“是啊,这孩子心思细,又会算账,有他帮忙我轻松多了。”陆宇轩听见这话,不好意思地笑:“娘,我就是想帮你多省点钱,让药厂越来越好,大家都能过好日子。”苏瑶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药厂能有今天,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有陆战野的理解,有孩子们的帮忙,还有乡亲们的信任。只要大家齐心,药厂肯定能越来越好,乡亲们的日子也能越来越红火。傍晚夕阳西下,药厂收购点还亮着灯。几个药农忙着送药材,小张在旁边称重记账,陆宇轩在旁边搭手,偶尔给药农递杯水。苏瑶站在门口看着这场景,心里踏实得很。直供不仅帮药厂省了钱,还跟乡亲们走得更近,心也齐了。这份齐心,比啥都金贵,是她在这儿最靠谱的依靠。 第39章 张教授笑是科研料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药厂实验室窗户敞着,风把桌上实验记录本吹得哗哗响。张教授带三个县科研所的学生围着反应釜看数据,铅笔在本子上写个不停。苏瑶站旁边,怀里抱着哭闹的陆青苗,额头全是汗——这孩子早上起来就不对劲,喂奶不吃、哄睡不睡,抱了好几圈都没用。 “苏主任,你去旁边歇歇,这边有我们。”张教授抬头瞥见她的样子,“孩子哭得厉害,别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认生。”苏瑶笑着摇头,轻轻拍着陆青苗的背,“平时不这样,今天见人多闹脾气。” 陆青苗小脸憋红,哭声带委屈,小手乱抓,差点碰翻苏瑶手里的记录本。张教授的学生小王赶紧挪开本子,笑着说:“这小家伙力气不小,以后说不定是干体力活的好苗子。” “可别,我还盼着他读书呢。”苏瑶无奈笑了笑,抱着陆青苗往试管架走——那儿安静,或许能让孩子平静点。 没成想刚到试管架旁,陆青苗的哭声突然小了。他睁着圆眼睛盯着架子上的透明试管,小手伸出去,想抓离得最近的绿色药液试管。 “哎,别抓。”苏瑶赶紧拦,“这里面是药液,不能碰。” 可陆青苗根本不听,哭得更凶,小手一个劲往试管架伸。张教授走过来,好奇看着:“苏主任,让他碰碰试试?小心点就行。” 苏瑶犹豫下,还是抱陆青苗凑近试管架。小家伙的手一碰到试管壁,哭声立马停了。他用小手轻轻摸试管,眼睛盯着里面的绿色液体,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琢磨什么。 “这可真奇了!”张教授惊讶,“刚才哭那么厉害,一碰试管就安静,这孩子跟科研设备有缘。” 旁边学生围过来看,小王笑着说:“张教授,您看这小家伙,以后说不定真是搞科研的料。” 张教授点头,仔细看陆青苗的动作——小手很轻,没碰倒试管,反倒像在认真打量里面的液体,眼神特专注。“这孩子有灵性,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以后多带他来实验室,说不定能培养出兴趣。” 苏瑶看着怀里安静的陆青苗,心里纳闷——平时连玩具都不怎么抓,怎么会对试管感兴趣?她悄悄从口袋掏个小瓶子,倒点水在手心,把陆青苗的手放自己手心里。小家伙感觉到凉意,下意识把小手往嘴里送,吧唧着嘴吮,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弟弟也喜欢这个水!”陆诗涵不知啥时候走进实验室,手里拿刚画好的试管画,“娘,我之前喝这个水也觉得甜,弟弟跟我一样。” 苏瑶摸了摸她的头:“对,弟弟也喜欢,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存着。” 陆诗涵点头,把画递给张教授:“张爷爷,这是我画的试管,里面装着青霉素,您看像不像?” 张教授接过画仔细看,笑着说:“像,太像了!诗涵有天赋,以后能当画家,给咱们科研成果画画。” 陆诗涵笑得眼睛眯成缝,跑到陆青苗身边小声说:“弟弟,以后姐姐教你画画,你教姐姐认试管好不好?” 陆青苗像听懂了,伸手抓住陆诗涵的手指,“咿咿呀呀”应着。实验室气氛一下子温馨起来,之前的紧张忙碌全被这画面冲淡了。 张教授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起事:“苏主任,跟你说个事。最近国家搞‘卫星搭载育种’,把种子放卫星上,用太空环境让种子变异,培育更好的品种。咱们县科研所想参与,你有兴趣吗?” 苏瑶愣了下,之前张教授提过这项目,没太在意。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动——要是用那种特殊的水配合育种,说不定能培育更好的药材品种,既提高药厂产量,还能帮乡亲们提高收成。 “张教授,这项目怎么参与?”苏瑶问。 “咱们先选几种有潜力的种子,比如番茄、玉米、药材种子,送省科研所,再由他们统一送Bj搭卫星。”张教授解释,“种子回来后培育筛选,选出好品种推广。” 苏瑶点头:“张教授,我想试试。药厂有不少药材种子,村里乡亲种的番茄种子也多,说不定能选出合适的。” “太好了!”张教授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这项目成了,既能提高咱们县农业产量,还能为国家科研做贡献。” 陆星辰正好走进实验室,听见对话赶紧说:“娘,我能帮忙!我之前在学校图书馆看过番茄种植的书,知道种子特性,我查资料帮你选合适的。” “好啊。”苏瑶笑,“选种子的事就交给你,仔细查资料,看看哪种番茄种子适合太空育种,产量高、抗病性强。” 陆星辰点头,从书包掏个小本子开始记:“番茄种子,要产量高、抗病性强、适应能力强……”他写得认真,还在旁边画个番茄,标上“目标品种”。 张教授看着陆星辰,笑着对苏瑶说:“你这几个孩子,个个有天赋。宇轩会算账,诗涵会画画,星辰喜欢科研,现在连青苗都对试管感兴趣,以后你们家就是科研世家了。” 苏瑶不好意思笑:“都是孩子们自己感兴趣,我顺着他们的兴趣引导而已。” 陆青苗在苏瑶怀里待了会儿,又不安分起来,小手伸着想去抓另一支试管。张教授见状,小心拿下一支空试管递给小家伙:“来,给你这个,别碰有药液的。” 陆青苗接过试管紧紧抱在怀里,像得了宝贝,再也不闹了。他用小手轻轻敲试管壁,发出“咚咚”声,脸上露出笑容。 “你看,我就说这孩子有科研天赋吧。”张教授笑,“这么小就对试管感兴趣,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苏瑶看着怀里抱试管的陆青苗,心里满是期待。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不会真搞科研,但只要他有兴趣,自己就支持。就像支持星辰查番茄种子、诗涵画画、宇轩管账本一样,她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做喜欢的事。 中午苏瑶留张教授和学生们在药厂吃饭。午饭就是玉米粥、贴饼子加几道家常菜,大家却吃得开心。席间张教授又聊起育种的事:“选种子得选颗粒饱满、没病虫害的,成功率才高。我已经跟省科研所联系好,下个月他们派人来指导选种。” “好,我让星辰现在就查资料,选合适的种子。”苏瑶说。 陆星辰赶紧接话:“娘,我下午就去公社图书馆查,尽快选出番茄和药材种子。” “不用急,选种子是大事,不能马虎。”苏瑶摸了摸他的头,“图书馆资料不够,咱们再去县图书馆。” 吃完饭,张教授和学生们准备回县科研所。临走前张教授特意看陆青苗,笑着说:“小家伙,下次我来给你带小试管玩具,咱们一起做实验好不好?” 陆青苗像听懂了,伸手抓张教授的衣角,“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张教授被逗笑,拍了拍他的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送走他们,苏瑶抱陆青苗回实验室。陆星辰已经准备好去公社图书馆,背上书包说:“娘,我去查资料了,晚上回来给你汇报。” “好,路上小心。”苏瑶叮嘱。 陆诗涵拿着画跑过来:“娘,我要把今天画的试管画贴实验室墙上,让弟弟每天都能看到。” “好啊,贴墙上让大家都看。”苏瑶点头。 陆诗涵找胶水,小心把画贴在墙上。陆青苗看着墙上的画,又看手里的试管,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苏瑶坐在实验室椅子上,抱着陆青苗,看着墙上的画和忙碌的孩子们,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太空育种是挑战,但有张教授指导、孩子们帮忙、乡亲们支持,自己有信心做好。而陆青苗对试管的兴趣,更让她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 傍晚陆星辰从公社图书馆回来,手里拿好几张纸,上面记满番茄种子特性:“娘,我查了资料,‘Bj早红’番茄种子成熟早、产量高、抗病性强,适合太空育种。咱们药厂的板蓝根种子颗粒饱满,也合适。” 苏瑶接过资料仔细看,满意点头:“星辰,你做得好。明天咱们就去选种子,争取选出最好的送省科研所。” 陆星辰点头,脸上满是兴奋:“娘,要是咱们的种子能搭卫星上天,培育出更好的品种,乡亲们就能种更多番茄和药材,日子也能越来越好。” “会的,只要咱们努力,肯定能实现。”苏瑶笑。 陆青苗在苏瑶怀里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支空试管。苏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又看手里的资料,心里满是期待。不管是太空育种,还是药厂发展,只要大家齐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个家、这些孩子,就是她在这年代最坚实的依靠,也是前进的动力。 窗外夕阳把实验室窗户染成金色,墙上的画在夕阳下格外温馨。苏瑶抱着陆青苗,看着身边的孩子们,心里踏实得很。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有这份信念和坚持,肯定能走向更好的未来。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梁羽生小说] 药厂实验室窗户敞着,风把桌上实验记录本吹得哗哗响。张教授带三个县科研所的学生围着反应釜看数据,铅笔在本子上写个不停。苏瑶站旁边,怀里抱着哭闹的陆青苗,额头全是汗——这孩子早上起来就不对劲,喂奶不吃、哄睡不睡,抱了好几圈都没用。 “苏主任,你去旁边歇歇,这边有我们。”张教授抬头瞥见她的样子,“孩子哭得厉害,别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认生。”苏瑶笑着摇头,轻轻拍着陆青苗的背,“平时不这样,今天见人多闹脾气。” 陆青苗小脸憋红,哭声带委屈,小手乱抓,差点碰翻苏瑶手里的记录本。张教授的学生小王赶紧挪开本子,笑着说:“这小家伙力气不小,以后说不定是干体力活的好苗子。” “可别,我还盼着他读书呢。”苏瑶无奈笑了笑,抱着陆青苗往试管架走——那儿安静,或许能让孩子平静点。 没成想刚到试管架旁,陆青苗的哭声突然小了。他睁着圆眼睛盯着架子上的透明试管,小手伸出去,想抓离得最近的绿色药液试管。 “哎,别抓。”苏瑶赶紧拦,“这里面是药液,不能碰。” 可陆青苗根本不听,哭得更凶,小手一个劲往试管架伸。张教授走过来,好奇看着:“苏主任,让他碰碰试试?小心点就行。” 苏瑶犹豫下,还是抱陆青苗凑近试管架。小家伙的手一碰到试管壁,哭声立马停了。他用小手轻轻摸试管,眼睛盯着里面的绿色液体,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琢磨什么。 “这可真奇了!”张教授惊讶,“刚才哭那么厉害,一碰试管就安静,这孩子跟科研设备有缘。” 旁边学生围过来看,小王笑着说:“张教授,您看这小家伙,以后说不定真是搞科研的料。” 张教授点头,仔细看陆青苗的动作——小手很轻,没碰倒试管,反倒像在认真打量里面的液体,眼神特专注。“这孩子有灵性,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以后多带他来实验室,说不定能培养出兴趣。” 苏瑶看着怀里安静的陆青苗,心里纳闷——平时连玩具都不怎么抓,怎么会对试管感兴趣?她悄悄从口袋掏个小瓶子,倒点水在手心,把陆青苗的手放自己手心里。小家伙感觉到凉意,下意识把小手往嘴里送,吧唧着嘴吮,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弟弟也喜欢这个水!”陆诗涵不知啥时候走进实验室,手里拿刚画好的试管画,“娘,我之前喝这个水也觉得甜,弟弟跟我一样。” 苏瑶摸了摸她的头:“对,弟弟也喜欢,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存着。” 陆诗涵点头,把画递给张教授:“张爷爷,这是我画的试管,里面装着青霉素,您看像不像?” 张教授接过画仔细看,笑着说:“像,太像了!诗涵有天赋,以后能当画家,给咱们科研成果画画。” 陆诗涵笑得眼睛眯成缝,跑到陆青苗身边小声说:“弟弟,以后姐姐教你画画,你教姐姐认试管好不好?” 陆青苗像听懂了,伸手抓住陆诗涵的手指,“咿咿呀呀”应着。实验室气氛一下子温馨起来,之前的紧张忙碌全被这画面冲淡了。 张教授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起事:“苏主任,跟你说个事。最近国家搞‘卫星搭载育种’,把种子放卫星上,用太空环境让种子变异,培育更好的品种。咱们县科研所想参与,你有兴趣吗?” 苏瑶愣了下,之前张教授提过这项目,没太在意。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动——要是用那种特殊的水配合育种,说不定能培育更好的药材品种,既提高药厂产量,还能帮乡亲们提高收成。 “张教授,这项目怎么参与?”苏瑶问。 “咱们先选几种有潜力的种子,比如番茄、玉米、药材种子,送省科研所,再由他们统一送Bj搭卫星。”张教授解释,“种子回来后培育筛选,选出好品种推广。” 苏瑶点头:“张教授,我想试试。药厂有不少药材种子,村里乡亲种的番茄种子也多,说不定能选出合适的。” “太好了!”张教授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这项目成了,既能提高咱们县农业产量,还能为国家科研做贡献。” 陆星辰正好走进实验室,听见对话赶紧说:“娘,我能帮忙!我之前在学校图书馆看过番茄种植的书,知道种子特性,我查资料帮你选合适的。” “好啊。”苏瑶笑,“选种子的事就交给你,仔细查资料,看看哪种番茄种子适合太空育种,产量高、抗病性强。” 陆星辰点头,从书包掏个小本子开始记:“番茄种子,要产量高、抗病性强、适应能力强……”他写得认真,还在旁边画个番茄,标上“目标品种”。 张教授看着陆星辰,笑着对苏瑶说:“你这几个孩子,个个有天赋。宇轩会算账,诗涵会画画,星辰喜欢科研,现在连青苗都对试管感兴趣,以后你们家就是科研世家了。” 苏瑶不好意思笑:“都是孩子们自己感兴趣,我顺着他们的兴趣引导而已。” 陆青苗在苏瑶怀里待了会儿,又不安分起来,小手伸着想去抓另一支试管。张教授见状,小心拿下一支空试管递给小家伙:“来,给你这个,别碰有药液的。” 陆青苗接过试管紧紧抱在怀里,像得了宝贝,再也不闹了。他用小手轻轻敲试管壁,发出“咚咚”声,脸上露出笑容。 “你看,我就说这孩子有科研天赋吧。”张教授笑,“这么小就对试管感兴趣,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苏瑶看着怀里抱试管的陆青苗,心里满是期待。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不会真搞科研,但只要他有兴趣,自己就支持。就像支持星辰查番茄种子、诗涵画画、宇轩管账本一样,她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做喜欢的事。 中午苏瑶留张教授和学生们在药厂吃饭。午饭就是玉米粥、贴饼子加几道家常菜,大家却吃得开心。席间张教授又聊起育种的事:“选种子得选颗粒饱满、没病虫害的,成功率才高。我已经跟省科研所联系好,下个月他们派人来指导选种。” “好,我让星辰现在就查资料,选合适的种子。”苏瑶说。 陆星辰赶紧接话:“娘,我下午就去公社图书馆查,尽快选出番茄和药材种子。” “不用急,选种子是大事,不能马虎。”苏瑶摸了摸他的头,“图书馆资料不够,咱们再去县图书馆。” 吃完饭,张教授和学生们准备回县科研所。临走前张教授特意看陆青苗,笑着说:“小家伙,下次我来给你带小试管玩具,咱们一起做实验好不好?” 陆青苗像听懂了,伸手抓张教授的衣角,“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张教授被逗笑,拍了拍他的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送走他们,苏瑶抱陆青苗回实验室。陆星辰已经准备好去公社图书馆,背上书包说:“娘,我去查资料了,晚上回来给你汇报。” “好,路上小心。”苏瑶叮嘱。 陆诗涵拿着画跑过来:“娘,我要把今天画的试管画贴实验室墙上,让弟弟每天都能看到。” “好啊,贴墙上让大家都看。”苏瑶点头。 陆诗涵找胶水,小心把画贴在墙上。陆青苗看着墙上的画,又看手里的试管,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苏瑶坐在实验室椅子上,抱着陆青苗,看着墙上的画和忙碌的孩子们,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太空育种是挑战,但有张教授指导、孩子们帮忙、乡亲们支持,自己有信心做好。而陆青苗对试管的兴趣,更让她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 傍晚陆星辰从公社图书馆回来,手里拿好几张纸,上面记满番茄种子特性:“娘,我查了资料,‘Bj早红’番茄种子成熟早、产量高、抗病性强,适合太空育种。咱们药厂的板蓝根种子颗粒饱满,也合适。” 苏瑶接过资料仔细看,满意点头:“星辰,你做得好。明天咱们就去选种子,争取选出最好的送省科研所。” 陆星辰点头,脸上满是兴奋:“娘,要是咱们的种子能搭卫星上天,培育出更好的品种,乡亲们就能种更多番茄和药材,日子也能越来越好。” “会的,只要咱们努力,肯定能实现。”苏瑶笑。 陆青苗在苏瑶怀里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支空试管。苏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又看手里的资料,心里满是期待。不管是太空育种,还是药厂发展,只要大家齐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个家、这些孩子,就是她在这年代最坚实的依靠,也是前进的动力。 窗外夕阳把实验室窗户染成金色,墙上的画在夕阳下格外温馨。苏瑶抱着陆青苗,看着身边的孩子们,心里踏实得很。未来的路还长,但只要有这份信念和坚持,肯定能走向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