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 1. 序 很久很久以前,焚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忍者。 他的父亲身为宇智波的忍者死在任务之中,死时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而他的母亲为了保护同样身怀六甲的族长夫人受伤早产,在艰难地诞下焚后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留下刚出生的焚一个人。 族长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了收养焚,于是焚成为了族长家的第二个孩子,陪伴着只比自己小四个月的佐助长大。 慢慢地,出生就开始记事的焚展露了他在战斗方面的天赋,成为宇智波族内继止水、鼬之后的又一个天才——除了始终无法开启写轮眼以外,是几乎完美的存在。 他喜欢养花,但也不讨厌杀人,出生就能记事的他对这个世界有一种惊人的包容,在族内也颇受欢迎,即使没能觉醒写轮眼也被认为情有可原。 但令焚遗憾的是,他的兄弟似乎并不喜欢他。 焚很喜欢自己的兄弟,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一样喜欢,可是比他大四岁的鼬对他总是礼貌而疏离,像是面对一个寄住在家里的陌生人,与对亲生弟弟的亲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几乎和他一起长大的佐助也更喜欢鼬,甚至因为鼬总是借着焚在他身边、不用担心没人教佐助的理由而离开去忙自己的事的关系,有些讨厌焚这个“借口”。 焚不明白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可以尝试改变,但如果是后者,他绝不会为了他人的喜爱去否定自己的身世、辜负自己母亲曾经为自己付出的一切。 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等到答案揭晓的那天。 他也许永远也得不到那个答案了。 焚死了。 一刀穿心,没有丝毫防备地死在自己兄长的刀下。 焚倒在房门前,看见外面一片刺目的猩红淹没他刚刚种下没多久的花,看见他的养父母一脸欣慰地被宇智波鼬杀死。 没来得及送出的紫阳花落在血泊中,他想,我不该选蓝色的。 宇智波鼬有了他远大的目标,有了他必须守护的人与物,所以要做出必要的取舍,所以要拔刀杀死几乎所有族人。 所以他们要失去自己的父母亲友,自己也在满目猩红中死不暝目。 心脏流出汩汩鲜血,把所有体温都带走,焚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灼痛,仿佛身体与灵魂被火焰焚烧,不把他烧到只剩灰烬便绝不罢休。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还是说,他只是在憎恨? 他等不到自己种下的紫阳花盛开,也等不到那个答案。 焚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波动,他那短暂而漫长的一生在眼前划过,濒死的宇智波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无法开启写轮眼。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如火烧身如毒腐魂的绝望痛苦前,在那份独属于宇智波的强烈爱憎中,再也不会熄灭的火如花般在他眼中绽放。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 写轮眼救了濒死的他。 少年落入一处时空夹缝中,滚烫的心头血令天守阁中的时空罗盘认主,他得到了掌控这处时空裂缝的能力。 写轮眼透支了瞳力挽回他的性命,又将他送到这个勉强算是安全的地方,代价就是他几乎失去了视物的能力,甚至连关于过往的记忆都无法想起。 但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模糊看见自己鎏金黯淡的眼瞳映在古旧的镜中,像被熊熊火焰啃噬过后留下的残骸,荒芜惨败,连痛苦都只剩下灰烬。 他于是给自己取了代号,叫烬,火尽成灰的烬。 烬成了这座废弃本丸的临时审神者。 他很喜欢那些刀剑付丧神,属于他的刀剑付丧神。即使历经摧折,但他们都是瑰丽的、闪闪发光的灵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或者说,不敢靠近他们。 是因为危险吗?不是的,即使失去了记忆、连眼前的事物都难以看清,烬依旧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在这个本丸之内,没有哪振刀剑付丧神能打败他。 他只是本能地认为,保持距离,无论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大概是在失忆之前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吧。烬这样想,他在天守阁里修养身体,修习灵力,照顾那些院中那些濒临枯萎的花朵,也努力尽到自己审神者的责任。 唯一有些困扰他的就是难以视物的眼睛,只是有狐之助在身边,倒也不会给生活带来多大的不便。 但他的刀剑们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烬看不见,但他依旧喜欢花,喜欢美丽的东西,所以他会照顾天守阁旁那些几乎要死去的花朵,也会对庭院内的那树万叶樱感兴趣。 于是他们在万叶樱下邂逅。 他是濒死的灰烬,而他们是未熄的火。 他给小狐丸梳头发,陪三日月喝茶,吃烛台切做的饭,听数珠丸讲的经,是鹤丸恶作剧的观众,也是一期一振的安抚者。 时光就这样缓慢地流淌,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过去,生活静谧而祥和,养花的人甚至开始期待和自己的刀剑们一起赏樱那一天的到来。 狐之助告诉他可以用灵力催发万叶樱,却被烬拒绝,少年慢慢数着日子过去,等着万叶樱的花期到来。 即使自己看不见,但那样的画面定然非常美丽。 可他没能等到。 食物里被下了毒,他茫然地咳出一口血来,腥甜。 新月再次询问了他的真名,而失去了记忆的烬无法给出答案,于是始终微笑的少女为刀剑递上刀剑,烬所喜爱的月亮以他美丽的刀技贯穿他的心脏。 好痛。 烬听见了自己所喜爱着的刀剑们的声音,听见他们对审神者的憎恶,听见他们对他的排斥,听见他们的计划。 原来他只是个无用的灵力提供者而已,如果他愿意交出自己的真名、被他们所控制,他们自然不介意养一只乖巧的吉祥物,用无形的锁链栓好。 但他始终没有,所以也就只有被用前任审神者留下来的药物灵物控制起来、成为一块活着的灵力电池一条路可以走。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烬明白了一切。 他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使半瞎甚至心口中刀,他依旧能拖着这些对他战力没有半点认识的刀剑同归于尽。 但他只是觉得很累。 他想,算了吧。 他知道没有做错什么,但刀剑也有自己的立场,最后不过是他技不如人、太过轻信,纵使仍有不甘,倒也不是,不能放下。 算了吧。 只是可惜,终究还是没能看到那树万叶樱盛放时的模样。 ……三日月的眼睛,或者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美丽。 死亡的痛苦与这满心遗憾一般似曾相识,而烬如自己的名字般心灰意冷成余烬一捧,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闭上那双盛放着火莲的眼瞳。 · 恢复了宇智波焚时期记忆的焚烬,再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是濒死时万花筒写轮眼触动了时空罗盘,他依旧没死,不知道算不算是件幸运的事。 大概吧。 焚烬被一位黑医捡回了诊所,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缠着满身绷带的少年。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让他选择留在那个觊觎他战力的黑医身边——然后他就和太宰一起目睹了森鸥外杀死□□首领的现场,被绑上了同一条船。 其实焚烬并不觉得这种限制对他有什么用,但经历了实在太多的他也懒得挣扎,反正对他来说港口Mafia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甚至还很适合接受过忍者训练的他,于是焚烬选择了留下来。 在哪里不是活着呢?虽然他其实不是很想活,但总不能浪费了自己写轮眼的努力。 于是这一留,就留到了中原中也成为港口Mafia一员,留到了太宰治杀死森鸥外,成为新的首领,君临整个日本。 中原中也一句句骂着那个混账首领,红叶姬的眼中写满怀疑,而焚烬只是像个局外人一般,安静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像知道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然后焚烬和太宰治在一起了。 很多人惊讶,中原中也皱着眉看他和太宰,老虎的眼神恍惚而无言,只有红叶姬问他,你们在一起,是因为爱吗? 怎么会。 他喜欢太宰吗?大概,焚烬喜欢他清隽的眉眼,他垂眸时近乎凉薄的温柔,他在斜阳下向自己露出的浅笑,却也说不出更多。 太宰喜欢他吗?大概,先伸手的人是太宰,但焚烬从来看不懂、也懒得研究这种人的想法,或者这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利用也说不定。 但这其实也不重要,他早就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了。 起码太宰会给他送花,这就够了。 焚烬想要的,从来就只是一朵花而已。 然后,太宰死了。 鹤望兰来不及开,好像一瞬间就枯萎,青年身下漫出刺目的血色,坠落时仍要望着天空。 荆棘鸟不到死不会落地。 焚烬想起了自己的死亡与遗憾,想起了永远等不到盛开那天的花。 可他不想再等了。 焚烬见到了并未死去的前任首领,又在太宰的布置和中也红叶的辅助下坐上了太宰曾坐的位置,成为了新的港口Mafia首领。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他所仅有的。 再后来,他知道了太宰一切行为的应由,也回忆起了自己的所有过往。 太宰是为了这个如泡沫般危险的世界和一个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做出种种布置,但和自己有关的那些,却是因为他那早已消湮的前世。 在焚烬前世所生活的那个特殊的世界中,顶级的异能力者被称为理解者而非这个世界的超越者,而执有极特殊的感情系异能力的焚烬,正是一位理解者。 异能力·黑夜如烬,超规格级别的感情系异能力,执有者以爱为食。只要“爱”成立,焚烬便拥有绝对的、无所不能的力量。 而也正是这份力量,让他成为了理解者。 但这样强大的焚烬,前世却是被自己的搭档背叛而死,如果不是有自己多智近妖的好友相救,他差点连灵魂也堕落扭曲落入深渊。 他的灵魂被印上诅咒,从此以后,他付出的所有爱意都得不到回应,所有渴望都无法被满足——儿戏般可笑又低劣的诅咒,可配合他心中的丰沛爱意,却正是克制感情系异能力的最佳手段。 而“爱”着他的太宰治,正是他的好友为他准备的,唯一一份食粮。 感情对于焚烬来说是食物也是能量——他早该认识到的,自己是个怪物,感情系都是怪物。 所有的感情系本质上都是怪物,他却偏偏要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回想起一切的焚烬几乎觉得可笑。 原来自己居然算是个情种。 他却想起曾经在听数珠丸讲经时记住的一句经文。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必有……烧手之患。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 迟到焚烬早已焚尽。 2. 第一章 第一章 穿梭时空后首先感知到的是自心口处传来的熟悉痛感,然后是更多的、被各项感官接收的繁复信息,绝对算不上什么让人舒适的体验。 时空波动造成的伤口撕裂,青年对自己的伤势做了个简单判断,翻手取出一颗止痛药熟练干吞,顺手还拔出了腰侧的刀,亮银的刃面映出血红。 一降落就对上是一个满身血腥杀红了眼的男人,这时空罗盘用起来实在有些不太安全。 虽然这种程度对焚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危险。 人体的手感非常熟悉,强度也并未出乎意料,青年收刀血振回鞘,漫不经心地垂首与将死者大睁的眼对视,眼底一瞬间浮出猩红——写轮眼在这些地方还是很好用的。 记忆的读取对他这个熟练工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接受了一份送上门的活体信息快递,焚烬此时还能分心后悔没在出发前就把药吃了。 止痛药药效再好也需要时间发挥,而焚烬只觉得心口的疼痛褪去得实在有些缓慢。 而零碎的记忆很快被转化成情报,焚烬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被火焰焚尽被土地同化,‘唔,忍者。’ 其实在看到攻击者装束与手段时心中就已经划定了范围,现在不过是更肯定了一些而已。 时空罗盘的随机传送其实并不能算是完全随机,传送的时空多少和焚烬本人沾点关系,毕竟本来定位就是靠他,所以和他有联系或者对他有用都是很正常的。 力量体系是忍者-查克拉,而切入的时间点却不太正常,提前了起码五十年,大概,算是战国时期? 还是无法完全确定——虽然过往的记忆并不能算是模糊,但关于这些东西的印象还是多少有点淡了,细枝末节有的时候也会有巨大的作用,也许他应该更仔细地梳理一遍自己的记忆了。 确定自己没有失误粗漏留下痕迹,焚烬结印使了个变身术。 以后的事情以后有空再说,现在的话,果然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 “任务顺利吗,”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接近,正处理公务的宇智波斑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弟弟,“泉奈?” 这次的任务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如果不是护送对象是个财大气粗的贵族的话,宇智波的副手根本就不会出马,而有能力完全溢出任务需求的宇智波泉奈在,那就更不会出问题了。 只是看泉奈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任务很顺利,只是……”泉奈迟疑道,“斑哥,我好像遇到了一个混血的,宇智波。” 斑:? 宇智波也就算了,勉强合理,混血?光是听起来就很奇怪啊。 难得茫然的宇智波族长困惑地对上弟弟的眼睛,两人瞳底不约而同地浮现出猩红,写轮眼交换信息。 于是斑通过泉奈的眼睛看见了那个青年——墨发雪肤的精致,浓艳容颜像开到荼蘼的花,而淡金眼瞳平静如水,说不出的静默安然。 切实看到弟弟记忆中的青年后才发现自己很难不赞同对方的看法,这混血宇智波的形容甚至有点太过贴切了。 宇智波族长沉默一下:“……大概是流落在外的族人。”……吧。 只是看脸和气质的话,真的很有宇智波的感觉,虽然是一半。 交换的信息中还包括那个人的名字,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千秋,烬?” · 焚烬其实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宇智波。 到达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好几个月,在差不多探明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之后他果断放弃了各种折腾,就在降落地点附近定居。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混乱程度而言,住在哪里都没多大差,对正常人来说都危险,对他来说都麻烦。 他找了个环境不错、附近还有个小镇的山沟沟,从自己的时空裂缝——简称随身空间——里拖了个小院子出来,放好之后再往里面收拾点先前准备好的生活用品,在这个世界的临时落脚点就完成了。 简单粗暴,但是真的方便且实用,异能力黑科技永远的神! 这几个月焚烬基本上就是在院子种种花草调养身体,偶尔用化名去附近的小村子里买点花草种子小零食,再解决一下某些不长眼的山贼浪忍,日子过得非常轻松惬意。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村民们传成了喜欢花草隐居在此的贵族武士——还奇妙的逻辑通顺。 当然,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唯一的问题就是偶尔出来买花可能会被围观,然而这个时代的平民胆子都不大,对他的生活没有影响,所以同样无所谓。 然而,就在他已经在这里安安稳稳宅了几个月、觉得自己还能再宅好几年的时候,宇智波出现了。 ……这种穷乡僻壤还能遇到身为忍者名门的宇智波就离谱。 不过要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贵族,雇佣宇智波只是为了赏景,这种世道也敢仗着权势外出、甚至进入了这样的深山,真的是闲得没事干了。 那个贵族某种程度也是过分有眼光,要不是焚烬在自己的小院外布置了防护措施,真的会被他发现自己的住处也说不定。 而最后虽然住处没有暴露,出门在外猝不及防的焚烬还是在那个宇智波的忍者面前露出了身形、被看见了正脸。 也就是说,被发现了和宇智波有关系。 ……毕竟宇智波的浓颜系长相不但精致还极具特色(?),在这个人均糙汉的忍者世界里实在过于瞩目,甚至连宇智波本族都会以此为特殊标准在某些情况下辨认族人。 不过焚烬当然不是通过这种特征来确定对方的家族的,更重要的还是对方双眼之上熟悉的原生、且已经开到万花筒的写轮眼,加上焚烬感知到的强大,估计在宇智波族内也是身居高位。 但那暂时和焚烬没什么关系。 他发现异常之后遛得很快,根本没有给那个家伙留下反应的时间,现在,对方大概还在努力回忆、在周边搜集关于他的情报吧? 毕竟焚烬除了脸以外根本就没有暴露出其他像宇智波的地方,甚至连脸都和标准宇智波不太一样,自然会引发更多的怀疑和推测——不过这些和焚烬暂时都没有关系。 终于安全回到自己的小院的焚烬此时正捻着鲜花柔软的花瓣陷入沉思:这张画风格格不入的脸在战国时期,是不是有点太好认了? 该想办法掩饰一下……不然被划为宇智波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这几天还是别出门了,反正周边有意思的东西他都或买或看过了,宅家顺便还能养养身体。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又发现了自己的宇智波,等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再说。 反正他现在又不姓宇智波。 · 而和心大且的确有这个能力的焚烬不同,此时的宇智波的兄弟两人经过一番严谨的探讨,终于基本肯定了泉奈的推论。 宇智波一系的脸实在太过好认,斑活到今天就没见过画风和他们一致的人,所以靠脸认人虽然说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对于宇智波来说可行性是真的高。 而战火纷飞的时代,有族人遗落在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不过像是泉奈说的,对方大概率是个混血,一方面这个年纪的宇智波和他们同代,很少有他们没见过认不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前辈在外留下的孩子,另一方面,同样是因为因为脸。 这位“千秋烬”根本不是正统宇智波长相,仅仅是五成相似在纯血宇智波模板里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大概率是战争期间遗落在外的族人与外族生下的混血。 至于间谍什么的,可能性反倒不大,要装宇智波族人,十成像难道不是更适合取信与人吗?五成像的伪装不上不下,反倒更为真实。 按泉奈传回来的图影看,对方的气质装束完全看不出忍者、宇智波的影子,反倒更像是贵族武士一流,而后来泉奈用分-身在周边村庄内获取的信息也与之相符,估计父母中的一方和贵族或武士有关,即,宇智波与贵族的混血。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领养。毕竟这个时代中义子如亲子,非忍族没有血继限界的影响因素在,被领养的长子甚至享有等同亲子、高于亲生次子的继承权,受到相应的教育也完全合理。 只是……按照泉奈的说法,对方在被他看到之后立刻选择了离开,而且真的成功脱离了泉奈的感知,后面泉奈按照得到的信息去找他也没能找到他的住所,这却又不符合之前推测出来的身份了。 是有什么忍者辅助吗?还是说他自己成功发掘了宇智波的天赋、天才到了甚至能瞒过泉奈的程度? 斑自己也是个天才,自然不会觉得有人没经历过系统教育就能捣鼓出忍术、使用写轮眼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反倒认真地把这一点列入了可能性中。 如果是真的话,对方无疑有着非常的强大的能力,如果能吸纳回族内就再好不过了,但即使有了这样的想法,斑现在也不会在这个人身上放太多的精力。 一张脸不可能成为真正有力的依据,未曾谋面之人,就算真的流着同样的血也无法确定是友非敌,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展露出亲近他们的意思。 尤其现在还在战乱,宇智波纵是忍界豪门也没到有这个余力去找一个甚至无法确定身份的遗落在外的族人的程度。 暂时放放,等以后有时间或有任务去到那里的时候再探究那位疑似混血的族人吧。 宇智波斑这样想着,把这位疑似混血宇智波、名为“千秋烬”的青年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至于未来的他回望此时有多后悔没能立刻去找那位族人,那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3. 第二章 第二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宇智波的二把手放下了混血族人的情报,那边千手的二把手却刚好碰上了宇智波泉奈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焚烬本体。 千手家的现任二把手接了一个任务,任务内容是护送商队。 按理说没什么贵族也没什么珍贵商品,甚至连规模也算不上大,这个平平无奇的商队护送任务正常情况下是劳动不了堂堂千手副族长的,毕竟根本没有难度,甚至可以说这样的商队居然会来雇佣忍者就已经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忍族评判任务级别的依据是任务的难度,有多难多费力多为兴安就收多少报酬、派出相应级别的忍者,但如果雇主加薪要求提高忍者等级的话,忍族也不会拒绝。 毕竟钱加了,任务难度却没有上升,族人受伤死亡之类意外的几率降低,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阴谋论的推测也是有的,然而商队首领人情练达,自然也知道忍者大人们的顾忌,很快把加价的原因也放了上来: 因为一位身份不明、大概率是贵族的小公子非要蹭他们的商队出去玩,钱给得多,他们又不敢拒绝,最后干脆用那笔多的钱来请忍者了。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要雇佣忍者护送的,这笔意外之财刚好请个好一点的忍者更能保证安全,也能照顾一下这位眼睛有问题的小少爷、防止他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最后被追责到自己身上。 于是最后又回到的贵族的问题上,千手:有点怪,但没有完全怪。 难怪任委托的时候还表示希望来的忍者能细心点,原来任务的重点根本不是商队护送,而是照顾一位小少爷。 虽然很怪,不过既然涉及贵族,那无论听起来多荒诞都是合理的,更何况,他们还给钱了。 至于会不会有失身份……忍者有什么身份?忍者当贵族的刀都快当习惯了,隔壁宇智波的副手都会护送贵族出去赏景,他们千手也完全不会觉得这个任务有哪里不对。 只要利益到位,一切都好说。 于是最后族内探讨了一下,就确定了由千手扉间去执行这个完全不符合他档次定位的任务,能力能对上,千手扉间也有着足够的、应付贵族的经验。 前情不论,某位“小少爷”“看”了一眼红瞳白发、脸庞尚且稚嫩的千手扉间,心情微妙地缩回了自己的车厢。 在吃喝玩乐全部准备好了的情况下,宅在院子里对焚烬这种宅来说是很快乐的,不需要社交和运动,在家里玩游戏看书养花花,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能在这里宅到地老天荒。 但偶尔心血来潮,焚烬也会想要出去玩两天,刚好听经过的商队说要去的目的地有一种很稀有的花,宅了几个月的他当即决定跟商队一起走。 而为了方便以及更心安理得地蹭商队的车和食宿照顾,他给了商队头头一笔不少的钱,成功让他们为自己分出了一个小车厢作为私人空间,也算是为了封对方的口。 ……但焚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拿这笔钱把千手扉间请来当保镖了。 焚烬听到商队首领说那个厉害忍者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是裂开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家伙刻在火影岩上的大头像他就忘不了这位据说对宇智波充满偏见的二代火影。 都说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当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不管怎么样,战国时期宇智波的千手的敌对关系人尽皆知,他还是先把自己和宇智波的关系藏住再说。 幸好前不久他发现了自己脸的显眼,于是戴了眼纱遮光养眼睛(所以才会被认为眼睛出了问题),他本来就和标准宇智模板脸只有五成像,再把眼睛一挡,这下就算是身为宇智波世敌的千手也很难从半张脸上看出他和宇智波的关系。 感知中的忍者忙忙碌碌了解商队和那位小少爷的情况,而焚烬靠在车里,绕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张脸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可是,既然千手扉间都出现了,他是不是该注意一下少使用随身空间? 商人能糊弄,也清楚什么情况下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这种精英忍者却不好隐瞒,自己的生活质量大概是要下降了。 啧。 · 焚烬因为千手扉间的出现被迫降低了生活质量,而罪魁祸首一无所觉,还在认真工作。 任务的要点以及提价点都在那位眼睛有问题的小少爷身上,千手扉间理所当然地对他非常关注——然后几天过去,他困惑地发现,这位小少爷好像完全不需要他的照顾。 说是小少爷,其实只是因为身上写满了“我很贵”“我很需要呵护”而有了这个称呼,年龄应该是和千手扉间差不多的样子,而因为其奇妙的气质,称之为青年也没什么违和感。 而疑似眼盲的青年吃饭喝水走路完全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戴着眼纱以外完全看不出眼睛有问题。 要说娇贵是肯定有点的,细皮嫩肉的贵族少爷并不喜欢活动,吃东西也挑三拣四,但都在限度以内,没有给商队带来什么影响,也就是时常要千手扉间在商队休息时给他捉只兔子之类的猎物开小灶。 但小少爷要是向他要头野猪他还能头疼下,毕竟路上真的很少见到这种动物,但捉兔子这种小事对于千手扉间一个战国时期的成熟忍者来说完全算不上麻烦,在检视周边时顺手就能完成。 尤其他手艺意外的好,吃的时候还会分千手扉间一点——对于任务期间基本靠兵粮丸和干粮解决两餐的忍者来说,甚至算得上是改善伙食了。 但是……连烧烤这种活都能独立完成,小少爷脸上那个眼纱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千手扉间非常困惑,即使是鲜嫩的兔肉也无法消除他的困惑。 而膝盖上放着千手扉间给剔好又用干净的树叶半包着的兔肉,被叫成小少爷的焚烬此时一边拿树叶包暖手一边看忍者啃兔骨架,表示:“最好还是撒点盐上去。”那样更好吃。 毕竟只是烤兔不是烤兔架,焚烬手艺再好也不能在烤整兔的时候把味入到骨边肉上,所以那点肉除了火候不错挺嫩以外根本没什么滋味,甚至有点腥,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吃的东西。 小少爷的确娇贵,怕冷怕烫,不想啃骨头也不想用手拿烤肉——所以要千手扉间替他剔肉还得包好——但还不至于只给千手扉间分这么一点可怜的肉。 主要还是千手扉间在焚烬第一次想要分享的时候,因为烤兔上过量的昂贵香料拒绝了他、选择啃小少爷不吃的骨架,焚烬于是便没有再主动分给他,而是把兔架留下。 千手扉间没有回话:不是问句或者命令的话,千秋烬的话并不是一定要回答,很多时候对方只是在自言自语。 果不其然,开始叉烤肉吃的小少爷并没有等他的回话:“明天多抓两只回来吧,我炖个汤……最好再找点果子,酸甜口的那种。” 千手扉间已经干完了兔兔的骨架,闻言应道:“好的。”又问了一句,“需要鱼吗?”明天要经过的路上有河来着。 焚烬思考了一下,嚼嚼嚼嚼,把嘴里的兔肉咽下去:“要,那就炖鱼汤,兔子还是烧烤。” 忍者点了点头,看着焚烬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兔子,斯文地细嚼慢咽,是和忍者的风卷残云完全不同的风格,非常符合他贵族的身份。 但今天似乎格外地慢……小少爷很没胃口的样子,身体出问题了?感知忍者有些迟疑地想道,毕竟虽然眼睛似乎没毛病,但这位的身体一看就脆。 少爷只吃了三四块便没了胃口,他有些兴致缺缺地把树叶包递给千手扉间:“吃不下了。”你解决吧。 千秋烬在吃这方面多少有点洁癖,忍者也不至于嫌弃精细到这种程度的食物,只是在接过那包几乎没动过的兔肉时,千手扉间依旧心下微动:千秋烬有避开和他的接触,但感知忍者依旧发觉了他低得异常的体温和身上的药味。 再看夜色下依旧过分苍白的脸,和自己比起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焚烬:?),千手扉间心中忍不住生出小少爷半夜急病甚至暴毙的担忧。 钱果然不是好赚的,难度不止包括了路上的危险……千手扉间想着,组织措辞开口:“您的身体还好吗?” “……只是用了药而已。”焚烬抬手理了理黑色的眼纱,模棱两可道,“气味太重,所以没什么胃口。” 眼睛有问题,今天用了药,所以身上才有药味?千手扉间立刻理解了千秋烬的意思,至于因为药味所以脸色苍白吃不下东西,但真像是小少爷能有的反应。 但小少爷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千手扉间是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的雇主会半夜因病暴毙,那这任务失败可真的就非战之罪了。 而焚烬已经拿水漱过口,站起身来准备去休息:“另外,不要总是盯着我的眼纱看——我只是暂时不能见光,不是瞎。” 别人的目光甚至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都是能注意到的好不好,别说本来就是忍者出身,光是治的教导就够他在这方面培养出异常敏锐的感知了。 话锋急转让千手扉间简直猝不及防:“……!?” 到底尚且稚嫩脸皮薄,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几天偷偷摸摸的观察居然会被雇主发现,千手扉间一瞬间耳根都染上一层薄红,声音倒还能努力平静:“抱歉。” “嗯。”焚烬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去休息了,明天见。” 然后,开始解决剩下的兔肉的忍者就听见了已经走远几步的青年的自言自语。 青年微微沙哑的声音里甚至还含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小孩子……” 千手·差点被呛到·僵硬·顶尖感知忍者·扉间:……虽然但是,我听得见。 他没把话说出来,而脚步声终于再次远去,这次总算没有什么自言自语了,只是千手扉间盯着自己手里的兔肉沉思良久,总觉得这是大人拿来哄孩子的零嘴。 别以为他不明白——他也是带过一段时间族里的孩子的好不好!摸摸头配一份外面带回来的零嘴是族里哄孩子的标配。 但是兔肉上用的香料是真的奢侈不好浪费…… 而就在千手扉间陷入吃与不吃的困扰时,他感知无法触及的地方,小少爷慢吞吞咽下一颗止痛药,胸前衣物下绷带上洇出一点暗红的血迹。 药味的确是因为他刚刚喝下调养眼睛的药物,身体的虚弱却不是同样的原因,没有胃口就更不是了。 【第三次……】伤口带来难耐的痛苦与虚弱感,青年的神色却始终平静近乎漠然。 时空的排斥下,他本就严重的伤势完全无法好转,只有被这个世界接纳才会有转机出现,但获得一个世界的认可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事? 【……需要‘进食’。】 4. 第三章 第三章 那天的交流之后,千手扉间和千秋烬的关系发生了一些似有似无的微妙转变——起码对千手扉间来说是这样的。 毕竟千秋烬都给他盛鱼汤了诶,娇气的小少爷居然会给他盛汤,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注意到忍者的瞳孔地震,焚烬的语气这下真的有些微妙起来:“我看起来,像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他只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讲究一点挑剔一点而已,又不是冷漠无情不讲道理。 而且锅里只有两碗的量了,他作为厨师顺手分一下递一下什么的,都很正常啊。 千手扉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忍者接过焚烬手中的碗:“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 焚烬还是很困惑,他端起自己那份鱼汤:“我明明没有欺负你?” 最多只是因为千手扉间出现导致自己不能享用空间里的食物小小地报复了他一下、让他替自己抓了几次兔子处理一下肉,对于忍者来说根本算不上事,这都能记仇? 居然还对自己产生了奇奇怪怪的印象,实在不够合理。 “……”这倒是真的,千手扉间也做过不少雇主是贵族的任务,千秋烬对他的态度在里面甚至能排第一,要知道正常贵族对他们忍者的态度那才是真的令人作呕。 忍者习惯了当刀、当武器,但终究还是个人,会被人的态度、行为影响,会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根本原因其实是他对小少爷娇气的印象有点太过根深蒂固了点……但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千手扉间只好再次认真道:“抱歉,下次绝对不会了。” 果然还是不太对?对方眼中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有点奇怪……焚烬思考了一下,无果,于是又很快放弃。 忍者便见眼睛被挡在黑纱之下的青年似乎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开始喝鱼汤。 千手扉间刚要松口气,却又僵住了:等等,难怪他会拿他当小孩子看!自己的反应好像真的有点太幼稚了啊! 一时之间,他对着手里这碗鲜美的鱼汤,竟产生与昨天面对兔肉时类似的纠结: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焚烬又冷不丁开口:“果子不错,明天再找一点回来。”说完还礼貌地加了一句,“谢谢。” 千手扉间:“……是。” 看来这汤是真不能喝了……小少爷果然还是在不高兴。 当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喝。 制作者就在一边看着呢,请不要在小少爷的怒火上火上浇油。 以及,鱼汤,真鲜。 鱼汤加餐只是路上的小插曲,第二天商队依旧是按部就班前进,焚烬在车厢里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 大多数事情其实都是由影分-身完成,没什么事要做的千手扉间本人被刚翻完一本书感到异常无聊的小少爷拉着聊天:“你们忍者平时都会做什么?” “训练,做任务做实验,休息,我有的时候还需要处理族内的事务,”代替他那个冤种大哥,“大概就这些。” 焚烬膝盖上放着一本书,身上依旧带着浅淡的药味和草木气味,千手扉间看不见他掩在黑纱下的眼睛:“感觉好像和我以前也差不多——会感觉很累吗?” 他在港口Mafia的时候也很忙,尤其是刚接任首领那段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剩多少,治突兀的死亡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跳楼这样的死法根本无法完全封锁消息,而港口Mafia的势力范围太广,首领换代牵涉极广,这件事不止是在霓虹范围内带来了动荡。 再加上太宰治在位时因为赶时间用的手段十分粗暴,无疑埋下了许多隐患,就算他后来有尽力为焚烬的继位做好布置,也改变不了继位港口Mafia首领这件事的棘手。 而千手扉间只以为小少爷说得是家族事务或者学习:虽然大多数贵族都荒唐,但是也有一部分家风极严,要说千秋烬这样的人是这么教出来的也很合理。 “还好。毕竟一直都是这样长大的。”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累,尤其千手扉间本就是秉性严谨的人,非常适应这样的生活。 焚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看看千手扉间,话题突兀一变:“千手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千手扉间:? 谁会夸一个男性忍者好看啊!他又不是那种专攻魅惑方向的女性忍者! 而且战国时期的审美观其实很朴素,因为食物营养的缺乏,除了贵族的审美会往白幼瘦的方向偏以外,平民和忍者普遍都认为健壮、丰满、强大是美的——因为这样代表能活下去、且能活得很好。 ……虽然从这个角度来说,说千手扉间很美的也没错。 千秋烬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简单直白,就是在夸千手扉间是个美男子。 某美男子梗了梗:“……你不是看不清楚吗?” 他还记得千秋烬说过的,因为眼睛暂时不能见光所以戴了眼纱,实际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且暗了一个色调的,所以其实也看不太清晰人的脸。 焚烬沉吟:“感觉?”他微笑着补充,“千手君身上有一种生机勃勃的、很茂盛的感觉,但是又很沉稳,像一片森林。” 他不是在乱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依旧喜欢好看的、美丽的容颜与灵魂,而千手扉间也的确给了他这种感觉,是让他偏爱的、与森林相似的气息。 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样。美丽的、生机勃勃的……森林。 最重要的——“而且千手君的脸也的确很好看。” 从来没有被这样夸奖、描述过的千手扉间迟疑一下:“谢谢夸奖……?”他顿了顿,又道“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千手?” “森之千手么?”焚烬想起了这句话。 “嗯。”千手扉间不觉得千秋烬知道这个名号有什么不对,毕竟千手和宇智波是忍者的两大顶流,贵族常要雇佣忍者,了解情况也不稀奇。“我们千手的确有这样称呼。” 但焚烬的身份设定和千手扉间对他的认知一直有着微妙的错位——他其实是从历史书里知道这个名号的。 实际上,在焚烬当忍者的那个时候,千手基本上已经死完了,是真·只能在历史书里看到。 千手的忍术与血脉随着一代代的传承散落在整个木叶村之中,而仅剩的千手纲手姬因为种种原因流离在村子外,也许再也没有后人。 千手柱间无疑是个强大果决的人,他为了和平的到来不惜把自己的家族当作木叶的祭品,那个村子汲取着千手家的血肉成长,而在千手的血脉将绝时,它的食物便变成了宇智波。 为了木叶,千手柱间献祭了千手,而宇智波鼬献祭了宇智波。 那个村子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魅力,才让他们如此前仆后继、为了一个生于血肉长于血肉的怪物如此付出? 焚烬不知道答案,但他早就过了那个非要寻求一个答案的年纪。 有些事情没有答案。 青年垂首笑了笑,又偏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千手扉间不明所以的眼神下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本花谱递到忍者面前:“来,随手翻一页。” “?”千手扉间感觉自己在千秋烬面前无时不刻不在困惑,但还是听话地凭感觉把书翻开——动作很小心,毕竟书籍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于是焚烬看着书页上的图案愣了愣:“紫阳花……白色。” “是有什么寓意吗?”千手扉间不自觉开口。 “嗯……希望,寓意不错。”焚烬说着,又从旁边的书堆里找到一本极厚的书——抽,没抽出来。 千手扉间:…… 看看书,看看人,看看书,再看看人。 焚烬:“……看我干嘛?”书卡住了又不是我的问题,难道还是我力气小所以拿不动么? 千手扉间没说话,他反应极快地上前把那本书抽出来递到仿佛恼羞成怒的小少爷手上,在松手之前还特意顿了一下,生怕小少爷拿不住。 察觉到千手扉间的意图,焚烬接住那本书,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直把千手扉间看的背后发毛才低下头翻书——他像是很熟练的样子,很快就翻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页。 那是一枚精致的、紫阳花形状的书签,金属材质让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华彩,异常夺人眼球。 “唔,本来是想送给一位兄长的,不过现在也不太可能了。”小少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千手扉间却不觉得他是真的在开心,“所以就送给你吧,希望不要在意这是份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虽然精致又很用心的样子,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想要送的对象显然是极为亲近的人。 现在却送不出去了。 书签捻在青年素白的指尖熠熠生辉,却有一角违和地沾着污渍锈蚀——千手扉间以他忍者的敏锐发现那是血迹,突然便有些出神。 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各种各样的阴错阳差,却又微妙地觉得哪样的事情本不该发生在娇贵的小少爷身上。 见他迟迟没有伸手,焚烬这下真的笑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可以替我转送给你的兄长?——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遇到和我一样的情况吧。” 起码不会直接被鲨——而且这个书签要是送到千手柱间手里,也的确算得上是奇妙的缘分了。 焚烬说着将书签放下,把那本书搭回旁边的书堆(用了两只手):“顺便,我对你们千手家的草药很感兴趣,刚好找他买一点?” “不,谢谢您的礼物。”千手扉间果断收下这份特殊的礼物。“想要购买草药可以直接找我,我也负责这方面的事务。” 准确地说族里的事情就没有他不负责的,千秋烬去找他大哥不如直接找他——起码不会因为和他大哥沟通过而产生一些奇妙的结果。 某些方面经验过于丰富的千手扉间这样想着,把那枚过分精致也过分脆弱的金属书签收到了自己的忍具包里。 阳光下,花和兵刃一起闪着光。 5. 第四章 第四章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有什么别的因素影响,走到今天路程已经过半,商队还没遇上过什么大麻烦,几个零碎的流民和饥饿的野兽连商队成员都能应付,更别提现在队里还有一个专业的忍者。 于是依旧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千手扉间更加肯定了这个任务唯一的难点就是小少爷的想法。 ……毕竟才和小少爷聊了半天鸡零狗碎和千手家的草药,还收了一枚有特殊意义的书签吐槽了几句自家大哥,他实在很难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面对这位特殊的雇主。 “现在安心可能有点早。”今天把烤兔子改成烤野果的焚烬却在知晓千手扉间的想法后幽幽道,“觉得不会出问题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注意避谶总是没错的。” 谶(chen第四声),预示吉凶的隐语*。这句话翻译得通俗点就是别瞎立flag,要是刚好就是这么巧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千手扉间选择沉默。 千手内部根本没有这种避讳,他们的画风糙得很,忍者皮糙肉厚,能活活不能活死,也就有些心思敏感的家眷会在意这种细节,千秋少爷这话说的,倒有点宇智波那边的细腻风格在。 然而,千手扉间的沉默显然不是因为焚烬的话,而是因为……他看见千秋烬正在往野果上撒香料。 对方让他把果子串好架上火的时候,千手扉间并没有在意,但在他开始往上面撒香料的时候,千手扉间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了。 但他警惕得显然太迟,焚烬把手里那串火候正好的烤野果递了过来:“喏。” 千手扉间红色的眼瞳微微颤抖:“……” 他有些艰难地组织措辞:“……您这是?”吃的? 你确定这是可以吃的东西吗?忍者为了任务为了生存虫子树皮都能吃没错,但这是真没必要啊! “吃的啊。”焚烬倒像是非常善解人意:“这个可以吃的,很多人都吃过,能吃这个甚至还是地位的象征。” 说着他还抬了抬手,示意千手扉间快点接过去。 都“地位的象征”了你还给我一个忍者? 千手扉间全靠自己半辈子积累下来的专业忍者素养才没把这句话问出来,这是雇主这是雇主这是雇主。 沉默的忍者艰难地做好心理建设接过那串烤果子,递到嘴边艰难张口——水果清香和香料辛辣混合在一起的诡异气味已经从手里的食物上飘了出来。 鼻涕眼泪都差点被呛出来的千手扉间再次顿住,惊艳闭嘴:“……” 感觉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了,而是吃完还能不能活着的问题。 倒、倒也不至于深仇大恨到这个地步? 旁边千秋烬还在看着他,和昨天他喝鱼汤时一样的盯,和之前给小少爷递书之后一样的盯。 感觉自己瞬间明白来龙去脉,千手扉间,拿着烤果子的手微微颤抖。 “不吃吗?”小少爷状似困惑地发问,而千手扉间只觉得他是在催命,“冷了就不好吃了。” “……马上。”起码上面的香料是真的稀少昂贵——吃快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而正当千手扉间终于下定决定要解决掉手里这串“小少爷の恶意”之时,他放在外面警戒的影分-身有一个突然选择主动解除:有山匪正在靠近商队! 千手扉间绯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几乎是立刻把手里那串烤果子塞回了焚烬手里站起身来:“外面有山匪靠近我去处理一下您记得注意安全——” 尾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面前,看得出是非常想跑了。 焚烬低头看看那串出自自己之手现在又回到自己手里的烤果子,又看看山匪来的那个方向:“……” 嗐,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连串烤果子都不敢吃,我都还没把正统的贵族烤肉拿出来呢。 一缕长发被绕在指尖打了个圈,青年慢条斯理地咬一口果子咀嚼——那神情自若面不改色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嘴里的东西味道有多么奇怪。 吃完再去看看吧……他早就说过,人不要瞎立flag。 · 并不知道自己避之不及的那串烤果子已经被制作者解决掉,千手扉间放倒倒数第二个倒霉蛋,对上这伙山匪里唯一一个算得上重头戏的首领。 这群家伙的时间卡得实在太好,成功把他从小少爷的黑暗料理中拯救了出来——虽然结束之后大概率还是会被喂屎(bushi),但能躲一时是一时、万一就出现转机了呢? 此时的千手扉间就像得到八百米测试延迟的消息的JK,虽然总要考的但是能晚一点是一点,并对罪魁祸首表示非常感激,决定下手果断点让他们少受点苦。 山匪:不敢动不敢动。 唯一令千手扉间有些意外的,就是里面居然有个掌握有些许粗浅忍术的浪忍,看样子学得居然还算不错。 不过,查克拉提取的技巧和一些通用忍术流落在乱世民间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实际上战国时期绝大多数的浪忍都是因此诞生。 像是当初焚烬杀掉的那个杀了不少人的,像是现在这个自以为很行当了山匪的,都是这么出现的。他们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教导,对自己的力量也没有什么明确认知,能力不行,胆子倒挺大。 能被派出来单接任务已经说明了千手扉间的能力,一个稚嫩的浪忍当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但问题在于,他感知到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千秋烬了。 千手扉间:…… 不行,现在把人鲨完又得回去吃屎(×),他得找个办法躲过那串果子的荼毒。 打表演赛是不可能的,万一被怀疑能力就是在坏千手的名声,所以还是要找个合理点的理由。 忍者心思电转间,对手的处理方案当即从枪-毙变成了死缓,远处的焚烬微微挑眉,发现千手扉间的战斗目的已经从杀人变成制敌,而这么一点小小的变化,显然影响不到结果。 眼看着男人把被自己打晕的浪忍绑好,然后开始收拾散落在场地上的各式忍具和尸体,焚烬默了默,非常自然地走过去扒拉地上趴着的人:这家伙是山匪里唯一一个活口了,还是因为千手扉间的某些小心思留下来的。 千手扉间倒也没担心什么,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那个不入流的浪忍绝对不可能还有余力反抗,小少爷好奇下也没什么。 收拾战场对千手扉间来说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很快结束工作,回头一看,小少爷已经成功从昏迷的浪忍怀里扒拉出了一把刀。 “?”所以都捆得那么严实了你是怎么把东西翻出来的?千手扉间心下有些困惑,走过去看他。 “……这家伙干了件大事。”灯光和眼睛条件都不好,但焚烬对刀剑颇有研究,只是用手简单摸了一遍就发现了问题,“这刀可不该在他手里。” 刀的质量很好,单要这么说的话会在亡命之徒手里倒也正常。 但刀鞘也很好,太好了,本身材质做工都精细也就算了,上面甚至还嵌着各色华而不实的宝石珍珠——这是贵族的风格、贵族的东西,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落到一个浪忍手里。 尤其看这样子几乎没有用过,是最近几天到手的…… 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又嫌脏又嫌麻烦的焚烬指挥着千手扉间把浪忍身上的东西清一遍,果然又从中发现了不少贵族的物件,大概率是刚到手还没换成银两的赃物,因为太贵重又怕同伙觊觎干脆全都带在了身上。 真相可以说已经摆在面前,千手扉间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他抢了贵族?” “唔,看样子是了。” 虽然赚得很多,但山匪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对贵族下手,一方面贵族外出一般都有忍者保护、难度非常高,另一方面,贵族一旦被抢,会请来忍者把他们直接剿掉,相当于吃完一顿直接撑死,没人会干这种傻事。 于是多重原因作用下,他们基本只会对商队行人下手,赚得少点,但保平安。 然而,现在他们眼前就有一伙抢了贵族、抢劫成功、还成功活到了现在的山匪。 完全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千手扉间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伙人居然这么膨胀、直接杠上有他保护着的商队了——抢贵族都能成功,可以说是山匪一辈子的高光时刻了,能不膨胀么? 焚烬比他想得多点,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些细碎物件才慢慢站起身来:“你审讯技术怎么样?问问他老窝在哪儿——还有具体情况。” 千手扉间瞬间明白,幸好之前见小少爷来了留下了这个活口,当即应下:“是。” 他感觉他能逃过那串烤果子了。 看着小少爷走到一边继续研究那把刀,忍者眼中的温和尽数收敛,他垂首,对躺在地上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的浪忍勾了勾唇。 恍惚间,神色竟与当初的焚烬有七分相似。 6. 第五章 第五章 千手扉间在审讯这方面的研究并不深,但也不能算短板,加上那个非常业余(?)的浪忍没什么意志力,焚烬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放下资料,捏了捏眉心:“果然是个倒霉蛋。” 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呢。 这伙山匪虽然成立还没多久,但业内潜规则(?)其实是有在遵守的,向来只抢行人和商队,没头铁到想对贵族下手的程度。 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突然走了背运,他们在抢劫一个小商队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里面还藏着一个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少爷。 (焚烬知道千手扉间把结果拿过来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微妙:撞人设了属于是。) 山匪人麻了。 问题在于浪忍抢劫这个小商队的时候刚好出了点冲突、发现藏在车厢里的小少爷的时候商队已经只剩下这一个活口了…… 感觉被碰瓷了的山匪杀也不敢杀(死人毫无回环余地,被追查到自己那简直必死无疑)放也不敢放(不说这样一个少爷能不能自己回家,万一回家告状他们还是得死),只能绝望地把他带回了自己的老窝,像对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供起来。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山匪发现始终没有贵族和忍者找过来,于是提起的心慢慢放下,胆子也肥了——于是乎再次出来抢劫。 他本来准备做完今天这单就把真·贵族小少爷鲨了、把抢来的东西换成银两享受富裕生活的——没想到一时放松,根本没发现这个商队居然还有忍者保护,还是个比他一个不入流浪忍水平高得多得多的千手忍者。 于是乎,(自以为)即将拥有光明未来的山匪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凉了。 千手扉间也不知道焚烬说的倒霉蛋到底是指离家出走然后被殃及池鱼的小少爷,还是死在妄想中充满希望的未来之前的山匪。 可能两个都有叭,毕竟在千手扉间看来,这两个都挺倒霉的。 这告诉所有的贵族小少爷,就算要离家出走也要注意安全,像千秋烬不就没出事嘛(*^_^*) 不过这份情报出来,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留这家伙一条狗命还是有用的,因为他现在又有新的事情做了:去把那个倒霉的小少爷从山匪窝里救出来。 山匪出门干大事的时候老巢里也多少会留几个人,如果他们现在不马上去捞人的话,那几个人等不到老大回来,估计就会觉得布星、把家当收拾好人质鲨鲨掉连夜开溜了。 “那就走吧。”又翻过两遍审讯结果对好细节,焚烬很快做下决定,“地方不不远,我和你一起去——人先别杀,留两个分身下来保证安全。” 千手扉间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加了工作量,不说这对忍者来说都是小事,光是能躲开那串简直飘着黑烟的果子就足够他谢天谢地主动加班了。 更何况救一位贵族对忍者来说已经算是在镀金,放现代完全可以写在简历上炫耀,就算是千手扉间也不会介意自己的任务记录上多锦上添花的这么一笔。 带上小少爷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忍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更方便和那个倒霉催的真·少爷交流,千手扉间于是很快准备好,背上自己金贵的雇主开始往山匪老窝的方向飞奔。 焚烬趴在千手扉间的背上,倒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忍者尤其是千手发育极好,这个年纪的千手甚至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娇贵的小少爷现在唯一的感想就是夜色太黑时间太晚,看不清路还有点困。 他盯着千手扉间的后颈看了一会儿,半困不困的总有些恍惚,忍不住磨磨牙,决定给自己提个神。 思考了一下,怀里的刀不好拿,他摸摸索索从千手扉间腰侧的忍具包里掏了把苦无出来,熟练握住,兵刃熟悉的冰冷触感成功触发了他忍者和Mafia的条件反射,一时间冷静完全占据上风:好的,现在精神了。 而千手扉间:?! 感知忍者的感官都极为敏感,本来背后多了个人就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千秋烬摸摸索索把手挪到他腰上的时候他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差点把人给扔下去:“你干什么?” “一把苦无而已。”焚烬动作放得很慢,千手扉间这个水平的忍者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干了什么,既然没提前阻止不就是默认么? 他可不觉得千手扉间会是那种顾忌面子关系不敢拒绝、觉得没必要撕破脸拒绝的人,当下明知故问:“不行吗?” 他和人的距离感一直很灵活,如果对象无感的话会始终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就像之前面对商队里的成员,但如果像是千手扉间这种他觉得好玩、感兴趣的人,就会有一种奇怪的自来熟的亲近感。 千手扉间当然知道千秋烬是取走了一把普通的、没有淬毒也没有贴起爆符的苦无,但再普通那也是忍者用来杀人的兵器:“可以是可以——但你拿苦无干什么?” 你会用吗?别防身没成功反倒伤到自己了。 焚烬这下是真的沉默了:千手扉间是完全没注意到之前他对刀剑的熟悉啊,还是说他把那种熟悉当成了对贵族物件的熟悉? 但能不见差错地摸出唯二正常苦无之一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是不是高估了千手扉间的脑子?还是说他对自己的奇怪印象就真的这么深? 当然,焚烬最后还是给出了(千手扉间想要的)答复:“但提神效果挺好的。” 刻板印象害死人,注意到了细节但只觉得小少爷运气好的千手扉间当即觉得自己得到了正确答案(虽然很怪),闭嘴不再追问:他才暂时逃过烤果子的迫害,不想因为吐槽面对新的黑暗料理。 ……更重要的是千秋烬现在就趴在他背上,大概是吐息的关系,他总感觉像是有羽毛在来回拨弄自己的皮肤,脖子估计已经红了,耳后也在微微发热,还是让他少说话吧。 而焚烬有点困惑:嗯?这人是脖子红了吗?还是夜色太黑我看错了? 应该是看错了叭,哪有说两句话就红了的道理。 ……就是那块肉看起来真的很好咬。 焚烬又忍不住有点牙痒了。 并不知道焚烬此时到底在想什么,为了防止小少爷再搞事千手扉间加快了速度,比预计时间更早地到达了目的地,并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背上的人放下。 被快速放下的焚烬困惑地看了千手扉间一眼,然后得到了千手扉间询问指令的眼神。 ……好叭。焚烬于是没问什么,他指尖还在摩挲苦无的刀刃,眺望那片小小的、点着微光的聚居地:“找到人再杀,注意安全。”既然是来救人,还是以保住人质安全为先。 这很合理,千手扉间应了一声,只是目光在焚烬连个油皮都没有蹭破的指尖微妙停顿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但现在赶着救人,暂时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千手扉间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您呢?”不用留个影分-身保护一下? 焚烬自当然不需要保护,谁要是找麻烦找到他头上那才是真的老寿星上吊——找死,真要遇上什么大事说不定他还能保护千手扉间。 可既然千手扉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异常,他决定还是暂时尊重一下这个奇妙的设定,摇了摇头:“不必,也就几个人的事,这里应该在你的感知范围内?” 千手扉间在遇到山匪之后就全力放开了感知,此时周边除了那个山匪窝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就算真的有危险靠近,解决里面的弱鸡山匪也花不了他多少时间,够他出来解决问题。 所以……好像也可以? 千手扉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同意,只是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位脆弱雇主:“那好,我会尽量速战速决的,你……遇到危险立刻叫我。” “我会听见的。”他郑重地承诺。 焚烬忍不住抿了个笑出来:看着火影岩上那张严肃的脸向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很难让他不感觉奇妙。 但人面对关心的时候,应该是会高兴的不是么? 于是千手扉间看着自己眼前苍白的青年伸手,将冰冷指尖落在自己额心。 夜色昏沉,他看不清千秋烬的脸,却嗅到了他袖间若有若无的草木气息,厚重苍凉的味道,仿佛是把一整片古林藏在了身体里,比他更像一个千手。 但森林似乎只是幻觉,那明明是风穿过灵魂,世界空旷红尘落寞,那么决绝地,永不回望。 他听见千秋烬声音平静,像是祝福又像喟叹:“那么,愿君武运昌隆。” · 目送千手扉间一头扎进菜鸡聚集地开无双,焚烬微微垂眼,不自觉抬手理了理自己高领衣物下缠在颈部的绷带。 这个世界并没有ABO体系存在,自然不会有人对气味产生警惕之心,他的信息素气味本就平常,再加上这些天他还特别用烧烤、药物的气味给自己的信息素做了掩护,就更不可能被发现了。 但即使是这样,因为穿梭时空而发生了轻微失控的信息素还是让他心中忍不住生出烦躁和不安全感,甚至信息素波动使得他连写轮眼都有些控制不住,要不是有眼纱在,估计早就暴露了。 索性他本身的性格还算沉静,压得住Alpha性别给自己带来的影响,不然刚才千手扉间背着他的时候后颈可能会多一个牙印…… 现在总算好点了,不问对方就直接进行临时标记虽然有些不道德,但反正这个世界没有ABO体系对方也不是Omega,顶A特质化的临时标记没有坏处只会有助于能量亲和,同时对焚烬的情绪和信息素也能起到一点安抚调和的作用,聊胜于无吧。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焚烬手里仍握着那把苦无,淡淡抬眼,对上了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千秋烬?” 7. 第六章 第六章 焚烬的眼睛不好,虽然真要说的话只是有病,没到瞎的地步,但是不能见强光、夜视能力极差,本身视力再好在这黑灯瞎火的半夜和瞎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他这辈子半瞎的时间也起码有个三四年,能活到今天还拥有了现在这个战力,最重要的不是视力,而是包括第六感在内的所有感知。 理所当然地,他能发现千手扉间无法发现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位在他感知中突然出现,曾经看到了他正脸的宇智波。 他现在看不清,但却能想起宇智波的模样:黑发黑瞳,标准宇智波长相,精致的容颜线条略显柔和,眼神却是属于忍者的锐利。 “千秋烬?”几乎前脚千手扉间离开后脚就到达此地,那个人带着疑犹呼唤他的名字。 写轮眼的夜视能力显然比他这个半瞎要好不少,能认出戴着眼纱的自己也并不奇怪,焚烬觉得自己没必要硬演:“嗯,你是?” 对方的态度还算不错,之前又怀疑其有贵族成分,宇智波泉奈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我是宇智波,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焚烬有些微妙地发现,这个人自己知道。 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同时也是千手扉间的宿敌,只是死得实在太早,早到木叶都还没创立,所以在后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如果焚烬不是宇智波族长家的养子的话,还真不一定会清楚。 按照族内的记载,对方是在被千手扉间重创后不治身亡的,死后他的眼睛被宇智波斑移植,成就了永恒万花筒的奇迹——可惜的是,即使得到了弟弟的遗赠,宇智波斑最后还是没能打得过千手柱间。 值得一提的是,后世常有人猜测宇智波泉奈其实是宇智波斑为了得到永恒万花筒而害死的…… 对此,焚烬表示:虽然他不知道历史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但要死的时候把写轮眼留给兄弟什么的,就像可插拔无排异的写轮眼一样,完全可以称之为宇智波的传统艺能。 宇智波泉奈死前把写轮眼留给亲大哥完全合理,要知道当年宇智波焚那一辈还有个宇智波,临死之前是把眼睛送给了一位甚至连宇智波都不是的队员呢。 无论是宇智波还是写轮眼,都是由极端的爱憎诞育的存在。而正是因为这种极端,让他们的一切都显出一种赤忱的疯狂来。 但爱恨怨憎从来伤人伤己,却是焚烬放下宇智波焚这个名字之后才明白的事情了。 “嗯,我是。” 心中回想起许多,但眼前人只看见千秋烬的眼纱微动,像是被风吹动:“啊……所以?”是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对自己的姓氏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宇智波泉奈的指尖微微一颤。 早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对方对自己的避之不及,再加上现在的漠然,他的父母亲友是对他说过什么关于宇智波的特殊的话么? 宇智波泉奈想起了之前感知到的、千秋烬身边那道熟悉的气息,上次大概就是千手扉间帮他脱离自己的感知探查范围的吧,如果不是他回去之后在隐匿方面又有精进,这次也会被躲开也说不定…… 雇佣一个千手、甚至是现在的千手家二当家去保护一个宇智波(即使是混血),千秋烬的亲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思绪纷繁,但是宇智波泉奈的面上依旧平静:“我接受雇佣,前来救出一位名为久未明的少爷……按照之前的探查,他现在应该身处此地。”然后就刚好见到了千秋烬。 并不知道宇智波泉奈的思维已经绕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焚烬觉得对方说的并没有出乎意料:“我也是为此而来,千手君已经进去救人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你——?” 宇智波泉奈完全不想去帮死对头的忙(主要还是因为不太好掺和),他现在端详着眼前苍白瘦弱、弱小可怜又无助(焚烬:?你说谁?)的千秋烬,只觉得眼前流落在外还似乎被家人算计的族人非常需要呵护。 千手扉间那个家伙居然直接把千秋烬放在荒郊野岭!别的不说,光是保护雇主的职业道德都没有,现在更是拉到连他出现都发现不了,这还做什么忍者啊!早点回家种地去算了! 当然,这些话宇智波泉奈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此时的他只是堪称温柔地对焚烬说:“我留在这里。”保护你。 焚烬:…… 他终于发现可能有哪里不对了,这位宇智波泉奈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你们战国忍者都这么擅长脑补的吗? 但就像面对千手扉间一样,只要不给他带来困扰,焚烬其实还是很乐意看戏的。 于是他对这位自己算得上自己祖宗的宇智波露出一个礼貌性微笑,便没再说什么,继续百无聊赖地低头把玩手中那柄苦无。 这把苦无其实和他习惯的制式不太一样,毕竟千手家的人普遍长于力量体质和查克拉量,而千手扉间无疑是个千手中的千手,所以苦无相对较重,样式也很朴素,用起来显然更偏向势大力沉那种。 而焚烬最开始是个宇智波,在身体强度方面本来就没有千手那么得天独厚,后来因为先天不足心口受伤等原因体质更是一直上不去,冷兵器走的其实是灵巧路线,惯用的苦无也更为轻巧精致些。 宇智波泉奈当然也知道自己族人的特质,特别是焚烬他根本不是忍者(在他看来),无论是贵族还是武士,手里都不该有苦无这种东西,综上所诉,他手里这柄苦无的来历就很值得思考了…… 注意到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在自己手上停顿了很久,焚烬干脆拿着那把苦无挽了个花出来,像是小孩子的炫耀:“这是千手君的苦无,怎么了吗?” 默认苦无是千手给的、小技巧也是千手教的,宇智波泉奈当即:?! 给一个宇智波你的苦无、还教他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千手扉间你是何居心! “没·什·么。”宇智波泉奈一字一顿道。他现在心里呕得要死,因为种种原因还不能直接说出来,简直更气。 不过既然千秋烬都开口了,他干脆挑一个最不敏感的问题问出来:“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出来玩,他是商队雇佣的忍者。”说着他还思考了一下,“听说千手和宇智波是死敌,你和他也是?” 他是真不知道,史书里写的又不能全信,木叶在颠倒黑白方面的能力一向超绝,不然也拐不到他那个慧极必伤的养兄。 话题拐得很突然,宇智波泉奈:“……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是事实,他还不至于为了和对方打好关系不肯承认,就是不知道这位一看就很弱很娇贵的混血宇智波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小少爷的反应和他预设的一个都没合上,只见他若有所思:“我记得千手和宇智波,现在处于休战期?” ……还真是。 千手和宇智波在战场上是死敌,但要打起来也得要有大名发任务给钱给物资,不然他们对战就真的只是对了个寂寞,没有半点收获还折损族人。 大国不可能永远都在战争时期,无论忍族还是国家都是需要休养生息的,于是,在没有战争任务的时候,千手和宇智波会默契地进入休战期,在此期间不主动和对方发起大规模摩擦,各自接取小型任务慢慢修养,相当于冷战。 如果是因为任务等原因私下发生小规模的摩擦,那是合理的,毕竟千手和宇智波一直看不对眼,但是大规模、有计划的对战不行,那相当于提前开始了下一个战争任务,再次把两个家族拖进战争这个绞肉机里。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的身份特殊,身为各自家族的二把手,发生小摩擦还能各自含糊一下,要是真的开启不死不休的对战,那无疑又是一声战争的号角,不是他们身为副族长会做的事情。 “……的确。”宇智波泉奈讷讷回答。 和千手扉间千秋烬的偶遇只是个意外,尤其任务还没完成,他也没想现在和千手扉间干上,刚才只是话赶话赶上了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的任务对象还在千手扉间手里,他都不想和那个家伙碰面——不管打还是不打都很令人心塞,尤其等会儿还要从对方手里把任务对象带走…… 但是,千秋烬到底经历过什么,他的情报信息范围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唔,如果是任务的话,你不用担心,”苦无在焚烬手中打了个转儿,声音却是沉静的,“久未家的方向和我们目的地不同,你既然来了也刚好把那孩子带回去——有我在,千手君不会说什么的。” 宇智波泉奈本来并不在意任务的完成方式,人救回来就是达成目的,但要是宇智波没完成的任务被千手给意外完成了,干这事儿还都是双方副手,那可真的相当于宇智波被打脸,绝对不能算是小事。 但归根结底是自己技不如人、没能比千手扉间快,宇智波泉奈本来都已经做好和千手扉间谈判的准备了,闻言微微一怔,眼神缓缓温柔:“谢谢你,千秋。” 千手扉间对此不会有意见,人是他去救的,被救的贵族自然会知道,没人冒领他的功劳。 而当初又是焚烬发现浪忍身上的异常、决定指挥被他雇佣的千手扉间来救人的,所以现在他要把这件事交给宇智波泉奈也没人可以指摘。 焚烬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摇了摇头:“虽然是这么说,但你最好还是和扉间君沟通一下。” 宇智波泉奈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千秋烬真的能做主,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也会让这个问题变得复杂起来,他能主导方向决定结果,但双方最好还是能做好沟通。 不过宇智波泉奈觉得这个沟通只会让千手扉间更不甘心,面前的人虽然知道千手和宇智波的敌对、但显然对两族水火不容的具体程度没什么概念…… 终究是好心,宇智波泉奈于是只是微笑:“好。” 其实的确对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没什么概念,毕竟焚烬身为半个宇智波,活到今天统共只见过千手扉间这一个千手,不过影响也不大:“等会儿直接把久未明带回去就可以,如果反应比较激烈的话我会和他沟通——这样可以吗?” 宇智波泉奈露出温柔的笑:“已经很好了,千秋,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那就好。”焚烬点了点头。 他们又点到即止地交流了几句,宇智波泉奈觉得也算对对方有了些了解,终于微微迟疑地提问:“你上次,为什么不想见我?” 焚烬没有撒谎,没有必要:“因为麻烦。” “宇智波本来就很难搞了,其实我连千手都不想接触的……”他说到这里还有些忧愁的样子,“谁知道出去玩也能雇到千手啊。” 宇智波泉奈:“嗯……嗯?” 是不是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第七章 第七章 千手扉间拎着被溅了一身血的倒霉蛋出来的时候,非常困惑地发现自己的小雇主被放在外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身边就多了个宇智波。 千手扉间:……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小少爷像是听到了他这边传来的动静,向他招了招手:“千手君,这边——不愧是你,里面还有活口吗?” “没有,我都处理干净了,”千手扉间几个起落就到了小少爷身边,蹙眉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的宿敌,顺便把还处于昏迷之中的营救对象靠着千秋烬身旁的树放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甚至都没有询问两人的关系,言语中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听得正主额头的青筋都快要蹦起来了。 焚烬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为了他来的,”指的是地上那只已经可怜巴巴滑到地上的真·贵族,“久未君和我们不同路,等会儿会由宇智波君送回去。” 说到这里,青年浅浅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刚好和久未君沟通一下,拉条关系出来。” “……好。”“好。” 虽然知道焚烬说的话自有深意,两位多年宿敌依旧被那句“先聊”弄得有些恶寒,尤其两人的声音还恰好重合了……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互相刺几句,但到底都知道分寸,很快转向了正题。 ……毕竟没有接触过现在的忍者家族,对战国历史也没什么深入研究,连时间都没有定位过的焚烬根本不知道现在两族之间的具体关系。 都知道木叶是忍界之神千手柱间和忍界修罗宇智波斑一起创建的,但建立一个村子并不是一拍脑壳就能解决的事情,成立之前的暗涛汹涌有时候才是最难的地方。 按照原来的历史路线,现在距离木叶的成立还有好几年,但两位族长对和平的追求已经初现端倪,在族中露出了些许端倪,加上战争也已经延续了太久,不少忍者都已经产生了厌战情绪。 理所当然的,现在处于休战期的两族之内风起云涌,主战派和结盟派战成一团,针尖对麦芒地两不相让。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从根本上来讲其实都是主战派,但是身为族长的哥哥却都是主和派,很难说他们两个在这种时候出来做本无必要亲身上阵的任务是不是有躲清闲的想法在。 而此时此刻,无论是从副族长不能轻易提前激发战争的角度看,还是为了哥哥的梦想着想,两人都不会撕破脸皮开始双人快打——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对两人都非常特殊的千秋烬在看着。 两族的关系实在过于复杂,在宿敌的同时还都是族内二把手,话题不自觉延申些许,等后来他们终于把谈话拉回正题、就今夜的事情达成一个勉勉强强的协议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说着拉关系其实只是给他们留下谈话空间的千秋烬已经成功俘获了久未明的芳心(bushi) “认识你真是我不幸中的大幸千秋殿!无论怎样,能被你救出来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间:……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约而同地看对方一眼,然后再次不约而同地嫌弃别开眼:………… · 当晚,两个忍者见识到了千秋烬离谱高超的话术能力。 没用几句话就成功安抚了好不容易从山匪窝逃出来(千手扉间:?)的小少爷并且得到了对方的信任,本来脑子就不太聪明的离家出走小少爷现在完全和傻子没什么两样。 连单纯懒得动想早点睡觉、所以直接把人塞到宇智波泉奈手上,结果都被对方当成身体太弱送不了他,还泪眼汪汪说以后会来看他……这不是话术,这是幻术吧?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一样充满了困惑,但一方面任务不好拖一方面他还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去见自己最近有点奇怪的哥哥,于是最后也只是和焚烬交流几句留下联系方式,便三两下带着久未明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目送宇智波泉奈离开,身旁千手扉间的眼神逐渐微妙,而焚烬只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好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千手扉间沉默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再次背起焚烬往营地赶,声音被风吹入背后人之耳:“你倒是平静。” 焚烬只在突然被抱起时惊了一下,就又随遇而安地趴在千手扉间的背上打哈欠了:“比起惊讶慌张什么的、哈切、还是及时找到应对措施比较重要吧?” 在真正的紧要关头,恐惧震惊甚至欢喜,那些情绪都是多余的负累、必须及时摒弃——身为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港口Mafia首领,上辈子还是位理解者,他在这方面可真是太有经验了。 “……听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难道真的是所谓的贵族武士吗?但看这个体质也不像,还是说,宇智波的血脉就是有这么神奇? ——经过与宇智波泉奈的一番交流,千手扉间终于“发现”了千秋烬身上的某些异常,可那些细节太过突兀庞杂,即使是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头绪。 千秋烬对他显然没有恶意,甚至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是好事,但事情却反倒更加微妙了起来。 而且,宇智波啊…… “或者吧。”焚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现在只觉得困。 很快回到营地,千手扉间把小少爷在他的车厢前放下,他略有迟疑,但毕竟好奇:“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那种,奇怪的,可怕的话术,还有更多更多的违和之处……他都经历过什么呢? 千秋烬像是一个未知待解的谜,等待着他去探究,而千手扉间也的确无法自控地被他吸引。 “嗯……我的一个港-黑朋友?”焚烬笑笑,这样轻快地回答道。 “什么?”千手扉间愣了一下。 没有在意千手扉间的困惑,也没有再多说,焚烬转头钻进自己的车厢,头也没回地摆摆手:“那么,晚安,千手君。” “……晚安。”夜色沉沉,男人的声音也轻得像是一阵风。“千秋殿。” · 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眼睛不好的焚烬没继续看书,他找千手扉间带自己去山里玩了。 被叫出来当保镖的千手扉间:“……你居然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 该说,很贵族么? 他们用来判定千秋烬身份的,是他贵族的气质言行、娇贵程度、身上带着的某些物件以及某些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贵族会掌握的技能,但实际上,他身上并没有很多贵族的性格成分在。 所以在焚烬要他和自己一起出去看风景的时候,千手扉间其实是很惊讶的:什么,千秋烬原来真的是个传统贵族? 毕竟看风景这种对生存没有半点帮助、只会消耗资源的事情,也就只有贵族会有闲情雅致去做了。 焚烬倒是不以为意,难得专门出来透风的他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我这趟本来就是为了散心——虽然好像不太成功。” 千手扉间回想起昨天突然出现、又突然带着他救出来的人离开的宇智波泉奈:很难不支持。 “而且喜欢好看的东西又不是什么错事。”人向往美好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面前的人一身黑白素色,却能在一片苍绿中艳色独绝,千手扉间微微出神:“……很有道理。” 笑了一声,千手扉间在一旁看着焚烬走神研究森林里的草木,感觉自己似乎又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草木气息。 是幻觉吗?他不清楚,森林里有这样的气味应该是很正常的,他却分不清这味道的来源。 是森林、千秋烬,还是……自己? 没有在意他的出神,焚烬低头闻闻手上刚刚摘下的树叶的气味,指尖在墨绿叶片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莹白,他嗅到了和自己微微重合的气息。 信息素的标记……但是,为什么会同化成这个样子? 他沉思了一会儿,思绪微妙跑偏,于是千手扉间很快见千秋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千手君的医术怎么样?” “或者说,医疗忍术?” “医术?”千手扉间回过神来,思考了一下,慢慢说道,“单说医疗忍术,应该是大哥他比较擅长,”毕竟是觉醒了木遁的忍者,“但要是一些特殊病症的话,我可能会有些方法。” 被戏称为“身上除了海遁就是禁术”的千手扉间,身上实验室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不在少数,利用科学或者扉学(?)手段治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粗略解释完自己的研究爱好,千手扉间红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些许复杂:“是你……”的眼睛? 一个宇智波,找他治眼睛? “不是眼睛,”焚烬摇了摇头,他其实也只是突发奇想:“我先天不足,导致体质一直上不去,后来又受过很严重的伤,甚至到现在都反反复复无法愈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办法。” 虽然他奇怪的、始终无法治愈的伤势主要是因为“规则”,但外物的治疗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就像他一直都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为自己续命一样。 只是曾经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他可以有囤积物资的怪癖,却绝对不能展露出自己的虚弱,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死的伤口更是绝对不能暴露,这才始终没有尝试过。 至于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涉及死亡或者以死亡为媒介的能力,都是无法对他起作用的。 不过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他的确可以考虑找人帮忙缓解一下伤势。 之前在千手扉间面前刻意模糊自己的伤势是因为心怀警惕,但现在千手扉间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即使尚未对自己心生好感,却也绝对不会主动伤害自己。 ……身为一个感情系,焚烬信息素的能力就是这么不讲理。 “你身上有伤?”千手扉间迟疑地皱眉,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千秋烬身上闻到的药味与极浅淡的血腥味,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伤在哪里?” 说实话,先天不足他看得出来,身上有伤却没有察觉——千秋烬的脸色苍白、身体冰冷,这些都是气血不足先天有缺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他毫无身负旧伤应有的行动迟滞,尤其看他夜间的动作,连他的眼睛有问题这件事千手扉间都要打个问号,更别说所谓的“严重无法愈合的伤口”了。 “唔……”一松手,叶子在风中打了个旋儿,他与男人对视,千手扉间恍惚看见眼纱下那双沉静温柔的眼。“心脏。” “哦,心脏。”千手扉间有些茫然地应。 然后他猛然反应过来:“——心脏?!” 第八章 第八章 “你能活下来可真是个奇迹。” 车厢里萦绕着与草木相似的药味,男人紧抿着唇给青年胸前的伤口上药,声音冰冷。 为了方便摘下眼纱,焚烬极轻缓地眨了眨眼,精致浓艳宇智波系长相的脸光明正大地亮在千手扉间面前,黯淡的淡金色眼瞳放空:“……我也这样想。” 千手扉间对他和宇智波斑有个五成像的脸熟视无睹——又或者是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爆出一个雷来——皱着眉按焚烬的指示找出绷带,目光在他脖颈上的绷带上滑过:“坐好。我给你包扎。” “我可以自己来。”焚烬这样说,但还是听话地坐起身来向千手扉间展开双臂。 “……”千手扉间手中的动作不自觉一顿。 眼前人展开双臂,顺从地向自己展现他被轻薄而流畅的肌肉包裹的苍白身体,青年的身躯比例完美却又异常纤瘦,介于羸弱与强大之间,有种他从未在男性身上发现过的魅力——连胸前狰狞的伤口都展现出异样的残破美感,引发人心中某些难以言说的欲望。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千秋烬之前说的话,人会本能地追求美好的存在。 “?”收到千秋烬带着困惑的眼神,千手扉间几乎立刻回过神来,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快速收敛了心中思绪,他低头慢吞吞展开纱布,在开始动作前再次一顿,提醒道:“我要开始了。” “嗯,没事,不用担心我。”焚烬极自然地应道。 在过去的几天里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还是这么重的伤势,这样的千秋烬似乎的确不需要他的担心——千手扉间这样想着,却还是放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他对自己大哥的伤口都没有这么用心过,却这样在意一个到现在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小骗子……真是可笑。 但很快,千手扉间就没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千秋烬的伤口在胸前,绷带要从背后绕过,这也就意味着千手扉间每包扎一圈,都要和千秋烬“拥抱”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所见的一切带跑了思路,千手扉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接触到焚烬温凉的皮肤时他想起那天晚上落在自己额心的指尖,看到焚烬苍白的皮肤他想知道在上面落下红痕后会是什么样子,就连焚烬乌黑的发丝落一缕在他脖颈带来痒意,他都想把它抿进嘴里细细品尝,看上面是否残留着草木的清新气味。 每一个“拥抱”所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忍不住趁这短暂的接触一点点汲取焚烬身上浅淡的草木气息,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却还是无法克制那从心底泛起的渴求。 焚烬眉间因自己动作生出的痛意,千手扉间既想把它抹去,又想让它变得更加鲜明。 正当千手扉间脑中的妄想越来越放肆的时候,安静忍耐着包扎带来的痛苦的焚烬突然开口,似乎有些困惑的样子:“千手君,你的耳朵是不是红了。” “……没有,你看错了。”他欲盖弥彰地掩饰。 “哦。”焚烬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多说——千手扉间那一瞬间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庆幸。 你应该多问一句……吗? 飞快结束手中的动作抚平绷带的收尾,千手扉间带着不知是否被察觉的恋恋不舍退开身去:“好了。” “好,谢谢。”青年依旧是平静甚至温柔的,他从旁边取衣披上,而千手扉间不敢再看他的身体,把注意力放到收拾刚才检查用到的仪器上,一一清理干净再封印入卷轴之中。 焚烬只是大概把衣服穿了穿,便从一边的瓶子里取出一颗小小的不明物体吞下——他的动作异常熟练,千手扉间过头才看见他绷带下小巧的喉结上下一滚。 他目光不自觉飘到那个小小的突起上,脸色却越发正经:“……那是什么?” “止痛药。”见千手扉间疑惑,焚烬在检查伤口后更显出十二分苍白的唇瓣微微一勾,“千手君,我只是疼痛耐受力强,不是受虐狂。” “……”千手扉间耳后的绯红慢慢褪去,连带着脸色也有些泛白。 他回想起了刚才检查到的伤口情况,回想起了千秋烬有问题的眼睛,回想起了那枚没能送出去的染血书签,突然有些不敢想千秋烬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似脆弱,却坚不可摧。 ——珍宝就该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 止痛药起效,焚烬眉眼终于完全舒展开,虽然依旧苍白,但也算是好看了不少:“千手君,怎么样,能治吗?” 关于焚烬所述的心口伤势,千手扉间在震惊过后表示只有经过检查才能确定是否能治疗,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闻言,他勉强端正思绪,思考一下,从一个医者研究者的角度出发严谨地发表观点:“很勉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保持住这样的状态的,但即使是大哥亲自出手结果也不会好太好,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帮助。” 说到这里,千手扉间再次迟疑:“……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刀穿心,甚至不止一次——动手者显然是熟手,根本就没有给千秋烬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更重要的是伤口是正面入刀,被信任者所伤。 在推测出当初的情况之后,即使是千手扉间这样体质这种能力的忍者也无法保证自己能逃生。 焚烬正在给自己佩戴眼纱,一寸寸服帖地摸过去抚平,素白的指尖与黑纱相称,莫名色气:“……我只是不想那样死去而已。” 似乎想到什么,他的声音轻下去,连千手扉间都听不清晰:“随便怎么样都好,但绝对、绝对……” “……”千手扉间终于收拾完了自己的仪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千手秘制的伤药——不一定有用,但起码能让你舒服一点。” 焚烬很快平静下来,他对千手扉间露出一个浅笑:“那也很好了,多谢千手君。” “……”千手扉间的视线莫名飘了飘,又落回焚烬身上,他摸出一个瓶子递过去:“我身上带的也不多,注意用量。” 焚烬偏头看自己手里的瓶子,带着些许探究:“你自己还有吗?” “……没了。”千手扉间说了实话,但他又很快补上一句,“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我直接回族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谢谢。”青年脸色依旧苍白,他把瓶子收好,又找出一包小小的、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千手扉间。 “这是什么?” “一种药材的种子,你可以带回去种种看。”是焚烬自己培养出来的品种,但这就不用专门说了,“喜阴喜湿,但也要见光,对养分的需求很高,注意不要和其他植物种在一起。” “药性主要集中在叶子上,你可以自己研究一下。不感兴趣的话直接当观赏花也可以——不追求药性的话它很好养活,而且开的花也挺好看的。” 焚烬说着笑了笑:“我喜欢美丽的东西。” 那我呢?你说过,我也很好看…… 按下脑中突然跳出的想法,千手扉间垂首摩挲一下手中的种子包,不想让眼前人看清自己眼中神色:“我会尽量种好的。” “你愿意的话。”焚烬有些疲倦的样子,态度几乎是一瞬间淡下来,回应得也几乎可有可无。 他半倚车壁,垂首时半长黑发散落,微光落在蒙眼黑纱上打下朦胧的阴影,一瞬间近乎清寂落寞。 “……” 注意力往自己的忍具包上偏移一瞬,千手扉间迟疑一下,终究没说什么。 他低声向焚烬告辞,离开了这片狭小的空间——然后在迈出车厢后后卡住。 ‘等……’ 清风拂过忍者俊朗的脸庞,感知被身后人的呼吸占据,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似地懊恼抬手捂脸,却依旧无法阻挡耳尖飞快染上红意。 ‘我、千手扉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千手君?”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似乎困惑于他的举止。 “没事——我去巡逻了!” 他几乎落荒而逃。 第九章 第九章 千手扉间总感觉自己对焚烬有点怪,但显然他没有多少时间去细想。 商队已经送达目的地,他的任务完成,离别也如期而至。 “……我们还会再见吗?” 一边走神一边慢吞吞收拾东西的焚烬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千手君?” 他以为他不会不舍,他以为他早就习惯离别,可原来不是。 “我们还会再见吗?”千手扉间盯着他的眼纱,仿佛能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般,近乎固执地问。 他少有地展现出少年人的执拗,呼唤那个几乎从来只是在心底默念的名字:“——千秋烬。” 似乎看出他的认真,千秋烬歪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给出一个异常冷淡的回答:“大概不会。” “为什么?” “我不喜欢忍者。”千秋烬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却笑起来,“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忍者爱过我吧。” 早亡的父母,疏离的领养家庭,心口一刀和染血之花。 渴求爱意的人溺死在冷漠里。 是谁伤害他,有谁来爱他。 他笑着,千手扉间却只觉心如刀割。 “如果有缘分的话,还是会再见的。”焚烬最后这样说,“……我不讨厌你,千手君。” 青年的手伸过来,而千手扉间没有躲开。 小少爷冰冷苍白的手捧起他的脸庞,他们靠得那么近,连呼吸都快要交融在一起,他甚至能透过黑纱看见那双温柔倦怠的黯淡金瞳——那里一片惨败荒芜,狂风卷席废墟,连火焰都失去温度。 ——却是他的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他靠近自己,少年微微垂眼,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吻。 可青年冰冷指尖穿过他额发轻轻摩挲,触感似曾相识,他只听见千秋烬笑叹的声音。 “要一直闪闪发光下去啊,千手君。” “——愿君武运昌隆。” · 完成了任务与千秋烬分别的千手扉间回到族里继续他的日常。 做任务,处理公务,做实验,吃饭睡觉……种花。 发现弟弟回来了(公务有人分担了)本来非常高兴的千手柱间:“……” 扉间,扉间你都经历了什么啊扉间!你的背景在冒黑气啊扉间! 千手柱间瑟瑟发抖,千手柱间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千手柱间觉得也许是之前那个任务的问题,并决定努力关心弟弟,尝试对此进行深入探讨。 “老夫也不知道啊。”当初处理了这个委托的族老表示,“扉间大人的任务评价很好,雇主还把佣金翻倍了呢。” 不是任务出问题,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扉间身上带着的秘药都用完了,肯定是因为做这种简单任务却不小心翻车受伤所以才不高兴的吧。 处理公务中的千手柱间开始走神思考自己弟弟的问题。 “大哥?大哥?”走进门,千手扉间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大哥时不时露出痴呆(?)的表情,熟练地把他的神叫回来,“帮我看下这些药。” “啊?噢噢噢。”千手柱间急忙支楞起来去看弟弟手里几株蔫哒哒小苗苗,伸手用木遁感知一下——而千手扉间已经非常自然地开始处理被大哥无视的公务了。 “诶扉间这是你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药性很强很厉害的样子,就是对养分需求有点高我给它传点查克拉应该能缓解,不过还是直接种土里比较好——成本高吗?” 这药性、这培养要求,真的很适合成为族内常备草药啊! “雇主送的种子,就这几株,还没尝试过培育下一代。”千手扉间握笔的手不自觉一紧,声音却还维持着平静。 “啊——”千手柱间有些失望,不过提到这个话题他又兴奋了起来,“那扉间你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雇主啊这么珍贵的草药都愿意送给你!他肯定很喜欢你吧!”所以就不要为任务翻车伤心啦! “……” 扉间手中的笔咔嚓折断,他抬头看千手柱间,露出微笑:“大哥。” “嗯?” “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哦QAQ” ·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弟弟最近研发的项目有点奇怪。 虽然但是,研究忍术禁术甚至柱间细胞他都能理解,可扉间什么时候对医疗项目感兴趣了啊? 难道他的弟弟已经开始嫌弃哥哥的医疗忍术决定自力更生了吗QAQ 千手扉间刚从实验室出来,此时听自己不靠谱大哥的哭诉听得额头青筋暴起:“大哥你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快点把公务处理了!你以为我干到半夜处理的到底是谁的任务啊!” “哦,”千手柱间委委屈屈,“所以扉间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大哥说不定可以帮忙哦~” 千手扉间瞥他一眼,抬手捏捏眉心:“不用了。”他哼笑一声,似是自嘲,“本来就只是……” “就是?”千手柱间像只没长脑子的狗子,“就是什么?” “只是我的兴趣而已。”千手扉间冷漠道,“现在,还不快去把你的公务处理掉!” · …… · “——所以扉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什么。” “欸?怎么会?” “……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大梦一场,梦醒方知一切皆为虚妄。 不可说,不可念,不可执迷。 也许有此一梦,便也够了。 【我不喜欢忍者。】 · “柱间大人扉间大人!最新情报——雷之国大名向宇智波发布了战争任务!” “……” 战争,又要来了。 · · 焚烬在新家附近捡到了一个人。 桀骜不驯的炸毛,浓艳逼人的脸庞,以及熟悉的写轮眼气息。 焚烬:……感觉我家好像和宇智波很有缘欸。 之前和商队一起出门买花,和千手扉间告别之后他果断又找了个山头放院子,决定把这里当成新家。 于是几个月后,继上次门外偶遇宇智波泉奈,他又捡到了一只活生生的红眼兔子。 虽然但是,千手宇智波的交战区明明不在这里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掉到这个地方来的?难不成这个时候千手扉间已经把飞雷神之术开发出来了? 当然,焚烬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某不知名宇智波:昏迷不醒.jpg 焚烬:暗中观察、蠢蠢欲动.jpg 身为半个宇智波,写轮眼开到万花筒但问题却很大的焚烬此时是真的非常馋这位宇智波……的眼睛。 是万花筒欸。 焚烬的眼睛出问题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刚觉醒万花筒的时候是灭族之夜他被一刀穿心,求生本能和“死亡”的处境使他透支了瞳力以保持身体状态并穿越时空,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几乎无法视物。 后来他又被捅了一刀,写轮眼和时空罗盘救了他,但心口的伤口无法愈合,单是写轮眼原有的瞳力还不够,他几乎全部的查克拉都以写轮眼能力转化为了瞳力用以维系生命。 即使后面慢慢稳定下来,他也算是熟悉了这个状态、习惯了把所有查克拉都转化掉以备不时之需。 这也是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都不认为他是忍者的原因——他身上的查克拉几乎全被转化为瞳力,弱到完全可以被生命以及精神波动掩盖,如果不是控制入微、在透支自己这方面很有经验,他连使用最基础的三身术的能力都没有。 至于当初使用写轮眼读取信息、简单的催眠幻术……咳,这个对他来说也属于三身术范畴的消耗,基操,能完美控制的那种,而且他眼睛里瞳力攒了不少,这么点还是可以用的。 但无论如何,最开始那段时间他透支瞳力完全是日常,到现在没有瞎只是不能见光夜视能力不好,已经很能说明他的控制力了。 要解决眼睛的问题很难,要么让心口的伤势愈合、停止对瞳力的透支,要么给写轮眼补充足够的能量,最好能直接提升到永恒万花筒,这样写轮眼供应伤口需要的瞳力就不再是负担。 按说永恒万花筒的进化需要的是亲兄弟的万花筒写轮眼,但焚烬研究了自己的眼睛很多年,还是确定了眼睛进化需要的其实只是能量,兄弟的眼睛什么的只是有利于融合。 他有心理洁癖,完全不想移植他人的眼睛。 至于能量吸收的问题……宇智波写轮眼由阴性查克拉即精神能量激发,但常规和感情和情绪挂钩,和身为感情系的焚烬异常匹配,吸收起来完全无压力。 现在面前是个眼睛开到万花筒的宇智波,这对焚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他真的很馋宇智波的眼睛啊…… 但焚烬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放弃了夺人瞳力甚至杀人灭口的美好想法——没办法,他的底线不允许他在他人没有威胁到他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面前这个人不但快要死了,还是个宇智波。 他只是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不是失去了人之心。 ……虽然好像也差不多了。 “……算你运气好吧。”焚烬嘟哝一声,伸手戳了戳重伤宇智波染血的脸,“我今天心情还不错。” 而且现在么,宇智波的身份对他来说还要更特殊一点。 其实也不是非要救人……但果然还是……? 他站起身来,林间的风似乎听到指挥一般,轻盈地将地上的人托起,跟在焚烬身边亦步亦趋。 “……”身边飘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焚烬微妙地顿了一下,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算了,快点回家。 · 只有获得另一双万花筒,才能让焚烬脱离几乎无法随意使用查克拉、视力严重缺憾的窘境。 ——但其实,“爱”也可以。 第十章 第十章 宇智波斑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之前对战中透支了瞳力的双眼传来异样刺痛,是他这些日子已经习惯的感受,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处理好,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显然在昏迷后有得到良好的照顾。 瞳力透支后视野也变得异常模糊,索性查克拉和感知并没有出问题,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座山中小院,院里院外花草气息甚重,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一个活人,而且不是任何一个自己所熟悉的族人。 按感知中的呼吸、心跳和能量的强度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强者,但是意外地平稳。 是救了自己的人吗?是好心还是恶意?对方的性格立场是什么样的?…… 床头安放着的忍具包让他有了些安全感,但忍者应有的警惕让他依旧在心中列出一条条可能性准备验证。 那个人推开半掩的房门,看见坐在床上的他也并不惊讶,质感微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醒了?出来吃饭吧。” 好直接,宇智波斑不动声色:“嗯。”就要站起身来。 却被制止:“鞋子在床边。”但想让他帮忙拿是绝不可能的。 “……好的,谢谢。”感觉从刚才那句话里微妙地窥见了一些此人的性格,宇智波斑提起的心放下些许:目前看来没有恶意。 宇智波的忍者就算暂时视力有缺也不至于在日常生活中磕着碰着,在青年的指导下摸索着穿上鞋,他总算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有刻意放慢,但是却没有扶自己——照顾了,但没有完全照顾。 也是,都看到忍具包了,被捡到(……?)的时候又是那样一副血刺呼啦的样子,忍者的身份想不被发现都难,不用扶是真的,但需要照顾也是真的。 用餐的地点比较怪,不是案几而是桌椅,要坐上椅子的时候对方总算扶了他一下,手指比他一个刚醒的重伤患还要冷,宇智波斑心中突然生出些诡异的自信。 等等,打得过一个脆皮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面前没有食物,对方放下三个容器,又抓住他的手一个个放过去:“水,糕点,饭——菜在同一个碗里,吃完还能加。”说到这里对方甚至迟疑了一下,“筷子你会用吧?” “……会。” “那就好。”对方于是哦了一声,放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应该给你准备得清淡一点的,但你的体质很忍者的样子,就没有另外做。” 普通伤员和忍者伤员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从宇智波斑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只躺了半天不到就能基本行动自如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下,“谢谢关心。” 食物不会有问题,忍者都有判别毒物的能力,而对方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算计他。 宇智波斑吃得很快,连干两碗才放缓了速度,转而开始补充水分——忍者吃得本来就多,伤口愈合也需要足够的能量补充,他感觉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两头牛。 那人看着他把水也喝完,开始吃那份聊胜于无的糕点:“这里本来只准备了我一人份的饭菜,还是饿的话你吃点兵粮丸垫垫。” “……多谢。”刚才的确是把兵粮丸这东西给忘了……所以自己一不小心把对方的食物给吃完了? 有点尴尬。 而说话的人似乎很是漫不经心:“晚上会有人来送饭——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斑毫不迟疑:“我是宇智波斑。” “?” 宇智波很敏锐:“你认识我。”但在把自己捡回来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只看出你是个宇智波。”对方似乎是叹了口气,但声音又很平静,完全听不出应有的惊讶,“居然是宇智波族长么……” “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对方的态度实在很难看懂,但宇智波斑还是道谢,“请问你的名字是?” “你应该也知道我,”青年道,他走过来,往宇智波斑面前放了一杯水,“千秋烬。” 宇智波斑:“……确实。” 要骗他完全没必要用这个名字,毕竟整个宇智波族内估计就只有他和泉奈知道“千秋烬”的存在。 好巧啊,‘混血宇智波’。 · 草草聊过几句,吃完饭的宇智波斑被千秋烬拉去做身体检查、重新包扎伤口——不是千秋烬帮他,是清醒过来的他自力更生。 宇智波斑:……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照顾但没完全照顾什么的。 千秋烬坐在一边给他递东西,以防各种万一:“你有哪里自己做不好的再叫我——而且你现在也没全瞎?” 宇智波斑倒也不至于真的在意这种事情,千秋烬要是真把他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伤员他才会觉得难受——他只是觉得千秋烬这种行为很古怪。 摸摸索索结合体感确定了一遍自己的伤势,不出宇智波斑意料,全身上下问题最严重的就是过分透支的写轮眼。 这次与千手的战争其实依旧是势均力敌,实际上因为这一轮战争要结束的关系双方都有收力,要不是后面出了点意外只能开写轮眼,宇智波斑怎么也沦落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居然昏迷到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别人捡回去…… “你的眼睛透支过度了,”千秋烬看着他闭眼皱着眉感知瞳力,支着脸声音轻快地说出自己之前检查出来的结果,“早晚会瞎的那种。” 他是不会医术,但在写轮眼的问题上这么多年下来早已久病成医,在眼睛这块上面也能算是个专家。 而按他之前检查出来的结果,对方的眼睛情况比他还要差——他起码还有在努力控制瞳力的透支程度不要踩到高压线,而宇智波斑的使用却完全不计后果。 “……我知道。”宇智波斑说,他很清楚自己的写轮眼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抬眼望向千秋烬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你很熟悉写轮眼?” “大概?”模棱两可的回答。 宇智波斑没有追问,他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了,对方的药效果很好,甚至对疼痛有舒缓效果,忍者很少遇到这么好的药——他心中对千秋烬的评价逐渐偏向友方。 但依旧不能放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都有些太过古怪了。 模糊的视野给宇智波斑带来了一点麻烦,但他没有说,对方也就没有提出要帮忙——一切结束后,冷眼旁观的人终于说话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他听见对方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了无奈的口吻明知故问:“——我现在把你打晕送走,你可以当作从来没有见过我吗?” “……”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本来有话想问的宇智波斑被噎了一下,“显然不行。” 对方于是很失望的样子:“好吧。” “……所以,你到底是……?” “唔。”千秋烬歪头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你们不都是这么怀疑的吗?我曾经是个宇智波啊。” “……” · 宇智波斑。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焚烬感觉自己裂开了——就跟当初听到千手扉间名字时一样。 他不讨厌和人接触,但是讨厌麻烦,更讨厌深入的、长时间、好像真的要成为能成为朋友的接触。 尤其面前是个宇智波。 曾经是个宇智波的他对宇智波的感官异常复杂,但不至于让他看着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宇智波死在自己面前,前不久还多了个特殊原因——所以他选择了救人,甚至还把对方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本来准备在这个人醒之前把人扔出去,最好对方只当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或者山神(?),然而对方的体质好得和中原中也不相上下,被简单处理过伤势之后居然在中饭时就醒来了。 某处理伤势·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不是人:……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但是问题不大,焚烬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别的不说,对方肯定是无法在他心怀警惕的情况下伤害到他的。 于是焚烬把自己的饭分给了他(好耶有理由不吃饭了!),准备等会儿把这个人送走。 懂事的话就送出去,不懂事的话打晕了再送出去,反正他不觉得有人能通过自己准备的重重防护找到他的小院。 ——其实他已经觉得这个人大概率不太对了,但他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 然后,这家伙的身份揭晓了。 宇智波斑。 焚烬:…… 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再勉强算上个宇智波泉奈,对木叶创立起到决定作用的四个人他现在已经见到第三个了,一盘麻将都能凑齐了,他这都叫什么运气啊? 实际上,前面见过的两个人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麻烦,甚至千手扉间还给他提供了一份小小的“食物”、让伤势缓解些许,但现在,面前的是宇智波斑…… 现在这情况和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的相遇可不是同一个情景,想糊弄过去显然不太可能,焚烬略无奈地叹口气,决定正视事实。 刚救回来的人总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就杀了。而就算他真的能把人打晕送走,难道对方就会从善如流地当他不存在吗?不可能的。 至于为了此事离开这里……他是讨厌麻烦,因为麻烦会让自己不开心,但要是为了躲避麻烦就像逃命一样离开这个他还挺喜欢的地方的话,他的心情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且留下又怎么样呢?焚烬想到自己在宇智波斑身上发现的痕迹,漠然想道,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真的能称为他的“麻烦”不成? 他总要去接触宇智波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这么一想,直接对上现任族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曾是个宇智波。”他于是这样说。 · “——不过现在,叫我千秋烬就可以啦。”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仿佛没有看到宇智波斑微妙的神情,更没有进一步证明自己身份的举动,焚烬异常直接地问他:“你住一晚再走还是现在走?” 宇智波斑:。 嫌弃想要赶人之情溢于言表,自己在对方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受待见。 但对方是救了自己的人、对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意,而且似乎和宇智波还有什么复杂的、结合宇智波特质之后更加复杂的关系,宇智波斑暂时还真不能和他计较。 ……当然他本来也没想计较。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理解上次泉奈回来说自己又见到千秋烬、复述两人相处情形时露出的复杂表情了,对方的某些行为逻辑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现在。” 按理说当然不该对一个半瞎不瞎的伤员如此残忍,但上一场战争刚结束没多久,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尤其自己受伤失踪肯定让泉奈和族人非常担心,当然还是最好能快点回去。 ——这么一想对方对自己光明正大的嫌弃居然还是件好事,起码不用在这种紧要关头节外生枝。 他的回答并不出千秋烬的意料:“好,我等会儿让人把你送到山下,你自己给族人传信息。” 虽然半瞎,但斑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毕竟看对方的态度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和“照顾了但没有完全照顾”的态度非常匹配——他本来以为对方会让他直接自力更生找路回去呢。 对这个世界残酷程度有着清晰认知的成熟忍者甚至还礼貌地道了谢——当然这同样不妨碍他决定回去之后再好好查一下“千秋烬”。 接下来却听见对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还是先抢救一下你的眼睛吧。” · 被补充瞳力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虽然按照千秋烬的说法,他只是将宇智波的查克拉转化为瞳力,再新融入宇智波斑的眼睛而已,但那种力量在两人间流淌交换的感觉实在让宇智波斑感到异常怪异。 被补充瞳力之后他的视力已经恢复了正常,成功看清千秋烬的脸就被塞了一手行李、被千秋烬的下属引下山放生(据说就是之前给他处理伤口的就是他——话说那家伙速度可真快啊他一个忍者都差点没跟上),现在正在赶回族地的路上。 赶路不需要脑子,宇智波斑一边赶路一边梳理自己在昏迷之后格外混乱的记忆,顺便回忆之前和千秋烬的相处——就像泉奈说的那样,千秋烬身上布满了迷雾。 其实最应该惊讶的是那个身上几乎一点查克拉都没有的人写轮眼居然开到了万花筒、所拥有的还是这种堪称不讲道理的能力…… 写轮眼的瞳力本质上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只能用于写轮眼瞳术和维持写轮眼的查克拉,是无法控制的、由写轮眼主动抽取身体精神能量再通过进行转化的结果——这种无法控制,体现在这个进程既不能促进,也不能制止。 于是也导致绝大多数开启写轮眼的宇智波都会面对查克拉匮乏、瞳力不足的窘境,需要查克拉时大部分都被转化为了瞳力,而在需要瞳力的时候又不能将查克拉主动转化为瞳力。 前者是大部分中低级宇智波的常态,实际上他们甚至都没有触及到瞳力的存在,只是被自己的写轮眼本能支配,而后者则是宇智波斑这个级别宇智波的困扰,他们的瞳力无法得到补充常年透支,进一步诱发血继病,失明甚至死亡。 而千秋烬却拥有着控制瞳力转化、甚至辅助他人进行瞳力转换这样,对于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堪称王牌辅助的能力,也难怪对方一点也没有要证明自己身份的意思。 别说写轮眼根本不可能被外族人使用,这种特殊能力如果被族老知道,千秋烬就算不是宇智波也得是。 对方对自己能力的意义显然也有着清晰的认知,所以才会认为宇智波是个大麻烦——哪个忍者会不想要一个拐呢?但对方显然不想被牵扯进忍者的事情里。 虽然看样子对方的能力只能在平稳安全情况下使用、不能进行战场辅助,但这也已经非常强大了。 ——因为除了补充战力以外,充足的瞳力还能滋养写轮眼,延迟失明、血继病的到来,是宇智波的“药”。 另外就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需要各种激烈至极的情绪,族人开启写轮眼的契机往往是队友亲人的死去,身为万花筒的拥有者,宇智波斑当然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而千秋烬开启了万花筒。 他是如何开启万花筒的?又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说出“我曾是个宇智波”这样的话?这些都是等待着宇智波前去探究的谜团。 之前发生的甚至无法确定真实性的意外,偷袭自己的、把自己逼到开写轮眼再次透支瞳力的存在,突然出现的拥有补充瞳力能力的宇智波…… · 不出意料,宇智波黏上了自己。 ……虽然不出所料,但果然还是非常麻烦。 焚烬一手支着头,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了戳面前的小蛋糕:“所以休战期就这么闲吗?” 对面的宇智波泉奈被分了一个小蛋糕,正在好奇地研究面前疑似贵族专属的食物:“倒也没有……我处理完公务才出来的,斑哥他还在忙呢。” “都一样——这个直接吃就可以。”焚烬看他一眼,“给你哥带一个回去?” 蛋糕是他空间里的,当初准备开始时空旅行的时候他真的仗着空间大、时间流速可调往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其实大多数都用不上,但放着总比没有好。 “那就多谢了。”泉奈从善如流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戳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这种日常但是又显得很微妙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之间发生了。 千秋烬这个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值得研究,甚至因为他的能力最好是能被宇智波控制起来,但现实显然不允许。 虽然他的身体的确是很弱、根本没有战斗力没错,但是他的身份很有问题啊——实际上斑和泉奈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他的身份,但和贵族有关系是反正已经可以确定了的。 他院子所在的这座山就划在他的名下,又和城中的贵族有着贵族层面的联系,宇智波除非想和火之国贵族撕破脸,不然是绝对不能对他下死手的。 不过宇智波斑本来也没想对他下死手——他甚至没把千秋烬这个人的特殊性透露给族中知道。 现在宇智波只认为千秋烬是很久以前宇智波和贵族联姻而流出的特殊一脉,现在刚好被发现,族长他们和他关系亲密是为了和贵族打好关系,完全可以理解。 “听起来还不错?”——得知自己在宇智波族内人设的焚烬如是说。 宇智波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下这个决定的。 一方面千秋烬的身份的确不好暴露(从他的角度来说),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不暴露比较方便。 千秋烬的万花筒能力当然非常强大,能以特殊的转化机制为几乎无法自然恢复的瞳力进行补充,但实际上瞳力补充只有用在万花筒写轮眼上才有价值,族内现在只有斑和泉奈两个万花筒,本质上这件只要他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至于控制对方……先不说千秋烬那现在还没被他们搞清楚的身份、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千秋烬本人也很难被控制——他是个万花筒拥有者啊。 宇智波斑身为万花筒写轮眼的拥有者,非常明白这双眼睛的强大和它对身体的损耗程度,实际上他认为千秋烬弱得离谱的身体应该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他不是忍者、没有查克拉(?)、却又因为不知名原因开启了万花筒导致的。 而就算千秋烬身体再弱,他既然能使用万花筒的能力,就说明他的确可以控制这份异常强大的力量,能对宇智波斑产生一定程度的威胁。 宇智波斑对自己的战斗力当然是充满自信,可对方的性格根本不是那种会被打服的——宇智波斑觉得要是真有一天走到那一步,对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愿意为宇智波效力。 点子实在扎手,最后绕了一圈回来还是选择怀柔手段,用一部分写轮眼相关的资料和对方交换几次瞳力补充的机会,并趁此机会努力修补一下感情、维系好关系。 ……虽然磨磨蹭蹭到现在,他们连自己修补的到底是哪门子感情都还没弄清楚。 反正正处于休战期,泉奈和斑两个人干脆有事没事过来走一圈坐一下——无论如何,千秋烬的确值得他们两个万花筒耗费时间去接近。 泉奈感觉千秋烬对他们的态度其实挺微妙的:对这种刻意接近没有什么明显的抗拒,当初的交易也没多拉扯,有一种奇特的、近乎漫不经心的温和。 但他又似乎觉得……有点烦。 甚至不止是针对宇智波、忍者什么的,泉奈觉得千秋烬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进行接触社交,他就想一个人待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种花看书,吃饭睡觉,好像一辈子都能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 “你不喜欢和人长时间接触?”宇智波泉奈问。 被戳得乱七八糟的蛋糕最后被主人嫌弃地推到一旁,焚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拨弄手边那一小叠请柬:“的确不太喜欢。” 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个话题,顺口问泉奈:“好吃吗?” “挺好吃的。”吃到一半的泉奈诚实地回答。 糖油在战国时期是极度匮乏的能量补充剂,无论做成什么样都弥足珍贵——而且这个小蛋糕是真的好吃,甜党宇智波拜服。 但他没忘记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明明对人没什么厌恶感?” “因为很麻烦。”千秋烬果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真的很麻烦啊,有思想有情感的存在都很复杂,我讨厌这些东西。” 他的经历让他有权力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真的知道,那些复杂的东西,有多“麻烦”。 泉奈觉得自己很难不认同。 这世道正常人是越来越难找了,像他和斑哥不也是有目的所以贴上来的么?对方嫌麻烦也很正常。 宇智波对于这样一个只想养老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大麻烦,难怪当初千秋烬捡到斑哥的时候态度那么差。 但是,果然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对于对方来说很烦这个事实……? 泉奈可怜巴巴:“那你讨厌我吗?” 焚烬诚实道:“只要不是每次来都想探我消息,你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泉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果然还是被讨厌了。 “也不至于?”焚烬歪头,“你很可爱啊。” 泉奈:“……别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我是个大男人欸!” 说的人很认真的样子,义正言辞,耳尖却已经泛起红色。 焚烬抬眼看看他,然后就忍不住笑了。 “?”泉奈奈困惑。 便见焚烬偏头点点自己的脸颊:“吃到脸上了,不可爱的小泉奈。” “!” 唔,这下整张脸都红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焚烬觉得泉奈还是很可爱的,是和他哥哥完全不同的类型。 “感觉怎么样?”结束一次瞳力补充,焚烬退开些许询问宇智波斑的感受。 补充瞳力需要额头相抵以方便能量的控制与传输,此时额头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凉体温,宇智波斑感知着自己眼睛的情况,低声回答:“……还不错。” 无论经历几次,这种奇怪的、查克拉被抽取瞳力被补充的感觉依旧难以适应。 自己的力量交由他人转化后多少带上一点不同的味道,让敏感的宇智波斑感觉自己像只被逆着毛摸了一遍的猫一样无法放松。 但结果是好的,经过这几次瞳力补充,他因为多次透支使用而状态极差的眼睛情况明显有了好转,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受到双眼干涩刺痛了。 ……千秋烬的能力,对万花筒来说的确是最不讲道理的辅助,就算对方身上充满了疑点,也实在让他忍不住心动。 莲花般的纹路在青年眼底隐没,黯淡的金色重新浮起,焚烬微微闭上眼休憩:“那就好。” 宇智波斑却皱了皱眉:“你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那样黯淡的眼瞳真的会让宇智波忍不住担忧对方的眼睛情况——难道是因为非忍者却开启了万花筒的缘故?千秋烬的视力也一直很有问题的样子。 虽然眼睛始终都干净清澈、不见半点危险的浑浊或者血丝,但却始终黯淡而清浅,仿佛褪色一般的淡金,如果不是还能从他眼底看到光,真的会忍不住觉得焚烬是个瞎子。 焚烬此时后仰靠在椅背上放松,有些疲倦却又很无所谓的样子:“没事,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还算不上负担。” 生死之间、甚至可以说是在死亡之时觉醒的万花筒,加上焚烬本人的特殊,导致他觉醒的万花筒能力几乎不能被套入正常的写轮眼体系。 焚烬觉醒的瞳术为左眼曼殊沙华、右眼曼陀罗华,其中曼殊沙华的能力,便是对各类阳性与阴性能量的控制和转化。 这项能力对持有人对能量理解的要求高到变态,和其他只要觉醒或者移植就能直接掌握的万花筒瞳术完全不同,一个控制不好甚至还可能伤到自己。但如果可以将其掌控,就完全是bug级别的能力。 这也是焚烬完全不担心自己安全的原因——虽然日常生活中他身上大部分查克拉都用于维持伤口,剩下的那么一点只够他用个基础三身术,但在对敌时,这点能量已经够他四两拨千斤把对方玩到死了——更何况他所掌握的,从来不止这一项手段。 他看起来很脆的原因,其实应该是因为这个世界以忍者·查克拉为主要的力量体系,于是在进入这个世界后查克拉呈显性、忍者又主要用查克拉和身体强度判定强弱…… 而既然都能掌握这种门槛极高的能力,在日常无高消耗的情况下分出一点能力给宇智波斑补充瞳力对焚烬也不会是什么难事,甚至在良好的控制力下对身体完全没有损耗。 至于特殊的瞳色,一半是天生叠上后天的特殊能力,一半是刚觉醒时的过分透支。 总是显得异常黯淡则是因为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几乎无时不刻不在发动,要掩饰异象自然会导致眼神无光,但其实和视力问题没什么关系——实际上他金瞳状态的视力甚至要比写轮眼好。 焚烬说的都是真话,但不明真相的宇智波斑还是有点忍不住:“你有这种能力,瞳力方面应该不会出问题,但万花筒对身体有很严重的侵蚀……” 写轮眼阴性能量对人体的侵蚀,即宇智波的血继病。 透支使用写轮眼会导致视力的退化、甚至直接失明,但即使使用适度,视力依旧会不可逆地开始下降。 这就是写轮眼阴性能量对身体的侵蚀,首先作用于双眼,然后蔓延到全身使身体机能下降,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病”,血继病。 男人猩红眼瞳中黑色纹路飞快旋转,焚烬终于淡淡睁开眼看人,他眼中的金色黯淡,显得温柔而苍凉:“我能控制住。” 他总是那么平静,好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你能怎么控制?’宇智波斑在那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宇智波这么多年没有解决、无法解决的问题,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血继病,那是…… 更多的话全部被咽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哑巴,很多事情不能说,很多事情不敢说。 看到知道的太多太多,到底馈赠还是诅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焚烬并不明白他的心情,他的确平静而不在意,因为他早就已经过了会被所谓血继病困扰的时候。 写轮眼这样暴虐的阴性能量的确会对身体产生侵蚀,但那是对正常人来说。 而焚烬,他七岁那年被养兄一刀穿心,甚至可以说是在进入死亡状态后才被自己的写轮眼拉回来——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与灵魂就逐渐免疫了阴性能量以及死亡的影响,甚至开始与之同化。 他的身体靠万花筒写轮眼维持着介于生死之间的状态,因被伤害被剥夺爱意而“死”,因不甘离去又被伊弉冉尊所眷顾而“生”,他依旧在生长,即使心口致命的刀伤无法愈合,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 唯一令他真正困扰的只会是“饥饿”,因为只要他愿意选择生死一方,眼睛、伤口都不会是问题——他只是暂时不想选而已。 宇智波斑不明白他的有恃无恐,但他的心里话本来就不适合说出口,以他们的关系,关心也只能是点到即止:“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给你的资料有提到血继病。” ——血继病到后期必死无疑,没人比他更明白了。 而焚烬再次闭上了眼,声音里是空洞又凉薄的温柔:“没关系,不会妨碍给你们治疗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宇智波斑想。 但似乎只能是这个意思。 沉默良久,他垂眼,轻轻嗯了一声。 “多谢,接下来泉奈也要麻烦你了。” · 第二天,斑回去族里处理公务、和长老扯皮,换成泉奈来陪焚烬。 焚烬:……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姐妹二人共事一夫、男人身边总得有个人的既视感…… 不过某些微妙的胡思乱想并不妨碍他给宇智波泉奈补充瞳力。 实际上给宇智波泉奈补充瞳力的确要比斑轻松:他是在上一次战争任务中觉醒的万花筒,到现在使用了没几次,需要补充的瞳力没有宇智波斑那么多,难度也没那么高。 之前给宇智波斑补充瞳力的时候,他那双万花筒简直是久旱逢甘霖,疯狂吸收焚烬传输过去的瞳力,焚烬花了好大力气控制才避免了对方的眼睛被瞳力冲击产生二次损伤,可以说是非常不省心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折磨自己的眼睛的。 ……虽然好像也可以理解? 而就在焚烬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宇智波泉奈进行瞳力转化的时候,他的治疗对方也在胡思乱想。 ‘太近了。’宇智波泉奈忍不住想,‘……实在有点太近了。’ 近到连呼吸都要交融在一起,他甚至能看清千秋烬白净的脸上浅浅的绒毛。 额头相抵,对方闭着眼专心使用万花筒能力控制能量,而只要安静被抽取、输入能量的泉奈却能睁着眼观察对方——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看千秋烬。 黑色的半长发刚才为了方便随手扎起,但还有两三缕漏网之鱼飘摇,让离得很近的他有点微微的痒;皮肤比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姬君还要白皙柔嫩,不知道是不是碰一下就会红;乌黑的浓密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让他忍不住手痒想去摸一摸。 会很柔软吧?在掌心一扫一扫的,说不定会很痒。 他指尖微微一颤,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感觉要是真的那么干了的话,会被打死的。 “别走神,要开始了。”千秋烬突然开口,清浅的吐息让宇智波泉奈脸上一热:“好、好的。” 他看见他微微抬眼,金色不知何时化作绚烂惊人的红莲,那样残酷又那样强大的美丽。 于是下一刻瞳力反向注入,忍者眼中勾玉浮现旋转又相互勾连,组成一个复杂而美丽的图案,他极力控制刚刚传入眼中的瞳力,而由他查克拉转化出来的瞳力也很快驯服,滋养他的双眼。 奇怪的饱胀感,排斥又融洽的能量被吸收,明明是舒适的,却让人忍不住寒毛直竖,种种奇异的感觉交融,让泉奈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好奇怪!” 传输完瞳力的焚烬本来已经退开,见状又有些无奈地靠近些许压住他折腾自己眼睛的手:“别动——毕竟是由我转化的瞳力,不适应是正常的,忍耐一下就好了——让我看一下。” “好哦。”听出焚烬是好心,生理性泪水还在控制不住地流淌,泉奈乖巧地放下手仰起脸任由青年检查。“但是,真的好奇怪。” 温柔美丽的忍者抬头露出予取予求的姿态,两双红色的眼瞳相对,而焚烬神色不变:“嗯,很快就好。” 千秋烬的手法很轻柔,没有让他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终于回过神来的泉奈想,可能有点,太温柔了。 好痒,好痒,好痒…… 他努力催眠自己,却依旧无法控制热意从最深的地方开始缓慢升腾。 检查完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估计只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瞳力补充方式,焚烬再次退开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停住:“……泉奈,你脸好红。” “啊?什么?”忍者茫然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脸上烫人的热度,“我不知道……” 焚烬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背贴贴他的脸试温,而泉奈被冰得微微一颤,彻底清醒过来了:“千秋你很冷吗?手好冰啊。” “一直都这样,不用担心。”焚烬毫不在意,毕竟心脏不好导致肢端供血不足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在研究泉奈的脸红,“应该不是因为刚才的瞳力……?” “不是,”泉奈用力摇头,生怕千秋烬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只是,咳,你离得太近了。” 说到后面声音弱下来,头也低下去不敢再看焚烬,显然是在为自己说的话而感到羞耻:千秋不会生气吧?应该不会? 感觉自己肯定会被赶出去QAQ 而刚坐回位置上的焚烬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却是笑了。 “泉奈,你的耳朵也红啦。” 泉奈:“!” 青年再次伸手摸摸他的脸,像是抚摸什么可爱又柔软的存在,温柔温存,近乎爱意。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看着宇智波泉奈在自己面前再一次落荒而逃,焚烬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泉奈是可爱的、柔软的、有趣的,因为兄长的保护、因为阅历的匮乏、又因为焚烬身份的特殊,他展露出自己可爱的柔软之处,任由焚烬抚摸,这一点和他的哥哥完全不同。 在焚烬眼中,泉奈是可以撸可以逗的可爱的漂亮猫猫,而宇智波斑像大多数的宇智波一样有着猫的特质,却实际上却更像只刺猬——警惕的、防备的,所有的柔软都被小心翼翼藏起,不敢显露。 那样的压抑甚至阴郁,完全不是这个时期宇智波斑该有的样子。 焚烬若有所思地敲敲桌子:但如果之前自己在他身上痕迹发现的东西不是错觉、推测没有错误的话,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 宇智波斑经历了什么、他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焚烬并不关心。 但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青年的目光微妙偏移了一下,那宇智波斑或者真的有点惨。 不过宇智波的脑回路一向清奇,焚烬还真不能确定宇智波斑的想法——实际上他甚至怀疑当初的宇智波灭族夜背后也有宇智波的手笔,因为这真是宇智波能干出来的事。 普通族人对宇智波自然有认同感,但是能干这种大事的基本上是万花筒,而如果一个宇智波开到万花筒、开眼契机还是什么悲剧的话,别说对宇智波有没有认同感了,对方大概率会想以拯救之名干点狼灭的事儿。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宇智波鼬真的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现在的信息量不足,到底不是什么在智力方面开挂的人,加上本来就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焚烬很快放下了这件事。 算了,还是再去研究下时空相关的能力吧,写轮眼瞳力有限,最后的手段他又不想轻易动用,他可不想最后在时空间问题上翻车。 以及,大筒木辉夜姬的存在……还有,时空间和世界线问题…… 只能希望后者是自己的推测错误了,虽然之前做好了准备,但现在毕竟是查克拉主场的虚弱状态,最好还是不要真遇上吧。 焚烬有些忧愁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但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可真多啊。 不过这些事情都要慢慢完成,焚烬倒也不是很急。 用了几天时间少量多次给两个万花筒补充完瞳力,终于付完了钱(?)的焚烬开始专心研究刚被送过来的写轮眼资料。 “你都看得懂吗?”泉奈好奇。 眼前的人难得没系眼纱,而是带了一副叆叇*,银链从水晶镜边长长垂下,在阳光中微微闪着光,泉奈看着总忍不住手痒想要去碰一碰。 是猫猫(确信.jpg)。 不过真的伸爪子的话结果大概率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泉奈只好转而扒拉桌上放着的一朵宝石花——要不是近在眼前,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宝石而不是真花。 不过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焚烬:写轮眼的资料即使不是绝对机密,但也不能轻易外流,焚烬之前的付出只是交易了这份资料的暂时研究权,看完之后还是要送回宇智波族内的。 至于他会不会背下来、记下来,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毕竟这些资料对于写轮眼拥有者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绝密,总不能给对方下舌祸根绝之印吧?意思意思得了。 “还好吧。”焚烬说着在一旁的本子上留下几行字,镜链微微晃动,“因为是比较基础的部分?理解起来不算很难。” 说着他看了扒拉花花的猫猫一眼:“喜欢吗?送你。” 他也是研究过自己的眼睛的,医生和研究人员交上来的报告不可能不看,后来多多少少学过一点,因为天赋不错的关系,起码在眼睛这一块他已经能算是个专家了。 而当年还在宇智波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也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虽然经过时代变迁,但毕竟都是宇智波,推演后也能解析出里面术语的意思,总体来说,看懂这些并不难。 ……主要还是因为给的资料实在是太简单了。 “唔。”听出焚烬的潜台词,泉奈眨了眨眼睛,坦然道,“毕竟你的身份……”严重限制了他能看的资料啊。 毕竟现在都没有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又事关写轮眼,所以给出的资料是绝对不能深入的——不过该有的在核实对方的身份之后都会补上,宇智波不会克扣报酬。 ……没错,到现在他们还没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因为按照族里的记录,网上数三代都没有能跟他对得上号的人。 虽然有着写轮眼没错,但是对方身上完全没有其他的证据(比如父母传下来的信物之类的)、交流的圈子也全是贵族没有忍者,在与泉奈偶遇之前的消息完全找不到…… 这一条条下来,导致两人完全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真的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对方显然没想认祖归宗,但他们也不能真的就不查他的身世了啊,甚至可以说身世什么的还更重要了。 目前能查到的线索和千秋烬都对不上,斑哥翻族谱都快翻得头秃——之前那个所谓“外流与贵族通婚的宇智波”的理由可以糊弄普通族人,但是不能糊弄族老,更不能糊弄他自己,于是宇智波斑现在还在焦头烂额地查资料。 要知道宇智波始终奉行族内通婚,外流的血脉都是有数的、被详细记载的,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之下,总不可能真有宇智波在外面传了好几代而且能显性遗传写轮眼(这肯定会显露形迹、而且普遍认为万花筒就该在显脉内)、本家还完全没发现吧? 斑觉得不可能,泉奈也觉得不可能。 而始终找不到起源对于宇智波来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哪怕只是有个模糊对得上号的人他们都能把千秋烬套进去,但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千秋烬不是宇智波、没有宇智波血脉。 ……那他的写轮眼是哪儿来的呢? 细思极恐,泉奈不愿再想。 “你们还没查到啊。”焚烬了然,他已经看完了面前这一叠文件,生出些许困意,打了个哈欠,再次开口,“——所以花到底要不要?” ……这毫无营养的文件看起来真的很无聊。 “花就算了,一看就很珍贵。”贵族中都很少见到的东西,放在他这个忍者手里简直暴殄天物。 泉奈说着起身把文件都检查一遍,封印回特殊卷轴中收好。 “而且,你的身世的确是难查。” 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刚开始的相遇不太好和族老说、容易引起误解警惕的话,宇智波斑连和族老求教的心都有了——千秋烬这个人,真的就是除了脸和眼睛以外和宇智波半点不沾边啊! 泉奈最近就发现自己的哥哥好像是和千秋烬的身份杠上了,平时不是在处理公务训练就是在努力查千秋烬的身份。 与此同时,他还对身份未明的千秋烬有一种奇怪的警惕,明明千秋他对他们完全没有展露过恶意来着。 虽然斑哥还是很有分寸的,背后在查,但对千秋烬的态度却不见异常,甚至还非常友好(泉奈的滤镜.jpg)。 而和非要给焚烬找个身份出来对号入座才能安心的斑不同,泉奈对眼前的人有一种特殊的信任——大概是因为最开始两次相遇的表现给了他太好的印象? 泉奈觉得对方其实根本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身份,或者从他的角度来看已经展露得很清楚了,属于明明白白的那种,问题只在于,他们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儿努力往错误的方向……所以这个恶劣的家伙就干脆没明说,选择看戏。 每天都被焚烬玩弄(?)的泉奈,在某种程度上对某焚的恶趣味显然已经有了明确的认知。 他可怜巴巴努力卖惨:“所以就不能给点提示吗?” “比如?”焚烬慢吞吞打了个哈欠,摘下叆叇放在一边,银链如蛇一般。 仿佛没注意到忍者因撒娇行为而羞耻泛起红意的耳尖,他偏头饶有性质地注视着面前可以说毫不掩饰自己小心思的小猫咪。 见自己的计谋仿佛卓有成效,忍者乘胜追击:“比如,你的名字?” 宇智波基本都是族内婚配、偶然招赘,即使外嫁女生下的孩子有了写轮眼也要改姓宇智波,于是,千秋烬的名字身为一个有写轮眼的宇智波就显得异常突兀了。 千秋这个姓氏,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奥秘呢? 焚烬挑眉:“你倒是会挑。” “所以可以说吗?” “既然你都问了,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焚烬这样答道。“收下那朵花,我就告诉你。” 泉奈:“……哪有你这样送礼物的呀。” 嘟嘟哝哝地埋怨,但是,“你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被瞪了。 焚烬笑:“所以还要不要听?” “要!” “千秋烬是化名。”他有些困,说话于是也慢吞吞地带上点渺茫的温柔,“虽然烬也能算是我的半个名字?——我曾经还有个名字,叫宇智波焚。” “焚?”泉奈没有在意所谓的化名假名,他只在意焚烬口中的宇智波,“宇智波,焚?” “嗯,焚——这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她希望我可以可以变得很强大,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林是木叶,火是火影,他的妈妈为他而死,却用自己认知中最强大存在的称谓来祝福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焚烬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这些过往了,现在想起来,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而‘千秋’是氏——其实我当初想用‘上杉’的来着,但是苗字用起来太显眼了,最后还是选了‘千秋’。” 霓虹这边的姓名体系很复杂,抛开分为通称和讳的名不提,姓氏一般也有两个:其一为氏,即本姓,是家族男性祖先的姓氏,较为正式,其二为苗字,即家名,是家族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姓氏,更常用(其实还有一个姓,这里不提)。 日常生活中,一般用的都是苗字和通称,只在正式文件或会面中使用氏、讳甚至全称作为称呼,这也就导致有些贵族有些人虽然很有名,但大多数人熟悉的其实都是他们的苗字和通称等,说到氏的时候却想不太起来——然而实际上氏才是正式意义上的姓氏。 说“千秋”泉奈的确想不到什么,但是“上杉”……这是雷之国那边大贵族的苗字! 就像他想的那样,对方的确已经把一切摆在了他们面前,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想到而已。 雷之国、上杉家、写轮眼、贵族身份的传言…… 之前的一切终于串联起来,泉奈心思电转间脱口而出:“你是雷之国一脉的宇智波!” “……贵族上杉,宇智波混血。”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宇智波的原生地其实是在雷之国,甚至在那里还受封了一个贵族头衔(虽然很久远也很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迁移来了火之国南贺川地区,发展至今。 那一次是全族迁移,但依旧有着一脉宇智波被留在了雷之国——在宇智波受封时与贵族联姻的一脉。 这一脉身份特殊,他们使用的甚至不是宇智波这个姓氏,几乎完全融入贵族,更不可能被带到火之国来。 在焚烬所知的历史中,这支宇智波支脉在宇智波本家迁移后断联,与贵族上杉交织在一起一脉单传,在贵族血脉与战火流离中几次差点断绝。 大概木叶元年前后,他的外曾祖父因故脱离上杉家族,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火之国宇智波安家,然后他的女儿生下焚烬的母亲,焚烬的母亲又生下了宇智波焚。 实际上当初他的母亲根本不是因为保护族长夫人受伤早产的,她因为身份特殊和美琴夫人一起被保护,却被误认为是美琴夫人,替她挡了一劫。 这也是当初的宇智波焚没有被作为家族孤儿统一抚养,而是养在了族长家的原因——无论如何,他身上留着贵族的血,自然也该被特殊对待。 作为一个身份特殊、唯一有正统贵族血脉的宇智波,为了防止各种意外,当年的焚从小除了接受忍者的训练以外,还额外接受了宇智波特别安排的贵族教育。 加上后来在本丸内受到不少古刀的熏陶,言行之中常能看到贵族成分的影响,到达这个时代后会被认为是贵族也非常正常。 而他当初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坐标其实在雷之国境内,化名的姓氏也是他被默认为贵族的原因之一:贵族的氏在外部流传不广,但是本地的平民还是比较熟悉的,加上焚烬的言行,被误认是很合理的。 但这些宇智波泉奈都不知道,在他看来,宇智波焚——是的,他已经很果断地把自己对千秋烬的称呼换掉了——就是雷之国那一脉的宇智波。 他的本名不是千秋烬,但也不姓宇智波,“宇智波焚”这个名字是他的母亲/父亲为了怀念母族宇智波而给他取的。 “难怪……”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贵族的某些习惯和关系人脉,宇智波的混血容颜,对宇智波的微妙态度…… 多代混血传承下来,并不完全是宇智波的样子也能理解(虽然雷之国的人好像不是这个画风,但说不定是混出来的呢),贵族的阴私忍者见多了,也能想象他也许会有的经历。 至于态度,这个有点难说,但是他甚至都不姓宇智波,加上这一副没有家族的做派,可能是被上杉家族伤害过,以至于对宗族都有着异样的排斥。 没有找到能和宇智波焚对上的信息就更正常了,雷火宇智波两脉的分流起码已经有了七八代,雷之国一脉因为人太少且融入贵族连宇智波都不姓更是复杂。 那边的支流始终没有觉醒写轮眼的人、都不姓宇智波,而且和贵族混血得尤其严重,都不是忍者,于是本家这里在第一二三代之后就不再记载。 宇智波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里也能算是有一支宇智波、默认那边已经断代——他一个族长都已经忘记了,又因为觉得焚烬身份特殊没有去问还记得这件事情的族老,自然是完全联系不到雷之国身上。 但他先前胡编乱造的伪饰居然正好与现实对上,宇智波焚真是很久以前分出去和贵族联姻的一脉。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焚烬看着眼前人喜形于色的样子,半困不困地伸手托腮,垂眼看自己另一只手在阳光下舒展开,被染上些许温度,内里却依旧是冰冷。 他习惯的,死亡一般的寒冷。 可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轻声:“雷之国与上杉混血的宇智波只剩下我一个活人,根本无法证实身份,我现在的关系网也只基于我的存在而存在,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价值。”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开心呢? 好像我对你真的很重要一样。 当初他降临的地点就在雷之国的地界,而宇智波泉奈护送赏景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杉家的一位姻亲,焚烬在差点被逮住之后分了点心思去探查以防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结果就发现这个世界的雷之国宇智波已经绝脉了。 贵族阴私,上杉一脉分家中,那个疑似他外曾祖父的男人被嫡兄长算计,爱人一尸两命,死无全尸,而他甚至连她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养尊处优的贵族身体里终究流着宇智波的血,极度的憎恶与不甘之中写轮眼绽放,他提刀杀死了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宇智波的血脉里,流淌着极致的爱与恨。 这件丑闻后来被上杉主家掩藏,贵族在这方面的手段总是分外纯熟,几年十几年过去,几乎已经没人知道——却终究逃不过焚烬的探究。 查明真相的他在沉默过后,用贵族手段把整个藏污纳垢的上杉家清理了一遍,又重新收敛起两人被潦草处理的尸骨带在身边。 这也是他后来选择和商队出行、直接搬到这里的原因——他要离开那里,带着他外曾祖父母的遗体,去他们在死前仍想要回去的地方。 叶落归根,狐死首丘,不外如是。 而此时,宇智波泉奈却丝毫没有被焚烬过分直接的言语打击到,他的眼睛亮闪闪的:“这不重要!” 尚且有些稚嫩的忍者甚至激动到直视焚烬的眼睛,伸手握住青年冰冷的指尖紧紧攥在手里,“阿焚,这都不重要——你是宇智波,这就够了!” 无论是哪一脉,他们是血亲,这对泉奈来说就已经够了——他要的,从来只是这一个对焚烬来说微不足道的答案。 而焚烬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指尖被包裹在少年滚烫的掌心,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仔细端详泉奈的神色。 看他脸上货真价实的激动欢欣,那样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异常新奇、甚至可以说是奇怪的存在。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宇智波泉奈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之下都做了什么,他脸一红,触电般收回了手,不敢再看那双淡金色的眼瞳:“抱、抱歉,我有些激动。” 或者是因为确定一个重要的人的确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激动——可宇智波焚是因为什么才如此重要呢? 他没有深思下去。 只是收回的双手忍不住微蜷,掌心还带着那人冰冷的温度。 “……没什么。”焚烬于是也收回目光,他活动一下刚才被泉奈握住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忍者的体温,是和温柔阳光截然不同的炽热。 泉奈当然不会看不到他的动作,他脸上的红如火烧云般蔓延开,却还是开口:“你、你的手指太冷了,最好还是拿个手炉——还有,要好好吃饭啊。” 他早就注意到焚对用餐总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了,这样的贵族习惯可不好,难怪身体总是那么差。 羸弱的,苍白的,宇智波焚啊。 确定了对方是宇智波,泉奈好像解开了某种限制,曾经放在心里却没有说出来的关心被倾吐出来,引得焚烬羽睫微微一颤。 家人……同伴…… 所有所有,值得被信任,值得被“爱”着的存在。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没事。” 但敏感的泉奈还是若有所感,颇为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但你好像……不太开心?” “也不算——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焚烬伸出手去温柔地摸摸泉奈的脸,指尖冰冷,对方留下的温度早已散去。 这种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的“爱”啊…… 他卷起忍者的一缕碎发绕在指尖,偏头笑叹,“泉奈一直都很可爱啊。” 被焚烬的手碰到脸,泉奈几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上被碰到的地方腾地泛起热意,越发衬得对方指尖冰冷。 阳光下的青年露出浅笑,错觉温暖。 明明对方那么温柔地避开了所有的要害、也没有能力给他造成生命危险,可为什么,他会这么紧张? 明明早就知道他就是这么恶劣的、善于拨弄他人心意的人啊…… ……心跳鼓噪得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而焚烬自然地收回手,好像刚才做的是件很平常的事一般,他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收敛些许,声音依旧温柔:“我去浇花了,小泉奈是要把资料送回去吗?” “不。”差点烧到宕机的泉奈此时全凭本能跟着他站起,“我也去、给、给你帮忙。” ——阿焚。 “……好。”他轻声应道,那么温柔。 “别忘了带上那朵花。” · 浇完花,泉奈晕晕乎乎地回家给他哥送消息,连写轮眼资料的卷轴都差点落下在这里,还是焚烬叫人给他塞回去的。 一个身份而已,甚至无法确定的、架空的身份。 焚烬甚至没有骗人、没用什么高深的话术,他只是说出了事实——然后,就被“承认”了。 家人啊,同伴啊,同类啊……好像都是非常重要的、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孤独? 想要找到同类,想要获得肯定,想要确定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是,又到底是谁在给予谁肯定呢? “所以说,还真是……”目送青涩的忍者远去,黑发的青年低叹了一声。 ——你是宇智波,那就够了。 ——我会相信你。因为你是宇智波。 那些遥远的、破碎在灵魂中、遗落在死亡里的回忆。 第一个“爱”他的人,第一个“恨”他的人。 原来他不是真的全然遗忘……原来他不是真的放下过往。 · 【只要一个理由……只要一个理由就足够。】 【……只要你愿意说,我什么都愿意信。】 是你说的,我原来是个怪物。 【——阿蒂尔。】 ——我相信了。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二天,没有宇智波来。 不出意外的,是在忙着查他的身份——然而这个世界的雷之国宇智波是真的只剩下两个骨灰盒,上杉家之前也被焚烬详细地筛过一遍,一时半会儿是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其实按照他之前那个逻辑完备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泉奈倒是会相信,但宇智波斑却不会轻易放过。 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向模糊,关心的同时又充满警惕,这套说辞在他眼中肯定是充满了疑点。 但这对焚烬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从来没想过要获取谁的好感,到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成功把上杉悠真和他妻子的骨灰葬入宇智波族墓的身份而已。 至于那两个人……食物送到嘴边了他当然不会放过,但是宇智波斑这种明显抗拒的,他倒也不至于强人所难。 食物嘛,吃到嘴里都一样。 他还没矫情到那个地步。 不过今天既然没有人来,之前的两个小研究也告一段落,刚好可以下山去赴久未明的约——那孩子磨了自己好久了。 ……一天天地给自己送请柬,数数都快要有一打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这么闲又这么执着。 · 千手柱间最近很忧愁。 虽然到了休战期不用打仗更不用死人他是很高兴没错啦,但是最近他的亲友都变得好奇怪哦。 扉间自从上次的任务之后就越发开始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不但自己卷还要带着他大哥卷,而马达拉那边本来似乎有些松动的态度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个样…… 他在族里找扉间会被塞各种公务,去外面想找天启交流也被躲开——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想着这些令人悲伤的事情,千手柱间趴在办公桌上开始冒草菇。 并成功妨碍到了千手扉间处理公务。 “大哥你就算不想工作也不要在这里添乱!” ——然后就被额头暴青筋的弟弟赶出去做任务了。 柱间:QAQ弟弟果然不爱我了QAQ 扉间:呵。对了,钱袋拿来,我不想看到哪一天雇主要去赌场捞你,破环千手形象。 柱间:呜啊啊啊啊—— 但最后还是乖乖去做任务。 保镖任务,保护久未家的小少爷久未明,是扉间从那个让他变奇怪的任务里拉到的支线任务(bushi),总体来说难度不高。 依旧是难度没到族长级,但是身份价钱各方面影响所以能让族长出手的任务——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某位副族长进行了暗箱操作。 的确是很想赶烦人的大哥出去没错了。 然后,千手柱间就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保镖。 雇主一天的日常:起床,吃饭,看书,处理公务,吃饭,午睡,看书,处理公务,写请柬,吃饭,点灯处理公务,睡觉。 非常规律,非常社畜,偶尔还要处理一下被千手柱间抓住的刺客。 所以一个贵族小公子为什么比他一个忍族族长还要忙……而且里面是不是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 千手柱间算过,久未小少爷到现在发出去十几封请帖、每封都是他亲自交代去送,和请帖一起送出去的还有各种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显然对邀请对象充满了期待。 然而,这位小少爷他到现在的日常都是处理公务吃饭睡觉、偶尔处理自己捉住的刺客,没有见客的安排,也根本没见过除他和侍从(以及假扮成侍从的刺客)外的其他人。 千手柱间从一开始的无感到后来的困惑:他这请帖是发到净土去了吗?怎么就没见人来呢? 不过也就是无聊的时候想想,忍者的职业素养让他绝不会在任务中深究雇主的情况、探究雇主的秘密——忍者只负责完成任务。 而今天,久未明会客了。 为了见人连处理公务都往后推了一天,早上选衣服的时候把周围的侍从问了一遍、连房梁上的他都揪下来要个意见(当然地栽葱配色没有被采用),还让人把之前准备的花木都准备好(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准备的),等人的时候眼睛里都闪出星星了。 千手柱间:袜!——是心上人吧?肯定是心上人吧?年轻真好啊!为了约一位贵女愿意花这么多心思! 然后进来了一个同样的,小少爷。 黑发雪肤,黑纱覆眼,似乎身体不太好,但是脸上一直带着笑,很是温柔的样子。 然而是男孩子。 可爱的,蓝孩子。 千手柱间:……欸?是好朋友? 然后两人进去说事儿了,连他这个保镖都不让靠近,久未家的小少爷显然非常相信自己的好友。 千手柱间甚至幻觉自己在小少爷身后看到了甩来甩去的尾巴。 千手柱间:是天启(确信.jpg · 千手柱间看到的人就是焚烬。 他是来替久未明解决某些问题的,比如指导公务,比如这些天的刺杀。 ——久未家和久未城的公务,以及无数人对久未家主的刺杀。 久未家的家主,早就在外人没看到的时候换成了久未明。 之前救出被“离家出走”的久未明的时候,焚烬就注意到了这个看似傻白甜的少爷身上的违和之处。 他眼底没有真正的惊慌恐惧,只有被所爱伤害的悲凉,而伪装出来的清澈的愚蠢甚至能骗过两个年轻的忍者——那是一只受伤的狼崽子。 用那把从山匪手中找到的、本属于久未明的短刀为契,他们顺理成章地两个达成默契。 于是焚烬在久未城旁安家、得到一个贵族身份和一座属于自己的山,而久未明在焚烬的帮助下夺取久未家、隐藏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早逝的母亲报仇。 “一共四个?”焚烬问,“来源都弄清楚了吗?” 久未明看着焚烬的眼神闪闪发亮,但说话还是冷静有条理的:“三个是我那位好哥哥请来的,还有一个辉夜不肯交代,我估计是大名那边的意思。” 刺杀者都是大忍族的忍者,但没有千手,更没有宇智波:久未明现在的保镖就是千手族长,而之前接受了委托去救他的又是宇智波,这两家的确不太适合。 ……但这刺客好像是请了个寂寞,按照普世对忍者的认知,能对上千手的只有宇智波,不请到宇智波族长是完全不可能杀掉久未明的——所以只是警告? 绝对有猫腻。 焚烬过了一遍久未明给的资料以及刑讯记录,微微挑眉:“应该是大名那个次子干的,再不济长子,不过他应该没那个脑子——是挑拨离间。”虽然其实本来就有间。 他抬眼看本来就对自己结论有些不确定的小贵族,语气淡淡,说不出是批评还是只是阐述事实:“你想的还是浅显了些。” “……”久未明没说话,脸上却露出了一点近似羞耻的神色——他实在很不想在千秋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无能,这让他自心底感到痛苦折磨。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在这方面有足够的敏感度和直觉,但是终究没有接受过相应的教育和熏陶,虽然家庭环境与之有关,但是他的父亲并不曾培养过他。 这么多天在焚烬的遥控下处理政务算是有了点手感,但也不可能比得上焚烬这个两者皆有的开挂党。 焚烬在这方面是真的很能力。 他对权谋算计其实没什么兴趣,因为通过权谋能做到的他用力量也能做到,即使前世坐在理解者这样高的位置上,令他有这个资格也从来是力量而非智慧。 理解者不是政客,甚至因为特殊原因少有涉政。 那个时候的他只能说因为耳濡目染对这方面有一定的熟悉和敏感度,但真要上手肯定是立刻抓瞎。 但太宰治为了把他推上首领之位实在做了不少准备——比如给他留好班底后手,比如说往他脑子里塞很多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技能。 像是之前千手扉间问过的话术、现在看透这些各种势力权谋、甚至坐在主位调配各方平衡的能力,焚烬在很多奇奇怪怪毫不日常但很剧本组的技能上加了点,说是十项全能毫不为过。 ……做饭除外,他除了烧烤和鱼汤什么菜都能做出中世纪经典风味,比如胡椒烤苹果、臭肉刷蜂蜜这种神奇的、曾经被评价为“只有你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但生孩子可以,ABO性别体系内男女都能怀孕,只是焚烬不想。 言归正传,总之焚烬是熟练掌握了权谋技能的,要看出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算什么难事——虽然这个世界的权力体系很古早,但是政-治的核心在人性不变人心易变的情况下本就很难发生改变,最多算是换了层皮、随着世界构成的差异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给久未明大概讲解了一下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又听久未明讲了自己想的解决方案,点出某些不合适的地方,看久未明从自己言语中吸收养分慢慢修正,最后的结果也能算是差强人意。 ……还凑合吧。虽然成长的空间的确很大、还需要打磨,但那也是在焚烬看来,而即使是现在,久未明作为一个政客也是够格的。 毕竟时间短,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焚烬简单分析了一遍最终方案的优缺点,给出结论:“对你来说刚好,毕竟太细致了把控不住,太粗糙又容易出现疏漏,就先这样吧。” 久未明还是有些蔫哒哒的:有更好的计划更好的成功却限于自身的能力无法使用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对尤其特殊的他来说,这种感觉更是痛苦异常,难以忍耐。 但毕竟是狗狗,即使没有焚烬安慰他也很快压下了那些折磨的感受打起了精神,神采奕奕地看眼前人:“千秋殿累了吗?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应该是您偏好的口味——我让下面的人收集了罕见的花木,您想不想去看看?” 他一连说了很长一串,都是自己为焚烬的到来做的准备,没有说出来的则更多——他那么热情,好像把整颗心都捧出来,从来不会害怕受到伤害。 “……”焚烬抬眼看久未明,于是正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他在注视他,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两个人。 二十多岁的小贵族在他眼中稚嫩得很,爱恨都放在眼里心底明明白白,像是一团灼灼的火,再怎么掩饰终究无法熄灭。 所以他当初能看到贵族天真带笑的眼瞳最下面是绝望灰暗的憎恶与恐惧。 所以他现在能看到男人眼底未经掩饰的、全神贯注而明亮的期待与向往。 那双眼睛是璀璨的灿金色,里面正映出自己黯淡的眼瞳。 像火中灰烬。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最后久未明被焚烬塞回房间处理公务了:“工作还没完成——你该注意开始收集相关人才了,如果成功的话,以后的工作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 他以后要掌握的可不止是一个久未城。 久未明有些失望,却依旧乖巧地点头,仿佛自己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的小少爷:“好的,千秋殿。” “我会努力的。”他认真地承诺,眼睛闪闪发亮。 ——像很多年前,他向自己母亲承诺的那样。 · 久未家的幼子久未明,久未家主与上一任大名爱女相爱后生下的孩子。 母亲体弱多病天不假年,在生下他后多年缠绵病榻,终于逝去,而父亲在此后就没有再娶妻,久未明虽然失去了母亲,却是自己父亲最宠爱的孩子。 而现实从来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美好,久未家与火之国大名关系复杂矛盾重重,那位内亲王不过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她与自己的爱人分离,被嫁给自己厌恶的人,困在内宅之中郁郁寡欢。 在生下久未明后,她的精神状态好转些许,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寄托——却被此时被久未家主的姬妾所害,身体慢慢衰败下去,终于在孩子生日的那一天“因病早逝”,留下尚且年幼的久未明孤身一人。 而久未明,总所周知的身份贵重、天真烂漫,久未家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却终究不过是个被捧杀的政-治牺牲品。 大名和久未家主忌惮他身上的另一半血脉,庶兄想要他下一任族长的身份,更多的人对他所代表的利益垂涎欲滴。 他被周围所有的人捧在天上,却终究不过是居高者献给权势的祭品。久未的姓氏、大名的血脉,世间最尊贵荣宠的存在加诸于身,闪耀到连他自己都被盖过。 后来现任大名继位,久未家主老去,双方的关系越发水深火热,他则首当其冲成为了夹在中间的牺牲品。 于是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在重重的守卫里,在最“安全”的久未家——“小少爷离家出走了”,他们是这么说的,众人也就这么信了。 没人在意他到底去了哪里、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没人知道被所有信任者出卖的小少爷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母亲的遗物、义母的遗赠使他得以从死境逃生,找到一个商队作为临时落脚点,然后却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一个脆弱的贵族该如何从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逃生?他不知道。 然后忍者找到了他,千秋烬救了他。 忍者怎么会明白贵族的所思所想?被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没人想过他能活着回来,雇佣忍者只是为了确定他的死亡,是贵族欲盖弥彰的遮羞布。 而即使他真的被带了回去,也会因为种种原因在三天之内急病暴亡——小少爷在外面受了惊吓,又继承了他母亲的敏感,因此死去也非常合理。 ……其实根本没人会在意理由是否合理,他们只在意利益。 如果不是千秋烬告诉他的那些话、指点他的那些手段,久未明早就已经死了,死在被带回“家”的第一天,死在那个埋葬他母亲的地方。 而从那一刻起,从再一次在他人手中夺回自己的性命开始,他就决定了要复仇。 为他的母亲,为他自己。 为他的千秋殿。 ——他要……爬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去。 · 焚烬不知道自己正在教的狼崽子都七拐八拐拐出了什么屠龙者终成龙的奇妙思路——成功把久未明赶回去工作的他在看久未明给他准备的花木。 ——和千手柱间一起。 得知久未明现在的保镖是千手族长、集邮成功的焚烬:…… 虽然按照久未明的思路,和千手关系拉近是挺正常的、焚烬也不会去干涉这种没什么大问题的结交方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为什么不是千手扉间接这个任务呢?按理来说,一开始和久未明产生联系的就是千手扉间,对方的身份实力也没什么问题,来的人应该是千手扉间才对。 只看过史料、还没和千手柱间真正相处过的焚烬表示疑惑。 当然,这种问题他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根本就没想问出口。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他也没那么想知道千手扉间的近况。 倒是千手柱间对他很好奇的样子,那种存在感十足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久未明还是因为千手扉间——两者皆有也说不定。 久未明的花木准备得非常精心,还真有两样引起了焚烬的兴趣。 “这应该是雪之国那边的一种特殊植物,要在火之国种活很难,但在贵族之中很流行。” 一旁突然传来男人讲解的声音,焚烬微微抬眼:“嗯?” 突然开口的千手柱间此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啊,抱歉,我刚好对这些花木有些了解。” 其实是久未明自己被押回去处理公务了,于是委托他给千秋烬讲解一下各类花木的由来、最好能让千秋开心点——毕竟千手在草药方面真的很有造诣。 “千手忍者,对草药有了解是很正常的。”焚烬却这样说,他再次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植物,显然有些蔫哒哒的样子,“他倒是有心了。” 他现在开始怀疑久未明请千手当保镖的动机了。 千手柱间干笑:“哈、哈哈……” 实不相瞒,回忆起雇主在公务百忙之余挤出时间向他请教的某些问题,他也有了不太妙的猜测……但这也没办法,他付钱了啊QAQ 而、而且,为别人和天启的关系做出点贡献好像、也没什么? 而焚烬倒是突然明白千手扉间为什么没来做这个任务了——他大概在替他大哥处理公务吧。 ……应该说,哪个世界都有憨批吗?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干脆顺着这个话题开始和千手柱间交流一些关于草药的问题——这些问题他和千手扉间也讨论过,对方也的确从一个研究人士的角度给出了不少有用的回答。 而现在,拥有木遁的野性派千手柱间又要更有意思一些:他根本不会考虑什么科学水肥、植物的性质,更不会在意什么精确的数据。 他的说法就是“我觉得它需要水”“在这个地方长起来不太舒服”,更靠近某种生物的本能,渴了喝水、饿了吃饭。 但这其实也更符合焚烬的感觉,因为他最开始对植物的喜爱也来自于本能,来自信息素的感应与生命力对他的吸引——生命的存在绵延从来不复杂,本就是种本能。 两个人性格堪称南辕北辙但在某些问题上异常契合,于是居然聊得挺好,说着说着话题就延申到了药物上,两人交流自己培育的各种草药,最后还交换了几种各自熟悉的草药种子。 焚烬给出的种子当然是随身带着的,而千手柱间却是直接用木遁催发出来、结出种子再送。 “这就是木遁吗?”焚烬有些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千手柱间用木遁种树——虽然但是,没有种子这个树是怎么长出来的? 他是能看到各种能量的流动甚至对其进行操控没错,但是力量本身在性质、作用等方面就有很多微妙的不同,即使是他也无法在未经过研究的情况下完全理解掌控。 尤其是他人体内的原生能量,他只能进行扰动、很难从强势的主人手上夺走其支配权。 所以,他能看出来千手柱间使用木遁时的能量运转,但无法完全理解其使用原理——尤其是最开始那个种子是如何无中生有出来的。 虽然忍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科学到哪去就是了…… “啊?”听到千秋烬的困惑,千手柱间有些懵地看看自己的木遁产物,再看看他,比划比划,“这样那样、就出来了……?” 理直气壮中带着些许不确定。 “……”好吧,直觉系。 焚烬只好自己研究这棵亲爹都不知道怎么造出来的树。 其实真要说的话,焚烬自己也能达成类似的效果:他是有植物亲和控制一类的能力或者天赋的。 感情系的信息素实在是种很奇妙的存在,甚至能复杂成分前调中调后调香水样式,可以说是异能力的一个特殊侧面,作为非常重要的隐形能力存在,甚至会折射到身体上。 而焚烬的信息素前调就是木质香、森林气息,这代表着他在木属、生命方面有针对性的天赋亲和甚至隐藏的分支异能——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有没有记忆、知不知道自己的具体能力,他基本都只用这种能力种花而已。 简单朴实又直接,种田刻入DNA那种。 实际上他现在这具身体也多少表现出了这方面的特质,虽然没有像千手那样强健的身体、旺盛的生命力,但是他当初能从宇智波鼬的刀下偷得半条性命,不乏在生死间突然爆发的生命力的功劳——这方面倒是和千手有点像了,轻易死不了。 说起来,这段日子他都有空去研究时空罗盘了,的确可以稍微分点注意力给这方面……以前是因为没条件没时间,现在一切条件都很好呢。 虽然按照他的直感,估计开发不出什么具有杀伤力的能力? 焚烬一边观察千手柱间用一分钟种出来的树,努力把它和自己的能力体系对上,一边分心散发出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亲和力,尝试感应一下树的气息,完全没发现身边男人的表情逐渐惊恐。 千手柱间:等、等等,千秋君身上……是不是散发出了木遁的气息?! ——扉、扉间,救命啊!我好像发现咱们流落在外的兄弟啦!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头差点被吓掉的千手柱间缩在一边不敢出声,反复拷问了自己的感知好几次才确定对方拥有的应该不是木遁,而是一种和木遁沾点边的亲和气息——大、大概是什么特殊的血继限界或者血脉遗传? 毕竟忍界稀奇古怪的血继限界是真的很多,有一些特殊忍族血脉会流到贵族中也很正常…… 柱间一巴掌pia在自己额头:不行我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啊!这真的不是千手家的血脉吗气息也太像了而且我到现在只见过这一个疑似木遁啊?! 焚烬抬头:“?” 千手柱间结结巴巴:“抱、抱歉,想到一些事。” 焚烬冷漠:“哦。” 感觉好像又有人往我身上叠了奇怪的设定……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他又没说出来,自己就当不知道吧。 于是半个下午就在两人的假装若无其事下成功度过——除了焚烬向久未明告别的时候千手柱间还在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他以外。 并不知道千手柱间转头是怎么在久未明身边旁敲侧击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的焚烬,冷漠地略过了这段。 · 泉奈再次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焚烬在做刀剑保养。 “你用刀?”泉奈认真端详焚烬面前桌上的刀,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见焚烬做刀剑保养。 那是把太刀,但样式其实更接近唐横刀些,刀身细长几乎笔直,刀光如雪,吹毛断发,刀锋闪着锐利的冷光,像是泉奈这样的用刀好手,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把极锋利也极好用的刀。 “嗯,”焚烬应了一声,他在给刀敷拭剑粉,顺口做介绍,“这是心见千秋,我的爱刀。” 曾经由他赠送给亲爱的兄长,最后却又回到自己手中。 “心……心见?”泉奈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 忍者没有给刀剑起名字的习惯(雷神之剑和草薙剑是自带名字),但贵族给刀剑命名却很正常。用自己的姓甚至名字都很正常,而泉奈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要用这个很拗口的、和刀剑也没关系的词做刀名。 果然还是XX丸或者XX切这样的名字比较常见吧? 应该是什么奇怪的贵族习俗吧。见焚烬没有主动解释,泉奈也没有那个好奇心追问,带过话题:“你的侍从也用刀,你们都用刀。” “嗯,但他和我刀种不一样。” “用短刀的人的确很少,武士大多数都是用打刀和太刀的吧——不过他练得很好。”泉奈觉得自己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焚烬倒是不以为然,他大半心神都放在自己的刀上了:“短刀本来就是护身刀。” 奇怪的逻辑增加了,泉奈:“好像也有道理……但短刀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刺杀?” “你用的也是太刀。”照样干刺杀的活。 泉奈无话可说,但是:“阿焚你居然能看出来?” 他完全看不出宇智波焚身上有多少练刀、武士的痕迹,但是对方居然能看出来自己练的是太刀吗? 感觉宇智波焚身上有很多秘密呢…… 焚烬微笑:“你之前有一次带刀过来的。”带的就是太刀,和他的心见还怪像的。 泉奈蔫了:“……哦。”是我傻了。 总算结束最后一道步骤,焚烬满意地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归刀入鞘——泉奈从这个熟练到接近本能的动作上确定他真的练过刀——有外人在这里,焚烬便没把刀收回(随身空间里)去:“所以你们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之前泉奈带着消息回去就是要核实他的身份,好几天没来估计就是在折腾这个问题了。 泉奈:“嗯……”这个就是,不太好说啊…… 早就知道结果,焚烬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没线索吧?我说过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语气实在太淡,本来就在微妙心虚的泉奈立刻反应过激,“你、你别伤心啊!” ——他们的确没能核实出焚烬的身份,因为雷之国宇智波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绝脉了。 上杉悠真(焚烬的外曾祖父)开眼后,和他那一脉上杉分支同归于尽,然后痕迹全部被主家销毁。 要不是忍者情报专精、宇智波幻术可以催眠读脑、前不久上杉家还大乱过一场把不少东西都翻了出来,他们可能都找不到上杉悠真存在过的痕迹。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所谓“宇智波焚”存在过的痕迹,只能推测他是上杉悠真的孩子(焚烬:超级加辈.jpg),出事时大概是被他父亲藏在外面才活了下来。 然而只知道这个就已经很惨了:为什么对方能开到万花筒?为什么对方的身体这么差?为什么对方是个贵族却孤身一人没有家族、关系网也呈现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这些都得到了解释。 于是得知“真相”后的泉奈就处于一种怎么看焚烬怎么小可怜的状态,此时以为焚烬因为他的话想起伤心事,顿时紧张得手忙脚乱:“阿焚你没事吧!” “没事。”焚烬按住泉奈都要伸过来给他擦莫须有眼泪的手,露出个略显无奈的笑,“我没哭。”反应实在有点大了。 泉奈刷地收手:“好的我知道了!” 焚烬单手支头看泉奈,果不其然地发现他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他只当自己没发现:“所以为什么支支吾吾的?” 泉奈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斑哥他还是有点迟疑……就、你的身份……” 按之前查到的一切,逻辑完全是通顺的、丝滑的,甚至可以说嵌合得天衣无缝的——但问题就在于只有逻辑、没有证据啊! 泉奈是不在意这个的,他对焚烬的好感和信任度一直都很高,逻辑天衣无缝已经够了。 族老也不在意这个,有写轮眼就是宇智波的族人(虽然还不知道是万花筒),有贵族血统更是意外之喜。 问题就在于,现任族长,泉奈他哥,宇智波斑他不接受。 再天衣无缝也没用,没证据,他觉得自己不能贸然相信。 众人:困惑.jpg 目前看来宇智波焚的回归对宇智波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万花筒不为人知,但斑和泉奈都知道焚的万花筒对他们的重要性,而身为贵族的千秋烬即使不给他们借用关系网,本身也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不管对方身上是否有问题,目前来看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写轮眼难道还能冒充不成?既然能肯定是个宇智波,那就都是族内的事,族长/斑哥又是为什么要拒绝呢? 但宇智波斑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表示还是再拖拖、最好能完全核实出来。 众:……好叭,严谨点也没啥,你高兴就好。 泉奈最后当然还是选择原谅自己的亲哥,但是现在面对焚烬…… 不行,他真的好心虚啊ORZ 但焚烬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按照宇智波斑那个情况,他要是对自己交付信任焚烬才会觉得奇怪。 “那就好……”泉奈松了半口气,但还有一个问题让他小心翼翼,“那个,上杉家的事情……据说之前被谁清洗了一遍?” 上杉家之前经历的那场大乱很难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宇智波焚就是在那场大乱后随商队离开雷之国的,这两者若是联系在一起…… 焚烬坦然承认泉奈的猜测:“是我做的。”他歪了歪头,“怎么?难道对你们有影响?” 不会啊,他用的手段明明挺隐蔽的,也有好好收尾来着。 泉奈:“……” 泉奈:“啊……也没什么。” 就是因为太没影响了所以才虚啊……犁了一遍上杉家的人几乎用的全是政-治、贵族手段,而且非常自然地融入到了内部斗争里,要不是后期出事的人实在太多太集中,估计连背后有人算计都发现不了。 尤其焚烬在这方面尤其熟练,痕迹是真收得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这次调查让他们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实际上是罪魁祸首的焚烬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忍者无惧实力强大的存在,宇智波也从来对自己忍界T2的战力充满信心,但这种标准贵族的政-治手段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令忍者怵得慌。 宇智波在忍者手段上可以称得上王者,但对贵族手段总是非常苦手的,毕竟他们本来也只是作为贵族手里的刀存在而已。 说实话,这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族老没用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这个身份未证实的宇智波混血的原因:这孩子真是个正统贵族啊,忍者忍不住有点怂呢。 焚烬闻言便也没追问,只是微微一笑,又换了个话题。 ·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 “雷之国的……上杉?” 又一次查证无果,指尖停在泛黄族谱上戛然而止的一行,宇智波斑皱着眉再次思考泉奈告诉自己的消息、千秋烬身上的谜团。 雷之国的宇智波,宇智波焚;上杉家的贵族,千秋烬。 斑知道,自己和泉奈,他们都因为种种原因——族人的身份、相处的经历、能力的勾连瞳力的补充——对千秋烬、又或者说宇智波焚有种特殊的亲近好感。 但泉奈好感的表现方式是轻易交付的信任,宇智波斑却越发警惕。 他可以在平时和千秋烬相处时保持友好或者克制沉默、任由自己复杂的好感放肆,却不会在做出重要决定时依旧继续任性。 千秋烬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身份、亮出了无法被冒充的写轮眼,所以泉奈选择了相信对方、视他为自己的族人,但宇智波斑不会。 他只会更加怀疑。 ——他的弟弟泉奈并不知道,写轮眼不是只有宇智波能使用。 而脑海中那份残破的、来自未来的记忆告诉他,所谓的“宇智波焚”……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千秋烬、宇智波焚……你,到底是谁?” “未来……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因为一场意外获得了破碎的、来自未来的记忆,宇智波斑天然对异常的“宇智波焚”充满了警惕——虽然他不知道焚烬已经把他看透了。 毕竟焚烬都能确定当初暗算宇智波斑、逼得他透支写轮眼被自己捡回来的存在是时间溯行军了,想要猜出宇智波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难。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记忆上的问题——虽然大多数时候得到来自未来的记忆看起来会更像重生,但宇智波斑灵魂上的时间痕迹没有那么重,加上当初那只时间溯行军看起来也不是很强,估计就只是一些不完整的记忆。 时间溯行军想要杀死宇智波斑无非是为了改变历史,而现在虽然被反杀,但宇智波获得来自未来或者平行世界的记忆,勉强也能说是达成了改变历史的目的了……吧。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宇智波斑估计还要为此困扰一段时间——其实这也是之前宇智波斑一直都对自己充满警惕的原因。 毕竟,从未出现过的怪物(敌刀)和从未出现过的人,嗯…… 焚烬倒不对这件事情感到多么惊讶:他自己用的时空罗盘就是时之政府的技术,甚至这个时空还有时政的刀剑,时间溯行军会出现也不足为奇。 ……虽然他当初发现自己从浪忍怀里掏出的刀是药研藤四郎的时候也挺震惊的。 毕竟这个世界和泛人类史中的霓虹不同,尽管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这里的日语汉字以及英语是发源于何处,可刀剑史完全不同是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所以也理所当然地不该有同一振刀剑的存在。 实际上一开始主动和久未明接触就是为了搞清楚药研的来历——然后他就得知这是传家宝,久未明的母亲给的,还有点特异功能。 后来“药研藤四郎”被久未明直接送给焚烬,经过他的一番研究,事实证明时政的刀装在本体刀上也有用,这也是当初药研会被内亲王当作隐秘的后手留给久未明的原因。 虽然极短带金盾在焚烬看来总是有点怪……可能是因为忍者从来不带盾吧:) 后来焚烬在久未城旁定居,唤醒了药研藤四郎(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还挺困难的),并发现这就是他曾经的那振付丧神。 他没有想到那个本丸里的刀居然会流落到这种独立非主历史带的特殊世界里,也没想到药研居然真的是为他而来——穿过漫长时光和无数世界,只为和他重逢。 ……总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药研并没有对他提起那些刀剑那座本丸,忠诚之刃决绝地与那些过往割裂,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当他的近侍,而焚烬也不会排斥从未伤害过自己的护身刀。 当初在本丸里发生的一切,药研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太弱小又被同伴的伪装所欺瞒,以至于最后能见到的,只剩下满地血迹。 而现在,并不知道宇智波斑都被那些鸡零狗碎且残缺部分异常鬼畜的记忆困扰成了什么样子,焚烬继续自己养花养草看书给刀剑做保养的日常,顺便增加了去久未明那边的频率。 大名那边又出了点问题,要处理的事情虽然对焚烬来说算不上什么难题,但已经不是刚接受相关教导不久的久未明能应付得过来的了。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刀剑以及看久未明的眼神有趣,但现在这件事多少有了点分量,他还是要用点心的。 然后焚烬就微妙地发现,上午在家下午看久未明,其他零碎时间也是不是有人,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正在宇智波兄弟和久未明千手柱间之间轮班…… 好叭,问题不大,起码相处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愉快的。 宇智波泉奈本来就对他很有好感,而宇智波斑即使对他充满警惕也不会反应过度、还有一种奇怪的不敢伤害,久未明对他一直都很费心,和千手柱间交流植物相关的信息也很愉快——只是千手柱间看他的眼神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当然,这也算不上困扰,毕竟对方一直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能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焚烬已经多少对此有些猜测——大概是因为,他的易感期要到了? Alpha或者Omega的易感期,是会导致信息素紊乱的啊。 ABO性别对他来说完全是上辈子的事,但是焚烬也不知道他的好友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给他进行转生,不但与灵魂相关的异能力被完好无损地带到今生,成年前后还发生了灵魂与现在身体的同化,他的容貌发生了些许变化,甚至连Alpha的特质也开始在这具身体上显现。 ……就是腺体重新生成那段时间尤其痛苦,难受得他每天都想生扣腺体。 重新拥有ABO性别对他来说利大于弊,感情系的信息素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没有信息素的他很难重新拥有理解者层级的力量,但是易感期、筑巢期以及Alpha性别带来的本能影响也让他感觉很麻烦。 某种程度上,ABO体系内的AO真的很像兽类,遵从本能而活。 而现在的易感期……没有抑制剂,没有其他药物,焚烬已经提前开始为它头痛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三个月上下一次、每次一周,但是焚烬现在这具身体情况特殊,加上又经历过时空乱流一类的事情,还真不好确定周期。 前世的暂且不算,实际上他今生到现在只经历过三次易感期: 第一次是Alpha性质显现、成年后不久的,比较轻微,和治一起度过; 第二次刚好在战斗,他直接通过战斗发泄了自己的暴躁,虽然虚弱了一段时间但问题也不大; 而第三次则是来这个世界前不久的事情,他当时伤势反复、身体虚弱,加上身边也没什么合适的人,最后只是忍耐,只能说是非常痛苦。 现在根据体感大概预估一下,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正式到了吧? ……所以,这次是找个人打架,还是找个人“打架”? 焚烬陷入了哲♂学的沉思。 · 泉奈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弱小可怜又能坑的同族在想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过审的东西、也不会知道自己亲爱的斑哥都在因为什么头秃,夹缝中求生的他今天也在和焚烬唠嗑。 斑哥还在和族谱资料等死扛,起码要再过个几天才能接受“没证据,但是宇智波”的事实,于是泉奈默默处理完自己的任务来焚烬家做客——反正斑哥没说不行嘛。 “你要去族地里看看吗?”泉奈问今天也在看书的焚烬,“和族人交流一下?” 焚烬:“不用。” 他有些微妙地抬头看看泉奈,“你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没说过要进入宇智波?” 泉奈:“欸?见个面而已?” 焚烬翻过一页书:“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等你们证实我的身份,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遗愿而已。” 焚烬说的是,他希望能把上杉悠真和他妻子的骨灰埋入宇智波的族墓,那是他们的遗愿。 这件事情焚烬之前就告诉过泉奈了,他不会改姓宇智波,也不会成为宇智波的一份子,但他想把上杉悠真的骨灰送入宇智波、族谱上也添上那个人的名字。 为此,他不介意宇智波专门去核实他的身份,也不介意以后为宇智波做一些事、借一点关系名头——但他依旧只是千秋烬。 泉奈当然不会忘记焚烬在前不久告诉过他的话,他只是不理解:“但是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和族里的人接触了吗?” 不回去是一回事,完全不交流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对于视宇智波为最重要存在的泉奈来说(斑哥也是宇智波的一部分),宇智波焚身为一个流落在外的宇智波,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家族、却不和族内的人产生交际,实在是件非常无法理解的事情。 焚烬倒是很诚实:“因为没什么必要吧。” 他给泉奈解释,“我要做的事,联系你和斑就能完成了——所以为什么还要和那些所谓的族人接触?” 入祖坟、换资料、治眼睛,真的就是只要联系接触这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 而他虽然很闲,但也不想把事情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人际交往上。 泉奈觉得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可是和别人往来又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和斑哥的交流有的时候是为了任务,但更多的时候都只是一些没什么必要的言语,任务中出现了什么并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说出来显然也没什么用,可他就是会愿意和自己的哥哥分享。 “但是这样比较方便?”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本人显然是肯定的,“我早就说过,和人接触是真的很麻烦啊。” 泉奈:…… 所以就,完全排除了非必要的交流? “你离开了父母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啊……”泉奈忍不住失神地喃喃,“为什么会……” 是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人,会让阿焚产生这样回避型的想法?泉奈不明白。 他翻过一页书:“嗯……应该,还挺正常的吧?我这种想法。” 但泉奈显然不这么认为。 “你不会感觉有点孤独吗?”泉奈忍不住问,“人都是一样的复杂……可依旧需要彼此的存在。” 泉奈和斑拥有彼此、陪伴彼此理解彼此,可千秋烬有什么? 他的生活平静充实,看书,种花,去森林里散步,去城市里游玩,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吃喝不愁,随心所欲,生活似乎已经是被这个时代所有活得生不如死的人向往的样子。 但有时候泉奈看着他,只看到他黯淡眼瞳里快要溢出来的寂寞。 闻言,千秋烬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像是思考了一下:“可我在人群里的时候,也是这么生活的。” 所以他已经无法感知到被需要或者需要他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就像从未感知到温暖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冷。 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泉奈:“……所以你才会,这么孤独?” “大概?”青年像是笑了一声,却又摇头,“都没什么意义了,过去的早已过去,往事再难复还。” 泉奈几乎无法理解:“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是麻烦吗?——你就没有一次,觉得就算为了一个人再费心也不会觉得心烦、觉得为他付出的一切就算没有意义、也都有价值?” 他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不自觉激烈了起来。 可千秋烬那么平静,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给他的话做解析:“‘你难道没有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过、没有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你想问的是这个吗?‘你有没有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过?’,是吗?” 泉奈睁大了眼,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如果对方真的经历过什么,那又是何等令人刺痛的言语。 他罕见地无措:“我、我不是……” 泉奈想要打断他的话,可千秋烬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他那样平和,那样毫不犹豫,好像被一寸寸慢条斯理揭开暴露的不是他自己的伤口。 “我曾这样活过。”他慢慢地说,像是在回忆什么,从过往里慢慢捡起蒙尘的珍珠,“我曾像一个真正的、会爱人、会被爱的人一样活过。” “我被人爱过,那种一生仅此的爱意,仅此一次的悲凉,从此再也没有机会遇见,再也不想遇见。” “我爱过人,我渴盼过他人的爱,就像我种过花,期待过花开。于是我等待,我付出,那样的赤忱好像可以把整颗心捧出来,也不怕受到伤害。” “——于是他们真的想剜出我的心。” 故事或者说回忆在此刻戛然而止,他眉眼淡淡,再次翻过一页书,潦草结束了这场对话。 宇智波泉奈听见他一如既往温柔而平静的声音。 “我活过,仅此而已。”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昨天的对话焚烬感觉是平平无奇,泉奈却显然感到异常尴尬,早上人都没来——他没任务的时候每天上午都来、不来也会传信来着。 难道昨天的对话真的很尴尬吗?焚烬困惑。 然后,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还叫宇智波焚的时候,第一次杀人时发生的事。 也许是因为前世影响的关系,作为忍者的焚第一次杀人并不觉得有多么恐惧、多么慌张——他只是有一种奇怪的茫然。 身份特殊的贵族混血身份在族中少有人知,但族长还是有关注他的任务,于是焚第一次杀人的对象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匪徒,旁边有保护的中忍,异常安全的他要做的只是用苦无刺入致命处。 原来人是这么容易死的啊。 再挣扎,再乞求,无论露出多么不堪的情态、无论心中有着怎样的不甘,有什么样“一定不能死”的理由,死了就是死了,干脆利落。 生命是这么容易被夺走的,而死亡面前,一切平等。 焚生来有一种奇怪的包容,好像什么都能理解、都能接受,似乎杀人与被杀也可以。 于是那天他平静地杀了人,平静地回去交了任务。 B级,三万五千两,十三个人的生命。 然后和以前一样,给自己种的花浇水、施肥,陪族里的孤儿训练和识字,然后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用餐。 那天鼬难得回来,佐助的心情很好,而焚也总算有点轻松起来。 然后,在看着亲生兄弟两个笑闹回房的时候,心中还残留着那种空洞得可怕的茫然,他第一次那么无礼地打断两人的交流: 【鼬哥,我、我怕黑,你晚上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你骗人,你根本不怕——哥!】 佐助的话被他的哥哥打断,鼬安抚地戳戳弟弟的额头,对焚露出一个温和礼貌的笑容,他替弟弟的“直白”道歉,然后说: 【抱歉,我今天说好了要和佐助一起睡的——如果实在害怕的话,你晚上可以点着灯。】 或者鼬不知道今天是焚第一次出杀人的任务,又或者他只是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弟弟”。 他甚至还温和礼貌地给出了建议,好像焚真的怕黑一样。 焚当然不至于听不懂他的拒绝。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鼬哥。】 于是年幼的忍者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一片黑暗里睁眼到天明。 焚不怕黑,也不怕杀人。 或者他只是……有点寂寞。 · 焚长大变成厌恶无用交流的焚烬,很快停止回忆的焚烬看了下自己的安排,决定下山去逛个街。 反正时间刚好空着,他也很久没有自己出去玩了,刚好放松调节一下自己临近易感期越发起伏不定的心情——拒绝掉药研跟随的请求,焚烬一个人下山去玩。 在街边买到了好看的花花,自己也开始冒花花。 然后在路上遇到了千手柱间。 焚烬:? 生活充满戏剧性.jpg 焚烬感觉千手柱间在那一瞬间看着自己的表情是真的裂开了——所以他到底在惊讶什么? “千、千秋殿?”千手柱间的声音有些犹豫,甚至可以说是欲言又止、怀疑人生。 不是,这个感知里好像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什么植物啊?!难道还有什么神奇植物能长成人的样子吗?还是说我中幻术了??? “嗯,好巧。”内心的无语暂且不论,焚烬应了一声,“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暗地里已经用遍自己知道的解除幻术方法的千手柱间松了一口气:“啊……没事。”应、应该是错觉吧,木遁什么的、不、不可能的,仙人模式就更离谱了。 假装自己没感知到对方在花式解幻术,焚烬:“那就好。” 然后两人就看见焚烬手里的花突然开始疯长,仿佛被什么特殊·木遁·能力催生了一般。 焚烬:…… 柱间:…… 焚烬:……啊,临近易感期信息素失控,最近又刚好在开发植物相关的能力,难怪。 柱间:!!!扉间!是木遁气息啊!虽然没有查克拉但这是木遁气息啊——这好像真的是个木遁使问题还是贵族这该怎么办啊!!(扭曲呐喊脸.jpg) 然后柱间就看到焚烬低头整理了一下花束,让突然长大而扭曲变形的花束重新变成协调好看的状态——那平静的样子,好像被摘下来的花突然快速生长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柱间:……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以为对方并没有认识到此事重要性,柱间只好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千秋殿,你知道木遁吗?” 焚烬沉默了一下,无奈地看他:“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天你还在拿木遁种果子吃。”还塞了他两个。 上上次种的是草菇,杂菌盖饭他敬谢不敏。 菌子没毒,是没煮熟.jpg “啊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的确有点傻,柱间挠挠头继续,“所以你看这花……?”疯狂暗示。 焚烬看得好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朵。” “!”柱间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花、不是你的查克拉、不是、我……” 柱间着急慌忙语无伦次的样子充分满足了焚烬突然爆发的恶趣味,他笑了一下,终于放过了可怜的忍界之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和木遁没什么关系。” 柱间:“嗯……”宕机后还在组织语言。 从今天的经历中明白千手柱间之前都看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反复迟疑些什么,掉马(?)的焚烬倒也不介意给他稍微解释两句: “算是天赋吧,植物亲和、某些情况也能对植物进行催生,这么说起来的确和木遁有点像——但我的确和千手没什么关系。” “哦……”柱间表示自己可以勉强相信一下。 好像也不能计较太多?毕竟对方是贵族不是忍者,就算确定了有木遁甚至是千手血脉千手柱间也做不了什么……千秋烬根本不会用这种能力做什么与千手有关的事情,也就是说没有影响。 但是作为千手这么多年传承下来的第一例觉醒木遁,千手柱间非常明白自己以及木遁忍术在族内的重要性——问题已经不是千秋烬会用木遁做什么了,而是他拥有木遁。 一旦暴露出去…… 实在是,令人头秃。 而焚烬偏头看向一边:“千手君、千手扉间?”考虑到现场有两个千手,还是选择换个称呼。 兄弟俩显然是一起出来的,只是岔开去干各自的事情了而已,焚烬早就感知到了千手扉间身上那股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已经……固化了……? 是类似清晨森林的气息,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晨间薄雾让树叶染上淡淡水汽,于是过夜之后森林里冰冷干净的空气也带上潮湿又沉重的质感,让人闻之异常清醒。 居然是这种特质吗?焚烬感知着自己躁动的信息素仿佛被安抚一般缓缓平和下来,心情有些奇妙地想。 ……不过好像也能解释,毕竟是香草冰淇凌。 千手扉间并不知道刚才两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感知里出现那个熟悉的气息之后,他几乎是本能靠近、想要得到对方的注视。 无法遗忘、刻入灵魂。 “……千秋烬。”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千秋烬。” 连一个名字都呼唤得异常艰难,开口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千手扉间卡了一下,终于注意到一旁站着的自家大哥,几乎没过脑子地捡了个话题继续道:“……你和我大哥?” “在明那里认识的。”焚烬平静道,对自己和千手扉间的重逢并没有什么惊讶、惊喜的样子,反倒显得千手扉间的反应奇怪起来。 千手柱间暂时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还在旁边应声:“是啊,千秋殿和久未公子可是挚友呢!”和他和斑一样!骄傲.jpg 明?久未明吗?他们居然还真的保持着联系。千手扉间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之前自己扔给大哥的那个任务。 原来他们早就可以见面了,只是他躲开了而已。 后悔吗?倒也说不上。只是有点茫然,心底像是有一个空洞,怎么也无法填满。 “很巧。”最后他只是这么说,视线落到焚烬手中的花束上,“有人送你花?” 那……很好,不是么? “啊,这是我自己买的。”焚烬微笑起来,“哪会有人送我花呀。” 我会。扉间有一瞬间想说。 然后又是迟疑。 于是就像曾经面对焚烬的无数次欲言又止一样,他没有说出来。 “……那也挺好。”他只是这样应。 而对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从花束里抽了一支,递给他:“送给你吧,”千秋烬像是想起了什么,特意强调了一句,“白色的紫阳花。” 焚烬喜欢紫阳花,焚最开始种的就是紫阳花,白色和紫色。 他还记得曾经的焚一夜未眠,清晨却在门前拾起一朵白色的紫阳花——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哥哥的赠送,但一支花已然足够。 紫阳花是美好的,是祝福,现在的焚烬依旧是这么想的。 人的所作所为并不影响花的想法,她从来只是自顾自开。 扉间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过:“谢谢。” “不用谢,只是一支花而已。” 然后沉默。 谁都没有说话,焚烬在微笑,而扉间只是看着他。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千手扉间站在他面前,几乎茫然地持着那支开得异常繁盛的花,沉默地注视着眼前人。 红瞳中,那片黑下的金色依旧黯淡。 最后是在他们对话时莫名选择了闭嘴的柱间终于忍耐不住,他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开口打破这片持续了不过两句话功夫却让人异常窒息的沉默:“千秋殿,扉间,你们……认识?” “认识啊。”焚烬的声音轻快,“千手扉间君之前被带着我的商队雇佣过。” “啊!”柱间恍然大悟,“就是那个、那个任务啊扉间!” 扉间垂了垂眼,再抬眼时已然恢复正常,他转头看自己的大哥:“是——大哥你的草药买好了吗?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 之前千手柱间从他这里打秋风薅草药回去做研究,现在都死光了,千手扉间不想替他哥收拾烂摊子,千手柱间只好自己来找草药。 柱间:…… 男人尴尬地挠挠头:“哈、哈哈……还没有……QAQ” 这不是刚才被千秋烬的疑似木遁吸引了注意力嘛……啊说到这个他还没告诉扉间呢! 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柱间连忙嘀嘀咕咕把自己的重大发现告知了自己的弟弟:“……就是这样啊扉间。” 扉间:“……千秋君?”他又换回了原来的称呼。 焚烬最近出现基本上都是戴着眼纱,柱间也没有发现他和宇智波的相似,但是见过焚烬正脸、还和宇智波泉奈交流过的扉间自然明白对方身上大概是有宇智波血脉——现在却又说木遁? 一旁就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焚烬无奈:“我查过的,我祖上真的没有千手血脉。” 这是真的,他的血脉是有经过严格核实的,他背过自己的族谱。 母亲外婆那个情况说是自由恋爱,其实男方也经过了族内的审核,孤儿不孤儿的另说,起码要保证非他族卧底。 尤其是以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别的普通族人也算了,焚烬这一脉是贵族,以后可能会对宇智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绝对不能让千手掺和进来,所以就算千手血脉散到了半个木叶也不可能进入他的祖谱。 虽然硬要说木遁血脉也不是不行,毕竟千手宇智波的祖先是兄弟,硬要返祖的话千手宇智波都能拥有另一方的天赋,但他对血脉的发掘真的没到那地步。 只能说大概是信息素和潜藏的血脉天赋呼应了一下,让千手柱间感知中他的植物系能力和木遁有很大的相似性吧。 扉间迟疑:“……那宇智波呢?” 焚烬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视而不见来着。 不过他倒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实际上一般有人直接问了他都是不会骗人的,最多模糊重点或用话术引导,“我以前是个宇智波,现在也有宇智波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宇智波那边已经很麻烦了,我以后不在外面展露这种能力,你可以当作没看见吗?” 扉间不自觉转了一下手里的花,眉眼间的恍惚已然褪尽:“大概不行。”无论内心对千秋烬的观感有多么复杂,他要对自己的家族负责。 ……虽然最后的结果好像也差不多。 而柱间get到了另一个重点:“什么,千秋殿你是宇智波?” “不是宇智波,以前是。”焚烬不厌其烦地纠正他,“我随母姓,不要叫我宇智波。”严格来说是随外婆姓来着,但这样比较顺口。 以及,真的真的,不要叫他宇智波。 “哦。”听起来关系怪复杂的,但柱间也不是什么真傻白甜,没有追问下去。“所以你的能力……?” 宇智波,但是木遁? “特殊天赋,差不多?”焚烬再次解释,“也就是花草亲和的程度了,无法达成木遁忍术的效果——你刚才看到的都是我能力失控的结果。” 还在思考焚烬对宇智波的排斥是不是和那句“不喜欢忍者”有关,扉间闻言皱起了眉:“能力失控——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秋烬身上有很多秘密,比如他的血脉、他的身份、他心口的伤势、甚至他方才展露出来的特殊能力,千手扉间并没有刻意探究过。 但是……能力失控,就和过于严重的查克拉紊乱一样,是真的可能死人的。 焚烬无所谓道:“就这样——暂时死不了。” 虽然伤口什么的是真的不太舒服,也总是要消耗查克拉瞳力维系状态,但那不过是为了保证身体不坏死、基于身体的能力能正常使用。 而因为种种原因,他还真轻易死不了——身体死了、但灵魂不会出问题那种。 ——毕竟,“母亲”,在看着他呢。 但扉间并不明白他的有恃无恐,男人沉默了一下:“……刚好我大哥在这里,让他给你看下吧。” 千秋烬心口的伤势是真的严重,千手扉间是没什么办法、之前又是直接把话说死的离别,但现在的话,说不定拥有木遁又点了医疗专精的千手柱间会有办法。 完全没跟上话题的千手柱间此刻还在痴呆:“欸,什么?” 焚烬微笑,扉间叹了口气,正要给自己大哥解释,却微微一顿。 三人不约而同转头:有人来了。 ——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