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小姐随妈改嫁,秒变军区团宠》 第一章 姐妹俩双双重生 1969年,汪家老宅。 汪储鑫靠在羊皮沙发上,嘴里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一旁的李素娥哭得梨花带雨,额头上的血渍还未完全干透。 “储鑫,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离了吧。” “啪——” 香烟滤嘴重重摔在地上,冒着火星的烟头在鞋面上烫出一个窟窿。 李素娥被打怕了,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大声哭嚎: “我跟滕家说好了,只要咱俩离婚,你和孩子就不用再遭罪了。” 熟悉的哭闹声落入汪嘉月的耳朵里,她猛地抬起头。 眼前熟悉的场景让她立马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 而且还重生在自己十二岁,汪家被抄家,生活遭遇巨变的这天! 上一世,汪家被定为资本家。 不仅全部资产都被查抄,连她们姐弟三个也被打上黑五类,工作学习都受影响。 妈妈主动提出离婚,要带着姐姐汪棠月改嫁京城军官世家滕家。 有了军方出面,汪家就能从轻处罚。 她则跟着父亲一路南下参加贫下中农再教育,艰难求生。 “储鑫,你抬眼看看孩子们,你忍心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李素娥弯腰捡起地上的滤嘴,用衣袖擦拭干净。 而后,她伸手指了指屋外的儿子,“耀祖才一岁啊!” “你想没想过,但凡下乡学习时出一点儿状况,咱家就挺不过去了。” 闻言,汪储鑫瞬间被击中软肋,愣在原地没了动静。 上一个被抄家的资本家已经遣送下乡,每天雷打不动的批斗游行。 没过两天便被发现自缢在房梁上,孩子也被起哄剃了阴阳头。 虽说他不曾欺压过别人,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决不允许汪家血脉断送在自己手上! 汪嘉月眼看父亲有所动摇,母亲就赶紧趁热打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他怀里。 正准备使用苦肉计,姐姐汪棠月横插一句: “爸,咱们家成分不好,那些亲戚恨不得赶紧划清界线,除了滕家,没人会帮咱们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就答应妈吧。” 汪嘉月眨了眨眼。 上辈子也是这样,汪棠月作为汪家长女带头支持李素娥改嫁。 在母女俩的连番劝解下,汪储鑫最后咬牙同意离婚。 果不其然,这一世也是。 见汪储鑫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完字,李素娥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才开始提出要带一个女儿去滕家,美其名曰是给汪储鑫分担压力。 “储鑫,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太辛苦了,我跟滕家商量好了,可以带一个女儿过去。” 李素娥藏着自己的私心。 滕家喜欢女儿在军区早已不是秘密。 她也正是承诺了会带一个女儿嫁进滕家,对方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大女儿汪棠月是她的亲生女儿,聪明伶俐,打小就讨人喜欢。 她不忍心留棠月在汪家受苦。 至于小女儿汪嘉月,不过是被助产士抱错了,并不是她亲生的。 当初她迟迟怀不上孩子,想着不能断了汪家香火,便暗中花钱托人想买个男孩。 不料中途出了差错,意外将汪嘉月送了过来。 听到李素娥是带着女儿改嫁,汪储鑫自然也没排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只要不涉及自家的独苗儿子,他都能痛快地答应下来。 汪嘉月没说话,在一旁静静地看戏,事情的走向和上一世分毫不差。 可下一秒,姐姐汪棠月的话让她心中大惊。 “妈,妹妹听话能干,让她跟你去滕家吧,我是家里的长女,理应跟着爸爸。” 说完,汪棠月得意地勾起唇角。 上一世,她以为随母改嫁军区长官便可以衣食无忧。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受滕家喜欢,没几年就被逐出家门。 横死街头,身体被野狗啃噬的剧痛至今仍挥之不去! 反倒是妹妹跟着爸爸一路发家致富,最后还遇到贵人,混成了大老板。 想到这,她极力压下心底的情绪,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汪嘉月身上。 “妹妹,你要跟着妈妈去过好日子啦,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和爸。” 闻言,汪嘉月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 当即反应过来汪棠月也重生了。 她这个姐姐还真是傻得露相,自以为跟着爸爸能有日子好过。 既然如此那就换吧! 只是她还没说话,一旁的李素娥就气得跳脚,大声反驳: “我不同意,棠月必须跟我走。” 闻言,汪储鑫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 “棠月那是明白事理的孩子,知道有后爹就有后妈。” 李素娥顾不上那些,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跟她亲近的女儿不肯跟自己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待在汪家也只能是保住一条命,但日子百分百不好过。 可滕家就不一样了,在城里的军区大院有栋小洋楼,有钱有权。 不但生活上富足,就连办事都方便许多。 “妈,你别劝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滕家的。” 说完,她一把甩开李素娥的手,转身离开。 为了证明自己,她抱起刚满一岁的汪耀祖,坚定地站在汪储鑫身旁。 “爸,嘉月能做的我也能做,但我能做的她却做不了。” “一来,我身体好,不会给家里增添负担。” “二来,我能说会道,以后您免不了要跟人打交道、托关系,我可以帮上您。” 汪储鑫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大女儿说得有道理。 可转念一想,他突然觉得两个女儿都不错,何不都留下? 大女儿会来事,招人喜欢,可以跟着自己闯荡。 小女儿能吃苦,会干活,把家里交给她很放心。 “李素娥,既然棠月不跟你,你又不打算带嘉月,索性他们俩都留下跟着我。” 察觉到汪储鑫的小心思,李素娥连忙将汪嘉月拉到身后。 她已经跟滕卫国说好要带女儿过去,跟他正式领证前不能出任何差池。 况且,有总比没有好,手底下好歹也有个能使唤的人。 “谁说我不要嘉月的,我决定了,就带她走。” 说着,她牢牢将汪嘉月挡在身后。 第二章 危险警告 汪储鑫却不想失去一个劳动力,准备再争取一下。 不料刚要开口,汪嘉月就咳个不停,那张小脸也惨白得没有血色。 见状,他皱起眉头,当即打消了带走小女儿的念头。 家里本就揭不开锅了,要是在添个累赘,那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 初步达成一致后,两人带上证件和协议,当即赶去了民政局。 早点离婚,汪家就能少遭点罪。 走出去没两步,李素娥又折返回来,不放心地叮嘱着: “嘉月,你去收拾下行李,等我回来就进城。” 看着父母走远后,汪棠月立马卸下伪装。 她双手环胸,挑衅地靠在门框上。 汪家是个二进二出的宅院,占地很大,空房间也有不少。 可汪嘉月却住在最外面,一个又破又小的房间里。 那是李素娥特意安排的,小儿子出生后闹觉,成宿地哭个不停。 为了能安心入睡,她特意把沿街的储物间收拾出来。 让汪嘉月住进去照顾自己儿子,凡事从不操心。 “妹妹,你马上就不是汪家的人了,什么东西该带什么东西不该带心里要有数。” 汪棠月言语敲打着汪嘉月,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傲慢。 可汪嘉月压根儿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自顾自地拿了几身衣服,然后从衣柜里翻出包裹把衣服放进去。 如此反常的态度让汪棠月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回事?她以前可没这么硬气。 于是,她试探性的走过去,开口问道: “嘉月,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汪嘉月自然听出了话里的试探,故作疑惑的盯着汪棠月。 “没有啊姐,只不过有点激动而已,听说滕家特别好,顿顿都有鸡蛋吃。” 那副馋嘴的模样,当即让汪棠月打消了猜测。 她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自己妹妹一番。 恨不得现在就能亲眼看到她受欺负,看滕家三兄弟当众让她难堪。 就她这个小身板,别说三五年了,恐怕连一年都撑不住。 越想越得意,汪棠月用指尖挑开包裹,里面的衣服尽数掉在地上。 “哎呀,瞧我,总是这么冒失。” 说着,她又假装不经意地使劲踩了两脚。 【危险警告!监测到有大批人群靠近,危险值40%。】 突然,汪嘉月眼前浮现出一行加大加粗的红色提示。 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她准备去厨房拿把菜刀防身。 刚抬脚,余光瞥见汪棠月正恶狠狠用脚碾着衣服,于是当即改了主意。 “什么味道?好臭,耀祖你怎么又拉了?” 汪嘉月边说边拧了弟弟一把,小孩子立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作势捂住鼻子,皱着眉头就要换尿布。 这间房本就小,通风又差。 汪棠月看到后立马跑到院子里透气,一脸的嫌恶。 “啊——” 下一秒,痛苦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听着院墙外的动静,汪嘉月立马猜到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阶级差距早就让不少人红了眼,随着资本家逐个被抄家,每天都有三五个激进分子聚众过来泄愤。 接二连三的石头和臭鸡蛋顺着院墙扔进来,重重地砸在汪棠月身上。 她有意躲开,可膝盖被石头砸伤,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几分钟后,墙外终于没了动静,汪嘉月这才忙不迭地大喊着跑出去。 “姐,你没事吧,我找他们算账去。” 她拿起手边断掉的桌子腿,气势汹汹打开了门,迎面撞见从民政局回来的爸妈。 “怎么了?” 汪储鑫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到家里满院子的臭鸡蛋更是忍不住发了火。 得知事情缘由后,他敢怒不敢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拉去批斗。 心里的邪火压了又压,最终黑着脸径直回了房。 李素娥看着眼前狼狈的大女儿,又看了看破败的家,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嘉月,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话说得干脆,人也走得毫无留恋,现在她心里想的都是城里的好日子。 如今汪家的一切,包括留下的女儿,都显得无比碍眼。 汪嘉月了然地点了点头,越过汪棠月回房拿行李。 刚进屋就听见一群红卫兵喊着口号闯了进来,说是查抄资产。 能搬走的全被一抢而空,搬不走的就得用棍子砸个稀碎。 金银细软更是查抄的重中之重,带头的队长拿着张纸反复核实。 看着满地的狼藉,汪储鑫抱着工作队队长的大腿,绝望地哀求道: “李队长,求你看在还要吃奶的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啊。” 这一刻,直了一辈子的腰骤然弯下。 什么地位、尊严,在活着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即便如此,队长仍旧不为所动。 他将手里的资料扔在地上,严肃开口: “所有资产都有备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来往的人抱着东西进进出出,没一会儿家里就被搬空了。 汪嘉月深深叹了口气,沉默地径直走向母亲。 迈出家门的那一刻,汪嘉月回头看了一眼,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汪家,再也不见。” 母女俩步行到车站时,开往城里的公交正准备发车。 车上挤满了大包小包进城务工的人,两人将行李举过头顶才勉强挤了上去。 军区大院在近郊一个僻静的山脚下,因为离市区远,是最后一个站点。 车每停一次就有不少人下车,大概坐了三四站后,李素娥旁边空了一个座位。 还不等她挪过去,汪嘉月就直接一屁股坐下。 “死丫头,没看见我还站着吗?起来!真是给你脸了。” 汪嘉月全当没听见,一把反握住李素娥悬在半空中的手。 借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侧,迫使她弯着腰面对自己。 “妈,你要是不想让滕叔叔觉得咱们母女不和,以后就对我态度好一些。” 李素娥被她的威胁吓到,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敢......” 汪嘉月挑了挑眉,凑到母亲耳边。 “你说如果滕叔叔知道你虐待女儿,故意营造被家暴的人设,还会不会娶你啊?” 说完,她看着被戳中心思的母亲,笑着把自己的行李递过去。 这便是她对李素娥的第一次服从性教育。 第三章 现实版的阿拉丁神灯 李素娥心中大惊,她想不通为什么向来软弱的小女儿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的秘密不能被滕卫国知道。 即便她如愿嫁进滕家也不行,不然她就彻底成了家里的边缘人物。 她心里清楚,滕卫国的疼爱胜过一切。 否则,她不过是空有个首长夫人的头衔而已。 想到这里,她不情愿地接过女儿手中的包裹,就这样又站了半个小时。 路途颠簸加上体力透支,李素娥吐得不成人样,整个人虚脱得摇摇欲坠。 还是有好心人看不下去,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了她。 期间,汪嘉月始终闭着眼假寐,趁机回忆先前的警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打算人为制造一个危险。 环顾一圈后,视线最终落在车座下一节断裂的弹簧上。 估计是年久失修,尖锐的钢丝裸露在外。 说干就干,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钢丝前,越凑越近。 【危险警告!手腕前方有尖锐物品,危险程度60%。】 看着眼前的提醒,汪嘉月满意地勾起唇角,仔细研究起眼前的小字。 盯着看了半天才发现,红字的右下方有一个按键。 她生疏的操纵意识按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健康监控系统。 里面是针对锐物刺伤手腕的急救措施和应急药品。 只不过因为积分不足,药品栏显示灰色。 等研究的差不多了,汪嘉月默默将手收回,系统转回主页面。 上面是汪嘉月所有的个人信息和身体状况,显示虽然营养不良但没其他疾病。 其中,最让汪嘉月意外的是: 系统显示监测对象一共有三个名额,可以随意添加和删除。 她心中大喜,这简直是现实版的阿拉丁神灯! 等熟悉过系统所有的功能后,车子刚好稳稳停靠在最后一站。 滕卫国正在站牌前等候,身侧是两个站得笔直的小男孩。 两人不仅长相相似,连脸上的敌意和排斥也出奇地一致。 “素娥,皓安在医院实习,周末才回家。” “这是皓全,我家老二,这是皓宇,老三。” 滕卫国率先打破了尴尬,伸手接过李素娥手中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命令道: “这是李阿姨和棠月,打招呼!” 一声令下,两个男孩不情不愿地向前一步,嘟囔着问候: “李阿姨好。” 而后,他们看向汪嘉月,谁也不肯先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不满。 这也正常,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主人,还带着孩子,任谁也不好接受。 况且,他们本来也有个妹妹,只不过因为身体太弱,生下来就死了。 连带着母亲也郁郁寡欢,不久便离开人世。 他们心里空缺的位子,谁也替代不了。 “错了错了,这不是棠月,是嘉月。” 李素娥连连摆手,小心翼翼地跟滕卫国解释: “卫国,棠月担心嘉月身体不好,留在汪家会吃不消,所以主动要求让嘉月跟我过来。” 实话说,自从她们母女俩一下车,滕卫国就看出了不对。 在他答应要娶李素娥之后已经派人细细调查过汪家。 汪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汪棠月能说会道,自幼受宠,完全是大小姐作风。 二女儿汪嘉月年幼两岁,不仅不受喜欢,还要包揽所有家务,过得很委屈。 刚刚汪嘉月下车时,滕卫国注意到她身型削瘦,面色发黄,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果不其然,李素娥带的不是汪棠月,是汪嘉月。 看着孩子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滕卫国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烦闷。 他虽然做好了李素娥偏心的准备,可亲眼见到后却更觉她狠心。 她哪里是对自己的小女儿不管不顾,简直就是虐待。 见滕卫国脸色不太好,李素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卫国,事发突然,你不怪我吧?” 对于李素娥的先斩后奏,滕卫国本就不太开心。 现在又故意当着孩子的面问,完全就是把他架在高处逼他同意。 虽然他确实不介意,但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 气氛陡然变冷。 见状,汪嘉月上前一步,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甜甜地说: “滕叔叔好,弟弟们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么一张可爱的小脸。 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样,让滕卫国这个硬汉身躯一僵。 家里三个臭小子,他是真抵挡不住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啊。 闻言,他的态度简直来了个180度大转变,蹲下来夹着嗓子回应道: “小嘉月好啊,叔叔带你回家好不好?” 身后两个怨种儿子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的铁腕严父吗? 分明就是个见到小女孩就走不动道的怪叔叔。 见此情形,汪嘉月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主动牵过滕卫国的手。 感受到掌心里那只小小的手,滕卫国的心瞬间软成一片。 心想要是他的皓菲还在,应该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悲从中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粉嫩的桃花吊坠在一身绿色军装中显得格外扎眼。 “滕叔叔?” 看他迟迟没什么反应,汪嘉月小声提醒。 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早已有了判断。 上一世,她偷听到妈妈跟姐姐的谈话,得知滕家有个没保住的小女儿。 当时滕卫国在野外训练,没能及时收到消息。 等赶回来时,妻子已经随孩子一起走了。 这条项链想必是他用来纪念孩子的。 听到汪嘉月叫他,滕卫国这才猛地回过神。 他打开后车门,用手挡住车框,动作轻柔,生怕小姑娘碰到头。 直到汪嘉月顺利坐下,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冷声朝身后说了句: “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因为军区大院的属性问题,站牌设置得比较远,滕卫国是开车过来的。 李素娥自然地坐在副驾驶,汪嘉月和滕皓全坐在第二排,滕皓宇一个人坐在最后。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一车人相顾无言。 两个男孩看似坐得笔直,但汪嘉月心里清楚,他们分明是憋着坏呢。 果不其然,车子行驶不到三分钟,熟悉的红色大字再次出现。 【危险警告!左手边有爬虫移动,危险程度10%。】 左手边......是滕皓全的座位。 第四章 下马威?分明是挠痒痒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她正愁该如何在滕家站稳脚跟。 汪嘉月微不可察地低头轻笑,操控意识点开了实时画面,原来是一只蜈蚣。 危险程度只有10%,大概是因为它无毒,但长得吓人。 眼看蜈蚣离自己越来越近,汪嘉月快速思考着应对策略。 上一世,她陪爸爸下海经商,接触的都是些人精。 和他们相比,滕皓全这种小计俩处理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等到蜈蚣爬到脚边,汪嘉月立刻假装头绳掉了,弯腰的瞬间将它困在手心。 然后借扎头发的名义又把它扔向后座,蜈蚣就这么不偏不倚刚好掉在滕皓宇脚下。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了。 “啊——” 滕皓宇觉得手痒,伸手一挠才发现手背上有只十几公分的蜈蚣,顿时吓破了胆。 “二哥,你不是说这蜈蚣是用来吓唬那个拖油瓶的吗?怎么在我身上?” 还真是找对人了,滕皓宇年纪小兜不住事,一紧张就全说出来了。 一个急刹车,滕卫国锐利的眼神扫向后座。 后背阵阵寒意袭来,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没人敢出声。 寂静的车子里只有滕卫国低沉的声音: “皓全,怎么回事?” 饶是再桀骜不驯,滕皓全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吓得直咽口水。 他试探性地抬起头,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爸,我错了。” 没有回应。 车子缓缓开启,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滕卫国再次开口: “滕皓全、滕皓宇,你们俩明早围着大院跑十圈。” 冷冽的话语像是地狱里魔鬼的索命咒,吓得两小只连连点头。 没一会儿,车辆停在大院门口,岗亭守夜的卫兵确认完身份后随即放行。 一排排红砖房和绿树缓缓划过,很快便到了滕家的小洋楼前。 滕卫国最先下车,贴心地挨个打开副驾驶和后座的车门,将母女二人扶下车。 滕家是一个独栋的二层小洋楼,上下共8间房。 一楼还有个挺大的后院,种了些应季的蔬菜,平日里没事还在能坐在那里喝喝茶。 “素娥,嘉月,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带你们好好转转。” 滕卫国指了指大体方位,简单说明了家里的布局和每个人住的地方。 滕家三兄弟和汪嘉月住楼上,两个大人住楼下。 因为组织上还没同意滕卫国的结婚申请,所以两人暂时需要分房睡。 剩下的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另一个他们闭口不谈。 “皓全,你带嘉月去她的房间。” 闻言,滕皓全利落地答应下来。 从后备箱里拿出汪嘉月的行李,大步朝最里面那间走去。 汪嘉月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在一个粉色的房门前停下。 那是滕卫国特意安排的。 他没养过女儿,想着女孩儿大多喜欢粉色,于是便临时找油漆刷了门。 汪嘉月心头一暖,觉得滕家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危险警告!房门上有一袋面粉,危险值15%。】 刚升起的些许好感立刻消失殆尽。 多亏了这个监测系统,滕家可真是一步一个坑。 滕皓全站在门前,挤出一抹假到极点的笑容,努了努嘴: “嘉月妹妹,我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你来开门吧。” 闻言,汪嘉月会心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手搭在门把手上的瞬间,她耳尖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下马威?分明是挠痒痒。 汪嘉月自然地推门,却发现房门根本打不开。 她攥紧门把手,又用力地推了几下,可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皓全哥,这个门好像锁住了,我打不开。” 说着,她又尝试用肩膀往里顶,整张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 不知尝试了多少下,直到汪嘉月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滕皓全这才挠头上前。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下一秒,面粉倾泻而下,尽数洒在滕皓全身上。 好好的小伙子转眼成了个雪人。 最气人的是,他说话也说不成,一张嘴嘴里就满是浆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哎呀,皓全哥你没事吧?你好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打开了。”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关心之余还不忘嘲讽。 生怕楼下听不见,汪嘉月还特地扯着嗓子使劲喊: “皓全哥,你没事吧!” “卫生间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事发突然,滕皓全想捂嘴都来不及。 三秒后,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迫的上楼声。 李素娥应该是正在洗漱,脸上的水都没擦干就跑下来了。 看到滕皓全后,她当即代入了妈妈的角色,冲上前就替他掸面粉。 谁知场面越来越乱,她的脸上也白了一片。 滕卫国是个见多识广的,不用解释,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 他死死地瞪着自家儿子,怒吼: “围着大院跑十圈,现在立刻马上!跑不完不许睡觉。”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滕皓全一秒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外跑。 一场精心策划的“欢迎仪式”,以主犯罚跑、目标人物毫发无伤告终。 即便搁在平时,十圈跑下来不残也半瘫了。 更何况现在是深夜,折腾了一天后早就没了力气,每一圈都够他喝一壶的。 再一想到明早还有十圈,滕皓全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吊着一口气跑完回了家,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深夜,汪嘉月洗漱好躺在床上。 她知道,滕家兄弟的考验远没有结束。 老二操之过急,两次出招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短期内应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但老大滕皓安和老三滕皓宇可没那么好对付。 一个从医,心细如发。 一个年少气盛,谁也不服。 都不是什么善茬。 想着想着,汪嘉月沉沉睡去。 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家,她难得睡了一个整觉。 可汪家父女却不似她这么舒坦,一家子连夜收拾行李往南跑。 虽说免了批斗,但名声终究是臭了。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第五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汪储鑫背着行李包裹,里面装着全部家当。 汪棠月抱着弟弟,接替汪嘉月充当起照顾孩子的角色。 夜里看不清,中间不知道摔了几跤,两人浑身都是青紫和血痕。 但他们片刻不敢停歇,生怕撞见熟人。 于是就硬生生走了一夜,连布鞋都磨破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和滕皓全共患难了。 “棠月,前面有个荒芜的寺庙,咱们进去看看吧。” 天快亮时,汪储鑫远远地看见前方有一处破庙。 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一个歇脚的地方。 两人兴冲冲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地板上躺着个年轻人。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睡眼惺忪地往门口看。 “叔,看你们的样子,是逃荒过来的吧?” 小伙子倒也不认生,主动跟汪储鑫搭起话来。 汪储鑫不好说自己是因为被批斗才逃跑的,干脆顺着他的话茬点了点头。 相逢即为有缘,两人就这么热络地聊了起来。 从谈话中得知,小伙子是南方人,一路北上只为推销家里的特产。 当时社会物资匮乏,交通不便,经济体制存在价格双轨制。 计划内的部分实行国家统配价,超计划自销产品按市场价格出售。 小伙子就是看到了其中的商机,想着利用差价来赚钱。 但因为国家不允许私人买卖,所以他只能背地里偷摸地卖。 好在收益不错,跑一趟比在家上班赚得多两倍不止。 闻言,汪储鑫两眼冒着金光,急不可待地问道: “小伙子,你可真是叔叔的救星,能教教我这个生意怎么做吗?” 汪储鑫正发愁以后怎么生活,得知倒卖东西赚钱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塞给小伙子5块钱,拉着他足足聊了三个小时。 从市场风向到进货渠道,再到销售秘诀,凡是能想到的都问了个遍。 由于昨晚赶路太累,没一会儿他们便沉沉睡去,等醒来时天早就黑了。 “爸,咱们的行李被偷了!” 汪棠月环视一周,哪还有小伙子的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佛寺,她急得大哭,连带着怀里的弟弟也跟着哭。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就是太放松警惕了。 上一世家当得以保全,全靠汪嘉月坚持两人轮班倒着睡。 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她就拿针扎自己的大腿。 汪储鑫不死心地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无功而返,气得大骂: “挨千刀的杂种,用来活命的行李也偷,你就不怕烂肚子啊!” 骂完后,他无力地一屁股拍在地上,眼神空洞。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 滕家。 两兄弟整整躺了一天才下床,即便如此,走路的时候腿都还是软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挑衅那位新来的祖宗。 谁知自己不找事,事情反倒找上门来。 “皓宇,你是哥哥,在学校里要多照顾嘉月。” 滕皓宇接过爸爸特意买的粉色书包,一脸幽怨地放在自行车车篮里。 三兄弟里就他和汪嘉月的年龄差最小,只隔了半年。 因此,滕卫国找学校的时候便直接将两人安排在一个班,美其名曰让他照顾妹妹。 眼见躲不过去,他态度恶劣地冲汪嘉月吼道:“上来!” “......” 汪嘉月满脸黑线,去哪儿上学又不是她说了算,有本事甩脸子给你亲爹看啊。 可面子功夫该做还得做,她甜甜一笑: “谢谢三哥。” 说着,她踮起脚尖坐在后面,挥手跟滕卫国告别。 嫣然一个乖乖女的模样。 汪嘉月很轻,坐上车时只有后座往下沉了一点。 载着她几乎不会多费力气。 可正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存在感让滕皓宇很是心烦。 就像她随妈改嫁一样,家里多了个人又貌似没多。 滕皓宇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妹妹,但她的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毛病。 “拖油瓶!”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汪嘉月的耳朵里,她知道滕皓宇说的是她。 实在不愿再忍下去,她直接从后座上跳下来。 “滕叔叔和我妈是自愿在一起的,我俩是他专门开车接进滕家的,你这么说,是在打滕叔叔的脸吗?”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去跟滕叔叔说,而不是在背后无能狂叫。” 憋了好几天的话一口气说出来,汪嘉月只觉得心里格外畅快。 滕皓宇自知说错了话,把车子往后倒了几步,伸手去拉她。 可此时汪嘉月的小脾气也上来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拿起车筐里的书包自顾自往前走。 只留下潇洒的背影和一句话: “拖累不拖累的,等我吃上你赚来的大米再说吧。” 滕皓宇又羞又恼,他还是第一次受这种窝囊气,胡乱抓了抓头发。 半晌,他骑车加速离开,几分钟就追上了汪嘉月。 路过她身边时,滕皓宇刻意放缓速度,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警告你,在学校跟我保持距离,家里的事不许到处乱说。” “学校门口人多眼杂,放学的时候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蹬着车子扬长而去。 汪嘉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大骂了他几十遍精神病才解气。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学校的环境不错,老师也很照顾她。 她刚转来没什么朋友,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休息,自在得很。 和在滕家时刻都要提心吊胆相比,学校简直是个天堂,不用做家务也没人监视。 随着一天的学习,汪嘉月已然融入了新班级。 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热情地跟她挥手告别。 想起滕皓宇早晨的警告,她故意磨蹭了半天。 等班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后,才慢慢悠悠地出了校门。 过了一个路口,远远便看见滕皓宇朝她招手。 她立刻挥手示意,三两步跑了过去。 “走吧三哥。” 滕皓宇眉头一挑,他还以为小姑娘记仇,白担心了一天。 经过早上的小插曲,这一路两人分外和谐。 饭桌上,李素娥照常做了满满一大桌菜,热情地往滕家三父子碗里夹。 “嘉月,你多吃点,第一天去学校还适应吗?” 滕卫国看着身旁闷头吃饭的汪嘉月,替她夹了一个鸡腿。 他总觉得李素娥对她女儿的态度太过冷淡,便不免想多关心几句。 汪嘉月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饭菜,乖巧回道: “挺好的,老师同学都很友善,只是三哥他......” 第六章 不就是装吗? 说到关键处,她顿了顿,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滕皓宇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都是前几天夜跑十圈的噩梦。 随着汪嘉月说了一半的话,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不不不......我没......” 他慌忙摆手解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吓得他一激灵。 抬头对上亲爹那双凌厉的视线,他更是恨不得穿回早上给自己几巴掌。 见状,汪嘉月缓缓勾起唇角,就得时不时让他长长记性才好。 震慑的目的达到后,她笑着说完剩下的话。 “三哥很照顾我,书本都是他去帮我领的。” 闻言,滕卫国的脸色才些许缓和了一点。 可滕皓全却看热闹不嫌事大,贱嗖嗖地反问道: “皓宇,是真的吗?我都不敢相信了,快说说,你还怎么照顾嘉月妹妹了?” 真是亲哥啊! 滕皓宇没好气地瞪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说: “滚!” 就这样,哥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滕卫国罕见地没有呵斥,心中反倒升起一丝暖意。 自从女儿和妻子相继去世后,他一直玩命工作,企图用身体上的劳累麻痹自己。 迫于父亲的威严,三个儿子也从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这么热闹是什么时候了。 如今,好像有点家的样子了。 接下来的一周,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生活逐渐恢复平静。 就连搭伙上学两人组也正式宣布停战。 正当汪嘉月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时,最大的变量出现了。 周五放学回家,她一进门就看见正在后院里逗兔子的滕皓安。 “哥,你可算回来了。” 两兄弟一溜烟跑到哥哥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满脸委屈。 不用想就知道,哥俩这是告状诉苦呢。 眼见滕皓安的眉头越皱越紧,汪嘉月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真是他爹的亲儿子,威慑力十足啊! 汪嘉月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却不料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绅士地走过来握手: “你就是李阿姨带来的女儿吧,你好,我叫滕皓安。” 汪嘉月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情绪。 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不就是装吗?小菜一碟。 她微微扬起嘴角,声音甜得发腻: “皓安哥好,我是嘉月。” 闻言,滕皓安是一愣,怎么跟弟弟们说得不太一样。 不是个高冷小辣椒吗,怎么变成软萌小甜妹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汪嘉月一把揽过滕皓安的手臂,眨着大眼睛靠在他身上。 “皓安哥哥,听滕叔叔说你在医院实习,真的好厉害啊!” 滕皓安不语,只是一味地往后躲。 他低头审视着身旁勉强到他胸口的女孩,企图看破她的心思。 小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淡紫色的连衣裙看着清清爽爽的。 两颊深深凹陷,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姑娘缓缓抬起头,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漆黑的眼眸看起来纯真无邪,没有丝毫破绽。 可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那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淡然。 见滕皓安久久没有回复,汪嘉月径直向院子里的兔子走去,蹲在地上逗弄了半天。 “这个小兔子好可爱啊,嗯?它怎么不会动?” 疑惑的话语拉回滕皓安的思绪,他轻咳两声,慢悠悠回答道: “它下半身瘫痪了,用针灸就能治好。” 说着,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滕皓安拿出背包里的医用针。 他也是新学针灸,许多穴位还没掌握好,只能照着书本在兔子的身上扎了几针。 等了片刻,兔子仍旧病怏怏地趴在地上没有反应。 “......多扎几次就好了,瘫痪不是一次就能见效的。” 滕皓安故作镇定地解释,生怕在弟弟妹妹面前丢了面子。 汪嘉月浅浅一笑,想起自己的健康监测系统。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趁着兄弟三人讨论时,她偷偷操纵意识添加了兔子为新的监测对象。 系统很快便给出反馈: 【对象:兔子。年龄:一岁。】 【生命体征:呼吸平稳,精神不振,下肢严重瘫痪,后背被锐器刺入,无其他外伤。】 【治疗方式:手术/针灸。】 一连串的检测结果在汪嘉月脑海中刷屏。 她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选择了针灸,兔子身上当即出现了几个红点。 好家伙,滕皓安的针没一个扎在穴位上啊! 怪不得系统说后背有锐器刺入。 学艺不精害死兔啊! 她利落地将针拔出,逐一插在红点标示的位置。 下一秒,兔子的后腿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能支撑着站起来了。 中医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才一针就有如此明显的效果。 “大哥快看,兔子能动了。” “所以到底是大哥的针起效了,还是汪嘉月的针起效了?” 滕皓全和滕皓宇两兄弟瞪大了双眼,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 汪嘉月勾勾唇,继续保持那副乖巧的模样,崇拜地看向滕皓安: “当然是皓安哥,针灸见效也是需要时间的。” 然后,她心虚地低下头,颤抖着开口: “皓安哥,我刚刚没经你允许就私自拔了针,你别生气。” 闻言,滕皓安太阳穴猛地一跳:这是唱的哪出? 但表面上,他还是故作严厉地摆了摆架子。 “皓全、皓宇你们俩先出去,我有事要跟嘉月说。” 两兄弟以为大哥要惩罚汪嘉月,脸上的笑盖都盖不住。 一个做着抹脖的手势,另一个在一旁默默加油打气。 在滕皓安的目光压迫下,哥俩关上了后院的门。 可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探头往外看。 在他们的视角里,大哥叉腰站在旁边训斥,汪嘉月则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终于有人能治得了她了,哥俩腰杆子都硬了起来。 可俗话说得好,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第七章 蹲着别动,哥求你帮个忙 实际上。 “嘉月,你蹲着别动,哥求你帮个忙。” “你骗得过他们俩却瞒不住我,你是懂针灸的对不对?” “这个兔子是主任留给我的任务,让我自行诊治,解决它精神不振的问题。” 原来,兔子的瘫痪是滕皓宇一手造成的。 他其实并不知道兔子究竟得了什么病,只是病急乱投医选择了针灸。 却不成想给它扎成了下肢瘫痪,心里正发愁呢。 得知事情的经过,汪嘉月满头黑线,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 “大哥,你在哪个医院,我以后生病尽量避开点儿。” “嘉月,你就帮帮我吧,这事关我能不能顺利留下。” 滕皓安没有辩解,声音里带着恳求。 见状,汪嘉月没有继续为难他,再次对兔子进行了健康监测。 【病理变化:腹部水肿,角马反张,顽固性下痢。】 【诊断结果:肠型球虫病。】 【中药疗法:白头翁、黄檗、大黄、秦皮各5g,黄岑25g,煎汁后拌饲喂。】 见状,汪嘉月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将药方写在作业纸上,确认无误后递给滕皓安。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滕皓安接过药方,说了句“谢谢”便马不停蹄地赶去药铺。 服下后,兔子的症状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由于长时间不见,饭桌上,全家的焦点都在滕皓安身上。 担心他在外面吃不好,肉菜特地摆在他面前。 “嘉月,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你瘦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滕皓安给汪嘉月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怎么做。 或是觉得汪嘉月在家里过得憋屈,又或是感谢她救活兔子帮了自己一次。 总之,他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哥,你怎么......” 滕皓宇不满的啧了一声,刚准备说话就被滕卫国瞪了回去。 “好好好,这才是做大哥的样子。” 身为一家之主,滕卫国自然希望家庭和睦。 看见大儿子接受了新的家庭成员,高兴地多喝了半壶酒。 汪嘉月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刚刚见面时她还以为滕皓安不好对付。 果然,人不可貌相。 如今老大老二都拿下了,只剩一个滕皓宇。 相比于之前,她已经开始期待,滕皓宇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次日,鸡刚叫了一遍,汪嘉月就揉着眼睛被拉出家门。 又是步行又是倒车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不说,李素娥的唠叨就没停过。 “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懒,以后谁敢娶你?” “早市的菜既新鲜又便宜,晚几分钟过来就没了。” “妈能害你吗?女人就得勤俭持家会过日子,将来到了婆家才受喜欢。” 汪嘉月只当没听见,一个劲地打哈欠。 昨晚那哥仨叙旧,叽叽喳喳聊个没完,吵得她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他们倒是能睡到自然醒,只可怜自己天不亮就要被揪起来。 真是同屋不同命。 周末的菜场人满为患,挤都挤不动,没走几步母女俩就被冲散了。 汪嘉月就近找了个石墩子,站在高处好歹看得远一点。 刚站上去,眼前再次浮现红色的警示: 【危险警告!监测到有人持刀靠近,危险值70%】 低头看着四周鱼龙混杂的行人,她当即决定往人少一点的地方走。 不料刚走两步就被人一边一个拽住手腕,后背还抵着一把刀。 摸不清对方的来历,汪嘉月不敢盲目反抗,跟着他们去了后面的一条小巷。 停下来后,她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起这群人。 他们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留着寸头,大概是这一带的流氓混混。 为首的大哥脸上带着淤青,小臂也缠着厚厚的纱布,正不善的盯着她。 “我是怎么得罪你们了吗?为什么要绑架我?” 尽管汪嘉月极力保持镇定,可颤抖的声线依然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才搬来不久,连同学都没认全,更别说惹上这么一群人。 眼下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遇到打劫的了。 于是,她翻遍口袋掏出8毛钱,递给身旁的男生。 “我身上就这么多,不够的话我回家再拿点。” 汪嘉月很明白花钱保平安这个道理,如今世道这么乱,保不齐就遇见几个不要命的。 不料对方根本不领情,冷哼一声,一把拍掉她的手。 硬币瞬间掉落,零零散散的滚了一地。 “装什么蒜?滕皓宇,你认识吧?昨天下午把我们大哥打了。” 原来是对家寻仇来了,难怪她刚刚觉得眼熟。 印象里似乎在上学的路上遇见过几次,眼下怕是把她当成和滕皓宇一伙的了。 见她不说话,拿刀的混混上前一步,恶狠狠道: “我大哥受的伤,待会儿一个不落的全还给你。” 此话一出,汪嘉月立马做出判断。 不过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凑在一起装社会人而已。 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跟她比还嫩着呢。 想当初她在南方和一群大爷大妈抢地摊骂街的时候,形势可比这凶险多了。 于是,她单手叉腰,小手一指就开始疯狂输出: “会使刀吗?满街坊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鬼刃李,滕皓宇这个垃圾都是我罩的。” 说着,她一把夺下混混手里的刀,在他脸上拍了几下。 对方看着气势比自己还硬的汪嘉月,一时间有点儿拿不准。 他转头看向大哥,满脸的无措。 “看他干什么,以后跟着我混。” 说着,汪嘉月上前一步,斜着身子挑着眉,一副她才是老大的模样。 她仔细打量起这个所谓的大哥,不到170的身高,瘦得皮包骨头,典型的不良少年。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嚣张,他越不敢轻举妄动。 “哥们儿,就你这怂样还怎么当大哥啊?滕皓宇打你,你就豁出一条命跟他干啊?” 说着,汪嘉月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手里的刀不断在他眼前比画。 随着她手上的力气逐渐收紧,小混混疼得龇牙咧嘴,用来固定的钢板发出滋滋的摩擦声。 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为首的混混唯唯诺诺地开口: “大哥......姐,我们狗眼不识泰山,以为你是滕皓宇的女朋友,你别生气。” “......” 汪嘉月满肚子脏话梗在喉咙里。 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她跟滕皓宇谈恋爱了?就他也配? 大致搞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汪嘉月冷哼一声,余光瞟见地上的硬币。 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零用钱,得想办法拿回来,运气好的话还能再敲诈一笔。 随后,她作势摸了摸肚子,语气不悦: “陪你们玩了大半天,真他妈饿死了。” 话音未落,小混混们识趣地开始掏兜,六个人拢共凑了两块八。 边看着她脸色边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真是稀奇,绑票的被人质给打劫了。 汪嘉月强忍住笑意,满意地嗯了一声,正准备伸手接过钱。 突然,巷口出现一个人影,由于背光,她好半天才认出来那是滕皓宇。 紧接着,滕皓安和滕皓全也相继出现。 此刻汪嘉月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就这么容易暴露了。 于是,她反手把刀塞到混混手里,咬牙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速度快的在场的混混都没反应过来。 一大颗眼泪砸在地上,汪嘉月哭得泣不成声。 “哥,他们打我。” 第八章 宠妹狂魔 小混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 她不是鬼刃李吗?叫谁哥呢?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为首的大哥气得脸都黑了,半晌说不出来话。 “敢打我滕皓宇的妹妹,找死。” 见状,滕皓宇气得咬牙切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半小时前,他的朋友急匆匆跑去滕家,说在菜市场看到这帮人绑了一个小姑娘。 结合他的描述,哥仨很快便确认被绑架的人是汪嘉月。 虽然一直和她不太对付,但不管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小姑娘受欺负。 生怕去晚了会出事儿,他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了过来。 为了博取同情,顺利拿下滕皓宇,汪嘉月当即装作虚弱的样子,直挺挺地往地上倒。 果不其然,滕皓宇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当即慌了神。 三步并作两步飞扑在地上,成功当了个人肉坐垫。 顾不上胳膊和膝盖的擦伤,他妥善地将汪嘉月扶在一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干。 滕皓安和滕皓全年长几岁,也都不是吃素的,一个能打他们三个。 没两分钟,混混们全被打趴在地,个个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解决完他们后,哥仨连忙跑到汪嘉月身前,满脸担心。 滕皓安好歹是医生,他简单查看了一下汪嘉月的伤势,不禁疑惑道: “他们绑了你这么久,就这一处刀伤?” 汪嘉月心虚地眨了眨眼,低着头没有说话。 害怕自己露馅,她故意咳个不停,把脸都涨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嘉月别理他,我这就背你回家。” 滕皓宇没好气地一把将大哥推开,背对着汪嘉月蹲下,伸手示意她上来。 他嘴上虽然不说,但自从看到汪嘉月因为自己受了伤,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要是再不让他做些什么,真的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大哥,让皓宇背吧。” 滕皓全拉过大哥,暗戳戳的使了一个眼色。 只一瞬间,两人瞬间达成共识。 他们了解自家弟弟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便决定给他一个台阶。 于是,在两个哥哥的悉心搀扶下,滕皓宇背着汪嘉月缓缓站起身。 阳光洒在四个人身上,留下三个长长的身影。 滕皓宇背着汪嘉月走在前面,两个哥哥左右各一个护着。 此刻,他们的心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四人回家时,李素娥正在厨房里做饭,丝毫不关心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安不安全。 滕卫国昨晚出任务,现在正在房间里补觉。 “背我回去躺着吧。” 汪嘉月深深叹了口气,失望地撇过头。 她以为自己早就认清妈妈不爱她的事实,不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闻言,三人小心翼翼地送她回了房间,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滕皓全敏锐地察觉到汪嘉月情绪不高,立刻安慰道: “嘉月,以后你就是我们仨的亲妹妹,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咱们不稀罕别人的关心。” 话音刚落,另外两兄弟重重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向她保证。 而后,哥仨立马脚不沾地地忙活起来。 滕皓安抢先说: “我去药店给你买点止疼和消炎的药,吃下好好睡一觉。” 然后是滕皓全,嘘寒问暖,样样俱到。 光是倒个水就来回跑了不下三趟,坚持说水放凉了需要兑点儿热的。 最后是滕皓宇,想起刚刚撞见汪嘉月给混混钱,便跑回自己房间拿来存钱罐: “这是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 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三个人,汪嘉月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下。 她活了两辈子,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在三人的贴心伺候下,她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汪嘉月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舒爽。 看到妹妹醒了,滕皓全当即递来一杯热水。 “渴了吧,温度刚刚好。” 紧接着,大哥左手拿着绷带,右手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原有的绷带,用碘伏仔细清理了伤口,然后敷上药粉,缠好绷带。 动作之轻柔,让汪嘉月几乎感觉不到疼。 “李阿姨,饭还没热好吗?嘉月早饭和午饭都没吃,现在肯定饿坏了。” 厨房里,滕皓宇不耐烦地催促着。 他特意留了些汪嘉月平时爱吃的菜,就等着睡醒后热给她吃。 李素娥连声答应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停下来。 她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能一举拿下滕家三兄弟。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拼了命也要把棠月带过来。 终究还得是亲生的闺女。 饭热好后,哥仨一条龙式的“服务”就开始了。 一个端茶倒水,一个按摩冷敷,一个亲自喂饭。 整个过程配合默契,感觉早就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 汪嘉月全程跟个公主一样,只用张张嘴,其他完全不用操心。 这阵仗,慈禧太后来了都得说一句“滋润。” 滕卫国靠在沙发上,看着狗腿似的三个儿子,疑惑地挑了挑眉。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家里怎么突然变天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三个浑小子竟然会是宠妹狂魔。 再联系儿子身上的擦伤和嘉月手臂上的伤口,他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 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好过多插手。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向书房,路过厨房时看见李素娥正在里面忙活晚饭。 “素娥,你跟我过来一下。” 闻言,李素娥当即愣在原地,险些被菜刀割伤了手。 来滕家这么多天,她一直谨慎行事,除了自己的房间外从不随意走动。 更别说滕卫国的书房。 沉浸在喜悦里,她全然没察觉到滕卫国的不悦,哼着小歌悠哉地跟着进去了。 房门一关,滕卫国的脸当场就严肃起来,伸手示意李素娥坐在对面。 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太好了,卫国,咱们的结婚申请终于批下来了!” 看到右下角的红章,李素娥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兴奋地哭了出来。 天知道她这两天茶饭不思,生怕因为汪家资本家的身份影响政审。 对比李素娥,滕卫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模样。 结婚申请上周就批下来了,只是他心里还有顾虑,一直没有拿出来。 “素娥,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来滕家的为什么是嘉月?” 闻言,李素娥当即绷直了身子,在心里盘算究竟怎么说合适。 不料滕卫国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继续施压: “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说清楚这个婚我是不会结的。” 第九章 恨自己的女儿 嫁进滕家是李素娥做梦都想的事,眼看着成功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她叹了口气,拼命挤出两滴眼泪。 “卫国,我没有骗你,确实是棠月让嘉月跟我来滕家的,不管我怎么说,那孩子铁了心要跟着爸爸。” “都怪我,我不是个好妈妈。” 李素娥哭得泣不成声,颤抖着走到滕卫国身旁,将头埋在他的膝盖上。 “卫国,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老话说得好,撒娇女人最好命,更何况还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此时,滕卫国显然被说动了。 他将手缓缓放在李素娥的头上来回抚摸着,连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那嘉月呢?你好像很不喜欢她。” 这两天他刻意观察了母女俩的相处,发现李素娥对女儿似乎带着浓烈的恨意。 她恨自己的女儿!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绝对不能嫁进滕家。 “嘉月的确受了很多苦,可这都是有原因的。” 李素娥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滕卫国是不会接受她的。 但汪嘉月的身世也绝不能随便说出来。 她假装抽泣,突然想到听人说起的一个故事,然后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 “怀嘉月的时候我得了孕期湿疹,全身破皮渗水,烂的没一处好地方。” “怕影响孩子一直不敢吃药,实在忍不住了,就把刚长出来的血痂抠出个血洞来止痒。” “为了她,我就那么人不人鬼不鬼地熬了八个多月。” “再后来,嘉月三岁时高烧不退,我一个人带着她整整跑了半个月。” “人瘦脱相了,钱也像流水似的花光了,可她就是怎么也不见好。” “回来的路上,一个云游的大师告诉我,嘉月生来就是克我的。” 话音刚落,滕卫国眉头紧皱,一把推开李素娥。 他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对鬼神之说一向鄙夷。 更别说这种孩子克母亲的荒唐话。 “素娥,母女之情怎么能被一句话左右?太荒谬了。” 这是滕卫国第一次冲李素娥发火,他一直觉得李素娥只是自私,却没想到她还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李素娥被他的冷漠吓到,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她努力将情绪稳定下来,哆嗦着上前拉过滕卫国的手。 “可是卫国,嘉月的病就是那个大师治好的,她喝了大师给的符水后立马就退烧了。” 她泪眼婆娑地盯着滕卫国,企图得到安慰。 可眼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她立马换了方式,哭着反问道: “卫国,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说,我有什么错?” 看她哭成那样,滕卫国也不好再问下去。 对他来说,李素娥带哪个女儿过来都一样,只要人不坏就行。 除了发妻,其他人都是将就。 他再娶的本意不过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也想着能有个女人帮他操持家里。 更何况嘉月这个孩子确实合眼缘,每次看到她都能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 至于她们母女间的关系,边走边看吧。 虽说难产和生病这种事不能怪孩子,但站在李素娥的视角,她确实是受害方。 “起来吧,周一我请个假,咱们去民政局登记。” 既然话都说开了,滕卫国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扶着李素娥坐下,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他们的结合,不过是两个寂寞的灵魂在相互寻求慰藉。 至于别的,没那么重要。 当天晚上,李素娥抱着自己的枕头,蹑手蹑脚地钻进滕卫国的被窝,主动抱住对方。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暧昧气息逐渐爬升,她如愿成了军官太太。 ****** 自从多了个妹妹,滕家三兄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嘴里的口号从“唯我独尊”变成了“妹妹最大”,一天三遍去汪嘉月屋里“请安”。 早饭时更是演了一出“争宠大战”,三个人抢着给汪嘉月夹菜。 “嘉月,这是我刚剥好的鸡蛋,快吃!” “嘉月,今天这道红烧肉味道不错,你多吃点!” “嘉月,记得你爱吃豆角,这是我特地嘱咐李阿姨给你做的。” 饭刚上桌,汪嘉月的碗里立刻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的胃口不大,想着不能辜负了哥哥们的好意,便每样都吃两口意思一下。 看到她吃了自己夹的菜,被“宠幸”的哥哥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 反过来,要是她吃那道菜时皱了下眉头,那整盘菜都会被撤下去。 如此低的容错率,简直比上班当牛马还要难上一百倍。 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场景,李素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累死累活忙活了一早上,没得到半句感谢就算了,竟然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真把她当老妈子了! “卫国,卫国?你不是有事情要跟孩子们宣布吗?” 和滕卫国有了夫妻之实后,李素娥的底气立马就上来了。 她用手碰了碰滕卫国,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 闻言,滕卫国无奈地清了清喉咙。 兄妹四人瞬间安静下来,颇有眼力见地将手里的碗筷放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明天我和李阿姨要去民政局领证。”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做事都有分寸,只是称呼上要改一改。”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看着滕皓安,希望他能先带个头。 可巧就巧在,滕皓安亲妈去世时他已经记事了,不像两个弟弟都忘了妈妈长什么样子。 这个妈,他叫不出口。 于是,他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默默喝了口水。 另外两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只是认汪嘉月这个妹妹而已,没想多认个妈。 这又不是商店促销,谢绝捆绑销售。 看三个儿子迟迟不表态,滕卫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父子修罗场再次上演,汪嘉月自知又该自己出面了。 反正比起自己那个滥赌的亲爹,滕卫国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笑着缓缓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抗拒,乖巧喊道: “知道了,爸。” 然后秉承着做事就要做到底的态度,又懂事地挨个叫了一圈。 “妈,大哥,二哥,三哥。” 第十章 只有三次机会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有惊喜,也有鄙夷。 听到汪嘉月叫自己爸,滕卫国这个极品女儿奴属性又开始发作了,笑得眼角都炸开了花。 “好好好,爸爸这就给嘉月包个大红包。” 此话一出,三兄弟当即反应过来,谁也不肯丢了份。 眨眼间,饭桌上只剩下汪嘉月和李素娥面面相觑。 眼看风头全被抢走了,李素娥也懒得再装下去。 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暂时没人回来,黑着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块抱大腿好料子啊。” 闻言,汪嘉月非但没生气,反而不屑地勾起唇角。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自己就应该时不时的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起身走过去,趴在李素娥耳旁淡淡说了句: “妈,你忘性也太大了,还记得我在公交车上跟你说过的话吗?” “你只有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及母女情分。” 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威胁让李素娥不寒而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视线交汇,她这才意识到汪嘉月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你......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汪嘉月伸出食指压在唇瓣上。 “嘘!” 下一秒,她将手搭在李素娥肩上,慢慢用力,直到她吃痛才松开。 汪嘉月本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奈何有些人死活不长记性。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 “照目前来看,万一出了事,滕家很可能会去母留子呢。” “妈,你可得乖乖的,千万别惹我生气。” 说着,汪嘉月挑衅地盯着李素娥的眼睛,浑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心里清楚,但凡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妥协,李素娥就能反过来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阴险狠毒,自己只能比她更狠。 话音刚落,父子四人陆续拿着红包回了餐桌。 红包刚拿到手,汪嘉月的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句机械音。 【恭喜玩家成功融入新环境,新手任务“笼络人心”超额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1、开启药铺初级权限。2、赠予100积分。】 汪嘉月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开系统确认,果真发现右下角多了一个图标。 点进去,各种中西药品一应俱全,分门别类地放在虚拟货架上。 不过,100积分能买到药品并不多,大多是些普通的风寒感冒药和消毒剂。 见汪嘉月迟迟没反应,滕皓安担心地摸了摸她额头。 又害怕昨天的伤口感染,赶忙卷起她的袖子仔细看了半天。 “没生病啊,嘉月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四周急切的眼光,汪嘉月猛地回神,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没事没事,就是刚刚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即便如此,父子四人仍觉得不放心,反复询问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滕皓全小心搀扶着汪嘉月坐下,转头看向大哥。 “哥,你正好在医院实习,回头给嘉月开点儿补身体的药吧。” 滕皓安正有此意,当即应了下来,关切地嘱咐汪嘉月: “嘉月,我明天一早把药开好,你什么时候有空直接过来拿就行。” 闻言,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这才放心了些。 滕卫国很是欣慰,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 不料这一举动恰好被李素娥捕捉到。 加上刚刚汪嘉月的挑衅,她心中不满的情绪瞬间达到顶峰。 从昨晚开始,她的心态已悄然发生变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代入女主人的角色。 不管是这条粉红吊坠,还是滕家那扇始终上锁的房间,又或者是客厅正中间的全家福。 在她看来都十分碍眼。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一点一点将它们全部摧毁。 至于那个死丫头,迟早要把她赶出滕家。 “卫国,趁着皓安在家,咱们去拍个全家福庆祝一下吧。” 滕卫国正在兴头上,听到这个提议后眼前一亮,立刻拍板出发去照相馆。 外面晴空万里,刚好可以出去走走。 就这样,一家六口浩浩荡荡地出了门,惹得不少人侧目。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大院里的婆娘们都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这就是滕军长的新老婆啊,看着也不怎么样啊,还带个拖油瓶。” “你懂什么?人家背地里什么样子能让咱们看到吗?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看那小姑娘,瘦得跟个人干一样,就算跟她妈嫁进来也兜不住福气。” 各种酸溜溜的话语钻进耳朵里,想当作听不见都难。 李素娥为了保持自己惯有的淑女形象,咬牙没有吭声。 可滕家的小子们都不是好惹的,说李素娥就算了,竟然还对自己的妹妹评头论足。 谁给她们的胆子? 下一秒,宠妹狂魔团正式上线! “你他妈再说我妹妹一句试试!” 滕皓宇最先冲上前,一声怒吼镇住了不少人。 十二岁的男孩子,身形已经比她们高了一大截,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再加上滕皓宇一直就以暴脾气闻名,在场的好几个人吓得直哆嗦。 “我们没......没说什么啊?” 说话的是住在大院南边的王嫂,向来嘴上不饶人,是公认的长舌妇。 但凡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她一定是最积极的那个。 不过就算再厉害,她也不敢跟滕家叫板。 自家爷们只是个普通军人,滕卫国那可是战功赫赫的军官。 背地里说两句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要是玩真的,她第一个输不起。 “没说什么?拉出来的屎还打算吃回去啊,怪不得你嘴臭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兜不住福,有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老二滕皓全不善用武力,可论尖酸刻薄,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每说一句,就上前一步,阴测测的目光盯得王嫂连连后退。 “我......我那是说着玩的,别当真啊。” “说着玩的?那你儿子去医院闹事,你故意撒泼,撕毁医院病例都是闹着玩的?” 滕皓安早就看王嫂不爽了,绕远去后面拦住她。 实习的这半个月,王嫂带着她儿子前前后后来医院闹了不下五次。 有一次还打伤了当天的值班医生。 考虑到医院的形象,大家都忍着没发作,但心里始终憋着一股邪火。 刚好今天遇上,干脆新仇旧恨一起算。 王嫂被三个半大小子围着,吓得脸都白了。 刚刚跟着她一起嚼舌根的那群人此刻也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滕军长,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王嫂看向滕卫国,听语气都快要哭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话音刚落,离她最近的滕皓全冷哼一声,不悦地挑了挑眉。 “王嫂,你求我爸也没用,你伤害的是我妹,今天要是不给她不道歉,这事就别想完。” 正准备动手,一道软糯且坚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哥,别冲动,交给我。” 第十一章 不愧是滕家的孩子,真长脸! 看着眼前三个为自己出头的哥哥们,汪嘉月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保护的滋味,但光靠武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就像弹簧一样,把握不好力度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你抵抗得越重,反弹的就越厉害,只会激化问题。 但抵抗得太轻又看不到效果,反倒让起哄的人更加得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造谣者颜面扫地,彻底不敢搬弄是非。 就在刚刚,汪嘉月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王嫂,你说这些是故意想让我们难堪吗?那你真的打错算盘了。” 说着,汪嘉月穿过哥哥走到最前面,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嫂。 “对于你的这种行为,只可能有两种原因。” “第一,向别人释放恶意的人一定被更恶毒地伤害过,你是童年遭受过创伤还是婚后生活不幸福?” “有没有感到厌恶自己,整天活在惶恐里?” 此话一出,刚刚还跟王嫂穿一条裤子的人当即开始交头接耳。 好奇心驱使她们绞尽脑汁地琢磨王嫂曾经遭遇过什么不幸。 小到读书时家里没钱,去小卖部偷东西被追着满街打。 大到她老公李维德是个酒鬼,经常喝多了就家暴她。 总之,一系列的事情都恰好印证了汪嘉月的话。 看到自己成了被议论的对象,王嫂也懵了,气急败坏地反驳说: “我过得好着呢,谁小时候没挨过打,哪家夫妻不拌嘴?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闻言,汪嘉月歪了歪头,露出一脸得逞的表情。 她拉长尾音“哦”了一声,不卑不亢地继续补刀: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你的话实际上反应了李班长的想法。” “你们两口子背地里早就看不惯我们家了,甚至可能还干了更过分的事。” “大家都知道,要是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那看不见的地方早就已经有成千上万只了。” 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当众扣帽子吗! 王嫂听完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 背地里搞小动作针对军长这个罪名,不是她们家能承受得起的。 军纪如山,万一真的因此获罪,那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平时是爱说些闲话,但那不过是借着讽刺别人来疏解情绪。 要是真计较起来,她根本不占理。 等到时机差不多后,汪嘉月伸手拍了拍王嫂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王嫂,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是什么态度了。”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像针一般扎在王嫂身上。 她自然察觉到这一点,“轰”的一下涨红了脸。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被“眼神凌迟”一样,屈辱,难堪,无地自容! 她张了张嘴,羞耻得快要哭出来,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王嫂,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就先走了。” 汪嘉月没好气地说了句,作势就要离开。 转身的瞬间,王嫂大叫一声,捂着头蹲在地上,哽咽道: “对不起,是我说话不过脑子,对你......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请你原谅我。” 不等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捂着脸落荒而逃。 周围人见状都倒抽一口凉气,生怕下一个被审判的是自己。 “你们呢?” 汪嘉月挑眉问道,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们。 杀鸡不重要,重要的是儆猴。 刚刚汪嘉月是怎么羞辱王嫂的,她们都看得真切,没人会想不开凑上去找怼。 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家甜蜜得不得了。” “以后谁敢说一句不好的话,我就把她的嘴撕烂。” “嗯......祝你们幸福美满。” 至此,大院里的流言蜚语,在汪嘉月的聪明应对下首次被打破。 而且,是绝对的成功。 经此一事,大院的不良之风一下子被镇住了,没人再敢说三道四。 滕家父子四人,全都看傻了。 他们直勾勾地看着汪嘉月,眼神里满是敬佩和骄傲。 高! 实在是高! 不愧是滕家的孩子,真长脸! 然而,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棵老槐树下。 根正苗红的红三代,赵楚钦,拿着一把仿真步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那张憔悴苍白的脸上,似乎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大院终于有个有意思的人了。 他本来只是路过,还好没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 不和对方争辩,反而将她拖入自己的逻辑里,一步步引导她落入陷阱。 如此手段......绝对不是个寻常小姑娘。 看来,大院里枯燥无味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消息传得飞快,当天下午,大院里的所有人都听说了汪嘉月的英勇事迹。 现在她在大院里的威信,丝毫不亚于战功赫赫的首长。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滕家那个随妈改嫁的女娃娃,不仅有三个号称“宠妹狂魔”的哥哥。 单说她自己,“完胜长舌妇”战绩可查。 惹她?那纯纯是不长眼了。 对此,汪嘉月很满意,这为以后省了很多麻烦。 第二天中午,想着要去找大哥拿药,汪嘉月随便吃了两口就出了学校。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专家免费给她调理身子,她一定要主动点。 趁着午休的时间,她坐车往返一趟完全来得及。 坐在车里,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有节奏地打在窗户上。 汪嘉月把手伸出窗外,头趴在手臂上,感受着微风吹过发梢。 那一刻,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到了医院后,她打着“滕皓安妹妹”的名头,成功得知哥哥所在的诊室。 三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雨天地滑,医院的地板上湿答答的,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水汽。 上楼时一个不注意,汪嘉月直挺挺地往身后倒下去。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栏杆,却还是差了那么几厘米。 眼看着马上就要摔下楼梯,她吓得大叫。 “没事吧?” 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手将她揽进怀中。 看清来人后,汪嘉月连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服。 “刚刚谢谢你!不然我肯定摔得不轻。”汪嘉月礼貌道谢,“你好,我叫汪嘉月。” 看着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对面的男生笑了笑,绅士地回握住汪嘉月的手。 “你好,赵楚钦。” 第十二章 全都是装的 赵楚钦认出汪嘉月就是那天的小姑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因为彼此都有事,两人便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 有了刚刚的教训,汪嘉月上楼时谨慎了许多,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她气喘吁吁地爬到三楼,心里暗自感慨自己的身体实在太虚了。 “咚咚咚——” “请进。” 闻言,汪嘉月推门而入,环视了一圈后才发现诊室里只有大哥滕皓安一人。 “嘉月,是你啊,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看到小妹来到自己的地盘,滕皓安热情地又是倒水又是给糖。 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给汪嘉月。 “哥,你别忙活了,我是过来拿药的。” 医生的午休时间很短,没一会儿就有病人过来看诊了。 不过是上了半天的班,滕皓安的脸色就比昨天在家时憔悴许多。 汪嘉月不愿过多打扰,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滕皓安哪里不知道妹妹是心疼自己,连忙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大包中药。 每日的分量都分装在小包里,在家熬起来很方便。 “嘉月,现在时间也不晚,你陪我看几个病人吧,教授不在,我心里没底。” 原来,中午下班前临时来了一个急诊的病人,教授饭都没吃就进了手术室。 算着时间,估计还得有十多分钟。 汪嘉月没拒绝,一路赶过来也累了,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 第一位病人是被轮椅推着进来的,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低头不住地咳嗽。 “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汪嘉月小声嘟囔着,疑惑之际,轮椅上的少年缓缓将头抬起。 对视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赵楚钦! 显然对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咳嗽的比刚才更严重了。 “大夫,我家孩子最近还是咳嗽,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好,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话的是一旁的妇人,她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很华丽。 立领旗袍的前襟上斜盘着白玉扣,发间的素银步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滕皓安瞬间进入工作状态,仔细检查过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这是慢性肺炎,急不得,要是肿物吸收了就没什么大事,不然就得做手术切除。” 接着,滕皓安在病例单上写好药方,嘱咐她下楼缴费。 由于还要做相关的检查,赵楚钦暂时留在诊室,其他病人正常就诊。 看着瘫坐在轮椅上的赵楚钦,汪嘉月一头雾水。 距离刚刚两人相遇不过半个小时,伸手扶她的时候分明格外有力。 现在这么成了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直觉告诉她,赵楚钦这个人不简单。 于是,汪嘉月操纵意识点开了健康监测系统,添加赵楚钦为新的监测对象。 【对象:赵楚钦。年龄:13岁。】 【生命体征:心率平稳,血压正常,体脂率9%,无其他外伤。】 【监测对象身体素质极高,无需治疗。】 ??? 感情全都是装的。 汪嘉月心中大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发自内心地叹服他这天衣无缝的伪装。 要不是刚刚才见过,她也被骗过去了。 9%的体脂率,这哪是什么柔弱病娇,分明就是个潜在兵王。 就自己这个小体格,他能一拳打死四个。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似乎是察觉到汪嘉月的视线,赵楚钦缓缓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与之前温润的眉眼截然不同,此刻他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汪嘉月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警告的意味。 他也在观察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汪嘉月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心瞬间被汗珠浸透。 幸好那位妇人缴费回来,紧张的气氛才得以打破。 赵楚钦又恢复成了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咳得脸上青筋暴起。 临走前,滕皓安不放心地多嘱咐了一句: “回家要多休息,切忌过度劳累,还是那句话,训练是一定要停的。” 闻言,赵楚钦没有回话,只是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倒是那位妇人变得有些激动,笑容满面地跟滕皓安道谢,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等他们走远后,汪嘉月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转头看向滕皓安: “哥,刚刚那个男生,我看你俩认识啊?” “嗯,他爸和咱爸是老相识了,偶尔会来家里做客。” 原来,赵楚钦的父亲赵前进和滕卫国是高中校友。 他的成绩和身体素质都远不如对方,毕业后被分配到钢厂做了工人。 有次老友叙旧,他意外结识了同住在军区大院里的林宛瑜。 两人一见钟情,短短半年就完成了结婚生子两件人生大事。 而后,赵前进主动从钢厂辞职,搬来大院专心带孩子。 今年元宵节那天,林宛瑜失足从楼梯上摔下,不治身亡。 考虑到林家两代人对国家做出的突出贡献,部队破格允许其家人继续住在大院。 直至赵楚钦成年。 但讽刺的是,林宛瑜死了不足半年,赵前进就和村里的青梅领了证。 两人借着照顾孩子的名义,一直住在林宛瑜分的房子里。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赵楚钦逐渐出现咳嗽、发烧等症状,而且迟迟不见好转。 京市的大医院看遍了也没用,只好时不时地来医院开点药,顺便做做检查。 “哥,那这个男生有什么双胞胎哥哥或弟弟吗?” 汪嘉月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她还是不敢相信赵楚钦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的城府。 听到妹妹的话,滕皓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摸了摸汪嘉月的头,耐心地回复道: “没有啊,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你这脑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没等多聊几句,教授就做完手术回来了。 见状,汪嘉月识趣地拿着药袋子回了学校,一路上心事重重。 她有预感,在赵楚钦装病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另一边,赵楚钦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在诊室时,他总是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虽然自己前后两次的差别不可避免地会引起他人注意。 但他确信,那个目光不是普通的好奇和观察。 反倒更像是戳穿他阴谋后的震惊。 这个女孩不简单! 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不寻常的人或事都要格外注意。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帮我盯紧滕家新来的那个女孩,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