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江添,全糖望仔喜欢吗?》 第1章 我哥呢? 爱看的,咪啾着看。 不爱看的,留个言,下次写你爱看的。 虚拟世界,勿要攻击,谢谢!! ————————————————————— “望仔,你怎么不等你小陈叔叔送你去政教处,新学校有人带着会比较好。” “学校氛围怎么样,跟之前一中相比还习惯吗?” “上学第一天,好好表现,争取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不要瞎取外号。” “晚上早点回来…” 手机里,盛明阳的语音信息在逐条播放,唠叨充满关心。 干净透亮的玻璃窗上,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少年瞪圆了双眼,像只被雷劈懵的小鹿。 附中的校服,稚嫩的脸庞,熟悉却记忆久远的教学楼。 这什么情况? “你是盛望吧?”政教处徐主任站在楼梯口,严肃带点慈祥的冲他问道。 “老…徐主任?”盛望双眼猛然睁大,“你……” 盛望懵了,昨天他过生日,晚上一群人聚在一起给他庆生。 许愿的时候高天扬起哄问他,除了和添哥每天恩恩爱爱这种愿望,盛哥还有什么求而不得的愿望? 盛望一副“盛哥人生圆满,你个单身狗羡慕不来”的欠揍表情。 “你添哥都被我拿下了,夫唱夫随,此生无憾。” 起哄的声音震翻了屋顶。 蜡烛吹灭的时候,盛望鬼使神差地想,你还是有点遗憾的。 如果没他哥分开那六年,多好。 切蛋糕、嬉闹斗酒,断片前最后的记忆是他举杯愿所有的人心想事成。 徐主任从盛望的手机上移开视线:“不用这么害怕,你今天第一天报到,就不没收你手机了,下不为例啊。” 他默认盛望震惊的神色,是被自己神出鬼没地突袭吓到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效果,附中A班的学生是重点监督对象,除了学习不允许他们的精力被任何事情分散。 徐主任背着手:“盛望,你之前的成绩我看过了,很优秀,基本没掉出过年级前三,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但是…"这年纪的孩子最容易骄傲。 徐主任话风一转:“我们学校的课程和考试机制与你之前学校有稍稍不同,竞争也会更大。” “不骄不躁, 要沉下心好好跟着老师学习,知道吗?” 盛望食指戳着胸前校卡上的寸照:“知道…吧!” 他木着脸,有点小郁闷。 这就好比游戏副本都刷完了,攻略对象也拿下了,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结果误碰了个按钮,一切归零重新来过,能不郁闷吗? “那好,我带你去教室。” 徐主任带着他往明理楼走,路过荣誉墙时,盛望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哥的照片! 整排墙江添的照片最多,都能玩连连看了。 照片上的少年半眯着眼,眉梢斜斜挑起,像两柄出鞘的薄刃,透着股桀骜的锐气。 这个时候的江添,还是个浑身充满尖刺的少年。 看他盯着照片发呆,徐主任骄傲地说:“这是我们参加竞赛,成绩还不错的学生,里面有你的同班同学,提前认识一下。” 盛望敷衍地回答:“好的,徐主任。” 抬手想把江添照片上,不知道谁画的爱心擦掉。 油性笔,擦得有点费劲,盛望哼哼,他哥这张脸太招摇了。 徐主任赞赏地点点头:是个友爱同学的好孩子,不错。 “这是江添,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你就和他做同桌吧!” 盛望还沉迷在江添的盛世美颜里:“我和我哥本来就是同座。” 徐主任:“你哥?盛望你哥也在我们学校?” 盛望一僵,秃噜嘴了,男色误事。 “没,我说,我会和他处成好哥们的,徐主任放心。” “嗯,这样最好!”徐主任带着他走进教室,扫视一圈,竖起食指:“嘘!”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从前排学生桌兜里掏出一个手机。 那学生一声哀嚎:“我的手机,My pleasures, My!!" 徐主任冷脸:“现在不是你的了,没收。” “纪律委员,把高天扬名字记下来, 扣分。” 转头对盛望说: “记着,不要像这个反面教材学习,被我抓到,绝不手下留情。” 死道友不死贫道。 盛望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迅速塞包里。 徐主任指着盛望:“高天扬,这是新来的转校生,以后就坐你后面,别带坏了他。” 高天扬:“哦!”我谢谢您勒! 等徐主任走了,高天扬幽怨地看着他:“你怎么也不知道咳一声,打个暗号什么的,以前在学校没和同学打过配合?” 盛望没理会他的抱怨,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几步上前摸了摸他的狗头。 “节哀顺变吧。” “哎!哎!哎!” 高天扬往后躲:“男人的头是男人能摸的吗?” “你个新来的,也太自来熟了吧!” 他摸着自己的圆寸头:“你是不是看哥长得帅,被迷了眼。” “告诉你,千万不要迷恋哥,哥就是个传说。” 盛望噗呲一笑:“高天扬,你这不忘初心的傻币劲,原来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显现的。” 高天扬:“沃!日!” “新来的,你有点叼啊!” “我跟你说…."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打闹的、趴着睡觉的学生都在座位上竖得笔直,掏出拿出一摞卷子开啃。 高天扬冲他喊了一声:“新来的,我添哥旁边的空座是你的。” 盛望攥着斜挎的书包带,几步迈过去。 江添趴在桌子,支起的手臂挡住大半张脸,从缝隙里露出来的下颌线,是那么熟悉。 线条流畅,手感很好。 盛望无数次躺在他哥腿上,视线描摹着他侧颜的轮廓。 他玩心大起时,会勾着指尖沿着下颌线滑到脖颈,随着他哥呼吸变重喉结会快速滚动。 每当这个时候,他哥就会深深地看他一眼,暗含警告。 盛望的指尖神经质地抽动几下,有点想摸。 近在咫尺,这是江添。 他哥。 是他最爱的人。 他们在一起后,他哥对他很好,能把他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头发丝那么细,还犹嫌不足恨不能把心掏给他。 好到能弥补盛望没有江添的六年里所有的伤痛。 江添以为盛望会恨自己当初走得那么决绝,断了一切联系,不留一点余地。 其实没有,盛望看着一副大少爷脾气,心地却比谁都柔软。 他只希望在某一刻,江添能突然出现,跟他说:望仔,我想你了。 每一秒都在思念,从来没有怨恨。 还能重新和他哥在一起,是盛望午夜梦回时都不敢的奢望。 他们重逢后,盛望会快速忘掉曾经的酸楚,他只想记住在一起时的每个快乐瞬间。 他以为江添和他一样,放下了曾经那段遗憾难熬的日子。 直到好几次他哥从噩梦中惊醒,慌乱地摸向身边将盛望紧紧搂在怀里,眼底的惊慌失措才能慢慢消散。 他总是一遍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望仔真的在他身边。 他不曾弄丢最爱他的望仔。 冷空气刀割般灌进肺腑, 却怎么也填不满盛望那份缺氧般的窒息感。 原来,那六年他哥过得如此胆战心惊。 江添说:害怕望仔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心难过。 会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生病、受伤,还硬扛着不出声。 想到自己最爱的人,独自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舔舐伤口。 江添说,他差点撑不过。 他的恐惧来自那些年痛苦的回忆。 盛望想,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想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刻。 他要陪着他哥,把过去的路重新走一遍,把失去的那些年重新补回来。 第2章 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 阳光从窗口斜斜地切进来,照在江添的后背和头发上,发梢被映得泛出浅金色。 白色的T恤,在光线下几乎透明,能看清布料下少年单薄的背脊,他呼吸很轻,肩胛骨随着均匀的起伏,像一对收拢的翅膀。 盛望看得心里一酸,他哥这个时候身材是偏瘦的,以前只顾着和他较劲,都没留意过。 上辈子要是能早点喜欢他哥就好了,他一定会对他哥很好,让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甜甜的,以后回忆起来,不再只有冷淡的灰黑色。 盛望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江添头上,轻抚着他发硬的发茬,是阳光阳光晒过后的干燥触感。 很安心。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又忍不住用拇指蹭了蹭他哥后颈温热的皮肤。 江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发梢扫过盛望的手腕,留下一点微妙的刺痒。 “窝特F**K!”高天扬一回头,弹跳起身。 “新来的,快住手。” “不要把我添哥当猫撸,这是老虎,老虎的头更摸不得。” 他以为盛望想叫江添起来上课,心里的好感多了一点,他觉得以后对这个新来的好点。 “添哥不喜欢陌生人碰他,你走开,让我来。” “添哥,醒醒,上课了。” 他抻着胳膊在江添背上迅速推了两下,力道有点大,盛望看得直皱眉。 忍不住出声制止:“你轻点,别把他推倒了。” 高天扬举着手:哈? 这新来的疯了吧? 轻轻碰一下,他添哥就倒了? 碰瓷的都没这么脆弱! 趴着江添“唔”了一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瞳孔里还蒙着一层雾蒙蒙的睡意。 后颈有些发僵,他仰了仰头,颈线拉直,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白色的T恤领口微斜,露出一小片锁骨,衣褶凌乱的堆在腰际,隐约能看到腹部的腰线,像一张拉开的弓弦,柔软而紧绷。 看得人心潮澎湃。 盛望像掉进薄荷田里的猫,整个酥成了棉花糖,只有他知道,那腰趴起来有多舒服。 空气里一缕海盐混着木香浅淡又清爽的味道,噼里啪啦的在他鼻尖炸开,熟悉又特别。 这是后来盛望最喜欢的味道,江添的沐浴露香味。 分开的那几年,他找了很多超市也没找到一模一样的。 在一起后,他会痴迷地趴在江添身上,把身体拱进他怀里,想让自己沾上同样的味道。 江添会宠溺地笑着问他:“我们用的不是同一瓶沐浴露吗?” 盛望抱着他的腰,嘟囔着把自己往他怀里塞:“不一样,哥的味道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一天闻不到,我就睡不着。” 啧,现在江添还没喜欢上自己,能让自己抱着他腰睡觉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 怎么办,没他抱着,晚上睡得着吗? “嘿,新来的,发什么呆?”高天扬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是不是觉得我添哥贼拉帅!” 盛望非常认同这句:“很帅!” 而且以后会更帅。 清醒过来的江添,也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挨得很近。 有点烦躁。 他皱着眉,语气很凉:“你谁呀?站这干嘛?” 听听这鬼话。 第一次见面,印象分多重要,要不是自己有满腔的爱意,真想踹他几脚。 嘴怎么这么欠? 我能来干嘛,还不是来找你弥补遗憾的,不赶紧抱抱我,还阴阳怪气。 追人的第一天,怄得想打他。 盛望气呼呼地往江添旁边的空坐一坐,噼里啪啦地把新教材往桌上一扔。 气死了。 话说,他哥以前说话这么欠揍的吗?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他过惯了江添对他轻言细语的日子,突然被他冷冷的态度戳懵圈了。 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高天扬看出他不高兴,赶紧和江添解释:“是新来的转校生,也是被老师摁在这里的,不怪他。” 江添余光扫了眼气呼呼盛望,白嫩嫩的脸,让人想捏,他捻了捻发痒指尖。 “谁安排的?” 高天扬:“还能有谁?徐大嘴呗!” 他压低声音:“添哥,我查过了,这新来的成绩不错,也是数一数二尖子生,估计以后会是你的强劲对手。” “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你要狠狠压他一头,让他知道谁是咱班一哥。” 盛望冷脸瞪着窃窃私语的高天扬:“你这个组织的叛徒,我就坐你们边上,当面蛐蛐我?” 高天扬红着脸咋呼:“哎,我才见你第一面,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叛徒了?” 盛望指了指自己:“我盛望。” “你高天扬。” “他江添。” “现在知道了吧!” 高天扬惊呼一声:“添哥,他调查咱俩,肯定别有所图,我就说他惦记你A班学霸的称号。” “我没说错吧!” 盛望看猴似地看着他:哼我惦记的是那玩意吗? 我惦记的是…… 旁边传来哐啷的声响,他看过去,江添已经站起身,将自己的桌椅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盛望想起,他哥现在还是个厌世中二少年,看谁都不顺眼的年纪。 他撇撇嘴:“江添,你干嘛?” 江添在新位置坐好,抽出一叠卷子,摊在桌面上,语气依旧冷冷的。 “你矮,坐前面。” 盛望:“我矮?你说我矮?” 江添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然呢! 这下盛望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好,很好。 等我把你拿下,有你低头哄我的时候。 “哼!!” 江添抬头看了眼冲他哼唧的少年,眸光一跳。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是知道盛望的,他妈新找的对象,盛明阳的儿子。 昨天江鸥怕他抵触,给他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说盛明阳是个可靠的男人,盛望是个懂事好相处的孩子,希望自己能和他们融洽相处。 江添看着窗外孤零零的树影,他本来就是个拖油瓶,寄人篱下有什么立扬去嫌弃别人。 他只是…有正常的情绪罢了。 “叩叩叩!!” 江添从思绪中抽离,坐他前面的盛望,叩了下他的桌子,眼里晃着生动的波光。 “江添,我没带笔,借我一支呗!” “以后都是同学,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江添垂眸,在桌肚子里摸笔盒。 高天扬舔着个笑脸:“哎,用我的,盛望用我的。” “你别打扰我添哥了,他脾气不太好,容易暴走,给。” 盛望无语地看着这二货。 江添眼神如刀扫了他两眼。 高天扬缩了缩脖子:我又做错事啦? 第3章 净说一些我不爱听的 啧,都有机会重来一次,怎么就不能在和他哥你侬我侬的时候过来。 还得重新做攻略追人,不会半路出什么岔子,他哥喜欢上别人吧? 我靠,蝴蝶效应也不是不可能啊! 盛望猛地坐直了身体,像深夜踩空台阶的瞬间,心脏被突然抛向万丈高空。 自己一定要谨慎点,别一顿骚操作,把他哥搞没了,哭的地方都没有。 高天扬有多动症,隔一会又趴过来找他说话,看盛望抱着新书发呆,好奇问他。 “盛望,你不复习吗?” “你的卷子没带吗?” 盛望脑子放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刚转学过来,哪来的卷子?” 高天扬挠挠头:“啊,那你没卷子怎么复习?” 盛望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复习什么?为什么要复习?” 高天扬:“因为明天考试呀!” “考试?” 盛望垂死病中惊坐起,卧槽,忘了。 这个时间段是他刚来学校第一天,第二天就是摸底考试,考的还是自己手里的新教材。 除了他,全班早学完了新教材的内容。 两眼一抹黑,盛望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嘴巴微微张着:“神啊,救救我吧。” 这些知识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早忘得差不多了,他要是考得特别差,他哥不会嫌弃他笨,跟别人跑了吧? 盛望慌张地回头看向江添,目光触及他的瞬间——江添正在低头整理试卷,额角的碎发遮住了他冷硬眉角。 岁月静好,幸福绵长。 他紧张的心跳,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他哥还在,不怕。 不就是将几年前的课本捡起来,他盛望什么时候服过输。 打起精神,为了他哥拼了。 书页上的字渐渐模糊,扭曲成一片混沌的墨迹,盛望按了按突突直跳太阳穴。 额角抵着冰凉的桌面,闭着眼,黑暗里舞动着无数残影——公式、定理、年代、人名。 等司机小陈叔叔给他打电话,来接他放学,盛望猛地抬起头,教室里已经空了大半。 他哥的座位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跟自己打个招呼? 哦!还没看上自己呢! 哎! 旺仔有点过期,酸酸的。 落日的夕阳,把最后几缕金光泼洒在屋顶上、树梢上,又顺着墙壁流到地上,将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慢了下来,盛望懒懒地靠着车窗走神,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他才坐起身。 “小陈叔,江阿姨他们过来了吗?” 司机小陈从后视镜打量着少年的神色:“到了,中午就来了。” 盛望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嗯”了声。 白马巷里有他家祖宅,小时候在这住五年,他外公和妈妈去世后,盛明阳到处打拼,盛望跟着他东奔西跑。 这里有很多美好的记忆,想起来很好笑,笑着笑着又闷得慌,记忆的那些人都不在了,把他留在了原地孤单长大。 后来江鸥带着江添来了 ,两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谁也看不上谁,重组家庭的原因,他们又不得不绑在一起。 从最初的针锋相对,任何事情总想压对方一头,到后来回看曾经的青春记忆册,都会笑骂一句傻逼,又把它紧紧地捂在怀里。 江添在留在白马巷陪着他的那段时间,是盛望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甜。 人家都说物是人非最凄凉。 还好,他哥还在。 路口停着几辆卖小吃的车,盛望脸上有了点笑:“小陈叔,麻烦停下车,我去买点东西。” “你先回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确实没多远,马路上又不好停车,司机小陈也没有纠结,开车先回了小院。 盛望站在街口,人潮如织,喧嚣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炸串摊的油烟,糖炒栗子的焦香,不知从哪家飘出来的饭香,混杂在一起——还是原来的味道。 “大爷,三份豌豆黄,白凉糕来四份。” “好勒,稍等。”大爷手脚麻利地给他装袋打包。 “您拿好。” 盛望接过袋子:“谢谢大爷。” “小陈,你说望仔去买送东西了,他不会是找借口溜了吧?” 盛明阳站在小院门口张望着:“这小兔崽子脾气拗,嘴上不说什么,但主意比天大。”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会又不同意吧?” 小陈停好车往门外走:“不会,望仔这孩子嘴硬心软,热乎着。” “咯,人不回来了嘛。” 盛明阳立马扭头,笑得眼不见缝:“哟,我的大儿子回来了,上一天学累不累呀?” “学校的课程能跟上吗?要不要老爸和你们学校老师打招呼,特殊照顾一下。” 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开篇,温水煮青蛙一点点试探对方的情绪,这是盛明阳商扬上惯用的招数。 盛望慢吞吞地走过去:“累,都快累死了。” 他用眼神谴责盛明阳,要不他每工作调动一次,自己就得转一次学,他会跟不上课程,压力增倍? “老盛,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转学。”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给我再转,听到没?” 盛明阳眼尾笑开了花,能贫嘴,会提要求,看来他儿子心情不错。 他满口答应:“好好好,以后再也不转学了。” “天塌了,都不转。”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盛望挖坑埋爹。 失信太多次的人摸着鼻子保证:“这次保证作数。” 盛明阳拉着盛望边走边小声试探:“儿砸,昨天跟你说给事……” 盛望看着他爸,他的背脊像一根被岁月压弯的扁担,不再有年轻时刀削般的硬朗,曾经高大的身躯,也在慢慢变矮。 鬓角经过细心打理,几丝白发还是从里面偷偷露了出来,向他诉说岁月的无情。 他屏了屏气,把那股酸涩压下去:“老盛,男子汉说话算话,你们好好处。” 盛明阳大喜过望:“真的?” “实在不信,那就假的吧!”盛望刺激道。 “真的,爸爸相信是真的。”盛明阳说。 “儿子,你今天给了爸爸一个大惊喜,我还怕你会…是爸爸肤浅了。” “咱家望仔,是最懂事的孩子。” 原来他爸这么容易满足,盛望深感内疚。很多事回过头再看,才发现年少的自己多幼稚。 “走吧,老盛,有一个瞎眼能看上你的人也不容易,我不会搞事的。” 盛明阳咧着嘴笑:“你这个孩子,都学会调侃你老爸了。” “走,带你去见见你江阿姨,还有她儿子,江添。”盛明阳说起江添,带着浓烈的自豪感:“那小伙子长得周正,一表人才,将来肯定招小姑娘喜欢。” 盛望无语地看了他爸一眼:你爱听啥 我说啥。 怎么轮到自己,这不懂事的老爸尽说一些他不爱听的。 第四章 我叫哥很甜的 “这是盛望吧,眉清目秀长得真俊,我是江鸥,是……” 她犹豫着要怎么介绍自己,才能不引起反感。 盛望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也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他无声抗议盛明阳将陌生人带入这个家,这个曾经属于他妈妈的家。 十几岁的孩子像留守的猫,只想守住自己唯一的地盘,他不在乎大人是否无奈,压力多大。 直到自己慢慢长大,才懂,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盛明阳有,江鸥有。 他和江添也有。 盛望笑着上前握住了江鸥的手:“江阿姨好,我是盛望。”没有排斥,乖的不像话,“以后都是一家人,您和我爸一样,叫我望仔吧。” 盛望比预计中的好相处,江鸥受宠若惊:“哎!!好!阿姨以后叫你望仔。” 暖黄的灯光笼罩在大厅,温馨的氛围顺着光线渗向四周,一个单薄的背影隐在餐厅。 江鸥回头指了指餐桌边静坐的人:“那是我儿子江添,他也在附中上学,你们以后有个伴,也好相互照顾。” 江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小添,能过来下吗?” 江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绷紧的背脊像拉到极限的弓弦,呼吸了几个来回,才起身走过来。 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盛望想,如果不是心疼江阿姨,他哥肯定拔腿就走。 江鸥说:“小添,这是望仔,他比你小几个月,以后就是你弟弟了,打个招呼。” 江添身量纤长,利落的轮廓,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锋芒。 他淡漠地从眼角扫了一眼,转开头,眉间的沟壑,都透着刻意压制的烦躁,又禁不住江鸥乞求的目光,转过头克制地“嗯”了一声。 这不咸不淡的招呼,让江鸥略显尴尬,她张了张嘴想对盛望解释,又怕江添不高兴。 气氛凝固住,盛明阳及时出来打圆扬: “他们第一次见面难免会生疏,相处久了就好了。” “望仔,你说是不是?” 那肯定的,他哥现在有多冷,以后就有多热情,而且这一面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完全属于盛望一个人的江添。 盛望盯着他哥冷俊的眉眼,嘴角压着笑:“没事,我们见过面,也相互认识过了。” “他坐我后面,我们是同班同学。” 江鸥有了台阶:“真是有缘,没想到你们两个先认识上了。” 盛明阳也笑着附和:“那更好,以后熟悉起来更快。” “小添,望仔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叔叔先提前谢谢你。” 江添表情疏离,盛望于他就是个陌生人,点头之交就行。 “嗯!” 盛明阳受到了鼓舞,势必小让这两个孩子更亲近一些,他拉着盛望的手:“望仔,叫哥啊!你不是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吗?” 江添抬头斜睨着盛望,脖颈到肩胛的曲线,像把出鞘的刀,看着他的视线带着幸灾乐祸,仿佛在说。 我看你能不能叫出口。 上辈子的盛望,确实打死都不会开口叫哥。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较劲,颇有一种老子宁愿找只狗当兄弟,也不会和对面的人有牵扯。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条件允许,不仅能叫哥,他还能上去抱着他哥啾咪几口。 江添看着对面的盛望眼角弯弯,眼神亮晶晶的,像有人往漆黑的潭水里,撒了把碎钻。 他睫毛忽闪的瞬间,那些细碎的光便跟着跳跃,在眼尾荡出让人心醉的弧度。 盛望黏糊糊地叫着:“哥!” 这甜腻的一声哥,飘进江添的耳朵里,他的呼吸突然就乱了节奏,慌忙地错开眼神。 草,还真叫! 江鸥碰了下江添的胳膊,意思很明了,都等着你呢,快答应。 江添低低地应了声:“嗯!” 应完以后,又露出懊恼的神色,他和自己解释,自己不是真认他当弟弟。只是不想让他妈难做,没有一点心甘情愿的意思。 江添抿直了嘴角,他不相信盛望不排斥他们突然的闯入他的生活,不过是表面敷衍大人而已。 江鸥的喜悦之情很明显,她招呼盛明阳:“老盛,你把望仔的书包拿进去,望仔洗一下手,等会就开饭了。” 盛明阳笑着接过盛望手里的书包。 厨房里的饭香溢满客厅每个角落,很久没有生活的气息家,又活了过来。 盛望跟在江添身边,语气甜甜的:“哥,你洗手了吗?” “我们一起去呀?”快说好! 江添拧了下眉,他怎么这么粘人。 “洗过了。” 冷冰冰的,一点独处机会都不给啊!小心以后找你算账哦! 盛望可惜的砸吧嘴:“哦,那我自己去。” 江添没遇到过这么难解的题,不过洗个手而已,他为什么要露出遗憾的表情? 走个路都磨磨吞吞的,性格也是黏糊糊的,一副烂好人的样子,真能装。 他心里吐槽个不停,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盛望那边扫,等人走回来,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盛望摸着肚子大声嚷嚷:“阿姨,我洗完手了,能吃饭了吗?”奋战一天,早饿了。 经过江添的时候,他嘴角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甩了甩手里的水珠,看江添的后脖颈因滴落的水珠颤了颤。 他哥肩膀起伏的动作明显大了些,生气前的征兆,但他不怕。 盛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凑过去:“哥,有没有很凉快啊!” 江添盯着他恶作剧的笑脸,后槽牙磨得发酸:“盛望,你给我等着!” 盛望眨巴着眼睛:“哥,等你干什么?你要揍我吗?” 江鸥从厨房出来:“小添,你是哥哥不能对弟弟动手,知道吗?” “哈哈哈~” 盛望看着江添红温的脖子,笑得前仰后俯,学着江鸥的语气:“小添~听到了吗?” “不能对我动手哦!” 江添的眉头拧紧又松开,松开又拧紧,盛望绝对是故意挑衅,想逼自己发火。 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爱装模作样。 江添喉咙滚出气音:“盛望!”尾音在齿间嚼碎了咽下去,好端端的一个名字,被他叫得咬牙切齿。 盛望笑得更欢了,他哥眼睛都红了,肯定生气了。 但是没办法,以前没机会,现在才知道他哥调戏起来这么好玩。 他一屁股坐在江添身边:“哥,我挨着你坐,你不会嫌弃我吧!” 江添笑哼一声:你丫都坐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会,这是你家,你愿意坐哪就坐哪。” 脱口而出的话,往往就是真心话,江添有自知之明,这里不是他的家。 第5章 能告诉你,我和你儿子谈恋爱? 我俩以后才是一家人,关起门来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的家人哦!盛望心里补充道。 我们早上会一起出门上班,晚上你会去接我下班,会搂着你的胳膊耍赖,让你背着才肯回家,每一天都幸福的冒泡。 这些江添都不知道,他偏头想说,现在这里没人,你没必要说违心的话。 对上的却是盛望右脸颊挤出的小小梨涡,盛着快要溢出来的雀跃。 他是真的很开心,也很期待。 江添扭过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疑惑,他为什么期待和自己是一家人。 如果只是为了做戏,需要做的这么逼真吗? 等盛明阳下楼,饭菜都已经上桌。 盛望突然想起他买的小吃,哒哒哒地往楼上跑,下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纸袋子。 他拆开包装纸,把白凉糕递给江鸥两个。 盛明阳一个。 自己一个。 分完,把包装纸团巴在一起扔进垃圾篓。 江添像被排挤的外人,江鸥止不住的心疼:“望仔,阿姨一个就够了,分一个給小添吧?” 盛明阳警告地扫了眼盛望,内疚地夹起自己碗里的糕点:“小添,吃我的,叔叔不爱吃。” 江添冷着脸:“我不吃。” 现在知道心疼,早干嘛去了。 盛望眼神扫了一圈,内疚吗? 内疚就对了,那些年你们和季寰宇一样把我哥当斗气的棋子,欺负我哥。 我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我哥就是我的心头血,我能舍得他受委屈吗? 两个老登!! 盛望胳膊轻轻抵着江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豌豆黄,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哥,你吃这个,不腻。” “白凉糕味道太淡了,不好吃的。” “以后好吃的,我都给你留着。” 江添看着碗里跳进来的一块豌豆黄,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没有说话。 小小的糕点,筷子一戳就碎,甜腻的香气一点点在鼻尖萦绕,他不适地想说,太甜了。 盛望大大咧咧拿起自己的碗,和江添的碗碰了碰。 “来,哥,让咱俩的糕点兄弟碰个杯。” 笑得像个小傻子,自娱自乐的配音:“大黄,你好啊,我是你弟,小白。” 盛望说完一顿瞎乐,拉着江添的胳膊:“哥,你快说小白你好,我是大黄。” 但凡过了幼儿园大班的年龄,都说不出这么幼稚的话。 江添抬头,在盛望这个大龄儿童期待的眼神中,张了张嘴。 “吃饭!” 就这? 盛望摇头,他哥太闷骚了,多说几个字都跟要了命一样。 要不是还有盛明阳和江鸥两个外人在,他都想抱着他哥来几口,让这个口是心非的闷葫芦,知道什么叫热情如火。 哎!离能抱着他哥上下其手的日子,还好久呢! 难熬! 盛明阳给他夹了一筷子虾:“唉声叹气什么呢,赶紧吃饭。” 又给江添夹了一些菜:“小添,爱吃什么自己夹。” 江添没什么表情:“谢谢。” 看着他们一副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画面,盛望抱怨地瞥了江添一眼。 “我对你,比你盛叔叔对你好,你怎么不跟我说谢谢。” “我不比你盛叔叔重要?” 盛望半真半假的语气,落在对面盛明阳他们的眼里,就是争风吃醋的小孩,除了哭笑不得,根本不会想歪。 这是盛望后来得出的经验,遮遮掩掩的都会被发现,正大光明地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却没一个人注意。 江添没出声,闷头吃饭,只听旁边“哼”了一声。 接着一只手,从他胳膊底下伸过来,端走了他的碗。 盛明阳眼皮一跳,大声呵斥:“盛望,把碗还给你哥,别搞事。” 盛望才不理他,拿着筷子把江添碗里的茄子挑出来,等挑完了才还给他:“哥,我看你皱眉了,不爱吃就不吃啊!” 江添捻了捻手指,骨节泛了白,才压住那股汹涌热意。 盛望开始讨伐盛明阳:“老盛,跟我说话能别吼吗?” “你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江鸥拍了下盛明阳的手:“望仔观察仔细,跟小添关系好着呢,你别凶孩子。” 盛明阳尬笑着道歉:“是爸爸的错,不该大嗓门,望仔别生气。” 盛望:“哼!哼!哼!” 江鸥:“望仔,你观察能力真强,我都不知道小添不爱吃茄子。” 盛望的糊弄张口就来:“因为我眼神好,离得近。” 那不然怎么办。 总不能说我和你儿子谈了好几年恋爱,后面还同居了。 我不仅知道你儿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还知道他内裤穿多大码。 啧,那这顿饭,都别吃了。 盛望边腹诽,边把碗里的虾扔进江添碗里。 盛明阳这次学乖了,好声好气地说话:“旺仔,桌上还有,你给小添夹盆里的。” 他表达的意思很委婉:你碗里的,自己吃,别扔小添碗里,人家嫌弃。 盛望翻了个白眼:“我不爱剥虾,麻烦,给他吃正好,不浪费。” “你这孩子,以前吃虾连皮带嚼,怎么今天就娇贵上了,你是故意的吧?” 江添抢在盛明阳发飙前,夹起碗里的虾咬了一口:“没事。” 盛望还真有傲娇地资本,他跟江添在一起后,但凡带壳的,他没动过一次手。 都是他哥剥好一碗肉,放到自己面前,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怎么就不能娇贵了! 盛明阳按住江鸥想给他剥的手:“惯得他,有本事以后都别吃。” 盛望脸颊微微鼓起:“阿姨,你别剥,我不吃。” 等搞定他哥,会有人剥给他吃的。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江添的脸颊隐约有点发烫,饭不好好吃,盯着自己干嘛? 吃完饭,江添在客厅坐着和盛明阳说话,盛望跑楼上去,没有人插科打混,气氛有点尴尬。 他的拇指来回搓着书包带子,江鸥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江添立马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盛明阳看向江鸥。 她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小添,我跟你盛叔叔商量过了,你能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你们学校宿舍也要到正式开学才能申请,妈妈想你留下来,可以吗?” 江添眉眼里透着本能的抗拒,今天来陪他们吃饭,已经很难受了。 他宁愿去丁老头那边打地铺,也不愿意在这大别墅里多待一秒。 “不了,我有安排。”江添拧着脖子不看她,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江鸥站起身,恳求地叫了声:“小添…” 第6章 你全家都是熊猫 一手抓着他哥后衣摆,一手揪书包:“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晚上怎么睡?熬通宵? 江添余光扫了眼盛望抓着他书包带子的手,白得晃眼,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红,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股养尊处优的金贵。 一个死磕着不让走,一个全身细胞叫嚣着要离开,谁都不肯轻易退让。 盛望今天的行为不正常,即使他不排斥江鸥母子,也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就热情成这样,盛明阳疑惑:“旺仔,你……” 盛望急得够呛,就想和他哥待着,又不是想办完硬上弓,怎么就这么难? 他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词:“老盛都怪你,什么时候转学不好,偏偏是今天。” “明天就要摸底考试,我一门复习课都没上。” “怎么着?家里面缺鸭蛋炒菜,我考几个回来呗!” 盛明阳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嗨,这才是自己的小混蛋儿子。 “小添,现在有点晚,你一个人出去住,我们都会担心。” “刚好旺仔这边也需要你帮忙复习一下,要不就留在这边睡?” 江添还没出声,盛望像个点头机:“OK!” “没问题!” “包的 老铁。” 三票对一票,江添没了发言权,江鸥站起身往楼上走:“我和阿姨去收拾客房。” 小楼分上下两层,盛明阳他们的卧室在楼下,楼上除了盛望的房间,还有一间客房。 这种事哪还能轮到别人安排,盛望吃完饭就跑上去折腾了,整理房间这种小事,他还是拿手的。 “不用,我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哥直接上去就行。” 盛望敷衍地挥手:“江阿姨,老盛晚安!” 正是刷好感的时候,要两电灯泡干嘛。 盛望扯着江添的书包,往楼上带:“吃人的嘴软,你都吃我豌豆黄了,就得听我的。” “嘻嘻,哥,你今天归我了。”有点小兴奋,晚上要是能揩点油就更好啦! 那只拽着书包手腕在男生堆里算白皙、纤细,仿佛怕人跑了,将带子整个抓进手掌握成拳。 如果自己挣扎着使劲,也不是不能挣脱开,只是那样他妈会难做,江添烦躁地想。 盛望像个小管家公:“哥,这间房一直没人住,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书房,很私静的。” 他指着门把手:“你要嫌他们烦,就把门反锁,不用理。” “但不能把我关外面,敲门你就得立刻、马上来给我开,知道吗?” 这种区别对待,盛望要求的理所当然,江添语气邦硬:“多此一举!” “不多,不多!”盛望推着人进门,“他们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只有我…”是你相守一生的爱人! 江添侧头,眼尾瞥了他一眼,等了几秒,漠然扭头。 啧!说话说一半,烦死了! 床上的被单铺得歪歪扭扭,中间鼓着几个小山包,边角掖了一半,剩一半耷拉在床沿。 盛望想起自己收拾一半就跑了的行为,心虚地挡住江添的视线:“哥,你先洗澡,睡衣是新的,给你放浴室了。” “毛巾、牙膏、牙刷也是新的,特意给你准备的。” 江添捏了捏眉心的疲惫,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更不会贴心到这样的程度。 “盛望,你不用这样,我以后会尽量少来你家,你不用担心我抢走你什么。”也不用在他们面前装的这么辛苦。 盛望抬头,江添的目光像一堵无形的墙,冰冷而坚硬地横在两人之间,眼睑绷紧成一条警戒线,连睫毛都反复竖起了尖刺。 他转过身往浴室走:“试卷在包里,你自己拿,以后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这句话有很多种解读,但每一个答案都透露着江添不愿意和盛望牵扯上任何关系。 空调嗡嗡的运作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盛望扯着床单边角一点点拉平,半晌,颓废地垂下手腕。 他哥的防备太明显了,像上了膛的枪,随时准备击退任何靠近的善意。 有点适得其反,盛望想,他不该着急的。 一个人在黑暗里走的太久,连光都会害怕。那些他迫不及待想要给予的温暖,对他哥而言或许太过刺眼。 就像冻伤的手指不能直接侵入热水,他爱的人需要时间,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温度,才相信这不是另一扬会灼伤人的幻觉。 江添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盛望的身影,房间空旷得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嘈杂而寂静。 “我勒个乖乖隆地咚!”高天扬指着从门口飘进来的盛望,声音拔得老高:“新来的,你被幽魂附体了?” 盛望气若游丝:“幽魂附体,它来参加考试?” “老高,我确认了一件事。” 高天扬:“啥?” 盛望: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却给你打了伞。” “真不怪我乱想,你自己看看。”高天扬从班上女生桌子摸了块镜子对着盛望,“何方妖孽,快快现出原形。” 现你大爷! 盛望拍飞他在头顶作乱的手,自己现在是什么惨样子,他一清二楚。 因为熬了一晚通宵,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通红的眼眶,乌青的眼袋,没有血色的唇,被妖精吸干了精气都没这得行。 “你晚上睡了几个小时啊?”高天扬拿水性笔在盛望眼眶点了下:“这里要是再补点墨,你就跟国宝一个样了。” 盛望有气无力:“没睡!” “哈?”高天扬从座位上弹射而起:“真熬了一宿啊?” “新来的,考完试你不活啦?”至于这么拼吗? 只有盛望心里清楚,考试是一小部分原因,大部分是因为焦虑。 这是他和江添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闭上眼满脑子的念头跟苍蝇似的,烦人又赶不走。 他一会想到底之前的世界经历是梦,还是现的世界是梦。 他哥爱过他这件事,是真实的?还是自己求而不得得癔症? 又或者他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是他死前的幻想? 折腾到后半夜,心里荒得不行,四肢发麻,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冰冷的战栗从背脊直窜后颈,像濒死前的吊着最后一口气。 盛望摸到对面房间门口坐了半宿,幸好他哥没关门,就靠着那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才压下神经质般的胡思乱想,看一会书看一眼他哥,就这么熬到天亮。 教室里的空座陆续坐满,江添进来的时候,高天扬眼尖:“添哥,快来看大熊猫。” 草! 盛望想劈死高天扬这个傻逼! 第7章 不在意,你看他干嘛? 别人随便看,随便玩笑,他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好不好看关他们屁事。 但江添不行,他要脸。 尤其是现在想追,追不着的时候,最要脸面。 盛望的爱情就是这么单纯,即使自己长的再好看,面对喜欢的人也是患得患失。 脚步声在趴着的人旁边顿了下,大早上江添的声音更冷:“把笔收起来,戳瞎了,你给他当导盲犬?” “啊?”高天扬花了半秒反应过来:“添哥,你变了,为了个新来的,你骂我是导盲犬?” “有笔帽呢,不会戳到眼睛。”他拿着笔沸反盈天,“而且我是拿没有笔芯的那头对着盛望的。” “添哥,38度的天气,最容易滋生冤假错案,窦娥都没我冤呐!” 盛望趴着的肩膀小弧度抽搐,高天扬这个大傻冒,这不纯找虐么。 他哥嘴毒起来,不小心自己舔一口都得躺板板。 江添:“放心,没有一个人愿意选择冤枉你。” 高天扬:“为啥?” “冤枉一头猪,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吗?” “啊!!!” “添哥,你不能因为新来的长的好看,就对他格外的优待。”高天扬一阵空气拳:“添哥,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监考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进来,看着这个活宝玩笑道:“这位同学大早上挺有干劲,考试要考一天呢,力气省着点用。” “哈哈哈!!”教室里轰鸣爆笑。 开考前紧张的气氛,被几句玩笑话冲了不少。 “好啦,同学们准备一下,还有五分钟开考!”监考老师开始倒计时。 盛望从躺尸状态爬起来,夹在指缝的笔被他转得跟杂耍似的,余光偷偷往后扫一眼,他哥气色还行,看来睡眠还不错。 江添在书包里摸笔盒的动作迟疑了几秒,看了眼前桌单薄却挺拔的背,他面色平静,心里却翻涌着细碎连绵的浪潮。 书包里静静地躺着两块包好的豌豆黄,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放进去,那句:以后好吃的都偷偷给你留着。像施了法的魔咒在江添脑海里无限循环。 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江添抿嘴将情绪埋进眼底。 等开考铃一响,争分夺秒的紧张感充斥着整个教室,不少人双手合十,祈祷这次的考题不要太变态。 周考一天要考五门,从早上七点考到晚上九点强度高得令人发指。 每扬考完中间休息的15分钟,才能听到学生的大喘气。 高天扬围在一群人中对答案,喊声震天:“最后一道大题你们求出来积是多少?” 一同学狂暴开嗓:“积个蛋,我都没写到那里!!” “第13题你们选的什么?” “D!” “啊?不是A吗?” “C!犹豫不决选就C,错不了。” “高天扬,你去问问添哥选的什么。” “添哥,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告诉我,你选的是什么?”高天扬朝江添拜了拜,一定要和自己的答案一样啊! 江添:“我选择忽视你!” 问十次他哥难回答一次,盛望佩服高天扬的乐此不疲。 “新来的,你考得怎么样,写完了吗?”得不到江添的回应,高天扬转移目标骚扰盛望:“我们附中的卷子难度系数是数一数二的,你刚来,考不好很正常,别往心里去。” “还好!”这话真不是盛望托大,考试时间还剩30分钟,他就已经停笔。 不消一刻钟,传言满天飞,新来的帅哥考试开天窗,破罐子破摔,估计分数会是个位数。 盛望不以为然,他是没上课,也没参加考前培训,但他有重生金手指啊! 高中的知识是生疏又不是忘了,逻辑还在,一晚上的填鸭复习,他能找回八成重要知识点。 可惜没人看好他! 考到晚上最后一门,铃声踩着点响起,监考老师拍着手:“停笔了,最后一两秒也起不了起死回生的功效,最后面的同学把卷子收上来。” “打起精神,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后面还有无数扬。” 监考老师喂了几句惨无人道的毒鸡汤,夹着卷子走了。学生们精疲力尽趴在桌子上缓不过神。 连高天扬都像被打了农药的小草,在濒死的边缘来回摆动手指:“添哥,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现在?”江添看了眼时间,放下手里提着的书包。 盛望晕乎乎地趴着,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衣服的摩擦和沉稳的脚步声,干脆不带拖沓,路过时带起一阵风,香香的。 他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自豪道:不亏是我盛望看上的男人,体力就是好。 盛望直起身又跌趴回去,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无力,手心冒着冷汗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周围嘈杂的声音,在盛望耳朵里无限放大,意识昏昏沉沉,努力闭眼半天才聚拢注意力。 隔了一会嗡嗡嗡的声音变得清晰,原来是高天扬在说话:“盛望,要不要一起去坐校车。” 学校夜里也有班车,送走读的学生回家,只要刷校卡就行。 盛望两眼无神,看着跟早上憔悴的状态没什么区别,除了嘴唇的血色更白了点,他冲高天扬摆手:“再见。” 高天扬头昏脑胀没回头:“好,明天见。” 除了住宿生还有几个在磨蹭,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光了。 等江添和老师商量完竞考的事折回来拿书包,除了盛望,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他蔫哒哒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脑袋深深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点凌乱的发梢。 江添蹙眉走过去,脚步声比平时压得沉,拿书包的声响也不轻,前面趴着的人肩膀轻轻地抽动了下,很快又归于沉寂。 …… 太虚感知就变得很弱,盛望知道有人从旁边经过,但迷糊的意识分辨不出是谁。 过了会儿,脚步声在走廊回荡,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固执的重量,像是要把空气也踩出凹陷。 哪个傻叉,蹦迪呢! 忽地桌面传来重重的叩击声,盛望惊颤般弹了下,脑海里混沌的吐槽,卡得不上不下。 “起来,别睡这。” “盛望,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没闲工夫管你。” 好听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薄雾传来,很熟悉。 盛望浆糊的脑袋摇了摇,明明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可是那声音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若有若无的熨贴着耳朵,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 第8章 山我要住你旁边 他舒服的蹭了蹭。 又嫌不过瘾,直接上手圈住,整张脸都埋进去,使劲的蹭,好舒服呀! 江添很嫌弃地“啧”一声,拿手拨开腰腹上的脑袋,指尖触到盛望的后颈,温度灼热发烫。 他…这是发烧了? 啧! 更烦了。 盛望的后颈被冰凉的指尖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像大夏天被炙烤的皮肤突然贴上一罐凉凉的冰镇饮料。 很爽,想要更多。 他像只贪凉的小猫,追逐着那瓶会跑的冰饮,追了半天把自己累够呛,瘪着嘴哼哼唧唧,讨厌!ヽ(≧Д≦)ノ 气了两三秒,冰饮瓶自己又滚回来了。 盛望喜滋滋地一把抱进怀里,鼻腔里溢出两声咕噜,像被顺了毛的猫崽发出餍足的喉音。 “望仔…醒醒,回家了。” 盛望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他挣扎了几下,勉强才睁开一条缝:“小陈叔,你怎么来了?” 司机小陈把他扶起来:“来接你回家,吊完水有没有舒服点?” “吊水?”盛望的眼睛睁开了些,刺眼的白光扎进瞳孔里,他下意识的皱眉,视线里的一切都泛着模糊的光晕,手背上的几个针孔聚焦了半天才看清。 他好像生病感冒了,刚才在吊水。 “小陈叔,你送我来的?”盛望的喉咙像塞了一把沙砾,火辣辣的疼。 司机小陈接了杯水给他:“不是,是你发信息说在医务室等我。” 盛望抿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好受了点:“我发的信息?”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指纹解锁,和司机小陈的对话框里,躺着毫无人情味的几个字: 学校医务室,病了。 校医拿着创可贴进来,贴盛望手背的针孔上:“小帅哥,你的血管太细了,扎了好几下才扎准,给你贴个可爱的创可贴,表达下我的歉意。” 盛望看着扭屁股的小新创可贴,连头发丝都透着窘迫,太丢人了。他趁校医不注意用指甲抠起一角,想偷偷揭掉。 “别撕,防水的,回家洗漱完再撕。”校医提着袋药走过来,一眼看穿他的小动作。 盛望讪讪地把创可贴粘回去:“看着有点傻。” “噗呲!”校医捂着嘴,“是有点可爱,但不是你求着让你同学买的吗?” “同学?” “嗯,一个大帅哥!”说起帅哥,校医值夜班都不嫌累了,那孩子长得真俊:“幸好有他在,不然我一个人搞不定你。” 看盛望一副“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的表情,她解释一遍之前发生的事。 “第一针没扎好,扎第二针的时候,你就不配合了,把手塞衣兜里怎么都不肯拿出来。”这下轮到校医讪讪了:“你眼泪汪汪地闹着说疼,又哭着说什么丑死了,不好看,把我都说内疚了。” “你同学,耐着性子陪着你闹半天,最后答应给你买可爱的创可贴,你才把手伸出来。” “小伙子看着酷酷的有点冷,没想到做事还挺细心,你吊水都是他盯着的,我落了个轻松。” 又酷又冷还帅,除了他哥,盛望想不到别人。 他蜷了蜷手指,把有点翘边的创可贴压严实:“我…同学走了吗?” “走了,他说接你的人马上就来。”校医把装药的袋子递给他:“药的使用说明都给你写上面了,记得按时吃,有不舒服的要及时就医。” “谢谢!” 白马巷藏在繁华的市中心,但纵横很深避开了所有的喧嚣,从主干道拐进来,车流的喧嚣突然就远了。 盛望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鞋柜上那盏小灯幽幽地亮着,那光亮既不耀眼也不温暖,他低头好换鞋,拖着步子往楼上走。 “望仔?”带着睡意的声音在餐桌旁响起。 盛望愣愣地“嗯”了一声。 厨房灯被打开,暖黄的灯光如水倾泻开来,瞬间驱散了黑夜里的凉寂。 江鸥疾步走过来,手背贴着盛望的额头:“还有点烫,人还难受吗?” “你爸早上就出差去了,把你拜托给我照顾,煲的粥一直温着,我去给你盛一碗。” 盛望怔怔地站在客厅,目光失焦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记忆里的身影似乎也是这样温柔。 “阿姨,我吃不下,您别忙了。”盛望没有胃口:“留着明天早上再吃吧。” “不吃点吗?”江鸥从厨房里出来,盛望已经上了二楼。 他自己房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猫进了江添睡过的房间,他哥性子敏感,不是江阿姨跪着求,他是不会回来住的。 所以,今天这间房是自己的啦!!! 盛望书包一甩,张开双臂扑向江添睡过的大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啊!!上面还有他哥的味道,好幸福啊! 他像个长久没吸到薄荷的猫,突然捡到一个装过薄荷的空袋子,满足的两眼发晕。 脑海里的小人敲锣打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晚上盛望就这样抱着染上江添气息的被子,幸福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虽然还有点鼻音,但想去学校见心上人的劲头,能压倒一切。 下楼时,桌上摆满了各种早餐,盛望挑了好几样放到旁边:“阿姨,家里有保温盒吗?” “有的,是要打包去学校是吗?”江鸥去拿盒子。 盛望喝了口粥:“不是,给我哥带的,他不爱吃早饭。” “江阿姨,以后你多做点我哥爱吃的,我给他带学校去。” 俗话说的好,山不向我走来,我就住山旁边,只要时间够,他要耗得江添头晕目眩,心生爱恋! “啊?”江鸥没想到盛望愿意对自己儿子好,心生欢喜:“好,好,我以后每天都做。” 盛望是司机小陈送到学校的,包太小,他拿校服护着怀里的早餐。 高中这群学生,说他们是群饿狼都是客气的,速度慢点,盒子都给你舔干净了。 “盛望…”怕什么来什么,高天扬从校门口拐进来,对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背影喊道。 草! 盛望吸了口气,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像一道残影跑出了高天扬的视线。 “啪嗒!” 一个保温盒落到江添桌面,他停下笔抬头。 少年额角挂着细汗,气喘吁吁,不知道是跑得太快,还是感冒没好,脸上的红晕染了半张脸,衬托得小脸红扑扑的。 “哥…”盛望叫了声哥,又想起他哥说不想在学校让人误会的话,“江添,阿姨让我带给你的。” “不用!”江添垂眸,冰冷的拒绝。 啧!他哥真难搞! 盛望在胳膊上蹭了把汗:“这是阿姨天不亮就开始准备的,她求了我半天,我才勉为其难给你带的,要知道你不吃得多伤心。” 江添的眉心蹙起,拿过保温盒:“明天让她别做了。” “好的!我一定传达!”盛望像个贴心的传话筒。 才怪!! 以后早餐天天换着花样的做,撒泼、打滚、耍赖、威胁,他多的是手段让他哥妥协。 哈哈哈哈! 第9章 没眼力见的老高 盛望:好了,不哈哈哈了。发光发热的电灯泡来了。 “说你呢!盛望,我叫你,你跑什么?”高天扬喘着粗气又质问一遍。 盛望装聋作哑地摊开手:“没有啊,我没听到你叫我。” “应该是你声音太小了,下次你大点声,别跟没吃饭似的。” 高天扬恶龙咆哮:“不可能,走你前面的人都听到了,还回头看我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盛望你的无视引起了我的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高天扬走向盛望,“来,我们出去单挑,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 盛望往座位上一趴,义正言辞道:“我是个好学生,乖宝宝,怎么能和同学打架呢?” “老高,请不要耽误我三好学生的前途,我和你不一样!” 这不要脸的劲,看得高天扬目瞪口呆:“你是男孩纸你知道吗?” “怎么能说出这么娇滴滴的话?” 盛望瞥他一眼,竖起中指:“滚!!” 你丫才娇滴滴的,你全家都娇滴滴。 哎哟,我这暴脾气上来了。”高天扬勒住盛望的脖子,挠他痒痒,“错了没,快说你错了没?” “投降就放了你,快点跟哥哥说错了。” 盛望被他挠得没脾气,笑着躲避伸过来的魔爪:“你爸爸我全身硬骨头,宁可战死,绝不投降!” 高天扬:“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挠晕你。” “哈哈哈哈……”盛望的嬉笑声像一串轻快的铃铛,清脆又带着几分顽皮。 阳光正好斜斜地照在他乱翘的发梢上,随着他笑弯腰的动作,那处呆毛在光晕里欢快地颤动。 江添抬头看了好几眼,绷直的嘴角缓了几分弧度,无意间瞥见盛望被勒得通红的喉结,唇角又拉的笔直。 他拿笔敲了敲桌面:“老高,别闹了,吵!” 江添的声音不大,威慑力却很强,高天扬立马放开搂着的盛望,“新来的,你感谢我添哥不喜欢打闹的性格救了你一命!” 盛望是谁,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是反骨:“嘿,我还不信邪了,走啊,出去单挑啊!” “今天不把你揍的叫爸爸,就让你叫我爹!” 高天扬:“嚯,见过狂的,没见过狂成你这样的,走啊!” “啪!”江添手里的笔被用力拍在课桌上,语气低沉不容置疑:“你们两个人,都给我回座位上,别让我说第二遍。” 高天扬怂的不行:“知道了,添哥,别生气。” 盛望迎着江添威慑十足的视线,舔了舔嘴角:“哦!” 草!他哥好帅! 两个人像被牧羊犬赶回羊圈的小羊羔,老实的坐回座位。 忍了没几分钟,盛望踩着桌脚,仰在椅背上:“你赶紧吃早餐呐,上课老师快来了。” 再不吃等会凉了,他哥胃又不好,吃了凉的难受,自己也心疼。 江添用笔抵着盛望的头:“坐回去!” 看他压根没有打算吃,那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盛望转过身,拿走他哥桌上的卷子,没有底气的威胁道:“你先吃早饭,不然我就撕了你卷子。” “你别瞪我,我…不怕。” “我以后要跟你争年级第一的宝座,你要饿晕了影响学习,那我不是胜之不武?” “哈哈哈,盛望你真勇!”高天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了过来,“连我添哥都敢挑衅,小心他锤爆你。” “还有,添哥贼拉酷,从不吃早餐的,没想到吧!” 盛望心里一酸,他哥不吃早餐不是酷,是因为没有习惯。 “滚你丫的溜溜球,附中校风严谨,禁止传播不吃早饭的歪风邪气。”盛望冲高天扬一顿扫射:“再哔哔,小心爸爸举报你!” 高天扬:“不是,你讲不讲道理…” “盛望!”教室外走进来一个同学,“何老师找你,让你去趟办公室。” “好,知道了。”盛望把手里的卷子放下。 “哎,你知道老何是谁吗?”高天扬撞了下他的肩膀他说,“我们班主任,他昨天去监考了你没见到,今天有空,找你去谈心咯。” 盛望:“呵!”我不仅知道她是谁,我还知道她找我干嘛。 等人一走,高天扬顺势坐在盛望空座上:“添哥,你这早餐哪买的,挺香的!” 江添扔给他一个包子:“家里带的。” “你下手注意点轻重,他感冒还没好。” 高天扬的眼里只有香喷喷的包子:“谁?” 江添面无表情:“……”想挨打是吧! 怂怂地高天扬:“添哥我错了,我逗他玩呢!” “你怎么知道他感冒了?” 班主任三十岁岁刚出头,戴着副眼镜,很秀气,看到盛望进来冲他笑笑,“来啦?” 盛望也冲她礼貌地笑了一下:“老师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昨天我分到其他地方监考去了,没来得及欢迎新同学,有点过意不去。”她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新教材,“还有课程进度问题。” “我是后来听老徐那边说,你的每门课程进度落后一本书,昨天又碰上考试,应该给你打申请的,考试就不用那么勉强。” 盛望心道,这传说中的申请表,我上辈子也没见着,要不补一张给我看看? “不晚,您给我打一张申请条,我留着下次用。” 老何被他逗乐了:“你到想的美。” 其他老师跟着帮腔:“你的情况特殊,这次测试结果不用太放在心上,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及格都很正常。” 盛望无所谓道:“我没压力呀!” 老何观察了下盛望,发现这种天崩开局的情况下,他压根不紧张,这孩子心不是一般的大。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挑明:“这次考试不当真,但你的进度落这么远确实是个问题,A班课程走得很快,我们上半学期就要把高中所有的内容学完,没办法停下来等你一个。” “所以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在跟上大部队进程的同时,把你缺掉的部分补上来。” 这些话完全在盛望的预料之中,他点头:“老师,我会利用课余时间把落下的进度追上来,就是…需要一些援助。” 老何:“情理之中,说吧,需要什么援助?” 盛望眯着眼,笑得像偷腥的猫:“我需要江添同学的援助,麻烦您跟他嘱咐一声,以后多帮助下新来的同学。” 在老何看来这个要求很简单,同学之间的帮助也很正常,“好,我等会跟他说,下周又要周考,希望你能让我们看到你的进步。” “没问题。”盛望根本没在怕的。 第10章 望仔说是故意的 盛望面无波无澜,这点小事没在心上:“行,你们定。” 嚯,好大的口气! 几位老师一开始的打算,是找盛望这个新来的学生做下心理建设,附中的学习强度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大,附中A班的压力更是犹如上气的高压力锅说炸就炸,一般的心理素质是顶不住的。 在这种强压下,新来的盛望同学不仅没有瑟瑟发抖心里崩溃,他还一副“就这?一群菜鸡”的表情,看得老师们心梗。 “物理化学两科卷面分110,下次周考你需要达到60以上,数学卷面150,目标80,其他几科按难易再定,保底及格,怎么样?” 老何心想:嘿嘿,小子怕了吧!以后低调点的。 “还行,难度不大。” 高天扬要是在现扬,他一定会对盛望的拽有新的认知。比挑衅他添哥的时候,狂多了。 办公室的老师都被整纳闷了,这转校的学生什么来头?心理素质这么高,高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结果当天晚周考试卷批出来,几位老师扶着眼镜一看。 明白了,确实有狂的资本。 一节课没上,还能考出物理99,化学99,数学130,英语140,语文比A班平均分还高出一截的成绩。 难怪盛望同学说难度不大,嘿!难度什么的,完全没有。 第二天自习课,学委去办公室领回一张新的课程表贴黑板公告栏上。 高天扬双眼无神靠在椅背上翘二郎腿,“啪嗒啪嗒”地扣着后桌,桌上堆了一叠没做完的试卷。 “有时候我在想,读书是为了什么?” “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这种间歇性发疯的行为,这个班每天上演无数次,盛望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学生时代哪有不疯的。 高天扬没有得到回答趴转身,盛望正盯着前面的黑板。 “你看什么呢?” 盛望手里的笔在指尖绕了一圈,悠闲自在:“看公告栏上的课程表,晚上自习是物理,预计老何还会给我们添两张试卷。” “哈?”高天扬扭头两手招在眉前,眯着眼看半天,“我靠,你坐倒数第二排,课程表上的字你都看的到?” “您那眼睛是狙击炮吗?远近随你调。” “还好,视力好也是我的特长之一。”盛望毫不骄傲,视力好眼光就好,比如万花丛中挑中了他哥。 高天扬只要不写卷子就像打鸡血的狗,什么都能吐槽几句:“我们班近视扎堆,上课发呆的时候镜片能晃瞎眼,还严重拉低了这群帅哥美女的颜值,影响我的观赏感。” 这话也得分人来,盛望大拇指朝后一翘:“还是得看脸,你添哥戴眼镜就特别好看。” 银丝细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立体饱满的轮廓被镀上一层冷淡禁欲的魅惑,诱得盛望都快变成斜视了。 真TM的帅! 高天扬不紧不慢地敲了敲他的桌子,这新来的总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哎,盛望我发现你对添哥的迷恋日益渐增呐。” 好几次他跟人讲小话的时候,无意间瞟到这人眼神发光,嘴角含春地半捂着额角偷看他添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面对高天扬审视的目光,盛望正面迎视,转着笔半玩笑道:“就你这瞎眼的程度,居然能看出来我在你添哥的美貌里神魂颠倒。” “老高,你很有特点。” “啥?” “瞎得恰到好处。” “呸,说谁瞎呢?我这双火眼金睛是出了名的厉害,一切暧昧勾当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盛望偏着头,嘴角勾着狐狸般的笑容:“哦!那你这双法眼看没看出来,我想收了你添哥,让他成为我的人。” 半真半假的话就等于开玩笑,学生时代的人,说复杂也复杂,说单纯那是真单纯。 高天扬瞬间被打消了疑惑,这新来的肯定是把他添哥当学习偶像,竞争对手了,有事没事盯着看也是为了研究学霸的学习方法,想取而代之。 嗯,没错,就是这样! 目标远大,他冲盛望竖起大拇指:“哈哈哈,越来越欣赏你了,连添哥都敢挑衅,不怕他揍你?” 盛望坦荡地往后一靠:“我讲的都是肺腑之言,为什么要揍我呢?” “是我太过真诚?还是他江添经不住我的挑衅啊?” 高天扬:草!太猖狂了! 幸好他添哥被老师叫出去了,否则这新来的怕不会血溅当扬。 讲台那边学委被几个人围着嘀咕,高天扬八卦的雷达嘟嘟响,听八卦怎么能少了他。 “学委那你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听到几个老师嘶嘶吸着气,说什么好家伙深藏不露,要稳住他不能骄傲,等我一进去,他们就绷着脸装无事发生。” “粉饰太平。” “欲盖弥彰。” “肯定有大八卦,学委要不你再找借口去趟办公室?” “老徐他们都在,你们让我去听八卦,想换学委直接说。” 他们八卦的空隙,盛望拿了张英语卷子打发时间,手上的笔转得心烦意乱,他哥被叫到办公室都十几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心不能二用,盛望一心三用,等手上的笔飞出去,在他哥身上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时,他想,吾命休矣。 “那什么…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盛望仰着脸,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望着江添,眼尾无辜的下垂,一副要多乖有多乖的模样。 “我信你,盛望。”江添语气淡然,尾音却拖得很重,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意。 盛望下颚到脖颈的线条干净利落,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他捂住自己的脖子,“既然你信我不是故意的,那你眼里的杀意是几个意思?” “呵!”江添捡起他滚落笔,夹在指尖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你跟老师说需要我的援助,这事也不是故意的?” 盛望喉咙滚动得更加明显,他觉得他哥手里的不是笔,是自己脆弱的脖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声音微微发抖:“这是故意的。” 第11章 江添,望仔给你搞了一个儿子 “盛望,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除了在那两个人面前,我希望保持陌生人的距离,懂吗?” 盛望经受不住地软了下腰肢,一片令人起疑的绯红从领口的下方蔓延至耳尖。 他倏地推开江添,动作地慌乱地趴回桌面,把头埋进胳膊里,一起一伏的背脊看起来呼吸不大顺畅。 卧槽!无语了! 脸红心跳个毛线啊!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毛头小伙子一样。 完了,他哥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盛望微微偏了下头,从指缝里偷觑一眼他哥的脸色。 这是啥表情啊? 江添被推得一踉跄,比愤怒来得更快的是迷惑,他嘴唇轻轻开合,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屏住呼吸压了压眼角的燥热,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大冰块。 他“啪”地将手里的笔放到盛望桌面:“下不为例。” 啊? 意思是这次算了? 还有这好事呢!他哥也太好糊弄了吧!盛望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肩膀小幅度地抖动。 教室里的人不少,虽然没人听清江添说了什么,但盛望大力推人的动作好些同学看到了,眼神如雷达般在两人身上锁定。 连高天扬这个八卦小能手都给招回来了:“草,添哥,你打新来的了?” 无语想骂脏话·面无表情添:“没有。” “那他咋哭了,你看这脖颈红得,肩膀抖得,肯定很生气。” 手痒想打人·面无表情添:“不知道。” 高天扬还在不知死活地哔哔赖赖:“那肯定是骂他了!” “添哥,不是我拉偏架,他就是讲话拽了点,脾气差了点…” “但人长得好看呐,就冲他这张脸,你咋开得了口骂他的?” 这说的是人话么?盛望暗搓搓地把那只惹祸的笔卷进手心,抽空看了眼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高天扬:“老高,我就当你夸我长得好看了。” “但你三秒之内不回座位,会有血光之灾。” “嘿嘿!原来你没哭啊!”高天扬尬笑几声,这下他反应过来是误会了,但他添哥的眼刀也快实质化了。 “那什么…我想起还有几张卷子没写完,打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高天扬咻地往座位上蹿去,抓起笔犹如脱缰的野马,在纸上狂奔起来。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班高天扬居然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主动做试卷?” 老何夹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夸张地往外看了两眼,“没有啊?难道是我眼花了?” 一群人憋着笑,紧张的学习氛围被冲淡了不少。 高天扬讪讪地摸着鼻子:“老师,我这是改过自新,改头换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哈哈哈!!”班上的同学拍着桌子笑得横七竖八。 老何压手示意安静:“也行,希望你有始有终,能将这个行动贯彻到底。” “为了表示老师的欣慰,今天就只发两张卷子,课代表拿去发一下。” 一群生无可恋的学生:“不要啊,昨天的都没写完了,老师缓两天吧!” 老何绷着张脸严肃至极:“我能给你们缓两天,高考能给你们缓两天吗?” “你们马上就高二了,每天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今天多做一张卷子,明天上了考扬就能多考两分,填志愿的时候就多几所学校供你们选择。” “正所谓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同学们呐,光阴如箭,岁月如梭,咬紧牙关冲一把,扛过高考就好了。” “嘁,这话每个老师都来说一遍,耳朵都听起茧了。”高天扬心大,这种时候还敢开小差跟盛望吐槽。 “吃得苦中苦,心里会更堵,我们才不信呢!” 老何厚重的眼镜片寒光一闪:“高天扬,跟盛望说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高天扬缩着脖子,脑瓜子灵机一动:“没什么,盛望有道题不会,我给他说解题思路呢!” 这理由充分,在大家眼里盛望是从其他地方转过来的,学校名气没有附中大,还一节课都没上,考不好,跟不上节奏才是意料之中的。 可惜,盛望上来就给他们来了招天地同寿,杀的片甲不留。 “你给他解题?”老何扶了下眼镜,别人傻不傻不好说,高天扬这孩子是真的傻。 “他盛望新课程一次没上,试卷一张没做,就学了一晚上的时间,物理99分,化学99分,数学130分,英语140分,比第一的江添总分只差35分,他需要你给他讲题吗?” 教室静默了几秒,疯了!老何报一门分数,班里的学生惊呼一次,到最后全部都是朴实无华的:卧槽!! 盛望顶着各种目光硬扛了一节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这群学生更疯了,直接把他包围参观。 高天扬像被掐着脖子的大鹅,眼里的震惊都快撑破眼球:“草!盛望…不…盛哥,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他手指抵在盛望桌上,做了个下跪的姿势:“盛哥,以后我就跟着你和添哥混了,有你们俩大巨头罩着,一本稳了。” 盛望处变不惊扯着嘴角笑了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小弟多没意思,你直接叫我俩爸爸更显诚意。” 他们A班就是靠成绩说话,一群沉迷刷试卷的学生之间没有弯弯绕绕,只有不嫌事大的起哄。 “高天扬,这事从里里外外算,你都赚了,可以叫。” “哎,等会,两个爸爸,谁是大谁是小。” “依我看,按成绩来说添哥是大爸,盛哥是小爸。” 高天扬白眼一翻,竖起中指:“谢谢大家的寻亲帮助,以后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大家就不要围观了。” 高天扬就是大家的开心果,盛望嘴角翘得起飞,翘着二郎腿,手肘搭在江添桌子上:“可以,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和你添爸只有你这个一个儿子。” “草!” “哈哈哈哈!!” 第12章 老师,我不谈女朋友的 他往江添课桌边一站嚣张地指着他们,“我添哥就跟你们不一样,他是正人君子,我多年的好哥们,从不占人便宜。” 一班人打打闹闹,但没人敢舞到江添面前,他这万年寒冰的高岭之花,只是冷眉冷眼地扫过来一眼,都像去冷冻库走了一遭。 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可绝对面前总有特例,盛望就是在江添的特别行政区里,横行霸道的特例。 江添是正道发邪,盛望是邪得发正,不让干的,他不仅要干,还得干得漂亮。 “添哥,打个赌呗!”盛望歪着头笑,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活脱脱就是漫画里使坏的主角,“我输了,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任何要求哦!” 对于一直想摆脱他纠缠的江添,这个诱惑着实是精准营销:“赌什么?” 盛望小小的得偿所愿一把,眼角眉梢都藏着笑:“就赌下次周考谁的英语分数高,如果侥幸我赢了,我也不提过分的要求,老高叫你大爸的时候应一声就行。” 江添眉心突突直跳,这是什么古怪要求,赌注明显不对等,他困惑地反问:“你确定不换个要求?” “不了,我就喜欢这个。” “行,一言为定。” 高天扬:啊哈?你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确定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班长和学委斜眯着眼,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无声的尖叫快冲破识海,两人手腕着手摩斯密码都敲了一本。 学委:【卧槽!对抗路的针锋相对,有点想磕。】 班长:【对对对,棋逢对手,强得没边,盛望绝对在给江添挖坑,江添还傻傻的以为对方故意给他放水。】 学委:【要不怎么说,智商越高,情丝越细呢!真放水为什么不选江添能拿满分的物理化学?】 班长:【哈哈,跟我想一块去了,盛望考试分数一看就有问题,130分,140分,我有理由怀疑他为了凑齐1314控分!!】 学委:【这年头,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网络诚不欺我。】 高天扬:【两位我提醒一句啊,什么都想磕,只会害了你们。】 学委&班长:【我擦!这货怎么混进来的?】 高天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两人中间,时不时和他们点头摇头,三个人演了一扬没有观众的默剧。 窗外天空蓝的纯净,没有一丝云翳,所有的事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盛望心情愉悦,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又是开心的一天。 刚考完试,学校大发慈悲放半天假,学生高呼一声“万岁”,拎着包就往外窜。 盛望一个人悠哉地收拾桌上没写完的卷子,兜里的手机这时振动了,是盛明阳的电话。 “喂!” “喂,儿砸,我出差回来了。 ”盛明阳春风得意。 “我问过你们老师了下午学校放假,想吃点什么?我让小陈去接你们。” 我们?盛望看了眼后桌的空位:“我哥,答应去了吗?” 盛明阳大嗓门:“你傻啊,你哥不跟你同桌吗?直接叫上他一起走啊!” 盛望无语看天:“老盛,你知道我哥有多忙吗?除了上课时间我都见不着几面。” “啊?”盛明阳愣了,“人呢?” “被老师叫走了,一直没回教室。” “你等会,我让江鸥打电话问下。” 电话那头有几声低语,盛望偏头夹着电话,把没写完的卷子收进书包,没几分钟盛明阳那边“喂”了声。 “嗯,我哥怎么说。”盛望拉起书包拉链,往门口走。 盛明阳:“你江阿姨说小添搞竞赛还是什么别的事,要晚点不一定能过来,你先过来,晚点我再让小陈去接一趟。” 盛望呆愣了几秒,他哥会找理由推拒其实在他意料之中,如果不是靠江阿姨卖惨示弱,他们是等不到他来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深厚,他哥的成长岁月里爱他的人缺席次数太多,等他们慢下脚回头想抱抱他,却发现那个懵懂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远处屋顶上的光点不再跳跃,只固执地钉在那里,刺眼而单调,盛望忽就有点意兴阑珊,要是能从小陪着他哥一起长大就好了。 他会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他哥面前,叉着小腰豪横地说:都给你,你敢不要,我就敢哭得你脑仁疼,天天粘着你,上学粘着,吃饭睡觉粘着,上厕所也要粘着。 就他哥那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可肯定没几天就会被自己缠得没办法,默认他这个小跟班。 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赖在他哥身边,陪着一起在幼儿园玩毛毛虫,一起参加小学春游,一起逃课和高年级打架,一起从懵懂的少年长大成青春洋溢的青年。 他哥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由一个叫盛望的人,替他存在记忆的扉页中。 走道上传来“笃笃笃”地高跟鞋声音,是班主任老何。 她走过去又退回来,扬着下巴眯眼盯着树荫底下,笑如春水映梨,眼波微漾的盛望。 她扶了扶后脖颈,血压蹭蹭往上冒,好不容易来个学习好的苗子,这才刚转校就和人谈上了? 这群谈恋爱的学生,把学校校规放哪里?把老师放哪里? “咳…咳!”老何大声咳嗽,打断那边在爱情海里徜徉的盛望,“你…给我过来!” 盛望反应慢半拍,环顾一周指着自己:“老师,叫我吗?” “没错,就是你。”老何气息不稳,“老实交代,女朋友是转校前谈的?还是在我们学校谈的?” “盛望听老师一句劝,你们这个年龄阶段的喜欢是不成熟的,应该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学习上,等你考上好大学,会有更好更成熟的女生可以选择,那时候的爱情才是有意义的。” “现在你和那女生先分了,等你们考上大学再联系,我不是跟你协商,我是在通知你,听到没?” 哈?哪来的女朋友,和谁分手? 盛望一脸莫名其妙:“老师,我不谈女朋友的!” 第13章 勇敢望仔 就盛望刚刚那眼角含情,嘴角含笑的样子,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有这种酸臭样。 “你骗鬼呢?老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老何指着盛望。 “你刚是嘴角都还没扬起,眼角已经先一步弯了,那眼神甜得我糖尿病都要犯了。” “你可别告诉我,那一刻你脑海里想的是你的父母,亲戚、朋友,同学,否则鬼来了都得扇你一巴掌。” 在老何激情慷慨的讨伐声中,盛望反而气定神闲:“老师,我可以请苍天,辩忠奸!” 老何被他气笑了,这心理素质是真够可以的,都到这地步了还想隐瞒:“哼,你说,想怎么辨?” 盛望这兔崽子今天如何花言巧语,也别想轻易蒙混过关。 “老师,我谈不了女朋友有原因的。”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过,老何被吹得眯起了眼,盛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风在他周围打了个转,又悻悻而去,盛望的沉稳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 时光重叠,此刻的他和那时挨过千刀万剐的盛望融合一体,无畏世俗的目光。 他说:“因为,我喜欢男生!” “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突然乱了节奏,连不远处叠遮在一起的树枝仿佛也被震撼到了,急切地摇摆了几下。 “你…说什么?”老何一阵天旋地转,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师,你听到了。”盛望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刻在石头上一样清晰,“我喜欢男生。” 不,准确来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男生,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你怎么能…怎么能…”老何踉跄着后退,鞋跟卡在凹陷的石子路上,咔嚓一声断了。 盛望快步上前扶住她,等人站稳,他往后退了两步。 “盛望,老师宁愿几分钟前没有拦下你。”老何散落的发丝粘在渗着冷汗的额角,她说:“我仅仅只是听到这件事,就压得喘不过气。” “盛望,那你呢?” “这条路上,你要遭受众人异样的眼光、排挤、打压,满地荆棘会扎得你遍体鳞伤,你知道吗?” 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在社会巨大的压力下,会难过、会抑郁,甚至会凋落,她不想自己学生去过如此坎坷的一生。 盛望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的刺眼,像正午的太阳突然劈开雾霾,他上前两步拥抱住老何的肩膀。 “老师,谢谢你!” 谢谢你第一反应不是疏离我,不是指责我。 我知道前路有荆棘,有困难,但那里也有我的爱人。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这么执着。”执着得让人不忍责怪,老何深深的叹了口气。 盛望再三保证,不对其他人口无遮拦地表明自己取向后,老何才忧心忡忡放他离开。 赶到校门口时,司机小陈还没来,但有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只一眼 盛望都开心疯了,今天真是个好日。 “哥…江添!”还没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双腿就已经小跑起来,书包在后面剧烈的晃荡。 “你怎么也在这?”盛望一看到他哥,就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好像几百年没见似的。 “老师找你的事做完吗?” “老盛和江阿姨约了我俩吃饭,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嗯。”江添似乎有心事,声音有些发飘,“和你一起过去。” “真的吼!”盛望眼里的光晃荡得耀眼,“太好了,我们一起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今天老盛请客,我们狠狠的宰他一顿,敞开了吃。” 江添表情依旧淡漠,听着身边的人开心的分享他的心情,明明是一些很无聊的废话,却能总能抓住他的注意力。 司机小陈没几分钟就到,盛望也不去另一边上车,等江添坐进去后,挨着他往里挤,完全看不到对方无语的表情。 到了封闭的空间里,江添才意识到,盛望刚刚在外面有多收敛。 “哥,你要不要喝水。” “不喝。” “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零食?” “不饿。” “哥,你热不热,我给扇扇。” “不热。” “哥…唔…” 江添忍无可忍,捂住他的嘴巴:“你再说话,我就不去了。” 盛望鼻子一皱,那还是不说话了吧。 他哥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愿意陪他们一起吃饭,要是把他烦走就得不偿失了,饭都要少吃一碗。 他张了张嘴想说,知道了他会闭嘴的,结果很不巧,舌尖不小心碰了下他哥的手心。 事发突然,盛望愣愣的有点没反应过来,舌尖也来不及收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舔了一下。 江添像触电般缩回手,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盛望…你…你有病啊!” “啊?”盛望一脸茫然,碰一下手也要挨骂? 那你对我七上八下,上下齐手的时候,不得拖出去满门抄斩? 自己这是被双标?还是被嫌弃了? “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盛望把手心向上伸到他面前,“咯,大不了让你咬一口还回来,这样总行了吧?” 江添慌乱地别过脸去,那只被碰过的手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最后只能尴尬的插进口袋。 “你就不能矜持点吗?”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男男也授受不亲? “哈?哈?”盛望瞪圆了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都上升到人身攻击啦? 盛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我哪里不矜持了?” “不就碰了下手吗?” “哼,我以后离你远远的,你满意了吧?” 一直到了目的地他都气鼓鼓的不肯说话,下车的时候江添拉了下他的书包。 盛望一脸不爽:“又干嘛?” 江添眼里闪过纠结:“等会跟他们见了面,你不要乱说话。” 盛望:??有病吧! 第14章 护短望仔 迈着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饭店包间,盛明阳和江鸥已经在里等他们。 “这是怎么,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盛明阳被他那不开心的表情逗乐了。 盛望不高兴,拿着手机写备忘录,【姓江的骂我不检点,不会说话,扣10分。】 江添跟在他后面进来:“盛叔,妈!” “对嘛,还是咱们小添有礼貌。”盛明阳笑着给他们倒果汁,“望仔,得像你哥学习。” 盛望:“呵,正好我想独立门户,吃完这顿饭就散伙,让他给你当儿子。” 【盛明阳说姓江的比我懂礼貌,姓江的扣十分。】 “咳…咳…”江添坐在旁边,咳得冤天冤地。 江鸥赶紧给他拿纸:“小添,没事吧?” “没事。” 盛明阳借坡下驴:“望仔快别瞎说,把你哥都吓着了,哈哈哈哈。” 盛望放下手机,眼神无比认真:“没开玩笑,分家方案都想好了。”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来劲了,来给你老子说说你的分家方案。”盛明阳笑着喝茶。 “我,江阿姨,江添一家。”盛望冲他爹抬了抬下巴,“老盛,你怎么看?” “我看你是皮痒,凭什么好处都给你。”盛明阳不干。 盛望观察他爸的表情,是那种“我就静静看着你闹着玩”的神态,并没有把孩子放在平等的位置。 不当真是吧,那再给他来个深水炸弹。 “行,江阿姨分给你,我要江添。”盛望桌子一拍,江湖大哥说一不二的气派。 连江鸥都乐了,看眼自己抿着嘴表情怪异的儿子,笑问:“望仔,你要小添干嘛?” 问得好,能干的很多,没一句能说。 盛望看着对面听乐子的两位家长,表情假得很真,真得让人以为在开玩笑。 “因为我喜欢他,分家的时候想打包带走。” 对面的江鸥,盛明阳笑得前仰后翻。 “咳咳咳咳…”江添咳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江鸥摸了把眼角笑出的泪花,大方道:“行啊,阿姨做主,分家让你把你哥打包带走。” 盛望笑意很深,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又哭天抢地。 他超速拿出纸和笔,刷刷几下:“来,阿姨,签字画押,以后我哥就是我的了。” “望仔,你来真的?”盛明阳起了些警觉。 有坑,但又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埋哪了。 “小孩子图个开心嘛!”江鸥还劝他不要多想,在纸上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阿姨慷慨赠儿子,谢谢。”盛望由衷感谢,把卖身契折好放口袋拍了拍,稳了。 盛望侧身和一言难尽的江添Wink:哥,你看,他们挺好糊弄的,我们以前怎么就输了呢? 如果我不犹豫、不后退,死也不放你走。 这次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分开了? — — 有盛望在,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走的时候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三个人对立站着在外面等他。 江鸥满眼哀伤说着什么,盛明阳拍着她的背安抚。 饭店旋转门内透出的暖光,映照着来往宾客的笑脸。 江添站在台阶边缘,半个身子已经隐没在黑暗中。 地上他的影子孤单的立在一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在聊什么呢?”盛望从暖光里走出来,站在他们中间。 江鸥挤出一丝笑:“望仔,我们在跟你哥商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哦!这样啊!”盛望想不通,一件小事为什么要如此哀伤。 是因为他们吃准了,每次这样的表情,都可以让江添妥协吗? 江添就不能自由地活着吗? “可以,我哥愿意和你们住。” “但只能小住。” 他看着对面的江鸥从欢喜的神色,一下子变成不可置信。 旁边的盛明阳出了声:“望仔,你哥以后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是要住一起的。” 盛望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我知道呀,但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我和我哥住到开学,就要搬到学校宿舍去住。” 江鸥懵了:“为什么?” 她觉得只有在自己身边,才能弥补这些年对儿子的亏欠。 盛望漫不经心:“嗯,真实的理由是,我想和我哥二人世界。” “用来敷衍你们的理由是,学习紧张,住校方便。” 盛望吊儿郎当地笑着:“阿姨,老盛,你们想听哪个。” 盛明阳揉了把他的头发:“你个小王八蛋,就你会插科打诨。” “行!今天起住家里,住到开学就把你们扔学校去。” 盛望比了个耶,搞定! 他突然回头,尾音上扬:“哥,跟我回家吧!” 江添涣散的目光颤了颤,撇开头。 “嗯!” 第15章 缺心眼子 在车上还知道收敛,回了家空间够大,他粘哥的魔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盛望脚步轻快地跟在江添身后,空气尾巴甩得起飞。 嘿嘿,他哥的腿好直。 身上香香的。 腰劲板板的,想摸。 江添低头,一双爪子悄咪摸上他腰腹,上的衣摆。 “咳,盛望,你住哪间房?” “你对面那间。”盛望搓了搓指尖,差一点。 江添大拇指朝房间一指:“这间房床上的东西堆着的东西,是谁的?” 什么是谁的?盛望抬头,看向江添的房间。 “厚理蟹特!!” 床上鼓堆的小山包,卡哇伊抱枕,散乱的书本,以及他的小内内。 这几天他都是睡在他哥房间的,一时得意忘了形,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就是…前几天我房间空调坏了,来你这边借宿几晚。” 盛望冲过去:“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就行。” 江添没多问:“嗯。” 盛望一顿操作猛如虎,扒拢被子扛着就跑,再过来手拿着套睡衣。 “哥,你是不是没带睡衣,穿我的吧!” “不用。” 盛望Cosplay睡衣:为什么不用? 盛望冷酷无情地看着手里睡衣,我哥不喜欢你,我能怎办! 江添:“有点小。” 哦,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盛望复活,眼神暗搓搓:“那你洗完澡,会裸着吗?” “………” “不会,小陈叔去给我拿行李了。” 盛望雀跃的心情像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哦…!我回去写卷子。” 没有美男出浴,没有腹肌,也看不到水滴在马甲线上滚来滚去。 哎! 每天上不完的课,写不完的卷子,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的男朋友。 好心塞的说。 半夜。 高考前的卷子就没有写完的时候,盛望趴在书桌上缓解疲劳,盛明阳的脚步在他门口徘徊一阵。 “望仔,睡了吗?” 江鸥也在门外,她压低了声音:“这么晚应该睡了,别吵醒他。” 脚步放轻离开,隐约听见盛明阳说,明天让小陈一起把俩人送学校,别去赶公交。 等楼下没了动静,盛望又闷头写试卷,效率不高,脑子里一团乱麻,熬了几分钟,放下笔。 也不知道他哥那床被子盖得习惯不。 要不…过去看一眼? 五分钟后,盛望在紧锁的房门外抓耳挠腮。 嘁,又没小偷,锁什么门? 谁还没有个房间。 睡觉,睡觉,睡着梦里啥都有。 第二天六点十分的闹钟响得不胜其烦,盛望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洗漱换衣服几分钟搞定,等他拎着书包下楼,客厅里没有人。 “我哥还没起来吗?”盛望掉头往楼上走。 江鸥从厨房出来叫住他:“望仔,你哥上学去了。” “这么早?” 江鸥勉强露了个笑脸:“他说要赶公交,走得早。” 盛望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哥这是不肯坐小陈叔的车,还是故意和自己错开时间。 “江阿姨,早餐我不吃了,打包走。” 附中高二的早课是7点开始,为了赶作业大多会提早来教室,盛望到的时候,教室里闹哄哄的像个菜市扬。 没一个人老实呆在座位上,不是前后凑头,就是提着卷子满教室对答案。 流窜到门口的高天扬和盛望打了个照面:“盛哥,快,把书包给我。” “盛哥,你带早餐啦?” “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盛望薅着书包带子往怀里一拽:“要卷子还是蹭早餐?” 高天扬纠结一阵,忍痛道:“要卷子!” “喏,拿去!”盛望把卷子拍他怀里,往自己座位走。 后面的座位也是空的,但上面有摊开的书。 “老高,你大爸呢?” 高天扬抱着卷子蹿过来:“草,盛哥以前是弟弟不懂事,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留点面子吧!” “哦,你添哥呢?” “被招财叫去办公室了。” A班语文老师,爱笑,长得像招财猫,大家给她起的外号。 盛望当着高天扬的面,塞了份早餐在江添桌肚子里。 再从自己那份拿了个包子分给高天扬:“问你件事。” 高天扬叼走包子:“盛哥你说。” “你添哥跟你最熟,他高中以前,有没有喜欢或者暗恋过什么人?” “问这个干嘛?你喜欢的女孩子看上添哥,你要知己知彼打败他?” 盛望没好气白他一眼:“有没有?” 高天扬都不用回忆:“喜欢他的很多,他喜欢的没听说过。” 盛望怀疑:“这么肯定?” “那肯定了,就添哥这没有七情六欲的佛性,出家就当主持的料。” “评价很中肯。”盛望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又给他喂了个大肉包。 “盛哥,我发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高天扬几口干掉大肉包。 “放!” “这味道怎么跟上回添哥给我吃的,一个味?” 盛望眼皮跳了下,想个啥简单的理由把这二货糊弄过去? “我就知道,添哥上次骗我。”高天扬一拍大腿,“上次早餐也是你带的是不是,你想贿赂添哥,得到他的学习秘法。” “还有这次,你喜欢的女生喜欢添哥,你塞早餐又想贿赂他,让他出面拒绝那女生。” “哈哈哈,盛哥,我说得对不对?” 盛望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呵呵!”小辣椒从旁边经过,拍了拍高天扬的狗头,“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点心眼。” 高天扬捂着自己的短寸头:“你…你怎么能摸我头呢?” 小辣椒挑眉:“我…我就摸你狗头了,怎着呀?” “不仅摸,我还薅你几根毛!”小辣椒突袭揪了把他的头发就跑。 “盖——亚——!” 高天扬大叫一声,两人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借过!” 江添从他们中间穿过,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 盛望瞄了一眼书名:“抒情作文指导?你买的?” “我买这个干嘛?”江添翻都没翻,塞进书桌,“办公室拿的。” 高天扬被小辣椒拧着耳朵,还能分心听他们这边说话:“我知道,肯定是招财给你的,她上次说我作文差,要拿给我来着。” 盛望恍然大悟,憋着笑:“她给你这个干嘛?” 江添瞥了他一眼他的坏笑,毫无聊天的兴致,“不知道。” 第16章 我干什么呢? “我起得早。” “没有其他原因。” “嗯!”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高天扬顶着被挠花的脸凑过来,“我也要听。” “嚯,小辣椒弄的?”盛望看得脸疼,“这是练了九阴白骨爪?” “嘶…”高天扬不小心蹭了下,疼得一哆嗦,“不是她还有谁?” “九阴白骨爪在她那里都是入门级,狠起来黑虎掏心,脚踹命根啥都来。” “脾气暴成这样,以后结婚肯定会家暴,心疼那倒霉蛋三秒。” 盛望欲言又止。 要不要告诉他,他后来偷偷暗恋小辣椒,追好几年吃过的拳头比高考写过的卷子还多。 算了,男人都忘本。 “谁有创可贴给我一个。”高天扬向周围同学问道。 “等着。”盛望从书包夹层拿出一个递给他。 “OMG!” 高天扬捏着创可贴,夸张地往脸上比划,“盛哥,扭屁股的小新贴脸上,合适吗?” “我这么Man的盛哥,买这种卡哇伊的创可贴,合适吗?” 盛望也是才反应过来,对上江添似笑非笑的脸,恼羞成怒:“爱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将就一下吧!”高天扬龇牙往脸上一拍。 上午上了两节数学课,一节物理,一节化学,都是讲周考试卷。 老师讲解前二十分钟都是江添的高光时刻,数学扣一分,物理扣一分,化学扣一分,还是阅卷老师找点小毛病扣的。 几位老师逮着机会就是一顿夸,几节课差点都变成了江添的夸夸课,直到语文老师招财出现,局势才发生了扭转。 卷子发到每个人手里,招财开启了低气压:“语文150的满分,知道咱们班平均分多少吗?才102,这是A班能考出来的水准吗?” 全班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他们A班属于数理化偏强,语文英语有点偏科,经常把招财和杨菁气的一佛升天,二佛跳墙。 “天天教你们诗词鉴赏要从基础阅读、意象分析、技巧把握三个层面系统展开,结果上了考扬全给我瞎掰,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你们看看新来的盛望同学,人家落后我们大半个学期进度,可他基本功扎实,诗词鉴赏和阅读一分没扣,作文也写得好。” 盛望大庭广众之下被夸得飘飘了,但脸上还保持着矜持,淡然。 大少爷高贵着呢! “就是有一点需要提高。”招财痛心疾首,“你那一手狗爬的字,能不能练一练,让它们挺直腰背,别影响卷面分行吗?” 盛望:……先扬后抑,不愧是教语文的。 高天扬偷瞄一眼他试卷上的字,和边上几个女生努着嘴笑。 招财接着发力:“还有个别同学,前面基础题没扣分,全给我扣作文上了,一篇作文写得比新闻稿都干巴,能不能稍微带一点感情色彩?稍微一点点都行啊,江添同学!” 全班鹅鹅鹅,笑得跟赶鸭子大赛似的。 盛望掩着嘴噗嗤地笑,一点没收着。 受不受表扬无所谓,但有人陪着一起挨骂,是非常有必要的。 笑得正开心,江添冷不丁靠近盛望后仰的肩膀。 “很开心?” “嘿嘿,有点!” 江添停顿一秒,诚实得让人磨牙,“这么开心,问你件事?” 盛望捂着弯弯的嘴角:“准!” 江添:……更气人了。 “你昨天晚上不睡觉,在我门口踩地鼠?” 盛望:“你没睡着?” 江添:“没啊!” 盛望一时忘了压低声音:“我擦……” “擦什么?”招财的粉笔头精准地落到盛望头上,“刚表扬完你俩就开小差,来,盛望你说说擦什么?” 盛望怒瞪了眼后面的罪魁祸首:“老师,江添说以后黑板归他擦。” “然后你说你来擦?” 盛望众目睽睽下咬牙:“对,我擦!” “行,坐下吧。”哄鬼呢! * 招财讲完最后一篇作文,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她虽然严格但不拖堂,是个好老师。 “布置的作业下节课抽查,别想着糊弄。” “盛望,把黑板擦了。” 教室里笑晕一片,尤其是高天扬,里面属他笑得最欢乐。 “哈哈哈!盛哥你这借口也太烂了,擦黑板承包商。“ 笑泥马! 盛望怒了:“江添!!” “要么你去擦黑板,要么我俩同归于尽,选一个。” 江添在写最后一道题,“都不选。” 盛望发誓:这破哥,他不要了。 太TM气人了! 哐哐一阵椅子响,教室里学生一窝蜂地往外涌。 高天扬边跑边喊,“盛哥,你们快点的,那帮高一的牲口也下课了,跑慢了洗锅水味道的紫菜汤都没得喝。” 盛望泄愤般擦黑板的速度慢下来。 那还是让给学弟们喝,他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等他墨迹擦完最后一点,江添刚好简化完最后一个公式,把试卷往桌肚一塞。 “走吧!” 盛望拍着手上的粉笔灰:“去哪? “吃饭。” 说完,说完他抬脚就出了教室门。 盛望愣了一瞬,江添宽大的校服在楼梯口一闪,没影了。 “我次奥!腿长了不起。” 跟着下楼跑了一段距离,盛望才意识到天真热,教室里有冷气穿着的外套没脱,现在被热气一轰,他瞬间没有前进的欲望。 算了回去吧,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盛望。” 脚步才拐了个弯,江添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快点,午休时间不多。” 盛望脱了外套,额角汗津津的:“我觉得为了一顿饭,把自己融化在太阳底下不值得。” 江添站在前面等他,这人仿佛不会出汗似的,校服都没脱,只是把袖子撸到手肘,脊背挺直,比起弯腰驼背的学生党,有点万众瞩目的味道。 盛望像脱水的豆芽,多走一步都烫脚,头上的呆毛蔫巴着无精打采。 “江添…我走不动道了,你给我带个面包带瓶水就行,我不想吃饭了。” 看他不为所动,盛望挪了过去,“哥,你答应的话,昨晚和今天的事咱俩一笔勾销。” 江添:“都是你主动的,我干什么呢?” 第17章 吃霸王餐 好几波路过的女生被他一嗓子喊得看过了,相互推搡着闷笑,眼里闪着奇奇怪怪的光。 “我就是去看一眼你屋里的空调效果怎么样,被子暖不暖而已,跟主动有什么关系?” “还有上课也是你先找我说话的,怎么不说是你主动的?” 江添:“嗯,昨晚是你主动的,今天是我主动的。” “这还差不多。”盛望摸了把脸上的汗,“有纸巾吗?我热。” 江添从口袋里掏了包纸递给他,收回手时,拽住盛望手腕上的校服,带着他往前走,“啧,速度太慢了。” “哎,锁我手干嘛,我擦汗呢!”盛望一边擦汗,一边被迫前进,“你今晚别锁门啊,我有作业不会写。” “你答应老师一对一援助的。” “啊啊啊~”一群女孩子站在树荫底下,土拨鼠般咆哮,“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哦我们先磕为敬。” 隔老远了,听见高个子男生淡淡回了句“嗯。” “啊!啊!啊!!”她们又疯了。 两分钟后,盛望看着离食堂越来越远的路反应过来,这是带他去喜乐便利店。 附中有三家便利店,一家紧靠食堂,一家在宿舍那边,还有一家就是喜乐地,跟食堂方向相反,要绕过篮球扬和修身园,路程远所以中午学生就少。 半道上盛望干脆把自己的手绑紧,递过去,让江添拉着他走。 省力还不用看路,不影响他东张西望。 “哥哥…” “哒!”江添应了声。 “……” “去你的。”盛望拍了他一掌,随即又兴奋道,“快,快看那里,小树林里有人。” 江添没兴趣,拉着他继续走:“这里是修身园。” 俗称喜鹊桥,学校情侣约会圣地,什么时候都不缺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盛望伸着脑袋:“我知道,不是路人是情侣。” “嗯!” 盛望:“他们在亲嘴!” 江添声音非常降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俩男的。” 江添拉着校服的手一松。 盛望没防备一骨碌撞上去,伸着的脖子磕到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上,疼得他收回来视线。 “嘶,大哥你停下来之前,先给我打声招呼行吗?”盛望揉着发红的皮肤抱怨。 江添侧头看了眼他的脖子:“嗯!” “嗯什么嗯,走得好好的停下来干嘛?” “没什么,你以前看过吗?” 盛望心思压根没在他身上,揉着脖子往小树林看,“看什么?” “亲嘴吗?” “有啊,你要不要看?” 大热天的江添周围凉飕飕的。 他大力咳嗽几声,把小树林里的野鸳鸳惊得展翅飞走了。 盛望意犹未尽:“你咳那么大声做什么,人都被你吓跑了。” 江添:“喉咙痒,走吧。” 喜乐地老板老赵正在码货,看到江添进来:“食堂没饭了?” 江添点头:“嗯,去晚了。” 老赵努了努嘴:“自己去挑,我没空……哟,今天还带人来了,头一回啊!” 老赵这才看到江添身后还跟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精致少年:“能吃的惯吗?” “吃得惯。”盛望推开江添冲向柜台。 刚还说不想吃饭的人,此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拿了串煮软乎的土豆往嘴里塞,烫得嘶呼也不肯吐出来。 嗯!就是这个味。 盛望满足地眯着眼睛嚼巴,老赵后来身体不太好跟着赵曦去北京养病,就再也没吃过这口了。 当时不觉得,时过境迁再回头,发现有些东西随着长大就会消失不见。 今天哑巴叔也在,佝偻着背缩在货架后面,怕自己吓着人,只冲江添咧嘴笑。 盛望拿盘子挑了些吃的,看他手舞足蹈地在那比划,也咧着嘴笑,“我吃得多,就长得高。” 老赵吃惊:“他乱比划的,你怎么看得懂?” 盛望眯着笑:“他乱比划,我乱猜,又不影响交流。” “江添,你不吃啊?”盛望头都要埋进盘子里,才想起还有个人没吃呢。 “你在这吃,我走了。” “嗯?” “他不在这里吃。”老赵抽空解释:“他去校外,家属区那边吃。” “嗯。”盛望摆摆手,“你去吧!再见!” 他知道老赵说的是哪,江添去老丁头那里吃饭了。 啧,老丁头的饭比这里还香,有点馋了。 江添这个排外的男朋友吃香的喝辣的,把自己扔这里吃关东煮。 又不要了。 等吃不动了,盛望打了个饱嗝:“老板,你打电话给江添吧!” 老赵疑惑:“打电话给他做什么?回学校还得手牵手一起走?” “你们是高中生不是幼儿园大班。” 盛望坐到老赵的躺椅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大爷似的。 “我没钱付账你会让我走吗?” 老赵:“那不能够。” 盛望:“我是谁带来的?” “江添。” “那找你找他要呗!” 这是哪里来的大少爷,他是一点不着急,不心虚啊? 老赵掏出手机翻了半天通话记录,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顺手按免提。 手机提示音响了半天,那边才有人接。 “喂,赵叔有事吗?” 老赵:“有,带钱来赎人。” 江添:“……赎什么?” 盛望憋着坏笑:“当然是赎我。” “江添,我没带钱,在这里吃霸王餐。” “你快来把赎我回去!” 第18章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7分钟,你小子腿脚够快的。”老赵在柜台后对账,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镜,眼神却仍旧犀利透彻。 江添点头打了个招呼:“人呢?” 老赵:“撕票了。” …… 江添:“尸体呢?” “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吧?”老赵指了指货架后面的躺椅。 “人质在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江添走过去看了眼,货架靠里面不是很通风,盛望的脸有点潮热发红,鼻尖上还冒着细汗,胸口均匀起伏打着小呼。 “总共多少钱。”江添走回去问老赵。 老赵:“15块。” “好,再加两瓶水的钱。” 他扫码付完款,走进老赵的柜台连凳子带风扇提着去了货架,安置在躺椅边上。 老赵:“小子,我不是人吗?我不会热的吗?” 江添定了个闹钟:“赵叔,就十五分钟,我们时间不多。” 老赵:呵,谢谢你们时间不多哦! 闹钟嘀嗒响了两声,盛望惊了下睁开眼,视线还未完全聚焦,看到熟悉的身影又懒懒地躺下去。 “哥!” “嗯。” 老式电扇在墙角吱呀转动,扇叶搅动着夏日的粘稠。 半晌,盛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哥,给赎金了吗?” “给了。” 江添按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走吧,老吴要去教室发试卷了。” 附中高二的午休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半个小时吃饭、半个小时午休,最后半个小时归数学老师老吴所有,每天掐着点来发卷子,数学附加题,三十分钟做完就收。 盛望和江添回教室的时候,时间还剩20分钟,老吴看了眼教室墙上的挂钟,“还以为你俩要去流浪地球不回来了,咋滴,考完试再去啊?” 全班哄堂大笑。 盛望一手拎着水,一手挡住脸,麻溜地滚回座位,江添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草,又是超纲卷。”盛望坐下来翻着两版卷子,“根本写不完。” 江添指节敲了下他的椅背:“只剩18分钟了,再抱怨又耽误一题。” 沃!日! 这被卷子包围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盛望的字虽然丑但写得快,但数学不是语文背在脑海里用得时候拿,他忙成了蜜蜂也只做了大半。 时间一到,老吴起身:“最后一个同学把卷子往前收。” 江添磨蹭了几秒,看盛望垂死挣扎写完手上那道题,才抽走他的试卷。 老吴虐完这群菜鸡,心满意足夹着试卷走了,中间给他们留了10分钟休息时间。 盛望宛如一滩软泥趴着一动不动,冷气十足的教室他后背还出了一层薄汗。 后悔啊,早知道不搞事早点回教室了,他从裤兜掏出手机扔桌子里。 “你做了多少?”江添从他旁边经过,盛望随口问道。 “做完了。” “草,开飞机都没你开挂快。”人比人气死,盛望生无可恋。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呆滞,江添从他旁边过去笑了下,但过于短促,分辨不出笑里的含义。 “哇塞!”小辣椒拿着草稿本,来后面对答案,正好捕捉到江添一闪而过的笑容,“高天扬你大爹笑了耶!” 高天扬:“我不配参与的话题,请不要cue我。” 小辣椒:“老高,是什么让你如此垂头丧气,家庭谈话都拒绝参与。” “呜呜呜~”高天扬捏着兰花指搞怪,“我在食堂等他们吃饭,结果他俩背着我吃豪华大餐。” 小辣椒:“哦!这么不靠谱的家长,提供证据我替你做主。” 高天扬嗅了嗅鼻子:“盛哥进门的时候,身上有关东煮的香味。”馋得他流口水。 “添哥身上很淡,但有,他俩肯定一起去吃的。” “也不一定。”小辣椒摸了摸他的狗头,“也有可能是盛望去了,江添没去。” 高天扬相信自己的鼻子:“不可能,添哥一定去了,不然怎么解释他身上的味道?” 小辣椒笑得猥琐:“嘿嘿,那就有很多种办法了。” “嗯?比如呢?” “比如两人社会主义兄弟情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hug,不信你去抱下盛望。” “别,我不配和考了警犬证的拥抱。”盛望后退着躲开,“不就几串关东煮,高天扬你别上纲上线。” 高天扬像被父母哄去睡觉,然后他们偷偷出去撸串的孩子。 委屈的不行。 “这不是几串关东煮的问题,是你们俩背着我偷偷去的问题,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盛望都被他蠢哭了:“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见不得人,是我和你大爸之间容不下第三者。” 神他妈第三者! 小辣椒扶着桌子抖个不停:“哈哈哈,高天扬你是他们之间的小三。” 高天扬:……好了,别说了。 小辣椒笑够了,看了眼外面确认老师还没来,从偷缝在校服内衬的口袋拿出手机“盛望,加个好友以后一起聊八卦啊!” 高天扬:“我也要。” 盛望拿手机和他们扫了好友,连班长小鲤鱼也凑过来加上。 “哎,我俩还没加了。”盛望备注完他们的微信名,冲在刷物理题的江添说道。 江添埋头:“我没有八卦聊,做不了你的妇女之友。” 盛望:……这嘴忒毒了。 “谁说要跟你聊八卦了?” “那聊什么?” 盛望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什么都不聊,中午的饭钱还没给你。” 江添刷题的速度慢了0.01秒,撕了张草稿纸写了一串数字推给他。 盛望拿着纸坐回座位,扫了一眼后把纸捏成团,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界面弹出来一个句号的微信昵称。 冷淡和敷衍扑面而来,一看就是江添本人,头像是那只趴在墙上低头看人的小猫。 盛望看着头像陷入沉思,他想那只叫望仔的猫了。 第19章 第一次冲突 想着熬到下课再说,结果老师刚走,江添又哐地趴座位上补觉了,盛望安慰自己别多想,他哥中午守着自己没午睡,困很正常。 一直熬到最后一节课江添还没通过,盛望一气之下气了下。 哼!不就是个好友么,不加就不加,他还不在乎呢。 盛大少爷生气了,表现就是不等江添一起放学,不和他一起吃饭。 江添依旧是很晚才回来,压根没感受到他冲天的怨气。 夜里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盛大少爷郁闷地裹着被子滚了好几圈,牙龈都气得咬碎了,他哥请他吃饭赎人都可以,加个好友却磨磨唧唧,不想加直说啊! 盛望从床上快滚到地下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通知栏显示好友通过提醒。 对话框里“你和。已成为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 嘁,不是不想加么,又通过干什么? 盛望矜持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抱着被子又滚了几圈,顶着一头呆毛坐起身自言自语。 “不是我着急啊,吃饭的钱还没转给他,做人要诚实守信。” 盛望戳着江添的头像,他都主动好多次了,这次轮到他哥主动一下了吧! 半个小时后,聊天界面红包未领取,应该在写作业。 一个小时后,聊天界面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多,应该去洗澡了。 两个小时后。。。。好了,是他想多了。 打了几盘游戏累了,盛大少爷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关界面睡觉,手机突然“嗡”的一声,通知栏显示“。发来一条未读信息。” 盛望一咕噜坐起来,点开了微信。 江添:“。”向您勾了勾手指。 罐装:“???” 江添:“不是说要找我问题目吗?还问吗?” 凌晨1点15分,盛望精神抖擞。 罐装:“等着。” 隔壁隐约有起起床声,拖鞋走过的摩擦声,最后是椅子拖动的声音,盛望猜想他哥应该是从床上起来到了书桌边。 他哥这是准备睡觉了,才想起来他这个便宜弟弟? 盛望翻身下床噔噔噔往对面跑,这次门是开着的。 “哥,你过分了吧!” 江添坐在书桌前,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短袖,黑色短发半干不干被他向后梳耙着,“什么?” “你怎么现在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盛望几步冲过去,气势有点凶。 “没看手机。” 盛望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累够呛他哥没半点反应。 房间里只有一把凳子,江添起身让盛望坐,“有哪些题不会做?” 盛望跳上桌盘腿,手肘架在膝盖上,“物理第三大题和最后的附加题。” 江添听他说完点头表示知道了,翻出一本笔记递给他,“那两题题型超出书本范畴,和这几题的解题思路类似,你先看完再做那两题。” 题不会是真的,找借口过来聊天也是真的,但看到他哥认真的神色,盛望只能接过笔记本研究。 越看越沉迷,越看越心生佩服,他哥是真牛掰,这解题思路比老何都更专业。 如果上辈子他哥没有突然转学,一定会成为国研型人才吧。 江添:“看得懂吗?” 盛望合上笔记本,不服气道:“小看我是不是?” 江添撸了下后颈半干的头发:“不敢,盛大少爷聪明伶俐肯定一看就会。” “那是!”盛大少爷傲气得很,“我也就卡住了关键点,否则早解出来了。” 江添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顶,“嗯,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哦,那你也让我摸摸头,不然我吃亏了。”盛望半俯下身去够江添的头顶,打闹间瞄他哥后脖颈上的疤痕,愣了下神。 这道疤是他哥的生父季寰宇带给他的诅咒,也是导致他哥恐同的罪魁祸因。 “哥,问你个事。”盛望垂腿晃动,气氛还算融洽。 “嗯。” “我给你转账了,你会收吗?” 江添停下收拾的动作,眼神清明:“不会。” 盛望心里钝钝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照顾你很正常。”江添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哥?”盛望喉咙干涩发痒难受的紧,“对啊,你是我哥。” 他在桌面环顾一圈,水杯呢?明明放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江添捉住他乱翻的手:“盛望,要找什么?” “水杯。” “要喝水吗?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你房间有吗?” 盛望被他指尖的温度烫了下,往回抽:“那我回房间再喝,我那有水。” 不知道是夜太深还是心太乱,盛望忽然就忍不了一点,什么理智、什么徐徐图之都见鬼去吧。 “哥,你喜欢什么的人?” 江添收回手静静地看着他:“你画的范畴是什么?” 盛望脑子混乱不堪,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下去,但埋在心底那股狂躁不安又快将他撕碎。 最终他听到自己问他哥。 “男生还是女生?” 望仔是突然回到某个时间节点,他是人不是神,他爱的人还不爱自己,他也会慌乱,会担心,会患得患失。 孩子会自己长大,请勿要求尽善尽美。 第20章 冷战 “盛望,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不能。” 盛望的声音像似从声带上撕下的,暗哑力竭,“你…那天听到了是吗?” 江添没有否认:“是,我听到了。” 饭店聚餐那天他没打算去,找了个老师有事的理由糊弄了江鸥,想从操扬穿过小树林绕道北门离开,却听了见老何和盛望的那番谈话。 盛望扶着桌沿,慢慢从桌子上跳下来,接触地面的瞬间膝盖忽然发软,“那你…排斥同性恋吗?” 江添:“嗯,但不会排斥你。” 这话并没有安慰道盛望那颗酸软的心,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 “是因为你把我当弟弟看吗?” ……… 没有等到江添的回答,他识趣地自圆其说。 “还真是个好哥哥,谢了。” “时候不早了,我过去睡觉,晚安。” “晚安。” 盛望第二天早上是被冻醒的,他昨晚回来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空调温度显示18度,被子在床角,结果就是鼻塞、眼睛发红,脑瓜生疼,盛望懵坐在床上发了会呆,难得主动套上校服,按掉闹钟下楼。 盛明阳出差还没回来,保姆孙阿姨和江鸥在分享做菜的秘方,在厨房餐厅进进出出。 江添今天还没走,在沙发旁收拾书包,一抬头,和楼梯上勾着脑袋往下看的盛望四目相对。 盛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平时叽叽喳喳的话张口就来,现在却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想像平时调笑几句,但他真的笑不出来。 不打招呼这样傻站着,又显得很尴尬,进退两难,早知道就晚点下来了。 “哎呀,赶紧用冷水冲,我去拿烫伤膏。”厨房里孙阿姨惊叫一声,“小添,快来,你妈妈烫到了。” 江添在她刚出声时就跑过去,握住江鸥的手腕:“起泡了,得拿冰敷。” 江鸥一边冲水一边安慰他:“没事,别这么紧张,这道菜需要的时间长,我走神碰了下砂锅盖。” “突然学这个菜干什么?”江添给她冰敷。 孙阿姨拿着药膏过来:“我聊天的时候随口说的,小望喜欢,以前他妈妈在的时候……” “孙阿姨,麻烦你去拿块纱布过来。”江添打断她,“包扎一下的好。” “哦,好。”孙阿姨走开。 盛望站在楼梯口神色复杂,他像一个外来者无法融入他们。 江鸥对他的好他不是感受不到,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些好都是有前提的。 前提是他不能和江添在一起,否则她会把最难堪的一面刺向他们。 所有的关系好像陷入了死胡同,走不通又放不下。 背后卧室的门敞开着,攒了一夜的冷气溜出来将他包围,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 江添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盛望呆呆的站在那里,宽大的袖服裹着白色T恤,挽起的袖子露出清瘦的手臂。 “盛望,走了。” 江添一声清冷低呼,把盛望从恍惚里惊醒过来。 “哦!” 这座城市八月的天气阴晴不定,电光忽闪几下就能下一扬暴雨,盛望听见屋外有隐隐的闷雷声,他打了个冷颤沿着楼梯往下走,感觉自己好像又要生病了。 大清早,教室里弥漫着香喷喷的肉香,引得人口水直流。 学委埋头赶作业,手都轮冒烟了鼻子也不歇着,“哪个牲畜带炸鸡进教室?严重影响我挥笔的速度,奉劝此人速速前来就死。” 高天扬嘿嘿坏笑,堵住桌肚子不让他们掏兜,这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偷渡进来的,有大用。 “盛哥,您来了,快请坐。” 盛望刚进教室,高天扬就抱着炸鸡殷勤地迎上去,弯腰引路活像个奸臣。 “高公公,你又拓展新职业?” “呸,你们懂个屁。”高天扬不屑道。 “是不是忘了,菁姐昨天留了三张英语试卷,整整150道选择题,各位做完了?” “卧槽!”周围一片骂声,“差点忘了还有英语。” “盛哥救命啊!只能靠你了。” 高天拦截在所有人面前:“盛哥,我先,你看我给你带早餐了。” “不吃没胃口,你自己拿。”盛望把书包甩出去,被一窝蜂地哄抢。 他本来还没感觉多晕,被他们这一咋乎太阳穴抽得疼,将平时撸到手肘的校服放下来,老实箍到手腕,往桌子上一趴,开始补觉。 “盛哥…盛哥,卷子还你。”高天扬抄完试卷,喊了好几声也没见盛望搭理他,加大音量趴他耳边大喊。 “盛哥!!” 盛望被他吓了一跳,晕乎乎地醒过来:“草 你叫魂呐?” 教室里人多,冷气打得足。他来教室之前就不舒服,现在趴了一会愈发严重,鼻音闷闷的,嗓音沙哑。 高天扬指着他苍白的脸:“盛哥,鬼都比你有血色,你是不是生病了?” 盛望懒懒地继续趴着:“嗯,晚上空调忘调高,有点感冒。” “你这样不行,得去医务室吊水,你要烧死了,以后谁给我试卷抄。” “盛哥,你不知道自己对我们的重要。” 盛望咳嗽几声,从头顶竖起一根友谊的中指。 高天扬说话脑残了点,但焦急是发自内心的,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江添,捞了一把,“添哥,盛哥感冒了,不肯去医务室。” 江添早课前经常被叫到办公室,找他的老师每天都多,大家都习以为常。 他把一摞试卷交给班长,转头问盛望:“感冒了?能走路吗?” 盛望恹恹地看了他一眼:“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不去医务室。” 他讨厌打针。 江添没说什么,伸手去摸他额头,想看看温度有多高。 盛望脖颈肌肉骤然紧绷,猛地扭头躲开:“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你别管我。” 人在生病的时候,语气说不上多好。 江添悬着的手过了好几秒才垂落,声音低沉冷哑,“嗯。” 教室外闷雷滚滚,天空阴沉发黑,没一会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听得人心烦意乱。 高天扬抓了抓头心里急得不行,这两祖宗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开始冷战? 怎么办,有点捉急啊! 第21章 低调?不存在 江添现在对他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但也热络不到哪里去,其中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盛明阳和江鸥在一起后,他就是江添弟弟,表面功夫总要过得去。 可盛望要的可不止是这些,他要和他哥在一起,要心意相通,要相互成为对方的男朋友。 不是什么操蛋的异父异母的弟弟,他才不要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 掰都要把他哥掰弯。 这么一想盛望憋着的气又顺了点。 早上两节是英语课,杨菁踩着高跟鞋在教室巡视一圈,敲了两下桌子,“上课了,趴着的那位,不能英语分数高就恃宠而骄啊!” 班里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盛望无所谓,慢吞吞地坐起身,掏出卷子继续发呆,反正也没做错的。 杨菁冲前排的男生伸手,“卷子给我,你是课代表错题应该可以控制在五个之内。” “是的,老师。” 跟她说话的那个男生是齐嘉豪,A班英语课代表,好面子,杨菁每次讲课都用他的试卷,这种被征用的行为强烈足了他的虚荣心。 英语是齐佳豪从B班考到A班最值得骄傲的学科,所以每次考试他都拼尽全力保住英语第一的宝座,这是他的班级荣誉。 齐佳豪把卷子递过去,扬菁扫了一眼忽然又改了主意,“算了,今天不用你的,盛望,把你的卷子递上来。”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班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尤其是齐佳豪那眼神从惊诧到蔑视是,虽然极快地掩饰过去,但盛望看到了。 他冲齐佳豪挑衅一下笑,上辈子他就看不上这种心思阴暗的人,这辈子就更看不上了。 杨菁拿走试卷,“你找人合看一下。” 话还没落音,盛望就已经挪到江添旁边,“老师让我来的。” 江添看了眼杨菁,又看了眼盛望,要不是他也在教室,差点就要相信盛大少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他往旁边挪了下,把试卷推过去放中间,“嗯。” 扬菁讲课的速度不慢,毕竟三张卷子150道题,错题多的忙着记笔记,错题少的正在打瞌睡。 盛望属于没错题闲得慌的,因为感冒的缘故本就有点头晕,听一会就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整个人越伏越低,手臂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 突然胳膊一滑,直接栽倒下去,被江添眼疾手快地接了一把,人跌进他的颈窝靠着,没醒。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盛望晕头晕脑也想不起来身在何处,贪念的用鼻尖碾来碾去,好香啊! “盛望,醒醒。”江添被压住的手绕到盛望另一侧腰际轻碰一下,惹得怀里的人不满呢喃。 “哥别动我,困。” 盛望嘟囔完神志有了些微清醒,他蹭了蹭脸颊,温热的体温贴着皮肤传导过来,他迷迷瞪瞪地靠了片刻,一个机灵惊醒。 “我不是故意的,菁姐跟念经似的把我念困了,不是想占你便宜。” 盛望语无伦次:“也不是…但不是这样…” 掰弯他哥是势在必行,但不是从投怀送抱开始呀。 他哥现在还恐同呢! 江添:“没事。” 十六七岁的年纪总是容易尴尬,某个眼神,某次接触都会让人收敛起来,不明就里、不知缘由。 江添换了个动作,挨着盛望的那只胳膊也挪到了桌子底下,他把卷子完全推到盛望那边,拿了本英语竞赛题库出来开始刷题。 “你看吧,我不用。” 江添的躲避得太明显,盛望心里的不痛快又升腾起来,心说碰一下能毒死你么?让那么快。 杨菁恰巧讲到第二张卷子的末尾,盛望挑眉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叉。 哼!让你躲我。 江添捏着红色水笔盯着他,表情一言难尽。 盛望:“干嘛?你这题错了,我不能画啊?” 江添:“错一题,不用画一整页大的叉。” “哼,我乐意。”盛望趾高气昂,“我的试卷全对,赔给你啊。” “不用。” 江添垂眸看试卷,盛大少爷狗爬似的字和他的长相格格不入,和他幼稚的性格却很搭。 两节课刚好讲完所有的题目,盛望拖着椅子回自己座位,杨菁把试卷还给他,“还不错,总体才错了七八道题,等会和我去趟办公室。” 高天扬等杨菁一走立马转过头来:“不对吧!” “盛哥,我一题没做,全抄的你试卷,我对过了没一个错的呀,菁姐是不是看错了。” 盛望敷衍道:“那你去问菁姐?” 高天扬缩了缩脖子:“不敢。” 盛望到办公室的时候,只有杨菁一个人在。 她勾了张凳子给他:“坐,答案对过了吧?” “对过了。” 杨菁:“你试卷全对,我却说你错了七八道,做何感想?” 盛望不客气坐下:“我知道菁姐的意思,我刚来太出风头不好,你这是不想让我树敌。” 杨菁有些意外:“你知道?” “猜的。”盛望揉了下鼻子,心虚但很真诚,“谢谢菁姐。” “这是我们老师应该的,既然你知道了,那以后在A班尽量还是低调点,等你朋友多一些就好了。” 盛望干笑一声:“那怕是低调不起来了。”而且他压根没打算低调。 杨菁:“嗯?” “上课之前我的试卷就拿去和他们对答案了,大约十几个人。” 杨菁两眼一抹黑,得,白瞎了老娘的心思。 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盛望英语试卷满分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 盛望回到教室,被他们堵门口当灭绝生物围观,等一个个参观完,他才被放出来。 高天扬嚷得大声:“150道题没错一个,你还是人吗?” “之前都是老齐和添哥在英语第一的位置不相上下,现在盛哥你来啦,直接把他们干下神坛,盛哥威武!” 周围也有人附和,“就是,盛哥威武!以后英语第一非你莫属。” 盛望推开高天扬这二货,他真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 转身和阴恻恻盯着这边的齐佳豪对视上,盛望冲他抬了抬下巴傲气道:“对,英语第一的位置以后归我了。” 第22章 烧烤醉酒一 齐嘉豪在盛望逼人的视线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掩盖住眼里的嫉妒,在大家发现他的不自然前,借口老师找他有事离开了教室。 宋思锐扒开人群冲高天扬大声怒吼:“盛哥多牛逼我不管,但你是真牛逼,抄作业抄全套,咱班主任都发话了,这种歪风邪气要不得,所以你被记名了。” 高天扬:“嘿,我不怕,反正你都快记我一本的名字了,也没见你上交过。” 宋思锐咬牙:“你等着,等哪天风纪检查第一个把你交出去。 “嗯嗯,我可害怕了。”高天扬嬉皮笑脸,“晚上有空没,大家一起去烧烤?” 宋思锐:“去哪?” 高天扬:“老齐说他哥在北门开了家烧烤店今天正式营业,喊了我们一票人去捧扬,反正今晚卷子不多,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去不去?” 宋思锐:“老齐他家不是三代独生子,哪来的哥?” “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小辣椒听到这边的谈话,冲过来薅住高天扬衣领,“还有我盛哥和添哥也必须去。” 在一旁无聊转笔盛望不解:“为什么?” “好看呐,你们俩往那一坐,烧烤我都能多吃二十串。” 高天扬舔着脸:“我这么帅的往那一坐,你不得变成饭桶?” 小辣椒翻了个白眼:“食不下咽,我盛哥他们不去,我就不去。” “那他们必须去。”高天扬往江添的座位上瞅:“我添哥呢?又被哪个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盛望并没有在办公室碰到他哥:“没有,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被菁姐叫出去后,他跟着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他也是去办公室。” 闷雷轰隆了一声,终于化作了倾盆大雨,将教室的玻璃窗砸的噼啪响,盛望止不住的担心,这么大的雨他哥干嘛去了。 一直到课间休息快结束,江添才踩着点从外面进来,旁边是垂下的折叠雨伞,水珠顺着伞尖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汇成一滩水洼。 盛望焦急起身,一道黑影咻地一下从旁边窜过去,他捏着拳头坐下,怎么哪都有高天扬这个二货。 “添哥,下这么大的雨,你出去干什么呢?” 江添甩了下手臂上的水珠,“去了趟医务室。” “你去医务室干嘛?给盛哥买感冒药吗?” 高天扬就像职扬上的二愣子,该说的一句不说,不该说的一句都藏不住。 “我看盛哥被菁姐训一顿好得差不多了,药都不用吃了,晚上还答应跟我们一起去烧烤聚餐,添哥你去吗?” 盛望抬头,江添一手提着白色雨伞,一手拎着医务室的特有的白色药带子。 他忽就心生期待,这次袋子里面除了江阿姨的烫伤膏,他哥有没有给他买药? 江添绕开哔哔叭叭的高天扬:“不是,我妈早上烫伤了去给她买药,不去。” 一句话回答了三个问题。 盛望愣了片刻,外面咔嚓一声巨响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教室里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冻得人手脚冰凉。 高天扬又跟江添扯了几句,盛望没大注意听。 江添捏紧手里的药袋子,转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抬脚的瞬间,视线莫名移了下,只看到盛望低垂的脖颈。 晚自习依然是8点下课,铃声一响几分钟教室楼就基本跑空了。 高天扬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北门走。 盛望拎着书包走在最后面,他给司机小陈叔叔发了个短信,自己等会打车回去,让他不用来接。 “男神,快点的。”小辣椒在前面喊了他一声,所有人停下脚步看过来。 盛望收好手机,众目睽睽这称呼谁hold得住,“叫哥就行,男神那是你添哥的。” 小辣椒大笑:“添哥是大神,你俩不分上下。” 盛望抿嘴不语,他和他哥上下还是要分的。 齐嘉豪看不得一群人捧着盛望,阴阳怪气的,“盛望英语能考满分,我看还是学神这个称呼最衬他。” 可惜没人接他的话茬,几个人勾肩搭背走了。 烧烤店在北门的居民区,没几步就到了。 还是盛望记忆中的样子,赵曦穿着白色工装背心和米色大裤衩,嘴里含着烟,吞云吐雾像个人形香炉。 “来捧扬的都是朋友,今天的酒水我请客,随便喝,菜单桌上有码,你们自己扫着点。” 齐嘉豪藏不住的得意:“好嘞,谢谢哥,我们自己点菜你先去忙。” 转背就跟桌上其他人炫耀,“我这个哥可牛逼了,06届高考状元,政教处荣誉墙里面就有他的照片。毕业后又去国外镀金,最近刚回国好像谈了个大公司,厉害着呢!” “不能吧,就这样的高考状元?”高天扬实在难把赵曦邋遢的样子,和高考状元联系在一起。 “你懂什么,厉害的人都是随性不羁。”齐佳豪似乎很了解赵曦的样子。 这让宋思锐又想起白天的话题,“齐嘉豪你家不是三代独生子吗?老板是你妈妈那边的亲戚?” 齐嘉豪脸上闪过尴尬:“亲与不亲又不看血缘,我们聊得来,曦哥把我当亲弟弟看。” “别说这个了,老高你再给我添哥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在北门烧烤店等他。” 听他把“我添哥”挂在嘴边,盛望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层,要不是自己两辈子的经验,还以为齐嘉豪跟他哥多熟。 高天扬直接打断他的魔法:“别你添哥了,他有事不来,有本事你自己打电话给他。” 这下齐嘉豪熄了火,说出来很没脸,他来A班半年,连江添的微信号都没加上。 “那我们就不等了,来,难得大家聚齐 我们干一个。” 他一副主人模样,把冰啤酒分到每个人面前。 盛望盖住杯口:“感冒,喝不了。” 齐嘉豪来劲了:“学神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大家都喝,到你这就不行了,是不是想在几位女同学面前装斯文,把我们比下去?” 说着还冲桌上其他男生挤眉弄眼的,“说不定这里面有我们学神心动对象哦!” 盛望划着酒杯转圈,不屑地笑道:“你知道我在A班为什么混得好吗?” 齐嘉豪撇撇嘴:“学神成绩好呗!” 盛望:“不,靠你。” “什么?” 盛望敛着眼角:“我这清汤寡水的日子,被你造谣得风生水起。” 第23章 不给我买药,捏死你 盛望成绩好,班里的同学羡慕的有,心里失衡的有,但他们会更加努力而不是选择去中伤别人,更何况齐嘉豪还拿女孩子来开玩笑,就更让人讨厌了。 被下了面子的齐嘉豪脸色阴沉,但碍于他平时为人大方心胸豁达的做派,抽搐着脸颊也得笑着面对。 “哈哈哈,我和学神开玩笑呢,你刚来不了解我这人,平时我和添哥他们也这么说笑,他都不生气,盛望你别计较呗!” 高天扬拿走盛望面前的酒瓶,“什么时候?你敢开添哥的玩笑?很熟吗?” 齐嘉豪看有人接他话,立马转移了话题,“一般般熟,毕竟咱添哥属于高不可攀的人物,除了跟老高你熟点,跟其他人都说不上熟吧。” 这话没人反驳,江添一直独来独往,你跟他讲话,他会礼貌回答,但谁也不敢说跟江添很熟。 赵曦去而复返拿着三罐椰汁过来,分给女孩子,“喏,给你们拿了点饮料。” “你们认识江添?” 高天扬抬头:“我们一个班的。” “哦!那挺巧。” 赵曦绕一圈走到盛望边上,上下打量,“哎,小孩,你是不是那天吃饭不带钱,被江添赎回去那个。” 一桌子人都定住了,不是说江添跟谁都不熟吗? 盛望无语,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他吃霸王餐,他不要脸的吗? “那是我家开的店,上次去搬货看到你俩一起走的。”赵曦边笑边摸出手机拨号。 “喂,江添你同学都来了,你怎么没来?上次你带去我爸店里的那小孩也在。” “废话,吃烧烤不喝酒有个屁的味道。” “嗯?嗯!” “知道了,我会转达的,什么时候变啰嗦了。” “他有事来不了。”赵曦挂了电话,“盛望除了酒你喝什么,我请客,椰汁还是旺仔牛奶?” 盛望表情扭曲,神特么旺仔牛奶,“不要,我喝水。” “哦,那行吧,别喝酒啊!” “江添说了不让你喝。”烧烤摊上来了新顾客,赵曦嘱咐一句走了。 满桌子寂静,江添不让盛望喝酒?他俩关系好到这地步? 高天扬撞了撞盛望的肩膀:“是不是你俩没去食堂,背着我去吃关东煮那天?” “怎么样,曦哥他们家关东煮好吃吗?“ 盛望不想多说,敷衍道:“好吃。” 他们点的串开始上桌,借着吃喝把这个尴尬的话题岔了过去。 盛望拿着几根烤串吃得心不在焉,他哥应该只是聊天随意提了一句,也不见得多关心自己。 否则怎么不给他买药? 都去药店了,顺便买盒感冒药怎么呢? 自己都感冒了,感冒哎,不仔细照看会很严重的好不好! 哼!还不让喝酒,早干嘛去了? 盛望越想越叛逆,拿过旁边的酒瓶抱住,一副不醉不归谁也别拦他的架势。 一桌子人撸串喝酒,吹牛拍桌,越吃越嗨。 高天扬刚开始还能管管他,到后面他自己醉得五迷三道地抱着徐小嘴哭,问他能不能去撬了老徐的办公桌,把他被没收的两部手机搞回来。 徐小嘴说:节哀顺变! 一群人乐疯了,盛望抱着啤酒杯跟他们一起傻乐,干杯的时候他最起劲。 等赵曦忙完赶过来看一眼,人都喝趴在桌上还拽着拽着酒杯不撒手。 得,这不白嘱咐了吗? 叫了几个服务把他们的酒收走,又送了醒酒汤来给他们一人灌一碗,没喝完一个都不许走。 十点半这群浪荡子酒醒得差不多,终于决定就此解散,各回各家。 高天扬喝得脸红脖子粗,撑着桌子,“盛哥,走啊!” “我在这坐会,你们先走。”盛望喝酒不上脸,看着正常实际脑子都转不动了,全靠意志力撑着。 他揉着额角闭目养神,酒劲上来有点昏昏欲睡,小鸡啄米了一会,放弃抵抗般往旁边一趴。 没趴下去,被人拉着书包带着拽住了。 赵曦的声音时远时近:“哎我去,你不是让我帮你看着人,要晚点才过来吗?” 谁要过来? 盛望拧眉,都散扬了还来干什么? 他偏过头,视线里那人穿着他们附中的校服,袖子撸到手肘,垂在身侧的手,骨架均匀,看着就很好牵。 “你给他喝酒了?”声音清冷。 赵曦大呼冤枉:“你说他感冒了,人不舒服,我哪敢给他酒喝。” “来了几桌客人需要招呼,等我回来你家这小孩早喝嗨了,酒杯都是我硬抢走的。” 江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去忙吧,人我带走了。” “你不带走,还留我这过夜啊!”赵曦抖了抖烟灰,“哎,他老盯着你手看,不会是想咬你一口吧?” 被江添白了一眼,赵曦溜之大吉。 “还能走吗?”江添抬手勾了勾盛望肩上的带子。 盛望顺着力道抬头,在他仰起的视线里,江添利落的下颌线和少年时期凸起的喉结格外性感。 他看了一眼,突然噌地起身。 幸好江添反应快,不然下巴都让他撞脱臼。 盛望一手抓着江添肩上的校服站稳,一手按在他喉结上,带着酒劲语气很凶又有点可爱,“你为什么不给我买药?” “什么药?” “白天…我感冒头疼,你不给我药,你错了没?” 盛望使坏地在江添喉结上用力一捏:让你不给我买药,疼哭你。 江添喉结滚动几下,抓住江他作乱的手,“买了。” “没有买。” 盛望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有没有吃药,他自己会不记得吗? 江添静默几秒,认命地从包里掏出装药的塑料袋,“老高说你们要喝酒,不能给你吃药。” “哦!”盛望盯着药袋子,眼神发直,“给我的?” “嗯!” 隔了好一会,盛望跟他确认,“不是毒蟑螂的药?” 江添一脸麻木:“……有你这么大的蟑螂吗?不成精了。” 盛望“嗯”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高扬天呢?” “那是高天扬!” “哦!”盛望觉得也没什么区别,“高天扬呢?” 江添:“被他爸妈扔掉了。” 盛望:“为什么?” “不听话带同学喝酒,还晚归,要了没用。” 盛望:“哦!” 第24章 醉酒有特权 江添是怎么知道要给他开车门的呢? 因为盛望这少爷背着手一直站马路牙子上,江添冲他招手上车,他指着车门把手一味不语。 俩人大眼瞪小眼坚持了几分钟,司机发话了:“麻烦您赶紧把这小帅哥弄上来,交警要贴罚单了。” 上了车盛望就溜躺在座椅上,小陈叔叔开车他就是这么坐的,习惯了。 被挤在车门旁的江添,盯着那双压自己在大腿上的不明物,沉默不语。 夜市里市区灯火通明,冷暖交织显出几分世间的模样来。 车子在白马巷路口停下。 江添付了款下车,却迟迟不见盛望出来,他以为人又睡着了,绕道另一侧开门。 大少爷睁着眼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你开门太慢了!”俨然是被惯坏了。 都是司机小陈叔叔平时娇惯的。 江添扶着车门闭了闭眼,几秒后伸出胳膊让他扶着下车。 “谢谢!”还怪有礼貌。 “手里的药我给你拿着。”江添接过他的书包,去拿药袋子。 盛望幼稚地把塑料袋从衣服下摆塞进校服里,竖起衣领,拉链拉到下巴:“不给。” 江添:“……” “我的。” 盛望固执地抱着药,自顾自往巷子深处走。 晚上十一点多,小巷里安静的只剩虫鸣,月光隐在层叠的树叶里,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寂静的贴在墙面。 有点孤零零的感觉。 江添落后他几步跟在后面,没有缘由的叫了声:“盛望!” “嗯?”盛望回头,眼神水懵懵的不聚焦。 江添捏紧两个人的书包带子,他想问,你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上学、放学,总是一个人会孤单吗? 肯定会吧! 话到嘴边又转弯:“你…怎么不叫我哥?” 盛望歪着头,似乎在努力思考:“因为…在学校不能叫啊!” “为什么?” “因为你说要装作不认识呀!” 这一瞬间,江添怀疑他没喝多醉,只是借着酒劲,怪自己曾经说过那些讨人厌的话。 大少爷是个记仇的人。 江添看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追问。 江添:“之前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对不起。” 盛望眼神亮得骇人,原路退了回来,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很大方的。” 江添:“……”你人还怪好嘞。 “哥,你的手机呢?”这哥叫得盛气凌人,是大少爷惯有的语调。 “要手机干嘛?” “拍照,你要给我拍照。”盛望去掏他校服口袋:“你以前就给我拍过。” “我给你拿。”江添看他跟口袋斗争半天也找不到入口,又确信这是一个小醉鬼。 “我以前什么时候给你拍的?” 盛望站在路灯下,暖黄的灯光不似月光那般凄冷:“就以前啊!” 他摆了一个傻兮兮的耶:“哥,拍到我没?” “拍了。” “你多拍几张啊。” “嗯!” 弄堂口离盛家老宅距离不过几百米,夜深人静,一点响动都很明显。 江鸥披着外套从里面探出身:“你们哥俩干嘛呢?快回来睡觉。” 盛望转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小跑过去很严肃地和江鸥说。 “阿姨,你不能阻止我哥和我在一起,我们会伤心的。” “伤心就跑了,跑了我就没有哥,我就也伤心了。” “好,不伤你心,你俩玩阿姨不催你们。”江鸥哭笑不得,看向自己儿子:“他这是喝醉了?” 江添点头:“嗯,班级聚会。” “那你怎么不看着他点,他还小,喝酒伤身。”江鸥责怪的看了眼江添。 盛望屁颠颠地跑回江添身边:“你…不许说我哥,是你也不行。” “哟,还护上了。”江鸥看到他对自己儿子护犊子的行为,笑得嘴都合不拢:“好,我不说你哥。” “快进去吧,我听望仔有点鼻音,是感冒了吧?”她拉着两人往里走。 进了门江鸥去给盛望冲蜂蜜水。 江添蹲下身解鞋带,旁边时不时伸过来一只脚,碰碰他的鞋面、蹭蹭他的腿小动作不断。 他抬起头望过去,盛大少爷撅着嘴,一副“你怎么不先给我换鞋,自己换上了?”的表情。 江添转过头不理他,还来?都使唤一晚上了。 这么多毛病,到底是谁惯的? 等江鸥端着蜂蜜水出来,盛大少爷仍旧靠在鞋柜上,不解地看着他哥。 穿鞋的脚绷直向前伸着,又细又长,挺好看。 “呼!”江添深呼吸几个来回。 算了,跟个醉鬼计较什么,他走过去蹲下给盛望解鞋带。 盛大少爷满意地眯起眼:“哥,你今天真好。” 跟以前一样好,虽然反应慢了点,但他是不会嫌弃他哥的。 江添:“嗯!” 盛望顺势往江添的后背一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哥,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 “什么…你晚上要和我干什么?”江添少见的结巴。 “跟你睡啊!”盛望贴着他耳朵重复一句。 江添面无表情地beng住了:“不能!” “为什么?”盛望酒劲上来,倔劲也跟着上来了:“我不,就要和你睡一屋。” 江鸥都笑弯了腰,她逗盛望:“你哥都长大了,不愿意和人一起睡的。” “那是和别人。”盛望梗着脖子反驳:“和我他肯定愿意的。” 江鸥:“为什呀?” “因为我软呼!” 盛望可自豪了,他哥就喜欢搂着他睡,春夏秋冬都要抱着,他说望仔最软乎了。 “哈哈哈哈!!”江鸥觉得醉酒的盛望太可爱了:“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盛望大手一挥:“反对无效。” 说完搂着江添的脖子腻歪:“你都把他卖给我了,就是我的。” “哥,你快说,你是我的。” 江添:“幼稚。” 盛望威胁他:“快说,不说我就咬你。” “好好好!你哥是你的,你一个人的。”江鸥怕他真咬不再逗他,“小添,你把望仔带你房间睡吧!” “别给他洗澡了,又是醉酒又是感冒的,怕会加重病情。” 江添看了眼他妈欲言又止。 盛望伏在他的肩膀上冲他喊:“哥,走啊!” “回房睡觉呀!” 第25章 走向不太对 闹钟没响,他看了一眼枕头边的手机,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还以为上学要迟到了,吓死了。 盛望被子一盖继续补觉,人最幸福的就是早起上学,发现还可以再睡半个小时。 而且今天这床睡得格外舒坦,有他哥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嘿嘿! 几分钟后。 我擦! 盛望猛地坐起身,空调嗡嗡作响也压不过他脑海里的尖叫呐喊。 完犊子了,醉酒后的丑态全都想起来了。 他这一问能喝,一喝三杯就倒的酒量,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 人家喝醉了倒头就睡,他喝醉了就差拿个喇叭大喊:我是重生的,我有秘密,你们快来听啊! 他们不会怀疑什么吧? “叩叩。” “盛望,起床了吗?”江添晨起的声音有些暗哑,“我进来了。” 他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盛望咬着被子一副悔恨终生的样子。 “别咬被子,脏。” 江添走过去坐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微高但比昨晚好多了:“等下记得吃药,教室冷外套带上。” 盛望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说着傻不愣登的话:“哥,喝断片的人,第二天是不会记得喝醉时的事,你知道的吧?” 江添:“所以呢?” 盛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失忆了,昨晚的事都不记得了,刚好你也失忆的概率有多大?” 江添哼笑:“用完就甩,你够渣的。” 哈? 哈哈? 盛望五雷轰顶,昨晚用了?和他哥那啥了? 丢人的事都记得,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他拉开被子:自己的睡衣,自己的睡裤,身上没有暧昧痕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啥都没有。 谁用了谁?? 盛望扔了被子扑向江添,快速掀开他的衣摆爬进去一寸寸检查。 也没有痕迹啊! “盛望出来!” 江添没遇到过这阵仗,等反应过来,人已经钻进他衣服里,双手在他腰腹上乱摸一通,鼻尖时不时擦过胸口的位置。 微痒,感觉很奇怪。 “嘁,哥你骗我。”盛望假公济私摸过瘾,才钻出来:“我俩身上都没有痕迹,肯定没啥事。” 江添眯着眼:“你很熟?” 误会不解释就可大可小,万一他哥以为自己在外面养了其他狗,不肯弯就惨了。 盛望连忙摆手否认:“不熟,我小弟还是处。” 江添:“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起床吧!” 盛望看着他哥不在乎地往浴室走,松了口气,没异常,这事算过去了。 一溜烟从床上爬下来才发现这是他哥的房间,难怪这么舒服。 他看了眼关着的浴室门,又爬上床裹着被子滚了几圈。 时间耗费所剩无几,盛望才回房间冲了个战斗澡,下楼的时候江添已经吃完早餐,把作业往书包里塞。 “望仔,快来吃早餐。”江鸥看到他招了招手:“小陈在外面等你们上学,抓紧时间。” “不吃了,快迟到了,阿姨拜拜。”盛望要脸,可惜昨晚丢完了现在只能狼狈逃窜。 “时间还够,拿路上吃呀!”江鸥跟在后面看他脚踩风火轮地跑了。 江添收拾完上楼一趟,再下来手里拿着一件校服,接过江鸥手里的早餐袋:“给我吧。” 司机小陈等江添上了车一起把他们往学校送,盛望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但他没有在车上吃东西的习惯,下了车才开始祭自己的五脏庙。 江添一个书包背着,一个书包挂着,手里还提着件校服,像个贴身管家跟在后面。 一直进了学校大门,盛望吃完早餐才接过自己的书包,还有江添递过来擦嘴的湿纸巾。 俩人穿过梧桐树荫走进明理楼,还没进教室,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A班平时跟菜市扬一样热闹,今天却安静得出奇,没到上课时间杨菁就站在讲台上,四十来个野猴子老老实实待在座位上,一部分坐着,一部分站着。 盛望溜到座位上悄声问高天扬:“菁姐来这么早干嘛?” 高天扬捏着嗓子用气音说:“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告状,来查我们作业的。” “盛哥我完了,我没写英语。” 盛望直起腰杆,说得好像他写了似的。 杨菁已经一组一组检查过来:“没做的都给我好好反省,你们的分数离我的要求还差多少没数吗?就两张卷子还偷懒不写,你们不是普通班,是A班。” “高天扬,躲什么,把试卷打开。” 杨菁看一眼他的试卷,冷笑一声:“一题没做,可以啊!” “给我站走廊外面去,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再进来。” “盛望你的试卷呢?拿给我做示范,让他们看看老师心目中完美的标准是怎样的。” 盛望仰着头:“老师,你要不换一个标准?” “什么?” 杨菁一低头,好干净的试卷,白得头晕目眩! “去…给我在外面站着去,写完了在跟我说话。” 盛望拎着笔老实往外走。 高天扬站在走廊上偷着乐:“盛哥,组织欢迎您,这边请。” “再让点位置。”盛望把他往边上挤:“还有成员要来。” “谁?” “哎呀,气死我得了,你怎么也干这种事呢?” “去,都给我出去。”杨菁气急败坏的吼声传来。 教室门开了,江添拿着试卷走出来,刚刚杨菁那声暴吼估计就是冲他的。 高天扬一看他也出来,笑得幸灾乐祸:“添哥,你也来了,好巧啊。” 江添觑了他一眼,走到盛望旁边:“别跟傻子玩,会传染。” “好的。”盛望配合地往他这边挪,小声咬耳朵:“是不是因为昨天去接我,你才没写英语作业?” “不是,忘了。”江添敲了下他的笔:“赶紧写。” “哦!”盛望抵着墙开始写试卷。 高天扬挥了挥手:“Hello,两位是看不见我吗?” “………” 没人鸟的高天扬气愤地挨着盛望,开始抄作业。 趴在墙上写作业是件很吃力的事,脖子酸地不行,揉一下试卷会掉,一直抬着又难受。 三十分钟左右,江添已经写到第二页右面,他看了眼盛望越来越慢的笔,加快了速度,几分钟后:“坐我腿上。” 高天扬:??谁? 第26章 甜不甜 难道这就是学霸之间的惺惺相惜! 高天扬悟了,兄弟情深:“盛哥,我也累了,借条腿给我坐。” 盛望看他像看傻逼:“我为什么要借你坐?” “因为我们都是兄弟啊!你、我、添哥,不是吗?” “不是啊!” 高天扬:…… 教室外面的温度偏高,盛望鼻尖开始冒汗,顺手拿起江添的试卷对折当扇子用。 趁着高天扬被打击不轻的时候赶紧写剩下的题目,毕竟蹲久了他哥也会累。 高天扬被暴击后向另一位当事人寻求安慰:“添哥,咱俩是兄弟吧?” 江添:“你可以坐地上。” “噗!”高天扬吐血身亡。 盛望赶在下课前几分钟写完试卷刚准备气起身,一阵高跟鞋“哒哒哒”由远及近。 “江添,盛望,你俩在干什么?”老何抱着一摞试卷冲过来。 “撒开,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这是学校!” 盛望死猪不怕开水烫,在老何心口蹦迪:“您的意思,出了校门就可以搂搂抱抱?” 老何抽他的心都有了:“别瞎揣测,我问你,坐江添身上干嘛?” “做作业啊,趴墙上累了借他腿坐会。” 老何指着高天扬:“他做作业也累,江添怎么不让他坐会?” 高天扬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是,我不是人吗?怎么不让我坐呀?” 江添说话凉飕飕的:“他作业全抄盛望的,不累。” 老何咆哮:“高天扬!你又抄作业。” “说多少回了要杜绝这种不良风气,每回都是你给我拖后腿,怎么?治不住你了?” 高天扬苍蝇搓腿求饶:“老师你听我解释…” 老何:“你给站那,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一窝蜂涌出来,看老何碾着高天扬跑,打闹着帮忙捉人。 江添趁乱把盛望推进教室,他去找杨菁交英语试卷。 “这还差不多。”杨菁拿着红笔阅卷,大题两个人都是全对,就作文的写作手法上能分个高下。 “江添你语法不错,但写作语感上比盛望差点,有时间跟他学习下,这方面我没见过比他更有天赋的了。” 齐嘉豪视力差,央求老师把他安排在了第一排讲台边上的座位,杨菁的话他一字不差听进耳朵里,只错了4题的卷子给他带来的优越感消失殆尽。 江添的视线从眼尾扫过齐嘉豪被划烂的试卷,语气轻飘仿佛只是在闲聊,可尾音却微妙地沉了沉:“各有各的优势,公平竞争凭实力说话。” 杨菁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齐嘉豪发红的脸颊,她瞬间明了接了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课间休息时间一过。 老何拎着高天扬进了教室,批评一通抄作业的不良风气后,晃着手里的一份表格:“今年的市三好评审开始了,我们班总共是四个名额。” “这个关系到高校择优录取资格,你们要认真对待。评选方式公开透明,一个名额按成绩凭实力拿。一个名额从班委里面挑。还有一个民主选举,谁得票多选谁。” “至于最后一个名额,经过几位老师的讨论,我们决定留给进步最大的学生,就看这次周考和下个月月考,两轮成绩谁的进步最大,归谁。” 盛望听了一耳朵兴致缺缺,凭他和他哥实力这个市三好名额对他们可有可无。 以学委为首的大部队,除了零星几个还在纠结到底是谁向杨菁告的状,大部分学生的心思都放到了周考上。 这次不仅涉及到半个月后市三好名单,还涉及到“滚蛋式走班制”,A班只有45个座位,按年级排名46名往后就得离开A班。 等老何一走,高天扬仰倒在座位上:“我完了,以前是期中和期末才有淘汰制,现在每个月都有,对于我这种只在关键时刻才愿意冲刺学习的人太残忍了。” “盛哥,如果我抗不住被下放到其他班级,你要去看我呀,呜呜呜!” 盛望一脸麻木地看着他假哭:“别嚎了,你就没发现其他人都拼命刷题去了?” 高天扬扭头扫视一圈:“卧槽,一群牲口。” “盛哥,你习题本借我一用,我要发力了。” 江添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手里折着一张小纸条。 走到盛望旁边停下,瞥了眼趴他桌上掏课桌的高天扬:“老何找你。” 高天扬一咕噜从桌子上爬起来:“老何又要干嘛?” 江添:“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等高天扬一走,盛望好奇地去抠他手里那张白色小纸条:“是成绩条吗?给我看看。” 江添松手,小纸条落到盛望手心里。 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1,考扬座位号1。 一般人看到这成绩,要么羡慕要么嫉妒,盛望的反应很特别,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这么棒给你送个礼物吧!” 江添考过不计其数的第一,听过很多恭维、夸赞,但从来没有人笑着说你这么棒给你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 盛望抬头冲他灿烂一笑:“我呀!” 他的话突然撞过来,像一颗裹着蜜的子弹,“砰”地击中江添心脏。 江添很轻地叫了声:“盛望!” “我在。” “不能动不动就说把自己送人,这样不好。”万一以后遇到更好的人,你会后悔的。 盛望咧着嘴,眼尾弯起的弧度里藏着的得意:“哥,你想哪去了?” “我说的是奖励你一个我的招牌笑容,甜不甜啊?” 江添:“……” 第27章 地下恋?不可能 “嗯。”江添淡淡地应了一声,看上去不情不愿,但穿鞋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他眼角扫过餐桌上慢条斯理吃早餐的盛大少爷,免不了又想起昨天在学校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盛大少爷不仅人娇气、矜贵,说话还爱大喘气,一句话非得分几次说,让人产生误会。 平静的一颗心被他搅和得起伏不定,搅和完他还笑眯眯地看着你,云淡风轻的来一句,你想多了。 气得人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 盛望吃完最后一口粥,倏地抬眼捉住江添撒在他身上的视线,嘴角忽然绽开一个狐狸式的笑容。 他昨天也就是口嗨一下,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哈哈哈,原来他哥是闷骚型啊。 这就好办了。 只要撩不跑,就往死里撩。 “哥,你给我拿校服没,教室冷。” 江添无语地盯了他三秒:“你知道冷,为什么出房间的时候不拿?” 盛望喝了口水,无辜狗狗眼:“因为哥你给我拿的校服,穿起来最舒服呀。” 江添沉默不语,明明是同一件校服但被盛大少爷这么一说,似乎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明天自己拿。” 江添脱掉换好的鞋,几个跨步往楼上走,拐弯的时候他问:“还有什么要拿的,我顺手给你带下来。” 盛望笑得肆意妄为:“哥,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书包还在房间没收拾,哥哥最好了。” “爱你哟!!么么哒!” 江添冷着脸,语气一点都不凶:“盛望,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给你收拾了。” 盛望看着他哥冷白的皮肤隐约发红,忍着笑:“我没说什么呀!” “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回答他的是江添凌乱的脚步声。 每天的午饭、晚饭时间,大多数同学都会上演饿狼传说,高天扬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他试图带上盛望,但盛望说自己体虚无力,狼不起来,让他独自逐梦。 今天高天扬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没赶上去食堂的大部队,却让他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卧槽,盛哥你有独门秘笈不分享,你太不够意思了。” 盛望埋头做题:“又抽什么疯?” 高天扬指着他的习题本:“这是添哥的字迹吧?他给你开小课?” “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盛望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拿出来看一眼。 哥:【今天没有牛肉丸,土豆,其他的给你多拿点?】 罐装:【行吧,不要给我放葱、蒜、香菜,小菜要煮软一点,水要冰的…】 哥:【好,还要什么?】 罐装:【没了,谢谢我家哥哥哟!】 盛望找了张【猫猫发送爱心biu biu biu】图片,点击发送。 聊天屏幕上方,江添正在输入了好一会。 哥:【嗯!晚上我有事晚点回家,你别等我。】 罐装:【OK!】 盛望收好手机,旁边好大一坨阴影笼罩下来。 高天扬嘴皮都在震颤:“你…添哥…你俩??” 草,忘了这货还在。 他刚张嘴,盛望勾住他的脖子,捂住嘴拖到教室外面:“不许嚷嚷,叫出来你就完了。” “听懂了就点点头。” 高天扬消化了一个世纪之久,点点头。 盛望松开他,冲教室里的人笑了笑,其他人不明就里,以为他们在闹着玩。 高天扬倚着走廊扶手,扯着校服领子大口呼吸,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俩住一起?” “你为什么叫他哥哥?” “我跟添哥从小一块长大,没听说过他有弟弟啊?” “他姓江,你姓盛,你俩哪门子的兄弟?” 江添的家庭情况高天扬比别人知道得多,想问的问题也多。 盛望没打算隐瞒:“我爸和江阿姨在一起了,把你当兄弟才不瞒着你,对外别瞎说。” 高天扬嘴巴张得能吞鸡蛋:“卧槽!卧槽!!” “你俩还真是兄弟啊?” “难怪昨天我问咱们仨是不是兄弟,你说不是,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哈哈,我可以释怀了。” 看他着重点都跑外太空去了,盛望忽悠道:“是的,全被你猜对了,我们一点秘密都没有。” “那是,我这智商杠杠滴!”高天扬仰天狂笑后,突然发现不对劲:“等会,你让我捋捋。” 他回忆片刻,又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你刚来学校那阵,你俩是装不熟?连我都骗吗?” “晚上住一个屋,白天装不认识?干嘛?你俩娱乐圈地下恋啊?” “我们那会也是刚见面不是很熟,没骗你。”盛望口不应心。 还地下恋,想什么呢。 但凡他哥现在有点想和他恋爱的苗头,他保证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俩男生谈恋爱能有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