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的咒术师》 1. 第 1 章 【奈奈。】 早上七点，宇智波奈奈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昨夜扰人的梦境此时已经在晨曦中烟消云散，没有在脑海中留下一丝痕迹。 奈奈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很久都没有动作。 好烦。 不想起来。 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才毁灭？ 完全不想起床的奈奈今天也在真诚发问。 当然了，即便是散发了能够填满整间屋子的怨气也是不足以毁灭世界的，所以刚刚升入国一的宇智波奈奈还是得乖乖爬起来洗漱。 拎着书包下楼时，小伙伴夏油杰已经准点出现在了她的饭桌前。 “早安……”奈奈摇摇晃晃地走向饭桌，在夏油杰对面坐下，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早安奈奈。”少年把早餐和午饭的便当都推到奈奈面前，看着走路像企鹅根本站不稳的奈奈，温声问道：“昨晚又没有睡好吗？” “唔。”奈奈单手拿着三明治，机械地往嘴里送，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试图在空荡荡的大脑里搜索着昨晚梦境的片段，“记不清了，好像做了奇怪的梦。” 虽然和奈奈是同龄，但是夏油杰在照顾人这方面似乎天赋异禀，而他照顾奈奈多年也早已成了习惯。 奈奈睡醒之后喜欢喝冰的提神，夏油杰便熟练地从奈奈家的冰箱里拿出牛奶，给明显不在状态的奈奈倒了一杯：“听说睡前一小时喝牛奶有助于改善睡眠，今晚也试试吧。” 宇智波奈奈每晚都会做梦。 梦多会影响睡眠质量，所以大多数时候奈奈刚起床的时候总会显得有气无力，反应也总是会比较慢，得缓好一会儿才能回神。 而做梦原本是人类最正常不过的生理和心理现象。 有科学理论认为所有人都会做梦，有的人以为自己从不做梦或者很少做梦，其实只是在清醒后就将梦境里的情景忘记了而已。也有少数的人可以通过一些心理暗示操控自己的梦境，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梦境是完全随机且不受任何限制的。 但宇智波奈奈的梦，则是和普通人的梦境完全不同概念的东西。 奈奈的梦境，姑且算作梦境，一共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像昨晚那样，梦到光怪陆离含义不明的碎片，醒来之后并不能回想起梦里具体的内容； 第二种是梦到奈奈过去的经历，像是人生回溯，她会以旁观者的姿态一遍又一遍观看自己的过去； 第三种则是最为神奇的，也算是奈奈的一项特殊能力吧，说是梦境其实算作预知要更妥当。 奈奈会梦见未来即将发生的事，而梦境里的内容也会在醒来后或短或长的时间里变为现实。 一般来说前两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是一半一半，预知梦出现的很少，从奈奈有记忆以来，统共没出现过几次，但奈奈每次在梦境里预见的未来都不美好，最后的结果也很惨烈。 就比如说，宇智波奈奈其实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名叫木叶的地方，那是一个忍者盛行的高武世界。 很早以前奈奈就梦见过自己的家族，也就是宇智波一族会被灭族。 梦醒之后奈奈一直试图改变宇智波悲惨的命运，拯救自己的家人，但并没有什么用，结果就是整个木叶的宇智波，只有她和7岁的侄子佐助活了下来。 再后来，奈奈带着佐助，两个人在木叶生活，好不容易到了佐助12岁从忍校毕业的时候，预知梦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梦见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的，她又乖又可爱的小侄子佐助叛逃了，磕磕盼盼找他亲哥，也就是奈奈辈分上的大侄子宇智波鼬复仇，一路上被别人的意志裹挟，还被全忍界通缉，最后还断了手。 宇智波奈奈梦中惊坐起，差点没气到背过去。 为了改变佐助的未来，奈奈下定决心要履行自己身为姑姑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佐助要叛逃她就跟着叛逃，佐助打谁她就打谁，活脱脱一个无条件溺爱孩子的熊家长，生怕自家孩子被别人带拐了。 结果当然又事与愿违。 中间又发生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起来就来气，更坑人的是最后她前脚跟小佐助组团打团藏，后脚她就被那个世界干脆利落地踹了出来。 等到奈奈恢复意识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穿越到了现在的世界，并且身体直接从18岁缩水成8岁。 奈奈：我&%@#*&……我真的会谢！你知道我长到18岁有多不容易吗？！ 种种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言归正传，细数宇智波奈奈的每个预知梦，就没有梦到过什么好事，所以奈奈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从骨子就排斥所谓的预知梦。 奈奈：写作预知梦，读作乌鸦嘴。 因此对于奈奈来说，每天固定的做梦就像是强制开惊吓盲盒。 梦境并不受人控制，每天晚上会梦到什么也都是未知数，但只要不是预知梦，对奈奈来说基本都可以算是好梦。 按照这个标准的话，其实昨晚奈奈应该算是做了好梦才对。 ……就离谱。 综上所述，考虑到预知梦应该算是奈奈特殊能力的一种，所以其他种种不好的负面影响，应该都是使用能力的代价，因此夏油杰的提议对奈奈睡眠改善应该作用不大， 但奈奈没有拒绝夏油杰的好意，她一贯很珍惜别人对她的善意，于是乖巧应下：“知道啦，我今天晚上试一试。” 短暂的早餐时间结束，奈奈把夏油杰带过来的属于自己的那份午饭便当收进书包，两人便结伴朝学校走去。 “所以今天夏油阿姨准备的午饭便当是厚蛋烧配香肠？真棒我喜欢，不愧是夏油阿姨真懂我。” “都是因为奈奈你之前说过喜欢，所以妈妈才一直做厚蛋烧配香肠的吧。” “也没有一直吧，这周才吃第三次耶。” “但是今天才周三。” “哈，对哦。” 奈奈在这个世界的新身份是一个孤儿，除了账户上有一笔不菲的存款外，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日常生活基本都靠好心邻居，也就是夏油杰的父母夏油夫妇照料，这对夫妇甚至还成为了奈奈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 夏油杰的母亲夏油夫人是职场女性，工作很忙，但依旧会每天为夏油杰和奈奈准备好早餐和午饭便当，才急忙赶去上班。 生活中，她除了照顾自己的家人，也悉心地看顾奈奈的起居。 奈奈还和夏油家交换了钥匙，夏油杰也是因为这样才能每天早上把母亲做好的早饭和便当带到奈奈家里。 不过按理说，像奈奈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会被送往福利院，而不是让当时才刚搬过来不久的新邻居成为监护人。 总之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但就像之前奈奈空降这个世界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自动忽略了种种不合理，欣然接受了原本长期无人居住的空屋，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事实。 夏油夫妇成为奈奈的监护人，对某些存在来说，不过是修改认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奈奈猜测这也许是一种补偿，一个完美无缺毫无束缚的新身份和友善亲和的邻居，似乎都在补偿上一个世界她缺失的所以，以及在关键时候被直接踹走的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个天坑，虽然目前暂时没有暴露出来，但也不是能够就此放松警惕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奈奈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才得出的结论，对于当时只想改变佐助未来却以惨败告终的奈奈来说，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且毫无意义的东西。 刚来到新世界的时候，奈奈几乎每天都在研究穿越时空回到忍者大陆的方法，但是身体缩水成8岁的她，不仅体术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连支撑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查克拉都没有。 记得奈奈第一次强开万花筒，整个人的力量都差点被抽干，直接昏倒在地。 吓得夏油夫妇连夜把她送进了医院，而她也直接在床上病恹恹躺了三天才能动弹。 看着因为照顾自己而熬红了眼的夏油夫妇和满脸担心的小夏油杰，无法践踏别人爱护之心的奈奈也终于收敛了自己，不再没日没夜地研究穿越时空壁垒的方法。 其实之前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与之前世界的割裂，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她不愿相信，总想再拼一拼，总想再试一试，想着至少让她看到佐助不一样的结局。 而事实往往很残酷并且不为人力所动。 从奈奈穿越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满5年，她也已经从原本8岁的小学生成长为13岁的国一生。 当初奈奈是在她12岁忍校毕业前夕，在梦中预见了宇智波灭亡的结局，这对奈奈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而重活一世的12岁，奈奈十分担忧会如同之前那样，预见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无论是关于佐助的，还是关于夏油家的，都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索性这一年她平安地度过了，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起，一共五年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再做过一次预知梦。 这无疑让奈奈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奈奈现在也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再也回不去原先世界的事实。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实力也在不断恢复。 她又隐约有一种神奇的预感，就是总有一天，她还会再次见到佐助的。 这样的念头出现的瞬间，那种似乎勘破了某种神秘存在的颤栗感，让她确信，即便她回不去了，佐助也会来这里找她的。 相依为命的宇智波末裔，终究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抱着这样的信念，宇智波奈奈终于打起了精神，开始打算认真地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活下去。 但是因为每天都睡不好还要早起上课，所以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奈奈依旧心态炸裂，并且疯狂想要搞事—— 好烦啊，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才毁灭？ 当然了，只是过过嘴瘾。 不要当真。 ======= 被封印的记忆匣[其一] 【奈奈。】 2. 第 2 章 奈奈和夏油杰目前就读的国中离家步行大约十五分钟，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学校。 两人现在不像小学的时那样在同一个班级，不过各自的教室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一起上课放学也不算麻烦。 奈奈的教室离楼梯更近，夏油杰跟奈奈分别前提醒道：“对了奈奈，你还记得今天放学后我们要去干什么的对吧？” “我不会忘记的啦，我记忆力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于拥有写轮眼，还会在梦境随机复盘记忆的奈奈来说，真的想要忘记一件事也挺难的。 夏油杰当然是清楚奈奈那几乎可以被称作恐怖的记忆力的，但奈奈今天格外不在状态，再加上她以前身体非常不好还经常住院，所以一直肩负着照顾奈奈责任的夏油杰总是会习惯性地操心罢了。 相处这些年下来，奈奈对夏油杰可太了解了，他眉尾一动奈奈就知道他还要接着说，正巧这时上课铃响了，她连忙把夏油杰往他教室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好了好了，上课了你快回来教室吧。” “奈奈……” “放学见放学见，拜拜！” 不等夏油杰说完，奈奈噌的一下就灵巧地穿过教室门口的几个学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不忘对夏油杰摆手示意他快点回去。 夏油杰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她当脆弱的小鸡仔，老生常谈唠叨得奈奈耳朵都快长茧了。 奈奈承认，她之前的确因为强开写轮眼把自己搞进了医院，但那都是因为身体缩水之后，她体内经脉跟身体机能也都跟着变成了8岁时的水平，而她的写轮眼却还是停留在万花筒阶段，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随着奈奈长大和日常坚持不懈的训练，她的身体机能也在不断恢复，战斗力和查克拉量甚至远超她上一世同期的水平，逼近她的成年期了。 所以夏油杰什么时候才能摘下对她的病弱滤镜？ 明明之前体术训练的时候还输给了她。 生活不易奈奈叹气。 ========= 今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兢兢业业的数学老师田中先生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奈奈左手撑着头，时而看黑板，时而记笔记。 作为拥有写轮眼外挂，常年盘踞榜首的优等生，虽然思维早就发散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但面上依旧是认真学习的乖宝宝。 期间还收获了田中老师鼓励赞许的眼神。 其实根本没有在听课的奈奈毫不心虚，甚至还回了老师一个渴望知识的眼神。 得到回应的田中老师心满意足继续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那瞬间，奈奈落在他后背的眸光一沉。 他自然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后背上正盘踞着怪异扭曲宛如印记的能量。 当然，这本来也就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是属于这个世界神秘力量的一部分。 而这也是奈奈和夏油杰约好今天放学后要去处理的事，调查清楚数学老师究竟是在哪里粘上的这东西，并且干掉造成这一切印记的怪物。 此时的奈奈与夏油杰还不知道咒术高专的存在，也没有经历过咒术知识的系统培训，自然是不知道数学老师背上扭曲的力量痕迹官方学名是咒力残秽，他们即将去对付的东西是诅咒。 不过只是名称上的差异，并不影响这两个人对咒力残秽和咒灵的认知。 老实说，刚穿越过来的奈奈，看着新世界过着平静生活的人们，再想想老家饱受争端之苦的平民，心里感触颇深。 毕竟老家那边武德充沛，动不动就爆发小范围冲突，隔几年就来一次忍界大战，杀人和被杀对于忍者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作为参加过第三次忍界大战的人，奈奈对和平其实还是抱有着一些幻想和期待的。 因此，当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和平乡出现在她面前时，奈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真好啊，要是佐助也能在这里就好了。 然后！ 奈奈就在某个黄昏的死胡同里，撞见躲在阴影处的小伙伴夏油杰，利落干掉了一只一看就不是普通和平世界会存在的怪物，并且将把怪物搓成球吞了下去。 奈奈：…… 与此同时，还未习惯忍受咒灵球难以言喻味道，止不住干呕的夏油杰也看到了站在逆光的巷口，不知道来了多久的奈奈。 夏油杰：……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场面一度很尴尬。 当然了，尴尬只是奈奈的一厢情愿，夏油杰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 逢魔时刻的黄昏，残阳如血，模糊了奈奈的面容，夏油杰看不清她神情。 那瞬间，无数纷乱的心绪涌上心头，是出于自尊而不想让别人看到如此狼狈自己的羞恼，也是想起父母三令五申时自己只能沉默的无奈，更是对奈奈所看到的世界可能同他一样的欣喜与踌躇。 他看到的世界与父母截然不同，在这个志怪的世界里，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如果…… “奈奈，我……” 犹疑和踌躇像细碎的石子堵住了他的喉咙 但如果奈奈…… 如果她不是……的话，那…… “啊原来是这样！” 奈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巷子里几近凝滞的气氛，她快步走近夏油杰，走进了夏油杰所在的那片阴影里。 夏油杰终于看清了她的神情，和她即使置身昏暗中依旧灿若星辰的眼睛。 那一刻，夏油杰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油阿姨暗示你不要吓到我的原因。” 奈奈是他的同类。 “她当时表情有点僵硬，我还以为她不太喜欢我呢~” 是能够理解他所看到世界的人。 “才不是。”那些原本的犹疑与踌躇消融殆尽，夏油杰露出笑容，“我感觉妈妈喜欢你的程度已经超过喜欢我了。” 奈奈骄傲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也跟着笑弯了眼：“当然了，毕竟谁能拒绝像我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呢~” 就这样，那一天夏油杰和奈奈成为了真正的同伴。 ======== 夕阳落下帷幕，星辰爬上天际，奈奈和夏油杰并肩坐在河堤上，潺潺的流水和蛙鸣是夜晚的点缀。 “所以，你们搬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喽？” “嗯，前几年给周围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后来就搬家了。” 夏油杰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更年幼一点的时候，因为担心怪物会伤人，他做出了一些不被大家理解的行为，造成了恐慌，甚至让自己的父母也陷入了麻烦之中，最终导致父母不得不带着他离开了生活多年的老家来到了东京。 第一次见奈奈前，夏油杰的母亲就曾叮嘱过他，不要做会吓到奈奈的事。 其实就算夏油夫人不说，为了保护自己的父母，不再给他们带来麻烦，夏油杰早已决心不再试图向父母和身边的人展露他所看见的世界。 “这样啊，那你的能力就是吞掉的你搓出来那个丸子，然后就可以操控那个怪物喽。” “是这样没错，但是奈奈那不是个丸子，也不是我搓出来的……算了，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不是很辛苦嘛。” “嗯？” “孤零零地背着所有人打小怪兽，打完还得把小怪兽吞下去，看你之前难受的样子，那个丸子肯定味道也不好吧。”奈奈试图想象了一下，脸不自觉皱成一团。 小男孩奇妙的自尊心升起，夏油杰清咳一声，试图挽回下自己的形象：“其实也还好啦。” 奈奈斜眼看他，直接一针见血：“还好？还好的话你干呕什么。” “奈奈……这种时候就不要拆穿我了。” 此时的夏油杰到底是年纪小脸皮薄，被戳穿后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奈奈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好吧，放过你了。” 虽然被调侃了，但是夏油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的情绪。 可能是奈奈总是有神奇的魔力，只要她愿意，轻而易举就可以让别人心情变好起来。 夏油杰轻声道：“其实现在也不算孤身一人吧。” 他转头凝视奈奈的眼眸，眉眼弯弯。 未尽之意溢于言表。 奈奈：“……” 被突如其来的真心创到的奈奈捂着胸口，像是捂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良心，坦白道：“但其实我跟你应该不是一个能力体系的。” 这显然超出了目前夏油杰的认知，他愣了一下：“不同体系？” “你使用的能力和你所打败的怪物，本质上是同属于一侧的神秘力量，照你说的这种怪物数量很多，能力也有强有弱，既然这个世界还可以维持着平稳，那就说明背后应该还有很多跟你一样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在努力。” 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结论，也确实符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 “而且世界这么大有其他的能力体系也挺正常的吧，像我使用的力量叫查克拉，那说不定在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异能力之类的呢。” 异能力什么的就完全是跑火车了，纯粹只是为了引出写轮眼的铺垫。 “写轮眼，是我的家族所流传下来的血继限界。” 说话间，奈奈在目前查克拉量允许范围内，向夏油杰展示了自己的双勾玉写轮眼。 黑色的眼眸中，象征力量的血色花纹翻涌程勾玉的形状，衬得原本乖巧可爱的女孩面上，多了几分诡异瑰丽，被那双眼睛盯上的瞬间，自后背而是的战栗感，疯狂提醒着夏油杰危险。 “基础能力就是提升观察力、复制和催眠这些，也可以施展幻术，除了写轮眼之外我比较擅长家传的火属性秘术，封印术，emmm也勉强可以吧。” 夏油杰仔细感受着奈奈涌动的力量，说：“但我并没有感觉出你的力量与我不同。” 这里的“不同”用更易懂的说法来解释，就是虽然奈奈知道自己使用的力量是属于忍者体系的查克拉，但是在夏油杰看来与他使用的咒力并无差异。 这对奈奈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那可真不错。”奈奈挑眉，思索着其中可操作的漏洞，“不过查克拉施术效果是具象的，是需要注意的点。” 尽管奈奈这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但夏油杰还是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诅咒和咒力，对普通人是自带加密系统的，而忍术所施展的火遁水遁这些，则是完全的实体，是没有任何门槛可以被普通人实际看到的。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奈奈此前说过的话，她的能力体系与夏油杰不同的。 奈奈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夏油杰此时虽然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咒力拥有者，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的人，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 所以他的孤独只是暂时，而她所使用的不是咒力，准确来说不能算是他的同类。 拐来拐去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提醒夏油杰，刚刚他那句“现在也不算孤零零”是不准确的。 微妙的是，奈奈前脚才变相反驳了夏油杰的同类论，后脚又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他。 ——咒术师也无法分别查克拉与咒力的区别，那说明奈奈完全是可以伪装成咒术师的，而具象化的施术效果就是唯一的破绽。 这算什么嘛。 夏油杰注视着那双瑰丽的眼睛，作为同时被抗拒和信任的对象，简直哭笑不得。 奈奈…… 居然微妙的是这样既直球又别扭的类型吗？ “不要一直盯着写轮眼看啦。”还不知道夏油杰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的奈奈收回写轮眼，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这很危险。虽然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宇智波了，但还是要提醒你这一点。” 写轮眼在忍者大陆是令人闻风丧胆收割了无数人性命的大杀器。它的强大毋庸置疑，虽然不要直视宇智波的写轮眼是忍者们的共识，但实际情况就是只要被写轮眼盯上，连主动挪开视线都会成为一种奢求。 尽管奈奈语气平淡，但夏油杰还是为了她的那句这世界上除了她再无其他宇智波里，而感到了沉重。 气氛顿时沉闷下来，为了打破这样的氛围，夏油杰也像之前奈奈那样做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你的眼睛有复制的能力，这就是你之前没怎么努力就能考满分的原因。” 虽然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但效果十分显著，直击了奈奈的痛点。 作弊还被发现的奈奈扶额哀叹：“这种时候就不要拆穿我了啦！” 这话多少听着有些耳熟，仿佛几分钟前另一个人才刚说过。 一些不用明说的默契萦绕在两人之间，奈奈与夏油杰两人看着彼此，噗嗤一声双双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夏油夫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我还以为……” 原来是因为奈奈和夏油杰在河堤互通情报没有注意时间，一直不见两个孩子回家的夏油夫妇实在坐不住了，分头出来找人。 夏油夫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很特殊。 她是温柔的人，不会强求自己的儿子去伪装得跟别人一样，但是她更希望能维持现在的平静生活，她更不愿意看到再有别人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感到恐惧。 仔细打量了两个孩子并没有受伤，夏油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夏油杰，欲言又止：“小杰……” 夏油杰从见到母亲那一刻，就意识到，对方或许已经猜到了今天自己出门是做了什么，他也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情，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奈奈抢了先。 “夏油阿姨，我们今天看了超级漂亮的星空哦，我一不小心就看出神了根本不想回家，抱歉让您担心了……” 正如奈奈此前所说，没有人能拒绝像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尤其是当她深谙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撒娇的时候。 “没关系，我们回家吧。”夏油夫人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奈奈的话，甚至还因为知道奈奈并没有被牵扯到奇怪的事里而松了一口气。 没有再追问什么，夏油夫人一手拉着夏油杰，一手拉着奈奈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夏油杰一直微微侧头看着另一边的奈奈。 原本还在跟夏油夫人兴高采烈说笑的奈奈敏锐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夏油夫人未注意到的间隙，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夏油杰笑了笑，心情不自觉地雀跃起来。 真好。 无论如果，现在他和奈奈除了是同伴，还是共犯了。 各种意义上的。 3. 第 3 章 自从奈奈和夏油杰那次河堤谈话之后，他们两人就多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夏油杰对于保护普通人有着出乎意料的责任感和信念感，而奈奈也想更多地收集咒灵的情报，因此两人不谋而合开始组团在外面祓（扫）除（荡）咒灵。 最开始的时候，这俩人一个是刚摸清自己术式，收集的咒灵不过小猫三两只的菜鸟咒术师，另一个是身体缩水体术不行忍术用不了还对咒灵一无所知的门外汉忍者。 甚至也不知道咒灵等级这种东西，遇到弱的就直接莽，遇到打不过的就战术迂回，生生靠磨把高阶咒灵磨死了。 到后来，随着夏油杰收伏的咒灵越来越多，他的术式也越来越强大，还无师自通学会了咒力的精准操控，学会了用咒力强化身体，在战法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奈奈的查克拉量也恢复到了可以支撑使用万花筒的程度。 不过奈奈更喜欢摒弃写轮眼，用纯粹的体术和招式击败咒灵，这种返璞归真的战斗方式也增强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一段时候之后奈奈再开写轮眼时，发现无论是出招和动作都更加流畅了，威力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而万花筒写轮眼更是几乎没有开过，唯一一次还是前两年，奈奈跟夏油一家去某个偏僻的山间温泉旅馆休假。 那次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敌，甚至还被拉进对方还未成型的空间，这直接触发了奈奈某些不太美妙的ptsd。 根本没有等夏油杰出手，被踩到雷点的奈奈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二话不说就给了那只倒霉蛋一顿暴揍，最后一发天照直接把它烧成了灰。 随着咒灵被祓除，它半成品的空间（其实是领域）也随之瓦解。 而回到现实的奈奈，发现并没有发生那种进去十分钟出来已过八年的绝世惨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完全没有在意因为使用天照而导致的左眼流血，甚至开始后悔下手太快没给夏油杰收伏咒灵的机会。 而本来就黑着脸为奈奈擦拭脸上血迹，仔细检查她眼睛状态的夏油杰，听到奈奈的最后一句话，差点没被气死。 还没有等夏油杰发作，奈奈就因为开万花筒写轮眼查克拉消耗过度直接晕了。 另一边，对刚刚发生的危险毫不知情舒舒服服泡完温泉的夏油夫妇，一出来就看到自家儿子半跪在地上，抱着眼睛疑似流血还昏迷的奈奈，手上还捏着沾有血迹的手帕，妥妥的案发现场。 又一次把夏油夫妇吓得够呛，当晚奈奈就被紧急送进了当地医院。 就在这样的鸡飞狗跳中，夏油家的温泉之旅草草收场。 后来，奈奈通过自己的插科打诨成功把这件事从夏油夫妇那里忽悠了过去，又伏低做小哄了生闷气的夏油杰很久，这件事才算正式翻篇。 不过这次事件造成的后续影响就是夏油杰对奈奈戴上了深深的病弱滤镜，哪怕现在的奈奈可以一拳一只小咒灵，但在鸡妈妈夏油杰眼里她依旧是那只脆弱的小鸡崽。 言归正传，让我们回到数学老师田中先生身上来。 虽然奈奈和夏油杰计划好了要去处理在田中老师背后留下残秽的那只咒灵，但事实上他俩暂时还没查清楚田中老师到底是在哪里沾上的残秽。 最开始发现咒力残秽是在周一，但当天田中老师的课都在上午，因此午饭过后他就离开了学校。 而下午还有课的奈奈和夏油杰显然不能翘课去跟踪老师的，因为翘课大概率被学校的老师们发现，最终告到夏油夫人那里。 夏油杰就不说了，他本来就不愿因为祓除咒灵的事给父母添麻烦，而奈奈也实在顶不住夏油夫人明明很担心却因为体贴而隐忍不去询问的眼神。 这总会让奈奈想起，宇智波还未灭族时，每次她出任务受伤，回家时美琴隐而不发的担忧和独处时无奈的叹息。 奈奈也有考虑过其他的方案，比如使用影分身加变形术幻化出她和夏油杰的样子代替他们上课，但是在人来人往的学校使用影分身还是不够妥当。 要是发生意外情况，影分身消失，那可能就会演变成震惊整个东京的校园灵异事件，虽然可能性近乎于零就是了。 因此在斟酌之后，奈奈选择放出了影分身并幻化成了佐助（……）的样子去跟踪田中老师。 毕竟现代社会监控很多，要是被拍到同时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说不定会给夏油夫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夏油杰和奈奈对田中老师到底是在哪里沾上咒力残秽做过分析，第一个选项就是田中老师的家，这也是最方便他们去处理的咒灵的选项，只要跟着老师回家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但很可惜的是，奈奈幻化成佐助的影分身，虽然一路小心避开人流和监控，跟着田中老师回到了他的家中，但没有发现任何咒灵的迹象，并且一路上也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也指向了一个更糟糕的可能性，那就是田中老师可能是随机去了一个地方，然后不小心沾上的咒力残秽，要排查咒灵所在地的难度顿时暴增。 影分身解除，接收到记忆的奈奈，在放学后跟夏油杰又重新排查了一遍田中老师的下班路线，当然没有忘记避开监控，但依旧没有找到咒灵的蛛丝马迹。 夏油杰分析道：“上周五见田中老师的时候，他身上还没有任何异常，但这周一出现了残秽，那他接触那东西的时间点就只能是周末了。 “周末的话排查难度也太大了吧。”奈奈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要不……我们用暴力一点的方式，我去直接给他施个幻术？就不用月读了吧，他扛不住的。” 可怜的田中老师，不用月读是奈奈对他最后的温柔。 “不行。”夏油杰反对，“这些招数会对你的眼睛造成负担，而且私自窥探别人的记忆不好。” 自从奈奈的天照事件之后，夏油杰就格外关注奈奈的眼睛健康，而且比起完全无所谓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的奈奈，此时的夏油杰还是比较尊师重道的。 看着夏油杰坚决的态度，考虑到对方也是在关心自己，而且奈奈一般也不怎么使用幻术，思考片刻，她还是主动退了一步：“好吧，那就暂时先不用。” “暂时？”夏油杰敏锐捕捉到了奈奈的限定词。 奈奈：“嘿嘿，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好吧，退让了但又没有完全退，真是一贯的奈奈style。 生活不易，夏油叹气。 到了周二，也就是昨天，田中老师依旧是提前离开了学校，奈奈让顶着佐助脸的影分身继续一路跟着他。这一天田中老师除了中途去了一趟珠宝店之外，行程和昨天并无两样，而珠宝店也没有咒灵的痕迹。 奈奈还旁敲侧击询问过田中老师的邻居，只是得知田中老师近期经常跟妻子吵架之类的八卦，也并没有获得有效的指向信息。 两人回家例行复盘时，奈奈分享了今天在学校试探田中老师的结果：“我趁机跟他聊了周末旅游的事，他还挺有警惕心的，回避了我的问题。” “所以田中老师周末去的地方是很私密的，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夏油杰思忖道：“明天我们班的最后一节课刚好是田中老师的，放学后我们亲自可以跟在他后面看看情况。” 奈奈则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表态道：“如果明天还是没有进展的话，我就要用幻术了。” 真拖下去也很危险，两相权衡下，夏油杰也只能同意了。 就这样到了周三，也就是今天。 终于下班的田中老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学生，其中一个还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他套麻袋让他体验一顿幻术大餐。 幸运的是田中老师今天终于变换了路线，他脚步轻快地走进一栋出租屋，直奔五楼的502而去，成功躲过了奈奈的幻术杀。 不幸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奇怪的饱含着恶意的咒力从隔壁的503流出，扭曲缓慢地缠绕上他的后背。 奈奈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503门前，与隔壁的502相比，503门锁上有明显锈迹，门缝处也有灰尘沉积，一看就久无人居。 田中老师此时就在503隔壁的502。 出租屋本来隔音效果就不好，再加上奈奈和夏油杰，一个是五感敏锐的忍者，一个是咒力强化过身体的咒术师，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一些类似于宝贝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话还是不受控地飘进了两人耳中。 奈奈&夏油杰：…… 好吧，让我们忽略这个小插曲，还是关注一下503的咒灵。 因为503房门被锁，而出租屋隔音不好，周围又住满了普通住户，所以暴力破门肯定是不行的，可能会引起骚乱和某些人的注意。 同理，走窗户也是行不通的，出租屋有窗子那面正好是马路，此时没有天黑又正是下班时间，人流量很大，而且5楼的高度正好也在人能看清的视线范围内。 夏油杰：“管理员那里应该有钥匙。” 奈奈：“但管理员可不会轻易把钥匙给我们。” 夏油杰：“我可以先把他引开。” 奈奈：“所以你打算偷钥匙。” 夏油杰：“……虽然不太好，但是打败里面的怪物最重要吧。” 奈奈：“是个好主意，但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撬吧。” 夏油杰：“？？？” 奈奈熟练取下头上的发卡，将发卡掰成特定的形状，在锁眼那里捣鼓了几下，紧闭的大门就被轻松撬开了。 夏油杰：“……谁教你的这种奇怪的技能？” 奈奈无辜脸：“这当然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夏油杰木着脸：“你看我信吗。” 少女调皮地眨眨眼：“我这次说的可是大实话哦。” 自奈奈有记忆起，她的撬锁技能仿佛天生就是点满的。 以前还在木叶的时候，嘴硬心软的佐助听说他的小伙伴鸣人生病了，生怕鸣人病死家中，拉着奈奈就跑到了鸣人家门口。当时敲门半天没有人应，她就曾经用这招一秒撬开了鸣人家的门，虽然佐助表示过他们可以走窗户，但奈奈以拜访朋友跳窗不礼貌为由拒绝佐助的提议。 【佐助：……所以你撬锁进门就很有礼貌吗？】 【奈奈（理不直气也壮）：当然了，我们是先敲了门，然后才打开门进去的呀！】 【佐助：……】 ======== 被封印的记忆匣[其二] 【用发卡真的能撬开手铐吗？明明已经按照██教的去做了为什么不行……果然是因为只用右手不方便吧！】 【奈奈酱，找借口是不行的。】 【诶——好过分！等着！我会开给你看的！o(￣ヘ￣o＃)】 【推门而入的另一男子】 【……混蛋首领！不要随便用手铐把小孩子拷在桌腿上！】 4. 第 4 章 尽管从奈奈和夏油杰两人发现田中老师身上的咒力残秽，到寻找咒灵所在地，他们磕磕绊绊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中途也曾一度画风突变，但是他们终于还是打开了那扇封锁的房门，迈出了今天收伏咒灵的第一步，真是可喜可贺。 长期无人踏足的出租屋里，被人遗弃的物品杂乱堆积着，窗帘紧闭，明明此刻还是黄昏，整个房间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形如蜘蛛的咒灵盘踞在天花板上，巨大的身体几乎占了大半个天花板，八只碗口大小的触手如蟒蛇一般扭动着，布满了整个房间，阴测浓厚的咒力宛如乌云压顶。 这是一只实力强劲的咒灵，如果换做刚入行的小咒术师们来，估计会苦战一番。 但可惜的是这个倒霉蛋今天撞上的是夏油杰和奈奈这两个挂逼。 之前就提过，小号重修的奈奈，现在的战斗力已经逼近成年期了，而成年期的奈奈一个人打三个影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夏油杰这边，实战对他实力的提升同样也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这些年收伏不少强力咒灵，已经超过了一级咒术师的水平，虽然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是了。 紧锁的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夏油杰先奈奈一步进入出租屋，看到咒灵的瞬间就直接攻了上去。 为了避免动静太大把楼打垮，面对这种级别的咒灵，他甚至连咒灵都没放，直接就纯靠体术镇压。 因为出租屋空间太小，附近又住满了人，根本没办法容纳奈奈和夏油杰两人放开手脚战斗，所以落后半步的奈奈只能被迫一旁观战。 很难说这不是夏油杰对奈奈过度保护欲的一种体现。 直接被剥夺出场机会的奈奈半靠着墙壁，抱怨道：“真是的，明明上次说好这次让我先上的。” 其实通过这几年的实战，奈奈对咒灵的实力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在没有遇到更强阶段的咒灵之前，她对实战的需求已经不是那么迫切了。 尽管奈奈没有学习过咒灵等级的相关知识，但请永远不要小看忍者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奈奈早就给所有遇到过的咒灵们都划分出了相应的档次。 目前她遇到过最强的咒灵，就是之前天照事件把她拉进半成品空间（其实是领域）的那只，是需要她开写轮眼配合天照才能解决掉的程度，实力远超她和夏油杰遇到的其他咒灵。 所以说当时脑子一热，直接把咒灵烧没了简直太亏了，那只咒灵要是被夏油杰收伏的话，那得是多好的参考标准、多棒的研究对象以及多完美的打手啊。 不过虽然那只咒灵很强，但是后来奈奈仔细复盘战斗过程，发现对方的所谓空间看上去很唬人，但其实有漏洞的，对咒灵的实力加成有，但也没有到明显暴增的程度，应该只是半成品。 既然只是半成品，那就说明再上面还有拥有完全体领域的咒灵（其实就是能开领域的特级咒灵），论实力跟天照事件里那只肯定不是一个量级的。 以奈奈的宇智波式标准来说，大概就是开了三勾玉写轮眼和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区别，宇智波在跨入万花筒的阶段后，无论实力还是技能都不可同日而语。 但奈奈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等级的敌人，所以这些也只能是她还没有得到印证的猜测罢了（虽然已经无限接近事实了）。 仔细想想她跟夏油杰组团扫荡咒灵都快5年了，大大小小的咒灵也抓了很多，但天照事件里那种程度的咒灵也就遇到了一只，按这个这个比例来换算，更高等级的咒灵应该数量更加稀少才对。 所以说那只咒灵就这样被天照烧没了太亏了真的太亏了，是奈奈每次想起来都会肉疼的程度。 当然了，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把烧成灰的咒灵再拼起来了，奈奈目光落在与正在与夏油杰缠斗的咒灵身上。 只希望这次的咒灵，能给她带来一些惊喜吧。 而没有思考能力的咒灵哪里知道眼前这两个国中生的可怕之处，也不知道被奈奈盯上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只是依照着本能挥舞着自己的八条触手，缠向夏油杰的同时，宛如肉瘤的脑袋上，勉强能称作嘴的位置还不停地发出：“好喜欢……想亲……想吃……”之类的病娇发言。 正巧此时，隔壁田中先生的声音透过并不隔音的墙传了过来：“宝贝，我好爱你，我已经和她离婚了，请你答应嫁给我吧。” 咒灵尖锐又神经质的病娇发言和田中先生的不停诉说的爱语，两者此起彼伏，交相辉映，给身处漩涡中央的夏油杰造成了双倍的精神暴击。 “噗嗤。”奈奈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喊话夏油杰，“太感人了，夏油，它好喜欢你啊，你就答应它吧。” 夏油杰：“……” 就，很难说这不是奈奈因为被ban的蓄意报复。 倒霉咒灵还不知道此刻自己夏油杰对它的敌意已经到达了顶峰，触手彼此缠绕着像铺天盖地的网，试图阻碍夏油杰的视线，将他捕获。 甚至还胆大包天，一根触手佯装攻向夏油杰的时候，猛然调转攻向原本站在离夏油杰身后观战的奈奈。 被偷袭的奈奈唇角勾起，眸光未动，不过抬起手就轻轻松松捏住了进攻的触手，下一秒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白皙手指捏紧，来势汹汹的触手像是从内部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转眼间就被这力量撕成碎片。 奈奈微微侧头看着碎成一地的触手，一本正经道：“你偷袭，不讲武德哦，而且求爱（噗）要专心，三心二意（哈哈）是不行的哈哈哈，咳咳嗯，只是个忠告。” 被“求爱”的夏油杰：“……” 虽然但是，奈奈你的笑声已经藏不住了。 遭受三重暴击的夏油杰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打爆咒灵试图缠绕他身体的一只触手，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咒灵剩下的触手也都拆了个干净。 被拆到只剩下庞大身躯的咒灵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但即便到了这种程度，它依旧看着夏油杰的方向，锲而不舍地想要向他所在的方向挪动，不停重复着：“好喜欢……想亲……想吃……” 不堪其扰的夏油杰迅速把它搓成了丸子（bushi）吞了下去，这才终于摆脱了荼毒。 咒灵化核奇怪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这个味道，果然无论吞咽多少次夏油杰都无法习惯。 刚刚还煽风点火的奈奈此刻格外安静，甚至可以说得上乖巧地为夏油杰留出空间等他平复。 半晌，夏油杰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缓过这波就到了翻旧账的时候。 他转身看向奈奈，还未开口，踩准时机的奈奈迅速方才的安静中抽离，迎上去对着他一顿彩虹屁输出： “好厉害不愧是夏油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海豹鼓掌ing 夏油杰：“……这招对我没用。” 话是这么说，但夏油杰原本僵硬的脸色明显松缓下来。 奈奈偷笑了一下，所以，果然还是很好哄的吧。 祓除咒灵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隔壁502的田中老师还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幸福海洋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离危险那么近。 在即将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前，奈奈和夏油杰默契地对视一眼立马开溜。 临走前奈奈熟练将现场两人留下的痕迹，包括夏油杰的咒力残秽清理干净，还不忘将门锁恢复原状。 在隐蔽自己踪迹这一项上，忍者出生的奈奈可以说相当专业且谨慎了，这也是这几年他俩祓除了这么多咒灵，还没有被窗盯上，也没有被咒术界找上门来的原因。 但事实上他俩已经抢了好几次咒术师们的任务了，其中包括今天这只。 在奈奈和夏油杰离开后不久，东京咒力高专所派出的一年级咒术师冥冥就达到了现场，然而此刻现场早已空空如也，种种痕迹都表明，这一次也有人抢在他们前面祓除了咒灵。 辅助监督连忙联系了在附近一直观测着这里的窗。 窗其实在之前就监测这个出租屋里诞生了咒灵，但由于咒术师数量实在稀缺供不应求，并且这只咒灵习性奇怪，只喜欢蜷缩在503内不动弹，高层判断危急程度后，就将祓除行动安排在了今天。 辅助监督挂断与窗的通话，看向一旁身材高挑的咒术师冥冥，神情奇怪地复述了窗那边的报告：“窗那边的人说，他们一直盯着这里，全程没有看到任何咒术师接近过这间房间，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身为咒术师的冥冥十分敏锐，问道：“他们的身体有异样吗？” “完全没有，不对……有个人说他中途好像眼花了一下，难道是精神类的术式？如果是友方，为什么不和咒术界联络，如果是敌人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辅助监督百思不得其解，想到今晚要提交高层的报告，更是愁得头发都要掉完了。 已经完全没有在听辅助监督絮叨的冥冥，饶有兴致地盯着503生锈的大门，陷入沉思。 后续咒术界的高层们因为怀疑窗的成员们是中了精神类的术式，也曾安排他们去做过详细的检查，然后那些所有与这些窗的成员见过面的高层们，以及给窗的成员做过检查的技术人员，都在当天晚上梦里被奇怪的小丑提着搞笑气锤追杀了整整一晚。 虽然从梦境内容上来说，这看上去更像是的恶作剧，也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是早已习惯高高在上的高层们还是出离愤怒了。 而这些，作为始作俑者的奈奈并不知情，哪怕是感知到留下的幻术印记被触发，也不过一笑置之。 当然了，就算奈奈知道咒术高层的暴怒了，她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5. 第 5 章 另一边，此时的奈奈和夏油杰也根本不关心咒术界高层的问题，对于正在长身体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来说，最重要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 今晚吃什么？ 一般情况下，因为夏油先生经常在外出差，所以夏油家的做饭担当是厨艺一流的夏油夫人，虽然夏油夫人自己也是上班族，但即便工作很忙，她还坚持每天早起给家里两孩子做早餐和午饭便当。 尽管夏油杰和奈奈都表示过他们可以自己解决午饭便当，也可以承担做早餐的任务，但是夏油夫人还是非常坚定的拒绝了这个请求。 【至少让我为你们做一些我能做的事好吗？】 说的是你们，但奈奈清楚，这句话更多的是对夏油杰说的。 对于父母来说，养育子女就是一个突然拥有又逐渐失去的过程。 在孩子幼年期，父母是他的全世界，而父母也被孩子全心全意地依赖着需要着。 随着孩子长大，他会独立，他拥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想法，会慢慢地就会与父母渐行渐远，变得不再那么需要父母，这本应该是一个缓慢且长期的过程。 但夏油杰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所觉醒的力量，他在本该与父母建立亲密关系，肆无忌惮撒娇的年纪，就已经独立了。他过早地进入了一个父母完全无法理解且根本不能踏足的世界，他们之间产生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虽然夏油杰一直想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但是母亲往往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夏油夫人早已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即便面对隔阂，夏油夫人已经无力再改变什么了。 【她也并不想成为一个不被需要的母亲】 这也就能够确认夏油夫人其实已经隐约猜到这几年自己儿子跟奈奈都在做些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从一开始的隐隐反对到现在的默认，夏油夫人都经历了多少辗转难眠的夜，但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根本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对方的好意了。 当然了，因为夏油夫人是个上班族，在内卷严重的现代社会，所以她基本每天都加班到至少晚上九点。 因此晚饭，夏油杰和奈奈还是得自己解决的。 夏油家的厨房里，今日晚餐主厨夏油杰正在准备吃荞麦面的汤料，奈奈抱着糖罐坐在岛台后看他的背影。 进入青春期后，夏油杰变化很大，几乎一天一个样。 脸上原本可爱的婴儿肥消失了，脸部轮廓变得更硬朗，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小正太的样子。身高也很快蹿到了近一米八，还有再接着长的趋势，再加上常年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让即使十分简单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出众了起来。 上一世奈奈把佐助从七岁养到十二岁，却正好错过了他十三岁到十六岁的青春期，再次见到佐助的时候他已经从酷帅的小正太长成容姿端丽的美少年了。 就……很没有参与感。 所以这还是奈奈第一次直面青春期少年的成长变化。 “夏油你的头发变长了耶。” 奈奈吃着糖罐里的金平糖，惊奇地发现夏油杰的黑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到肩膀。 “唔我最近打算养长发。”夏油杰摸了下发尾，下意识看向奈奈，就发现了对方把罐子里原本满满当当的金平糖吃空了一半。 夏油杰：“……” 几乎是夏油杰视线扫过糖罐的那瞬间，奈奈就立马心领神会，迅速合上糖罐子放到一边，乖巧端坐。 然而夏油杰可太了解奈奈，面对她这种积极认错但坚决不改的行为绝不姑息，直接将金平糖拿走放到她碰不到的地方：“没收，吃饭。” 十分的言简意赅。 金平糖狂热爱好者奈奈：“……” 今晚吃的是笼屉荞麦面，劲道的荞麦面配以特调的汤料，在夏天闷热的夜晚吃起来非常爽口。 “试试看味道。”夏油杰解开系在腰上的围裙，坐到奈奈对面。 奈奈看了看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再看将围裙仔细叠好放在一旁的夏油杰，托着下巴感叹道：“好贤惠啊夏油君，怪不得连诅咒都要跟你求爱。”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夏油杰眼神死，但思忖片刻后他又开口道，“不过……今天这只的确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受夏油杰的术式影响，被他收伏的咒灵，其能力等级这些相关信息都会毫无保留被他知晓，除了这些基础信息，偶尔夏油杰也会从咒灵身上得知一些奇怪的信息点，就比如现在—— “这只诅咒是从爱中诞生。” “曾经有人在那间出租屋里等待着爱的人回来，却一直没有等到，最终被无望的爱拖垮，选择在一个深夜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但即使在死亡到来的那刻，那人也依旧深爱着那个早已离去的人，强烈的意志催生了这只诅咒。” 人的负面情绪会催生诅咒，但爱…… “爱难道也是负面情绪吗？” 奈奈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反问：“你这个问题是在问我？你是真的打算问我对吧？” 虽然不太能够理解奈奈为什么会这样问，但夏油杰还是郑重地点头。 在夏油杰还没有遇到奈奈之前，在他还在老家因为咒力觉醒导致父母不得不面对周围人异样眼光甚至无法生活下去的时候，他曾经祓除了父母身上的诅咒。 即使父母不断安慰他没有关系，他们可以去全新的地方生活，在父母还在不停地诉说着爱的时候，缠绕他们身上象征着负面情绪的诅咒却不停地嘶吼着将他们内心的恐惧焦虑暴露无遗。 即使后来他的父母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并且在奈奈春风化雨的周旋下，夏油杰与父母的关系也和缓许多，但曾经造成的隔阂还是无法被磨平。 “爱难道也是负面情绪吗？”困惑的夏油杰再一次重复他的问题。 奈奈：“……”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宇智波来说，还真是一个好问题。 奈奈垂眸，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怎么不算呢。” “举个例子，写轮眼，之前我也说过这是我的家族，宇智波一族独有的瞳术，而写轮眼是只有在痛苦中才能提升的力量。”奈奈说道，以极其平淡的声音评价着宇智波一族的悲剧，“曾经有人评价宇智波一族，说过于强大的爱藏有失控的可能，极致的爱在失去的那瞬间，会转变为极致的恨。” 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宇智波爱得更深沉。 宇智波族人大多心思细腻，渴求力量是为了保护珍视之人，但他们往往只有在痛失所爱之时，在极致的痛苦下，才能获得力量。 “……”夏油杰想起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的奈奈，又想起很久以前奈奈曾随口提及过，她所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是最写轮眼的更高阶段，所以…… “没有经历过失去还能拥有万花筒的宇智波，是不存在的。” 奈奈回答了夏油杰未说出口的疑问。 她想起了那个永远停留在遥远记忆中的人。 上一世，奈奈六岁前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她从草不生的记忆荒漠里，出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画面，就是宇智波美琴半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温柔且坚定地对她说： 【奈奈，欢迎回家，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 对于此刻还未真正失去过任何所爱之人的夏油杰来说，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沉重到了即使奈奈全程语气平淡，他也能从冰山一角中窥见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峥嵘。 他开始后悔自己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 这时奈奈却主动另起了话头，用她一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漫不经心似地说道：“不过说真的夏油，你今天救了一个婚内出轨还为了情人与妻子离婚的男人，真的觉得值得吗？” 夏油杰差点没跟上奈奈跳跃的思维，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的田中老师。 他斟酌了片刻，才略有迟疑地开口：“值不值得这种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保护弱者难道不是强者的责任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奈奈挑眉：“好吧，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夏油杰这下也认真起来了：“所以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不是这样想的？” “当然了。”奈奈倒是毫不掩饰直接承认了，“我只想保护在乎的人，其他人怎么样我不在乎。” 对于宇智波奈奈来说，在保护重要之人这点上，她从来都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从来不会去考虑对与错的，因为那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只要结果。 别问，问就是宇智波的“优良”传统。 “但你之前也一直在为消灭诅咒保护普通人而努力着，而且今天你也跟我一起解决了那只可能会伤害田中老师的诅咒，即使你一直都不喜欢他，私下里来没有称过他老师。”夏油杰准确找到了奈奈话里的漏洞，“难不成你也在乎田中老师吗？” “……” 从未设想过的刁钻角度出现了。 夏油杰坚定地说：“而且也谈不上值不值得的问题，既然诅咒在我眼前发生了，我就有祓除它保护普通人的责任，不论是田中老师，还是其他人，我都会这样做，无论结果。” 明明是天真的青涩的完全没有经历风雨洗礼的理论，只要奈奈想，她瞬间就能想出好几种办法来摧毁少年的信念，颠覆他的想法，毁掉他的人生。 但是这一刻，她还是为他那份即使撞了南墙撞到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的坚定与执着而震撼。 奈奈：“……你这家伙，果然有点傲慢，还有点理想主义吧。” 自顾自地就将保护普通人视为自己的责任，自顾自把自己和普通人分割，却理想化地根本不考虑任何糟糕的可能性。 “傲慢？理想主义？”夏油杰没有否认，甚至还点头赞同道，“也许有点吧。” 自认现实主义者的宇智波奈奈长叹了一口气：“普通人捅的刀也是很痛的。” 力量永远都不是衡量一个人强弱的唯一标准，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勇者，也可能会死在平日里看不起的弱者的手上，而擅长心计的人，即使弱不禁风，也能轻松让世界沦为他的游戏场。 奈奈凝视着夏油杰的眼眸，似玩笑又像提醒：“小心不要被捅哦。” 夏油杰唇角勾起，眼神却很柔和：“那就麻烦聪明的奈奈酱，多多保护我了。” 一直以保护者自居的人，此刻却主动示弱，只能说夏油杰为了哄奈奈忘记之前那个所谓的【爱是否是负面情绪】的问题，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显然奈奈对这招很是受用，她笑弯了眼点头道：“OK，我记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日的例行复盘最后变成了三观研讨会，但持续了一晚的奇怪氛围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可喜可贺。 晚饭结束后，奈奈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临走前夏油杰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奈奈：“……这一天这么多事情过去了，你居然还没有忘记这茬。” 夏油杰：“我记忆力也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听起来过于耳熟，仿佛某人今天早上才说过。 奈奈：“……” 谢谢，有被回旋镖扎到。 一般情况下都是夏油杰被奈奈搞得语塞，所以偶尔奈奈被他反将一军的时候，表情会很可爱。 奈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认命：“……你赢了。” 然后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夏油杰大笑着揉了揉奈奈的长发，将奈奈送回了家后，临走前轻声道：“晚安奈奈，做个好梦。” 此时夜明星稀，正是安眠的好时候。 奈奈回以笑容，挥手与他道别：“晚安，你也是。” 【……】 【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得上是好梦】 6. 第 6 章 【时间：2006年7月末星浆体事件前地点：东京咒术高专教室】 奈奈从睡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高专教室，她愣了一下，迅速平复好略显急促的呼吸，才缓缓地直起腰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夏油杰关心地回过头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奈奈视线轻轻略过了他，转向了讲台之上。 第一次被奈奈忽视的夏油杰愣住，不知为何他感到了一丝慌乱。 但当夏油杰对上奈奈发懵的眼睛，意识到她还没有从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又失笑着摇了摇头，感叹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将那些奇怪的心绪压下。 奈奈看着讲台上正在负责今天国文课教学的辅助监督西村先生，对方的面色看上去有些奇怪和僵硬。 她迟钝的大脑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在课上睡觉的行为实在有些嚣张，下意识说道：“抱歉，我睡着了。” 刚刚伴随着主人一同清醒过来的声带有些干涩。 听到奈奈的道歉，辅助监督西村的脸上又露出了诡异的近乎感动的神情，他激动地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奈奈同学，你最近出任务太累了，要注意多休息啊。” 辅助监督西村心里苦啊。 虽然在咒术高专，普通学科的教学一向都是可有可无，但是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在他课上睡觉吧？ 天晓得原本他发现宇智波奈奈在课上睡觉的时候有多想叫她起来。 可是他都还来得及开口，就收到来自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三人的眼神警告。 更过分的是，原本坐在最角落的夏油杰更是直接把自己的位子拖到了奈奈桌子前面！ 之前四人并排坐的位子，变成了奈奈在中间，而她的前方是夏油杰，两侧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三个人将还在睡觉的奈奈挡了个严严实实。 辅助监督僵在原地，大脑疯狂运转，无数个杂乱的念头涌上。 原本好脾气（？）的夏油同学不笑的样子这么可怕吗？ 夏油同学你变了啊夏油同学，一般能做出这种近乎挑衅行为的不应该是五条同学吗？ 啊五条同学对不起，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拜托不要再盯着我了。 为什么连平易近人的家入同学眼神也这么犀利啊喂！ 被无声威胁了的辅助监督西村内心泪流满面，接下来的半节课，根本就没敢再出声，只能默默在黑板下写板书，结果中途还因为太紧张捏断了粉笔，不小心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僵硬着脖子小心翼翼回头，发现那三人几乎同时看向趴在课桌上小憩的奈奈同学，发现对方没有被惊醒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了。 两个最强加上咒术界唯一能治愈他人的反转术式持有者，这三个人的眼神，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卑微的辅助监督西村满头冷汗，小声道歉：“很抱歉……” 这一次他不敢再写板书了，也不敢再搞出其他的动静，只能默默地拿着课本站在讲台上等待下课。 所以当奈奈同学突然坐起来的时候，他的内心真的很崩溃。 救命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所以奈奈同学醒过来，应该跟他没有关系的……吧？ 心情忐忑的辅助监督西村，听到奈奈同学跟他道歉的时候，又害怕又感动简直要流下泪来。 我真的没有要让奈奈同学道歉，你们不要再用危险的眼神看我了，以及，奈奈同学简直太乖巧了吧，跟其他三个人比起来简直人间小天使啊…… 还不知道自己在辅助监督心中已经被封为“人间小天使”的奈奈，一头雾水地看着辅助监督说了一堆让她注意身体的话，然后在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像逃命一样冲出了教室。 奈奈：“……” 所以她的睡眠问题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自从进入高专第二年的夏天，奈奈的睡眠质量就开始直线下滑，如果说以前每晚做梦还只是让她心烦疲惫的状态，到现在几乎已经演变等到了睡觉可能比熬夜更痛苦的阶段了。 虽然咒术师本来就是超负荷工作的，十个人里拎出来八个可能都睡眠不足，但是奈奈的状态已经糟糕到不仅同期的另外三人提心吊胆，连铁血硬汉夜娥老师都会主动劝她多休息的程度。 因为昨晚实在没睡好，再加上辅助监督念课文的声音实在令人昏昏欲睡，疲惫的奈奈这才在课上直接睡着了。 伴随着辅助监督西村跑路，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生上午的文化课程就结束了，但四人组并没有离开教室。 坐在奈奈左侧的家入硝子伸手理了理奈奈有些凌乱的额发，看奈奈还没缓过神来，关心问道：“做噩梦了吗？新调的精油也还是没有效果吗？” 家入硝子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临时抱佛脚学的精油调配方法不对。 虽然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能治愈奈奈因为睡眠质量不佳而带来的身体损伤，但却无法改善她精神上因为无法安眠带来的紧绷和焦虑。 为了奈奈的睡眠问题，实际上并不是专业医学出生的家入硝子，都开始摒弃反转术式，打算另辟蹊径了。 调制精油就是硝子的最新尝试，就这个月来，她就捣鼓了十多种据说具有改善睡眠功效的精油，可以说非常努力。 而奈奈这边，家入硝子做出来的所有成品她都照单全收了，也不管有用还是没用，有毒还是没毒，一个敢做另一个敢用，也不知道该说是信任度太高还是说反转术式在手无所畏惧。 坐在奈奈右边的五条悟看到奈奈迟迟回不过神，不安分的手捏了捏奈奈的脸颊：“完蛋了硝子肯定是你的精油有问题，把奈奈都搞得傻乎乎的了。” 然后成功收获家入硝子和奈奈慢半拍的瞪视。 一开口得罪两个人，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丝毫不在意的五条悟凑近奈奈，在圆墨镜的半遮半掩下，犹如天空般澄澈的钴蓝色眼睛夺人心魄：“奈奈酱刚才的表情这么奇怪，是梦里见到鬼了吗？” 被贴脸杀的奈奈从之前的混沌中抽离了一些，面无表情推开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说：“梦里没见到，现在见到了。” “干得漂亮奈奈。”家入硝子鼓掌叫好。 “奈奈酱好过分，这明明是悟酱的特别叫醒服务。” 奈奈果断拒绝：“谢谢，并不是很想要。” 悟酱很不满，悟酱要开始闹了，悟酱已经开始闹了。 “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此处重复一百遍。 幼稚的DK杀伤力惊人，而当这个DK是五条悟的时候，那杀伤力更是超级加倍。 奈奈也就坚持了三十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悟酱，悟酱赛高！” 好不容易这才让五条悟安分下来。 奈奈只觉得自己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正想揉一揉胀痛的太阳穴，夏油杰的手已经先一步抚上她的太阳穴。 那一双可以轻易碾碎咒灵的手，此刻却动作轻柔地按压着人体最脆弱的穴位，指尖的温热和恰到好处的力度，让那些令人恼怒的头疼就像插上了翅膀，轻飘飘地飞走了。 奈奈凝视着夏油杰，凝视着对方温柔又专注的眼睛，像是在审视什么又像是回忆什么 半晌，奈奈才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收到暗示的夏油杰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收回手前还不忘又理了理奈奈原本已经被硝子整理过的额发。 “杰。”奈奈呢喃着叫出他的名字 “我在。”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最柔软的棉花将奈奈包裹，“是做噩梦了吗？” 奈奈眨了眨眼，黑曜石般的眼眸看不出情绪，答道：“我梦见了你。” “……？”夏油杰愣了一下。 “噗，所以对奈奈来说梦到杰是噩梦吗哈哈哈。” 旁边的五条悟笑出声，成功收获夏油杰的眼刀。 “悟，你今天是想打架是吗？” 短短几分钟之内，把在场三个人都得罪了个遍，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眼看着两个不靠谱的DK就要当场闹起来了，家入硝子拍了拍桌子：“你们都听奈奈说啦！” 面向奈奈的时候，她的声音又不自觉放柔：“所以到底梦到了什么？别担心，奈奈，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真温柔啊硝子，谢谢你，虽然这句话对她来说并不适用。 被三个人齐齐盯着的奈奈，歪了歪头。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呢？ 是艳阳海风的冲绳，是破败腐烂的山村，还是苦涩无望的夏天？ 又或许是宇智波神社的死寂，是神无毗桥的错身，是更久远的记忆。 宇智波奈奈笑了笑，自她醒来后身上怪异的凝滞感终于散去，笑意像往常那样晕满眼底：“我梦见杰——” 【我梦见杰】 拉长的声音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少女笑容灿若星辰，说出了无关紧要的谎言。 【███████】 “被咒灵求爱。” 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转动，而处于风暴眼中心的另外三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准一级（？）咒术师宇智波奈奈叛逃进度：1/100】 7. 第 7 章 “我梦见杰——被咒灵求爱。”宇智波奈奈如是说道。 当事人夏油杰：“……” 大失所望的家入硝子：“虽然但是这件事我们好像早就知道了。” 不满控诉的五条悟：“这不就是你跟杰Batman和Robin时期发生的事情嘛，好坏啊奈奈，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进入高专之后，随着四人组关系的突飞猛进，自然而然的五条悟跟家入硝子就知道了奈奈跟夏油杰以前经常私下祓除咒灵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被称为Batman和Robin的时期呢，主要还是因为五条悟当初的戏言。 【五条悟：“所以你们两个才是就是传说游走在东京深夜的孤胆英雄——Batman和Robin！”】 【奈奈：“……请说人话。”】 【五条悟：“嘁，奈奈你真不幽默。】 【五条悟：“登记在册的咒术师就那些，你们两个这几年动静可不小，现场又找不到你们的咒力残秽，烂橘子们可是找了你们很久哦~”】 【五条悟：“这些家伙早就习惯了掌控一切，如果说一开始想找你们只是因为简单的想要掌握信息的话。”】 【习惯掌控一切的咒术界高层们，面对实力强劲的野生咒术师，第一反应自然是要了解对方的目的，评估对方的危险性或者说是能不能有为他们所用的价值。】 【五条悟：“那么等到后期你们祓除的咒灵等级越来越高，数量也越来越多，但他们还是找不到你们的一点影子的时候，所以……”】 【奈奈：“所以他们就恼羞成怒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是吧。”】 【五条悟：“Bingo~不愧是奈奈一针见血。”】 总而言之，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其中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抢咒灵的事早已经被甩锅给了其他人，所以几人私下再提这段往事的时候默契地选择了代称。 而被咒灵求爱的夏油杰，因为是那段时期里最具喜剧色彩的案例，所以三不五时就会被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拿出来调（嘲）侃 （笑），当然会变成这个局面，奈奈也功不可没。 但经典老番（夏油杰：……）也是没法弥补五条悟被勾起又破碎的好奇心的。 在某个DK再次闹起来前，奈奈说：“好啦，其实还有梦到其他的，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我梦到的是……” 她神色严肃且正经，刻意地压低声音，让另外三人包括原本不是很好奇的夏油杰，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想要听清她话里的内容。 “是……秘密！” 夏油杰：“？” 家入硝子：“？？” 五条悟：“？？？？？？？？” 恭喜三位梅开二度。 成功骗到所有人的奈奈：“噗哈哈哈哈哈。” 一号受害人夏油杰开始假笑了：“奈奈。” 二号受害人家入硝子眼神锐利了：“奈奈。” 三号受害人五条悟拉长声音了：“奈——奈——酱——” 恶魔的呼唤也不外乎此。 奈奈轻咳一声，收敛笑意，乖巧做举手投降状：“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那当然是—— 不可能的。 玩火自焚的宇智波奈奈同学最终惨遭同期的三重制裁，允悲。 ===== 实训场。 “真是的悟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吧。”奈奈坐在台阶上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颊，看着场下正在对练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一旁的硝子抱怨道，“还有杰也跟着凑热闹，太过分了。” 其实五条悟跟夏油杰都只是玩闹般地捏了一下奈奈的脸，根本没有用力，与他们平常实训对练时的力道差远了，但因为奈奈肤色白皙，又是容易留痕的体质，因此才看上去格外凄惨了些。 家入硝子听着奈奈话，失笑着伸出手，大材小用地使用反转术式为奈奈抹去了脸颊上的红印：“好了没有痕迹了。” 奈奈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颚，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哀怨地看向硝子：“还有硝子也是，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 奈奈今天的发型是俏皮可爱的鱼骨辫，这么麻烦的发型当然不是奈奈搞的，而是出自她的幼驯染夏油杰之手。 本来奈奈幼年期都是齐肩短发的，就算后来留了及腰长发，以奈奈的性格，为了省事一般都是随意披散着，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扎个简单的高马尾。 但奈何她有一个心灵手巧还对她照顾欲爆棚的幼驯染，无师自通了多种编发方法，只要早晨时间充裕他都会给奈奈编各种好看的发型，这种习惯也持续到了现在。 并且因为夏油杰的技能，他自己留了长发之后每天给自己扎丸子头都扎得十分顺手。 而此刻，早晨夏油杰精心便好的鱼尾辫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没有参与幼稚DK捏脸行动而是选择揉乱奈奈头发的家入硝子出离心虚了。 完全忘记了这一切的诱因都是因为奈奈的恶作剧。 不愧是你啊宇智波奈奈。 实在顶不住奈奈哀怨眼神的家入硝子败下阵来：“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错，我给你重新搞一个。” 一直留着短发也对编发一窍不通的硝子说完就开始硬着头皮解奈奈已经不成样子的鱼尾辫，突然就听到奈奈轻声问： “话说回来，硝子，你当初是为什么加入高专的？” “这个嘛……”家入硝子还在跟鱼尾辫斗智斗勇，回答有些断断续续，“用术时……被窗检测到了……然后就被邀请加入了。” 看着奋斗半天后越解越乱的长发，硝子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了，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完之后奈奈并没有回复，而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于是她也跟着问：“那奈奈你呢，你跟夏油当时是为什么会加入高专？” 为什么会加入高专啊…… 奈奈双手抱膝，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享受与五条悟酣畅淋漓对战的夏油杰。 宇智波奈奈跟夏油杰究竟是为什么会加入咒术高专的呢？ 这就要从国二第二学期结束的那一天开始说起。 那本是再普通不过的黄昏，终于可以享受寒假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走出校门，热烈地讨论着假期的安排，奈奈和夏油杰也不例外。 “爸爸昨天打电话回家说后天就可以结束出差回家，到时候会有一周左右的假期，妈妈打算请假，然后带我们还有爸爸一起神奈川拜访朋友，顺便泡温泉。” 夏油杰的父亲经常在外出差，每次结束工作后都会有一个小假期，每当这种时候夏油夫人就会组织一些家庭活动，或者去旅游，享受假期时光。 而无论是对夏油杰还是夏油夫妇来说，奈奈一直都属于“全家”的范围里，所以每一次旅行奈奈都没有缺席过。 当然了就算她想缺席，夏油家那三位也不会同意就是了。 “泡温泉啊，自从上次之后这几年都没有去过了吧。”奈奈摸了摸下巴，因为三年前夏油一家旅游是在某温泉山庄发生的天照事件，那次夏油夫妇可被吓得不轻，所以后来夏油夫人组织家族旅行时都默默绕开了温泉的选项。 夏油杰笑了笑：“妈妈现在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得也是。” 前几年夏油杰跟奈奈还在夏油夫妇面前伪装一下，近一年来已经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也得亏夏油夫妇的接受阈值已经被奈奈和夏油杰搞出的各种奇怪事情疯狂拔高了。 “不过之前没听说过夏油夫人在神奈川有朋友。” “好像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刚重新联系上不久，好像是姓……幸村吧，说他们家有一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儿子……” 夏油杰还在回忆着母亲跟他提过的细节，原本与他并肩而行的奈奈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夏油杰顺着奈奈的目光看去，一个身着奇怪黑色制服面相有些凶（？）的成年男性正站在校门盯着他们两人。 他们两个出学校的时间比较晚，因此校门口除了他们两个跟这个奇怪的男人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场面，就，很像仇家寻仇。 奈奈心想怪不得最近总觉得被窥视，倒也不用麻烦她再去找人了。 然后只有她和夏油杰能听见的音量说：“夏油，你的同伴找上门来了。” 夏油杰对奈奈口中的“你的同伴”这个说法很有微词，想要反驳但是碍于此时微妙紧张的气氛不便开口。 转而思考奈奈话里的意思，所以……是这个人也拥有和他一样的力量吗？ 夏油杰的眸光晦涩不明，审视着不远处的那个陌生男人。 来人正是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一级咒术师夜娥正道，虽然因为面相凶恶常常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的确不是什么坏人。 夜娥正道主动上前，打破了这无声的对峙：“夏油杰，我是夜蛾正道，能单独谈一谈吗？关于你的七岁时搬家的事。” 也许是顾忌在一旁的奈奈，夜娥正道最后那句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当然了，尽管在夜娥正道看来他说的隐晦，但对奈奈来说他依旧是暴露出了很多的信息点。 夏油杰七岁时从老家搬来东京，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小夏油杰在普通人面前使用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招惹了麻烦，夏油夫妇不得不带着他离开家乡搬到东京开始新生活。 现在对方突然出现提及这件事，再看这笃定的神情，很明显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并且已经确定了夏油杰是和他们一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而且能精准地找到学校并直接认出夏油杰，再加上这段时间掩饰得很好的监视，说明对方的确是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并且掌握了准确的信息渠道。 同时，对方一上来只提了夏油杰七岁的事情，并且有意避开奈奈行为，说明他认为奈奈是不曾接触过那个领域的普通人，这也反向印证了他或者说他背后的组织并没有调查出奈奈跟夏油杰这几年四处祓除咒灵的事情。 也就是说，虽然夏油杰的能力已经被注意到了，但奈奈依旧安全。 对方的轨迹大概是机缘巧合了解到了当年的事件，发现夏油杰是个好苗子，才在调查之后找上门来，至于找上门来目的，显而易见地就是要邀请夏油杰加入他们。 自从一开始知道这个世界有诅咒和咒力这一神秘力量体系之后，奈奈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因为同类相吸，神秘总是会吸引神秘。 眼前自称为夜蛾正道的男人，虽然看上去面向有些凶恶，但奈奈能看出他是个正直且有信念的人。 对夏油杰来说，即使这些年在奈奈的潜移默化地调和下，他与父母关系亲密了很多，但加入一个有良师益友的组织，对他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既能让他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也能让他摆脱孤独感，获得认同感和归属感。 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选项，但也不是夏油杰一定要去的选项，只看夏油杰他自己怎么选择了。 奈奈此刻的心态就好像当年她养佐助的时候，即便木叶的忍校根本不教实用的忍术，但是奈奈还是很鼓励佐助去上学的，因为他可以在忍校认识同龄人，而不是在复仇的途中完全地与周围脱节。 同龄人的交流和碰撞，是青少年成长阶段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来自宇智波奈奈不靠谱的育侄心得。 不过佐助每天放学后都得跟着奈奈学爬树踩水以及宇智波各种不外传的秘术疯狂补课就是了。 而另一方面，在对方的资料中并没有拥有姓名，奈奈对自己的完美隐身很满意。 因为，奈奈对加入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组织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作为一个异界来客，如果换了别人来，可能会感到孤独，会想要融入集体，找到自己的归属感。 但奈奈是一个宇智波。 宇智波从来都不屑于伪装让自己变得合群，也不会寄希望于在所谓的集体中找寻自己的归属感，对于宇智波来说，永远的归处只会是自己在乎的人。 就算奈奈能伪装跟咒力拥有者一样，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平白给自己增加麻烦和风险。 而且…… 当年阴差阳错让夏油杰把她当成了同类，如今也算是有了拨乱反正的机会。 奈奈清楚地知道，她与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尽管脑子里已经把夜蛾正道来这里的轨迹目的和这件事对夏油杰的利弊都分析了遍，但这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 夜蛾正道刚刚表达了想私聊夏油杰的意愿，体贴的奈奈打算退后几步给他们留出空间，几乎是刚有动作的瞬间，奈奈就被夏油杰紧紧拽住了手腕。 夏油杰的手掌轻易地就将奈奈纤细的手腕包裹。 奈奈试探性动了动手腕，却被他抓得更紧，但即便是这样夏油杰也没有抓痛她，唯有微微颤抖的手彰显着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奈奈：“……” 夏油杰紧紧抓着奈奈的手腕，不许她离开，看向夜蛾正道的目光很坚定：“谈可以，但我是跟奈奈一起的。” 8. 第 8 章 虽然说咒术师的准则之一就是避免在普通人面前泄露咒力跟诅咒有关的事，但鉴于夏油杰的坚持，夜蛾正道也只能在这场二人会谈里，临时再加上一个宇智波奈奈。 夜娥正道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一个夏油杰落单的时机，再来找他聊这些。 但根据窗的监测报告，夏油他除了上课在自己教室外，其他所有空余时间都跟宇智波奈奈在一起，这两个人还是邻居。 笑死，根本就没有落单的时候。 考虑到夏油杰跟宇智波奈奈形影不离的程度，夜娥正道判断宇智波奈奈她对夏油杰的情况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而且看夏油杰的态度，要是不同意估计下一秒他就直接拉着宇智波奈奈走人了。 当然了，即使现在夏油杰勉强同意了谈话，但他依旧表现得十分抗拒，再加上旁边完全不说话保持沉默的宇智波奈奈，气氛几乎凝滞。 也许应该换个更擅长谈话的人来…… 夜娥正道看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夏油杰，有些头疼。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等他明年4月真的接手了东京咒术高专的一年生，他才会知道此时的头疼仅仅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令人头疼的家伙等着他。 划重点，此处特指五条悟和宇智波奈奈。 就这样，气氛诡异的三人找了一个位置偏僻鲜少有人路过的河堤（没错就是当年夏油杰跟奈奈谈心的那个河堤）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夜蛾正道简单介绍了咒术界、咒术师、诅咒和咒力的概念，着重介绍了东京咒术高专，最后诚挚地邀请夏油杰明年4月跳级加入咒术高专，成为一名正式的咒术师。 即使在夜蛾正道讲解的时候，夏油杰的右手也依旧紧紧拉着奈奈的左手，并且全场面无表情。 奈奈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在最后对方发出咒术高专入学邀请时，夏油杰嘴唇一动奈奈就知道他要直接拒绝，连忙用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接收到奈奈暗示的夏油杰，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顿了一下，才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压下，声音硬邦邦地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 言毕拉着奈奈转身就要走。 “夏油。”夜蛾正道叫住他，“进入咒术高专能够充分发挥你的能力，去拯救保护更多的人。你难道不想要守护身边的人吗？” 奈奈在心中无声哇塞，感慨夜娥正道不愧是搞教育的，直接击中了夏油杰的痛点。 夏油杰的脚步顿住，他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夜娥正道也没有立马就让夏油杰做出决断，只是说：“我的联系方式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只要你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黄昏坠落在河流里，像是碎落的星辰，波光粼粼。 寂静无人的河堤旁，夏油杰和奈奈久久未动。 令人窒息的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奈奈想要打破这样奇怪且僵硬的氛围，于是温声道：“其实你可以去那所学校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去，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 夏油杰沉默着，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似乎有一团火灼烧，他转头看向奈奈，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只有我？” 突如其来的指责，令奈奈愣在原地。 夏油杰又重复问了一遍：“为什么你的话里只有我？让我去看看，让我自己做决定……” 他顿了一下才说：“就好像我做什么决定你都可以接受一样……” 对方眼里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委屈，让一向能言善辩的奈奈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并不想你因为我强加给你的意志而改变你自己的想法。” 上一个世界，奈奈从预知梦得知了佐助的未来，知道他会在复仇和追寻真相的路上，被别人的意志裹挟甚至是利用，一路跌跌撞撞，甚至在最后……自由骄傲的鹰被折断双翼。 奈奈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未来，所以她努力着想要改变一切，即使她的努力如同蜉蝣撼树无法更改佐助的命运，但至少她不想做那个将自己意愿强加给佐助的人。 就像她鼓励佐助去忍校，却从来没有强制他一定要与同期成为朋友一样。 无论是佐助想要是学习宇智波的秘术，还是叛逃，甚至搅乱五影大会杀团藏，因为那是佐助的决定，所以她都支持了，甚至还和佐助一起这么干了。 因为奈奈想要佐助做每一个决定都出于他的本心，想要佐助自由地选择他想要的人生。 所以即使是一条路走到黑，奈奈也会陪他走下去。 这样的想法早就成了奈奈的执念，所以在面对夏油杰，奈奈也是这样想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奈奈把夏油杰当成了佐助的影子，而是她不希望用自己的意志裹挟夏油杰。 奈奈的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夏油杰从夜蛾正道出现那刻就开始累计的不安与惶恐，终于冲破了他的理智。 他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奈奈的手： “所以你计划的未来里没有我也可以，我的选择对你来说不重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对吗？” “……” “奈奈，你不是想让我自己选择，你只是想把我丢掉。” 这样指控对于奈奈太超过了，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夏油杰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这是奈奈和夏油杰相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在之后夏油杰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两人的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到了夏油家神奈川之旅开始的那天也没有能够和好如初。 夏油先生负责开车，夏油夫人坐在副驾，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偷瞄后视镜，从镜子里打量着后座一反常态根本不交流的两个孩子。 家长们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孩子肯定是吵架了。 在到达神奈川的温泉旅馆之后，夏油夫人和夏油先生就开始分别去奈奈和夏油杰的房间找他们谈心。 “真难得会看到小杰跟奈奈酱闹脾气。” “夏油阿姨，你就别调侃我了。”已经郁闷了很久的奈奈在榻榻米上缩成团，对着夏油夫人哼唧道，“我感觉他生气到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 “不会的。”端坐在一旁的夏油夫人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奈奈的头，安慰道：“别担心，小杰不会生气太久的。” “真的吗……”虽然夏油夫人语气笃定，但是奈奈自己心里却没什么底。 “当然了，因为对小杰来说奈奈酱很重要啊，小杰可是没有办法离开奈奈酱你的。”夏油夫人难得调皮地朝奈奈眨了眨眼睛。 奈奈哀叹着将脸埋进手心，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担心啊……” 没有人比宇智波奈奈更清楚，把几乎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一个人身上有多危险，尤其是夏油杰，他的心思细腻程度跟宇智波简直不相上下。 夏油夫人没听清奈奈的最后一句话，只以为奈奈是在惯例撒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拿出备好的浴衣和披肩放在她旁边：“我先去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些时间，奈奈酱可以先去泡下温泉，会有惊喜哦。” 这暗示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夏油夫人走后，奈奈又当了几分钟鸵鸟才爬了起来，盯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衣，半晌才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什么嘛……之前一直说他傲慢，结果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嘛。” 换好浴衣，穿上披肩，奈奈朝离自己最近的温泉汤走去。 夏油夫人预定的这家温泉旅馆在当地小有名气，场地很大，客房都是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划分成不同区域。 这次他们订的三个房间，刚好属于靠里的区域，这里有一个离房间很近的温泉，因为位置远几乎不会有其他旅客到这边。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暖黄色的灯光倾撒在木质的地板上，奈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温泉边的夏油杰，同样的，夏油杰也在听到奈奈脚步声的那瞬间，便回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确认过眼神，是跟奈奈一样，被夏油夫妇“暗示”过来的人呢。 奈奈和夏油杰就这样沉默地对望着，没有一个人主动移开视线。 “不过来吗？”夏油杰主动打破了沉默，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氨氮着热气的温泉，“不是来泡温泉的吗。” 他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却不知他藏在浴衣之下的手指早就紧张地蜷起，直到奈奈在他的身边坐下，才宛如脱力般地松懈下来。 奈奈学着夏油杰的样子，轻轻撩起浴衣裙摆，将双脚也放进温泉池。 温暖的泉水，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奈奈将一直握在手心的小糖罐，放在她和夏油杰之间空出的石面上，轻轻推到了他的那边。 夏油杰看了看面前的金平糖罐，又看了看奈奈，明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却还要明知故问： “这是什么？” “给你的赔礼。” 奈奈装乖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乖巧的崽，夏油杰也不例外。 他压下试图上扬的嘴角，挑刺道：“哪有人赔礼是送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是送对方喜欢的。” 奈奈认真地看着夏油杰：“就是因为是我最喜欢的，所有才有资格拿出来当我的赔礼。” 夏油杰愣住，几乎失陷在她的眼眸中，逃避似的低头拿起奈奈推过来的糖罐，半晌才评价道：“……歪理。” 但是话语间已经松动的态度和笑意已经无法再隐藏了。 就这样，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但隔阂在两人间好几天的坚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融化了。 奈奈看着波纹涌动的温泉水，看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心绪下定好决心，看向夏油杰说道： “对不起之前没有考虑你的心情。” “我不打算去咒术高专了。” 出乎意料的是，夏油杰几乎也在同时整理好了心情，说出了他的决定。 “诶？”奈奈睁大眼睛，“这么突然？” 夏油杰看向天空高悬的明月：“我后来想了想，其实去不去高专好像都没差，而且奈奈的话，进入高专反而会更危险，也没有一定要加入的理由。” 就像奈奈不会强迫夏油杰让他不要去咒术高专一样，夏油杰也无法对奈奈说出让她跟他一起去咒术高专的话。 “但是……”奈奈欲言又止，思考要怎么说才不会让夏油杰觉得她又要踹开他。 “而且！”夏油杰打断奈奈，回头看向她，“而且……” 虽然在生活中他一直都扮演着奈奈照顾者和保护者的角色，但是夏油杰很清楚，不是奈奈离不开他，而是他一直在依赖着奈奈。 如果最初，是因为他的孤独让他想要紧紧抓住奈奈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奈奈的孤独让他没有办法看她走远。 就算奈奈是断线的风筝，他也要抓住那根线。 夏油杰看奈奈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得似乎整个世界他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而且比起高专，我更想和奈奈你一起。” 少年的真心，在这样的夜色，显得更加珍贵。 恍惚间奈奈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河堤，年幼的夏油杰也是这样看着她，认定了她就是他的同伴。 奈奈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 得到了答复，夏油杰不自觉屏住的呼吸才真正地放松下来，他右手撑着身体，靠近奈奈：“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奈奈无语：“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主动冷战一样，狡猾的家伙。” 夏油杰大笑着，打开奈奈之前递给他的糖罐，虽然对甜食不是很热衷，却还是将里面数量不算多的金平糖都倒进了嘴里。 奈奈：“！！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 夏油杰：“不留，这明明是你自己给我的。” 看着奈奈语塞的样子，夏油杰没忍住轻笑出声。 奈奈：“……你笑得太大声了，已经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了。” 夏油杰：“那还真是对不起。” 奈奈：“……” 两人笑闹了一番，把之前争吵时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抛置于脑后，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奈奈。” “嗯？” “下次再想把我丢掉，我真的会生气的。” “知道啦——” 9. 第 9 章 晚饭安排在了夏油夫妇所在的和室，夏油夫人看此时料理已经上完，却还没有见到两个孩子的影子，不由得焦急起来：“小杰不会又跟奈奈酱发脾气了吧。” 夏油先生回想之前跟儿子的对话，安慰妻子道：“不会的，杰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跟奈奈吵架的哦。” 话音刚落，和室的门就被拉开，夏油杰和奈奈并肩走了进来。 奈奈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笑容，一进门就看到夏油夫妇齐刷刷地盯着她和夏油杰，疑惑道：“……我们来晚了？” 夏油杰也跟着露出了同款疑惑脸。 看到这样的场景，夏油夫妇哪里还看不出来家里两孩子已经和好如初了。 夏油先生自认为隐晦地给了夏油夫人一个“我就说吧”的嘚瑟眼神，夏油夫人失笑，轻咳一声，连忙招呼两人坐下：“来得刚刚好，快坐下吧。” 和室里两两相对摆放了四张矮桌，此时夏油夫妇是相对而坐，落座时奈奈就坐到了夏油夫人身边，正好与夏油杰面对面。 与出发时几乎冻死人的氛围不同，晚餐的氛围可以说非常融洽。 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的夏油先生笑着听夏油夫人讲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哪怕只是很无趣的小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夏油夫人说到夏油杰的时候，奈奈也会加入她的队伍，主动说一些大人们不知道的，夏油杰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其实夏油杰不重要的糗事），搞得夏油杰也出来反击，也开始抖露奈奈的学校事迹。 面对家里两个孩子的互相揭短，夏油夫妇并没有像有的家长那样，依靠着父母的权威评判孩子们说出来逗趣事情的对错，而是温柔地宽和地姿态，看着鲜活的孩子们，笑得不可开支。 这是再完美不过的夜，无论是灯光还是食物，都出奇地完美。 在这间小小的和室里，他们的心靠得如此之近，像真正的一家人，笑着闹着。 期间，夏油夫人注意到，奈奈吃饭的时候她披散着的长发时不时就垂到身前，奈奈不得不每次都把头发重新顺到身后。 夏油夫人放下筷子用手帕擦净手，亲昵地抚上奈奈如绸缎般顺滑的黑发：“奈奈酱，我可以为你编发吗？” 奈奈当然不会拒绝，本来她换好浴衣之后随便用发圈扎了低马尾的，但不知道发圈什么时候滑落了，头发就散开了。 “我啊很早以前就像给奈奈酱编辫子了。”夏油夫人用手指轻柔地理顺奈奈的长发，然后动作利落地奈奈的长发编成了非常可爱的样式。 到了最后一步，需要用发圈将辫子发尾收住时，夏油夫人正想从自己长发上拆一个发圈，就看到自家儿子从手腕上取下了一个明显主人不是他的发圈，递到了她面前。 奈奈瞥了一眼发现那个发圈是自己的，当然不是她今天遗失的那一个，而是之前随意放在家里储物盒里的，就是不知道夏油杰是什么时候把它带出来的了。 夏油夫人挑了挑眉，接过发圈绑好奈奈的头发，没忍住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有多亲昵的自家儿子，又看了一眼习以为常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对的奈奈，心中无声哇塞，看向对面的丈夫。 夏油先生早就将自家儿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到眼里，面对妻子的眼神，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夏油杰对奈奈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可能他本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但是阅历丰富的父母，早就已经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苗头。 今天夏油先生和儿子谈心的时候，他对夏油杰说：“杰，你心里的话，如果不说出来别人是没法知道的哦，而且冷战可是会导致关系破裂的哦。你也不想奈奈也生你的气，跑得离你远远的吧，男孩子嘛主动一点死皮赖脸一点是完全可以的哦。” 【毕竟爸爸当年也是靠死皮赖脸才追到你妈妈的哦~】 当然最后这一句，夏油先生没有说出口。 ======== 夏油家的温泉之旅持续了四天，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温泉旅馆出乎意料地顺利，并没有乱七八糟的咒灵出来搅局，无论是夏油杰还是奈奈都为此松了一口气。 等到退房的那天，奈奈发现夏油夫妇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山间温泉旅馆天照事件给夏油家带来的心理阴影终于平稳度过，可喜可贺。 温泉之旅结束，夏油夫妇就带着夏油杰和奈奈去拜访之前提到过的夏油夫人在神奈川的朋友。 然后，就在奈奈以为这次神奈川之旅能够顺利结束时，他们就在夏油夫人的朋友幸村夫人家中发现了诅咒，而诅咒的寄生者正是幸村夫人13岁的儿子幸村精市。 夏油杰和奈奈对视一眼：“……” 就知道这次旅行不会这样随随便便结束啦！ 幸村家装修典雅的客厅里，幸村夫妇带着自己的儿子热情地接待了夏油家一行人，许久未见的幸村夫人和夏油夫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家里孩子们的话题。 夏油夫人看着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幸村精市，止不住夸赞道：“早就听说你家的精市网球打得很好，真厉害啊立海大网球部都全国二连冠了吧。” 幸村夫人也笑着把夏油杰和奈奈夸出了花，面对妻子们的友好互夸，丈夫们识趣地保持了安静。 许是担心孩子们感到无趣，幸村夫人就嘱咐幸村精市带着夏油杰和奈奈四处转转，比如去看看他的画室什么。 夏油夫人也很赞同，还惊叹幸村精市不仅运动优秀画画还很好，场面十分和谐。 既然长辈们都开口了，幸村精市客气地询问奈奈和夏油杰想不想去看看他的画室，此时的奈奈和夏油杰只想找个机会祓除对方身上的咒灵，现在送上门来的独处机会，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走出客厅前，还能听到夏油夫人和幸村夫人谈话的声音。 “阿市过几天就要去参加冬季修学旅行了，我原本还担心你们见不上面了，我啊可是一直想给你介绍下我儿子来着，对了你们家那两个孩子这个假期没有修学安排么？” “修学旅行小杰和奈奈今年夏天去了冲绳，冬天就没有安排了，正好也带他们来见见你。” …… 奈奈和夏油杰一路跟着幸村精市上了三楼，走到他的画室门前。 “请不用拘束。”幸村精市微笑着打开画室的门，邀请两人进去，他待人温和有礼令人如沐春风，全程没有让两人感到一丝不适或者尴尬。 “没有的事。”奈奈跟夏油杰也客气了几句，走进对方的画室。 画室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连颜料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倒是能从中看出幸村精市这个人一些特质。 幸村精市：“我最近都没有画画所以有些生疏，见笑了。” 夏油杰挂心对方身上缠绕着的咒灵，对画室并不感兴趣，不过随意扫了一眼。 倒是奈奈很认真地观摩了画室里挂着几幅成品后，又凑到画架前看那副没完成的半成品。 画了一半的朝阳，即使并不完整，但无论是从构图还是色彩都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笔法也可圈可点。 “好厉害。”奈奈赞叹道，“幸村君太谦虚了，如果这也算技法生疏的话，那我在学校社团画的可见不得人了。” 奈奈之前曾在学校绘画社待过一段时间，因为当时的绘画社社长跟她关系不错，对她部活摸鱼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幸村君为什么会想要画朝阳呢？” 奈奈真想夸奖一个人的时候，是非常真挚且发自肺腑的，很容易就让被夸奖的人对她放松警惕。 幸村精市原本客气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他走近奈奈想要为她解读时，奈奈掐准时间给他施展了一个幻术，让他昏迷过去。 失去意识的幸村精市身体无意识向奈奈的方向倒去，夏油杰及时从幸村精市背后扶住了他的身体，把他安置到了画架旁的椅子上。 几乎是同时，奈奈伸出手掐住那原本盘旋在幸村精市身上宛如藤蔓，此刻却试图咬向夏油杰的咒灵。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不过转瞬间，他们就遏制住了这只咒灵。 奈奈对夏油杰说：“幻术时间五分钟。” 考虑到要是幸村精市昏迷时间太长会引发后续问题，奈奈只用了简单幻术，并且控制了时效，也方便后续忽悠过去。 夏油杰了然地点头。 这个级别的咒灵对夏油杰和奈奈两人来说没有难度，但是这只咒灵特性是寄生宿主，看上去就像是在吸食宿主的生命力。 谨慎起见，为了不对幸村精市造成二次伤害，奈奈一直控制着咒灵的动作，等夏油杰将它从幸村精市身上完全剥离。 原本还疯狂地想要攻击奈奈的藤蔓咒灵，在被剥离宿主的那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夏油杰用咒力很轻易地就将咒灵团团困住。 也不知道这咒灵寄生幸村精市多久了，听说他还是运动选手，如果因为咒灵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身体损伤，那就太倒霉了。 现在咒灵被成功剥离，奈奈也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诅咒暂时还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找个理由让他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夏油杰熟练地将咒灵凝化为核吞下，皱起眉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说服幸村精市去医院才比较合适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温柔的男声说： “谢谢你们，我会去医院检查的。” 奈奈：“不客气，记得……嗯？？？？” 夏油杰：“？？？？” 该死的沉默弥漫在小小的画室里，夏油杰和奈奈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原本安静倚靠在椅子上昏睡的幸村精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 宇智波奈奈：擦！我的幻术居然失灵了？？？？？ 10. 第 10 章 讲个鬼故事：宇智波的幻术失灵了。 奈奈：“幸村君你……什么时候醒的？” 讲道理，虽然奈奈现在走的是近战的路子，但是她以前真的是幻术专精啊，就算是她刚刚用的幻术很简单，时效控制也很随意，但也不至于就这样被随随便便破解了吧？ 幸村精市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夏油君把那个……叫诅咒的东西从我身上抽离的时候吧。” 夏油杰&奈奈：“……” 很好，敢情你明明已经醒了一会儿却还是装作没醒在那里默默听了半天是吧。 奈奈面无表情：“掉以轻心了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放松警惕到这种地步，战斗意识退步，阴沟（？）里翻船，甚至没有察觉到施术对象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简直忍者失格！！ 即使是见到了诅咒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幸村精市表现得依旧很淡定，还点评道：“真神奇啊，明明之前都看不到的，突然那瞬间就看见了。” 夏油杰：“……” 面对这种情况还能这么淡定的你才是最神奇的吧。 虽然之前的确是听夜娥正道说过，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在危急时刻也可能会看到咒灵，但幸村精市这种甚至能突破奈奈幻术的家伙已经不能算普通人的行列了吧。 无论是奈奈还是夏油杰，都没见识过幸村精市在网球场上的样子，对他的初步印象都是温和纤细的美少年（划重点：美少年评价来自奈奈），谁曾想他给冷不丁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吓，直接让他俩化身为了吐槽役。 不过既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幸村精市都知道了，也省的奈奈和夏油杰再找借口让他去做检查了。 夏油杰简单给幸村精市讲解了下诅咒的事情，然后叮嘱如果以后再碰到这一类的东西，不直视咒灵的眼睛能降低被攻击的概率，有事可以及时求助他或者奈奈。 奈奈还特意再次提醒幸村精市记得去医院做详细检查：“虽然你现在可能没感觉，但是诅咒的侵蚀造成的影响可能是缓慢且致命的，如果医院检查不出异样但是你依旧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联系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此处特指夜蛾正道。他身为高专的老师，对这方面的肯定很了解，既然对方主动给了联系方式，那当然就得物尽其用。 远在高专还被惦记的夜娥正道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奈奈叮嘱完细节，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所以幸村君……我的幻术对你真的没用吗？” 从来没有在幻术上翻过车的奈奈不甘心地发问。 其实奈奈今天用的幻术很粗糙，她施展幻术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开写轮眼，换做在忍者大陆，这样的术有点天赋的忍者都能破解。 但问题是这里不是忍界，幸村精市也不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他甚至不是咒术师！但是他还是破解了奈奈的幻术，就很离谱。 奈奈算是悟了，她还不够谨慎，轻敌，太轻敌了！忍者失格*2！ 夏油杰也很好奇幸村精市到底是怎么挣脱幻术的，毕竟他也是亲身试验过奈奈幻术有多恐怖的。 刚刚把奈奈和夏油杰联系方式存好的幸村精市看着怀疑人生的两人，仔细解释道：“我也不太确定，也许是跟我网球招式有关，我的技能Yips能在比赛中给予对手压迫感，从而剥夺对手的五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的精神力还可以。” 夏油杰：“网球？” 奈奈：“招式？？” 这属实是触及到夏油杰和奈奈的知识盲区。 能让这两人在五分钟内露出三次震惊脸，幸村精市也算是头一份了。 “或许你们要看一下我打网球吗？” 许是一起经历奇怪的事的确能够拉进彼此间的距离，此时三人相处已经没有最初的生疏，幸村精市都开始主动邀请满头问号的两人去看他打网球了。 奈奈跟夏油杰对视一眼，斩钉截铁道：“要！”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世界的网球究竟有多离谱！ 然后…… 奈奈麻了：“……虽然我想过可能会很离谱，但没想到真的会这么离谱。” 夏油杰木着脸：“……所以奈奈你之前说世界这么大有其他的能力体系很正常是真的吗？除了咒力查克拉还有异能力，现在得加上网球技能了吗？” 奈奈：“……我瞎说的。” 夏油杰：“……成真了呢。” 宇智波奈奈和夏油杰盯着网球场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效和各种神奇的网球招式，陷入沉思。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既然说了要看幸村精市打网球，此时距离晚餐时间也还早，行动力惊人的三人跟家长们说了一声，立马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幸村精市身为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似乎很得人心，即使是在寒假期间，临时摇人依旧一呼百应，等幸村精市带着奈奈和夏油杰两人到达附近一家网球场馆的时候，他的部员们已经早早到齐了。 简单的寒暄和自我介绍之后，幸村精市就组织立海大的部员开始对练。 于是奈奈和夏油杰有幸见识到了被网球砸出深坑的地面、被球击穿还冒黑烟的球网以及被网球击中后直接灰飞烟灭的四级咒灵蝇头。 讲个冷笑话：一群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的普通国中生，通过打网球的方式祓除了四级咒灵蝇头。 说好的诅咒只能靠诅咒祓除呢？ 夏油杰：“原来网球已经是这种程度的运动了吗……” 奈奈：“说真的我看到诅咒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震惊过。” 毕竟无论是诅咒还是咒术师，对奈奈和夏油杰这种本身自己就是神秘侧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并没有超出他们的认知，毕竟拥有神秘力量的人或物，强大也很正常吧。 但是幸村精市和他部员们的网球，简直就像是突破了某种常规认知的产物，让原本日常生活中很稀疏平常的事物都变得玄幻了起来，甚至多了一丝荒诞的味道，不免让人觉得世界观被刷新了。 这种奇妙的感觉，在幸村精市上场之后达到了顶峰。 奈奈和夏油杰先是见识了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幸村精市君一个人吊打了他的部员们，还用他口中的网球技能Yips剥夺了立海大网球部部员们的五感。 然后在幸村精市与他的副部长的对战中，又见识到了幸村精市用不知什么时候无师自通的新招式，直接将他的对手送进了所谓的梦境里。 夏油杰：“……哇哦。” 奈奈怀疑人生：“……他在用幻术吗？” 要知道幸村精市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啊，没有查克拉也没有咒力的那种，居然都可以无师自通学会幻术了。 奈奈满头问号：“这种学幻术的好苗子为什么要去打网球？” 再次发问，这个世界的网球选手都是这种水平吗？？ 另一边，幸村精市靠自身强大的网球实力把队友们都削了个遍，还因为今天奈奈对他施展的幻术，阴差阳错下提前领悟到了他一年后进入U-17集训营之后才会领悟到的网球招式“梦境”。 实力有所突破的幸村精市心情很好地走到奈奈面前，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原来在幻术里无限延长的时间可以让人心无旁骛地锻炼球技，奈奈，之前对我使用过的幻术，还可以对我再用一次吗？” 宇智波奈奈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离谱的要求。 我对你用幻术，你却在幻术里磨炼球技，甚至还想再来一次，少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发明幻术的忍者可能八辈子都想不到幻术有朝一日还能有这样的用途。 然而钟爱网球的少年又有什么错呢，就算他用灭五感和梦境吊打了他的部员让他们此刻全在地上躺尸，他也只是想继续提升自己的网球实力而已啊。 奈奈震惊的表情让幸村精市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思考着自己的请求的确不太妥当，于是改口问道：“我刚才使用网球招式梦境也算是幻术的一种吧，或许我可以对我自己使用，也可以让我们部员们也体验下呢？” 好的，这位网球少年不仅要用幻术提升自己的网球技巧，甚至还要带上他的部员们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立海大网球部部员们的未来一片惨淡。 奈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只能说：“你……可以试试。” 救命啊幻术真的不是用来打网球的喂！(#`O′)！ 立海大魔王幸村精市同学得到肯定答复，很满意地拿着球拍，把地上躺尸的部员们全部薅了起来继续加练。 而几乎灵魂出走的部员们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毫无异议跟随部长的脚步爬起来训练。 这就是部长的威严吗？ 幸村精市，恐怖如斯。 “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个狠人啊幸村君。”奈奈感叹着，“我现在对所有的网球选手抱有一视同仁的敬意。” 夏油杰：“我也是。” 服气了，这一波是真的服气了，完全属于大开眼界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网球了，这是杀人网球（确信）！ 如果有一天他们用网球把流星打了下来奈奈也一点都不意外呢。 球场上，幸村精市正在激励他的部员们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而冲刺，原本还累得不成样的少年们，听到三连霸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常胜立海！” 少年人如太阳初升的朝气和为了梦想砥砺前行的坚定，让即使与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奈奈和夏油杰也为之侧目。 “说实话啊夏油。”奈奈安静看了一会儿，才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对夏油杰说，“我觉得就算今天我们不祓除这只咒灵，幸村君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他。” 只不过可能期间会经历很多痛苦与磨难，但幸村精市内心的坚韧与强大依旧能够支撑他战胜一切。 当然奈奈这话要是被正统的咒术师们听到，肯定会被笑是异想天开。 但现在奈奈身边的人是夏油杰，是在这些年里通过奈奈看到了另一种力量有多强大的夏油杰。 一直对非咒术师人群有着超乎寻常责任感的夏油杰笑了笑，附和道：“我同意。” “不过……”宇智波奈奈看着现在正在为了梦想而努力的少年们，唇角勾起，“这样也挺好的，不能让奇怪的东西剥夺少年人的梦想。” 11. 第 11 章 【不能剥夺少年人的梦想】 少年们突如其来的网球加练持续了三小时，奈奈和夏油杰也从一开始震惊，演变成了到后来兴致勃勃地围观，甚至还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他们每个人招式的战斗力。 最后要不是夏油夫人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他们三个差点错过了晚饭时间。 幸村夫人的厨艺也十分出众，准备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还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餐桌上不仅有夏油杰喜欢的荞麦面，还有奈奈平常爱吃的木鱼饭团，特意做成了一口一个的大小，可以说十分贴心。 加上今天一整天的相处，无论是家长们还是孩子们关系都拉近不少，因此晚餐可以说宾主尽欢，笑语不断。 这时，奈奈却发现夏油夫人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但是感官敏锐的奈奈还是察觉到了夏油夫人不间断瞟向夏油杰以及幸村精市的视线。 夏油夫人如此反常，奈奈也认真起来，发现就连夏油先生也是，目光不自觉地往夏油杰身上瞟，只不过要比夏油夫人隐蔽得多。 今天晚餐的座次夏油先生、夏油杰、夏油夫人以及奈奈是依次坐下来，正好坐在父母中间的夏油杰比奈奈更早一步也发现了父母的异常。 夏油杰跟奈奈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还没等夏油杰询问，夏油夫人先沉不住气了。 在确认对面的幸村一家并没有关注到这边后，夏油夫人靠近夏油杰，几乎是用气音问：“所以那孩子身上的东西解决了吗？” 说话间余光扫过对面的幸村精市。 被询问的夏油杰：“……！！” 听得一清二楚的奈奈：“？？？” 哇哦。 这可真是……哇哦。 虽然夏油杰跟奈奈这几年里祓除诅咒的事情，在夏油夫妇那里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但是无论是夏油杰和奈奈，还是夏油夫妇对这件事都保持了心照不宣的沉默，并没有捅破这层脆弱的窗户纸。 而现在夏油夫人居然主动来问了，而且指向性那么明显，分明就是在问幸村精市身上的诅咒祓除了没有。 所以果然是奈奈跟夏油杰一进门齐刷刷看幸村精市身上诅咒的动作太明显了吧！ 学乖了，以后除了要谨慎警惕，还得喜怒不形于色。 奈奈余光扫过与她隔了一个夏油夫人的夏油杰，不出所料夏油杰已经完全愣住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似乎理解母亲的意思对此刻的夏油杰来说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他停顿了好几秒，才轻声道：“解决了。” 几乎焦虑了一天的夏油夫人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在饭桌上，她不方便做出太大的动作，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握住夏油杰的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太好了，太好了。” 另一边表面上一直在听幸村先生讲话，实际上侧耳留心着这边动静的夏油先生也松了一口气，他状似不经意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轻声道：“干得好。” 夏油夫妇已经为了这事都担心一天了，偏偏这又是他们无法插手的事，借着幸村夫人的话，促成三个孩子独处，却坐立不安。 担心朋友家的孩子受伤，更担心自己家的孩子受伤。 现在能顺利解决，真是太好了！ 祓除诅咒被父母夸奖，这对于夏油杰来说，还是头一遭。 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对父母的夸奖做出反应，他只是安静地沉默地坐在那里，似乎没有人能猜透他此刻的心情。 好吧。 奈奈叹息。 其实她能猜到一点。 ====== 晚餐结束后，婉拒了幸村夫人住一晚的邀请，夏油夫妇带着夏油杰和奈奈连夜赶回了东京。 回程的路上十分安静，亦或者说是，夏油杰很安静。 自饭桌上的那个小插曲之后，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而高兴的夏油夫妇并没有注意到的儿子的异常，只以为他是今天玩累了。 好不容易到家已经是接近零点，奈奈回到了自己二楼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是倚靠着房间的飘窗，盯着漆黑的夜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等来了那个她在等待的那个人。 夏油杰出现在了奈奈家的楼下，微笑着抬头看她：“出去走走吗？” 看着一袭黑衣几乎要融入到夜色里的人，奈奈拉开房间的窗子，从二楼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他的身边，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寒冷的冬夜，零点的街头已不见人流，奈奈和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了他们经常路过的河堤，走到了奈奈第一次发现夏油杰祓除咒灵的小巷。 狭窄的死胡同没有路灯的光亮，比今晚的夜还要暗，暗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但那也只是几乎，即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奈奈依旧能看清夏油杰的眼睛，看清他的表情。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不在意父母的想法，也不在意他们是否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沉默了很久的人，终于在黑暗中吐露心声。 “原来我不是。” 在被认可的那瞬间，在被夸奖的那瞬间，夏油杰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难过。 “原来我很在意。” 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没关系，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看不见而已，他们只是不理解而已，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但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清楚意识到。 无论是父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还是由父母恐惧中滋生的诅咒，或者是父母深藏的不理解，他都很在意。 奈奈原本应该只是安静地听着夏油杰的话，像是过去每一次夏油杰吞下味道奇怪的咒灵一样，只是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做一个看客。 但这一次，她不想在这么做了，她不再做旁观者，她踏入了这条河。 于是，奈奈笑着问夏油杰：“要安慰……嗯？？” 话还未说完，夏油杰就先一步将她拥入了怀中。 身形见长的少年已经可以很轻易将少女完全笼罩在他的怀里，夏油杰弓着背将头埋入奈奈的颈窝，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浮木，像是抱住寒夜里最后的那是温暖。 “但是我很高兴，奈奈，我很高兴。” 似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奈奈的脖颈一路而下。 “我知道。”奈奈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她张开双臂轻轻回抱他，轻轻地摩挲着少年低垂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12月的冬夜，东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人间，为寂静的夜添了新装。 “下雪了。”奈奈拂去为夏油杰肩上的雪，笑着说：“我们回家吧，杰。” 夏油杰愣了一下才露出笑容，低声应道：“嗯，我们回家吧，奈奈。” 雪花落在夏油杰长长的睫羽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旧紧紧地拉着奈奈的手往前走，无畏风雪。 ======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着生存的意义。 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真的会有意义吗？ 奈奈也曾经被这样的想法而困扰。 夏油杰曾对她说过，他认为保护弱者是强者的责任，奈奈当时说他理想主义。 但当奈奈问他为什么要保护弱者时，他却说不出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具体的理由，他只是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就好像是要去向谁证明，他所做的事都是正确的事一样。 也正因为此，当时的奈奈才会觉得夏油杰的理念既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也没有坚固的基石支撑，像是空中楼阁，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是奈奈又好到哪里去呢？ 那天河畔夏油杰的控诉，让她意识到，她一直被动着。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着接受者夏油夫妇的好意，被动地接受着夏油杰伸出的手，被动地接受着这个世界所谓的馈赠。 奈奈对她的生活，她的未来，甚至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期望，只是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夏油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然后随波逐流，将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 很傲慢，真的很傲慢。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当奈奈看到夏油杰向她伸出的手，她很难再像之前那样袖手旁观。 有人一直在努力抓住我的时候，我也应该主动去抓住些什么对吧？ 于是，宇智波奈奈做出了决断。 ====== 短暂的寒假结束之后，到了国二的第三学期，因为马上就要升入国三，周围的同学们对高中和大学的升学话题也变得热切起来，就连夏油杰也不例外。 回家的路上夏油杰这样问道：“所以奈奈有心仪的高中和大学吗？” 他本人对心仪学校什么的都很无所谓，主要还是看奈奈的想法。 奈奈思忖道：“高中和大学啊……没有特别想去的耶，想去的高专倒是有一个。” 夏油杰停住脚步，他以为是自己听错：“高专？……哪个高专？那个高专？” “当然是东京咒术高专啦，不然还有哪个高专，啊不对。”奈奈回想着上次见夜蛾正道他说的话，“应该还有一个京都咒术高专，不过我们只认识夜蛾正道，要去也只会去东京咒高吧。” “等，等一下。”夏油杰被奈奈突然放出的惊雷的搞懵了，“怎么就突然就改变要去咒术高专了？” 他看着奈奈，不确定地问：“是因为我吗？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想勉强你陪……” “我知道。”奈奈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想勉强我陪你去高专，就像我不想勉强你跟我去读那些普通的学校一样。” 夏油杰：“我没有勉强，只要跟奈奈你一起去哪个学校我都可以。” “那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没有勉强。”奈奈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宇智波的行动力毋庸置疑，在奈奈想通的那瞬间，她对这个世界燃起了兴趣，她想跟她的伙伴，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于是奈奈发出邀请：“所以杰，要和我一起去高专吗？” 清风拂过少女的长发，她的笑容比早春的樱花还要明媚，夏油杰怔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很久。 最终，他回答道：“当然。” 12. 第 12 章 总而言之，这就是奈奈和夏油杰会选择加入了东京咒术高专的原因。 “那奈奈你呢，你跟夏油当时是为什么会加入高专？” 奈奈从回忆中抽身的，面对家入硝子的提问，她想了想才说：“因为感觉杰想要跟同伴待在一起，所以就来了。” 硝子听着这话可不顺耳，于是故作生气道：“这话说的好像你是因为夏油才来高专的，五条也就算了，难道我不值得吗？” 硝子，悟酱听了这话都得流泪。 “开玩笑的啦，是因为我自己想来所以才来的。”奈奈对硝子眨了眨眼，而后真挚的说道，“我很庆幸哦，能遇到你们。” “……”有被直球创到的家入硝子轻咳一声，手指抵着奈奈的额头轻轻推了一下：“我以前就想说了，你这家伙，嘴真甜。” “才没有。”奈奈佯装吃痛地捂住额头，拉长的语调听起来很像撒娇：“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对着硝子油嘴滑舌而已。” 这倒是实话，又甜又爱撒娇的奈奈是家入硝子的专属，别说五条悟了，连奈奈的幼驯染夏油杰鲜少有这种待遇。 显然，对此家入硝子很是受用。 有时候硝子也会想，说真的，会有人不喜欢这样毫不掩饰的偏向吗？ 无论是区别对待的撒娇，无意流露的依赖，还是全然信任的笃定，真的会有人不喜欢吗？ 家入硝子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折腾奈奈先前被她揉乱的长发。 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成功为奈奈扎了一个高马尾，虽然技术生疏却出乎意料的很可爱。 当然了。 家入硝子看着乖巧坐在台阶上任她折腾的奈奈。 这大概率还是因为奈奈本身就很可爱，所以无论她什么样子，硝子都觉得很可爱就是了。 而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对练也结束了。 “硝子，奈奈酱我要带走了哦。”几乎是话音刚落，五条悟就闪现在奈奈面前，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微微弯下腰，单手一把捞起地上的奈奈转身就走，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实训场的中心。 家入硝子：“……” 被五条悟用拎包的方式拎起来的奈奈倒是没有反抗，毕竟某些人屡教不改，她早就习惯了，只是无语地说：“你今天就不能跟杰打个地老天荒，然后放过我吗？” “当然不行。”五条悟果断拒绝，虽然捞人的动作很随意，但是最终把奈奈放了下来时却很小心。 毫无边界感的某人凑近奈奈，笑容既嚣张又挑衅：“除非奈奈拿出去全盛期的实力来跟我打一场。” 被六眼盯上的倒霉蛋宇智波奈奈长叹一声，故做深沉状：“你，见过我的全盛期吗？” 这话中二程度过高，连一旁的夏油杰都忍不住发声：“……奈奈，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奈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其实是从一个不重要的长辈那里学的。” 五条悟：“所以奈奈酱你又在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忽悠我对吧。” 奈奈：“Bingo!不愧是悟酱~” 五条悟：“……” 奈奈叹气：“毕竟被六眼盯上的我真是太可怜了。” 无论是人还是咒灵，被强大的六眼盯上都是件很倒霉的事情，奈奈也不例外。 宇智波奈奈现在的评级是准一级咒术师，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大概属于普通高专二年级里有实力有点天赋那一挂。 但跟她的三个同期相比，她的实力远不及准特级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其能力也不如拥有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珍贵。 总而言之，就是夹在三个怪物中的普通人，或者换一种更亲切的说法，也可以称作吊车尾。 宇智波奈奈：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上一个宇智波的吊车尾听了都得为奈奈点赞。 这显然与奈奈实力严重不符，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偏差，还是都得益于奈奈进入高专前的误导。 奈奈和夏油杰决定好要去东京咒术之后，夏油杰终于把夜蛾正道从邮箱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自从那次跟奈奈河堤不欢而散之后，被迁怒的夜蛾正道就被夏油杰拉黑了。 后来被约出来的工具人夜蛾正道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只是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宇智波奈奈：“你说，你其实也是咒术师？” “是的。”伪咒术师奈奈直视着夜蛾正道的眼睛，脸不红心不慌。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瞬：“……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术式。” 直到这一刻，夜蛾正道都还以为宇智波奈奈是舍不得夏油杰才谎称是咒术师，想要跟夏油杰一起进去高专。 他还在心里认真组织语言，思考着要怎么拒绝，才不会让一看就是乖乖女的宇智波奈奈太受打击。 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几乎都是“乖乖女”的宇智波奈奈，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突然很想试探一下，这个世界为她映射的认知修改力量究竟有多强。 既然能把对查克拉的认知修改为咒术，那么同理，假如她坚信自己是咒术师，在不动用查克拉的情况下，是否也能同样修改别人对她的认知呢？ 这个想法有些危险，如果真的让奈奈试探成功，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看了眼身边有些许紧张的夏油杰，奈奈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自己试图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脚。 于是面对夜蛾正道感受不到她身上咒力的疑问，她说：“我的术式可以隐藏自身的咒力流动。” 然后奈奈估摸着调动了自己的一部分查克拉，在夜蛾正道看来就是术式运转间，宇智波奈奈从一个毫无咒力的普通人，无缝切换成了拥有不弱咒力的咒术师。 感受到的咒力反应无法说谎，再加上还有认知修改的推波助澜，夜蛾正道就算惊讶也还是接受了奈奈也是一名咒术师的事实。 接下来，在奈奈的包装下，她的写轮眼摇身一变成了术式，术式表现为使用时瞳孔会变成红色并伴随出现三勾玉纹理，术式效果为增加部分观察力、增强身体敏捷度和简单的复制能力，同时还可以隐藏咒力流动伪装成普通人，是点满了近战刺客技能的能力。 对此，奈奈表示很合理，毕竟大部分时候忍者本来就是干的刺客的活。 至于其他的什么忍术啊万花筒啊须佐能乎啊伊邪那岐啊伊邪那美啊，没有这种东西别瞎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bug的技能呢。 隐瞒了关键情报的宇智波奈奈一本正经。 就这样，奈奈成功获得了进入东京咒术高专的资格。 她跟夏油杰两人在获得了夏油夫妇的支持之后，就从国二结束那年跳级进入了东京咒术高专，与五条悟、家入硝子成为了同期。 入学之后，夏油杰不出意料地引起了咒术界高层们的关注，他的咒力强大，术式咒灵操术上限极高，并且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因此被直接认定为准特级咒术师。。 出于安全考虑，高层们要求夏油杰上报所掌握的咒灵信息。 跟奈奈相处久了，夏油杰也学会了奈奈阳奉阴违（？）那一套，表面上乖乖听了，实际上只上报了他跟奈奈核对过认为安全的那部分。 而奈奈这边，理所当然的，有无下限、咒灵操术和反转术式珠玉在前，她透露给咒术界的术式并没有引起高层们的注意。 毕竟她的术式看起来就是简单的近战buff，隐藏咒力流动伪装成普通人的能力更是鸡肋。 因此他们很随意地就将奈奈的术式评判为并不强劲的术式，又由于奈奈展现出的近战实力很不错，所以最终被评为了二级咒术师。 对此，宇智波奈奈很满意，她与咒术界高层们之间的信息差越大，对她才更有利。 于是她顺水推舟地摸鱼划水，能不出力就不出力，实在要出力那就让夏油杰来。 夏油杰：……行吧。 就在奈奈以为她可以成功忽悠过咒术界所有人的时候，五条悟，这个拥有六眼的最强挂逼出现了。 之前提过，进入高专之后，奈奈和夏油杰与另外两位同期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关系突飞猛进。 毕竟四人每天都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面对危险的敌人，在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全然信任地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同伴，关系变得更亲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奈奈跟五条悟的关系并不是像跟家入硝子那样，一见如故水到渠成的，而是一波三折充满了戏剧色彩。 五条悟入学以来，第一个注意到的同期，毫无疑问是夏油杰。 强有力的术式加上娴熟的战斗技巧，简直把咒术界那些弱小的咒术师和御三家那些自持甚高的精英们甩开十条街。 与之相比，跟夏油杰一起入学的宇智波奈奈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五条悟第一次用六眼观察她的时候，发现她无论是咒力还是术式都不出彩，因此只得出了一个评价——是一个有点弱的咒术师。 其实以五条悟的性格，他对奈奈的评价应该更尖锐一点，比如说弱爆了之类的。 但奈何他的新晋好友夏油杰非常护短。 人生第一次交到朋友，结果朋友因为一个弱爆了咒术师跟自己生气什么的，五条悟简直无法理解：“明明是实话，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嘛！” 奈奈的实力夏油杰最清楚，但是他又不能越过奈奈告诉五条悟，因此他只能跟五条悟再三强调让他不要再对奈奈说这种话。 当然五条悟如果会乖乖听话，他就不是五条悟了，直把气得夏油杰差点跟他直接在教室里打了起来，虽然打架也算是在他们两个交流感情的方式罢了。 对此奈奈佯装出落寞伤心的神情，拉住夏油杰：“没关系的杰，五条同学说的也没错，是我太弱了。” 夏油杰：“……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奈奈。” 奈奈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恶趣味那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五条悟把奈奈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感觉自己被挤兑了，幼稚的DK哼了哼，决定对她无视到底。 因此，出于各种原因，五条悟在最初的时候是完全忽略了奈奈存在的。 直到他第一次被分配到了跟奈奈单独出任务。 关于那次让奈奈在五条悟面前掉马，并被对方缠上的任务，奈奈愿称之为孽缘，而五条悟则毫不客气地称之为命中注定。 对此奈奈表示：“我反对这个说法！” 夏油杰：“我附议！” 家入硝子：“我也是！” 五条悟向奈奈发射爱心：“反对无效biu~biu~biu~” 13. 第 13 章 【记录（绝密）2005年7月 ██县██市（███山）】 【东京咒术高专受委托调查十二名登山客深山失踪事件，特派遣一年级生两人前往。经调查，该恶性绑架事件肇事者近谷智也蓄意批量制造咒灵，被捕后于押解途中被刺杀。】 【高专一年生两人祓除一级咒灵3只，准一级咒灵14只，二级咒灵67只，三级四级咒灵预计数量3000只，成功解救登山客12人与其他被关押人员196人。】 那本来只是一次很简单的任务。 近期，某县的一座深山里连续失踪了十二名登山客。 有帮忙进山寻人的村民信誓旦旦宣称在山里看到了数量庞大的怪物，明明是青天白日山中却被怪物笼罩得像是黑夜。 有失踪者的亲属，是对咒术界有所了解的知情人士，担心这是诅咒作祟，于是寻求了咒术高专的帮助。 而高专委派给五条悟和奈奈的任务，就是调查村民所说真伪，调查此事是否与诅咒有关。 对于五条悟来说，这种任务根本就没有挑战性，毕竟再强的咒灵在他手里都过不了两招。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他此次任务的搭档，只有宇智波奈奈一个人。 以往高专一年级生出任务，都是五条悟夏油杰主攻，宇智波奈奈辅助，必要时还会带上最强奶妈家入硝子，这还是第一次五条悟跟宇智波奈奈单独出任务。 倒也没有到不爽的程度，但多少觉得有点麻烦，尤其是出发前夏油杰还拉着自己喋喋不休，让他跟宇智波奈奈好好相处不要挑衅之类的。 五条悟一脸嫌弃：“杰，你好像男妈妈。” 夏油杰：“……” 夏油杰拳头硬了。 得亏任务要赶时间，不然今天高专的大门可能就保不住了。 任务地离得不算远，负责开车接送的辅助监督楠川堇是名打扮干净利落的年轻女性，因为道路不便，她将车停在了山脚下，三人选择徒步上山。 “这座山是今年才兴起的徒步爬山胜地，以前也就山下的村民偶尔会上来，根本无人问津。”辅助监督说，“今年登山客突然多了之后村民们就在山脚搭了个小集市卖手作和山货，很受游客们的欢迎，最初发现有登山客接连失踪的就是集市里的一个摊贩。” “这个摊贩就是宣称在山里见到了怪物的人，我们现在就要去疑似目击到咒灵的地方，呼呼，很快就到了。” 山路蜿蜒又陡峭，同行的辅助监督还要负责讲解情况，早就气喘吁吁，与体格倍棒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过的咒术师们形成鲜明对比。 宇智波奈奈对辅助监督口中的集市很感兴趣：“就是刚才看见的那个集市是吧，刚好可以带点手信回去给杰跟硝子。” “哈啊？”五条悟挑眉：“还要带手信？” 奈奈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真困惑而不是故意抬杠，才说道：“想把自己去过地方的特产，带回去分享给亲近的人也很正常吧。 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人手信，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种事情的五条少爷顿了一下，又问：“意义是？” “硬要说的话……”奈奈思索着开口，“想把身在远方也依旧挂念着对方的心情，想把自己的所见，分享给对方？” “哈，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因为所谓的人情吧。” 之前对话都挺正常，到这句抬杠的意味就比较重了，连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辅助监督都忍不住瞟了一眼奈奈。 奈奈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人情世故这种词，从五条同学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挺神奇的。” 五条悟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奈奈：“我早就想说了，你这家伙一直以来对我说话都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吧？还有称呼也是，明明对硝子都开始直呼其名了，还故意叫我五条同学。” 某些家伙明明是自己先挑的头，真被区别对待了的时候他又开始不爽了。 奈奈微笑着，完全不为所动：“我只是觉得我和五条同学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 直接忽视了五条悟的前一句控诉。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嗅到一丝火药味的辅助监督连忙出来打圆场：“五条同学，宇智波同学，前面就是摊贩之前说的疑似咒灵出没的地方！” 到底是任务更重要，五条悟上前几步，拉低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露出了澄澈绚烂如天空的六眼，环顾四周，将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既然五条悟上前了，奈奈就继续留在辅助监督旁边戒备。 看两人终于进入了状态，辅助监督楠川堇松了一口气，想擦拭额头的汗却发现自己出门太急忘记带手帕。 这时一方素帕被递到了她面前，是宇智波奈奈。 她态度温和，完全没有刚才面对五条悟时锋芒微露的样子：“是全新的，不嫌弃的话请拿去用吧。” 楠川堇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手帕，轻声道谢，却没真的用那方手帕擦汗。 “不用客气。”奈奈笑着耸了耸肩，似乎不怎么在意她的凝滞，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楠川堇放松了下来。 这还是楠川堇第一次遇到在这样细致体贴的咒术师。 倒不是说咒术师们都是些脑子里只有肌肉或者眼高于顶的家伙，只是咒术师们和辅助监督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因为任务。 辅助监督里很多人都是因为实力不足无法成为咒术师，才退而求其次担任辅助监督的，在面对咒灵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因此辅助监督在豁出性命执行任务的咒术师面前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们的作用大概就是设下帐，将任务的信息告知咒术师，仅此而已。 而楠川堇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忽略。 但是宇智波奈奈好像不太一样。 楠川堇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微妙的不同，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对方在认真看她。 即使她弱小得不堪一击，在对方眼里，依旧是值得被关注被重视的个体。 她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触动，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无意识地捏紧手里属于宇智波奈奈的那方手帕，没头没尾地扯回工作上：“上午就派过人来这里检查，但并没有探查到咒力残秽……” 但楠川堇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立马闭了嘴，再往后面就是不应该跟咒术师们说的话题了。 据她听到的小道消息，由于没有探查到咒力残秽，咒术界高层们更偏向于所谓的看到怪物，不过是当时目击者过于紧张出现的幻觉，而失踪案的肇事者也应该是人类而不是咒灵。 因此，高层们一开始是并不打算派遣咒术师前来勘探的，但奈何求助到高专这里的那位失踪者亲属在政界拥有不小的影响力且态度非常坚决。 权衡之下高层们派出了五条悟以表诚意，至于宇智波奈奈则完全属于添头。 这种事情，楠川堇当然不能说给五条悟和奈奈听，这两位刚刚火药味那么重，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这次任务的实质，一怒之下起了冲突或者直接走了，她就完蛋了，她的上级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实在不想遭遇这种情况的楠川堇，连忙将帐放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两位了。” 五条悟所在的位置本来就是在帐的范围里，而奈奈因为一直站在辅助监督身旁，所以刚好被隔在了帐之外。 奈奈倒是发现了楠川堇戛然而止的话头，但是看对方实在不想谈的样子，也不想为难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下山的路，好心提醒道：“你还是先下山吧。” 楠川堇听到这种类似让她跑路的话，心直接提了起来：“宇智波同学，难道这里真的有难以应付的诅咒吗？” “那倒不是，里面可是五条悟，特级咒灵组团来都不够他打的。”奈奈对于五条悟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 但楠川堇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感觉心里更慌了。 见状，奈奈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有一件事我只能拜托给你……” 好不容易送走了楠川堇，奈奈走进帐，有些意外地看见五条悟正靠在树上等自己。 五条悟已经把墨镜取下来，进入了备战模式，看到奈奈就没好气地抱怨道：“好慢。” “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下。” 奈奈原本还以为五条悟会提前走的。 其实是不放心丢下“弱小”同伴的五条悟站直双手插兜，但还是嘴硬道：“这种山里这么古怪，你这么弱要是出什么事，杰不得跟老子拼命啊。” 奈奈倒是没有在意五条悟的口是心非，只关注到了他的第一句话，随口应了句：“那真是谢谢你啊五条同学。” 真不愧是六眼，即使经过咒术界调查也毫无破绽的深山，他不过是随意看了几眼，就确认了这其中有古怪。 五条悟现在一听宇智波奈奈叫他五条同学就觉得她在阴阳怪气，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他也不需要证据。 奈奈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环境跟没有放帐之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战斗过的痕迹：“所以，果然没有见到咒灵。” 按理说放下帐会吸引诅咒出现，就算被五条悟的强大所威慑，也不至于一只诅咒的影子都见不到。 “太干净了。”五条悟说到。 他对宇智波奈奈跟他想到了一块儿这个事情有还是点诧异，尔后又觉得她至少观察力还可以，虽然比不过他就是了。 像这种位置偏僻却又有人烟的深山，是最容易诞生诅咒的，但自从踏入这座山起，五条悟就没有见过咒灵的影子，甚至连咒力残秽都没有，过犹不及，简直就像有人特意清扫了一样。 这样明显的异常，连宇智波奈奈都能发现，咒术界那群废物却直接忽视了。 还好这只是五条悟的心理活动，没有说出来让奈奈知道，不然他又要被奈奈记上一笔了。 这两个人目前还处于小学生互相记仇的阶段。 “五条同学。”奈奈指了指蜿蜒而去不知道会通往何处的小道，“去看看？” 此时思路一致的两人，继续往深山进发。 不管这座山里有什么秘密，翻个底朝天不就知道了。 五条悟和奈奈沿着小路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隐秘的树林里发现了异常。 虽然距离很远看上去是白色模糊的一团，但是视力绝佳的奈奈还是第一眼就看清了，那是属于人类的脚。 仗着自己有无下限，五条悟也不管有没有陷阱，直接到了那人身前。 那是一个身着类似实验室白色套装的成年男性，身形消瘦几乎瘦成皮包骨，皮肤很白像是长时间未见过阳光，眼睛惊恐地睁着，面色是不正常的灰白。 “死了。”五条悟平静地宣告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死亡。 奈奈紧随其后，看向男人身后的林子：“里面还有，不止一个。” 不算茂盛的树林里，却杂草丛生，属于人类衣服星星点点的白色夹杂其中，像诡异的装点，数量少说二十人。 奈奈跟五条悟一一检查过去，发现这些不知来路的人都如他们所见到的第一人那样，很消瘦肤色很白，死相充满惊恐且扭曲，比起是被折磨致死的不如说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之前高专交代的任务，是调查十二名登山客的失踪是否与咒灵有关，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或者说尸体从身形肤色判断大概率不是之前失踪的登山客，且数量也对不上。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与失踪的登山客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这座山里又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某一处传来了轻微的摩擦声，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坐靠在树干上的男人正惊喜地看着他们，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看着像要脱框而出，他艰难地抬起干枯的手指向另一处，想说些什么，却彻底断了气。 五条悟和奈奈顺着那个男人的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同样消瘦苍白的男人躺在地上，胸口微弱却稳定地起伏着，似乎陷入了昏迷。 “还活着。”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五条悟上前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面对不知敌友的男人，他毫不客气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戳他的脸：“喂！醒醒。” 在他锲而不舍的骚扰下，陷入昏迷的男人终于清醒过来。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在看到五条悟的瞬间，惊恐地跳了起来，用超出他瘦削身体的爆发力，连跪带爬朝奈奈所在的方向逃窜。 就在这个陷入恐慌的男人即将与奈奈擦肩而过的时候，奈奈抓住了他的衣角，直接将对方撂倒在地。 “别紧张，我们是来找人。” 或许是奈奈的安抚起了效果，又或许是男人糟糕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再次暴起，他只是愣愣地躺在地上，看着站在他面前奈奈，反应迟钝的像一台破旧的机器。 奈奈直接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 男人目光呆滞了很久，似乎已经在漫长的折磨中迷失了自我，半晌才喃喃道： “我是……我叫智也……我是近谷智也。” 14. 第 14 章 “我是近谷智也。” 死人堆里的唯一幸存者，惨白着脸回忆起了一个名字。 但是下一秒他又痛苦地抱住脑袋，似乎他叫出的这个名字是一把插进他脑子里的尖锐匕首，在他的大脑里搅和着脑浆，疼得他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嘶吼着： “不，我不是近谷智也，近谷智也是他！是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 五条悟走近，直接忽略了名字的干扰项：“是谁？” 即使是面对被痛苦折磨的人，五条悟依旧居高临下，直接伸出脚踩住了男人的肩膀，迫使男人直视他的眼睛。 这幅场面，仿佛五条悟才是那个带恶人，而不是来调查诅咒拯救失踪者的咒术师。 奈奈对此保持了沉默。 五条悟是一向不在乎别人对他看法的，但是说真的，因为宇智波奈奈跟夏油杰是幼驯染，五条悟一直以为这两人的观念是一样的。 但凡今天夏油杰在场，他肯定对五条悟的行为持反对态度。 当然了，倒不是因为夏油杰觉得踩人这个动作有多侮辱人，而是五条悟的这种行为与他守护普通人的观念相悖（……）。 但是宇智波奈奈反应……她似乎接受良好，甚至可以说是默认了五条悟的行为是合理的。 五条悟挑眉，所以杰知道他幼驯染是这样的吗？ 那些背地里说宇智波奈奈是人间小天使的人，他们又真的知道宇智波奈奈是什么样子吗？ 不过奈奈巍然不动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看得很清楚，五条悟只是看着像踩住了地上男人的肩膀，实则使用了无下限，根本没有碰到对方。 至于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不动了呢？ 那就只能用被五条悟吓呆了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了。 毕竟五条悟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凶残的大反派。 疑似被吓呆的男人似乎觉得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沉默了良久才颤抖地说：“近谷智也，他是把我们抓到这里的人，他……他就是一个魔鬼！” 最后一句，男人似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来的，激烈的情绪让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 据男人所说，这座深山里有一座秘密的实验室，实验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叫近谷智也的疯子，他似乎在利用人体做一些可怕的实验。 男人和周围这二十几个已经死去的人都是近谷智也利用各种手段，从全国各地绑架而来的实验体，当然实验室里类似他们被抓来做实验的人数量还有很多。 “他把我们每个人都单独关在玻璃容器里，只给简单的营养液维持我们的生命，他就是把我们当小白鼠。” 男人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那里多久了，漫长的监|禁生涯和日夜颠倒让他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他每天都会往玻璃罐里排入奇怪的气体，让我们看到可怕的幻觉，我甚至……甚至还让我看到了我妻子女儿惨死的画面……” 回忆到可怕幻觉的时候，男人身体止不住颤抖，瞳孔涣散，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狭小透明的玻璃罐里，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和周围的人陷入极度恐慌之中，丑态毕露。 “我们越是因为幻觉感到恐惧，这个恶魔他就越高兴，我有一次模模糊糊听见，他似乎在跟谁打电话，说……说是培育怪物的养分不够了，让那边的人再多送一些人来！” 听到这里，奈奈和五条悟眼神一凝。 “他培养的那些怪物，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每一次……每一次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后背发凉，就好像，就好像那里真的存在着我们看不到的怪物一样！” 他们这批人是在机缘巧合下逃跑成功的，因为长期生活在恐惧之中，让他们变得更加敏感多疑，更不幸的是他们身体状况因为长期的监|禁变得异常虚弱。 之前在实验室里还有营养液维持着他们的生命，好不容易逃跑出来之后失去了营养液的加持，再加上身体承受不来剧烈运动带来的负担，以及情绪上的剧烈起伏，有一个人因为太过高兴直接猝死了。 其他人看他悄无声息死去，都以为是近谷智也的怪物追了出来，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最终还是死在了怪物手下 “近谷智也！我们明明那么努力才逃跑出来的，他却还是阴魂不散！” 男人痛苦地回忆着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的场景，似乎直到这一刻他还以为是那些看不见的怪物杀死了他同伴。 但实际情况却是，现场没有怪物没有咒力残秽，这群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人，全都是死于自己的恐惧之下。 唯有身体稍好一点的男人支撑到了现在。 听着男人的话，五条悟面色微沉。 如果这一切不是男人的臆想或者是过度惊惧下看到的幻觉，他暂且把男人所说的话认为是事实的话，那么零碎的线索都在这一刻串联，指向了一个猜测—— 有人长期在搞人造咒灵实验，甚至他还成功了。 尽管通过科技手段提取人类负面能量、人为制造咒灵听起来似乎很异想天开。 如果是咒术界的老古董们听到估计会嗤之以鼻，傲慢地认为这不过是非术师们又一次试图挑战他们权威的无用尝试和谎言。 千年来，咒术师高层们和御三家，一直把咒力和术式当做自己血脉高贵的证明。 总觉得比起非术师，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更高人一等，他们也通过这份力量从非术师那里谋取了大量的财富和权利。 但是五条悟跟他们不一样。 五条悟虽然是御三家之五条家的继承人，以一己之力拔高了这个世界的咒力上限，但他离经叛道，喜欢尝试新事物，最讨厌那些陈旧腐朽的东西和观念。 因此，他的思维更活跃，根本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认真考虑这个猜测的真实性。 那个叫近谷智也的疯狂科学家，将人类当做实验体，通过特殊方法和设备提取他们的负面情绪，制造出了一批数量不小的咒灵。 这一点可以从村民目击到的成群结队疑似咒灵的怪物处得到佐证。 而咒术师介入之后却过分干净宛如被清理过的深山，以及男人提到过的，近谷智也对着咒灵说话的时候，它们是安静地蛰伏在近谷智也身边的，再加上即使放下帐也没有引诱出现的咒灵这几点，也几乎可以说明近谷智也之所制造出来的咒灵是听从他指挥的。 这倒是跟夏油杰的能力有点相似，但是跟杰比那肯定差远了。 虽然对男人的话五条悟并没有百分之百相信，但是关于这项技术的真假，五条悟心中的天平更偏向是真实的。 这简直就是个大麻烦和大地雷，连五条悟都没办法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 因为这是一项足以颠覆咒术界、甚至会引发战争颠覆世界的高危技术，只要近谷智也想，他完全可以制造出一支完全听从他命令的咒灵军队。 虽然再来多少只咒灵五条悟都不怕，但是这不意味着五条悟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卷入这样毫无意义的战争中。 既然如此，也不管这是不是陷阱，近谷智也的实验室五条悟他都非去不可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所谓的实验室。 “所以，近谷智也的实验室在哪里？”宇智波奈奈问。 五条悟挑眉，这与他心中想法高度契合的话，几乎让他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无意识问出的。 似乎从踏入这座山开始，宇智波奈奈和他几乎就是同频的，即便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交流。 从一开始意识到这座山咒灵的异常，到寻找和盘问幸存者时心照不宣的配合，再到此时此刻对于这项真假不明技术的态度，以及几乎同时做好的寻找实验室的决断。 这种和任务搭档想法完全一致，甚至不用交流就能做出同样决断的默契，让他不由得开始用全新的视角观察这个他并不了解的同期。 而奈奈这边，她因为对咒术师这个群体认同感不强，再加上她的上个世界，还拥有像大蛇丸这种科技点全点满的神奇科学家（虽然奈奈对他的感官……emmm），所以无论这些脑回路清奇的科学家创造出什么东西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从一路上的蛛丝马迹来看，她几乎已经断定人造咒灵技术是一项已经试行多年并且已经取得了重要成果的技术了。 因此找到实验室、掌握这项技术发展情况和风险性评估成为了奈奈的优先级。 而且…… 奈奈不着痕迹地碰了下外套口袋里的某件物品，唇角勾起。 保险装置既然已经拿到手了，她没理由不去看一看。 面对奈奈关于实验室位置的询问，还被五条悟踩在地上的可怜男人瞬间陷入恐慌之中：“实验室的位置？你、你们要干什么？” 奈奈倒是实话实话：“我们得去实验室探查情况，而你是唯一知道实验室位置的人。” 五条悟顺畅接话道：“所以你得带我们去。” 好家伙，这一唱一和的直接把男人吓得瞳孔地震了： “不……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实验室的位置，也绝对、绝对不会带你们去那里的！想都别想！咳咳咳……” “你好像理解错了。”面对男人声色俱厉的拒绝，宇智波奈奈双手抱在胸前，学着五条悟的样子摆出了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他：“我可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另一边的五条悟也微微弯下腰看着男人，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匪气十足地说道：“老子只是在通知你。” 男人：“………………” 什么叫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这就是。 15. 第 15 章 也许是男人不敢置信的谴责目光让奈奈仅剩不多的良心痛了一下（并没有）。 奈奈口风一转，露出真挚的笑脸：“当然了，我们不是这么强势的人。所以我们当然也可以礼貌性地问一下你的意见，选一种更和谐友好的方式来决定，就比如……投票表决。” 五条悟：“噗。” 此时笑场难免有拆台的嫌疑，即便是最强，也躲不过奈奈危险的眼刀。 在奈奈略带危险的目光转过来的瞬间，五条悟清咳一声，出乎意料地很给面子，压低声音佯装正经道：“好办法，真民主，我同意。” 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男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且还是同时出现了俩，难免被震住了。 他沉默许久，试图挣扎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俩还是一伙的，投票表决还有意义吗？” 虽然看起来像个乖崽，但其实特别擅长搞别人心态的奈奈，面对男人的控诉脸不红心不跳，歪了歪头：“所以都说了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你就说友好不友好吧？” 五条悟也跟着来劲：“对啊，你就说民主不民主吧？” 这可真是太友好太民主了，毫无悬念地二比一啊。 就算男人有千百个不乐意，就绝对的武力威慑下，男人只能无奈地同意了带五条悟和奈奈出发去找那个囚禁了他多年的牢笼。 ====== 据男人所说，他只知道近谷智也的实验室位于被挖空的某一处山体之中，具体位置他也不太清楚。 但是男人知道自己逃出来的那条通道所在的位置，只要顺着通道往回走就能找到实验室。 但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这个男人，他有一点点路痴。 当然了，也可能不止一点。 因为他带着五条悟跟奈奈在山林里找了好一会儿，走过了很过多个路口，然后兜兜转转他们再次回到了最初遇见的那片树林。 男人：…… 男人僵硬地回头看向五条悟和奈奈：“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会相信吗？” “你猜。”这是微笑的奈奈。 “呵。”这是早就不耐烦已经开始明目张胆散发冷气的五条悟。 有被威慑到的男人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有些惊恐地攥紧拳头，似乎想从攥紧的手指中得到些许安慰。 他再三鞠躬保证道：“非常抱歉！请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找到入口的！” 在此时，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最初是被威胁，才会带奈奈跟五条悟去找实验室的。 而第二次开始寻找通道入口时，男人明显要比第一次谨慎很多，几乎要爬到地上钻进树丛里去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在一个隐秘的位置发现了通道的入口。 自觉保住小命的男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条通道的入口是狭窄得仅能供一人通过的石缝，穿过石缝就可以看到通往地下的狭长通道，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更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进入洞穴后，带路的男人走在前面，奈奈跟五条悟紧随其后。 洞穴内部高度大约在一米五左右，瘦弱的男人和体型娇小的奈奈微微弯腰便可通行，就是难为了某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DK。 “……也不用这么麻烦吧。”进入洞穴后几乎只能半蹲着的五条悟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帅气，“反正都找到通道了，实验室肯定就在这附近，直接把山炸开不是更方便。” 虽然洞穴几乎没有光线，但是视力极好的奈奈一转头，就清楚地看到委委屈屈蹲在那里的五条悟，没忍住笑出声：“噗。”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奈奈立马收敛笑意，一脸正经地掩耳盗铃：“我没有笑。” 五条悟：“……我看见了。” 奈奈：“太黑了你看错了。” 五条悟“……” 你不要太离谱。 六眼还是人生第一次被别人说看错了。 五条悟哽住了，他不爽了，于是他开始闹了：“不管我现在要炸掉这里！” 或许连五条悟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正嘴角下撇着，像一只被主人随意塞进不合身猫包的白色大猫，连眉眼都带着委屈的意味。 奈奈轻咳一声，温声道：“好啦好啦，很快就到了，我们不了解这边地形，要是不小心炸到被关押的人就不好了。” 要是夏油杰此时在这里，他肯定会惊讶地发现，其实不仅五条悟对奈奈态度变了，奈奈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五条悟的态度。 要是换了之前刚上山的时候，奈奈对五条悟肯定是不会态度这么好的。 只能说一起干坏事的确能增进感情吧。 此处特指一起威胁别人。 而五条悟又是个很擅长得寸进尺的人，察觉到奈奈态度软化，就更想再叽歪一下。 不过视线扫过安静等在一边的男人…… 五条悟轻哼一声：“切，真麻烦。”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接着往下走了，三人的洞穴探索这才得以继续下去。 这时，走在最前头带路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才开口道：“不用担心，这条通道并不长，很快就能走完的。” 此话不假，不过走了两三分钟，远远地就又能看见细碎的亮光，这意味着通往实验室的出口就在不远处。 但奈奈的关注点却不在出口上，她看着男人瘦弱的背影，像是好奇般地问道：“你之前说，你有妻子还有女儿。” 男人背脊僵硬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噩梦中可怕的画面，半响才轻声嗯了一声。 “你女儿几岁了？”明明是即将到达敌方大本营的紧张时刻，奈奈却依旧闲话家常般追问男人一些看起来毫无价值的问题。 这一次男人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久到他已经走到了亮光透进来的那个裂口——只要穿过这个裂缝就能到达近谷智也的实验室。 男人枯瘦的手指紧抠在出口的石壁上，指节用力到泛白，长久的沉默之后，男人声音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喑哑：“六岁了，我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六岁了。” 言毕，他轻轻推开挡在出口上的杂物从洞穴通道里走了出来，奈奈和五条悟也依次从里面走了出来。 入目的是一个堆满了废弃物的房间，整体成半圆形，墙壁是未经雕刻的山体。 正因如此，这个特殊的出入口才得以隐藏。 房间里光线昏暗，年久失修的灯泡闪动着，忽明忽暗的光线洒落在三人身上。 男人伸出手指了一下储物室里唯一的那扇未锁紧的门：“这里是位实验室西南角的废弃储物室，只要打开那扇门，就可以看到连接实验室的通道。” 外面走廊白炽灯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缝洒进昏暗的储物室里，是象征着光明的火焰，就像之前漆黑洞穴里隐约露出的零星光亮那般，引诱着无知的飞蛾踏入陷阱。 奈奈随意瞥了一眼那扇门，明明是她和五条悟硬拽着男人带他们来实验室，可真到了实验室，她却表现得兴趣缺缺，反倒对另外一些事情燃起了兴趣。 就比如刚才在洞穴里未聊完的那个话题。 奈奈问：“所以你有多久没有见你女儿了？” 进入储物室之后依旧背对着奈奈和五条悟的男人垂下头，似乎被戳到了痛点，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很快，很快我就能见到她们了。” “真的吗？”奈奈勾起唇角，似乎不太相信男人的说法，语气轻快地反问道，“你真的还能再见到她们吗？” “你什么意思！”被触碰到逆鳞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怒视着奈奈，愤怒令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我是说，”奈奈明明是在笑着，眼眸却幽深得让人看不出没有一丝情绪，无端地让人觉得她在旁观着审视着什么。 她看着男人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乖巧地歪了歪头，却说出了最冰冷的话：“我是说，你的妻女真的还活着吗？近谷智也。” 男人，或者说是近谷智也，他脸上的愤怒像是骤然冷却的岩浆，在他脸上凝固成虚假的外壳，化成碎屑消失不见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宇智波奈奈，眼神恶毒得仿佛下一秒要流出毒汁长出毒蛇，毒哑奈奈的嗓子绞断她的喉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近谷智也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恶意并没有对奈奈造成什么影响，面对近谷智也的提问，她甚至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说：“大概是从一开始吧。” 倒是一直站在奈奈身边没有说话的五条悟，看着近谷智也挑衅道：“什么嘛这个眼神——是在恼羞成怒？” 看到五条悟毫不意外的反应，近谷智也哪里还不明白。 他心底陡然升起被愚弄的怒火，他看向五条悟，一字一顿的问：“所以你也猜到了，又是什么时候？” “硬要说的话……”五条悟看了一眼奈奈，也笑嘻嘻地说，“大概是从一开始吧。”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这两人态度之嚣张，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奈奈似乎觉得给近谷智也造成了暴击还不够。 “不过说实话，你的伪装计划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奈奈认真点评道，“尤其是卡准时机，在第一个幸存者断气前，跳出来让我们注意到你的时候。” 在荒郊野岭的死人堆里，近谷智也并不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幸存者。 奈奈和五条悟是在发现第一个幸存者时，才在对方的指引下发现气若游丝的近谷智也，有了第一个幸存者断气前的铺垫，对于第二个幸存者的出现，大概率是会让人放松警惕的。 “你还很舍得对自己下手。” 近谷智也惨白的肤色和瘦削到皮包骨程度的身体，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复刻出来的，的确很能迷惑人。 “而且你的演技还不错，逃跑被抓住的时候也好，装作受害者告诉我们关于实验室的情报也好，带着我们绕路也好，都很逼真。” 虽然绕路的时候，不耐烦的五条悟看起来好几次都想打爆近谷智也的头，但是他最后都忍住了，连奈奈都要为他点赞。 “对了，说到这个还得谢谢你，虽然你隐藏了一些事情没有讲，但是你讲的都是真情报，还带我们来了这里，真是省了很多事。” 讲道理，能够遇到这种自己往外吐情报的家伙多难得啊，他甚至还亲切地把敌人领回自己的老家。 最后，奈奈总结道：“你真是个好人。” 被人看了猴戏的近谷智也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他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两人面前装疯卖傻连声求饶的样子，脸色越发难看了。 奈奈并不在意近谷智也变幻的脸色，，停顿了片刻，又给出了致命一击。 “至于你为什么准备得这么充分还被发现了漏洞呢？” “倒也不是因为我们有多聪明，实在是因为你，”宇智波奈奈笑容灿烂，“因为你的眼神，真是太好懂了。”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杀人诛心，连五条悟看了，都得说这绝对是杀人诛心。 ====== 被封印的记忆匣 [其三] 【很简单的奈奈酱，只要认真地看对方的眼睛，你就会发现无论他们在想什么，在你眼里是无所遁形的。】 【嗯……是这样吗？】 【不是让你斗鸡眼哦。】 第 16 章 “因为你的眼神，真是太好懂了。” 陷入疯狂的复仇者的眼神，就算隐藏得再好，奈奈也是不会看错的。 同样的装疯卖傻，同样憎恨的眼神，同样恨不得拉着世界陪葬的疯狂，她都在曾经的同族和队友宇智波带土身上见到过。 那样如附骨之疽的眼神，她永远也不可能会忘记。 至于奈奈是怎么发现近谷智也有问题的，那还得从头说起。 作为五感很强的人，在进入山区之后，奈奈就一直有感觉到有若有似乎的窥视。 既然没有咒灵的气息，那就只能是隐蔽性极好的监控，而在荒芜的深山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监控本来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五条悟想必也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他的六眼拥有超强洞察力，周围的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在寻找线索的途中，虽然面上不显，但无论是奈奈还是五条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默默观察着一切。 在遇到一个幸存者的时候，对方没能说出一句话就断了气，即便是这样奈奈还是敏锐察觉到，他指向近谷智也时的眼神。 “当时遇到的第一个幸存者，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想让我们救你的眼神。”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没法发现这细微的转瞬即逝的眼神变化，但奈何来的两人，一个六眼一个写轮眼，所有的小动作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自带慢速。 奈奈：“那是指证凶手的眼神。” “凶手？”近谷智也冷笑，“他们本来就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早就已经在法律上被宣告死亡的人，跟他们比起来我可远远算不上凶手。而且我只是打了个招呼，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吓死了，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明牌之后，近谷智也直接不装了，甚至也开始不要脸了。 试想一下，被关押了不知道多久的实验体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来不及庆幸重获新生，就发现折磨自己的罪魁祸首一直混迹在队伍之中，还若无其事跟自己say hi。 这是何等的炸裂，本来就是只剩一口气吊着的人，被活活吓死也不足为奇。 五条悟：“绑架登山客的事情也是你干的。” 不是疑问句，五条悟已经笃定了近谷智也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因为近谷智也手里有人质，又因为人造咒灵技术兹事体大牵扯众多，他根本没有机会在五条悟面前装疯卖傻那么久，甚至还有机会啰嗦这么多。 即便是勉强忍了，五条悟的脸还是很臭。 奈奈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心里肯定在吐槽一些类似于为弱小的家伙操心真累这样的话。 关于十二名登山客的事情，近谷智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回答五条悟的问题，他只是自顾自地说： “我知道你们来实验室是想确认什么。咒灵，是你们能看见的那怪物的名字对吧？” 他说咒灵的时候语调很轻蔑，甚至带了一丝莫名的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确掌握了人造咒灵的技术，我花费了十年的心血，扎根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技术。” 能够人为制造出咒灵的他，已经对咒灵这种未知恐怖的东西失去了原来的畏惧。 “我也知道你们很厉害，咒术师嘛都是这样得天独厚的家伙。但我还是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近谷智也压低声音，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扭曲，“我可是在这里为你们特意准备足以炸毁这座山的炸弹哦。” 炸弹！ “而且不止这里，山下的集市我也已经提前安排了好炸弹。”近谷智也犹觉不够，像是在报复什么那样补充道，“顺便，我已经阻断了你们的通讯信号，所以想联系山下撤离是不可能的，死心吧。” 五条悟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最强本人自然是不惧怕的炸弹的，就连宇智波奈奈他都可以用无下限覆盖保证她毫发无损。 但是。 近谷智也满意地看着嚣张白毛小鬼终于变了脸色，慢条斯理地说：“我也知道区区炸弹当然是炸不死神通广大的咒术师们的，不过就算你们能逃掉，这里的实验体还有那几个新来的家伙，哦对了还有山下那群人，都会一起被炸上天哦~” 这话里针对性太强，近谷智也对咒术师这一群体的恶意已然显露。 隐约能猜到缘由的奈奈皱起眉头：“现在我们已经在你特意设下的陷阱里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啊……”近谷智也语气淡淡，似乎陷入了遥远的记忆里，尔后又恶狠狠地吼道：“就当是我纯粹地讨厌咒术师——” 话未说完，他就被五条悟用力掐住了脖颈。 五条悟苍蓝的眼眸此刻像是凝结了冰霜，氨氮着凌厉的杀意。 过去他一直在与咒灵斗争，还是第一次遇到近谷智也这种明明弱不禁风，却因为自身喜恶不惜以数百人的性命作为筹码的“普通人”。 五条悟讨厌被威胁，也讨厌被掣肘，尤其是被弱小又无能的人。 被掐住咽喉的近谷智也脸涨成猪肝色，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没有求饶，甚至还有一些得意：“现在杀了我……心跳停止的瞬间……炸弹都会爆炸……” 说这话的人是个疯子，难免令人投鼠忌器。 但五条悟看上去似乎不在意这个，他在听完近谷智也的话之后，掐住对方咽喉命脉的手甚至越来越用力。 到了这个地步，奈奈也不能够再袖手旁观：“五条同学。” 奈奈倒是没有觉得自己一句话能让怒气上头的五条悟冷静，如果五条悟真的一意孤行想要当场弄死近谷智也，奈奈也自信自己能在最后关头阻止他。 毕竟现在的五条悟虽然被称作最强，但还没达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当然了。 不到最后关头，奈奈并不想跟自己的同期因为这种理由动手。 在奈奈开口叫住五条悟的瞬间，虽然五条悟视线并未从近谷智也身上移开，但奈奈依旧能感觉到来自六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线紧锁在她身上，带来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几乎如泰山压顶般磅礴的压迫感和如刺在背的锋芒。 即使是这样，奈奈也没有退让，而五条悟也没有开口。 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唯有近谷智也由红转青的糟糕脸色，显示着时间的流逝。 就在奈奈几乎要做最坏打算的时候，五条悟出乎意料地轻哼一声，微微松开了钳住近谷智也咽喉的手，然后将因为缺氧几乎要陷入昏迷的近谷智也狠狠甩到了石壁上。 伴随着人体与坚硬物品撞击发出的沉重声音，石壁被狠狠砸出了一个坑，在四散的碎石与齑粉中只能听到近谷智也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五条悟看向奈奈：“不可以杀，但是没说不可以揍吧，反正你要的情报也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真是敏锐啊五条同学。 奈奈眉梢微动，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烟尘散去，近谷智也无力地坐靠在凹陷处，他的右腿腿骨和几根肋骨在剧烈的撞击中断裂了，此时的他动弹不得，满脸血污，显得十分狼狈。 就算到了这般凄惨田地，吐出一口血沫的近谷智也依旧维持着那充满恶意地笑，甚至还挑衅到：“恼羞成怒了吗？咳咳，我也可以不引爆炸弹，放过那些你们觉得无辜的人，咳咳，只要你们有一个人杀掉对方就可以咳咳咳。” 到了这时，近谷智也对咒术师的恶意甚至是恨意，已经是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了。 他拐了那么大圈子，又演戏又放炸弹，无非就是想让前来调查这座山的咒术师们，让他们陷入这样的抉择——要么为了拯救别人自相残杀，要么就为了自救放弃数百人生命，要么就让咒术师杀死他然后拉着所有人陪葬。 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会摧毁咒术师的信念，将他们拖入泥沼，让他们陷入痛苦的深渊。 近谷智也，他为了让他可能根本不认识的咒术师们痛苦，动摇他们信念，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生命。 他的确是个疯子。 五条悟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近谷智也，语气冰冷得像是宣告：“这样的人，既然他想死，那就应该让他得偿所愿。” 这话是说给奈奈听的。 奈奈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近谷智也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平视。 不知道为何，近谷智在总觉得对方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其他的什么人。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诡秘的深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叫嚣着要将一切吞噬，让近谷智也莫名感到一种灵魂被看穿的恐惧，那是濒临死亡时他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他不自觉紧紧盯着奈奈，防备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近谷智也。”奈奈语气平淡，“你是没有办法引爆炸弹的。” 近谷智也想要发笑，想要嘲笑对方的天真与幼稚，但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莫名的恐惧压迫下，他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步地摸向了衣服的某个口袋，然后——摸了个空。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近谷智也发热的脑子瞬间变得空白。 不见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奈奈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看上去像是廉价玩具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是隐藏得很好的炸|弹引爆器。 五条悟：……嗯？ 近谷智也死死盯着对方手里的引爆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什么时候？” 他特意将这东西小孩子玩具的样子随身携带，一路上也一直跟咒术师们保持着距离，除了最开始他被对方撂倒的时候其他时候根本就没有……等等！ 近谷智也不可置信：“你在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就摸走了我的引爆器？！” 这一次，奈奈没有再刺激近谷智也，只是指尖微微用力将引爆器破坏，确保它不能再起作用后，才轻描淡写地说到：“顺手而已。” 五条悟上下打量了一下奈奈，意有所指地说：“真的吗，我都没有看到哦。” 虽然当时五条悟的注意力都在近谷智也身上，大脑自动过滤了一些信息，但是能躲过六眼的洞察，已经不是顺手的程度了。 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关注这种事情真的没有问题吗五条同学。 奈奈再次长叹一口气，不过这次是针对五条悟的。 “我承认，你的确很厉害。”近谷智也垂下头，似乎想避开奈奈的眼睛，“但是你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啧。 五条悟已经厌烦再跟这个后招之后还藏着后招的疯子周旋了。 近谷智也猛地抬头看向奈奈，眼里布满了可怖的血丝：“引爆器只能控制这里的炸|弹，但是山下的都是定时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跟你们在这里拖延时间，我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再过五秒，他们就会被全部炸上天了哈哈哈哈！” 如果说针对咒术师以及被抓来当实验体的犯人，还能勉强算是出于私仇的话。 那么针对山下无辜的村民，则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已经彻底地陷入疯狂了。 “你们是救不了所有人的！就算是再强大的咒术师，也救不了所有人！” 他歇斯底里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喊出那句宛如诅咒的话。 第 17 章 再强大的咒术师也救不了所有人。 这是来自近谷智也的诅咒，也是来自他的蛊惑。 他就是想告诉奈奈和五条悟。 看吧，就是因为你们在这里磨蹭拖延了时间，所以那些人才会这么凄惨地死去，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直到这一刻，近谷智也仍试图用山下无辜村民的性命来动摇五条悟和奈奈的信念。 只不过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因为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奈奈，都是极度坚持自我的人，只不过一个表现得外露些，一个表现得内敛些，仅仅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能动摇他们。 真要说的话，五秒的时间很短，不过转瞬即逝。 但对于此时的近谷智也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漫长，因为他没有听到他那梦寐以求的悦耳的摧枯拉朽的爆炸声。 都不用奈奈再说什么，到了这一刻，近谷智也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哈啊，所以是辅助监督。”此前被忽略的细节浮现，五条悟哪里还不明白，为什么奈奈全程淡定得仿佛来郊游。 他在奈奈身边蹲了下来，引得奈奈侧目看他。 五条悟眼里的冰霜散去，苍蓝的眼睛亮得像是雨后的晴空：“所以帐放下的时候，你让辅助监督下山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当时就已经预见了会有人在山下放炸弹？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做到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近谷智也也想知道。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就看透了他精心设计的计划，甚至在他拖延时间等炸弹爆炸的时候，对方也在顺水推舟地拖延时间等待着同伴解除炸弹。 明明他已经把咒术师的傲慢软弱和强大都写进了计划中，却偏偏冒出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和一个…… 近谷智也死死盯着奈奈，过度嘶吼的咽喉颤抖着却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究竟是……” 是什么样的怪物？ 尽管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山下炸弹没有爆炸的事跟奈奈脱不了关系，但当事人依旧很淡定地表示：“我只是跟原本就打算下山的楠川小姐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她发现奇怪的东西可跟我可没有关系。” 五条悟挑眉：“那么你笃定炸弹不会爆炸的原因？” “只是虚张声势，碰巧而已。”即使是睁眼说瞎话，奈奈也面不改色，尔后又提醒道，“而且现在也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吧，五条君。” 绝不承认，转移话题，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是个看不透的…… 小骗子。 五条悟唇角勾起。 尽管奈奈前半段回答得很敷衍，但后半段还是真心实意的。 就算现在近谷智也前期布下的炸弹已经不足为惧，但是他还有最后的底牌没有暴露。 奈奈问：“都到这个时候了，也该到最后一步了吧，你制造出来的那些咒灵呢？” 五条悟早就不耐烦再待在这里了，站起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也说道：“你不是能控制那些咒灵吗？别磨蹭了，左右不是几分钟的事。” 近谷智也没有说话，只是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头，显得格外萎靡，也不知是因为计划被接二连三破坏的打击，还是因为伤势过重。 又或者是他彻底意识到，今天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完成他精心策划已久的、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对咒术师的报复了。 也许从他打算蜉蝣撼树的那天起，就注定这会是一场空。 “……穿过长廊进入实验室的内部，你们就能看见了它们了，我已经不能控制它们了，它们马上要失控了。”近谷智也说完，又有些自嘲地说道，“罢了，不过是咒灵而已怎么会是你们的对手。”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颇有一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的架势。 五条悟听到想要的答案，长腿一迈直接推开储物室的门离开了。 奈奈落后他一些，在推门而出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近谷智也：“我虽然跟五条君关系不怎么样，也喜欢跟他唱反调，但是唯独有一件事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不会怀疑。” 又来了。 又是这样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先让人放松警惕，然后…… “五条君说解决咒灵不过几分钟的事，我很认同。” 再狠狠将一切戳破。 “不管是几只、几十只、几百只甚至是几千只咒灵，都不会是五条君的对手。” 近谷智也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奈奈。 看向那个三言两语就点明了他隐藏的关键信息，戳破他想示弱哄得咒术师掉以轻心去送死的心思，打破了他最后微弱希望的人。 对方的眼里氨氮着戏谑的笑意，就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动作。 恍惚之间，近谷智也似乎看见少女的眼眸变成了诡秘的红色。 再然后他便感到眼前一暗，周围的一切甚至是痛感都在离他远去，唯有少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为了让你彻底安分下来，你还是睡一觉吧。” “对了有一件事，我其实隐约猜到了，但又不太好意当着五条君的面问。” “你之所以会憎恨咒术师，是因为你的妻子和女儿都是因咒术师而死的，对吧。” 近谷智也：——！！！ 不是疑问句，她分明已经笃定了这就是事实。 直到彻底陷入昏睡的黑暗中前，近谷智也都久久无法回神。 她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轻而易举就将他看透。 又或者说…… 她是什么怪物？ 这边奈奈还不知道她在近谷智也心里已经被开除人籍，她正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实验室内部，寻找一溜烟跑没影的五条悟。 找他倒也不难，哪里动静最大往哪里去就行了。 奈奈顺着乒铃乓啷的声音一路寻去，轻巧躲过胡乱飞来的石块，终于在一个类似实验室中枢的空间里找到了五条悟。 他此时正在被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数量的咒灵们围攻，这些咒灵大多数都是三四级，少部分是二级和准一级，对五条悟来说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但实验室中枢里放置着百余个关押实验体的玻璃容器，真动起手来难免束手束脚，尤其是当五条悟还是一个拆迁专业户的时候。 “来的好慢啊奈奈。”五条悟拉长语调地抱怨道，即使被数不清的咒灵围攻，他也依旧如闲庭漫步般漫不经心，轻轻一击就将周围的一圈咒灵碾成齑粉。 “我可是特意给你留出了说悄悄话的时间哦，是不是超贴心~” 奈奈：……明明是你不耐烦听近谷智也说话才先溜走的吧。 还有五条同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对我直呼其名了呢？ 奈奈有点头疼，各种意义上的。 虽然在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对手很难缠时，她就预料到会被五条悟看出端倪，但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令她无比头疼。 尤其是当对方的六眼能够一眼看穿别人的术式，而他又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有误的时候。 就会遇到像这样的情况： “等任务结束了，跟我打一场吧，拿出全部实力的那种。” 奈奈面无表情，对五条悟的约战充耳不闻，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 当六眼意识到违和的瞬间，所谓的认知修改失效，被发现实力与感知到的严重不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奈奈，我知道你听到了。” 尽管还没有到被发现是异界来客的程度，但是力量体系与咒术师的微妙不同，应该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五条悟看起来并没有要点破这件事的样子，倒也在意料之内，因为五条悟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不可一世嚣张得要死，看谁都像是在看弱鸡，但是对自己认可的同伴，却赋予了全然的信任。 很微妙，真的很微妙。 就是有点吵。 “奈奈~” “奈奈~” “奈——奈——酱——” 更正一下，不是有点，是太吵了，真的太吵了！ 请专心扫荡你面前的咒灵，不要隔着老远还对着她喊话好吗？ 内心化作吐槽役的奈奈灵敏躲过三只二级咒灵的夹击，干脆利落将它们一脚踢爆。 也许是奈奈显露出的气息与五条悟相比较弱，因此从她进入这个空间的那刻起，就不断有咒灵舍弃攻击五条悟，转而向奈奈袭来。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奈奈身边就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咒灵，反倒是五条悟那边变得门可罗雀起来。 五条悟解决完眼前的最后一只准一级咒灵，兴致勃勃地看着被围攻的奈奈，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奈奈加油哦，我在这里看着呢。” 奈奈：…… 她本来只有三分头疼，拜某人所赐，现在已经进化成七分了。 在这种时候，奈奈居然还能分神想到自己每次摸鱼时帮自己扫尾的夏油杰。 对不起了杰。 奈奈现在才意识到当自己哼哧哼哧干活的时候，旁边有个说风凉话还不干活的人真的会令人心情暴躁，她对自己过去的种种不良行为深深反思。 远方被念叨的夏油杰狠狠打了个喷嚏。 即使被密密麻麻的咒灵围攻，身处漩涡中心的奈奈依旧毫无惧色。 她忽略一边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五条悟，看着跃跃欲试的咒灵们，不免有一种被杂碎小看了的感觉。 “把我当软柿子捏是吧？” 奈奈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黑色瞳孔被诡秘的红色花纹取代，幻化成三勾玉的样子，眼神冷然，整个人犹如一把出了鞘染了血的利刃。 毫无悬念的，这是一场单方面虐杀的战斗。 面对三勾玉写轮眼，喜欢成群结队的菜鸡咒灵甚至挺不过一个回合，是奈奈完完全全压倒性的胜利。 五条悟：哇哦。 从奈奈进入这个空间起，五条悟就在观察她。 即使在被围攻的时候，奈奈的进攻和防御都是千锤百炼毫无弱点的，她还很擅长精细操控，往往能用最小的消耗造成最大的伤害，战斗意识堪称完美。 尤其是在她的“术式”写轮眼开启之后，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攻击强度都攀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没使用写轮眼的奈奈已经足够强大了，使用写轮眼之后更是直接变成了咒灵绞杀机。 这样奇妙又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居然会认定为二级咒术师，咒术界的高层果然都老眼昏花了吧？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还想再多观察一下，却被两只潜伏已久试图偷袭他的一级咒灵打了插。 他脸上的笑意凝结，伸出手便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这两只不长眼的咒灵，他苍蓝的眼睛冰冷又危险：“烦死了，没看到老子正在欣赏奈奈战斗吗，别来碍事。” 与此同时，奈奈已经将围攻她的咒灵解决得七七八八，甚至还从中抓住了一只全程试图对她进行精神干扰的一级咒灵。 虽然现在用幻术比较少，也曾经在幸村精市身上幻术翻车，但以前的确是幻术专精的宇智波奈奈表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敢用幻术挑战她的敌人了。 “在我面前用幻术，真有胆色，我喜欢。” 嘴上说着喜欢，手里的杀招可一点没停，甚至下手更狠了。 所谓的一级咒灵，对上这两位大杀神，也不过呼吸间就被撕成碎片。 这样看来，无论是被扒得底裤都不剩的近谷智也，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咒灵们，他和它们今天遇上五条悟和宇智波奈奈，都可以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 18 章 虽然前期跟近谷智也斗智斗勇耗费了很多时间，但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任务收尾得很快，解决完整个实验室里的咒灵不过用了十多分钟，这还是因为之前五条悟为了等奈奈过来刻意放慢节奏的结果。 而之前失踪的十二个登山客也在某个房间里找到了，顺便还在某个装实验体玻璃容器的底部找到了近谷智也藏起来的炸弹。 也幸亏整个实验室里被关押的人都处于昏迷状态，不然看到炸弹估计又会引起一场骚动。 这些人被关押时间太久了，奈奈生怕他们之前逃出去那批人一样，一不小心就猝死了。 五条悟和奈奈十分有默契地砸掉了实验室里所有的实验器材，销毁了与人造咒灵技术的实验资料。 奈奈还特意将现场伪装成了是被咒灵破坏的样子。 人造咒灵技术过于危险，这并不是能被公开的技术。 在摧毁实验室里重要资料的时候，奈奈检查了监控系统的录像，试图寻找一些关于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但可惜的是近谷智也已经提前销毁了所有的监控视频，奈奈只能遗憾作罢。 将该销毁的东西都解决之后，后续关于近谷智也的判决、被抓来做实验的重刑犯和无辜被牵连的登山客们要怎么处理，就不是五条悟和奈奈的任务范围了。 因为没有找到近谷智也先前说的信号屏蔽器，所以奈奈跟五条悟还是没有跟山下辅助监督联系上。 但咒术界的后援来得很快，应该是辅助监督楠川小姐向上级报告了这边的情况。 对于头号重犯近谷智也，即使还处于昏迷中也不影响他被五花大绑，训练有素的后援队将他牢牢束缚在担架上，伪装成受伤的样子抬下了山。 奈奈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队伍远去。 倒是五条悟主动说：“了解清楚状况的烂橘子们是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奈奈歪头看他：“烂橘子们？” 五条悟：“就是我们上头那群一心自保的世袭的傲慢的又普通没用的蠢货们，他们简直就是一大筐烂橘子。” “噗。”奈奈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 咒术界的高层们是腐朽的烂橘子，这样的说法总让她想起，木叶那些早该入土的火影顾问们和已经入土的团藏。 于是奈奈真情实感地赞同道：“真贴切。” 对此五条悟很满意：“不愧是奈奈酱，真有眼光。” “不过我觉得他会活着。”奈奈回归正题，认真道，“想要近谷智也命的不止咒术界高层，但想让他活着的肯定也不止赞助他的人。” 近谷智也的实验室设备很先进，而且能将监狱里的重刑犯悄无声息地绑来给他做实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这说明他背后有势力强大的赞助人。 人造咒灵技术，看上去对有钱有权的非术师非常有益，当他们也能掌握咒力这份力量之后，咒术界将再也不能凌驾于他们头上，趾高气昂地享受着他们的上供。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咒术界高层们有人掌握了这份技术，他们也可以利用可操控的咒灵为自己牟利。就像是握住一把完全为自己所控的刀，无论是排除异己还是从非术师那里获得更大的权益，都可以随他心意。 更有甚至，如果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利用这样的技术做出一些试图颠覆世界的行为，也不是不可能。 这项技术，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和风暴的中心，而掌握这项技术的近谷智也，他的生死也从来不为他自己所控制。 即使他精挑细选绑架了一批登山客，引来了咒术师试图同归于尽，但也依旧没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座实验室也的确是囚禁了近谷智也多年的牢笼没错。 五条悟沉默下来，他这么聪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奈奈的言下之意。 近谷智也的实验室，不仅有非术师的手笔，连咒术界也不干净。 因此此时被带走的近谷智也，他的结局究竟会如何就很耐人寻味。 甚至就算他处以极刑，也大概率会有人暗地里将他保下来，继续支持他做这样的实验。 人性之恶以及人可以为利益做到什么程度，本来就是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我去杀了他。”五条悟面无表情，凛冽的杀意毫不掩饰。 针对近谷智也，他已经无法信任咒术界总监部，也无法信任非术师，唯有他亲自动手，才能真正的永绝后患。 “我觉得可以等等。”奈奈则对此持不同意见，“也许别人已经猜到了你会想先对近谷智也下手，他们不敢赌这个可能性，所以……” “所以他们会仓促出手，试图在我动手之前保下近谷智也。”五条悟明悟，“然后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面对一点就通的五条悟，奈奈心情有些微妙但是赞同道：“没错，支持这项技术的幕后之人，不管是术式还是非术师，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指向性线索，与其大海捞针，倒不如让他们主动把线索送上来。” 要是近谷智也真的被处死了对他们也没有坏处，但要是他被人救走，无论是什么方式，对于奈奈来说都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大奖。 奈奈早就在近谷智也身上打上了幻术印记，只要幻术印记没有消失就说明近谷智也还活着。 除此之外，奈奈还顺便在他的识海里留下了飞雷神的标记，相当于直接定位了他的坐标，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她就可以发动飞雷神瞬移到他身边。 不过，在识海留下飞雷神标记目前只能对非术师使用，要想对咒术师使用还需要时间改良，不过目前对奈奈来说也够用。 飞雷神真是十分好用的技能，感谢创造它的二代目火影和教会奈奈飞雷神的四代目火影水门老师。 二代目千手扉间要是知道有宇智波学会了他的飞雷神，还修改了飞雷神的术式让印记可以直接刻入识海，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然了，这些对奈奈来说都不重要，她继续分析着目前的情况：“重建实验室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再加上数据已经被我们销毁，就算有备份真要恢复到可以量产的程度也需要不少时间。而且近谷智也他也不是那种安安分分的人。” 他有多能折腾，奈奈跟五条悟都已经领会过了。 “所以我们是有足够的空窗期来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幕后支持者的。”奈奈总结到。 五条悟以前还没有见过奈奈认真分析局势的样子，她自信掌握全局的样子，似乎无论什么阴谋诡计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的。 五条悟怔怔地看着奈奈明亮的眼眸，久久未说话。 他被她说服了。 于是两人达成了共识，准备开始守株待兔。 目前任务剩下的东西都转交给了后援处理之后，奈奈跟五条悟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既然到了休息时间，在回高专之前奈奈当然是要去山下集市买准备带回去给夏油杰跟家入硝子他们的手信。 后援还在山上扫尾，怎么安排被抓来当实验体幸存者也是一个需要时间扯皮的事情。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村民和其他游客的注意，大部队的撤离都被安排在了深夜，山上相关位置也拉上了警戒线。 所以此时集市还是与往常一样，一派安宁祥和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曾在被炸飞的边缘走过一遭。 上山时还对手信毫无兴趣的五条悟此时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面对某人的这种打脸行为，奈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刚巧夏油杰打电话过来询问任务情况打断了奈奈的话头。 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奈奈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夏油杰之前已经给自己打过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信息。 甚至连家入硝子也给她发了信息打了电话，但因为近谷智也的信号屏蔽导致奈奈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夏油杰来电。 奈奈：……哦豁完蛋。 “噗。”五条悟凑到奈奈身边，仗着身高优势将奈奈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看得一清二楚，幸灾乐祸道，“完蛋了，联系不到人的鸡妈妈要生气了。” 奈奈有点慌，但是面对五条悟还是嘴硬道：“这明明是关心的证明！麻烦五条同学你先反思一下为什么没有接到电话吧。” 说完快走了两步与五条悟拉开距离，深吸一口气接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跟奈奈一起失联但是一个未接来电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收到的五条悟：…… 碍于夏油杰现在没空，不服气的五条君只能掏出手机给另一个同期发消息。 【五条悟：硝子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家入硝子：？】 【五条悟：硝子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家入硝子：……】 【五条悟：硝子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家入硝子：哦，看来没事。】 【家入硝子：PS别跟奈奈吵架。】 五条悟：…… 同期爱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 哀怨的五条少爷索性关掉手机，去找正在跟夏油杰通话的奈奈。 此时奈奈已经把任务顺利结束的消息告诉了夏油杰，解释了失联的原因，并且再三强调她没有受伤让他不要太过担心，让夏油杰也帮忙转告硝子。 另外，因为这次的任务过于跌宕起伏，奈奈还特意跟夏油杰说：“这次的任务真的很有趣，遇到了很厉害的非术师，把五条同学都搞得怀疑世界了，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讲。” 五条悟走到奈奈面前时，刚好听到奈奈说他怀疑世界那里，在家入硝子那里才大受打击的某人取下眼镜，露出苍蓝的眼眸，想要大闹一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此时应付查岗的夏油杰就已经分身乏术的奈奈，看到五条悟这个样子就头疼，只能连忙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意外的是，对方歪了下头居然就真的安静下来，乖乖待在一边听奈奈打电话。 不知道这时电话那头的夏油杰说了什么，惹得奈奈笑出声，她看了一眼难得乖巧的五条悟才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没有吵架，就斗了两句嘴怎么能算吵架呢，是楠川小姐反应过度了。” 原来是夏油杰因为联系不上奈奈，只能联系了接送他们的辅助监督楠川堇，从辅助监督那里知道了上山时奈奈跟五条悟拌嘴的事情。 “也没有打起来，我跟五条同学相处得挺好的，对吧五条同学？”为了让夏油杰相信她的话，奈奈还特意按下手机免提键凑到五条悟前面，示意五条悟说两句。 五条悟眉尾微挑，很自然地接话道：“当然了，我跟奈奈怎么会吵架呢。” “奈奈？”电话那头的夏油杰敏锐地发现了五条悟对奈奈称呼的变化。 早起了坏心思的某人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嚣张的笑：“对啊，奈奈，我现在跟奈奈关系超级好的。” 夏油杰：“……？” 这还没完，五条悟继续添油加醋：“我们俩默契也超~级~好哦，已经完全超过奈奈跟杰你之间的默契了呢。” 这就属于是煽风点火并且在某人的雷点上蹦迪了。 夏油杰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悟。” “瞎说什么。”奈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抽回自己的手机，十分有求生欲地打断还想继续输出的五条悟。 就在这时，辅助监督楠川堇急匆匆朝他们这里跑过来，她身后还跟了个面生的辅助监督。 因为担心对方有急事或者是关于近谷智也的事情，奈奈只能跟夏油杰草草说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第 19 章 结果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楠川小姐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找到奈奈。 “太好了奈奈同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楠川堇气喘吁吁地停在奈奈面前，完全没看见站在一旁的五条悟。 今天已经被很多人忽略的某位五条同学：…… 他也不说话，他就抱着手在旁边看着，甚至还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奈奈一看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头疼，感觉下一秒他就要作妖。 另一个面生的辅助监督稍微落后楠川堇一些，见到五条悟跟奈奈就认认真真地自我介绍：“五条同学，宇智波同学，初次见面，我是今天紧急调来协助楠川小姐工作的辅助监督西村，请多指教。” 奈奈对待身边的人态度一向很好，面对新来的辅助监督西村也很亲切，让西村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天真的西村这时候还觉得辅助监督的工作也还好，并没有像前辈说的那么难搞，直到他对上了五条悟。 在宇智波奈奈身后，像背后灵一样散发着生人勿扰气场的五条悟。 尽管对方已经戴上了墨镜，并没有露出传说中的六眼，但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是令辅助监督西村背脊一凉。 辅助监督西村：……咒术师都是五条同学这种级别的话，那辅助监督的工作的确很难搞啊喂！真不知道楠川小姐是怎么抗住这样视线的，他觉得他做不到啊，如果可以，以后他出任务可以避开五条悟吗？ 此时内心默默流泪的西村还不知道，一年后他将会成为高专二年生文化课的授课人，每周都要直面五条悟好几次，允悲。 互相打完招呼也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奈奈看着眼前的楠川堇关心道：“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吗？” 现在的楠川堇可比之前狼狈多了，原本整洁的西装沾上了泥土，梳的一丝不苟的盘发也散开了，脸上还有明显的擦伤。 “谢谢关心我很好，我只是……”楠川堇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看到毫发无损的奈奈不由得露出笑容：“奈奈同学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我下山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你，又发生了……的事情，还好你没事。” 为了避免引起集市骚乱，她刻意隐去了炸弹两个字。 回想起刚才千钧一发的瞬间，饶是已经见识过不少危险咒灵的楠川堇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心惊肉跳的感觉到现在都难以平复。 楠川堇心有余悸地说：“还好你之前……” “抱歉，刚才山里没有信号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奈奈笑着打断了她，神色自然地说：“我听说了，楠川小姐一个人解决掉了那个大麻烦，真的好厉害。” “欸？”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楠川堇愣住，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奈奈在说什么，发热的脑子稍稍冷静了一些。 奈奈用很轻松近似于开玩笑的语调继续说：“之前楠川小姐你担心山下集市也会有咒灵所以准备提前下山的时候，我还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差点拜托楠川小姐帮我看看山下有没有比较值得购入的手信呢。” 但事实上，奈奈当时跟楠川堇说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楠川小姐，我怀疑山下集市里有危险的东西，可不可以麻烦你去确认一下。很抱歉，我知道我在强人所难，但是我现在能求助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当时，第一次被托付重任的楠川堇，看着那双坚定地相信着她的眼睛，明明该拒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万事小心，我会为你拖延时间，如果不能顺利解决，请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楠川堇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明哲保身的人。 因为能力弱怕死在任务里所以选择成为了辅助监督，因为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所以一直被上级打压，因为不想惹事所以对愚蠢的上级厌恶至极也不敢反抗。 她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就像上级说的那样，她是个胆小的懦弱的逃兵，是因为恐惧死亡所以才脱离了咒术师的队伍。 但是当她忘记了山路的陡峭，溜滚带爬冲下山，在集市的某个角落找到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平静。 甚至还能冷静地联系上级请求增援，又联系上了当地的警方说明情况。 因为警方和拆弹专家无法在炸弹倒计时结束前赶到，并且无法确认炸弹的威力，时间紧迫又联系不上山里的五条悟和奈奈。 作为现场唯一拥有咒力的人，哪怕只是个咒力微弱的辅助监督，她也只能临危受命。 拆除炸弹的每一步都像在走悬索桥，紧张的汗水顺着额头滴入楠川堇的眼睛，带来强烈的刺痛，但她没有也不敢停下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即使是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离死亡越来越近，也没有动摇。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一定要顺利拆除这个炸弹，她一定要完成……完成对方的委托，她不想辜负那个人的信任。 在如山般庞大的压力和高度的专注下，她终于赶在炸弹爆炸前，成功将炸弹拆除。 那一刻，她顾不上开心，也不顾上狼狈，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只是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人给她的那方素帕，似乎那是她勇气的来源。 当楠川堇躺在地上，凝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凝望着天空中掠过的飞鸟，她突然放肆大笑起来。 长久以来，那么多人说她咒力弱工作能力也不强，她听得多了也就渐渐信了，直到这一刻才像是摆脱了长久以来莫名的束缚，终于获得了自由。 明明是奈奈意识到了集市可能会有危险才让她下山的，但是现在奈奈却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她身上，变成了她自己主动下山在探查过程中发现了炸弹，并且顺利解决了危机。 陡然接到了这样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功劳，楠川堇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注意到奈奈的眼神不着痕迹地飘向了辅助监督西村，虽然不明白奈奈的用意，但楠川堇依旧毫不犹豫地为她遮掩：“是这样啊，我其实在集市里找到了好几处不错的摊位，也许你会喜欢。” 然后，她从外套的另外一个口袋里，小心地拿出了一方绣着候鸟的手帕，递到奈奈面前：“这是用当地特有绣法绣的，就当做是给奈奈同学的谢礼，谢谢你之前的手帕，这对我意义重大。” 奈奈接过那方手帕，指尖轻轻摩挲上面的候鸟，郑重道：“谢谢，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 把礼物送出去的楠川堇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奈奈的眼睛亮晶晶的。 从五条悟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主人的小狗（？）。 五条悟唇角不自觉拉平，对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比喻感到了恶寒。 这边奈奈跟楠川堇自成一个世界，可苦了初来乍到的辅助监督西村，他根本插不进去这两人的话题，跟五条悟更是没什么话好说，干站着不免尴尬，于是他试图找话题：“听说今天五条同学和宇智波同学祓除三千多只咒灵，真是太厉害了。” 谈到这件事奈奈就有话要说了，她一本正经地感慨道：“我今天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咒灵，还好有五条同学在，不然我就死定，真不愧是最强啊！” 继把山下集市发现炸弹的功劳甩给楠川堇之后，奈奈再次把祓除咒灵的功劳全都甩给了别人。 照着趋势，估计制服近谷智也阻止实验室炸弹爆炸什么的都是五条悟干的了。 当事人五条悟：“……” 要不是他全程在场，他差点就信了。 为了维持吊车尾的人设，宇智波奈奈你可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啊。 但是辅助监督西村可不知道其中猫腻，他自然而然地就认同奈奈的话，毕竟除了五条悟谁还能一次性祓除这么多咒灵呢？ 他甚至还附和道：“真是没想到这次的任务居然这么惊险，听说高层们原本还判定这次任务与咒灵无关不打算派咒术师来呢，还好是五条同学和奈奈同学来了，不然就麻烦了。” 楠川堇面色微变，但又却不好打断对方的话。 她之前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奈奈和五条悟，但此时却被新来的辅助监督说破了。 连新人都知道的事情，那这说明这件事在辅助监督群体间已经传开了，但身为此时任务辅助者的她却没有主动告知。 这本来只是小事，但是楠川堇并不希望宇智波奈奈因为她的隐瞒而对她感到生气，情绪剧烈起伏下她甚至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 这事奈奈跟五条悟倒还是第一次知道，再结合他们之前关于高层的猜测，这就很微妙了。 原本不打算派咒术师可以理解为高层们的确没发现其中问题，也可以理解为高层里有人不愿意这里被发现。但后面派遣咒术师的时候，为什么安排了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和术式与观察力有关的奈奈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五条悟面色微沉：“我知道了。” 既然是咒术总监部的事，在不能宣之于众的情况下，有能力调查其中猫腻的，也就只有他了。 就是家里的人…… 五条家的神子思忖着，打算先回家去解决一下家里固执的老头子们。 奈奈看了他一眼，说：“别太明显哦。” 五条悟颔首：“我知道的啦。” 一旁主动说起这个话题的辅助监督西村听得一头雾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总感觉自己跟这两人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不是，五条同学知道了什么？他两次知道了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不一样啊？还有奈奈同学又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个字都听懂了，连起来的意思他却听不懂？ 楠川堇倒是隐约听懂了奈奈跟五条悟似乎对这次的任务很关注，她默默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准备找负责处理后续的相熟同事打听下情况。 这样就算奈奈同学真的对她的隐瞒生气了，她也可以…… “楠川小姐。” 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楠川堇听到奈奈叫她，猛然抬头，在对方的笑意盈盈的眼睛里看见了愣神的自己。 “你刚刚说的值得逛的摊位位置可以告诉我吗？” 她并没有生气。 楠川堇高高悬起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她回想着刚才路过的所有摊位和售卖的物品，从中挑选出了几家不错的店面告诉了奈奈。 到这里，和辅助监督们的谈话就可以告一段落后，既然与近谷智也无关，奈奈就打算去买手信了。 她与楠川堇和西村约定好了半小时后原地碰头，便转身离开了，而她的“背后灵”依旧阴魂不散。 奈奈眼神死：“五条同学不是对手信不敢兴趣么？” 五条悟歪头：“我现在对手信可感兴趣了，奈奈也给我买手信吧~” 奈奈：“……五条同学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了，就不用我给你买了吧。” 五条悟：“欸——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奈奈酱还要叫我五条同学，明明我们已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关系了。” 奈奈：“我们什么时候出生入死了，难道不是你单方面吊打全场吗？而且我跟五条同学的关系好像也还没有好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吧。” 五条悟：“哇太过分了奈奈酱，你把我用完就扔？就叫我悟嘛又不会掉块肉。” 五条悟：“快叫我悟，快叫我悟，快叫我悟！” 五条悟：“悟悟悟悟悟悟……” 奈奈：……救！命！ 辅助监督西村看着两人吵吵闹闹走远的背影，被这个判若两人的五条悟给惊呆了，他不由得问身边的楠川堇：“他们关系一直都这么好吗？” 楠川堇看着跟在奈奈身边与她一起离开的五条悟，不知道为何，心情有些糟糕，半晌才答道：“并不是。” 明明之前还差点吵了起来，现在却可以毫无顾忌地黏在她的身边。 真是令人…… 第 20 章 事实证明，面对某位过于缠人的最强，即使是奈奈也顶不住。 在五条悟锲而不舍的魔音灌耳摧残下，奈奈她妥协了，她不仅改口开始对五条悟直呼其名了，甚至还给他买了当地特色的手工木雕摆件做手信。 被透支精神的同时还被掏空了钱包。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奈奈你好惨。 终于把话多且密的五条悟哄得满意闭嘴后，奈奈觉得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整个人都轻松明朗了。 天色渐晚，好不容易重拾清静的奈奈脚步轻快地穿梭在人流中，寻找辅助监督楠川堇推荐的卖传统糖果的摊位。 五条悟就跟在她身后，拎着一个纸袋悠闲地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漫步。 那个纸袋里装的其实是奈奈准备带回去的手信。 奈奈每次出差都会给身边的人带点小礼物，这次也不例外。 除了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她还给夜蛾老师、高专熟识的人以及夏油夫妇都选了不同的小礼物，可以说是一个都没落下。 最初奈奈也没打算让五条大少爷给她拎袋子，毕竟那可是五条悟，谁能让大少爷屈尊降贵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五条悟自己十分自觉。 虽然说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要，但五条悟这种反常行为，还是惹得奈奈止不住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五条悟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令人惊异那样，挑眉道：“不走吗？不是说要去看其他的东西。” 奈奈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认真地说：“总觉得悟君不是这样的人设。” 能让五条大少爷拎包，她应该也算是头一个了。 “哈啊？” 这话五条悟听得云里雾里，他不由得吐槽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五条大少爷最后还是任劳任怨地跟在奈奈身后拎包，甚至还很有兴致把玩奈奈为他挑选的小巧的木雕摆件。 那是一只正在伸懒腰的猫，做工不算精细，跟五条悟家里那些价值不菲的摆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胜在猫咪形态浑然天成，圆圆的脸蛋也显得十分憨态可掬，因此虽然当时的摊位上还有很多其他种类的木雕，但奈奈还是一眼就相中了这只猫咪。 五条悟不免好奇：“不过，为什么是猫？” 此时的奈奈还在专心找卖糖果的摊位，听到五条悟的询问，头都没回地说到：“因为可爱。” 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五条悟抗议道：“真敷衍！” 奈奈熟练地假装没听见。 该怎么说呢，她总不能告诉五条悟，她是在猫塑他吧？ 她可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 在上一个世界，宇智波一族是忍界著名的养猫大族，与猫婆婆一族签订过协议，巅峰期族人几乎人手一只忍猫，奈奈也不例外。 她签订契约的通灵兽就是一只体型比较大的白色长毛猫，虽然它不像其他忍猫那样能通人言，战斗力也不强，但因为其过硬的颜值还是让奈奈直线掉坑。 当然奈奈也不是故意要猫塑五条悟的，实在是五条悟无理取闹的样子，跟她的那只忍猫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俩都是白毛蓝瞳。 这么多层buff叠起来，奈奈真的很难不幻视。 当然了，绝对不是因为只有把五条悟看做猫，奈奈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绝对不是！ 猫猫有什么错呢，猫猫只是脾气臭，那不是他（它）的问题。 顺带一提，奈奈给夏油杰选的木雕是一只小狐狸，给家入硝子的则是一个小天使，都非常符合这两个人在奈奈心里的形象。 “真狡猾啊奈奈，不想回答就直接装作没听见。” 在别人面前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五条少爷抱怨着，却意外地对奈奈的敷衍接受良好。 “不过看在你说我可爱的份上，原谅你了。” 身高接近一米九气场强得连路过游客都不自觉绕开他走的某DK如是说道。 奈奈的脚步顿了一下。 讲道理，她明明说的是木雕猫猫很可爱！ ……算了。 奈奈深吸一口气继续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毕竟要是真反驳了肯定会被五条悟追问难道他不可爱吗之类的话。 拜托，她才清净了几分钟啊，放过她吧，她真的罪不至此。 五条悟自然是不知道奈奈内心os的，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她的头发吸引了。 奈奈今天起晚了些，所以只是随手扎了一个高马尾，随着她的走动，长发随着惯性轻轻晃动，露出她后颈洁白如玉的那小块皮肤。 五条悟垂眸看着，不知道为何就有点手痒，想要伸出手抓住她摇曳的发尾。 就在五条悟把手里的木雕塞进外套口袋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要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时。 奈奈终于看到了那家卖糖果的摊位，顿时眼睛一亮快步向摊位走去，成功躲过了某人的魔爪。 她扬起的发尾拂过五条悟的指尖，又悄无声息地溜走，转瞬即逝的陌生触感，让五条悟停在了原地。 奈奈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某人抓辫子，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糖果摊的金平糖上。 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非常擅长做传统糖果，其中就包括奈奈的最爱的金平糖。奈奈只是尝了一颗，就直接把摊位上没卖完的金平糖都包圆了，整整装了两大罐。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糖罐，像一只满载而归的松鼠。 直到这一刻奈奈才觉得今天不枉此行，什么近谷智也什么五条悟都没有她的金平糖重要，人生所有的阴影都离她远去了，此处的阴影特指某位最强。 摊主奶奶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喜欢金平糖的年轻人，不由得笑眯眯感叹道：“现在这么喜欢金平糖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大家都觉得它味道太单一了。” 在这个信息爆炸甜品花样层出不穷的时代，像金平糖这样传统的糖果，已经不受欢迎了。 这的确是事实，就算是身为金平糖狂热爱好者的奈奈，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反驳。 奈奈的幼驯染夏油杰也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更别说甜得腻人的金平糖了，他也曾询问过奈奈为什么独独喜欢金平糖。 奈奈想了想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就好像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是这样地偏爱着金平糖。 又或许是有记忆加成的原因吧。 以前在宇智波的族地里，也有一位擅长做金平糖的奶奶，奈奈还在读木叶忍校的时候，几乎每天放学都会去买。 她还会把金平糖分给族里的小孩子们，因此成为了族里的孩子王，每天身后都跟着一群小跟屁虫。 到后来忍界爆发了第三次大战，宇智波的主战力几乎都投入了这场战争中，奈奈也一直跟同期们在外执行高强度的任务。 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那就更别说回木叶或者去附近城镇买金平糖了。 照顾奈奈长大的美琴，也就是佐助的母亲十分很了解她，每次托忍猫给奈奈送家书的时候，都会再给她捎上一包金平糖。 而奈奈每次给美琴回信的时候，也会给她捎回去一些小东西。 有时是火之国境内没有见过的树叶，有时会是形状奇异的石子，但更多时候是碰巧遇见的漂亮花朵。 虽然微不足道还有点奇奇怪怪，但对当时的奈奈来说，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对方安心，也是她即使身处战火之中，也依旧想要将自己见过的琐碎美好分享给对方的心情。 在需要精神时刻紧绷的战场上，唯有这一刻奈奈才是真正轻松且快乐的。 只不过等后来奈奈再回到木叶时，已经是宇智波被灭族之后了，宇智波的族地人去楼空物是人非，那样的金平糖也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了。 但即便是这样…… 宇智波奈奈不自觉拢紧怀里的糖罐，像是在抓住某些已经逝去的东西，笑弯了眼：“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最喜欢金平糖啦！” “金平糖而已居然这么开心吗？”迟来一步的五条悟将手搭上奈奈的肩膀，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奈奈身上，他垂眸盯着奈奈怀里的糖罐，多少有些意外。 五条悟，众所周知，是个不折不扣的甜党。 他的术式无下限极其消耗体力，吃甜食能够迅速补充六眼和术式消耗的能量。 当然他自己本人也很喜欢吃甜食就是了，是号称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糖浆和奶油的男人。 不过，虽然五条悟在古老传统的五条家长大，但比起传统的和果子金平糖之流点心，他更喜欢搭配适宜的西式甜品并且种类不限。 他对金平糖唯一的印象就是，能吃但没有必要。 所以他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奈奈会喜欢吃这么味道毫无新意的糖果：“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下次给你带更好吃的啦。” 此话一出，无论是卖了金平糖的摊主还是买了金平糖的奈奈都笑容瞬间消失。 讲道理，奈奈本来还想着把其中一罐金平糖分给五条悟呢。 毕竟他今天任务结束之后一直都没有补充过糖分，奈奈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因为消耗过大导致大脑当机，不然为什么做出了这么多OOC的行为，当然也不乏有想用糖堵住他嘴的意思。 现在看来，五条悟还是那个五条悟，不分地点场合，一开口一句话就能同时得罪两个人。 原本面对奈奈还很亲切的摊主不笑了。 金平糖罐都递出去一半的奈奈也反悔了。 她将糖罐重新收回怀里，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反驳道：“五条同学是不会懂的。” 甚至连称呼都一朝打回解放前。 “哈啊？” 瞬间体会什么叫做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五条少爷愣了一下。 眼看着他还要说些什么，已经总结出经验的奈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以时间不早该去找辅助监督们回高专为由开溜，甚至还不忘一把抢过五条悟手里装手信的纸袋，动作之快完全没有平常实训课对练时浑水摸鱼的样子。 被留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五条悟“……哈啊？” 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五条悟依旧满头问号。 ==== 被封印的记忆匣[其四] 【我们这样背着中也偷偷溜出来真的没有关系，他一定会超生气！】 【奈奈酱，既然做了偷溜的决定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瞻前顾后可是没有办法做成任何事的哦。】 【可是我是被你强行拎出来的耶。】 【来奈奈酱这是给你的礼物.】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是不会上当的！不过……这是什么？】 【是金平糖哦~】 第 21 章 其实奈奈倒也不是真生气。 正如之前所说，自从她把五条悟幻视成她以前养的那只喜欢上房揭瓦又小心眼的忍猫之后，她对五条悟的容忍度直线上升。 之所以会选择开溜，完全是因为五条悟一脸懵逼满头问号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奈奈担心自己笑得太大声，惹得某人恼羞成怒，想起他之前说的任务结束后要让奈奈跟他打一场的宣言。 只不过虽然五条悟之前的确这样放言过，但由于五条悟要获得近谷智也事件的后续情报就需要五条家的情报。 因此任务结束的当晚，五条悟就直接杀回了五条家，根本没有时间再来找佯装生气溜走的奈奈，更别说提打一架的事情了。 对此奈奈表示：计划通。 之后也不知道五条悟回家之后都搞了些什么，又或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五条家根本反抗不了他们的神子。 反正没过多久五条家就正式宣告了五条悟继任家主的消息，没有提前昭告，也没有举办家主继位仪式，五条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事人。 这突然且仓促消息直接惊动了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家和加茂家，这两家的主事人偷偷找到五条家的长老们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内幕。 有苦说不出的五条家长老们只能假笑着说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只是家主不想过早公布，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当然了，这里的家主指的已经是五条悟，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那就自由心证了。 因为五条家长老的统一口径，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五条家想拉着自家神子主事，但六眼本人并不乐意甚至连家主继承仪式都不愿意举办，在继承家主之后待在家里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仿佛根本不在意五条家家主之位，当然他的确不在意。 会造成这一切的误解，自然也是故意做出来迷惑别人的。 五条悟当家之后，先是对五条家的势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顺利将五条家的势力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当然奈奈也在中间出了不少馊主意，坑的五条家长老一脸血。 在掌握五条家势力，成为实至名归的家主后，五条悟就开始安排五条家情报组开始调查近谷智也的相关情报，当然为了不打草惊蛇，情报组的动作非常隐晦，甚至连五条家的长老们都不知道自家神子在搞事。 就这样几天之后，五条悟就得到了近谷智也已经死亡的消息。 原来近谷智也在被抓当天的押解途中就遭遇了刺杀，与他同乘一张车的三名后勤死亡，另外还有数名同行后勤与无辜路人受伤。 根据目击者口供，近谷智也乘坐的汽车是在行驶途中突然发生的爆炸，爆炸之后并没有人从车里成功逃生，现场留下四具焦尸里，经检测其中一具尸体的DNA与近谷智也符合，因此初步判断近谷智也已于爆炸中丧生。 而现场虽然没有探查到咒力残秽的痕迹，但是也不能轻易判断究竟是非术师所为，还是有居心叵测的术师因为不想暴露所以才借助某些工具解决掉了对方。 但无论如何，在咒术总监部看来，既然人造咒灵技术持有者近谷智也已经死去，并且人造咒灵技术的资料已经损坏的前提下，这项技术已经失去了威胁性，对于后续的凶手调查上也变得消极怠工起来。 五条悟心里很清楚，近谷智也根本就没有死。 总监部做出这种决策，很显然就是妥协了。 因为这次事件中，没有被彻底炸掉的实验室留下的线索太多了，能够在深山里搞出一个体量这么大实验室，近谷智还可以肆无忌惮拿重刑犯做实验，都清楚表明他身后有很多支持者。 深查下去影响太大，牵扯到的有权有势的人太多，反正现在近谷智也现在已经死了，倒不如息事宁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咒术总监部因为在这次事件中占据绝对主导权，所以在其中换取了不少好处。 五条悟几乎要被这群尸位素餐的烂橘子们给气笑了。 就算是高层里有内奸，总不能所有人都策反了吧？为了所谓的利益交换，睁眼瞎做出这种决策的家伙连叫他们烂橘子都是过誉了。 五条悟对这样做法嗤之以鼻，并没有放松对这件事的调查。 另外，五条家的情报网还调查到了近谷智也的过去。 他原本是东京某家知名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但在一次意外中，他的妻女被咒术师和咒灵的战斗牵连，命丧当场，近谷智也大受打击很快就失踪没了音讯。 五条悟也查了当初近谷智也妻女去世事件中咒术师的资料，发现对方在前几年的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牺牲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一对被咒灵挟持的母女，在他的努力拖延下，那对母女等来了高专的后援因此幸存了下来。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近谷智也没有找那个咒术师报仇，而是选择了对其他咒术师发起了疯狂的无差别攻击。 他躲到了深山老林里做实验，默默等待着时机就为了报复那个毁了他一生的咒术师，但他心里真正的仇人却早已作为英雄死去了，徒留他的一腔恨意无法发泄，这才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现阶段的情报到这里也已经差不多了，五条家情报组还在苦哈哈熬夜调查，家主本人就已经兴冲冲回到高专，将目前调查出来结果告知了小伙伴们。 听到五条悟带回来情报的奈奈先是看了看她右手边的夏油杰，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硝子，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啊这，怎么说呢。 奈奈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她之前下在近谷智也身上的幻术印记并没有被触发，说明对方根本没有遭遇生命危险，并且奈奈也能隐约感觉她留在近谷智也识海里飞雷神印记的位置在移动，只不过她还处于观望状态，因此没有轻举妄动。 至于近谷智也妻女的事情，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奈奈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所以现在…… 奈奈不自然地挠了挠脖颈，半响才开口道：“近谷智也是活得好好的。”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下意识地避开了五条悟的视线。 五条悟看他们三个这种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所以你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有告诉我。” 突然心虚的硝子：“我们也是刚知道。” 夏油杰轻咳一声：“咳，你电话打不通。” 五条大少爷反问：“怪我喽？” 心虚三人组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没有没有，怪我们怪我们，你先坐。” 又是奉上小蛋糕又是奉上好话一箩筐，才把自觉哼哧哼哧干了白工的五条猫猫哄好。 心气好不容易顺了些五条悟，直接看向奈奈：“虽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近谷智也和人造咒灵技术被咒术界高层们定性为了机密中的机密。 任务结束后五条悟跟奈奈都有被高层传唤过，只不过五条悟当时专注于五条家夺权的事情，根本没搭理高层那边。 奈奈倒是乖乖去了，但是她一向擅长顶着乖巧脸忽悠所有人，轻而易举就打消了高层的戒心，就这样她还被高层下了封口令。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但是近谷智也事件的来龙去脉的确被高层封锁得很严密，即使是动用五条家的情报网也花了一些时间，那奈奈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情报？ 奈奈眨眨眼：“就……从认识的辅助监督还有窗那里拼出来的。” 还有楠川小姐也帮了很大的忙，出于保护对方的心态，奈奈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到。 再次强调一下，身为忍者宇智波奈奈她搞情报是专业的，对情报的敏锐已经刻进了她的骨血里，而且她还很擅长发现别人鲜少关注的角度。 在咒术体系里，数量最多的不是实力强悍战斗在第一线的咒术师，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高层，而是辅助监督和窗。 除了排外的御三家，咒术界其他大大小小事情的执行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他们也许实力弱小不能上战场与咒灵厮打，但却是维持咒术界运转的重要基石。 辅助监督是后勤，窗是眼睛，他们之间的情报交流也是最直接的。 可能咒术界高层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封锁的绝密消息，会因为辅助监督和窗们的几句抱怨而泄露。 而作为泄密者的辅助监督和窗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在闲聊或者在社交媒体上抱怨加班，抱怨上司发火，八卦好像哪里爆炸了，这种无关紧要琐碎的信息，也能被拼凑出甚至连他们本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你跟辅助监督们关系都这么好吗？”跟辅助监督们都关系平平的五条悟这样不免疑惑。 就像之前近谷智也任务中的那个好像姓……西川还是什么的辅助监督一样，上山的时候还一视同仁客客气气地叫五条同学跟宇智波同学。 等事情解决完之后，五条悟直接在她那里就失去了姓名，对方眼里只能看到奈奈，连称呼都变成了更亲近的奈奈同学。 区别待遇非常之明显。 五条悟并不知道，辅助监督们私底下其实有关于咒术师排行榜，他进入高专才短短几个月，就以性格恶劣难以沟通荣登最讨厌合作咒术师排行榜第一名。 面对五条悟的疑问，目前是辅助监督最喜欢合作咒术师排行榜第一名的奈奈同学说：“当然了，大家人都很好。” 而且辅助监督们的确也给奈奈提供了大量的情报。 就比如楠川堇，关于近谷智也事件的后续，她还告诉了奈奈一个很有趣的消息。 咒术界派出的人在彻查了近谷智也的实验室之后，发现了一些与实验数据无关但是对高层们来说很重要的记录—— 那就是近谷智也曾经在东京捕捉过咒灵来对照研究，并且根据残存的人造咒灵能力档案显示，近谷智也拥有一只能够扰乱精神制造幻觉的一级咒灵。 没错就是被奈奈祓除的那只。 咒术总监部的高层们一看这调查报告当场就气炸了，好家伙抓咒灵还会精神操控，要素过于齐全：“可恶，所以之前抢在高专前面抓咒灵的家伙就是这个人吗！可恶！狼子野心！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抢高专咒灵的真正当事人宇智波奈奈同学：……哦豁。 从未设想过的背锅侠出现了。 天知道奈奈有多努力才没让自己当场笑出声。 五条悟勉强接受奈奈说辞的，他摘下墨镜，回到了正题，对于他来说近谷智也的情报连前菜都算不上。 毕竟他急匆匆赶回高专为的只有一件事—— 他看向奈奈，笑容恣意又强势，像是蓄势待发准备捕猎的猛兽，眉宇间是势在必得。 “之前说和我打一架的事情，你没忘记吧。别想再次蒙混过关哦，奈——奈——” 奈奈：“……原来你还没忘记啊。” 总而言之，这就是奈奈被某位最强缠上的全过程。 奈奈摊手：“就说了是孽缘吧。” 五条悟：“都说了是命中注定了，反对无效哦。” ==== 被封印的记忆匣[其五] 【奈奈，收集情报其实很简单。不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信息点，也许他（它）们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但只要你能串联起来，你就会发现有趣的东西。】 【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嗯……比如说世界的真相什么的。】 【欸？这听起来一点都不有趣。】 第 22 章 所以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当近谷智也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某位债主（自封的）就开始上门讨债了。 但五条悟也没有能够马上讨债成功，因为下一秒他们四人就同时接到了高专紧急任务。 五条悟：“……” “噗。”奈奈这次是真没有忍住，连一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笑出了声。 再次感觉自己被排挤了的五条悟：“……” 当然了，就算再怎么样，任务还是最重要的。 这次要执行的任务地点是在横滨的某一个废弃厂区，要祓除的咒灵据说是准特级还有进化成特级的趋势，所以高专出于稳妥起见同时派出了一年级的四个人。 为了避免某人彻底炸毛，出发前奈奈很不走心地安慰道：“乖啦，任务结束后一定。” 但即便是这样，在前往横滨的路上，五条悟看向奈奈的眼神依旧很幽怨。 奈奈倒是可以顶着这样的目光依旧面不改色，一路上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说说笑笑闲话家常，反倒是负责开车的辅助监督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横滨离东京距离不算远，很快属于横滨的大海就与市景交相辉映着，映入眼帘。 奈奈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撑着下巴问：“话说横滨的地标建筑是什么来着？” 家入硝子搜索着记忆不太确定地说：“……码头？” 奈奈：“不是五栋大楼吗？” 脸臭了很久但是完全被无视的五条悟，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哪里会有这种奇怪的地标建筑啊。” “啊。”奈奈想了想一路过来的确是没有看见类似的建筑，“那就是我记错了吧。” 她虽然记忆力很好，但也不是什么都会记在心里，刚刚的问题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而已。 “横滨的地标建筑应该是横滨地标塔吧。”之前有看过横滨旅游宣传册的夏油杰说道，“所以奈奈你想去吗？我们可以任务结束后去看看。” 之前夏油杰跟奈奈两个人单独出任务的时候，如果结束后有空闲时间，他们两个本来都是会附近玩一下再回去高专的。 公费出差唯一的乐趣，不就是在于工作结束后那点自由活动时间嘛。 “完全不想。”奈奈的拒绝几乎脱口而出，“比起地标建筑，我其实对中华城更感兴趣。” 家入硝子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提议道：“那任务结束后我们去吃中华料理吧，刚好我们还没有在外面聚过。” 硝子上次跟大家一起出任务还是刚入学没多久的时候，当时任务解决完已经很晚了，大家就直接回去休息了。 但今天时间还早，以五条悟跟夏油杰两个人武力值，赶晚饭是完全来得及的。 奈奈举双手赞成，夏油杰也觉得可以。 于是奈奈、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三人同时看向了五条悟。 被所有人盯着的五条悟没好气地说：“都看着老子干什么，去啊，为什么不去。” 与被保护在高专的硝子不一样，五条悟跟夏油杰还有奈奈组团出任务的频率是很高的。 不过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没有在任务结束后一起聚过，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之前奈奈和五条悟不太对付，强行聚一起头疼的只会是夏油杰。 既然要赶晚饭那任务就得速战速决了，毕竟五条悟还等着跟奈奈大打一场呢。 说实话，最初五条悟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想要试试奈奈的实力而已，但谁曾想总是会被其他的事情搅局，所以搞来搞去演变成了这种场面—— “准特级咒灵是吧！”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厂区内荒废许久的一栋楼房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贯穿，尔后彻底坍塌，拆迁队大队长五条悟今天也依旧稳定发挥。 家入硝子在外围观战，奈奈就留在她身边充当守卫。 “五条这下完全认真了。”硝子啧啧道，“连夏油都插不上手。” 奈奈：……看来悟君怨气是真的很重啊！ 夏油杰本来是五条悟一起主攻的，但是奈何某人打得非常上头，动静之大根本没给夏油杰插手的机会。 面对这种情况，夏油杰也只能无奈叹气，然后把召唤出来的咒灵们都安置在交战圈外，以免被五条悟误伤。 “都说了老子赶时间！” 又是一声巨响，第二栋楼也应声倒下。 所谓的准特级咒灵在五条悟面前，也不过是可以被随意踢来踢去的皮球，根本来得及进化成特级咒灵，就被五条悟打了个半死，再也动弹不得，没全死完全是因为要留给夏油杰收伏。 解决完咒灵的五条悟伫立在废墟之上朝奈奈这边看过来。 家入硝子拍了拍奈奈的肩膀，怜悯道：“奈奈，反转术式时刻为你准备。” 自认不是好战分子的奈奈苦着脸说：“硝子，我的生命安全就交到你手上了。” 这就有点夸张了，但硝子还是很配合地说：“收到！绝不辱命~” “好吧。”奈奈活动了下肩膀，朝五条悟的方向走去，“既然硝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全力以赴了。” 这时的家入硝子还没有真正理解奈奈这句话的意义。 说真的，从五条悟锲而不舍要找奈奈打一架开始，硝子就意识到奈奈的实力也许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要强。 但硝子最开始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再怎么也就是同学切磋，应该到不了危及生命的程度。 倒是收伏好咒灵在一旁观战的夏油杰面色凝重。 硝子看他这样不免好奇：“既然担心，为什么不从一开始不阻止他们？” 奈奈对这件事的态度，硝子是看得出来的。 她最初推脱不过是嫌麻烦，到后来就是因为看到五条悟被各种事情打断读条时反应实在很有趣。 当然摸着良心讲，连硝子都看得津津有味更别说奈奈了。 但夏油杰的反应很奇怪。 他跟奈奈是幼驯染，跟五条关系也很好，再加上他对奈奈毫不掩饰的保护欲，硝子一度以为他会阻止这场看上去实力悬殊的对练，但他却没有。 不过你要说他不担心吧，他现在眉毛又皱得都快打结了。 夏油杰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远处的奈奈，面对硝子的提问，沉默片刻才回答到：“既然奈奈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会支持她。” 在不触及到他红线的情况下。 夏油杰在心里补充道。 话是这么说，但硝子还是发现夏油杰的身体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之前放出的咒灵也没有收回去，分明随时随地就准备要冲上去的状态。 身体和语言是两个极端呢，夏油。 夏油杰看着那边的战况，不免头疼：“他们两个估计会把这里拆了。” “嗯？” 硝子刚想说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然后就听到了远处传来好几声巨响，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奈奈锤爆了相连的三栋楼。 家入硝子：“……” 她记得奈奈的评级是二级咒术师吧？ 刚才打准特级咒灵也就打爆了两栋楼吧？ 只是对练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 还有为什么奈奈能跟五条打得有来有回啊？ 一向冷静的硝子瞳孔地震地看着跟五条悟体术相搏却不落下风的奈奈，半晌才满头问号地转头看向唯一知情的夏油杰。 夏油杰给她回了一个“我就说会这样”的表情。 深受震撼的硝子认真起来。 尽管他们现在离得远，但硝子依旧能感受到脚下的大地正随着那边那两人的打斗而震动。 身为被咒力强化过五感的咒术师，她很清晰地看到奈奈对五条的攻击被五条的无下限抵挡了，下一秒五条向奈奈攻去时，奈奈身上骤然被银白色的能量包裹。 虽然奈奈被顺势击飞出去，但她轻巧落地显然毫发无伤。 这技能硝子没见过：“能抵挡五条的攻击，是奈奈的术式？” “算是。”夏油杰对奈奈的技能很了解，虽然没有具化出骨骼只是保留了白色的能量体用于防护，但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奈奈的须佐能乎。 到了这种时候倒也没有隐瞒硝子的必要了，于是夏油杰继续回答道：“现在是最初始的形态，但防御力依旧很强，除非是强有力的攻击否则很难破防。” 硝子也看出来了，虽然五条跟奈奈看起来打得凶，但实际上两人都没有攻破对方的防御，打了半天唯一受伤的只有被无辜波及的废弃楼房。 硝子有点震惊又有点无语，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叹一声：“算了，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受伤了。” 她之前可没想到会是这种级别的，怪不得约在了外面，放过夜蛾老师吧，高专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不，我不这样觉得。”不同于硝子的乐观，夏油杰甚至放出了刚刚收伏的准特级咒灵，看上去已经准备去阻止这两人了。 “奈奈跟悟今天应该分不出胜负。”夏油杰面色沉重，“但奈奈会打上头，悟也是，所以……” 所以这样毫发无损的战斗是没法让这两个战狂感到满足的。 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是家入硝子秒懂了。 上头的奈奈跟五条悟大概率会撤掉自己的绝对防御，直接开始实打实的近身肉搏！ 果不其然，下一秒奈奈就主动解除了防御，与之同样的是也解除了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气氛顿时变得焦灼起来。 他们两人都没有用任何术式，而是用最纯粹的体术，亲切地将对方往墙里抡，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又有好几栋楼惨遭牵连，扬起的飞灰几乎笼罩了整个战场。 硝子：…… 所以奈奈临走时候说的把生命安全交到她手上这种话是真的并不是开玩笑是吗？ 仗着有她在场所以全力以赴甚至会断手断脚都不管了是吧？ 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马上阻止他们。 硝子这样想着看向身边的夏油杰，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顿时大感不妙的硝子猛然回头，就看见夏油杰带着数只咒灵，自上而下突入战场。 伴随着浩浩荡荡咒灵的重击，脆弱的楼房全部坍塌，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剧烈颤抖，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了整个帐。 远超规格的力量将形成强大的冲击波，带着倒塌房屋造成的粉尘四散开来。 好不容易在冲击下稳住身体又被飞灰糊了一脸的硝子：…… 面对此情此景，硝子回想起了今天任务出发前，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对的夜蛾老师曾犹疑地问过：“你们没有背着我要去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当时的硝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注意到眼神飘忽自觉闭麦的五条夏油和奈奈。 硝子只觉得他们唯一瞒着没告诉夜蛾老师的事情就是近谷智也的事，但既然高层都封口了，她就权当八卦听了也不打算跟夜蛾老师提及。 于是硝子很斩钉截铁地回复他：“当然没有了。” 但是现在嘛…… 烟尘散去，硝子看着直接被削成盆地的旧工厂，久久未动。 不好意思啊夜蛾老师，这个地方它似乎好像……被我们搞没了。 第 23 章 关于和五条悟的这场对练，奈奈一开始是打算点到为止的。 虽然这话现在听起来多少有点离谱，但是摸着良心说，她最初只是想着开个万花筒放个初阶须佐也就够了吧？ 就像五条悟也没有用他的术式[赫]和[苍]一样，切磋做到这种程度也就差不多了吧？ 毕竟她跟五条悟又不是真的要打个你死我活。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上头的呢？ 奈奈想不起来了，只是在某一时刻，她突然觉得，就这样开着须佐跟开着无下限的五条悟打真是太没意思太无趣了。 反正已经跟硝子说好了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她手上，那么稍微放肆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硝子：……我觉得不可以。 奈奈这样想着，就索性解除了须佐，而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也解除了他的术式无下限。 那既然他俩一拍即合都选择了舍弃防御，那么打架的时候动静稍微大了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哪怕是宣称自己不是战狂的奈奈，在面对强大对手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全身心投的入。 即便是解除须佐之后，不过几个呼吸奈奈被破碎的瓦砾划伤了脸颊，右手臂也隐隐作痛，但就算这样她依旧觉得酣畅淋漓。 就在奈奈觉得和五条悟打这一架其实也还挺不错的时候，她的幼驯染夏油杰天降正义了。 为了阻止奈奈和五条悟继续打下去，夏油杰选择平推战场，将废弃厂区直接从平地打成了盆地。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奈奈被推出好几米，然后被一只状似史莱姆的咒灵接住。 奈奈躺在史莱姆咒灵Q弹的肚皮上，看着天空呆了两三秒才从之前热血上头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好不容易爬起来，就对上了夏油杰沉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眸。 奈奈：……哦豁。 深感自己玩大了奈奈想抬手跟夏油杰打个招呼，这才发现之前右手隐隐作痛的原因，是因为手臂上被不知何时被废墟里的钢筋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这就有点尴尬了，奈奈看着向她走来的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想将受伤的手藏到身后，夏油杰却先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奈奈本来以为他会生气，但夏油杰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在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夏油杰低垂下眼眸仔细检查着奈奈右手上的伤口，纤长的睫羽让奈奈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 作为干坏事被逮到的小朋友，奈奈最抗不住的就是这一招，她瞬间感到无比愧疚，乖乖道歉：“抱歉。” 夏油杰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奈奈脸颊伤口周围的血渍，声音低缓：“明明你才是受伤的人，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这家伙是真是喜欢明知故问啊喂！ 道歉不够还被要求检讨的奈奈同学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因为让你担心了。” 终于听到满意答案的夏油杰伸出手戳了戳奈奈的额头，压低的声音里多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还知道我会担心。” “对不起嘛。”又道歉又检讨还被戳额头的奈奈抱怨道：“真不妙，感觉杰你完全已经掌握拿捏我的方法了。” 看着奈奈幽怨的小眼神，夏油杰终于轻笑出声，心中堆积许久的郁气这才烟消云散。 “喂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远处传来五条悟不满的声音。 奈奈跟夏油杰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在另一个废墟里看见了状态并没有比奈奈好到哪里去的五条悟。 他散开的头发此刻沾染上了灰尘，手臂上似乎也都被划出了血痕，最瞩目的就是下巴那里还青了一小块，一看就很像…… “我打的。”作为第一个将五条猫猫打成小花猫的人，奈奈承认得很爽快，要是她有尾巴现在估计都得意洋洋地翘起来了。 骄傲的五条少爷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听到奈奈的话他轻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反驳，只是抓了抓头发，拍掉身上的灰尘，双手插兜走到了奈奈身边。 在奈奈侧头看他的时候，微微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 “奈奈，这次就到此为止，下一次我们再……” “没有下次了你们两个混蛋！” 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气势汹汹冲过来的硝子打断了。 她黑着脸给奈奈跟五条悟一人丢了一个反转术式，治好了他们身上的伤，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五条悟脸上的淤青被保留了下来。 下巴依旧隐隐作痛的五条悟：“……你故意的吧硝子。” 围观的夏油杰：“噗。” 硝子转向夏油杰：“笑什么笑，我还以为你很靠谱，结果你上头起来比他们都疯，你是什么拆迁队吗？！” 夏油杰：“……” 奈奈也想笑，但是她嘴角一动，硝子审判的眼神立马就扫过来了。 她立马将笑意憋了回去，非常乖巧又狗腿地重复了一遍道歉哄人的流程，好不容易才让硝子脸色回暖。 硝子语重心长道：“奈奈，不要跟他们两个混蛋学。” 五条悟：“……哈喽硝子，你是不是忘记了谁？请问这个架是我一个人打的吗？” 夏油杰：“……所以最开始你骂的两个混蛋里包括我？？” 硝子，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 奈奈点头如捣蒜：“绝对不会。” 硝子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逃过一劫的奈奈长舒一口气。 哄人好累，以后这个架谁爱打谁打，反正她是不打了。 不管怎么样，尽管中途有些波折，但今天的任务还是顺利结束了，他们四人还赶上了晚饭，真是可喜可贺。 中华街的某一家餐馆里，刚刚点完菜的四人。 “话说回来。”硝子感叹道，“真看不出来夏油你也很擅长骗人嘛。” 帐被解除了之后，辅助监督看着满目疮痍的厂区简直整个人都惊呆了，夏油杰还能面不改色说是因为那只准特级咒灵突然发狂为了阻止它才搞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仔细一想也没毛病，当时的确是咒灵把旧厂区拆了个稀碎的，只不过它们都是被夏油杰操控着就是了。 “还好。”夏油杰看向奈奈意有所指：“毕竟深得某人真传。” 正端着茶杯喝茶的奈奈眨眨眼，默默咽下一口茶水才说：“听不太懂，但肯定跟我没有关系吧。” 面对睁眼说瞎话的奈奈，硝子没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开始算旧账：“术式的事情骗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 说起这个，懒洋洋地倚靠在凳子上的五条悟也跟着来劲，附和道：“怎么还？” 奈奈狡辩道：“只是没有主动说而已那怎么能算骗呢。” 硝子悟了，看向夏油杰说：“果然是深得某人真传。” 夏油杰耸了耸肩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 五条悟摊手，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懂了吧，就是这种感觉。” 奈奈：……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三个是不是在排挤我？ 突然觉得刚刚送上来的饭菜都不香了。 当然了，玩笑归玩笑，饭还是非常香的。 今天选的这家餐厅位置虽然有些偏僻，但大厨手艺一流，尤其是店里的甜品大受好评，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夏油杰和硝子都觉得很不错，五条悟更是一个人吃了好几份。 同为甜食爱好者的奈奈，看到五条悟这种吃法，不自觉感到牙齿已经开始幻痛了。 不知道无下限能不能防蛀牙啊…… 奈奈这样想着，余光撇过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眼睛一亮：“硝子，反转术式可以治牙疼吗？” 硝子一眼就看穿奈奈的小心思：“可以，但是如果是你吃糖太多牙疼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 奈奈对金平糖的摄入量在硝子看来那简直就是致死量，并没有比五条悟好到哪里去，所以硝子决定从源头上杜绝奈奈这种仗着有她的反转术式在就肆意妄为的坏习惯。 话是这么说，但要到了那个时候，硝子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会用反转术式帮奈奈治疗的就是了。 硝子在心里默默补充到。 奈奈皱起脸，可怜兮兮地说：“硝子你看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 面对奈奈圆溜溜水汪汪宛如落水小狗的眼神，有些顶不住的硝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不过我觉得奈奈你也可以试着学一下反转术式嘛，反正也不难，我可以教你。” 硝子老师的反转术式小课堂开课了，辅导班唯一指定学员奈奈同学、蹭课的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都竖起了他们的小耳朵。 “要先感受咒力的流动……”来自一本正经的硝子。 “嗯嗯！”来自认真听课做笔记的学员们。 “然后先‘吓’地一下，然后‘咻咻’地这么着，然后就‘嗖嗖嗖’地这样就可以使用反转术式了，超简单的。” 奈奈&夏油杰&五条悟：“………………” 沉默是今晚的横滨。 有被打击到的三人凑在一起明目张胆指指点点。 夏油杰：“完全听不懂。” 奈奈：“硝子是不是在排挤我们。” 五条悟：“就是就是。” 硝子提醒：“我听到了。” 夏油杰：^_^ 奈奈：嘤(╥╯^╰╥) 五条悟：切( ﹁ ﹁ ) 当然了，究竟是谁在排挤谁这注定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而反转术式显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技能。 就算时间来到了现在，也就是那次谈话的一年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依旧没有学会反转术式，奈奈就更不用说了，都不是一个力量体系的。 但对于现在的五条悟来说，反转术式其实也不是那么迫切需要学会的技能。 毕竟在他看来，当他和杰以及奈奈一起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打败他们的人了。 因为他们就是最强的。 所以在高专实训场上，当奈奈一反常态神情认真地问他，他要怎么样才能学会反转术式的时候。 那时的五条悟，还没有能够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第 24 章 高专实训场上，奈奈如是问道：“悟，要怎么样你才能学会反转术式？” “哈啊？”五条悟愣了一下，不自觉挑眉，“你这话说的，好像反转术式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一样。”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 奈奈声音轻到几近喃喃自语：“但你要是学不会的话……那我很麻烦耶。” 五条悟几乎凑到了奈奈唇边才听清她话的内容，却也听得一头雾水：“又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说着还想伸出手摸奈奈的额头。 站得有些远的夏油杰虽然也没有听清奈奈的话，但他注意到五条悟的动作，正要上前时，奈奈却先一步退后躲过了五条悟的手，同时也与他们两人都拉开了距离。 “没什么我开玩笑的。”奈奈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只是想看悟酱满头问号的样子，没想到也骗到杰了。” 她表现得很自然。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奈奈突如其来的恶趣味总是会伴随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无论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才对。 唯独这一次，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感觉到隐约的违和感，但奈奈并没有留给他们深思的机会。 她转身，一脸惊喜地跟出现在台阶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后辈招手：“灰原和七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于是，没有问的话，就再也没有了问出口的机会。 连那点微弱的违和感也被遗忘，一直到变节发生的那一天，他们才意识到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听到奈奈的话，好脾气的灰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奈奈前辈，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七海解释道：“因为五条前辈突然让我们帮他去取蛋糕。” 虽然语气平淡但无语与嫌弃溢于言表。 说到蛋糕，作为今天聚餐出钱的金主，五条悟从奈奈身后探出头来：“这可是我为今天晚上聚会，特意给大家订的限量版巧克力蛋糕哦。” 硝子一针见血：“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吃吧。”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是今年刚入学的高专一年生，跟奈奈们这几个二年级的前辈关系都很不错，几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 之前都是在外面吃偏多，刚巧今天大家没有任务，就索性晚饭约在了夏油杰的宿舍里吃寿喜烧。 灰原跟七海负责买食材，夏油杰负责掌厨，至于其他人就分别负责打下手、乖巧等吃以及打扫，每个人都分工得明明白白。 特别注明，负责打下手的人主要是奈奈，负责打扫的主要是硝子，但其实大家都会一起做，至于（并不）乖巧等吃的那位是谁，大家懂的都懂，买单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夏油杰的宿舍里。 硝子正在整理餐桌准备碗筷，奈奈跟七海在厨房帮夏油杰准备食材，大家都在为了今晚的聚会做着准备，只有五条悟正强拉着灰原打游戏。 灰原苦着脸道：“五条前辈我真的没怎么玩过游戏啦。” 没人陪的五条悟可不愿意放过灰原这个唯一的壮丁，正拉扯之际，硝子瞥了眼然后对灰原说：“灰原你就陪他玩吧，别让他来大人这边碍事。” 以前还没有后辈的时候，四人组也经常在宿舍里自炊。 主厨大部分时候都是夏油杰，偶尔是奈奈，硝子也会进厨房打下手，唯独五条悟被大家明令禁止进入厨房。 实在是因为五条悟经常会对大家烹饪中的料理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改造，导致大家的饭点严重推迟，并且还影响了大家的晚饭质量。 他倒也不是所谓的厨房杀手，完全就是因为大家都有事情干的时候，他一个人闲得慌。 再加上五条悟要搞破坏谁都拦不住他，所以也导致大家对他的要求一降再降，最终演变成了只要他乖乖坐着等吃，不捣乱就已经很好了的状态。 所以灰原同学，请你舍身饲虎牵制住五条悟这个大杀器吧，今天能不能准时吃上晚饭就靠你了！ 灰原能说什么呢，灰原只能含泪接下来这个重任。 另一边的五条悟禁地（划掉）厨房里。 奈奈正在清洗寿喜烧需要的蔬菜，以前夏油杰做饭的时候她就经常给他打下手，现在已经算是熟练工了。 不过今天负责切食材的人不是她，而是后辈七海。 七海的术式使用时会用到刀这类的咒具，因此刀法精湛。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七海的刀法运用到处理食材上更是驾轻就熟，切出来的萝卜片几乎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 看得奈奈不禁夸赞道：“好厉害！” 七海性格沉稳，面对夸奖也只是说：“我比较喜欢自炊所以……” 然后七海就顿住了，他看到原本背对着他们准备汤料的夏油杰突然出现在了奈奈身边，还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 沉稳的七海君：…… 睁大了眼睛。 突然被摸头杀的奈奈疑惑地看向夏油杰，问道：“怎么了？” 特意擦干净手才过来的夏油杰：“你的头发有点乱了，要重新扎一下吗？” 奈奈下意识地想摸一下自己的头发，但因为手上有水只能作罢，不过她挺喜欢硝子给她扎的这个高马尾的，就说：“没关系就这样吧。”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这样啊，那好吧。” 奈奈一听就觉得夏油杰语气怪怪的，想说什么但夏油杰却已经背过身，继续去准备寿喜烧的汤料了。 奈奈虽然有点困惑但碍于有七海在场并没有深究，只是看向七海：“对了七海，你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感觉自己发现了点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的七海君，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避开，于是说道：“没什么，前辈不用在意。” “欸？”奈奈回头看了眼夏油杰，又看了眼不打算再继续话题的七海，有些无奈，“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当然了，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准备晚饭还是最重要的。 寿喜烧严格来说并不需要多么高超的厨艺，好吃的重点就在于汤料的调配和新鲜的食材，因此在食材汤料都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饭了。 听说灰原喜欢吃米有关的食物，奈奈还顺手捏了一盘木鱼饭团，深受灰原好评。 跟五条悟打游戏输到怀疑人生的灰原雄，瞬间满血复活：“好吃！没想到奈奈前辈原来厨艺也这么好！” 虽然木鱼饭团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被夸奖的奈奈还是很开心，开始自吹自擂道：“灰原你真有眼光，其实我会做的菜也挺多的。” “哈。”对奈奈厨艺水平已经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拆除到，“会做的挺多，是指永远的番茄拉面、番茄牛腩还有糖拌番茄吗？” 灰原发现了华点：“为什么都是番茄？” 五条悟下巴微抬指了指奈奈：“那你就得问奈奈了，为什么她这么衷爱于做番茄有关的料理。” 奈奈赏了某人一个眼刀，对于这个问题，她表示不想回答。 “别瞎说五条。”硝子一脸严肃，看似在制止五条悟，实际上…… “奈奈其实也有其他擅长的料理啊，比如说清炖鸡和硬豆腐什么的。” 这就纯粹属于揭老底了，作为知情人士，五条悟直接笑出了声，连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夏油杰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灰原对这个引发了前辈们集体反应的清炖鸡和硬豆腐很感兴趣，不由得追问道：“那是什么？” 状似毫不在意认真吃饭的七海也默默竖起了耳朵。 “硝子——”奈奈就差整个人趴桌上抗议了，“好过分，都说让你们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硝子憋笑憋到肩膀都在发抖，十分不走心地说道：“抱歉奈奈，经典老番就应该让大家共赏。” 继《被咒灵求爱的夏油君》之后，又一经典老番《奈奈酱的清炖鸡》火热上线。 关于清炖鸡和硬豆腐的故事，那是在高专一年级的某一天，奈奈又一次担任主厨，再次为大家精心制作了她的番茄三件套——番茄拉面、番茄牛腩以及糖拌番茄。 当时的五条悟发出了跟今天的灰原同样的疑问：“为什么都是番茄？” 但他更过分一些，直接怀疑起了奈奈的厨艺：“难道是因为奈奈你只会做这几样吗？” 被质疑的奈奈当场反驳：“当然不是，我还会做清炖鸡跟硬豆腐！” 此时的奈奈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她当年也是靠着自己的厨艺把她家小佐助拉扯长大的，完全忘记了等后期佐助长大了些就主动接过了做饭的重任。 佐助：谢邀，虽然喜欢吃木鱼饭团和番茄，但也不想一周七天每天都吃。 五条悟对此表示不相信：“清炖鸡也就算了，硬豆腐是什么鬼啦？” 奈奈冷笑道：“就是那种能把你砸得头破血流的硬豆腐。” “那属于凶器吧。”面对奈奈充满杀气的眼神，五条悟战略后退一步，发现一旁的夏油杰神色有些古怪，“杰你这个表情……等等，你不会真的吃过吧？” 顶着奈奈想要刀人的眼神，夏油杰扶额道：“硬豆腐没试过，但是清炖鸡……不是说不好吃，但是说真的，吃完之后可能会有一些奇怪的效应，比如说失忆。” 五条悟：“？？？” 家入硝子都惊呆了：“会让人失忆的料理是真实存在的吗？” 对此奈奈叉腰得意道：“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有一些神奇的效果也是很正常的吧。” 硝子：“不，我觉得这不正常。” “好有趣！”喜欢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五条悟当即表示，“我要试试！” “悟酱你真有眼光！”开心了的奈奈对五条悟竖起了赞赏的大拇指。 顿时感觉到不太妙的夏油杰和硝子对视一眼，打算跑路，异口同声道：“我……” 奈奈则默默举起手里的菜刀，露出了充满威胁的笑：“杰和硝子也要来一起来，不可以偷跑哦~” 夏油杰：“……” 硝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高专四人组吃完清炖鸡和硬豆腐之后，除了奈奈精力变得更外旺盛外，其他三人的记忆都短暂地混乱了三天，五条悟更是差点拆了高专。 而在这三天里，奈奈作为一年级里唯一正常的战斗力，不仅要一拖三，甚至还要一个人干四个人的工作。 累死累活，坑人最终坑到自己的奈奈：“……谢谢，以后再也不会做了！” 了解到清炖鸡威力的灰原眼睛一亮：“哇好有趣，奈奈前辈我也想试试！七海也一起。” 七海果断拒绝：“不，我不想。” 奈奈叹气：“都说了不会再做了。” “欸——为什么？” 奈奈顿了一下，才面色沉痛地说：“一个人干四个人活的日子，真的不想再经历了，加班达咩。” 关于加班这个话题。 虽然加入高专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初步领略到咒术师社畜本质的七海君深以为然。 ====== 记忆匣[其六] 【奈奈酱这可是我独家秘方的活力清炖鸡和硬豆腐哦~】 【好厉害！看上去很不错！】 【……】 【…………】 【！！！……混蛋首领你到底是给这孩子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精力旺盛地都把首领室拆了！！】 第 25 章 晚饭结束大家合力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好后，就到了某人期待已久的饭后甜点时间。 早就等不及的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之前七海和灰原带回来的巧克力蛋糕。 划重点：两个。 加糖加奶油的那个就不用多说是五条悟的独享，正常口味的那个则留给大家。 能被五条悟挑剔舌头认可的蛋糕，味道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但奈何在场其他五人里，硝子和七海都不喜欢吃甜品，夏油杰对甜品也就还好，他们三个都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而奈奈作为甜食消耗的主力军似乎对巧克力蛋糕也不太满意的样子。 唯独好养活又捧场的灰原君迅速消灭了一块又再来了第二块，非常地给面子。 就在灰原享受第二块蛋糕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对面的夏油前辈微微侧身，从他身后的茶几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神秘的陶瓷小罐，自然地递给了坐在他跟五条前辈中间的奈奈前辈。 而奈奈前辈顺手接过之后，根本没看罐子里装了什么，直接打开盖子就熟练的往蛋糕上面倒。 灰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色彩各异的金平糖，糖果堆积在奶油之上几乎看不出蛋糕原先的样子。 灰原：……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吃法。 他盯得时间久了，就被坐在他旁边的硝子注意到了。 硝子顺着灰原的目光看去，瞬间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道：“别感到太奇怪，奈奈就是喜欢这么吃，她可是金平糖头号爱好者，甚至加入了全国金平糖同好会的人。” “欸——还有这种同好会！”重点完全偏了的灰原瞪大眼睛。 “当然了。”听到动静的奈奈，立马朝灰原这边展示了自己精心二创的金平糖版巧克力蛋糕，“金平糖真的超级百搭，无论加在什么甜品里都超级超级好吃的，灰原你要试一下吗？” 金平糖爱好者协会——头号宣传大使宇智波奈奈同学，今天也在努力向全世界安利金平糖。 看她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凡灰原点头她立刻就将她DIY好的蛋糕双手奉上。 没等灰原做出反应，五条悟先一步对奈奈这种在他看来暴殄天物的行为发出了严重抗议：“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金平糖加到蛋糕里，这根本就是异端嘛！” 此话一出完全吸引了奈奈的火力，她的反驳几乎脱口而出：“你这个也喜欢甜度拉满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 面对此情此景，硝子无奈扶额：“啊啊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五条悟和奈奈作为两个喜好截然不同的甜党，各自对甜品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执着，自从他们发现对方的甜品观念与自己完全不同之后，一场无声的较量就开始了。 他们开始试图给对方安利自己的本命甜食，五条悟甚至把他最最喜欢的限量版喜久福都分享给了奈奈。 但结果—— “奈奈酱，快来尝尝超级好吃的喜久福哦~” “嗯~好吃。”奈奈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对吧对吧，好吃吧，那奈奈酱也认同喜久福比金平糖好吃吧？” “大福虽然不错，但是我觉得还是金平糖最好吃啦。” “……” 再然后—— “奈奈酱~我特意给你带的我最喜欢的小蛋糕哦，无论是松软的蛋糕体，还是奶油的打发程度，甚至是水果的酸甜搭配，都超~级~完~美~” “嗯！好吃耶。” “好吃吧好吃吧，那这个小蛋糕和金平糖……” “对不起啊悟君，虽然但是，金平糖。” “…………” 当然奈奈也试图反向安利过五条悟金平糖，但结果也依旧—— “这家做的金平糖真的很不错，你尝尝看嘛。” “……” “怎么样怎么样，是什么味道？” “甜味吧……” “……除了甜味呢？” “额……糖味？” “………………” 围观了全程，被迫吃了很多甜品长胖了3斤，最后还要给这两人做仲裁的家入硝子：“你们两个说真的，放过彼此，也放过我吧。” 奈奈&五条悟：“……” 而这个遗留问题到了今天也依旧没有解决，眼看着对面奈奈跟五条悟互相嫌弃对方甜品品味的声音越来越大，甜党之争头号受害者家入硝子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东京咒术高专最大的两个甜党，今天也依旧没有能够在甜食取向上达成一致呢。 根本没想过，会因为自己一个眼神引发了这场争端的灰原呆呆地看了好久，才感叹道：“前辈们感情真好啊。” 听得一清二楚的硝子：“……” 虽然换个角度来看，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 硝子忍不住用看神奇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灰原：“某种程度来说你这家伙还挺天然的……” 天然的灰原君显然没听懂硝子的意思，只是觉得硝子前辈好像是在夸自己，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也没有吧哈哈。” 坐在角落里默默将一切都看眼里的七海：……不，灰原，我觉得你没有理解对面那三个人在干什么。 首先让我们说明下今天餐桌上的座次，是七海、硝子和灰原坐一排，而他们对面依次是五条悟、奈奈和夏油杰，七海正好就坐在五条悟对面，都不用特意看就能够将五条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五条前辈分明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奈奈前辈的一举一动，从她盯着蛋糕没吃，到夏油前辈给她拿金平糖，再到她对蛋糕进行改造，五条前辈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做出反应，反倒像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一直到奈奈前辈打算将她的金平糖蛋糕分享给灰原的时候，五条前辈几乎是立刻就跳出来挑衅了，成功吸引了奈奈前辈所有的注意力，于是分蛋糕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七海：……等一下！ 如果说五条前辈真的是看不惯奈奈前辈这种吃法的话，那他根本就不用等那么久，这个时间点跳出来，分明就是不想让奈奈前辈把蛋糕分给灰原啊！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微妙的独占欲，不禁让七海联想起之前在厨房，奈奈前辈夸奖自己之后，夏油前辈也是突然冒了出来，把奈奈前辈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走了。 不是……所以……五条前辈跟夏油前辈都对奈奈前辈……嗯？？？ 这次真的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瓜，但是又不敢确定的七海君瞳孔地震。 不过七海并不知道为什么奈奈的发型会从上午的鱼尾辫变成了后来高马尾，也不知道这两个发型分别出自夏油杰和硝子之手。 要是他知道了这个信息点，再结合夏油杰当时的表现，估计会瞳孔地震得更厉害。 为了不让别人（尤其是对面那三个）看到自己疯狂变幻的表情，七海低下头，端起桌上用来配蛋糕解腻的清茶一饮而尽。 现在仔细想想，夏油前辈好像被奈奈前辈戳了一下，才会转身去拿金平糖的，只不过他们两个当时的表现都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一开始被七海忽略掉了。 但既然连他都看见了，没有理由五条前辈看不见啊。 那为什么他对奈奈前辈跟夏油前辈这种小动作视若无睹，反而对灰原反应那么大，明明也不是讨厌灰原啊。 还有夏油前辈也是，平常五条前辈也经常粘在奈奈前辈身边啊，也没有见他反应这么大，为什么今天只是针对他？ 其实夏油杰今天并不是针对在七海，只是由于信息差才造成了七海的部分误解。 不是吧……不会吧？ 陷入大脑风暴的七海机械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借着喝茶的动作不着声色地继续观察着奈奈跟五条悟还有夏油杰的互动。 此时的奈奈还在跟五条悟小学生吵架。 奈奈：“金平糖配蛋糕明明超好吃，是你自己没有品味！” 五条悟：“拜托，你把这个蛋糕给大家试试啊，你倒是看看除了你谁还会觉得好吃。” 听到这话的七海君：……说这些，那你倒是让奈奈前辈把蛋糕分享给灰原啊。 面对五条悟的持续挑衅，奈奈不服输地冷哼一声，把加了金平糖的蛋糕推到了夏油杰面前，意思很明显：“杰，你说，好吃吗？” 明明不怎么爱吃甜食的夏油杰，居然没有拒绝，反而真的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夹杂着金平糖的巧克力蛋糕。 他不仅吃了甚至还笑着说：“好吃。” 奈奈立马腰板子都挺直了，得意地说：“看吧，好吃的。” 明明之前很介意奈奈把蛋糕分给灰原的五条悟，看到夏油杰真的吃了一口奈奈的蛋糕居然也很平静，甚至还跟夏油杰说：“你别太溺爱她了。” 七海：……他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主打就是一个双标。 五条悟还在继续输出：“而且她晚上吃这么多糖也不好吧。” 奈奈很无语：“你别太双标，你自己一个人都快吃掉一个蛋糕了。” 五条悟挑眉：“但是我不会牙疼，你会啊。” 有被扎心到的奈奈：“……有无下限真是了不起啊。” 夏油杰认真点头：“我知道，所以这块蛋糕有一半是我的。” 语毕直接用叉子狠狠挖走了三分之二的蛋糕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这是目瞪口呆的奈奈。 说好的一半呢？？ “哈哈哈哈……”这是笑疯了的五条悟。 是完全亲密无间的氛围，根本没有留给别人插空的余地。 意识到这一点的七海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家入硝子，发现她只是既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打闹，看上去表现得意外正常。 不知道为何，七海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太好了，至少我的前辈里还有一个是正常人，类似于这种心情。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散场的时候。 五条悟那边蛋糕刚吃完就收到了五条家的通讯，似乎有急事，于是家主大人只能提前离场连夜赶回了五条家。 剩下的人也没有再多待，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各自的宿舍。 奈奈原本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准备走的，却在离开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停下了脚步，说：“啊我有电话先不走了，你们回去吧。” 硝子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夏油的妈妈？” 奈奈点头：“嗯。” 原本站在门口送大家的夏油杰从奈奈身后探出头来，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晚上11点了，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妈妈还没有休息？” 奈奈很自然地解释道：“夏油阿姨今天有公司聚餐啦，应该是刚到家。” 七海：……虽然听说了奈奈前辈跟夏油前辈是幼驯染，但是这种程度已经有点离谱了吧？奈奈前辈比夏油前辈更了解他母亲行程什么的……前辈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灰原都这么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啊？ 但硝子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熟练地说道：“知道啦，那我们先回去了。” 于是原本的夏油杰一个人在门口送大家，变成了奈奈和夏油杰两人并肩站一起，这个的画面恍惚间七海还以为是什么小夫妻送暖房朋友的离谱场面。 一直到转身往宿舍走去的路上，七海都在因为有被这个想法狠狠恶寒。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进屋的奈奈探出头来，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硝子喊话道：“对了硝子我今晚回我宿舍睡，不用等我啦你早点休息吧~” 硝子的脚步顿了下，看上去有些无语：“知道啦！真是的明明约好了的。”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直接把七海再一次给震住了。 明明是硝子跟奈奈日常的贴贴行为，今晚思维完全被带拐的七海第一反应却是—— 所以硝子前辈你也在里面插了一脚是吗？ 你之前那么淡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是你们四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高专四人组，微妙的相处模式，震惊在场唯一正常人（？）七海君一整年。 第 26 章 尽管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奈奈的确比夏油杰更清楚夏油夫人的行程，因为她是几乎每天都会和对方发消息或者通电话的类型。 这也是她多年前在忍界和美琴相处时留下的习惯，又或者说是美琴教会给她的东西。 虽然按辈分来说，奈奈是宇智波富岳的堂妹，美琴应该算是她的堂嫂。 但实际上奈奈跟富岳美琴夫妇一起生活的时候，她才六岁，而当时的美琴已经二十岁了，在那样的年龄差下，她们的相处反倒更像是母女。 美琴以前还戏称过奈奈是他们家的大女儿，奈奈从来没有反驳过这种说法，甚至还为此十分得意。 她在跟美琴生活前，没有任何的记忆，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是美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了解那个世界，学会了要如何爱护和珍惜自己的家人。 即使美琴已经离开了奈奈很久，但她教会给奈奈的东西，一直与奈奈同在。 就像奈奈当初在危机四伏的三战战场上，依旧会想着定期给美琴报平安、送手信一样。 奈奈和夏油杰加入高专之后，即使接触到的世界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但她对待夏油夫妇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出任务时只要碰到合适的手信就会寄回去给夏油夫妇，每天都会保持着跟夏油夫人的双向联系，虽然聊得都是琐碎的话题，但却从未间断过，也算是报平安。 与大多数内敛的宇智波不同，奈奈对一个人好，是很直白很热烈也很坚定的，她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偏爱和珍惜。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论她走多远，看过多少风景，即使你们所看到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她依旧用最初的目光注视着你。 你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会因为周围的变迁和无法跨越的距离而改变的，她永远地一如既往地珍视着你。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珍惜，夏油杰不能，深深依赖着奈奈的夏油夫人也不能。 在夏油家，因为夏油先生长期出差不在家，所以家里大部分时候都只有夏油夫人和夏油杰。 夏油夫人以前总是没有办法很好地和她的儿子沟通，就好像无论说什么，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她没有办法踏入对方的世界。 但是奈奈出现之后，曾经的那些困扰好像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奈奈非常擅长洞察别人情绪的人，常常通过一些不经意的话语，巧妙地将大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引导他们找到彼此间都感到舒适的相处方式。 她就像维系着夏油夫妇和夏油杰交流的纽带和桥梁，让他们之间原本逐渐走向生疏的关系迎来了转机，这么多年来一贯如此。 就像现在，当夏油杰在场的时候，奈奈和夏油夫人打电话从来都是开着免提。 奈奈窝在她的专属懒人椅里，面朝着厨房的方向，刚好能看见夏油杰在厨房帮她热牛奶的身影，她先是夏油夫人打了招呼，然后又说：“杰在厨房啦。” 面对母亲的晚安问候，正在热牛奶的夏油杰温声回道：“晚上好妈妈。” 夏油夫人在电话那头关心了夏油杰和奈奈的身体，让他们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顿了一下才说：“谢谢妈妈，你也是注意身体。” 然后就没有话说了。 青春期的少年和父母相处时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感情本就偏内敛的夏油杰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记挂着父母的，但是真要让他说出这种关心的话语，却不知道为何很难开口，甚至还会红了耳朵。 每当这种时候奈奈总是憋笑憋得很辛苦，还会毫不客气地跟夏油夫人揭短：“他害羞了，耳朵都红了，少年人就是这样的。” 搞怪的语气轻松就化解了微妙的尴尬，还逗得电话那头的夏油夫人笑声连连。 “那奈奈酱呢，今天过的怎么样？”夏油夫人接着关心道，也不知道她本人有没有发现，她跟奈奈通话时声音都松弛了很多，也没有了那种莫名的紧张感，是全然的轻松与随意。 今天也并没有出危险的任务，奈奈就实话实说：“挺好的，也没有任务，就是上午上课，下午训练，然后晚上和后辈们一起吃了寿喜烧，对了寿喜烧用的所有蔬菜都是我洗的哦。” 面对邀功的奈奈，夏油夫人很给面子地夸奖好厉害，倒是奈奈被夏油夫人这种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说道：“其实寿喜烧的料汁是杰调的啦，完全得了夏油阿姨的真传，大家都很喜欢。” 然后还不忘补充道：“当然了，我觉得这跟我蔬菜洗得很好很干净也有一定的关系。” 这嘚瑟的语调，即使是知道奈奈是在故意耍宝，也依旧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夏油杰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奈奈面前时，还吐槽了两句说：“如果硬要这么算的话，那负责切菜的七海君应该功劳更大吧。” 当然，七海听到这种话会不会高兴我们不知道，但是夏油夫人却听得很高兴。 从奈奈的只言片语里，她能够勾勒出夏油杰现在生活的样子，夏油夫人在和奈奈通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变相地跟自己的儿子交流。 这是让他们彼此都感觉到舒适的方式，是因为奈奈的从中调和才能够拥有的方式。 通话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到后来几乎都是奈奈跟夏油夫人彼此分享着最近的琐事。 讲到兴头上夏油夫人还会自然跟奈奈吐槽工作中遇到的乱七八糟的事，聊到后面儿子什么的已经被夏油夫人抛之脑后了。 夏油杰也不在意，他也只是偶尔会插两句话，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坐在奈奈身边，带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看她与自己母亲聊天时飞眉色舞的样子。 眼看着时间实在不早了，夏油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催促奈奈跟夏油杰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奈奈讲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桌上此时温度刚好的牛奶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彻底活了过来。 她将空杯子放回茶几上，看向旁边的夏油杰，眉眼认真，回归正题：“好了，来说说吧，为什么你今天感觉不太开心。” 夏油杰怔住，尔后无奈轻叹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奈奈。” 虽然是在叹息，但是他的语气分明是开心的。 他凝视着奈奈的眼睛，在她的眼中此刻只有他的倒影。 每一次，当他像这样，确认奈奈一如既往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他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和满足。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夏油杰想了想，似乎在思考措辞，半晌才说，“克制。” “克制？”奈奈听得一头雾水，“克制什么？” 夏油杰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的问题。 偶尔他也会想，他这样克制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了解奈奈的孤独，就像奈奈了解他的一样。 在最初的那几年，即使他紧紧地拉着奈奈的手，却依旧感觉她像断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地漂流着，随时都有陨落在风中的可能。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当他意识到奈奈的想法开始改变，当他发现奈奈终于愿意主动跟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时候，他知道他多年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了。 他看着奈奈和不同的人建立羁绊，从硝子到悟，再到高专的前辈，甚至是他们身边的辅助监督，他们都喜欢着奈奈，他们都成为了奈奈的朋友，他们都在奈奈的眼里拥有了一席之地。 他们同他一样，化身成了将奈奈攥紧在这个人间的绳索。 夏油杰的理性告诉他这样才是正确的，如果要留住奈奈，羁绊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他的感性他的占有欲却无时无刻不在嘶吼着——凭什么？ 这样的不良反应，在进入高专的第三个月，横滨的那次任务结束后，最为严重。 那次任务之后，他们四个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地突飞猛进。 尤其是硝子，她原本就跟奈奈关系很好，自那之后两人更是变得亲密无间。 同为女生，硝子可以毫无忌惮地进入奈奈的宿舍，将赖床的奈奈从床上拖起来，她们有无数的共同话题，可以一起逛街一起化妆甚至还可以一切贴贴睡觉（划掉）。 有时候奈奈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给她带早餐的硝子还可以收获奈奈感动的贴贴：“啊啊早安硝子你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 他就从来没有这种待遇（再次划掉）。 总而言之，奈奈跟硝子就是这样，亲密得不能再亲密。 连原本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敏感的悟都不禁问：“杰，你真的不觉得她俩太腻歪了吗？我们两个是被孤立了吗？被排挤了吗？这是一种另类的校园霸凌吗？” 夏油杰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又或者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看着还在贴贴的硝子和奈奈：“为什么奈奈贴贴不带上我呢？” 这话夏油杰不爱听。 但是他看着好友脸上理所当然的困惑，还是解释道：“你贴上去的话，她们会揍你。” “哈啊？”五条悟似乎不信邪又似乎是真的不理解，他看着终于跟硝子手牵手甜甜蜜蜜走进教室的奈奈，真诚发问，“奈奈酱为什么你们贴贴不带上我？” 问出这种问题，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奈奈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拜托，女孩子贴贴你来凑什么热闹，你这样是耍流氓小心被揍哦。” 硝子也跟着说：“小心被揍哦~” 一大早就被双倍嫌弃的五条悟睁大眼睛，拉长声音开始抗议：“好过分啊奈奈——为什么只跟硝子说早安？为什么只跟硝子贴贴？也可以跟悟酱贴贴啊~”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DK自称悟酱，那画面实在有些难以言喻。 实在被烦的不行的奈奈扶额：“你今天是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吗，怎么这么多为什么。而且说真的，你自称悟酱有点奇怪，弄得我有点手痒。” 硝子超赞同：“我也是。” 但尽管现在奈奈嘴里说着叫悟酱奇怪，其实她后来也经常这么叫来着，明明也从来没有叫过他杰酱甚至还叫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夏油（第三次划掉）。 面对奈奈和硝子的嫌弃，五条悟继续做JK状：“嘤~” 奈奈：“……硝子，我受不了。” 硝子：“我也是。” 理所当然被围攻的五条悟：“喂喂喂你们俩个不讲武德？” 奈奈&硝子：“对不起啊，没有这种东西。” 五条悟：“不是，杰你就这样干看着？？” 面对着这种鸡飞狗跳的局面，被cue到的夏油杰却久久没有动作，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几人打闹，根本没有听到被围攻好友的求救。 感觉不太妙啊。 夏油杰想。 他好像有点在意。 明明在最初默认让硝子跟悟侵入到原本只有他跟奈奈两个人的世界里，成为了他们亲密无间的同伴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是真的看到这样场面的时候，他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不太妙。 这样的状态直接影响了他下午的对战训练，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奈奈一击撂倒。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撂倒夏油杰的奈奈，看着对方不在状态的样子，立马关心道：“你没事吧杰，身体不舒服吗？” 不太妙。 躺在地上的夏油杰抿了抿唇，刺眼的阳光让他不自觉眯起眼，果然…… 他超级在意！ 为什么跟他相处了那么多年才真正的接纳自己走进她的生活？为什么才认识硝子跟悟几个月就可以亲近到这种程度？ 无数纷乱的想法涌上，但是看着奈奈关心的眼睛，看着站在奈奈身后探头的五条悟，那些杂乱心绪却难以开口倾诉。 “我没事，先回去了。” 最终他站了起来，逃跑似地转身回了宿舍。 即使他已经走远，他依旧能听到五条悟跟奈奈说话的声音：“什么嘛，杰今天也太反常了吧。” 都不用回头，夏油杰也知道，此时毫无边界感的五条悟肯定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奈奈身上，而奈奈也会默认他的亲昵举动，因为这对五条悟来说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这样一想，就更在意了！ 明明是因为他才决定地踏入这个世界，为什么到了现在好像对别人比对他还亲近？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到程度！ 夏油杰不知道的是，被留在实训场上的奈奈，静静凝视他离开去背影良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然后毫不留情推开了压在她肩膀上，对自己身高体重毫无B数的某只大猫，说:“我去看看，你自己先练吧。” 第 27 章 夏油杰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种程度的呢？ 其实他很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 回到宿舍之后，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但那样的不良反应总是如影随形，所以他想再验证一下。 于是他拿出奈奈专属的杯子，准备好奈奈喜欢的花茶，坐在那个独属于奈奈的懒人沙发旁边，开始了安静的等待。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等太久。 当花茶里的冰糖开始融化，重瓣玫瑰舒展花叶，茶汤变得醇厚透亮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果然。 夏油杰唇角勾起，尔后他又清咳一声将笑意压下，在门口徘徊几秒钟，好不容易才伪装出了一副冷淡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有再磨蹭，而是直接去开门，因为再拖一会儿，有人就要开始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当夏油杰从里面打开门的时候，惯犯奈奈刚好将她的发卡对上锁眼，这熟练的动作，明显是准备撬锁进门了。 夏油杰有些无奈：“不是都给你钥匙了吗，直接开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撬锁。” 自从暴露了自己的撬锁技能之后，奈奈在他面前就已经完全不装了。 “那我还得折回宿舍找钥匙，太麻烦了，这个给你。” 奈奈将手里的陶瓷糖罐塞给他，将发卡重新别回头发上后就直接走进了他宿舍，熟练地在自己的专属懒人椅坐下，语气十分理所当然：“而且你快点来开门就好，每次生气就一定要拖延一下才来开门，太过分了。” 夏油杰看着手里的糖罐，奈奈哄人的方法还真是多年如一日，每次都给他金平糖，最后还不是都被她自己吃掉了。 话虽这么说，但夏油杰还是苦恼地发现，他原本试图压下的唇角就能已经不受控制地勾起了。 明明奈奈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果然是该说自己太好哄了呢，还是该说他其实只是享受这种奈奈来哄他的感觉罢了。 他关上门，坐到奈奈旁边，熟练打开装有金平糖的糖罐，放到了奈奈最方便拿取的位置：“就算这样，你就不能稍微有点耐心吗，每次都撬锁，到底是谁教你的奇怪技能。” 奈奈哼了哼，端起桌上温度刚好的花茶喝了一口，又捻了两三颗金平糖吃下，顺口说道：“奇怪的技能那当然是奇怪的人教的咯。” 实际上，夏油杰也没有打算真的从奈奈口中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样的对话在过去数年里曾重演过很多次。 每次重复同样的抱怨，也可以算作是幼驯染奇奇怪怪的默契吧。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生气呀？”奈奈问。 奈奈每次吃金平糖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几颗一起吃，有时候会一颗颗在口腔中咬碎，有时候又一直含在某一侧腮帮，鼓起的脸颊让她很像进食的松鼠。 每次这种时候，他总是会习惯地轻捏奈奈鼓起的脸颊。 很好，更像松鼠了。 对于这种妨碍她吃糖的行为，奈奈的忍耐极限最多也就三秒，超过三秒她就会反抗了。 夏油杰在心里默数到三，等到第四秒奈奈果然忍无可忍，轻车熟路用刚刚的力道拍了他的手。 这与预想中一模一样的反应让夏油杰不由得轻笑出声。 “别试图蒙混过关，快点说啦！” 嗯……要怎么说呢？ 有些事情可没法现在就说出来让她知道。 夏油杰左手撑住下颚靠向奈奈的方向，稍稍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最终还是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问法：“你叫了我很长时间的夏油呢，为什么硝子和悟才认识没多久就可以直呼其名了？” 原本以为很难开口卡在心头的话，此刻却轻易地像云一样轻飘飘毫无阻碍地冒了出来。 看来他比预料之中的更在意一点。 也可以理解吧，毕竟就算不像他一样用个几年的时间，但现在进展也太快了吧，他难免有一种被摘桃子的感觉。 明明原本是只属于他的。 夏油杰这样想着，原本窝在沙发里的奈奈却蹭的坐直起来了，两人本就拉近过的距离，此时更是近的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蹭到对方的脸。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夏油杰彻底僵住了。 直视奈奈的眼睛很危险，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眸一旦转变为猩红的花纹，会以超出寻常的力量将所有人变为她的猎物，而以这样的距离夏油杰根本无法逃脱。 但他此刻的心跳加速，与写轮眼的危险毫无关联。 然而奈奈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俩人之间有些越界的危险距离，她看上去有点困惑：“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生气，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夏油杰的大脑突然变得迟钝起来。 “你不是把我拉进这个世界了吗？” “硝子和悟也是你先认同了他们的吧。” 啊。 果然奈奈也是一直都知道的啊。 因为他先接纳了，因为相信着他的选择，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硝子和悟的存在吗？ 夏油杰凝视着奈奈的眼眸，过于近的距离让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此时此刻，奈奈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被奈奈毫无保留地信任着。 或许是他长久的沉默，让奈奈误以为他还在介意，于是奈奈又说到：“而且，关于叫你名字这件事，我必须要澄清一点哦，我一开始叫过你杰酱的，是你自己拒绝的。” 夏油杰：“？？？” 奈奈的话把夏油杰都搞懵了，他看着奈奈明亮的眼眸，有些无辜地眨眼。 “你果然已经把那件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我们刚刚遇见那年你的生日，我问你有什么愿望，你不是很郑重地拜托我，希望我以后不要叫你杰酱都叫你夏油的吗！”奈奈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义愤填膺。 永远不要挑战你记忆力很好的幼驯染，尤其是当对方有写轮眼这种记忆外挂，并且对你的黑历史一清二楚的时候。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的夏油杰，艰难地从遥远的记忆角落里，找到了关于这件事的遗迹。 那个时候奈奈还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存在咒灵，而他那时候第一次遇到完完全全需要他保护的人（当然他当时自以为的）。 为了彰显自己是奈奈可靠的照顾者，所以他在生日那天扭捏却坚定地表示了自己不想再被奈奈叫杰酱了，并且主动提议觉得被叫夏油会让别人觉得他更可靠。 “啊。”突然被死去的黑历史狠狠击中的夏油杰两眼放空。 但还有一点对不上的地方：“那为什么后来从神奈川回东京之后你又突然叫我杰了？” 奈奈挑眉：“后来我想，管他的我就要叫，而且你也没反驳啊。” 夏油杰：“……” 他怎么可能会反驳啊！他那时候高兴都来不及呢！ 就…… 乌龙事件？ 所以原来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有被无语到的夏油杰并没有注意到奈奈一闪而过的心虚，他扶额道：“不是，那小时候你怎么就这么痛快答应我了。” 明明奈奈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乖乖按别人想法来的人。 “可是你当时说这是你一生的请求啊。”奈奈继续爆他的黑历史，“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但你当时正襟危坐说这是你一生的请求，那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啊，我当然要维护小男孩的自尊心了啊。” 其实你当时明明快笑得背过气去了吧…… 事到如今，夏油杰越发清晰地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和画面，即便是如今已经修炼得游刃有余的夏油杰，也抵不住来自童年黑历史的痛击。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一定很有趣，不然奈奈也不会憋笑憋到肩膀颤抖，但夏油杰居然意外地觉得心情很好。 果然在奈奈的事情上，他已经完蛋了吧。 即便是闹出了这样的乌龙，第一反应居然是：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落后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介意这件事这么久。”奈奈近乎感叹地说，“有时候真的觉得也许你上辈子也姓宇智波。” 真巧，夏油杰原本也以为他不会在意的。 但这件事之前就像一直梗在他血肉里的砂砾，虽然微不足道，却总是会隐隐作痛，令他辗转难眠。 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关于奈奈的事，他一点都不想落后他人，无论是谁。 这样的隐痛一直到今天才被奈奈轻而易举地抹去。 虽然明知故问，但夏油杰还是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的，我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吧。” 骗人的，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你明明表现得超级明显好吗！”果然奈奈一脸不可思议，“而且我一直都看着你，你的小表情小动作根本就别想骗过我好嘛！” 验证成功了。 毫不掩饰的笑意萦绕在夏油杰的眼底，快乐像是轻盈自由的气泡缓缓上升。 “所以别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你不是都知道的嘛。” 他当然是知道的，他比谁都清楚，他在奈奈心里的位置。 即使他退让了，即使有人分据了原本只属于他的位置，但奈奈依旧一如既往地看着他。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确认一次又一次。 这样确认的事实，像是最好的抚慰剂，抚平他心底所有的不良反应。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于是，他说：“那就继续看着我吧。” 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再多来一点羁绊就好了，这样就能够拉住奈奈这只孤独的风筝了。 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却是—— 要是奈奈只看着他就好了。 所以他才会说，他在克制。 如果更多的羁绊能够拉住奈奈，如果这样能让奈奈继续留在他身边，如果奈奈能一直这样看着他，那么愿意他克制他心底那些喧嚣的真实的想法。 “奈奈，你继续看着我的话，我就不会生气了。”他轻声说道，“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而这句话的实质是—— 请继续看着我吧，请继续偏爱我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尽管对于他没头没脑的请求，奈奈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惑，但夏油杰知道，她不会拒绝的。 果然，奈奈也笑着说：“好吧，善变的杰酱，既然这是你一生的请求，那这次我也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尔后她又觉得答应得太爽快了，佯装威胁道：“下不为例哦~” 他就说吧。 奈奈她不会拒绝的。 夏油杰说：“遵命。” 唯独这件事，他是不会改变的。 【后来当奈奈叛逃，夏油杰再次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失策了呢，就应该用上束缚才对，这样就不会被轻易甩掉了。】 当然，仅仅只是因为奈奈在看着他，就会感到满足的夏油杰，是不可能知道未来自己的心声。 无论是回忆里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 所以面对奈奈关于他在克制什么的问题，夏油杰笑了笑，最终说：“是秘密。” 如果可以，他此生都不会向奈奈透露那些深藏在他心底粘稠的负面情绪。 奈奈愣了一下，有些无语道：“……我说你，真的不是在报复上午教室里我忽悠你们说是秘密的事情吗。” 夏油杰这才意识到奈奈说得是当时大家问她梦到了什么，奈奈勾起他们三人好奇心之后又说是秘密的事情。 虽然他本意上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承认的话好像也行。 于是夏油杰说：“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样的话，奈奈应该会说…… 没想到回旋镖过了这么久还能扎到自己的奈奈：“……行，你又赢了。” 【我又赢了。】 再一次预料中让他笑弯了眼，但又很快就克制住了笑意，在奈奈恼羞成怒前，他拉起奈奈的手一本正经道：“很晚了，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奈奈：…… 求问，自己惯用的套路被幼驯染拿来对付自己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奈奈被狠狠噎住了，任由夏油杰拉着她走向自己的宿舍，月光倾撒的长廊里安静得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半晌，她才嘟囔着抱怨：“学点好的啦。” 夏油杰的回答很奈奈：“我没有觉得不好啊。” 奈奈眼神死：“……你算是出师了。” 这次回应她的是夏油杰再也掩饰不住的笑声。 将奈奈送到宿舍门前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夏油杰温声与她道别：“晚安奈奈，希望你今天做个好梦。” 每当这种时候奈奈总是格外乖巧，她一如既往应下：“知道啦，你也是，晚安。” 这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夏油杰离开之后，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在奈奈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他并不知道奈奈靠着门低垂下头，久久未动。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准一级咒术师宇智波奈奈叛逃进度：2/100】 第 28 章 尽管幼驯染跟身边的朋友都希望奈奈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但梦是不受奈奈所控制的。 …… 奈奈知道自己在做梦。 毕竟一睁眼就看到美琴这种事，也只可能在梦里发生。 “奈奈，恭喜你今天毕业了。” 宇智波族长夫人，同时也是奈奈监护人的宇智波美琴细心地为梦境里十二岁的[奈奈]整理有些乱的衣领。 是忍校毕业礼的那天啊。 在梦境里，以第三人称视角旁观自己过去回忆的奈奈，确认了时间点。 十二岁的[宇智波奈奈]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纪，[她]弯腰一把抱起站在美琴身边的三岁侄子欢快地转圈圈，然后紧紧将侄子抱在怀里，来了一个爱的贴脸杀：“鼬酱——姑姑我今天终于毕业了——” 三岁的宇智波鼬已经习惯了来自家小姑姑沉重的爱，小小年纪就已经初现沉稳本色的他即使小脸蛋已经被[奈奈]挤得变形，连开口都很困难却依旧努力地说：“恭西尼小姑姑。” 被自家可爱侄子（被迫）含糊不清的口音萌得心花乱颤的[奈奈]尖叫一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贴贴：“我们家鼬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朋友没有之一！” 再次被姑姑的爱淹没，根本没法呼吸的宇智波鼬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一旁偷笑的母亲。 看够好戏的美琴清咳一声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奈奈你该出门了，小心别迟到了。” “我才不会迟到啦我又不是带土那家伙。” 话是这么说但[奈奈]还是连忙放下可爱的大侄子，弯下腰穿鞋子准备出门，还不忘吐槽道：“说真的要是今天带土还迟到，我就打掉他的头。” 美琴忍俊不禁：“你昨天特意提醒带土，他今天肯定不会迟到了。” “他最好是啦。”[奈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穿好鞋子后拿起忍具包出门，临走前还不忘跟美琴说，“拜拜美琴，我出门喽。” “路上小心。”看着一溜烟就跑出门的[奈奈]，美琴提高声音提醒道，“对了今晚早点回来哦，为了庆祝奈奈你毕业，富岳一大早就去钓鱼了，打算做烤鱼庆祝。” “知道啦——”十二岁的[奈奈]已经跑远，只有[她]的嘟囔随着风飘了回来：“真是的，富岳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做烤鱼，明明超难吃……” 把这近似撒娇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的美琴哭笑不得：“怎么就唯独对富岳这么别扭，明明两个人是兄妹关系还很都在意对方。” 伴随着十二岁的[奈奈]离去，记忆中的这个场景开始渐渐崩塌。 十六岁的奈奈站在美琴对面，笑了笑才说：“美琴，其实富岳的烤鱼也不算难吃啦，真的，因为我做得更难吃。” 记忆中的美琴自然是不会回应她，但奈奈也不在意。 她已经习惯了。 奈奈又在三岁的宇智波鼬面前蹲了下来，凝视着那双稚嫩清澈的眼眸，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另外的人。 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捏一捏对方婴儿肥的脸颊，但直到记忆中的宇智波鼬被黑暗吞噬，她都没有伸出手。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一个场景结束，她还没有醒的话，就会跳到下一个场景。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光亮恍了一下奈奈的眼睛，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木叶忍校。 忍校外，刚刚结束毕业礼的，十二岁[奈奈]正气鼓鼓地用鞋底摩挲着地面，整个人气压低到了谷底。 一起等待的野原琳看[奈奈]这样，极力开导着：“奈奈酱别生气了，带土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才迟到的。” [奈奈]看着自己超级善良温柔的好友，简直超级委屈：“琳你不懂啦……”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琳死了，带土也黑化了，宇智波一族还被鼬酱跟黑化假死的带土一起灭了，甚至连她的美琴跟富岳也死了，就剩下一个过两年才会出生的小侄子佐助。 醒来之后的[奈奈]心悸不已，想安慰自己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但偏偏梦里的每个细节都那么真实。 现在的奈奈自然是知道那是预知，但当时的[奈奈]不知道，又或者说[她]不想相信。 冥冥之中的预感让[奈奈]也没法放着这个梦不管，所以为了印证梦境的真实性，[她]挑选了梦境中出现过的距离现在最近的时间节点，那就是带土会因为迟到而错过毕业礼。 虽然说是验证，理论上是不应该人为干预的，但是私心里希望梦境是假的[奈奈]还是偷偷作弊了。 她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带土别在毕业礼上迟到，那混蛋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结！果！ 此时的宇智波带土姗姗来迟，心里百味杂陈的奈奈仗着带土打不过[她]，伸出手狠狠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笨蛋带土不是说了让你今天别迟到嘛！” 脸颊被扯住的带土口齿不清地道歉：“对……八……起……啦……” “入学礼迟到也就算了，你怎么毕业礼还迟到啊！你这个爱迟到的家伙！” 什么垃圾梦境啊，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带土这种会为了帮老奶奶而错过重要毕业礼的吊车尾怎么可能会黑化，[她]家鼬酱这么可爱怎么可能灭全家啊！ [奈奈]恨恨地想，果断把锅甩给自己的另一个监护人，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富岳。 肯定是富岳那家伙天天说要当个严父，总是在鼬酱面前板着脸，[她]日有所思才会做这种鼬酱大叛逆的梦啦！真是的，自己是不是个严父心里没点数吗？装都装不像！ 十二岁的[奈奈]毫不留情地在心里吐槽道。 而且梦里以后富岳还会带四岁的鼬酱上战场，让孩子见识到战场冷酷什么的，这还是亲爹吗太屑了吧！ 以后但凡富岳敢在[她]面前说要带鼬酱上战场这种话，[她]一定以下克上打爆他的头啦，就算是美琴拦着也没用！ 不，等到那时候你已经自顾不暇了。 奈奈看着记忆里的自己，十分冷静地评价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她]在想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结局，就算再怎么否定，未来还是会来。 另外论起迟到，她其实也没有比带土好到哪里去。 毕竟迟到最久的那次，一口气迟到八年，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因此，为了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迟到，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先下手为强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可不想某次任务结束回家见到的就是夏油夫妇的尸体，也不想几年后还要帮幼驯染收尸，更不想面对那样的结局。 所以…… 稍微用一点手段也是可以的吧？ “你说呢？” 宇智波奈奈看着梦境中十二岁的自己，虽然是在询问，但分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 早上七点，奈奈惯例从睡梦中惊醒。 她呆呆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久久没有动作。 好烦。 不想起来。 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才毁灭？ 今天早起的奈奈依旧满腹牢骚。 继上次聚会之后又过了好几天，奈奈睡眠状态还是没有任何改善。 这就导致每天早上她的脸都超级臭，气压都超级低，怨念也超级重，是七海跟灰原两个后辈见了都会绕道走的程度。 这精神状态吓得硝子每天早上都要拉着她来一套反转术式大保健，生怕她精力不济在繁忙的任务中出意外。 今天也是如此。 硝子看上去也很担心：“昨晚也没睡好吗，做噩梦了？” 伴随着反转术式流转，睡醒后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逐渐离奈奈远去，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还好啦，应该算好梦吧。” 硝子叹了一口气：“今天的单人任务要小心哦。” 此时正值八月初，本来就是夏季诅咒最泛滥的时候。 上次他们几人难得空闲聚完之后，就像节后上岗那样，从第二天起就有数不清的任务排着队找上门来。 原本人口密集的东京才是诅咒高发区，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全国各地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高等级的咒灵，反倒是东京这边的咒灵大多数都是二三级，两相比较之下显得格外风平浪静。 高专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诅咒潮忙得人仰马翻，连五条悟和夏油杰这对最强组合都被拆开单独出任务了。 因为人手不足，也为了更好地锻炼一年级的后辈，咒术总监部安排夏油杰带着灰原，七海则跟着五条悟，离开东京被派往到全国各地出差祓除诅咒。 而硝子她从今年起就开始常驻高专的医疗室，诅咒潮的出现就意味着受伤的咒术师数量会增加，她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奈奈，她今年刚升上准一级咒术师，距离一级咒术师的单独考核也就差临门一脚，在高专看来她已经完全具备了单独出任务的实力，所以她近期都被安排在东京执行单人祓除任务。 五条悟上次被五条家叫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处理五条家的事，现在又被安排一天去三个地方出差，简直忙到飞起。 他已经开始思考开发瞬移技能的可行性了。 很显然瞬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所以就算烦得要死，五条悟还是得带着后辈七海老老实实乘坐交通工具出差。 七海本人显然也不是那么想单独跟五条悟出任务的样子。 总觉得没有人帮忙分担五条前辈注意力的话，他就会遭受到来自前辈精神暴击…… 所以出发前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与隔壁的夏油灰原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灰原：能和崇拜的夏油前辈单独出任务简直棒呆了好嘛！ 总之几家欢喜几家愁，就算对任务分配不怎么满意，任务还是要出的。 在此之前，奈奈几乎很少自己一个人出任务。 大部分时候她都跟同期的五条悟夏油杰一起，偶尔也会被安排跟高年级的冥冥前辈和日下部前辈出任务。 而这次跟奈奈一起留守东京的就包括这两位前辈，只不过现在东京的咒术师数量不多，他们三个人都是分开行动的。 她倒是对自己的这次单独任务是很满意，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就是她的同期们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临出发前，夏油杰特意反复嘱咐奈奈让她注意安全，不要太上头。 硝子也三申五令告诉奈奈要是受伤了一定马上赶紧回高专找她，不许硬撑。 毕竟她最近糟糕的精神状态，实在让夏油杰和硝子放心不下。 连五条悟都在仔细打量了下奈奈后，一针见血地说：“你这几天气息可比之前弱多了。” 奈奈：……啊，六眼，果然，真是，毫不意外。 六眼的敏锐每一次都能刷新奈奈的认知。 但她又不能解释，说气息变弱其实是因为她用了影分身之术，被分走了一部分查克拉。 所以即使被看穿也只能打哈哈应付过去。 就当她没睡好导致的实力波动吧。 索性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细想，五条悟跟夏油杰就各自带着后辈出发了。 奈奈松了一口气，也准备开始她今天的繁忙的工作。 作为本体的她当然是在辅助监督引导下去完成今天的诅咒祓除任务，至于被她分出去的三个影分身，则幻化成了其他人的样子，去了不同的地方见了不同的人。 ===== 东京某赛马场内。 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坐在高台上看场下的赛马比赛，下一刻，一名容貌俊秀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男人抬了抬眼皮，嘴角扯出一个似笑又似嘲讽的弧度：“哟，什么风啊，把你刮来了。” 顶着佐助样貌的影分身垂眸看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甚尔。” 第 29 章 男人或者说伏黑甚尔打量着奈奈，语气轻佻：“你这幅样子可是久违了，又去干什么坏事了吗咒术师。” 就知道这家伙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奈奈给了他一个白眼，随意挑了个空位坐下，目光落在场下的赛马比赛上，语气平淡似乎只是来找对方闲话家常：“我前几天去见惠酱和津美纪酱。”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看上去不甚在意：“哦，那是谁啊？” 啧。 对于这个回答奈奈可真是毫不意外呢。 奈奈认识伏黑甚尔是因为调查近谷智也。 一年前近谷智也事件后，奈奈就一直在关注之前在近谷智也识海里留下的飞雷神标记，没过多久就发现近谷智也的位置转移到了琦玉。 面对这种异常移动，奈奈肯定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夏油杰是早就知道飞雷神存在的，而硝子跟五条悟也知道奈奈有方法掌握近谷智也的动向，也知道她可以通过一些小方法瞬移。 但他俩也没有刨根问底，就像是接受了奈奈隐藏的术式那样，丝滑地接受了奈奈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技能。 只是当时刚好五条悟跟夏油杰出任务去了，硝子也要留守高专，因此没法陪奈奈一起行动，奈奈也没有太在意，对她来说一个人行动反倒更方便些。 倒是夏油杰任务中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奈奈注意安全不要太上头。 奈奈从电话那头敏锐捕捉了到了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拆迁队队长五条同学的杰作，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只倒霉的咒灵撞上这两位。 尽管奈奈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头，但面对夏油杰的嘱咐还是乖巧地应了。 当然听归听，照不照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挂掉电话后，奈奈就随便换了身常服，找了个休假逛街的理由就离开高专准备前往琦玉县。 她倒也没有莽到直接开飞雷神瞬移到近谷智也所在的位置，而是选择了先前在埼玉县范围内留下的飞雷神标记进行传送。 前段时间奈奈跟夏油杰曾经到琦玉出过一次任务，出于有备无患的心理，任务结束后奈奈就在琦玉某一处隐蔽位置留下了标记。 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至少她来琦玉不用老老实实坐电车了。 再次感谢创造飞雷神的二代目火影和教会她飞雷神之术的四代目火影水门老师，飞雷神真是太实用了！ 在去过的地方留下飞雷神标记是奈奈在上一个世界就养成的习惯，她曾经用影分身在忍者大陆五大国境内都留下了大量标记。 虽然说感知并分辨这些标记会消耗大量精力，也需要超乎寻常的感知力，但无论如何飞雷神极大地提高了奈奈的机动性。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奈奈也是几乎走到哪里就将飞雷神标记留在到哪里，再加上高专出差任务频繁，所以奈奈飞雷神传送网在东京周边范围内已经小有成效了。 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她甚至能将飞雷神标记布满整个霓虹国。 只可惜奈奈的飞雷神只能她自己使用，不然跟同伴们出任务的时候，奈奈就不用苦哈哈坐车去了。 言归正传，奈奈通过飞雷神瞬移到琦玉之后，顺着近谷智也标记位置找去，才发现近谷智也居然住在一个普通的居民区里。 要不是之前奈奈看过资料，知道近谷智也去世的妻子是琦玉人，他现在待的那栋房子正好是他妻子家的祖宅，奈奈都要以为某人又要重操旧业特意躲到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找挡箭牌了。 为了探查情报，奈奈搞出了几个影分身，用自己改良过的封印术封了一部分查克拉在影分身体内，这样能够让影分身维持时间更久，被攻击也不会轻易消失。 并且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奈奈习惯性地使用变身术变成了佐助（……）的样子，影分身们也纷纷使用变身术变成各不相同的大众脸。 一切准备就绪，影分身们就各自出发前往近谷智也所在住所附近探查消息。 顶着佐助脸的奈奈则是留在外围，寻找合适的地方留下飞雷神的标记，而就在这途中奈奈意外捡到了两只人类幼崽。 最开始她只是顺手救了一个差点从公园长阶梯上掉下来的女孩子，被救的女孩子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感激地对奈奈道谢，还主动告诉了奈奈她的名字是伏黑津美纪。 正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焦急地跑了过来，看到津美纪没事之后明明松了一口气，却又似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担心那般，假装不在意地撇过头。 津美纪热情地跟奈奈介绍这是她的弟弟伏黑惠，然后目光惊奇地在奈奈跟伏黑惠之间移动：“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您跟惠酱看上去有些相像呢。” 伏黑惠下意识地反驳说哪里像了。 而奈奈……她愣住了。 她现在顶着的是佐助的脸，意味着津美纪其实是觉得伏黑惠跟佐助有点相似。 更要命的是，奈奈自己也觉得有点像。 奈奈：“……” 首先，奈奈要严重声明一点，她，宇智波奈奈，铁骨铮铮，不吃代餐！ 而且说实话，除了黑发黑眸这种常规特征，伏黑惠他的确跟佐助长得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总不能看到一个长得可爱漂亮的小朋友就说像吧！ 但是细微之处的神态和这傲娇小酷哥的架势……不不不！ 奈奈怀疑是自己太想念佐助了，所以才会在毫不相干的孩子身上看到佐助的影子。 救命她真的不是这种人，而且这很不礼貌啊喂！ 连口癖都冒出来了喂。 原本津美纪为了感谢奈奈救了她，极力邀请奈奈去她家里坐一坐。 奈奈一开始是拒绝的，还特意告诉津美纪邀请陌生人去自己家是很危险的，但是看到伏黑惠之后…… 上一秒还说自己不吃代餐，下一秒就坐在伏黑家客厅喝果汁的奈奈，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咳，好吧，她不是吃代餐，她只是好奇。 嗯，好奇。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自己说服的奈奈开始关心起了伏黑姐弟的情况来。 奈奈一进门就发现伏黑家的异样，家里关于大人生活的痕迹很少，反倒更像是两个小孩子在独居。 具体表现为厨房里放置的两把小凳子，津美纪拿出果汁时奈奈瞥见的冰箱里的快餐食品，以及客厅展示柜高层只擦掉一半的灰尘。 如果说厨房的凳子还能用垫脚来解释的话，那冰箱里的快餐食品跟展示柜的灰尘则更能说明问题。 客厅作为接待客人的场所，一般都是家里最整洁的地方，伏黑家也是如此。 地板擦得一层不染，桌上的小摆件也擦得干干净净，包括的展示柜的下半部分也被打理得光洁如新，唯独展示柜的顶层残留了一部分灰尘。 奈奈比对了位置，发现这正好是津美纪踩着凳子也只能够到一部分的高度。 能让小孩子爬这么高去打扫家里卫生，怎么想这个家的大人都已经失职了吧？ 而冰箱里的快餐食品就更好解释了，在家里没有大人做饭的情况下，津美纪身为姐姐也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更别说惠了，让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己做饭显然不现实。 当然，奈奈对伏黑家的情况这么关心，绝对不是因为伏黑惠啊，只是出于靠谱大人对与独居幼崽的责任感！ 对，责任感。 津美纪似乎对奈奈好感度颇高，面对奈奈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 奈奈一方面对津美纪太容易轻信别人有点担心，一方面又觉得这大概率是沾了佐助帅气小脸蛋的光。 突然就有点奇怪的欣慰，类似于不愧是我家小佐助的微妙心情。 倒是紧紧跟在津美纪身边的惠，一直在默默保持着警惕，他的身后还有两只状似犬类咒力体一闪而过，虽然还未凝实只是虚影，但那的确是式神没错。 津美纪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奈奈：哦豁。 装聋作哑专业户的奈奈熟练地无视了那两只式神，目光定在津美纪的脸上，一遍听津美纪说话，一遍分神思考着。 伏黑惠居然有咒力，虽然他本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的样子。 但看式神的样子倒是很像之前她在五条家资料库里看到过的十种影法术，不过她记得十种影法术应该是隔壁禅院家的吧，在禅院家的地位等同于五条家的无下限…… “我跟惠是重组家庭。”津美纪说。 所以打个比方就是类似于五条家流落在外的五条悟？ 对不起悟酱只是个比喻。 “惠的爸爸跟我的妈妈都很忙，所以不常在家。”津美纪有些落寞的声音。 禅院家也已经很多年没出过有十种影法术的术师了，在这种情况下…… 明明很擅长一心多用的奈奈此刻思绪却突然卡壳了，她试图忍了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 什么屑大人啊！随随便便就把孩子丢家里，这个世界上不靠谱的父母真多！ “不过我跟惠我们两个人也生活得很好啦。”到底是年纪小，津美纪嘴上说着都很好，但眼睛里的难过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这两个都没到自己腰线高，就开始相依为命生活的小豆丁。 跟宝贝侄子佐助相依为命多年，将他从七岁养大到十二岁的奈奈被狠狠击中了。 奈奈：……共情和移情，应该不算吃代餐吧？ 再次成功说服自己的奈奈就这样对伏黑姐弟上了心，首当其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她解除了变身术，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还十分不走心地骗小朋友：“其实我会易容啦~” 伏黑惠明显不信，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他的姐姐津美纪就星星眼鼓掌道：“哇好厉害！” 惠酱：“……” 奈奈：噗嗤。 总而言之，奈奈其实是很擅长和小孩子打成一片，她小时候就是族里的孩子王，后来还养了佐助，对付小朋友经验丰富。 她不仅陪玩陪聊天交换联系方式，还带着两个小朋友去超市买菜买生活用品，甚至亲自下厨做了一顿…… 嗯奈奈的经典番茄三件套，番茄拉面、番茄牛腩和糖拌番茄。 掏心掏肺到了这种程度，是五条悟看了都会说奈奈你是不是被诈骗了。 不过奈奈倒是很乐在其中，跟津美纪关系突飞猛进，连原本对她很有戒备心的惠到后面也放松了下来。 这时津美纪问：“对了奈奈姐姐，你刚刚说你住东京，那你来琦玉是来找朋友吗？” 已经迷失在伏黑姐弟的海洋里，逐渐忘记来琦玉的目的的奈奈这才如梦初醒。 奈奈：“……啊。” 对哦，她好像是为了调查近谷智也的事情才来的这里。 虽然奈奈的影分身们还在外面辛勤干活，但是本体完全把近谷智也抛之脑后这种事…… 嗯…… 也不能怪她吧，毕竟津美纪酱跟惠酱多可爱啊。 奈奈理不直气也壮。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因为近谷智也不值得吧。 第 30 章 当然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近谷智也的事情也不是能随意就放掉的。 奈奈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清闲，完全是因为有影分身在外面替她干活。 虽然影分身解除后，记忆反馈给本体时会带来头疼这种副作用，而且使用影分身也会一定程度上影响本体的战斗力，但跟它的实用性比起来，这完全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影分身的战力本身就只有本体的一小部分，受到攻击很容易就被会强制解除，但以奈奈现在的水平，就算是不完全体的影分身，能够轻易将她影分身破坏的人也屈指可数。 因此奈奈毫无负担地把工作都甩给影分身，自己则待在伏黑家兴致勃勃地陪津美纪玩过家家，津美纪还强制把惠也拉上了。 就算是惠这样的小酷哥，小时候也是得乖乖陪姐姐玩过家家的，就像小佐助以前也得乖乖被奈奈拉着扎小辫子一样。 津美纪正是喜欢贴纸的年纪，她先是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只超级可爱的兔子，又给惠的脸上贴了一只小狗，惠虽然看上去对贴纸不感兴趣但也没有拒绝。 在看向奈奈时，津美纪有些犹豫，她最近总是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人贴贴纸，但是她不确定奈奈姐姐愿不愿意。 对此，奈奈直接伸出手比了一个耶，表示：“我要两个！” 甚至还特意将脸凑到了津美纪面前，看起来十分期待，比惠酱还捧场的样子。 津美纪噗嗤一下笑出声，她不再踌躇，将自己跟惠的同款兔子和小狗贴纸贴到了奈奈脸颊两侧。 感觉就像是一种来自他们姐弟的标记。 就在这时，奈奈脑海中突如其来涌现的与战斗有关的记忆让她眸光一沉。 奈奈的其中一个影分身原本是正常地在近谷智也附近搜集情报，却碰巧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了近谷智也的房子。 影分身还没干什么呢，就被对方直接发现了，就这样缠斗了起来。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咒力也不是诅咒师，但是体术强得不像话，影分身很快就被对方手里那把形状奇怪的刀划到了肩膀。 对方手里那把刀似乎有解除术式的能力，奈奈的影分身被刺中的瞬间，首先是变身术失效露出了奈奈原本的样貌，再然后就是影分身被直接解除。 复盘影分身记忆的奈奈微不可见地皱眉。 奈奈自认就算自己的跟踪水平不算顶级，却也应该不至于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被发现。 而且她虽然是抱着收集情报的想法与对方缠斗，但那家伙能在没有咒力的情况下通过体术直接反杀影分身，显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还有对方持有的那把能够强制解除她的变形术和影分身之术的刀，也有点麻烦。 奈奈自己就算了，但这东西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对悟的威胁很大啊，本来他树敌就很多了。 这样的人跟近谷智也凑到了一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还被对方看到了脸……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即使舍不得可爱的津美纪酱和惠酱，奈奈也只能提出告辞准备去现场一探究竟。 听到奈奈要走，津美纪的眼眶马上就红了，连沉默寡言的惠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落。 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两个孩子似乎对奈奈已经有了依赖，毕竟他们几乎一直都在独自生活，很少能体会过来自长辈的照顾和爱护，也没有遇到过像奈奈这样的毫无架子能肆意跟他们玩在一起的大人。 谁能拒绝两个小朋友落寞的小眼神？反正被再次击倒的奈奈不能，她再三保证一定会给他们打电话，也会经常来看他们。 还好有飞雷神在，奈奈瞬移来一趟琦玉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 好话说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才哄得两个小朋友露出笑颜。 甜蜜的负担，不外乎此。 奈奈正打算开门离开伏黑家的时，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而她准备去找的那个反杀她影分身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空气凝滞了。 虽然是千钧一发之际，但奈奈脑子只有—— 哦豁。 她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点能够让对方找到这里，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来追杀的，到更像是…… 对方在看到奈奈后，眼神变得十分危险，漫不经心地歪头却带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哈，居然胆子这么大，找到了这里来。” 啊果然不是来寻仇的。 但……不是吧，不会吧，不能吧？ 奈奈第一次宁愿自己判断失误，也不想相信这个令人头秃的事实。 就在这时，见势不妙的津美纪跟惠冲了过来。 惠张开双臂挡在了奈奈面前，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声音坚定：“不要伤害她。” 津美纪也紧紧抱着奈奈的腿，看向男人的眼神有些害怕却没有退缩：“甚尔叔叔，奈奈姐姐真的是好人！” 活到现在第一次被儿子吼的伏黑甚尔：…… 活到现在第一次喜提好人卡的奈奈：…… 实锤了。 大离谱事件。 这波属实是算她把BOSS的家给偷了吧？ 极度无语之下，奈奈脱口而出道：“……所以你是那个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的屑爹？” 屑爹伏黑甚尔看着奈奈脸上跟儿子继女同款的贴纸，扯了扯嘴角：“呵，还挺有童心。” 奈奈：……他绝对是在讽刺我。 因为两个小朋友的意外介入，奈奈跟甚尔并没有打起来，伏黑家保住了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不太愉快，所以后续两个人被孩子们拉着在客厅和解的时候，说话都是夹枪带棍的。 不过两人最后还是不情不愿交换了关于近谷智也的情报。 原来伏黑甚尔只是被人雇佣护送近谷智也到琦玉的家里，里世界知道近谷智也还活着的人不在少数，想杀他的人也很多，袭击近谷智也的杀手那跟韭菜一样来了一茬又一茬。 不过近谷智也到达琦玉之后的护卫就不是伏黑甚尔负责了，而是由另外一个诅咒师团体接任。 伏黑甚尔会愿意跟奈奈交换情报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也不希望近谷智也这样的人继续留在琦玉，毕竟他带着伏黑惠再搬家会很麻烦。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干掉近谷智也，但是他并不想做亏本买卖，现在正好一个冤大头撞上门来，何乐而不为呢。 作为情报交换的代价，冤大头（划掉）免费劳动力奈奈在当晚就伪装成了不知名诅咒师袭击了近谷智也的住宅。 奈奈将十多名诅咒师打得落花流水，又刻意留了缺口，让两个勉强还能动的诅咒师带着近谷智也跑路了。 所以说出发前夏油杰对奈奈的嘱咐的确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上头的奈奈都开始跟术师杀手合作干坏事了，提前体验了一把诅咒师的感觉。 不过突袭近谷智也的住所也是奈奈为了获取情报的备用计划之一，因此也不算完全做了白工。 甚至还从中找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就比如近谷智也遗留下的手札残骸里提到某一个男人，近谷智也在其中写下了关于束缚的字眼。 总而言之，这就是奈奈跟甚尔不打不相识的全过程，两人夹枪带棍的说话方式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在那之后奈奈经常会去琦玉看望津美纪和惠，但碰到甚尔的次数屈指可数，奈奈也从不关心对方去哪里了，反正屑爹去哪儿都很正常。 所以等到现在奈奈需要找他的时候怪麻烦的，根本找不到还浪费了很多时间。 奈奈最开始特意先去了趟琦玉，就是为了问惠最近甚尔有没有回家，结果可想而知。 “听说你大半年都没有回家了，你可真行。” 赛马场的观众席一角，顶着佐助样子的奈奈声音十分嫌弃。 伏黑甚尔不为所动，甚至嘲讽道：“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怎么了，真对那两个小鬼上心了？” 奈奈意有所指地感叹道：“这个世界上不靠谱的父亲可真多啊，既有那种脑子被门夹了带四岁儿子上战场的，也有你这种只当甩手掌柜的。” 脑子被门夹了的宇智波富岳：…… 四岁就被带上战场的鼬：…… 虽然并不关心奈奈提到的是谁，但是甚尔就是想反驳：“跟儿子带上战场那个比起来，我已经算很好了吧。” 明明是奈奈自己提起来的，但是这话从甚尔嘴里说出来，她就不爱听了。 奈奈凉凉地瞥了眼伏黑甚尔，一字一顿地说：“那家伙只能我骂，你闭嘴。” 然后就将目光转到赛马上，不再看伏黑甚尔了，也不再开口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伏黑甚尔：……虽然一直知道这小鬼不太正常，但这次好像格外不正常。 在一种莫名预感的推动下，伏黑甚尔问：“你在想什么？” 奈奈沉默一瞬，如实说道：“在考虑要不要干掉你。” “哈。”这话伏黑甚尔也不爱听，“你能做到吗？” 虽然奈奈的话没头没尾，但伏黑甚尔也不以为意，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被轻易地杀死。 奈奈半月眼：“你就不能别随意挑衅疯子嘛，小心真的被反杀。” 甚尔抱起手继续挑衅：“要杀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试试啊。” 所以刚才她说的，是一句没听是吧？ 奈奈顿了一下才说：“你的确很屑，但就当看在惠酱的面子上吧，惠酱又做错了什么呢。” 惠酱又做错了什么，才会失去父母，失去老师，失去同伴，又失去相依为命的姐姐，甚至到最后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 再怎么想，果然都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但这些，都是没法跟伏黑甚尔说出的话。 在奈奈看到的未来，在知道伏黑甚尔会掺和进星浆体事件里后，奈奈第一想法就是要不提前杀了他吧。 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死了。 但是后来考虑到她上一个世界试图改变未来却失败的经历。 按常规发展来说，在悟学会术式反转觉醒进化之前，她都是无法杀掉伏黑甚尔的，同样的她也没办法让伏黑甚尔活着走出薨星宫。 她倒是可以想办法拖延，但却没办法真正制止这件事发生。 这是命运注定好的戏码，属于不可抗力。 但是奈奈已经厌倦了，所以她想测试一下她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 因此，奈奈看向因为提到惠而皱眉的伏黑甚尔，真情实感道：“希望你能活下来。” 伏黑甚尔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颤栗，硬要说的就像是被什么未知的东西打下了标记一般，于是半真半假地试探道：“这是诅咒？” 奈奈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是在祝福你。” 同时也是祝福我自己，奈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毕竟你可以是我验证的重要节点。” …… 与此同时，东京的某一家甜品店里走进来一个扎着发带的长发女孩，她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个准备离开甜品店的短发女生，短发女生手里的蛋糕盒就这样被撞飞出去，里面的草莓蛋糕摔在地上顿时糊成了一团，再也没有原本光鲜亮丽的样子。 “啊对不起！”长发女生十分愧疚，脸颊通红地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注意，你的蛋糕我赔给你吧。” “没关系，那本来就只是我顺手带给朋友的，既然摔了那就说明他今天没有口福。”被撞到的短发女生不所谓地耸肩，并没有追究而是关心道，“你呢，你没有受伤吧？” 第一次没有人陪同单独外出的长发少女看着对面短发女孩明亮的笑容，心里莫名的紧张感消散了些，主动开口道：“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可以请你吃蛋糕吗，就当是赔礼。” 面对长发少女的邀请，短发少女似乎愣了下，犹豫了片刻尔后点头应道：“好啊。” 长发少女，或者说天内理子眼睛一亮：“我叫天内理子，请问你的名字是？” “琳。”短发少女歪了歪头，笑容明媚又温柔地回应道，“我叫野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