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五:带着空间手撕渣夫》 第一章 重生年代了 一九六五年,云市江宅。 “舒宁啊,现在到处都在说要清算这些生意人,你娘家那个情况,到时候恐怕不但财产保不住,人也要出事啊。” “妈给你想了个主意,咱们把家里这些东西都先放到晓月家里去,到时候来清算找不到东西,那些人也不好说什么,等风头一过再拿回来就行了。” 江舒宁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婆母李翠华一张一合的嘴,手指倏然收紧。 这里竟然是她家的老宅…… 可她被下放到北大荒牛棚之后,老宅不是也被没收查封了吗? 连她自己也被蹉跎死在那偏僻苦寒的地方,还连累女儿舟舟也饥寒交迫死在北大荒! 孩子死的时候都才七岁,连她父亲的面都没见过! “嫂子,你倒是给句话呀,难不成你是信不过我?” 紧接着,小姑子宋晓月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都是一家人,你都嫁给我哥了,还要防着婆家人啊?” “再说了,我哥可是前途无量的军官,要不是他得到消息拍电报过来让我们护着你,谁乐意摊上这档子麻烦事啊。” 她语气很有些阴阳怪气,好像多看不起江家的财产似得,可眼中的贪婪却毫不掩饰。 听见那些熟悉的话,江舒宁终于肯定,自己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家产被清算,她被宋晓月和李翠华俩娘姆哄骗,把娘家留给她的财产交给她们,却被诬陷私藏禁书,下放牛棚改造的时候! 前世那十年苦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成分问题,她在乡下干着最重的活,却分着最少的粮食和公分,住着漏风漏雨的牛棚。 一封封求救的信写给婆婆,写给在军区的丈夫宋钊景,却都石沉大海! 等到平反她才知道,宋晓月他们卷走她的财产,悄悄跑去港城做生意成了首富。 宋钊景也跟她划清界限,青云直上成了部队的高级干部,把守寡的大嫂接去随军百般关心,却对他这个妻子视若无睹! 一家子只有她和舟舟受尽了苦,至死都没能洗脱清白! 再看那母女俩带着算计的眼,江舒宁逼着自己压下心中恨意,不咸不淡道:“你们弄错了一件事,不是我嫁给了宋钊景,是你们一家饿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把宋钊景卖给江家,我父亲心地善良,才给了他入赘我家的机会。” “现在江家要遭难,他护着我报恩本来就是应该的,至于我家的财产,你们想都别想!” 听她这么说,李翠华母女俩满脸不敢置信。 之前这个没脑子的货色对她们可是言听计从,本来她们觉得,要东西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怎么江舒宁忽然这个态度? 李翠华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而宋晓月习惯了在江舒宁面前耀武扬威,自觉被伤了面子,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这女人怎么还不识好歹?真觉得自己还是了不得的城里千金小姐?我告诉你,等下放的消息一出来,你就是个屁都不算的黑五类!” “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谁稀罕管你死活?现在你不把东西给我,之后你可别后悔!” 江舒宁冷笑一声,看着她扬起的下颌,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以后的事我不清楚,不过现在,我还是你嫂子,也是江家的主人。” “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我江家的钱,一条江家养的狗,也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那一巴掌完全没留手,打得宋晓月嘴角都出了血。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江舒宁:“你,你敢打我?你不怕我哥知道……” 旁边的李翠华更是慌了神。 之前这个儿媳妇虽然傲气,可对婆家人一直尊重得很,为什么忽然变了个人? “舒宁,你咋能对晓月动手?她可是钊景最心疼的妹妹!” “本来我还打算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就让钊景把你也接过去随军,现在你这个泼妇样子,不是给钊景添麻烦吗!” 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江舒宁老实,没想到江舒宁理都不理:“谁稀罕随军?宋钊景不都已经接了一个过去了吗?我哪里好意思打扰?” “来人,把这个满嘴喷粪不懂规矩的女人赶出去,扒了她身上的那些首饰和衣裳,以后都不准她再进江家的门! 这时候,清算的消息还没传开,江家的保镖和仆人也都还没被遣散。 听见江舒宁的吩咐,保镖毫不犹豫上前照做。 很快,宋晓月身上就只剩下贴身的衣裳,被几名保镖直接扔出了江家。 李翠华在一旁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你……江舒宁,你要遭报应!” 江舒宁意味深长道:“我遭不遭报应不知道,但有些人做了亏心事,肯定会血债血还!” 她没再搭理李翠华,直接大步走出了房间。 前世她和女儿惨死的债是肯定要讨回来的,但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爸爸是沪市著名的爱国商人,父母去世后,江家的家产都交到了她手里。 但前世家里被清算,这些钱都落在了宋晓月手里,这辈子,她一分钱都不会让外人得到! 前世临死前,她做过一个怪梦,是父亲痛心疾首说她没有保护好江家家产,还说家中地窖里面藏了一块羊脂白玉,拿到这玉佩,家族就还有延续的希望。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要试一试才行。 想到这里,江舒宁悄悄回去找了钥匙,循着梦中父亲交代的话,走进那废弃许久的地窖。 里面散发着潮湿霉臭的味道,四周也结满了蛛网,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一圈找下来,江舒宁除了那一手的灰一无所获。 她几乎疑心那梦只是个单纯的梦,却又不甘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歇歇再继续,手掌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江舒宁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草皮割破了,稻草底下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 这是…… 江舒宁伸手一摸,指尖触碰到一块成色还算不错的羊脂白玉。 这就是父亲说的那东西? 第二章 冤枉? 她捡起玉佩,左看右看也没瞧出它有什么玄妙之处。 总不能这小小的一块玉,能让她把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吧? 就这玩意,想带走都够呛! 脑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她手中的玉佩忽然变得滚烫。 紧接着,她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意识再次回归,江舒宁竟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无比宽阔的草地上。 环顾四周,她皱起了眉。 鼻尖散发着草木的芬芳,身下是松软的泥土,空气闻起来都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这是哪里? 看着山清水秀,倒是很适合隐居,可惜太空了,要是能有点种子种种菜……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江舒宁面前忽然砰得落下几个大袋子!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管家今早买回来的菜种! 难不成,这是一个空间,可以搬运东西? 江舒宁心跳都快了一拍,试探着默念:“把我房间里的首饰盒弄进来?” 下一秒,她面前就多了一只精致的首饰盒! 这宝贝……简直太了不起了!怪不得父亲说这东西是家族的希望! 有了这东西,她完全能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还怕什么清算?! 江舒宁心念一动退出空间,正打算去搬库房里的东西,刚走出地窖,却看见老管家匆匆赶来。 “不好了!大小姐!公安忽然跑过来,说有人举报咱们家私藏禁书,现在要进来搜查清算了!” 江舒宁听见这话,拳头顿时握紧! 前世公安来搜查,是她同意将家产全都交给宋晓月之后才出的事情,这一世提前了,恐怕是因为那母女俩怀恨在心,狗急跳墙! 她也是太低估了她们,才会觉得还有时间解决这事,没有第一时间排除危机! 如果禁书被找到,她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要抓紧时间赶过去,将那些书藏好! 可是这时候过去,来得及么? 江舒宁不敢耽误,跟着老管家一路跑回自己房间。 刚到院门口,她便看见宋晓月领着几个公安气势汹汹走过来。 “同志,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江舒宁那天鬼鬼祟祟在房间里藏了一本书,名字叫什么《苦菜花》!前阵子我才听文化局的同志说,那本书是反动大毒草!” “江舒宁私藏禁书,肯定是居心不良,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姑息啊!” 公安看向江舒宁,语气严厉:“同志,请配合我们搜查,如果真的私藏了禁书,现在坦白罪行,我们还能从宽处理。” 江舒宁看着她那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眼底闪过冷光。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现在该怎么办? 也是这时,她忽然想到了玉佩空间。 或许她可以试试…… 心念一动,江舒宁若无其事道:“同志,我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什么毒草书籍,您要搜查,我绝对配合。” 她大大方方让开一条路,让公安们进去检查。 宋晓月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蠢女人,一定想不到书已经被她藏在了她抽屉里。 等公安到时候把她带走,江家那些财产她虽然没办法全带走,但也能弄走不小一批! 本来她还想让江舒宁再苟延残喘一阵,她自己不识抬举,就别怪她心狠! 可宋晓月没想到的是,公安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所谓的禁书。 她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话到嘴边,宋晓月意识到不对,飞快住嘴:“公安同志,你们要不好好找一找呢?这种东西要是流落在外面,危害可是很大的!” 公安还没开口,江舒宁意味深长笑了笑:“宋晓月同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房间里有禁书?” “说起来,你前脚想来我家打秋风被我赶走,后脚就举报我,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污蔑我吧?” 她看向公安,眼神清正:“我父母都是爱国商人,当年帮助国家运送了那么多物资,还有主席颁发的荣誉证书,绝不会做这种事!” 公安闻言,表情也不太对劲,赶忙表态:“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好人。” 宋晓月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后退反驳:“我才没有!书肯定就在你房间!” 她直接走进房间想去抽屉里好好翻翻,却没想到脚下突然一绊,一本薄薄的册子从她口袋里摔了出来,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苦菜花》! 公安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冷硬:“真有禁书!” 离得近的那两个人直接按住了目瞪口呆的宋晓月,为首的公安脸色更是难看:“偷藏禁书,还想诬陷别人?带回去好好审查!搞清楚禁书是从哪来的!” 宋晓月脸色一白。 书明明被她放在抽屉里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口袋里?! “没有!我是冤枉的!这书真的是宋晓月的!” 她努力挣扎想要辩解,公安们却不听,直接给她上了手铐。 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的李翠华终于坐不住了,扑过来哭天抢地叫屈,公安却不理会,索性将两个人都带了回去。 这下,江舒宁终于松了口气。 她在门口的时候试着把书收进空间,没想到还真有用,等到宋晓月要进去的时候,她又顺势把书放进了她口袋,让她尝一尝她前世被冤枉的滋味。 现在危机暂时解除,她要赶在家产被清算之前,带着东西离开! 江舒宁一点没耽误,先去库房将家里那些祖产全数搬走。 江家往上数三代也是巨富,私库的藏品多得数不胜数,光是黄金就堆了大半个库房,看上去足有小半吨,金灿灿的光芒差点儿闪瞎她的眼,真是实实在在的一座金山! 各种名家字画也挂得满满当当,都是后世拍卖价上亿的稀世珍宝! 更别提那些数都数不清的古董瓷器和珠宝,几乎都是有价无市的顶尖货色,好几样都是御用的宝贝! 江舒宁也来不及盘点,一股脑将东西扫荡一空塞进空间。 还有账房的钱票,也都被她提了出来,只剩下些看着唬人的大件东西。 第三章 我是他爱人 做完这些,她将仆人都叫过来,发了一笔钱给他们当遣散费,才回房叫醒还在睡午觉的女儿舟舟:“乖乖,快起床,妈妈带你去京市。” 舟舟揉着眼睛奶声奶气问:“去京市做什么?看爸爸吗?” 江舒宁眼底一冷,点了点头:“对,我们去见你爸爸。” 她已经想好了,与其呆在内地提心吊胆,还不如去港城,她手里有钱,趁着这个风口,完全可以赚下大笔家底。 但过去之前,她得先跟宋钊景把婚离了! 江舒宁收回思绪,去公安局开了介绍信,带着女儿坐上开往京市的列车。 历经三天三夜,她终于到了京市军区门口。 站岗的战士朝她敬了个礼:“同志,您找谁?” 江舒宁将证件递过去:“我是宋钊景的爱人,带闺女来探亲。” 那小战士听见这话,却一脸疑惑。 “您是宋营长家的嫂子?可是宋营长前段时间已经申请让他爱人随军了,这是……” 听见这话,江舒宁嘲讽一笑。 前世父亲让宋钊景入赘,是觉得他性子稳重直爽,可以做她的依靠,可这狗男人什么都靠不住,连随军的名额都给了她大嫂,说是嫂子守寡更需要他照顾! 这么喜欢照顾人,那就让他跟他嫂子过! 她平静开口:“那您叫他出来吧,我跟他才是夫妻,他要是在这边有了爱人,那就正好把婚离了。” 小战士顿时懵了。 这位女同志的介绍信上写明了是来探亲的,带过来的孩子眉眼跟宋营长也真有几分像。 但是宋营长不是说,先前带回来的那位姓李的女同志才是他媳妇么? 申请随军可不能随便,要是宋营长乱搞男女关系,让不明不白的人随军,那可是大错误! 想到这,他脸色也严肃许多:“同志,您稍等,营长现在不在,我先通知他马上回来,顺便让政委来核实您的身份。” 江舒宁点头谢过。 不多时,政委匆忙赶来,看见江舒宁那副样子,一时有些震惊。 过来找自家男人的女同志每年都有不老少,但基本上都是灰头土脸满脸憔悴的模样,上来就哭着说这些年多么辛苦委屈,闹着要随军。 可面前这位,虽说手里牵着孩子,可身上穿着碎花洋裙,脚下踩着白色的小皮鞋,看上去落落大方,怀里那孩子也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看上去跟年画娃娃似的…… 这是宋钊景的媳妇? 那之前随军那个是啥情况? 他面色凝重开口:“江同志是吧?你说你是宋钊景同志的爱人,那……” 但政委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政委,她不是我媳妇,只是我……我邻居家的干妹妹!” 江舒宁抬头,就看见宋钊景匆忙跑进来,额前密布着汗珠。 他脸色十分僵硬,看见江舒宁的时候更是冷到了极致。 明明他让小妹和妈好好看着这女人,怎么能让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跑到部队来?! 最近正好是他升迁的关键节点,如果他篡改随军申请的事情被捅出来,别说往上升,部队能不能留他都难说! 宋钊景逼着自己压下眼中恨意,强作镇定上前想抱起舟舟:“舒宁,你怎么能在部队里瞎开玩笑,说你是我爱人呢?” “要是让领导误会,我可是要挨处分的,别再胡闹了,既然来了,那就跟我回去吧。” 他故意提醒江舒宁,想让她自己心里有数,没想到江舒宁却冷笑一声:“宋营长的意思是,你这个赘婿吃了我家那么多年软饭,现在成了军官,就要翻脸不认账了?” “你这种乱搞男女关系,抛弃妻女的败类,挨处分都是轻的,留你在部队里都是败坏军人形象!” 宋钊景万万想不到江舒宁上来就要撕破脸皮,脸色顿时苍白。 政委盯着宋钊景,脸色冷硬:“宋钊景,到底怎么回事?” 宋钊景额前冷汗涔涔,但想到自己跟江舒宁结婚是在入伍前,部队这边没有结婚报告,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江舒宁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妻子,结婚证也早就被他给烧了。 只要能在政委这里把事情先圆过去,再把这对碍眼的母女弄回老家,等过阵子上面开始清算,肯定会把他们下放到牛棚! 到时候,江舒宁也就再没可能蹦跶! 他握紧了拳,义正辞严开口:“政委,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是她撒谎污蔑我清白!” “江舒宁同志,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舟舟也不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为了军属的身份就这样诋毁我,还影响我跟我爱人的感情。” “而且你说你是我爱人,有什么证据么?冒充军属,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江家人早就死绝了,没人能帮江舒宁作证,就算部队让人回去调查,妈那边也肯定能替他遮掩…… 但没想到,江舒宁慢条斯理从包里拿出一沓信。 “证据?我还真有。” 她将信打开:“这些年,我和舟舟没收到过你寄来的津贴,反而要用我的嫁妆贴补你在这边的花销。” “这些是你从军这三年写过来要钱的信,每一封我都留着,噢,除了跟你离婚,这些钱我们也该算算清楚,我不稀罕你给的军属身份,你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信?! 宋钊景不敢置信瞪大了眼,这些信他不是让妈看完就藏起来,前往别被江舒宁拿到吗! 一旁的政委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已经笃定宋钊景心里有鬼。 再看信上宋钊景那些理直气壮要钱,还让江舒宁在家好好“服侍”婆婆的话,他脸色更加难看。 “宋钊景,你真是给子弟兵丢人现眼!” “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稍后会有人带你去禁闭室接受调查!你最好坦白从宽!” 宋钊景的脸色如丧考妣:“政委,我……” 政委却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他带走,而后歉疚看向江舒宁。 “江同志,这是我们审查不严谨出的纰漏,你先安心在军营住下,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第四章 曝光?谁怕? 江舒宁谢过政委,跟着勤务兵进了军区。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前世宋钊景对她不闻不问,这辈子,她也不会让他过得舒坦。 但刚到宿舍楼下,她就看见一道身影急步跑过来。 “舒宁!你怎么能这样对钊景?要是他出了事,咱们一家可怎么活?!” “我知道你恨我拖累钊景,可他真的只是替他哥照顾我,绝没有旁的心思啊,你要是对我有气,打我骂我都没事,就饶了钊景吧!” 江舒宁仔细一看,这不是宋钊景那嫂子李慧清么? 江舒宁唇角讽刺,慢条斯理地。 “什么叫我饶了宋钊景?宋钊景作为军官,知法犯法,他不应该给个交代吗!” 她态度强势,压根没有饶人的意思。 这江舒宁是怎么回事?从前不是很爱钊景,也很听钊景的话吗?怎么突然这么强势? 李慧清心头暗骂,可攥着拳咬着牙,眼底暗茫微动,心思微动,面上顿时更加凄然。 “是,钊景是代替他哥哥照顾我带我随军了,可舒宁啊,你明明知道你自个儿是啥情况,根本不能随军,现在怎么、怎么这么不顾大局啊!” 好啊,求饶不成,现在改栽赃冤枉道德绑架了? 江舒宁气笑了,勾起红唇:“我倒是想听听看我是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能随军了。” 李慧清咬着下唇,眼底薄雾涌动,别开脸有些艰难地开口:“舒宁,你别逼我,你成分有问题,这是家里都知道的,钊景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啊!” 啥?这女同志成分有问题?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士兵们顿时尖着耳朵围了过来。 江舒宁瞥着周围这些看热闹的,眼下寒意笼罩:“我江舒宁行得正坐得端,可没什么需要保护的,倒是你,你一口一句宋钊景是为了他哥照顾你,这是承认自己是宋钊景的寡嫂了?” 李慧清凄然神色微僵,勉力一笑:“我说了,那只是权宜之计,舒宁,你就别闹脾气了,放过钊景吧,不要让大家都不好过啊。” 她低垂着眼眉说话,声音颤颤凄楚,看着像是柔弱的小白花,可那声音里却隐隐透出一股威胁。 威胁?呵,她江舒宁如今最不怕的可就是威胁! 江舒宁噙着冷笑,干脆利落道:“既然你承认你是宋钊景的寡嫂了,那就是承认宋钊景违规操作了,他干出这种事,你跟我说这么多,没用,要不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去跟他长官狡辩吧。” 该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油盐不进! 李慧清柔弱神色一瞬险些裂开,指尖死死嵌进掌心,才强撑着没崩了神色,掀开眼帘,暗含警告。 “舒宁,钊景担心你才把你留在家里,你这么说话,难道就不怕身份曝光,将来被下放,住牛棚吗!” 江舒宁微抬下颚,皎洁的脸上毫无惧色:“你尽管去曝光,正好去查查你们两个这些年做的好事!” 她不怕?她家里这种情况,她居然不怕! 李慧清一瞬攥紧拳心,咬牙死死盯着江舒宁。 江舒宁却已经懒得搭理她了,客气地冲旁边的勤务兵道:“同志,那就麻烦你给我和我女儿安排个住处了。” 勤务兵回过神来,赶忙领着江舒宁往前走了。 李慧清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一口银牙都要气得咬碎。 该死,江舒宁非要鱼死网破,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要去举报,她要让江舒宁下牛棚,去改造! 江舒宁完全不在意李慧清的威胁,带着女儿走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那一身军绿军装妥帖展现出他的蜂腰猿臂,臂膀处的两杠四星在阳光下锃亮,清晰地表明了他的大校身份。 他微微偏头,侧逆的光完美勾勒出他面部弧度,狭眸深邃,鼻梁挺拔,微微启唇时声音也低沉好听。 “她是谁?” 旁边的小士兵答:“说是宋营长的爱人,找上门来说宋营长乱搞男女关系。” 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眼底划过一丝欣赏:“这种被欺骗以后依然冷静自持的女同志,不多见。” …… 江舒宁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个小插曲,她跟舟舟住进了军属院。 这院子比不上江家,但比起前世江舒宁住的地方要好上太多太多。 勤务兵热情地跟她讲了军属院的一些规矩,吃饭的地儿,洗澡的地儿,这才转头出去。 江舒宁客客气气把勤务兵送走,这才回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屋。 舟舟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给她帮忙,却一直有些犹豫地时不时仰起脸看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有些犹豫。 过了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问。 “妈妈,爸爸是不是坏蛋呀?” 江舒宁手上动作顿住,垂首看着女儿那双大大的、琉璃般的眼睛,一瞬间眼眶有些发酸。 她其实不太愿意回应这个问题,总觉得对女儿太残忍,可小孩子就算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情绪却是最敏感不过的。 她的爸爸讨厌她,也讨厌她的妈妈,不久后自己跟宋钊景离婚,她再也没有爸爸,她心里又伤心成什么样? 可纵然于心不忍,江舒宁仍然轻轻握住女儿的肩膀,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舟舟,我这次来这边就是和爸爸离婚的,你愿意跟着妈妈生活吗?” 舟舟年纪小,还不太懂离婚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离婚就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吗?” 江舒宁鼻头也开始发酸了,轻轻点了点头:“是,离婚以后,就只有舟舟和妈妈两个人。” 重活一次,她要把前世对女儿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回来,可唯独这一点,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可舟舟歪着脑袋严肃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小拳头一锤掌心,郑重宣布:“那就不要爸爸了!” “以前也只有妈妈跟舟舟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看书也在一起,我们还一起放风筝、玩游戏,一直都没有爸爸呀。” “爸爸是讨厌鬼,妈妈不要伤心,舟舟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第五章 虚伪 奶呼呼的话满是童真,舟舟抱着她仰起小脸儿,头发微乱,却咧开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舟舟、她的舟舟啊,总是这么懂事。 江舒宁眼眶发酸,终于忍不住一把把舟舟抱进怀里,声音微颤,温柔得仿佛春水。 “是,舟舟一直陪着妈妈。” 这辈子,她也一定会好好陪伴女儿,绝不让女儿遭遇前世一样的困苦。 她发誓,她一定会让女儿幸福,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当天下午,李慧清向部队举报江舒宁成分有问题,是反动份子。 江舒宁欣然表示愿意接受调查,配合度极高。 也由于江舒宁跟宋钊景都有问题,调查也需要时间,第二天,宋钊景就被从禁闭室放出来了,停职待办。 江舒宁知道一时半会儿得不到结果,十分从容淡定,吃过早饭后就带女儿在屋里下跳棋。 将将玩到一半,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宋钊景拿了几罐水果罐头,手上还拿了个布娃娃,就笑着蹲到舟舟面前。 “舟舟,你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他扬着手上的布娃娃,笑容绽得大大。 江舒宁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了,一把就把女儿拉到身后了,眼底淬冰:“你来做什么。” 宋钊景看了看江舒宁身后的舟舟,忍着心里的憋屈站直身体:“舒宁,我想咱们之间有点误会,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 误会?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能拉下脸来说是一场误会,还想着继续欺骗她。 江舒宁拍了拍女儿的手:“舟舟,你出去玩一会。” 舟舟乖乖地点着小脑袋,小辫子一甩一甩地就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江舒宁这才回头,冷着脸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赶紧离开。” 毫不客气的话让宋钊景脸色僵硬一瞬,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硬是扭曲着调整了过来,笑着把手上的水果罐头递了出去。 “还生气呢舒宁?看看,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水果罐头,从苏联弄回来的尖货,我想着你爱吃,一直没舍得吃。” 苏联弄过来的货?江舒宁瞥了一眼那劣质的包装,里面的水果都冒起泡来,早就不新鲜了。 想服软让自己给他说好话,却连一点好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先把她当蠢货糊弄了? 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拂开宋钊景的手:“不必了,你这种尖货,还是留给李慧清吧。” 宋钊景听到这话目光却微亮起来,吃醋?只要江舒宁还知道吃醋,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索性放下罐头,笑着上前试图抱住她。 “舒宁,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大哥惨死,留下大嫂一个寡妇,临终唯一一句遗言就是叫我照顾好大嫂,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 照顾人的方式千千万万种,宋钊景唯独选了把李慧清以爱人的身份接到部队,还对她百般呵护,一对狗男女! 江舒宁嫌弃地拧紧眉心退开,冷嘲热讽:“也不知道你大哥九泉之下看到你这么照顾你大嫂,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啊!” 宋钊景脸色有一瞬间有点难看,忍着气又软着声音要去拉她的手:“舒宁,我知道你再懂事不过,一定能体谅我,去跟政委解释昨天的事情的,对吧?” 江舒宁简直听得发笑,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还没到晚上呢就开始做起梦来了?你抛妻弃女,乱搞男女关系,现在还想让我替你解释?可笑!趁早给我滚!” 她动作又快又狠,宋钊景手背竟然火辣辣的疼,听到滚字,一瞬间他气得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终于没忍住气急败坏:“江舒宁,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别得寸进尺!” 江舒宁冷笑一声,看着一边的扫帚,索性捡起来就朝宋钊景打过去:“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叫政委过来了。” 现在他还是停职待办的状态,要让政委知道这事儿又是一桩麻烦! 宋钊景被死死捏住七寸,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忍了气退出房间。 他胸脯重重起伏,转头就要走,余光却忽然注意到院子里玩的舟舟。 他脚步微顿,心思一转立刻快步道舟舟面前,强压下怒意脸上扭曲成和蔼的表情。 “舟舟啊,我是爸爸,来,爸爸抱一下。” 可舟舟昨天才听江舒宁说了话,妈妈的伤心她看在眼里,心里更认定爸爸是坏蛋,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皱着小眉头,生气也奶呼呼地。 “我不要你抱。” 一个小屁孩也被江舒宁给教坏了! 宋钊景心里霎时更气,强忍着晃了晃自己手里带着的布娃娃,扭曲地笑:“舟舟,爸爸还给你带了布娃娃呢,你想不想玩啊?” 他声音极尽诱惑:“只要待会儿你在一个叔叔面前说那天妈妈说的话都是假的,再说两句爸爸好,除了这个布娃娃,爸爸还会给你带更多布娃娃的。” 舟舟看了一眼那个布娃娃,灰仆仆地,不知道身上积了多少灰,看起来脏兮兮地,像是人家不要的。 爸爸真的是坏蛋,给她的布娃娃都是别人不要的,哼,爸爸不喜欢她,她也不要爸爸! 她吸了吸鼻子,撇嘴:“妈妈给我买了好多布娃娃,我才不要你的布娃娃!” 说着,她迈着小短腿就要往屋里跑。 在江舒宁那里吃瘪就算了,舟舟这个赔钱货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宋钊景恼羞成怒,一把扣住舟舟的手腕:“谁教你这么跟爸爸说话的,还真是跟你妈学坏了,今天得好好教教你规矩!” 他人高马大地,力气又大,扣住舟舟的手跟铁锁似的,舟舟吓了一大跳,眼看着他的铁掌就要朝自己落下来,一时间瞪大眼睛脸都白了。 然而,下一瞬,宋钊景的手陡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欺负一个小孩子,宋营长好大的本事。” “我管教自己的孩子……”宋钊景横眉怒目转过头去,却在看见他臂膀上那醒目的两杠四星后陡然僵住,硬生生转了风向。 第六章 原来有旧 “傅师长,我只是在和我女儿闹着玩儿。” 可这话刚落,舟舟就迈着小短腿扑到傅道昭怀里,咧开嘴,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他骗人,他骗人,师长叔叔,他刚刚要打人!” 宋钊景脸色一时更加难看。 这时,江舒宁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赶出来,看见女儿眼底的泪,瞳孔微缩立刻把人拉在怀里。 “怎么了舟舟?不哭不哭,你慢慢跟妈妈说。” 舟舟哭得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地从脸上掉下来:“爸爸要我说谎,要我夸他,说妈妈说的都是假话!” “舟舟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江舒宁亲了亲舟舟挂着泪珠的小脸,转头怒视着宋钊景。 “姓宋的!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教唆舟舟替你撒谎!” 宋钊景急忙辩解:“我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开玩笑?” 傅道昭的声音不高,却渗着寒意,“恐吓幼女,胁迫儿童作伪证,还想对孩子动手,这就是宋营长说的开玩笑?” 宋钊景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傅师长,我只是一时着急,我是舟舟的爸爸,怎么会打她……” “呸!” 江舒宁毫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舟舟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管过她?连你寄来的信里问都没有问上一句,也配提爸爸这两个字!” “停职待办期间,不思己过,妄图串供施压,利用孩子撒谎脱罪!宋营长,你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个人品德败坏的问题,是在公然挑战部队底线,践踏军人的荣誉!” 傅道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过问,督促对你和江舒宁同志问题的调查!” “傅师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钊景脸色顿时煞白,急忙看向江舒宁,放低了语气,“舒宁!你帮我说句话!看在舟舟的份上!我们是一家人啊!” “以前是我糊涂,对不住你们,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们娘俩儿好!你快跟傅师长解释一下啊!” “一家人?” 江舒宁轻轻抚着舟舟的后背,冷眼如刀,“你把李慧清接到部队,把我们母女两个当碍眼的垃圾一样扫开,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一家人?” “保证?你的保证比臭水沟里的泔水还要臭不可闻!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给我滚!” “江舒宁!” 宋钊景被她一顿不留情面的讥骂怼的恼羞成怒,下意识的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扇过去。 “宋钊景!” 傅道昭一声冷喝,高大的身影挡在江舒宁面前,“你是想再进一次禁闭室吗?” “立刻离开!等候调查通知!若再敢骚扰江舒宁同志,后果自负!”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宋钊景瞬间冷汗涔涔。他怨毒的剜了江舒宁一眼,不甘又狼狈的逃离了这里。 江舒宁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她抱着舟舟,无声的安慰着。 “江舒宁同志,让你和孩子受惊了。” 傅道昭转过身,看向她们母女。方才面对宋钊景的威严已经褪去,眼神温和了许多。 “你放心,这件事组织上一定会彻查到底,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谢谢您。”江舒宁点了点头,感激道,“傅师长,麻烦您了。” “军人职责所在,哪里称得上麻烦。” 傅道昭微微颔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 “傅师长!” 江舒宁急忙开口,挽留道,“您帮了我和舟舟,连口水都没让您喝。这都到饭点了,我正准备做饭,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就不麻烦了……” 傅道昭正要婉拒,舟舟突然就从江舒宁怀里探出来,抱住他的大腿。 “师长叔叔!您留下来吃个饭好不好,妈妈做饭可好吃可好吃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傅道昭心中一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终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江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快请进。” 江舒宁抱着舟舟,笑着将他迎进屋里,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您先坐着,饭菜马上就好。” 她进了厨房,把米淘好下锅,正准备洗菜,傅道昭突然走进来。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江舒宁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傅师长您是客人,怎么能劳烦您动手呢。” 傅道昭却已经卷起了军装袖口,漏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拿起刚洗好的土豆和菜刀,削皮,切片,再切丝,刀工娴熟的令人咋舌。 江舒宁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跟刚才那个气势迫人的部队首长联系在一起,一时忘了动作,怔怔的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灵活翻飞。 “江同志?” “啊!”江舒宁猛地回神,见男人正看着自己,脸上腾的一热,慌忙移开视线,“……没想到傅师长的刀工,比我这做惯了饭的还好。” 傅道昭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唇角几不可查的弯了一下。 “行军打仗,什么都得会一点。”他揶揄的看着她手里的青菜,“这个,要不我来处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江舒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手脚麻利的开始洗菜。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江舒宁将一碗米饭放到男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江同志客气了。” 傅道昭夹了一筷子土豆送入口中,眼中滑过一丝赞赏,“爽脆入味,江同志手艺果然了得。” 舟舟骄傲的仰起头,“我就说妈妈做饭特别好吃!” 江舒宁无奈的瞪她一眼,哪还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两人毕竟不熟,寻不到多少话题,幸好有舟舟这个小机灵活跃气氛,倒也算是融洽。吃到一半,傅道昭突然道: “江同志这利落劲儿,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道江同志认不认识一个叫江兴国的人?” 江舒宁一怔,“您认识我爸爸?” 第七章 翻译工作 傅道昭眼中划过讶然,笑道,“早先因公出差去过泸上,有幸与江先生有过几面之缘,听他提起过你的名字。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眉宇间有几分熟悉,果然是江先生的女儿。” 江舒宁眼眶湿润,“我也没想到,傅师长竟然认识我爸爸。他已经去了有几年了。” “江先生高风亮节,我甚为敬佩。”傅道昭叹了一声,“江同志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江舒宁张了张嘴,“……谢谢傅师长。” 舟舟在旁边扒着饭,眨巴着大眼睛。 晚饭过后,傅道昭告辞离开。江舒宁给舟舟洗了把脸,唱着摇篮歌哄她睡觉。 舟舟贴着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妈妈,师长叔叔是个好人,舟舟喜欢他!要是他是我爸爸该有多好……” 江舒宁一怔,啼笑皆非。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宋钊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回了和李慧清的住处。 “哐当!” 门被重重的甩上,震的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怎么了,钊景?” 李慧清见他脸色铁青,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江舒宁没有答应你……” “别提了!” 宋钊景一屁股砸在凳子上,牙齿咬的咯咯响,“江舒宁那个贱人!她是一心想要毁了我,当着傅师长的面,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还有那个赔钱货,跟她妈一个鼻孔出气!” “还有傅道昭!他也成心想要整我!竟然要亲自督促调查!” “这……”李慧清一惊,“怎么会把傅师长也牵扯进来?这可怎么办才好?钊景!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对!我们得想个法子!” 宋钊景猛地抬头,眼神阴狠,“你有什么想法?” 李慧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江舒宁的成分本来就有问题,她那个爹,说是爱国商人,谁知道当年有没有什么说不清的?还有她妈那边,听说跟海外有关系……我们正好可以从这下手!” 宋钊景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把水搅浑!给她扣上一顶反动的帽子!” 李慧清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说她接近部队别有用心,傅师长要是想保她,也得考虑影响。到时候,她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咬我们!说不定还要再被扣上诬告军人的罪名!” 宋钊景脸上的阴霾被扭曲取代,他一把抓住李慧清的手。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 “我们先下手为强!” 几天后。 江舒宁牵着舟舟的小手,刚从外面买了生活用品回来。 离得老远,就看见军区大门外面停着辆小轿车,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杵在那儿,旁边是肩章闪亮的军区领导,正是主管后勤的赵副政委。 气氛有点尴尬。 赵副政委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外籍专家也显得有些茫然和局促,瞪着眼睛看着翻译,连比带划的说着什么。 翻译连连道歉,擦着满头的汗跑开了! 江舒宁一看就明白了,这年代人才稀缺,海归人员本就紧俏,这翻译掉了链子,这是去找人救场了! 她不想凑这个热闹,领着舟舟耐心的等着,想等这些人进去了再回家。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翻译还是没个影儿。 门口的氛围越来越僵。 政委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外国女人挂着脸,口中叽里咕噜的抱怨着什么。 江舒宁隐约听到‘un.professional’‘waste of time’之类的词儿,指责己方不专业浪费时间。 抱怨声越来越高,江舒宁深吸一口气,将舟舟交给门口站岗的士兵,快步走了过去。 “赵政委。” 她冲赵政委点点头,“出了什么事?我学过几年英文,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赵政委眼睛一亮,连忙问她:“这位同志你是……” “我叫江舒宁。”江舒宁简单回答。 “好!好!江舒宁同志。” 赵副政委只以为她是来随军的家属,当即连声道,“太好了!麻烦你帮忙翻译一下,我们军区非常欢迎专家们的到来。请他们先到会议室休息。” 江舒宁立刻转向外宾,将他的话准备无误的翻译了过去,她态度不卑不亢,措辞专业,外籍专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顺利把专家们送到接待室,赵副政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看着江舒宁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小江同志,今天多亏了你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的英文非常不错,是在哪儿学的?” 江舒宁有点不好意思:“赵政委过奖了。小时候父亲给我请过英文老师,我学了一些,让您见笑了。” “哪里的话!”赵副政委哈哈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小江同志的英文很是扎实,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参加翻译的工作。” “不瞒你说,最近跟外国人交流的多,军区正需要翻译这方面的人才,主要负责一些资料的初步翻译,偶尔顶一下外事接待。我看你非常合适,怎么样?要不要来?” “这……” 江舒宁怔了一下,很是心动,下意识就要答应下来。转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道,“赵政委,我很想答应。但有件事,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她将自己和宋钊景的关系及李慧清举报自己成分有问题的事情说了出来,“……如今傅师长那边正在调查。我怕会给组织上添麻烦……” 赵副政委也隐约听过这件事,对她的坦然非常欣赏。 “小江同志,你能主动说明这个情况,说明你心里坦荡。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至于工作,”他沉吟了一会儿,“你先带着孩子回去,我先去问问傅师长的意见。” 江舒宁点了点头,先带着舟舟回了家属院。她心里忐忑不安,一整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毕竟,她是真的想做这份工作。 很快,赵政委就带着回复来了。 第八章 上学名额被占 “小江同志。”他笑眯眯的,“我跟傅师长汇报了下,傅师长说,调查归调查,工作归工作。工作需要,没什么不能用的。” “恭喜你。明天就可以去政治部报到了。” 江舒宁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谢谢赵政委!我一定好好干!” 第二天,江舒宁准时到了政治部报到。 赵副政委将她领到一个采光不错的房间里,交代道:“小江啊。以后这里就是办公室了。工作内容嘛,也很简单,暂时先翻译一些设备说明书和维护手册。” “傅师长对你的工作也很关心。所以以后你的工作进度,要定期直接向傅师长汇报一下。” 他指了指隔壁,“这里就是傅师长的办公室。” 江舒宁很是意外,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她的‘监视’。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毕竟,她头上现在还扣着一顶‘成分’的帽子呢。 她平静的点点头。 “是!政委!我明白。” “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些。” 军区小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推了下眼镜,一脸古板道,“不是我们不肯给宋舟舟小朋友办入学手续,实在是办不了。” “怎么办不了?” 江舒宁忍不住上前。她要工作,就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便想把舟舟送到小学里,今日请了假想来办入学手续,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 “我们是随军家属,手续齐全。这资料您都看过的。” “手续是齐全。”工作人员为难道,“但是……宋营长那边名下直属子女的入学名额,已经用掉了。” “用掉了?谁?” 江舒宁一愣,很快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一个叫宋卫国的孩子?” 宋卫国,李慧清和宋钊景亡故大哥的孩子! “对。”工作人员点头,“现在名额满了,宋舟舟小朋友暂时进不来。” 一股火气儿直上心头,江舒宁怒道,:“同志!宋卫国根本就不是宋钊景的孩子,凭什么占用我女儿的名额?这个名额本来就该是我女儿的!” 工作人员无奈摊手,“江同志,我就是一个小办事员,哪里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名额确实没有了。” “除非宋营长本人亲自来一趟,把那个孩子的学籍退掉,再给您的女儿办理入学。否则,我也没办法……要不,您去找一趟宋营长?” 找宋钊景? 江舒宁一口浊气堵在胸口。 舟舟年纪还小,不太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茫然的仰头看着她,“妈妈,舟舟是不是不能上学啦?” 江舒宁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脚步又快又急。 “舟舟放心,妈妈一定让你上学!” 李慧清占了她随军家属的名额,她也不屑要这个东西,但是谁也别想夺走舟舟受教育的机会! “哟,舒宁。带舟舟来报名吗?” 刚走出小学门口,一道恶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宋钊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拎着一小袋糙米和半袋土豆,假惺惺道,“我刚想找你。你来了有些时候,我估摸着粮食应该见底了吧。” “喏,给你们带了点。可不能饿着我的舟舟。” 他伸手去摸舟舟的小脸蛋,舟舟忿忿的扭过头,翻了他一眼。 电光火石间,江舒宁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招生办是你搞的鬼?” 她冷笑一声,“宋钊景!你还真是超乎想象的无耻的!卡自己亲生女儿上学的事都办的出来!” 她抱着舟舟绕过他就走,不想再看见他令人恶心的嘴脸。 “舒宁,你看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宋钊景提着东西追上来,一副为难的模样。 “名额的事儿,那是人家学校的规定,我有什么办法?不过,只要你点个头,跟军委的人解释清楚,先前说的话都是在跟我置气,是误会一场。只要军委的调查一撤,我立马就去学校把舟舟上学的事给办了。” 江舒宁不为所动,埋头直往家属院走。 “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一家人,随军家属的名额我也给你,以后部队发的粮食、津贴,我也全都交到你手里。” 宋钊景厚颜无耻的追着不放,“你看舟舟这小脸蛋,瘦巴巴的,若是吃不好,还怎么长身体……” “收起你这套把戏!” 江舒宁终于忍不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母女俩吃不吃得起饭,就不劳烦您宋营长关心了!您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还等着看你被处分,扒下这身军装的样子有多狼狈呢!” “你!” 宋钊景脸上的假笑终于维持不住,“江舒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难道你不想让舟舟上学了?我可告诉你,没有我的签字同意,她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军区小学一步!难道你想让她当个睁眼瞎的文盲!” 江舒宁听着他的威胁,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我再说一次,让我去找军委!你痴心妄想!这上学的名额是舟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夺回来!” “夺回来?你怎么夺?你有钱吗?” 宋钊景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你那什么跟我争!你别忘了,你在家属院里吃的用的都是我的津贴!照你这大手大脚的样子,恐怕连下锅的米都没了吧!你还是识相一点……” 进了家属院,转眼到了家门口,江舒宁掏出钥匙开门,舟舟闻着隔壁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吸了吸鼻子,软软糯糯的说: “妈妈,舟舟想吃红烧肉。” 江舒宁还没说话,宋钊景就冷嗤一声:“舟舟,想吃红烧肉的话找爸爸,你妈妈可没肉票,你只要跟妈妈说几句好话,爸爸明天给你送一大碗!” “我才不要!”舟舟把小脸一扭,哼了一声,“你是个大坏蛋!我只要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你——”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宋钊景猝不及防,差点被撞到了鼻子。 江舒宁冷冷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舟舟上学的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只要你的处分一下来,我就不信部队还能不管我们母女两个!你给我滚!” 第九章 翻译资料 宋钊景气的跳脚。 “江舒宁!你给我等着瞧!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等着让你女儿做一辈子文盲吧!” 江舒宁将舟舟放在小凳子上,温声道:“舟舟乖。自己玩一会儿,妈妈去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 舟舟乖巧的点了点头。 门外的宋钊景气的脸色发青,欲要叫骂又怕被人盯上,想要离开又不甘心,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肉香。 他一怔,这年头肉是紧俏物资,要发下的肉票才能买到,她刚来几天,哪儿来的肉票? 正好有两个军嫂路过。 “哎呀,江同志又在做红烧肉了,这味儿真香!” “可不是嘛,上次她给我家送了一碗,我家小子吃了念到现在,也不知道江同志从哪儿买的肉,比我买的好多了!” “嘿,分明是你手艺不行,倒怨上卖肉的了!不过江同志真厉害,听说在政治部当翻译呢……” 江舒宁竟然在政治部工作?这怎么可能! 怪不得她有肉票!原来如此! 宋钊景脸色黑如锅底,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咬着牙离开了! “大娘。” 江舒宁敲开了隔壁的房门,将手中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一罐麦乳精和两包桃酥递了过去。 “舟舟麻烦您了,这点东西您收下,当做给孩子们添个零嘴。” 学暂时上不成,但孩子还是需要人看,于是江舒宁便找上了隔壁邻居,拜托刘大娘照顾一下舟舟。 “哎呀你这小同志,这么客气做什么?” 刘大娘脸上笑开了花。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江舒宁印象不错,推拒道,“就是看下孩子,哪里用得了这些!” 江舒宁执意让她收下,屋里两个男娃冒出来,嚷嚷着要吃桃酥,刘大娘只好半推半就的接了过来,“小江同志!你放心上班去!舟舟搁我这儿,我保管看的跟自己亲孙女一样!” 江舒宁道了谢,蹲下来摸了摸舟舟的头发,叮嘱道: “舟舟,在刘奶奶家要乖一些,知道吗?妈妈中午下了班就来接你。” 今天工作不多,干完了可以提早下班。 舟舟乖巧的点头,冲她挥手:“妈妈再见!” 江舒宁精神饱满的去了政治部,进办公室前朝一起工作的同事打了声招呼: “李姐,早上好!” 同事叫李红梅,是个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女,在政治部是个老资历了,有点傲气,对江舒宁这个突然进来的据说有‘成分’问题的同事特别不满,态度一直不咸不淡的。 听到招呼声,连眼皮都没抬。 江舒宁也不在意,进了办公室处理工作。 她效率很高,不到中午就把手头的资料翻译整理好了,时间还早,她存着和同事打好关系的心思,走到李红梅工位前主动询问: “李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李红梅撇了撇嘴,心道,不就是学过几年外文,来我这里显摆什么! 她没好气的正想说没有,眼珠子突然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假笑道: “正好,这里有份资料,是咱们这次技术引进的核心部分,冯书记那里急着要,我这边实在腾不开手。小江啊,你工作能力强,要不你辛苦一下?” 江舒宁接过去翻开一看,只扫了几眼,再看李红梅骤然改变的态度,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这文件技术难度极高,涉及大量生僻术语,非专业人员出身根本做不来,也不是她这个新手能接的任务。 这李红梅是在故意刁难她,想要看她出丑呢! 她平静的合上了文件,“好。李姐,那我就试试。”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反应,李红梅皱起了眉头,心中嗤笑道,试试? 装什么!这资料翻译难度特别大,整个外联只有她敢接,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江舒宁没再理会她,回了办公室,沉下心投入到工作当中。事实上,她并不是单纯的学过几年外语,而是去国外大学进行过系统性的学习。对他人来说难如登天的外人,被她翻译的又快又准。 不到两个小时,就彻底翻译完毕。 她伸了个懒腰,拿起资料,正要交给李红梅,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一转,脚下一个拐弯,敲开了傅道昭办公室的门。 “傅师长。”她推门进去,将资料放在傅道昭的办公桌上,不卑不亢道,“最新的核心资料翻译初稿已经完成,还请您审阅。” 傅道昭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与此同时,李红梅进了冯书记的办公室,慌慌张张的:“冯书记,不好了。” “那个新来的江舒宁,胆子也太大了!她竟然趁我不注意,把我抽屉里最关键的资料拿走了,那份资料难度极高,连我都要反复斟酌,她一个新人,万一翻译错了,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什么!”冯书记猛地站起身来,“有这回事?” 李红梅添油加醋,“我刚看见她进了傅师长的办公室,您快去找傅师长问问吧。她想出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冯书记对江舒宁的印象还停留在“成分待查”上,再加上李红梅是个老同志,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匆匆去了傅道昭的办公室。 “老傅——” 冯书记大步跨进去,到嗓子眼的话看见里面的人时硬生生拐了个弯,“江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江舒宁笑道:“我来给傅师长送文件。” “老冯,找我什么事?” 傅道昭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 冯书记看看他,再看看江舒宁,目光落到他手里的资料上,半晌,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说这个,”傅道昭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毫不掩饰对江舒宁的赞赏,“江同志已经翻译完毕,我粗略的过了一眼,翻译准确,条理清晰。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冯书记接过来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在场的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舒宁早在接下这份任务的时候,就知道李红梅是故意在整自己,对此毫不意外。 冯书记脸上有点挂不住,“看来是我误会小江同志了……” 第十章 成分有问题 “是我只想着翻译资料,没来得及跟书记您汇报。”江舒宁笑了笑,对傅道昭道,“师长,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傅道昭心中对她的欣赏更上了一层,没想到她不仅专业能力强,心态也平稳的出乎她的预料。 江舒宁走出办公室,隔得远远的就看见了偷窥的李红梅。 她冲人一笑,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心情,直接就下了班,接送孩子,而后每天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异常充实。 但有人却不想她好过。 这日,她上班时,发现同时看她的眼神异常不对劲。 “就是她呀!看着挺正经,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她父母……” “嘘!” 两个同事躲着她过去,李红梅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哟,这不是我们的江大翻译吗?你今日可是大出风头了,整个军区都传遍了你的来历了——” 江舒宁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刚进办公室,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赵副政委打来的,声音异常严肃:“江舒宁同志,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舒宁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她起身出去,顶着众人各异的视线,敲开了赵副政委的门。 “赵政委,你找我。” “小江同志,坐。”赵副政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江舒宁依言坐下,脊背挺直,不躲不避的看着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眉头紧锁,咳嗽一声:“小江同志,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是这样,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他将一封书信推到江舒宁面前,“你先看看吧。” 江舒宁拿起书信,快速扫过,眼睛慢慢睁大。 举报信其一,是说她父母并非是因为爱国,不肯与反动势力同流合污才被特务杀害,而是因为背叛组织,泄露情报又被特务卸磨杀驴而死!其二,指控她利用工作便利,与境外势力勾结! 不论哪一条,都是在置她于死地! “赵政委!” 她噌的起身,“这是污蔑!我父母是爱国商人,当年为了掩护地下工作人员差点被反动分子害死,怎么会做出叛国的事!至于我个人,更是彻头彻尾的栽赃!” “小江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 赵副政委安抚她,“我个人非常愿意相信你。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个人的处理范围,需要向上汇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得……暂时停职。” “这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组织上的规定。傅师长也很关心这件事,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也不能为你作担保。小江同志,希望你理解。” 江舒宁沉默。 她知道赵副政委说的是实情,这封信影响极其恶劣,停职是必须的结果。 “我理解组织。”她平静道,“清者自清,我相信组织会还我,也会还我父母一个清白。” 她转过身,离开了赵副政委的办公室。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宋钊景和李慧清的手笔,看来,他们也是黔驴技穷,才会使出这么卑劣的计俩!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江舒宁心口像压了块巨石,停职的阴霾笼罩了她,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准备去刘大娘家接舟舟回来。 刚拐上小道,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有人尖声骂着: “小杂种!跟你妈一样是个丧门星!还不快跟我回去!” 这声音? 江舒宁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过去。 只见她那不知何时来了京市的婆婆李翠花正死死拽着舟舟的小胳膊往外拖,宋晓月口中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小赔钱货!留在你妈身边也是饿死的命!还不快点跟我们走!” 舟舟哇哇大哭着,刘大娘抓着舟舟身体不放,口中大叫:“抢孩子啦!快来人啊!有人抢孩子啦!” “放开舟舟!” 江舒宁浑身的血瞬间冲上头顶,几步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开了李翠花,将舟舟抱在怀里,“不怕!不怕!舟舟不怕!妈妈在这儿!” “哎呀江同志!你可算回来了!” 刘大娘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我这带着舟舟玩,这两个人突然就过来说是舟舟的奶奶,要把人带走。我也没见过她们,哪里敢把孩子给他们,谁知她们就抢起来了……幸好你回来的及时!” 江舒宁冷冷的看着李翠花和宋晓月。 李翠花被推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宋晓月忙去扶她,指着江舒宁骂道: “姓江的!你反了天了!我妈可是你婆婆,你竟然敢对她动手!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李翠花顺势就躺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哀嚎:“快来人啊!有没有天理啦!儿媳妇竟然打婆婆啊……” 周围的军属都被惊动,三三两两从窗前门口冒出了头,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江舒宁轻抚着缩在她怀里不住发抖的舟舟,语气发寒,“婆婆?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婆婆!光天化日之下要来抢我的孩子,怎么,是嫌在公安那待的不够吗?” 宋晓月被她戳中痛处,脸色都扭曲了,“什么你的孩子!她姓宋,是我们宋家的血脉!你一个外姓人,就算跟我哥离婚了,孩子也得跟着我们宋家!” 她跳着脚冲过来,身上挎着的布包晃来晃去,一下子就吸引了江舒宁的目光。 那布包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江舒宁心思电转——她们突然来到这里,一来就要抢舟舟,绝对不是偶然,这里面,说不定装着些什么东西! 宋晓月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心思,和李翠花又冲过来要抢舟舟。 周围的邻居看不下去,纷纷过来拦着,虽然她们对江舒宁‘成分’的问题有看法,但孩子是无辜的! 哪个当妈的能看着孩子遭罪? 场面一下子乱起来。 江舒宁一边护着舟舟,一边趁机发动空间之力,悄无声息的将宋晓月身上的背包收进了空间里。 那两人抢孩子不成,累的直喘气,宋晓月一手扇着风,一手摸到腰间,突然觉得不对,低头一看。 “我的包呢!我的包不见了!” 她失声尖叫,四周搜刮一圈,没看见自己的包,立刻疯了一样指着江舒宁骂道,“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包!” “把我的包还给我!” “宋晓月!你血口喷人也要有点依据!” 江舒宁搂紧舟舟,嘲讽道,“我离你八丈远,碰都没碰你一下,怎么就偷了你的包?分明是你自己丢了,又抢不过孩子,才栽赃在我头上!” “你让大家评评理!谁看见我偷她的东西了!” 第十一章 你不许走 刘大娘第一个为江舒宁做证:“我看的真真儿的,小江同志都没有靠近你,她哪来的本事隔空偷你的包?真是诬赖人也不看看情况。” 其余军属也纷纷应和。 “就是,撒谎都不会撒,该不会是你自己把包丢了,想找人背锅就赖到小江同志身上吧。” “小江同志在咱们这住了几天了,那本性咱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倒是你们俩,莫名其妙跑到这儿来抢孩子,还诬赖小江同志,我看你们才有鬼呢!” 宋晓月脸色涨得通红,又气又急,指着江舒宁直跳脚:“不,不是我自己丢的。我这一路上都背的好好的,是她,就是她看到我背着包偷了我的包!妈,你快帮我证明啊!” 要不是军属们看到了事情全程,就她那着急的样子,还真可能被她蒙骗过去。 江舒宁抱着孩子,看到这两人的样子,从心底涌上厌烦让她想要转身回家。 可李翠华看她转身,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的腿不让她走,撒泼大闹。 “你不许走,你把我孙女还给我!把我女儿的包还给她!你、你是不是买通这些人,让这些人替你说话的?没见过你这样当儿媳妇的啊,抢了我孙女还抢我女儿东西,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说着,她还伸手去够舟舟的脚,吓得舟舟搂紧了江舒宁的脖子,双腿直蹬,哭喊着:“妈妈,救命,妈妈别放手!” 江舒宁抱紧舟舟,将她抬高几分,然后将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翻了出来。 “你们不是说我偷的吗?我给你们看,你们自己看,我这口袋能放下你的包吗?就算放得下,你看这有吗!至于孩子,她是我女儿!等我跟宋钊景离婚了,她就跟你们彻底没有关系了,你们妄想从我手里抢走她!” “离婚”两个字让李翠华红了眼,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直接伸手去江舒宁怀里抢舟舟。 “离婚?!你休想!舟舟活是我们宋家的孙女,死也得死在我们宋家!” 宋晓月插不上手,在边上又是跳脚又是辱骂,看得军属们都直言让她口中积德,少骂人。 舟舟本就被李翠华吓到了,这会儿看她伸手抓着自己的腰不放,哭得更大声了,那小手甚至互相抓在了一起,死死地搂着江舒宁的脖子不放。 江舒宁也被李翠华的动作吓到恼火,又怕舟舟受到伤害,又怕舟舟真的被她们俩抢走,一时间僵持不下。 突然这会儿有人喊道:“傅师长!您来了,您快帮帮小江同志吧。” 江舒宁没注意到,傅道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这军属楼,出现在了他们这层。 傅道昭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大声呵斥:“住手,在我们军属楼上演强抢孩子的戏码,不怕被抓吗?” 他的声音果断严厉,加上话里的内容,让李翠华顿时松了手。 李翠华想抢孩子是真,可她不想被抓啊。 她讪讪地转身面向傅道昭,想要解释她的行为:“我不是抢孩子的,我是孩子奶奶,奶奶带孙女天经地义,怎么能说是抢孩子呢……” 宋晓月看到傅道昭却是眼睛一亮,跑到他跟前说:“我妈心疼嫂子一个人带孩子,所以想来帮忙带舟舟而已,没想到我嫂子不仅不把孩子给我妈,还偷了我的包!我听他们喊你师长,你能管这事儿对不对?你快把她抓起来,她才是强抢孩子的人,她还是个小偷!” 傅道昭不是没有听见先前军属们的话,知道宋晓月这些话纯属诬赖。 他抬眼看向江舒宁,只见江舒宁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一个劲地搂着舟舟哄着舟舟。 清了清嗓子,傅道昭替江舒宁说了句话。 “孩子跟奶奶再亲也亲不过亲妈去,没有得到孩子妈妈的同意强行带走孩子就是强抢孩子,这在我们军区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有你的包,我们也不是瞎子,江同志身上可没有什么包,你要诬陷她是小偷可诬陷错人了。我劝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我真的会叫人来抓你们的。” 刘大娘跟着轰她们:“听见没,傅师长都说你们是强抢孩子诬陷小江同志了,再不离开,真的要被抓走了。赶紧走赶紧走,我们也不想看到你们!” 其他的军属也出来赶人,没一会儿就把李翠华母女俩赶走了。 宋晓月咬牙跺脚:“妈,这下咱们咋办啊?” 李翠华收回瞪着江舒宁的恶毒眼神:“走,咱们先去找你哥。” 傅道昭确认那两人走了后,向江舒宁和舟舟走近。 这会儿舟舟还在哭,她今天着实是被吓坏了,江舒宁一时半会儿都没哄好她。 傅道昭随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摸出个哨子来。 将哨子递到舟舟面前,哄道:“你叫舟舟是不是?你要是不哭了,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以后你要是碰见不喜欢的人或者抢你的人,你就吹哨子。” 舟舟眼泪巴巴的,倒是不哭了,不过也没去接傅道昭手上的哨子,而是问他:“我吹了哨子,你会出来救我吗?” 傅道昭点头:“只要你有危险,吹了哨子,我就来救你。” 小丫头这才接了哨子,破涕而笑:“师长叔叔你真好,你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我想要个好爸爸。” 她这话,让江舒宁和傅道昭都尴尬住了。 江舒宁赶紧解释:“孩子小,不懂事,乱说话。舟舟,叔叔不是你的爸爸,以后可别这么说了。” 舟舟的嘴都要撅起来了,她为什么不能叫师长叔叔爸爸?她可喜欢可喜欢师长叔叔了,比喜欢爸爸要喜欢得多得多得多! 傅道昭笑了笑:“没关系。那个,哨子是新的,没用过,你可以放心给孩子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只是路过家属楼,听见这里的声音才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得回家了。 江舒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宽阔的背精瘦的腰,像是可以扛起一片天。 可想着想着,便想起上辈子听到的消息。 那会儿她还没有被送到北大荒,忘了听谁说的,傅道昭回家路上被攻击了! 第十二章 你该死! 听说他回家的汽车会爆炸,还有匪徒出现,当时他可是受了重伤的。 想想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两天。 江舒宁看怀里的舟舟已经被哄好了,温柔询问:“今天舟舟吓到了,妈妈去给舟舟买点鸡蛋糕好不好?” 她说的鸡蛋糕,是用鸡蛋面粉做的,从烘箱里烤出来的蛋糕。 贵,还得要票,但今天舟舟受惊了,她确实想给舟舟买点蛋糕好好安抚她。 关键是她要去的那家买鸡蛋糕的店正好在傅道昭回家的路上。 等舟舟点头,她便将舟舟交给刘大娘,紧赶着往那家鸡蛋糕店跑。 傅道昭已经坐上车离开了,她得抓紧赶上才行。 坐上车的傅道昭想起路过的时候听到的流言蜚语,一是关于江舒宁父母的身份问题,二是宋家人对她的诋毁。 虽然他跟江舒宁的交集还不多,可在这不多的交集里让他下意识觉得江舒宁不应该是那些流言蜚语中那样的人。 能养出一个江舒宁这样一个看着正直的女儿,江兴国夫妻俩不应该是他们说的叛国的人。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就在他暗自思考的时候,前面的司机突然喊了一声。 “师长,这车子有问题,刹车不受控制了!” 启动的时候没发现问题,可司机刚刚想降速的时候,那刹车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道昭被司机的声音唤醒,他看了看目前的车速和道路的环境。 确定前方的道路没有什么行人,便冷静安排:“你把车往马路牙子上靠,让车蹭着树,尽量让车撞到树上停下来,不要撞到两边的房屋和行人。” “可,可这样的撞击,我和您都会出事的!” 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他的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让车子的行进方向按照傅道昭说的开始变道。 傅道昭已经把手放在车门开关上了:“这样,等车快要撞到的时候,你听我指挥,咱们直接跳车。” 司机点头,两人都将车门打开了。 就在车子撞到大树的时候,两人齐齐跳出车外,摔在水泥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傅道昭起身,三个脸上戴着面巾的男人冲了出来。 他们手上拿着刀,直直地往傅道昭身上招呼。 傅道昭见状,就地一滚,躲开了他们的攻击。 下一秒想要去抢夺匪徒手上的刀时,不知道从哪儿扑出来一片面粉,悉数往那三个匪徒脸上招呼。 那些匪徒被面粉糊了脸,甩甩头,胡乱挥舞着手上的刀。 傅道昭跟司机一人先对付一个匪徒,将他们手上的刀踢开,擒拿住他们。 就在这时,另一个匪徒已经勉强睁开眼睛了,摇摇晃晃的,那刀尖却往傅道昭身上来。 刚撒了面粉的江舒宁见状,直接冲了上来,推开匪徒,结果那刀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下,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口出现在她的胳膊上。 傅道昭将失去武器的匪徒交给司机,他转身制服了剩下的那个匪徒。 来不及查看江舒宁的状况,他压制着匪徒,厉声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匪徒哈哈大笑了两声:“傅道昭!你该死!你抓了我们的兄弟,今天我没杀了你是我没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疯子。” 傅道昭已经知道这几人是怎么回事了,公安们姗姗来迟,将三个匪徒全部抓走。 江舒宁捂着自己的胳膊,那伤口虽然不深但长啊,这会儿胳膊上已经被伤口里流出的血染红了。 司机见状,赶紧送江舒宁去医院,傅道昭也跟上了。 平心而论,他是感谢江舒宁帮他挡刀的,但他还有些怀疑,怀疑江舒宁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明明他是坐车的,离开的时候,江舒宁还在军属楼不是吗? 等江舒宁的伤口被包扎好,傅道昭帮她倒了杯热水,坐到凳子上直勾勾地看向江舒宁。 江舒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偷偷在病床上蹭了蹭有些发痒的背,直言道:“傅师长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您直接开口问就是了,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神太让人心里起毛了,跟看犯罪嫌疑人似的。 傅道昭眨了眨眼,收敛了眼神,问道:“当时你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路上,身上还有面粉,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他问得直接,真的把江舒宁当成嫌疑人来对待了。 江舒宁反而放下了心,用了前面跟舟舟说的借口解释:“我给舟舟买鸡蛋糕去的,怕身上带着钱票不够,所以带了些面粉可以跟人换。至于救您,只是碰见了,难道路见不平也有错吗?” 傅道昭皱眉:“那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到达那里?我们可是开着车的,你一个靠双腿的人,怎么可能比我快?” 这个问题让江舒宁心慌了一下,她的空间里藏着一辆自行车,总不能说她是骑了自行车吧,要是又问她自行车哪来的,现在去哪儿了怎么办? 不慌,江舒宁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快速找了个说法。 “我走的小道,从军区家属楼到鸡蛋糕店有一条小道。那家店卖得快,我担心完了买不着,就从小道跑过去的。” 这条小道可不是她编造的,确实有这么一条小路,还是刘大娘告诉她的呢。 说那家鸡蛋糕店每天售卖有限,那队排得长长的,每天没到天黑就卖光了,她可不得跑着去买嘛。 她的话滴水不漏,让傅道昭找不出错处,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 傅道昭真心道歉:“对不起,遇到当时的情况,谁都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对你的问话也严肃了点。” 江舒宁倒是大方,摇摆了两三下胳膊说道:“没事,要是我遭遇了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怀疑的。嘶——” 这两下挥舞,让她的伤口发疼,赶紧又收了回来。 “你快别动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道昭见状,让她好好休养,起身想要离开。 江舒宁赶紧伸手拦他:“傅师长,麻烦您稍等下。” 第十三章 家里遭贼了 傅道昭都已经站起身了,看她有事,又坐了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舒宁没有任何犹豫,将赵副政委调查她父母身份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傅师长,我是相信组织会公平公正地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的。但是部队里既然有宋钊景这样的人存在,我没有办法确认他不会从中捣鬼,所以……” “所以你怕宋钊景会在调查中做手脚,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你父母失去特务信任而被杀害的结论?” 江舒宁点头,她飞奔跑来救傅道昭就是为了他能插手这件事。 相比较赵副政委,她更相信傅道昭,她相信就算宋钊景从中做手脚,傅道昭也能辨认清楚真实情况。 毕竟她不能拿身份这事儿做赌注,赌宋钊景不会害她。 傅道昭了然,对于江舒宁夫妻俩之间的矛盾,他已经了解到了,能带着寡嫂来随军而非自己妻子的人,确实是有可能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江舒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房间安静得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即将怀疑自己的方法失败的时候,江舒宁听到了傅道昭的承诺。 “可以,这事儿我回去之后会接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还江先生一个清白的。” 方才那几分钟,他想得很清楚。 按照他对江兴国和江舒宁父女俩的了解,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 与其将不确定的结果交给别人,他也觉得如果他能亲自调查,肯定更让他信服。 江舒宁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傅道昭拦住她想要起身的动作,说道:“调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还是先好好养伤吧,这伤虽然不深,但是也挺长的,养不好可是要落疤的。我就先走了。” “好,那我就不送傅师长了。” 江舒宁稳坐在病床上,看着傅道昭起身。 可能是他的动作大了些,傅道昭的裤子口袋里掉出一块手帕。 江舒宁见状弯腰趴在床上去捡,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往前拱去,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了。 傅道昭眼疾手快,伸手揽住江舒宁的肩膀。 江舒宁差点进到傅道昭的怀里,幸好她也伸手了,撑在傅道昭的胸膛上,借了他的力道坐回到病床上。 随后耳根微红地将手帕递到傅道昭的跟前:“不好意思,我着急拿这个,还你。” 傅道昭低声说了句“没关系……谢谢”,拿了手帕便走了。 既然答应了江舒宁要接手她的调查,傅道昭回到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赵副政委那接了这活儿。 虽说要调查,可他心里对江舒宁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除,即使江舒宁的讲述没有任何问题,他也不能就这样让人打消所有的怀疑。 保持警惕性,是一个军人应该有的品质。 这头他紧盯调查,那头他也派了人盯着江舒宁,两头都不松懈罢了。 江舒宁打完针,确定伤口已经包扎好后,便回了家。 她出了医院再赶去鸡蛋糕店的时候,店里的鸡蛋糕已经卖光了。 不过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只能回家让舟舟失望了。 空着手从刘大娘家里接了舟舟,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路上出了点事情,到店里的时候鸡蛋糕已经卖完了,明天妈妈再去买,好不好?” 原本以为舟舟会点头或者失落,没想到她看到江舒宁胳膊上的纱布,顿时红了眼眶,将什么鸡蛋糕全都抛在了脑后。 小手轻轻地抚在纱布上,舟舟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妈妈,你的手,为什么被包上了?你是不是手上了,疼不疼啊?” 江舒宁赶紧将舟舟搂在怀里:“妈妈当了一下小英雄,救了人才受了一点点的伤。护士姐姐已经帮妈妈包扎好了,现在一点都不同。” 舟舟小嘴撅着,嘴里嘟嘟囔囔地:“早知道,我就不要鸡蛋糕了。我不要妈妈受伤,做英雄也不要妈妈受伤。” 她后悔死了,也不知道妈妈胳膊上的伤口有多长多深,要用纱布包扎的伤口肯定很疼。 “傻姑娘,妈妈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记不记得妈妈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如果只是受一点点的伤害就能救人,那妈妈肯定会选择救人的。” 舟舟点头,她听妈妈说过这句话,虽然还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明白她要做好事。 “妈妈,那我也帮忙,我也救人。” 江舒宁笑道:“你还小,让你帮忙的人,多数都没抱什么好心思。以后碰见需要帮忙的,你要跟妈妈说,妈妈会帮的。好了,月亮都升起来了,你该睡觉了,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 舟舟点点头,母女俩进了房间。 等她们睡着后,这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时间也已经来到半夜了。 睡到一半,江舒宁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睁眼还没十秒钟,外面便传来了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隔壁的邻居家灯都亮了。 连舟舟都皱了眉头,看着就要醒了。 江舒宁赶紧拍了拍舟舟,哄着她重新入睡。 然后翻身起床,来到客厅打开了灯。 家门外已经站了几个邻居,冲着江舒宁家门喊:“小江同志,是不是你家出事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一个人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叫唤个不停。 江舒宁从那人身旁走过,推开已经被撬了锁的家门,让邻居们进来。 “刘大娘,没什么大事,家里遭贼了而已。” 刘大娘一听有贼,招呼着众人来抓贼。 “咱们军属楼从来没有贼人敢来偷东西,这还是头一个呢。大伙儿都来帮忙啊,帮忙抓贼!” 等刘大娘一步当先进了客厅,看到地上那人才发现:“这,这不是小江同志的婆家妹妹嘛?她怎么在这?” 江舒宁看着地上的人冷笑道:“还能怎么,当然是认为我偷了她的包,来我家找她的包。” 那倒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宋晓月! 第十四章 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 宋晓月确实跟江舒宁说的一样,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她的包被江舒宁偷走了。 但所有人都不相信,所以她才会在半夜撬开了江舒宁家的锁头,偷偷摸摸地进了江舒宁家。 可没想到,她进了江舒宁家里后,先是摸索半天,不知道手勾到了什么绳子,绳子上不知道连着什么机关,她就那么扽了一下,一袋面粉劈头盖脸的洒在了她的脸上。 本来她在黑暗中摸索就不怎么能看清,这眼睛被面粉糊住更看不清了。 只能将手伸的远远地乱摸,脚下也没有章法,踩到哪算哪。 可不知道江舒宁哪儿弄来的老鼠夹,她一脚就踩在了老鼠夹上。 被面粉糊脸她还能忍受,这老鼠夹咔的一下子夹住她的脚,这疼痛可无法忍受,所以宋晓宇才会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知道自己这一声喊出去,无论怎么样她也躲藏不住,于是宋晓月没有想着躲起来,尽力忍着痛将脚上的老鼠夹掰开,将她差点脚骨断裂的脚掌释放出来。 扶着墙面勉强站起来,对着江舒宁就是一阵怒吼:“你怎么能在家里放老鼠夹,你看看我的脚,我脚都快被夹断了!你必须赔我医药费!” 刘大娘几人听了之后,直皱眉头,对于这老鼠夹什么的,他们可深有体会。 “你喊什么啊,大半夜的,不就是个老鼠夹吗?这老鼠夹还是我借给小江同志的呢,家里有老鼠不用老鼠夹用什么?用你吗?” “就是,咱们这家属楼什么小偷小摸的没有,但就这老鼠,时不时出来那么一两只,烦死了。” “诶诶诶,先不说别的,小姑娘,这大半夜的,你在人家家里干嘛?” 这终于有人问到关键点了,宋晓月瞬间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确实是来找她的包的,可撬锁进门,那就是入室偷盗啊。 宋晓月嗯嗯啊啊地不肯说,刘大娘马上说:“公安所现在还有值班的人,咱们押着她去见公安吧!小江同志,你看看你丢了什么,咱们出马保准让她给你赔钱!” 宋晓月没想到原本她还想讹人的,结果让刘大娘给抢走话头了。 忙摇摆双手,解释道:“不不不,怎么就见公安了?我我我,我是江舒宁的小姑子,我来我嫂子家住一夜怎么了?这有啥问题嘛,没问题的。” 江舒宁可没有如她的愿,反而认真地清点起来。 “那袋面粉我是打算拿来擀面条的,足足十斤的精面,全撒地上跟她身上了,这得赔我4块钱和面粉供应票。还有这个老鼠夹,被她踩坏了,这个是我管刘大娘借的,刘大娘,您说这个要多少钱?” 江舒宁捡起被宋晓月扔在地上的老鼠夹,老鼠夹松松垮垮地确实坏了,也不知道宋晓月是怎么踩坏的。 刘大娘一看,可心疼坏了,这老鼠夹还是她新买的呢。 “哎哟,我新买的呀,一只老鼠都没有抓过,怎么能坏了呢?这一个花了我一块五呢!” 宋晓月直接被吓傻了,这两样加起来可有五块五呢,她去哪儿弄这么一笔巨款啊。 忙争辩道:“这跟我没关系啊,面粉是你自己放的,老鼠夹也是你放的,这应该你自己负责。大娘你找江舒宁赔钱,跟我没有关系,别来找我!我没钱!” 说着她就挥舞着手,要从江舒宁家门挤出去。 这会儿她可顾不上脚还疼不疼了,脚上的伤跟五块五比起来可少多了。 要不赔钱,要不被公安抓,她还是选择逃跑。 堵在门口的人不让她走,还是江舒宁觉得大半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让大家把她放走的。 刘大娘心疼地从江舒宁手里接过那个老鼠夹,忍了忍到底没忍心让江舒宁赔钱,反而宽慰她。 “小江同志,你没事吧,孩子也没被吓到吧?” “放心吧刘大娘,我跟舟舟都没事。这钱您拿着,算我赔您的老鼠夹。” 江舒宁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五给刘大娘。 虽然这金额不低,但是她不能让人落下话柄,说她连邻居的便宜都占。 刘大娘也没想到江舒宁会主动拿钱,她有些心疼这姑娘。 随军的名额被丈夫给了寡嫂,婆婆还带着人来抢孩子。 这样的女人生活本就不容易,她怎么好意思要江舒宁的钱呢? 忙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不用,大娘这老鼠夹,就算拿回去夹老鼠说不定也会坏的,到时候我能找谁赔呢?听大娘的,你挣钱不容易,这钱留着你跟孩子买点吃的用的。” 一块五的钱,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可不低,一块五够母女俩吃三天的呢。 江舒宁没有收回,硬是和刘大娘争论了几句,把那钱塞到了刘大娘的手里,然后才对着门口喊:“大伙儿快回家睡觉吧,这么晚了,大伙儿也应该困了吧。” 可不是,好多人都是强撑着来看热闹的。 刘大娘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还给江舒宁忠告来着。 “你婆家这几个,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你可得看好孩子照顾好自己,省得被他们占了便宜去。” 江舒宁笑着点头应了。 次日一早,家属楼差点遭贼的消息跟随着回家的军人传入了军区。 来上班的傅道昭也听到了,跟着这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他让人调查的江舒宁的谣言。 江舒宁都不知道,傅道昭已经将她这边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宋家几个人闹出来的,实际上跟她关系不大。 原本相信她只有两成的傅道昭现在已经相信江舒宁七成了。 虽然傅道昭已经消除了大半的影响,但江舒宁父母的事情还影响着江舒宁的成分问题,因此他派去监视江舒宁的人并没有回来,还是在监视她。 而这边的江舒宁为了弥补头一天没给舟舟买回鸡蛋糕来,决定今天带着舟舟一起出门去买新鲜出炉的鸡蛋糕。 可她们没想到,这买个鸡蛋糕还买出个故事来。 第十五章 杀人啦 舟舟有段时间没有跟着妈妈出门逛街了,知道要上街,蹦蹦跳跳地高兴了许久。 今天她们出门早,那鸡蛋糕的店刚刚开门,鸡蛋糕还没做好呢,店员说她们至少还得等20分钟。 于是领了个写在纸条上的号,母女俩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要说这京市,店铺花样就是比云市的多,那小花样也比云市的好看。 江舒宁逛着逛着,就想给舟舟买小头花小鞋子。 走在半路上,她就盯着边上的店铺看。 而舟舟则是看什么都新奇,特别是这大马路上的外国人。 金发碧眼的,她可从来没有看过。 她拉了一下江舒宁牵着她的手,指了指那个外国人,然后就捂着嘴笑。 江舒宁不明所以,蹲下身子,在她耳边问:“你笑什么呀?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啊,他居然是黄色头发,还有眼睛居然是蓝色的,跟哥哥玩的玻璃弹珠一样!” 宋卫国有不少的玻璃弹珠,透明的弹珠里面有彩色玻璃条,舟舟说的就是蓝色的弹珠吧。 以前宋卫国可没少在舟舟面前炫耀过,这东西他有舟舟没有。 殊不知,这东西舟舟可看不上,相比玻璃弹珠,她更喜欢布娃娃。 江舒宁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外国人,跟着笑了笑后教育舟舟道:“没礼貌,不能用手指指人,更不能笑别人的长相,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什么颜色头发的人都有,也有别的颜色眼珠子的,不能因为别人跟咱们长得不一样就笑。” 舟舟点头,江舒宁知道舟舟没有嘲笑别人的意思,但这是难得的教育机会,便说了两句。 抱着舟舟站起身,她从那个跟人交流的外国人身边走过。 可在她走进的时候,偏偏看到了那个外国人手上拿着一沓外币,正要跟人换邮票册。 可那邮票册明显不太对劲。 江舒宁便驻足听他们说了两句。 原来是那人要将价值五十块的邮票册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那外国人。 她连忙开口,问那人:“您这邮票册还有吗?我能不能看看?” 那人看到江舒宁要他的邮票册,还挺警惕的,双手把邮票册抓紧了些,问道:“有,但是你要干嘛?” 江舒宁忙找了个借口:“您别紧张,我丈夫喜欢收集邮票、刚刚我从边上走过去的时候无意间扫到您手上的邮票,好像是我丈夫想要但是没买到的,如果您这邮票册是他想要的,我想买一份给他当惊喜。” 那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江舒宁带着个孩子,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又觉得江舒宁只是丈夫爱好收藏邮票,并不是她自己懂,便将手上的邮票册递了过去。 “行吧,你看看,可别弄坏了啊,这册子里的邮票可是都值得收藏的!” 那外国人看江舒宁半路看邮票册,只以为她要中途截断他的交易呢,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Lady, it''s mine!” 他都定好价格了,怎么能随便让人买走呢? 江舒宁没有解释,而是翻看着眼前的邮票。 怀里的舟舟也看着,小姑娘看到其中的一张邮票,突然伸手指着,说道:“妈妈,这张花花的邮票你也有!” 她说的是去年出版的《牡丹》系列邮票,这个邮票册里的邮票确实跟这个系列的邮票长得一样,可细看又不一样。 江舒宁将手上的邮票册递给外国友人,从她身上的包里翻出邮票也递给外国友人。 这张邮票还是之前她给宋钊景写信没用完留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Sir,这张邮票跟着邮票册里的是同样的图案,您可以看看有什么区别。” 那卖邮票的人顿时垮下脸来,闷闷不乐的还有些急躁。 显然这人想跑,可奈何邮票册在人手上,钱也没拿到手,所以才没跑。 外国人仔细对比着相同图案的两张邮票,扫两眼就发现了问题。 他拿着邮票册质问男人:“先生,你说的这个是绝对正版的,最齐全的邮票册,可现在你的邮票不管是精美度、用纸质量都比不上这位女士的邮票,你有什么解释吗?” 那人板着一张脸,指着江舒宁的邮票说:“这张是假的,你别看了,只有我这是真的。” 舟舟皱着眉头噘着嘴问江舒宁:“妈妈,为什么假的会比真的要好看要精致啊?” 如果只是大人说这话,那人觉得自己还能强硬地反驳,可如今一个小姑娘就让他打脸,那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 他怒冲冲地喊:“你个臭丫头懂个屁!我说我是真的就是真的!滚滚滚,我不卖给你了!” 这态度,那外国友人还看不懂就真的是傻了。 费蓝也没了好脸色,直接将邮票册扔回给男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才相信你的,没想到你真的会用假邮票骗我,这套我不要了,我定的其他邮票也不要了。我们的交易就此终止!” 他用胳膊在胸前打了个叉,不再跟那人交谈。 骗子见状,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刀便要刺向江舒宁:“臭女表子,让你多事,毁了我的生意!” 他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费蓝要的这本邮票册只是第一笔生意。 光着本邮票册就能拿到五百美元,要是把其他的都卖给费蓝,他到手至少三千美元! 眼看着快到手的外币就这么长了翅膀飞了,让他怎么接受。 江舒宁眼看这匕首往她和舟舟身上来,想要跑却来不及了。 抱着孩子,她怎么能跑得过一个大男人。 只能转过身,祈祷着匕首要扎就扎在她身上,不要扎在女儿身上。 就连费蓝都吓到了,怎么会有人当街行凶,忙大喊:“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就在她吓得转身闭上双眼的时候,突然从边上伸出一只手,抓住刀刃,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骗子的手腕,疼得骗子只能松开手。 随后那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等江舒宁睁眼去看时,那个骗子已经被人制服了。 而制服他的人,是昨天刚见过面的傅道昭! 第十六章 我想要一个好爸爸 舟舟见到傅道昭比江舒宁兴奋,张嘴就喊:“师长叔叔!你来救我们啦!” 傅道昭将骗子和他的匕首交给姗姗来迟的巡逻公安,点头对舟舟说:“嗯,你们没事吧?” 江舒宁检查了一下,她跟舟舟都没有受伤,那刀连挨都没挨着她们。 “没事,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事情?” 费蓝连连摇头:“I''m fine.没事没事。” “那就行,你们应该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傅道昭转身就要离开。 舟舟凑到江舒宁耳朵边上说:“妈妈,师长叔叔的手流血了。” 她顺着舟舟的手指低头去看,只见傅道昭的艳红的血从他握拳的手中渗了出来。 这肯定是方才他握住刀刃的时候被刀刃伤到的! 忙喊住傅道昭:“傅师长,你的手流血,咱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傅道昭将手抬起,看了眼随口说道:“小伤,没事,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 他训练的时候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在手上裹了一圈算是简单包扎了。 这可是刀伤啊,出血的伤口,怎么能这样轻易对待呢? 江舒宁拉着傅道昭不让走:“不行不行,您这伤是因为我们造成的,我得负责。走,咱们去医院。” 就连费蓝都注意到傅道昭流血了,也劝着要陪他去医院。 舟舟也一直说:“师长叔叔,伤口可疼可疼了,我妈妈昨天胳膊就流血了,她就包扎了。你要听话,跟妈妈一样听话,伤口要包扎才能好得快。” 小丫头还不知道呢,江舒宁的伤口是因为傅道昭出现的。 傅道昭一人说不过三个人,特别是舟舟的大眼睛,水汪汪地一直注视着他。 他一心软就答应了,四个人一起去了医院,亲眼看着傅道昭手上上了药缠了纱布才算完。 不过伤口包扎了,人却没散。 这回是费蓝拉着不让他们走,非得要请客吃饭。 “你们两人帮我不被骗子骗,一个人又帮忙抓住了骗子没让骗子伤人,我必须要表示我的感谢,所以你们要接受我的感谢,让我请你们吃饭。” 其实江舒宁也想请傅道昭吃饭来着,毕竟要不是有傅道昭出手,那刀肯定就捅到她身上了。 不过被费蓝抢先了,她只能先放在心里,等下次有机会再表示感谢。 费蓝的理由充分,又是外国友人,傅道昭想着时间反正都已经耽误了,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答应了。 江舒宁本来不想去的,还是舟舟小脑袋瓜不知道想什么,非要去,她也就带着舟舟跟上了。 费蓝请他们去的,是他觉得非常好吃的饭店,他和傅道昭在前面走着,江舒宁牵着舟舟跟在后面。 一路上,江舒宁看舟舟眉眼弯弯的笑脸,问她:“你今天这么高兴吗?为什么非要妈妈带你一起来呢?” 舟舟不说话,只是捂着嘴笑。 出了医院没走几分钟就到了饭店,饭店从门口就铺着红毯,一直扑到大厅里,看着就很高档。 舟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饭店,一时间有些兴奋,看着在她们前面一步远的傅道昭,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江舒宁,心生一计,拉着江舒宁的手往前跑。 边跑还边喊:“妈妈,这个饭店好漂亮,地上还有红毯呢!哎哟!” 小丫头刚跑没两步,将将来到傅道昭的身边,脚下不知道怎么没踩稳还是被红毯绊到了,身子往前一扑。 连带着江舒宁也往前扑,她前面正好是傅道昭。 傅道昭听见声音,转身正好接住往前扑的江舒宁。 “没事吧?” “没事没事,”江舒宁倒在傅道昭怀里,顿时有些不自在,忙摇头撑着他的胳膊站稳身子,又担心去看舟舟。 结果原先应该摔倒在地的舟舟一点事都没有,站得稳稳的。 不仅没事,看到江舒宁倒在傅道昭怀里,这丫头的小手都捂不住笑着的嘴。 看到江舒宁的眼神,她赶紧低头道歉:“妈妈,对不起,我看到饭店这么漂亮太喜欢太兴奋了,没想到让你摔倒了。” 看着态度还挺真诚的,但她心里高兴着呢。 江舒宁这还不知道舟舟在干嘛吗?板着脸蹲在她面前教育她:“舟舟,刚刚你是故意把妈妈拉向傅师长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虽然妈妈现在还没有离婚,可妈妈现在还是你爸爸的妻子,应该跟其他的男人保持距离。就算你没有爸爸了,也不应该把妈妈推向别人。” 舟舟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江舒宁一览无余,原本还笑着的嘴,马上就嘴角向下。 这次她倒是真心道歉了,不过她却有些委屈,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想要一个好爸爸了。爸爸只对卫国哥哥和婶婶好,不对我好,也不对你好,我不要那样的爸爸。师长叔叔是好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会……哇,妈妈,我下次不敢了。” 舟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江舒宁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严肃和小题大做了,可一旦默认了舟舟这样的行为,以后她只会变本加厉。 傅道昭看着舟舟委屈到哭的样子,有些许的心疼,也蹲下身子哄道:“舟舟不哭了,这次的事情,叔叔不会怪你的。你妈妈也是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想那么多。来,不哭了,叔叔抱你去吃饭。” 说着,他用在医院洗干净的手帕给舟舟擦了擦脸,还给她擤了下鼻涕,把舟舟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费蓝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没人给他翻译,只能站在旁边尴尬地看。 好在没一会儿他们就处理好了,连忙让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四人位上,点了菜,跟他们介绍他喜欢的菜品。 左右这菜都点了,江舒宁想着傅道昭的手帕脏了,舟舟的脸也得再洗洗,便跟傅道昭要了手帕,带舟舟去厕所清理。 跟服务员问了厕所位置后,还没到厕所,江舒宁便看到宋钊景跟李慧清带着宋卫国也在这饭店里吃饭,三人举止亲昵,看着就像是一家人。 第十七章 你们都是坏女人 舟舟也看到了,刚刚红了的眼圈还没褪去颜色,这会儿看到自己的爸爸带着别人家的小孩吃饭,眼圈又红了。 “妈妈,我不要这个爸爸了,他都不会带我们来这里吃饭。” 本来江舒宁是不想搭理他们的,但是有舟舟在,她要给舟舟出口气。 于是来到宋钊景这桌前面,脸上带笑,但说出的话让人尴尬。 “宋钊景,你们这顿饭吃得挺好啊,哟,这不是你嫂子吗?你怎么还给嫂子擦嘴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不知道带着老婆孩子来饭店吃饭,带着别人的老婆孩子来,还真有你的啊。” 她的声音并不小,边上几桌的人听见她的话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世界永远缺不了爱看八卦的人,更何况是这种伦理剧。 宋钊景和李慧清的脸纷纷僵住,他们实在没想到能在饭店碰上江舒宁。 李慧清忙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解释道:“舒宁,你别误会。钊景只是看我们没来大饭店吃过饭,带我们来见见世面而已,你别多想。” 江舒宁才不会多想呢,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她拖开空余的一把椅子,坐在宋钊景对面,直接问道:“原来是来见世面啊,那为啥不带着我们也来见见世面呢?没得老婆孩子不管,反而带着嫂子侄子来的吧?” 看似江舒宁是在问问题,可边上几张餐桌上的客人都议论起来了,这明显就是在说宋钊景跟自己的嫂子有一腿嘛。 她接着说:“见世面,也不至于连手都摸到别人脸上去了吧?宋钊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摸别人脸的喜好?” 她刚刚可都看到了,宋钊景给李慧清擦嘴来着,要不是这样的动作,她也不至于说出他们才是一家人的话来。 李慧清脸色歘白,没想到刚刚那副亲密的动作会让江舒宁看到,一个劲地解释:“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我,我刚刚在照顾卫国,腾不出手,所以钊景才帮忙帮我擦了一下。我们……” “跟她解释这么多干嘛?一个妒妇,自己脏看什么都是脏的!江舒宁,你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带孩子,出来干什么,还当着孩子的面说些有的没的,你还是个当妈的吗?赶紧给我回家去,省得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的。” 宋钊景脸色铁青,完全没有被人当场抓奸的觉悟,一巴掌拍在桌上,不知错反而呵斥江舒宁。 这架势,把舟舟都吓坏了。 江舒宁将舟舟搂在怀里,不卑不亢道:“什么时候,女人只能在家带孩子了?我带孩子出来吃饭,撞见你跟你嫂子约会,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边上的人确定了他们的关系,全都对着宋钊景和李慧清指指点点。 “没想到,这男的看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实际上勾搭自己的嫂子。” “这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装柔弱,狐媚子相,这样要是我丈夫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非得上去抓烂她的脸!” “也不知道这男的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样的事情要是捅到单位去,我看他工作肯定不保。” 宋钊景这人好面子,接受不了他人对自己胡乱非议。 李慧清是知道宋钊景这人的,怕他丢面子生气,直接起身,站在江舒宁面前拉着她就要下跪。 嘴里还说呢:“舒宁你真的误会了,都是我不对,是我要钊景带我们出来吃饭的。没想到让你误会了,我对不起你,你原谅嫂子,下次嫂子不会了。” “还有下次,看来我说得没错!你们确实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江舒宁下意识抽开手,她都没让李慧清碰到自己。 没想到李慧清顺着她手上的动作,身子往边上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江舒宁你这个毒妇!你怎么敢当众打人!” 宋钊景见状,顿时怒气上脸,绕过桌子扶起李慧清,下一个动作就是扬手,想要一巴掌挥在江舒宁的脸上。 只是那手还没有下去,就被看到事情全程的傅道昭抓住了。 他甩开宋钊景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锐利。 “没想到宋营长人不怎么样,眼神还这么差。你没看到,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江女士的手完全没有被你嫂子碰见。更没想到,你还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说什么江女士当众打人,你这个行为难道就不叫当众打人吗!” “好!”边上有人看到宋钊景打人的手被拦下,齐齐叫好。 宋钊景也没想到,这饭店里不仅有江舒宁和舟舟,还有傅道昭这个师长在。 他顿时收敛了气焰,卑躬屈膝地想要解释:“师长,我这是家务事,教训自己的老婆,没想到让您撞见了……” “我没撞见你就能当众打人,还打的自己的妻子吗?况且,我也觉得江女士没有说错,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女,反而因为别的女人对自己的妻子动手。宋营长,我想我应该跟政委说一下,好好查查你的个人情况了。” 他这话,让宋钊景吓到了,道歉:“不不不,对不起,傅师长,这都是小事,不用汇报给政委吧。这样,我这就走,我马上带他们走。” 说着,他拉扯着李慧清和宋卫国,想要带他们离开。 江舒宁看着他们喊了一句:“慢着,你刚刚对我的辱骂和诋毁,还有她想要陷害我,难道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边上的人纷纷同意:“对啊,道歉!” “为了别的女人打自己媳妇,确实要道歉!” 宋钊景抬头去看傅道昭,他的眼神里是让他道歉的意思。 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和傅道昭的面甩脸子,只能道歉了。 李慧清还不想道歉呢,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在宋钊景的催促下,还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道歉了。 宋钊景将今天的事情记在了心里,低头甩了几个眼刀子给江舒宁,然后跟李慧清拉着宋卫国离开。 宋卫国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还丢了几句话:“你们都是坏女人,贱丫头,你们都给我等着,奶奶说了要赶你出家门的!宋舟舟,以后你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奶奶,让奶奶给我妈妈做主!” 第十八章 傅道昭的怀疑 江舒宁完全没把宋卫国的话放在眼里,就连舟舟没被他的话吓到。 这样的臭爸爸,他才不要呢! 一场闹剧结束,正好费蓝那边上菜了,四个人将这事儿抛在脑后,好好吃了一顿。 等他们这顿吃完,天也黑了。 费蓝住的离饭店不远,走着没几分钟就回去了,倒是江舒宁回军属楼有点距离。 傅道昭看天黑了她们母女俩回家担心不太安全,便要送他们回家。 江舒宁本想拒绝的,但是看傅道昭坚持的样子,还有舟舟高兴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傅道昭一直将人送到家,看着江舒宁抱着舟舟进了屋,才离开。 舟舟半路上就睡着了,江舒宁把她放在床上,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小姑娘睡觉的时候还说梦话呢。 “爸爸坏……师长叔叔,爸爸……” 江舒宁听见了,低声笑了一下。 脑子里却回想起上辈子傅道昭的结局。 依稀记得,他的结局挺悲惨的。 当时她还在北大荒呢,听说有个姓傅的军人被人陷害壮烈牺牲。 想来这位军人就是傅道昭了吧。 心里不禁为傅道昭感到心酸,明明是个正直的军人,不说立下了多少军功,最后怎么还被人陷害,丢了命呢? 甩甩脑袋,将这事儿扔到一边。 她都重来一生改变命运了,说不定傅道昭这辈子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母女俩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江舒宁将舟舟托付给刘大娘,她出门给舟舟买菜。 反正这两天她还在被调查阶段,不用上班,正好有时间买点菜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要说这京市的新鲜蔬菜就是跟云市的不一样,江舒宁看到了好几种蔬菜都不认识,也不会做。 她只能尽量挑选自己会做的,买两颗小白菜、三个番茄,再买一斤虾,舟舟爱吃虾,再买点排骨玉米就齐活了。 差不多买齐了,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外国人也在买菜。 叽里呱啦的,跟买菜老板沟通不畅。 江舒宁笑了笑,想着这京市的外国人还真多,上前翻译了几句,让这外国人成功买了菜。 正准备转身回家,结果这外国人跟了上来,张嘴就是夸奖。 “你是我在这京市碰见为数不多的会说外语的人,你真厉害。” “没什么,正好学过。” 江舒宁点头回应,她脚下加紧了步伐,还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那外国人的步伐却也跟着加快了,硬是跟着江舒宁跟她说话。 “你别多见怪,我在这京市找不到人说话,终于碰上你了,想多聊一会儿。” 江舒宁表示理解。 随后这外国人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你的外语这么好,你家人是不是外语也很好啊。我觉得,你的父母一定也会外语,要不然怎么会有个女儿说的外语这么流利。” “嗯,都学过一点的。” “哇,那你们家是不是认识外国人才会说的外语?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学会的?” “不好意思,我不怎么认识外国人。” “噢,没关系。那你们学外语是为什么?我听说你们国家的人学外语,都是要跟外国人做生意的,你们家也是吗?应该是吧,要不然学外语干嘛呢?” “我就是好奇,所以才学的。” “那你们会跟外国人沟通你们国家的情况吗?我身为外国人,对你们国家的历史、国情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江舒宁应付了几句,觉得这外国人有点奇怪,怎么句句问题都不离她父母,还扯上做生意,甚至说到国情了。 他是有什么别样的目的吗?还是说,这人可能是特务? 这人的身份让江舒宁觉得可疑,一边跟这外国人说这话,一边脚步慢慢转了个方向。 军区的傅道昭正在研究江家的事情,手下就有人来报告了。 “江同志跟一个外国人走得很近,怀疑有问题。” “外国人?是昨天晚上那个吗?” 傅道昭怕他误会江舒宁,多问了一句。 手下摇头:“不是,那个外国人看着跟江同志很熟悉,一直在交谈。” 要不是他不会外语,也不会唇语,早就知道他们说什么了,也不用现在怀疑他们。 傅道昭的心下沉了半分,他有些失望,在他看来江舒宁这样的行为,足以说明她跟外国人是有勾结的。 当下便安排:“走,安排第三小队,跟我去抓人!” 说完,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手下赶紧叫人,跟着傅道昭一起出门。 可他们还没走出军区,远远地便看到军区外面有两个人向他们走来。 “师长,就是那个人!那个外国人,就是一直跟江同志说话的!” 傅道昭的眼里出现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要说他们没有关系,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话?可要说有关系,为什么江舒宁会带着那外国人来军区? 想了下,他没怎么想明白,便叮嘱道:“你们在这等着,见机行事,我过去看看。” 说完,便让穿着军装的手下们先躲到一旁,他穿着衬衫,先走了出去。 哪成想江舒宁一看到他出来,马上指着外国人向她喊道:“这人有问题!快把他抓起来。” 顿时,傅道昭脚下的动作由走变成跑,快步冲出来。 后面的手下军人们也跑了出来。 要说江舒宁怎么敢把外国人直接带到军区的,她在简单的几句交谈里已经弄清楚,这外国人不会普通话,也不认识汉字,就算他站在军区门口看着门口的字也认不出这是哪儿,所以才放心地往这儿来。 虽然这外国人不识汉字,但他不傻,看到有人跑出来,后面还全是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心知不好,转身就跑。 可人都到军区门外了,怎么可能放过他! 就连门口的守卫兵都冲了过来,一群人上阵,直接将这外国人生擒了。 傅道昭没顾上跟江舒宁说话,而是严肃问手下押着的外国人:“说!你都跟她说了什么?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这老外听不懂傅道昭的话,只能将眼神投向江舒宁。 江舒宁解释了几句后,再将外国人的话翻译过来。 “他说他收了别人的钱,想从我这里套出关于我父亲可能向外提供情报的话。” “那有说是谁让他做的吗?” 江舒宁摇头,随后便从傅道昭眼里看到了怀疑。 第十九章 虚惊一场 她连忙表态:“我父亲绝对没有背叛国家背叛组织泄露情报!何况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报,我更不可能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里来!” 傅道昭板着脸,让人将这外国人带回军区,他要亲自审问,丢下江舒宁没管。 可他就算亲自上场,也没问出个背后指使人,最后还是把人给放了。 江舒宁以为自己也就只能等着了,这不算立功也不算犯错,于是便回家继续照顾孩子。 结果不出24个小时,傅道昭上门来找她了。 江舒宁一看到他就问:“是那个外国人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不是,那个外国人问不出什么,我只能把人放了。今天来找你,不是问那个人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事情?” 说到这个问题,傅道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来:“是上回那些专家,他们今天来军区了,但是翻译说他们说的好多专业术语,他翻译不出来,所以只能请你再来帮忙。” 今天那些外国专家来的时候,他跟政委都出来迎接了。 政治部的翻译员一开始的交流翻译都没有问题,等他们坐下开始说正事的时候,他就拉垮了,一句话里有半句话都说不明白,不仅他跟政委一头雾水,就连专家们也听得一头雾水。 政委见这样的情况不能继续下去,便让专家们稍等,拉了翻译出来问话。 傅道昭也跟了出来,就看到那翻译委屈解释,说他们的词汇太难了,他不懂是什么意思,自然翻不出来。 这下把政委急得直转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傅道昭想起江舒宁,便提议:“江同志的外语很不错,上回有一篇非常难的专业资料,她翻译得非常准确,我看这次也请她帮个忙吧。” 赵副政委眼睛一亮,是啊,上次也是这翻译员拖了后腿,也是江同志帮忙应急的。 不过不出两秒,他的眼神再次暗淡:“这恐怕不行,江同志父母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自身的情况也无法保证,万一她的身份有问题,把咱们的谈话内容给泄露出去……” 他越想越气,转身对着翻译员又是一顿指责:“你说说你,怎么就没学会那些什么专业词语呢?政治部就没有其他人了吗?那个、我记得,有个叫李红梅的不是外语挺好的吗?很多资料都是她翻译的,叫她来!” 很快,李红梅便被叫了过来。 可她一听要给外宾做翻译,马上就犯怵道:“我做翻译?我不行的,我做不了这个翻译。” “这有什么做不了的?你的翻译能力不是挺好的吗?他们说什么,你翻译给我们听,我们说的你再翻译过去不就行了?” 赵副政委觉得,这没有什么难度嘛。 结果李红梅还真不行,她的文案翻译还行,一到即时口译就太次了,连先前那个翻译员都不如。 傅道昭都不等赵副政委同意,直接出来,亲自上门去请江舒宁。 江舒宁看是正事,也没耽误,将孩子再次放到刘大娘家就出发了。 一上车,傅道昭就吩咐司机:“快点啊,那边等着呢。” 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他出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专家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得罪这些专家,毕竟专家们掌握的核心技术,是他们目前紧缺的内容,一定要把专家们服务好才行。 听到傅道昭的吩咐,司机脚下的油门踩得用力了些。 他还不忘提醒傅道昭和江舒宁:“师长,江同志,你们抓好了。” 还没等江舒宁反应过来,一股猛烈的推背感从江舒宁的背部传了过来。 她紧紧地靠在座椅椅背上,心跳跟着车速上升。 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这要是车子出事了,她指定逃不了。 傅道昭倒是不怕,他甚至担心这个速度还赶不上专家们。 不过扭头看到江舒宁的表情,忙又嘱咐:“开稳点,不要出事了!” “好嘞!” 司机应了一声,没再提速,可他刚应下,就出事了。 车子前面突然窜出个小孩,司机吓得一身冷汗,手上的方向盘急速转了个弯,从小孩边上擦了过去。 幸亏司机的技术高超,车子和孩子都没有出事。 顺着后视镜还能看到那小孩被父母揍哭了。 孩子没事,车子没事,有事的就是江舒宁和傅道昭了。 随着车子的甩尾,江舒宁被车子直接往傅道昭那边甩去。 那惯性大到她的手甚至抓不住车门上方的把手,整个人重重地摔了过去,这一摔就摔到了傅道昭的怀里。 江舒宁头昏眼花的,只觉得自己惊魂未定,那颗心脏都要穿透胸腔蹦出来了。 缓了好半会儿,她的心跳才平复下来,脑袋也清醒了些。 缓过来后,江舒宁才发现,自己在傅道昭的怀里。 傅道昭坐得倒是挺稳的,不仅紧紧抓住前方的椅背稳住自己的身子,还有余力护住江舒宁。 见她恢复了,低头轻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儿?” 江舒宁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 她的上身趴在傅道昭的腿上,而傅道昭的手就揽着她的肩膀。 这样亲近的姿势,让她的脸顿时火热了起来,那火像是烧到了她的耳根。 连忙从傅道昭的身上起来,挣脱开他的手,低声回应:“没、我没事,就是刚刚太吓人了。” 她转身面朝车门,偷偷用手背蹭了蹭脸颊,暗道一声没出息。 傅道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是对着司机说了两句。 那司机自己还在后怕呢,被傅道昭说了后,忙跟江舒宁道歉:“江同志,实在对不起,我这车开得太急了,主要也是咱们时间紧迫,让你受惊了,不好意思?” 江舒宁忙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抓好。” 傅道昭长舒一口气,他也怕这车出事,不管是撞到路人还是摔到江舒宁都是件大事故。 好在,三人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军区,江舒宁双腿发软地下了车,安定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见到外宾们。 第二十章 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再次见到江舒宁,外国专家们特别是那名上了点年纪的女士,分外满意。 前两个翻译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小半天了都没有沟通明白。 有了江舒宁的加入,他们的交流顺畅了许多。 几乎不用停顿给江舒宁翻译时间。 这边人刚开口,那边江舒宁同步翻译,赵副政委跟专家们的沟通效率较之前翻了几番。 赵副政委对江舒宁的表现也很满意。 会议到达尾声,专家们对于江舒宁的翻译工作连连赞叹,纷纷竖起大拇指。 那名女士特地提出表扬:“江,你的翻译太棒了。” 江舒宁脸颊微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能满意最重要。” “满意,非常满意。过几天我们还会来访,你还能做我们的翻译吗?” 经历了三个不同的翻译,这名女士也明白了江舒宁应该不是军区的人员。 果然,江舒宁面露难色:“这事儿,得看政委的安排,如果有需要,我应该是回来的。” “如果你能来,那可太棒了!” 女士的脸上立马表现出张扬的笑容。 赵副政委见事情都说完了,江舒宁还在跟外宾沟通,还让外宾露出从未有过的满意表情,一时好奇,问道:“小江,你跟外宾聊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江舒宁稍微说了下女士的话,随后女士紧跟着说:“下次来犯的人不只有我们,还有一个我们非常重要的人。你们要是怠慢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怠慢我们那位先生可不行,所以我希望,下次的翻译员还能是江。” 涉及到重要人物到访,江舒宁不敢隐瞒,全都一股脑地翻译给了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他总不能说江舒宁现在还在调查中,不适合翻译工作吧。 可想到他手底下那几个翻译员,特别是他寄托了很大希望的李红梅结果是个哑炮,顿时又没有办法了。 为了后续的工作顺利进行,他还是点头承诺。 “您放心,江同志就是我们的同事,下次您来还是她来做翻译工作 。” 至此,外宾们纷纷满意点头。 江舒宁也非常惊喜自己重新获得这份翻译工作。 这让她回家的时候一时兴起,跑去菜场买菜,今天晚上她要做一桌好的,跟舟舟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下午的蔬菜没有上午的新鲜,江舒宁可是好一顿挑选。 那菜叶不少出现了蔫吧的情况,还有因为缺水干巴的。 为了避免蔬菜缺水严重,会有菜贩子往蔬菜上洒水,让蔬菜看着绿油油脆生生的,卖相好点就比较容易卖出去。 江舒宁当然也会挑选长相好看的蔬菜。 她好好挑,细细挑,看的菜贩子都嫌烦了,直言道:“这菜都一样啊,挑哪个回去都是下锅炒了进肚子的。” 江舒宁笑着回应:“这可不一样,长得好看的做出来看着胃口都好些。老板,我就要这些了,您给约一下。” 她好不容易才挑出一把莴笋来,攒在一起,用力在地上甩了甩,将菜叶上的水分甩出去才递给菜贩子。 菜贩子看她那动作,都急了:“你甩什么啊,我这好好的菜,要是甩坏了你又不买了,我卖给谁去啊!” 他哪是怕才卖不出去,分明是怕那菜丢了水分失了重量,卖得便宜了。 江舒宁知道他们的套路,也不跟菜贩子争辩,只说:“您只管约,这菜我肯定要。” 菜贩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菜放在秤盘上,另一头趁着江舒宁没注意,特意挑高了一点,然后快速放下。 “五斤五两,一斤五分,一共两毛七分五。给你再加一根,凑个整,算你三毛钱得了。” 菜贩子故作大方地从莴笋堆里挑出一根又瘦又干巴的莴笋放到江舒宁挑好的菜里,递给江舒宁。 江舒宁一下就觉得这重量不对,她虽然不常买菜,但这分量差得有点多了。 挑出菜贩子塞进来的那根莴笋,重新掂量了一下,说道:“老板,我就要我自己挑的这些,您给的那根我看不上。不过这些重量也没有五斤啊,我掂量只有四斤左右,您给我算贵了。” “怎么可能,我这称头刚刚可是翘得高高的,你也看见了的。你要不信,我再约给你看!” 说着,菜贩子想从江舒宁手里把菜抢回去。 江舒宁赶紧躲过他的手:“这样,您把称给我,我自己约。” 菜贩子确实是压称了,见江舒宁如此应对,一下子火了:“你不相信我的,就别买我的菜了,把菜还我,你滚蛋!” 江舒宁原来还笑着的,看这菜贩子这样的表情,也不开心了。 马上放大了音量:“大家来看看那,这家买菜的压称!买菜不让挑,他说多重就多重,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大伙儿买菜肯定仔细啦!” 菜贩子顿时慌了神,他这一笔生意做不成还行,常年在这摊位买菜,要是毁了名声,他以后卖什么都卖不出去! 忙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这菜钱您看着给,求您别嚷。” 江舒宁不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说了会买这菜就一定会买,毕竟这家的菜看着确实不错。 不过她也不会像这菜贩子说的那样,随便给钱。 还是从菜贩子那里把秤和秤砣拿了过来,自己称了一下,四斤,没有问题。 掏出两毛钱递给菜贩子,临了还劝他呢:“老板,想要生意持久红火,还是诚信经营最重要。” 说完,她拿着菜转身离开。 这一转身,就看到傅道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 紧走几步上前:“傅师长,这么巧。” 傅道昭笑着点头:“确实挺巧,要不然也见不到你教训菜贩的一面,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难道你就不怕这些菜贩子联合起来对付你吗?” “这有什么怕的,这里菜贩子多,买菜的还多呢。除非他们以后不想买菜了,要不然不敢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江舒宁心里还真有点后怕。 就像傅道昭说的,菜贩子这么多,万一他们是一伙儿的,她一个女人,肯定是会被欺负的。 不过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去回想。 换了话题,江舒宁说道:“傅师长,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第二十一章 母亲手艺的味道 傅道昭可没有上别人家里吃饭的习惯, 拒绝道:“不用了,我这正准备回家吃饭呢,就不去你家了。” “别着急拒绝啊。上回您救了我们,我们还没答谢呢,今天我又重新恢复了翻译的工作,正准备回家庆祝一下,所以才想着请您吃饭,一起庆祝,顺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江舒宁狡黠地眨了眨眼,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来我家吃饭,舟舟一定很开心。” “这,这不太合规矩……”傅道昭还想挣扎一下。 江舒宁推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就是在家吃饭,又不是贿赂你。行了,就这么定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傅道昭半推半就的,跟着江舒宁回家了。 到了家,江舒宁也没有客气:“麻烦你帮忙去刘大娘家里把舟舟接回来吧,我得处理这些肉菜,可能需要点时间。” 她今天可买了不少,莴笋、花菜、豆腐、两条鲫鱼还有一只小母鸡。 蔬菜好处理,这鱼和鸡虽然当场就杀了,回来还得清洗改刀。 原本傅道昭还想说来帮个忙,打个下手的,结果被安排了任务。 伸手蹭了蹭有点发痒的鼻尖,应了一声便去隔壁刘大娘家。 刘大娘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江舒宁回来了,直接喊舟舟:“肯定是你妈妈回来了,走,咱给你妈妈开门。” 舟舟一听是妈妈敲门,马上站起身,不跟小哥哥玩玩具了,连蹦带跳地跑到门口。 随着刘大娘家的木门打开,刘大娘有些惊讶门口的人不是江舒宁而是傅道昭。 “傅师长,怎么是您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吗?” 傅道昭还是头次帮江舒宁接孩子,神色微动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平静地说:“我帮江同志来接舟舟回家。” 刘大娘愣了一秒,然后就将舟舟推上前:“哦哦,舟舟在这呢。” 傅道昭点头,然后蹲下身,保持跟舟舟相同水平的视线说:“舟舟,你妈妈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了,我带你回家。” 舟舟都不想傅道昭带她去哪儿的,她看到傅道昭就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了。 等傅道昭蹲下来的时候,直接扑进了傅道昭的怀里。 “师长叔叔,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啊?你是不是也要在我家吃饭?” “嗯,我跟你妈妈在菜市场碰上了……刘大娘,我先走了。” 傅道昭跟刘大娘告别后,便抱着舟舟回隔壁。 刘大娘心中暗暗惊叹了一下,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小秘密:我滴乖乖,这傅师长都去小江同志家吃饭了,他们俩不会有什么关系吧?虽说傅师长没对象,可小江同志有丈夫啊。哦哟,可千万不能说漏了,要是小江同志跟她那个丈夫分开,能跟傅师长一起也挺好…… 江舒宁还不知道刘大娘会有什么样的猜测,她这儿还忙着呢,炒时蔬、鲫鱼炖豆腐、红烧鸡,再给舟舟蒸个鸡蛋羹。 先前她们两个人吃三菜一汤都已经不少了,傅道昭一个军人,饭量肯定大,她得再加两个菜才行。 之前她买的猪肉还没吃完,可以加个干锅花菜猪肉片,再来个洋葱炒鸡杂,完事儿。 厨房里丁零当啷的,舟舟进了家门就往厨房跑。 “妈妈,师长叔叔说你要给我做好吃的,你都做什么好吃的呀?” 江舒宁报了个菜单,“蒸羊蒸熊掌蒸花鸭……”把舟舟逗的笑个不停。 她赶紧把舟舟往外轰:“妈妈给你蒸鸡蛋羹了,厨房油烟大,你先跟师长叔叔玩会儿,妈妈很快就做好了。” 傅道昭站在厨房门口,只见不大的厨房里摆了两个小煤球炉,一个上面放了瓦罐,另一个上面是炒锅,边上的桌子上摆了已经配好的食材。 有几头蒜还没有处理,他便想上手帮忙剥蒜:“这么多东西,你忙得过来吗?我帮你吧。” 江舒宁见状赶紧把他手里的蒜头拿了回来,把他也轰出去了:“不用您动手,这厨房太小了,两个人转悠不开。再说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动手呢,您就陪舟舟玩会儿吧。” 傅道昭这才转身出去,问舟舟平时都玩什么。 江舒宁的动作还是挺快的,虽然那锅鱼汤需要时间熬煮,但是有四十分钟也就齐备了。 “开饭咯~” 随着江舒宁的呼唤,舟舟放下手中的布娃娃,拉着傅道昭上饭桌。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和汤碗。 舟舟表情夸张地闻了一下:“哇,好香啊好多菜啊!妈妈做的菜最最好吃了!” “就你会说好听的,”江舒宁笑笑,盛了米饭将饭碗放到舟舟和傅道昭面前,“家常小菜,随便做做,傅师长别嫌弃。” 看着面前的五菜一汤,傅道昭都觉得有点夸张了:“你这菜,看着比我们军区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分上下,怎么能说是家常小菜呢。” 江舒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尝尝,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舟舟不能吃辣,所以都没放辣椒,您看这行不?” 傅道昭闻着这一桌子的菜,确实香味扑鼻,但还有些熟悉感。 他夹起一块鸡杂,又尝了块鱼汤里的豆腐,确实是他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小时候,母亲手艺的味道。 江舒宁看他一直吃豆腐,便又拿了个碗盛了一碗鱼汤,奶白色的鱼汤里有鱼肚子有豆腐,直接放在傅道昭面前。 “别光吃豆腐啊,也吃点别的,还有这鸡,别看是小母鸡,肉比老母鸡的肉要嫩多了。” 舟舟大方地,颤颤悠悠地夹着一个鸡腿往傅道昭碗里送。 傅道昭想推回去,江舒宁已经把另一个鸡腿放到舟舟碗里了。 三人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响了江舒宁家门,大声喊:“师长,师长在吗?” 江舒宁起身开门,傅道昭看到门口的司机,微微皱眉,问道:“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那司机扶着门边喘气边说:“可算是找到您了,政委找您有事,挺着急的,我先是去了您家,您不在,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您快跟我回部队吧。” 第二十二章 金子做的衣服 这饭才吃到一半,傅道昭还想好好体会这熟悉的手艺,又不得不离开。 刚起身,舟舟就依依不舍:“师长叔叔,咱们的饭还没吃完呢。” 傅道昭看着小脸上的不舍,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叔叔有事,这次没吃完,下次还能再来。” 舟舟这才跟傅道昭告别:“那好吧,你下次一定要再来我家吃饭哦。师长叔叔再见。” 她伸出小肉掌摆了摆,跟傅道昭告别。 傅道昭走到门口了,看到她也伸手告别,转过身面对司机又恢复成平日里冷峻的模样:“走吧,不是说很着急吗?” 司机见到这样的傅道昭都呆了,回过神马上在前面小跑:“是,着急,车就在门口,得赶紧回去呢。” 留下一大桌子的菜,江舒宁母女俩吃了两天菜吃完。 上回接待的外宾,说后面马上要再次到访,还会有个贵宾。 江舒宁审视了一圈自己带来的衣服,都是简单朴素的衬衣黑裤,能见人但不显正式和对贵宾的重视。 她轮流换了一圈,小舟舟都是摇头的,于是她决定去商场看看新衣服,于是赶在外宾来的前一天,江舒宁自己去了商场。 这京市不仅蔬菜种类比云市的多,就连衣服也比云市的好看。 西服宽外套、格子布拉吉、带着花边的衬衣,还有直筒西裤,在见过将来缤纷多彩服装的江舒宁眼中不是最好看的,但已经是这个年代最时兴的衣服了。 衣服好看,那标的价格也好看。 江舒宁看着挂的高高的衣服,想了想空间里的的财物,虽然都是现在不好出手的东西,但是钱还是足够的。 绕了一大圈,她好不容易才碰见了一条满意的裙子。 这是一套裙子,上身是纯白的衬衫,样式乍一眼看上去有些普通,但是版型很好,收腰打褶,领子是严肃中带点小俏皮的尖领带暗花。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裙,不似现在常见的A字版型,裙摆微微散开,能显得小腿纤细悠长。 亮点是腰间的皮带,加上细长的皮带更能显得人纤纤细腰。 显然这是一整套售卖的,江舒宁看到它眼前一亮,直接让人从墙上拿了下来。 售货员笑意吟吟:“女士,你可太有眼光了,这是俄国的服装版型,今天早上刚上架,本来数量就不多,就只剩这一套了。我看您身材型号正合适,保证你穿上了让人眼前一亮。” 江舒宁摸着入手的衣服,越看越满意,简约又大方,平日里能穿,接待贵宾更是可以。 要不是这会儿买衣服不能试,她都想直接穿上身了。 可她正准备开口买下的时候,边上突然窜出来个李慧清。 “她手上那套衣服,我要了。” 江舒宁看到她的出现,身后还跟着宋钊景,厌恶地闭了闭眼睛。 服务员有些不好办了:“女士,这套衣服是这位女士先看的,要不您先等等,等她先做决定?” 李慧清正想说话,边上的宋钊景看到江舒宁都震惊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老外……” 江舒宁一听他这话,马上回头看他:“老外?你说什么老外?” 江舒宁心里顿时质疑宋钊景,前两天碰到那个套话的外国人,难道跟宋钊景有关系? 宋钊景感觉自己差点说漏嘴了,那老外确实是他找去的,目的就是让组织怀疑江舒宁,让她被组织抓起来调查,这样他就能以江舒宁身份背景有问题,跟她离婚带走舟舟,还能夺得江舒宁的家产。 这会儿惊觉自己可能说漏嘴了,马上补充说道:“我听部队的战友说的,说你跟一个老外走得很近,你没事吧?我战友说,那个老外行为举止都很奇怪,你可千万不要跟那些背景不清楚的人走到一起。” 说得好像很为江舒宁考虑一样,乍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舒宁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幸灾乐祸呢。” “怎么会,你没事,我高兴都来不及。” 看到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李慧清顿时不太高兴了,但又不能很直接表达,于是站到两人中间打岔。 “舒宁,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明天卫国学校要开家长会,我这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你把这套让给我吧。” 她硬生生地把话题扯回到衣服上,宋钊景也跟着将视线挪到衣服上。 这套衣服被江舒宁拿在手上,他都感觉已经穿在江舒宁身上,将江舒宁身材的优点展露无遗。 虽然他跟李慧清走得近,但是对江舒宁还是有生理性的欲望的。 就这么看,他的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 江舒宁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将衣服递给售货员:“姑娘,这衣服我要了,麻烦你开票吧。” 商场里买东西,都得先开票,去付钱再拿着收据回来拿东西。 李慧清有些急了,扯了扯宋钊景的袖子:“钊景,你帮我劝劝舒宁。我是真的很喜欢这套衣服,你让舒宁让给我吧。” 宋钊景回过神,咳了咳嗓子:“舒宁,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有穿着衣服的机会。明天嫂子可是要开家长会的,你总不能让她穿着这身棉衣去吧。你就把这套衣服让给她呗。” 这会儿正好售货员开完票了,她看两人没有商量好,递出的票不知道给谁,手举在半空中半天没有放下。 江舒宁从她手里拿过票据,扫了一眼价格:“呵,行啊,这套衣服80块钱,宋钊景你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吧。这样,你去付款,现在能掏出钱来,这衣服就归你了。” 说着,将单子摆在他们面前,那价格赤裸裸地进入他们眼里。 宋钊景眼睛都瞪大了:“这衣服这么贵!金子做的么?” 连李慧清都愣住了,她只觉得这衣服好看,真好看,却没想到这么贵。 一家人吃顿饭都不用两块钱的,这衣服要八十! 不过她还是想争取一下,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宋钊景。 第二十三章 你不配当妈妈 宋钊景难办了,他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啊。 他当兵一个月的补贴也就48块现钱,每个月要交28块钱给李翠华补贴家用,李慧清一个月也得花掉他差不多10块,他平日里也有应酬交际。 身上这二十块钱还是他算好要花的钱后挪出来的。 如果只是买普通的衬衣裤子,或者便宜的布拉吉,也够了。 偏偏这套衣服是最新款,版型和布料都是顶尖的,这价钱自然就贵很多。 宋钊景毫不怀疑江舒宁能拿得出这笔钱,毕竟她还是有些家当的,可他面对李慧清就有些不够看了。 畏畏缩缩的表情和动作,足够说明他没钱。 江舒宁冷笑一声:“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中用,可不能怪我。” 她挥着手上的小票去付了钱,没两分钟就回来了。 李慧清只能看着江舒宁拿了装了衣服的布袋子离开。 其他人买衣服,也就是用一块布甚至一张油纸包裹包裹就拿走了,这套衣服居然还有配套的布袋子! 甚至那服务员还送了一条丝带,淡蓝色的飘花丝带。 李慧清亲眼看着服务员装进去的,光那丝带都得好几块钱呢。 她拉着宋钊景的袖子,一脸委屈的模样,低着头没人看到的角落,她的牙都快咬碎了。 心中只剩下想要报复的想法。 江舒宁对于布袋子和丝巾也挺精细的,跟售货员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开。 看宋钊景和李慧清还站在那,说道:“对了,这边柜台的衣服,估计你们都买不起。我看那边柜台卖的花衬衫挺便宜的,不如你们去哪儿看看吧。哎哟,我还得去看看鞋子,得再买双配得上这衣服的鞋子才行。” 说完,她将布袋甩在肩上,用手指勾着离开了服装柜台。 宋钊景看着江舒宁拧腰摆臀地离开,转头安抚李慧清:“没事,咱们另外再看衣服。别为她生气,委屈了自己。她耀武扬威不了多久,等着看吧。” 他心里可是有谋划的,绝对不会让江舒宁开心多长时间。 新衣服到手,为了配这衣服,江舒宁确实还去了卖鞋的柜台,挑了一双中规中矩的黑色小皮鞋。 真牛皮的黑皮鞋,脚底舒软,掺不得半点假。 换上新鞋子新衣服,江舒宁出门前还特地转圈让舟舟点评了一番。 对于换上新衣服的江舒宁,舟舟点评道:“妈妈穿这身衣服,比别人的妈妈都漂亮!” 江舒宁带着舟舟的夸奖和大拇哥,笑着去了军区门口。 军区门口,赵副政委和傅道昭还有一群其他政治部的人都等在门口,都是等着接待外宾的。 看到江舒宁一身新打扮出现在面前,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新衣服新裙子新皮鞋,江舒宁还梳了个半丸子头,上半部分的头发拧了个饱满的丸子,下半部分的头发披散在背后。 售货员送的那条丝巾没有被她系在脖子上,而是充当了头花,系在了后脑勺的丸子上,别有一番色彩。 她一路点头打过招呼,接受了赵副政委的夸奖后,站在了傅道昭的身后。 傅道昭偏头,低声问:“怎么还特地打扮了?” “接待尊贵的外宾,总得有点诚意吧。怎么了,不好看吗?” 傅道昭眼底闪过欣赏的光:“好看,一会儿玛琳女士肯定会喜欢你的打扮的。” 玛琳女士,就是江舒宁接待过两回的外宾女士。 可能是国外教育的因素,玛琳女士最喜欢看到自强自立,会妆点自己让自己开心的女性。 所以傅道昭才有这样的一番评论。 江舒宁笑而不语,她也是同样的看法,能让玛琳女士都认为是贵宾的人,更应该跟她是同类人,那就值得她特地买了新衣服专门打扮了来接待。 虽然她张扬着笑脸,谁都不知道其实江舒宁心里正紧张呢。 贵宾诶,外宾中的贵宾,贵宾中的贵宾,也不知道这人会是怎么样。 温和还是暴君,会不会对她的翻译满意? 如果她一不小心翻译错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在江舒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 这人既不是外宾也不是部队的人,是李翠华。 她是知道了江舒宁得了部队政治部翻译的活儿,今天在这接待外宾,特地选了人多的时候给江舒宁施加压力,道德绑架她让她交出舟舟的抚养权的。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江舒宁,你不配当妈妈,你不应该得到这份工作!你会毁了舟舟毁了工作的!” “各位长官,你们可得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啊,这女人的父母是卖国贼,是间谍,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能让她干这翻译的工作!” “她把我的小孙女带走了,她会害了我孙女的,求你们审判她,让她把我孙女还给我!” 她说这话还带着哭腔,一副众人被蒙骗了的样子。 江舒宁一脸惊诧地看向李翠华,今天这么多人,还有外国的贵宾一会儿就到,她这么做是彻底不要脸了吗? 连忙站出来解释:“不是的,我是舟舟的亲妈,难道还会害我女儿不成?还有你说的我父母的事情,这都是你们的诬陷!” 随后转向赵副政委,驳斥李翠华道:“我的工作,是组织上考核了我的情况,决定的,难道你是质疑组织?质疑组织的公允公正?” 质疑组织那肯定是不敢的,边上有了解的人也在解释江舒宁的情况,话里话外都是对江舒宁的认可和她工作能力的认同。 李翠华看其他人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也不敢说组织有什么不对,便一个下蹲躺在了地上。 她这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直接在地上打滚:“哎哟,江舒宁你个娼妇,使了手段勾引了儿子,结果生不出个儿子只能生个贱种,如今连脸都不要了,来部队蹭工作。要不是我儿子,凭你的身份背景你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一份工作!你爸妈跟外国间谍一伙儿的,你也是……” 第二十四章 养了个白眼狼 她一个劲地胡说八道,也不管说了什么,只管往江舒宁身上泼脏水。 那样子,把村子里的泼妇形象展现了十成十。 就连突然到这儿的外国友人费蓝都点评道:“这样的女人,在我们那儿是要去医院检查然后关到精神病院的。” 这一番话,让能听懂的翻译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翠华看到突然出现的金发碧眼的人,愣了一下。 她没听懂这外国人说的什么意思,用茫然的眼光看向正在笑的人。 江舒宁也在笑,李翠华说的那些话虽然已经在侮辱她了,可她还是好心地将费蓝的话翻译给李翠华。 李翠华一听,顿时不满地站起身,指着费蓝的鼻子说:“要你个洋鬼子插什么话,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敢说我是精神病,我让我儿子以间谍罪抓了你!” 原本还在笑的众人顿时不敢笑了,费蓝身边还站着玛琳女士他们呢,足以说明费蓝就是玛琳女士说的贵宾。 他们都不敢得罪费蓝,李翠华是怎么敢指着费蓝的大鼻子骂的,还敢污蔑他是间谍。 本想让江舒宁自己解决的傅道昭也站了出来,先跟费蓝简单打了招呼,然后喊道:“宋钊景呢?让他滚过来!家属敢质疑组织的政治立场,还敢如此诋毁外国友人,让他出来!” 有人马上去喊了宋钊景,宋钊景听到别人说他妈在军区门口当着领导们和外国友人的面口无遮拦,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傅道昭没等他解释,直接呵斥道:“看来还是以前部队审核得不够严,不知道你家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政治立场,看来你这个营长也不够格了。从今天起,降为一连连长,回去好好反省!” 宋钊景的营长可晋升得不容易,当了还没多久就被李翠华连累降职了。 他就是解释,都无力解释。 李翠华见到这样一个结果,脸都绿了,忙求饶道:“别,别降我儿的职,是我错了,是我乱说话,我不应该来这闹事的,你别牵连我们钊景,有什么惩罚冲我来!” 她还想喊什么,宋钊景闹了个没脸,看傅道昭和赵副政委得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把李翠华拉到一边。 “妈,你说你这是干啥,什么都讨不着好还连累了我。你赶紧先回家,有啥事儿咱回家再说!” 他连推带搡地将李翠华赶走,回去他再慢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江舒宁看到费蓝和他身后的玛琳一行人,有些不好意思。 上前道歉:“真是抱歉,让你们看到我们家的笑话,还连累你挨骂了。本来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因为我,她想让我没工作才过来闹事的。真是很对不起。” 她是真心的,谁也没能想到李翠华的胆子能这么大,指着费蓝破口大骂。 费蓝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这完全不是你的错,我挨骂,也有原因的。要不是我先说她是精神病,估计她也不会骂我。哈哈,还让你道歉,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费蓝挠了挠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让玛琳都觉得无可奈何。 这人在专业领域确实很珍贵也让人敬佩,可在生活方面,太不注重自身了。 不过正如他所说的,他挨骂不完全是江舒宁的关系,玛琳女士也跟着劝说江舒宁,免得她过于内疚。 有玛琳女士的插话,马上便将话题引到江舒宁这一身的新衣服和打扮上了。 等候在门口的人们看到江舒宁和费蓝熟稔的样子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议论,猜测江舒宁跟费蓝有什么关系。 “听说他工作的时候特别严肃严厉,写的报告里一个标点符号少了都会被他骂。” “可不是,我打听来的,他都没什么朋友的,个性不好脾气又臭。但是看他对江同志就不一样了,俩人肯定有什么隐情。” “难道她的工作,也是因为费蓝先生?”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可注意了,以后千万不要得罪江同志,要是得罪了可不知道有下场呢。” 这人说着,还冲着宋钊景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他们讨论的声音小,前头的人都没听见。 费蓝在江舒宁的介绍下,正式跟傅道昭和赵副政委,还有其他的同事认识并握手,然后由赵副政委带路往里面走。 费蓝让江舒宁在他旁边走着,边走边说:“今晚他们为我们办了个晚宴,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晚宴啊。” 江舒宁不知道晚宴的性质,一时不太好答应,便问道:“这个晚宴很重要吗?我会不会不太合适?” 说起来,关于江父江母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她确实会担心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关键时期是不是应该避讳一些事情。 没等赵副政委说话,傅道昭说道:“就是一个简单的接待晚宴,就像是咱们东道主请客,只是他们外国人喜欢办晚宴。” 赵副政委生怕自己被落下,赶紧插话:“对对对,小江你来吧,正好晚上你也能当费蓝先生的翻译。” 既然充当翻译,而且政委领导都同意了,江舒宁也没有再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另一头宋钊景只知道自己被李翠华连累了,至于是怎么连累的还不知道。 硬拉着李翠华回了家,才问她:“妈,你都说了什么了?我们师长气成那样,还把我降职了?” 李翠华不敢说实话,便随便找了个话企图搪塞过去。 可宋钊景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不可能,“赶紧说实话,我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李翠华这才把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其中连江舒宁的话也学了一遍。 宋钊景一听,人都傻了:“我的妈呀,你当着领导们的面,都说的什么呀。这,我不被赶出部队都算好了,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在部队待下去嘛!” 李翠华没想到宋钊景一点都没有想替自己说话,反而全是责怪,心里顿时也气了:“你这娃说的什么话啊?我是为了谁啊,要不是为了你,为你那小丫头片子,我至于去那么闹吗?你真当我不要脸啊?” “哎哟我的老天哎,我这样为我儿掏心掏肺想办法,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啊!”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宋钊景怨李翠华不跟他沟通一下就去闹事,李翠华气宋钊景一点都不心疼她这个当妈的,两人一时间吵个不休。 李慧清见状,赶紧从中调和,说什么都是江舒宁的错,好不容易把两人劝得不吵了。 李慧清体贴地来到宋钊景身边,给他捏肩揉颈的,问道:“你们今天晚上不是还有晚宴吗?你现在降为连长了,还能参加吗?” 宋钊景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服务,想起晚宴的事情心里的烦闷散去了一些。 “这倒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参加晚宴的人员名单都登记上了。” 他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这个了,今晚的晚宴,是他恢复原职的机会,他可得跟领导好好说说,讨好一下。 李慧清一个转身从他背后转到跟前:“听说参加晚宴的人都是要带女伴的,你能不能带上我?正好也能让我见识见识这种场面,有我在,你也能更好跟那些领导沟通不是?” 她这是想攀上比师长更高职位的人,到时候好打压江舒宁,也省得被傅道昭一个师长欺负。 宋钊景觉得她这挺有道理的,傅道昭一个师长就能决定他的职位,那上面的军长司令,不也能断定傅道昭的生死? 而且,按照他了解到的,外国人的晚宴确实都喜欢带女伴。 想着,宋钊景便同意了。 李慧清惊喜,顺便让宋钊景给她买新衣服,上次被江舒宁“捣乱”,她还没买下新衣服呢。 这个小要求,宋钊景也同意了,毕竟这会儿在他心里,李慧清可比江舒宁有用,还能替他讨好领导。 江舒宁这边完成早上的接待后,便先回了家,为晚上参加晚宴做准备。 本来她还想再去买套衣服的,毕竟是晚宴,她觉得穿件连衣裙更合适,但费蓝说她今天这身就挺好的,于是便没有换衣服,只是回家重新打扮一下。 这头发可不能像上午一样披着了,得盘起来。 找了黑丝卡子,将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全都盘在头上,露出纤长的脖子,江舒宁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次把舟舟送到刘大娘家。 她还解释呢:“今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太晚了,麻烦大娘先照顾舟舟睡觉,我一回来就接她回去。” 刘大娘熟练地将舟舟带进屋,随口问道:“怎么晚上还有工作吗?这政治部这么忙啊。” 江舒宁摇头:“不是政治部,是不对专门为外宾办的晚宴,让我去当翻译的。” “哟,晚宴啊,那你这么去可不行!” 刘大娘转身仔细打量江舒宁,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看了个遍,直把江舒宁看得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 “咋了大娘,我是哪儿不对吗?” 刘大娘摇头,拉着她进屋坐下,然后自己在那儿翻箱倒柜:“没啥不对的,就是不够完美。” 说着,她翻出一箱子东西出来,头一个就是一个手拿包。 “你这包,就是头一个不完美的。哪有人参加晚宴背着个布包的。拿这个,换这个包。” 江舒宁背着的,是装身上这套衣服的布包,她看质量挺好的,拿来装钥匙、手帕什么的正正好。 而刘大娘拿出来的手拿包,是一个小匣子的形状,也是黑的,大小也就比江舒宁的手掌大一些。 看着小小的,打开了还挺能装,装钱、手帕、钥匙都不成问题。 江舒宁惊喜道:“大娘,您还有这样的小包呢!这,给我用吗?是不是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我这用不上了,你们年轻姑娘用得正好。” 刘大娘将小包塞给江舒宁,翻找的同时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去过俄国的。那俄国的晚宴,我也是参加过的,这都是我那时候买的。现在年纪大了, 就派不上用场了。” 说着,她又掏出点东西来。 “当初我也是个爱美的,这些东西都没少买。就算年龄大了,也喜欢这些。你呀,这衣服、头发,整得都挺好,就是这脸,太素净了。” 她拿出来的东西,瓶瓶罐罐的,江舒宁一看就知道那些是化妆品。 舟舟好奇地拿起一根管子,打开一看,是口红。 摆出来的东西,还有腮红、粉底、蛤蜊膏,甚至还有个红丝绒的盒子。 江舒宁以前也是有一些化妆品的,只是来京市的时候没带上,她怕化上妆了招来闲话,不容易离婚。 刘大娘可不管,她就觉得,咱们国人参加晚宴,不能让外国人比下去了,也得展示出她们小姑娘的风采。 于是在江舒宁的脸上涂涂抹抹的,边上的舟舟看到江舒宁的变化,不时发出惊讶。 “哇,妈妈你的脸粉嫩嫩的,嘴嘴红红的,好好看呀。” “妈妈,你的眼睛也变得好大好大,眼睫毛好长好长啊!” “妈妈,你怎么变得不像你了,不过这样的你更好看,我好喜欢。” 一阵吹嘘完,刘大娘拿来镜子给江舒宁:“怎么样,我这手艺不错吧。当初我们一块儿出国的小姑娘们,都是我给化的妆,好歹这手艺没丢下。” 江舒宁对着镜子好好看了一番,刚刚没有看到,她以为自己会被化成猴屁股和烈焰红唇,毕竟根据舟舟的描述,听起来像是这样的。 可这一照镜子,确实刘大娘的手艺非常哇塞,脸颊光滑粉嫩,说是嘴唇红艳,但其实颜色并不是正红,而是带点点橘色,显得嘴唇鲜艳欲滴。 眼睛上妆后眼波含春,这一眨眼感觉都能勾人魂。 “大娘,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江舒宁自己看着都心动,她还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呢,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夸张什么呀,就得这样才好看。还有这,你这耳朵上脖子上光秃秃的可不行,这配饰就是女人的资本,咱得大方展示出去。” 刘大娘打开红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对珍珠耳环。 项链中间是颗大的紫珍珠,从大到小排列,不显富贵却精致万分。 珍珠耳环也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不大但是非常圆润。 江舒宁这可承受不起了,直推辞道:“太贵重了,我可不敢带。” “有什么不敢的,这东西就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就是借你又不是送你,是有什么不敢的。” 刘大娘直接将项链耳环给江舒宁戴上:“看看,多好看。你别看这项链什么的好看,其实不贵的。当初我跟着我家老头去海岛随军的时候,我们自己开的蚌挖的珠子,不值钱。舟舟,快看看,妈妈好看吗?” 舟舟那小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刘大娘推着打扮好的江舒宁出门:“行了,赶紧走吧,让他们都见识见识你的美。” “行,大娘,那我就借您的光了。” 说着,江舒宁就出了门,可还没走两步,她崴脚了! 第二十六章 你的脚能行吗? 本来江舒宁走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她在刘大娘家里又是化妆又是戴首饰的,耽误了点时间,生怕来不及,出门的时候就有些着急了。 这一着急,脚下没踩稳,就崴了脚了。 屋里的刘大娘和舟舟听见门外江舒宁的声音,出来查看的时候,就看到江舒宁跌坐在地上。 舟舟忙跑了上去:“妈妈,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了?” 刘大娘也赶紧来扶江舒宁,这才知道江舒宁崴脚了。 她看江舒宁走不动路的样子,好一阵惋惜:“可惜了,打扮得这么漂亮,去不了晚宴了。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我去弄个毛巾给你敷一下。” 江舒宁被刘大娘扶着进屋,心里却是着急的:“我这不去不行的,我还要给贵宾做翻译呢。” “你再急也没用啊,你看看你,站都站不住了,还怎么给人做翻译。等着,我给你敷一下,没问题你再走。” 没办法,江舒宁只能等着。 她着急,舟舟也跟着着急。 小脑筋转了转,便偷偷跑出了门。 她要去给傅道昭打电话,让傅道昭来接妈妈! 之前傅道昭跟她说过,可以打电话到部队去,打过去会有人去叫他接电话的。 家属楼外面有个公用电话,她可以去打电话。 这会儿的电话,拨通后会有话务员转接,所以就算没有具体的电话号码也能找到要找的人。 舟舟噔噔噔地往外跑,还没到地方,她就撞到人身上去了。 舟舟忙说了声对不起就想跑开,结果她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小姑娘以为是坏人抓她,甩着胳膊想要挣脱。 只听那人说:“舟舟,是我,师长叔叔。” 她这才停下动作,惊喜地抬头看。 果然,这人就是傅道昭,她低头猛跑都没有注意到。 一看是傅道昭,舟舟立刻欢呼:“师长叔叔,幸好你来了,我刚刚想去给你打电话。” 傅道昭将舟舟抱到怀里,微微皱眉问道:“要给我打电话?家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妈妈说晚上要参加晚宴,都出门了,结果把脚脚崴了,现在疼得站不起来。” 舟舟比手画脚地,小脸学着江舒宁的样子皱在了一起,“妈妈捂着脚腕,脸都这样了。刘奶奶给妈妈画了好好看好好看的脸,要是不去参加晚宴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给叔叔打电话,叔叔你能带妈妈去参加晚宴吧。” 傅道昭心里对江舒宁的状况有些担心,但看舟舟的小模样又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 “放心,叔叔就是来接你妈妈去参加晚宴的。咱们先看看妈妈的脚怎么样了,好吗?” 舟舟点头。 这要是江舒宁的脚真的崴得很厉害,那不去晚宴也没办法,相信费蓝他们会理解的。 刘大娘拧了一条拧干的冷毛巾裹在了江舒宁的脚腕上,江舒宁紧紧地握住毛巾,过了好几分钟就不疼了,只是转动脚腕的时候,还有些疼痛。 想要站起来是可以,走动还不太行。 刘大娘都发愁了:“你这别是伤到里面筋骨了吧,要是一直不好咱们就得去医院看看了。” 江舒宁刚想说没事,傅道昭便从门外抱着舟舟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舟舟,这是怎么回事?” 江舒宁有些诧异,傅道昭没说要过来啊。 傅道昭放下舟舟解释道:“我怕你会迟到,翻译毕竟是工作,迟到了不好,我就想来接你过去。现在看来,幸好我来了。” 他蹲下身,捧住江舒宁的脚。 江舒宁被他的动作惊到,想把脚缩回来,结果却被傅道昭抓紧了。 “别动,我们部队里伤到扭到崴到是常有的事情,我能帮你检查检查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他没说,万一是脱臼什么的,他还能给正骨。 江舒宁这才放心地把脚交给傅道昭。 他也没有看多久,就在江舒宁的脚腕上摸了两圈,就有判断结果了。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你这毛巾敷得很及时,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江舒宁和刘大娘都放心了。 特别是刘大娘,看傅道昭都特地来接江舒宁了,江舒宁也没什么大事,便催着说:“行了,那你们赶紧出发吧,要不然真该迟到了。” 本来傅道昭就是为了江舒宁不迟到才来的,这么一耽误,也不知道会耽误多久。 江舒宁也怕自己会迟到,忙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舟舟小脸皱巴巴地问:“妈妈,你还能走路吗?” “应该没有问题,妈妈慢点走就行了。大娘,麻烦您把那个包递给我。” 江舒宁说的是刘大娘借她的小包,从大娘手里接过小包,她尝试着走了两步。 虽然走路还有点疼,但走慢点应该能行。 傅道昭见状,直接蹲在了她前面:“我背你吧,咱们还能走快点。”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也不是不能走,怎么就用得着让人背了。 无奈,刘大娘和舟舟都在催,她只好靠在傅道昭的背上,让他一路背上了车。 这次开车的事傅道昭,他没让司机来。 车子开得又快又稳,稳稳地停在了宴会厅门口。 即使傅道昭怕迟到把车开得快了点,他们到的时间还是晚了几分钟。 傅道昭停好车,扭头问江舒宁:“怎么样,你的脚能行吗?” 这一路也花了小二十分钟了,江舒宁那条毛巾一直裹在脚腕上。 江舒宁转了转脚腕,惊喜道:“没事了,我能走了。” 两人这才下车,往宴会厅走去。 快走到门口了,江舒宁惊觉她把小包落在车上了。 她看门口站满了人,傅道昭又是个领导,便说:“傅师长先过去吧,估计赵副政委他们都在等您了,我去拿了包就来。” 傅道昭看那门口确实已经有人进去了,便将车钥匙递给江舒宁,他先去宴会厅了。 江舒宁拿了小包就往宴会厅走,快到门口了碰上了带着李慧清来参加宴会的宋钊景。 一看到江舒宁,宋钊景眼睛就亮了,他还没见过化了妆的江舒宁呢。 第二十七章 可以进去吗? 没想到江舒宁打扮后这么抢眼,身边的李慧清都快被他忘到脑后了。 李慧清看到焕然一新的江舒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特别是看到身边的宋钊景直勾勾的眼神,心里更加嫉妒。 她的手勾在宋钊景的臂弯,直接掐了他一下。 宋钊景顿时回过神,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假的,也是他不喜欢的! 他定了定神,对着江舒宁嘲讽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不知道这儿今晚是接待外宾专门举办的晚宴吗?我已经选了嫂子当我的女伴了,这儿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家去。” 江舒宁还真不知道这晚宴还有什么名单,她的脚步顿了两秒,又抬脚往前走。 她是费蓝邀请的,应该不用登记参加宴会的名单吧。 宋钊景看她没听自己的话,依旧往前走,快走几步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想干嘛?都说了我的女伴不是你了,你别给我在这丢人了,赶紧走!” 前面门口可是有人在核对名单的,今晚虽然是晚宴,那安全等级系数还是很高的,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毕竟他们得保证外宾的安全。 江舒宁回头瞪了宋钊景一眼:“我不是作为你的女伴来的,你放开我。” 江舒宁的大眼睛在严肃的时候特别冰冷,加上今天的眼妆,直接将宋钊景冻住了。 他下意识松开手,江舒宁抽回自己的手。 等宋钊景再次被李慧清召回神魂后,便看到江舒宁已经站在核对名单的人员跟前了。 他带着李慧清上前,看那人员将名单翻来覆去核对了两遍都没找到江舒宁,顿时哈哈笑道:“我就说吧,你没有登记到名单上,是进不去的。又不是我们军区的人,我又没有登记上你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进去的。别妄想在这里勾搭男人,赶紧走!” 边上李慧清原本还怕江舒宁有什么本事进到宴会厅呢,看到现在这样一个结果,也跟着嘲讽:“我说舒宁啊,就算钊景不要你了,你也不能想这些歪脑筋啊。毕竟这里是军区,不是你老家,军区里的男人可都是军人,不是你打扮一下就能勾到手的。别在这给钊景丢人现眼了,有这工夫,还是回家照顾孩子吧。” 边上有不了解情况的人,听到宋钊景和李慧清的话,都对着江舒宁指指点点,真把江舒宁当成来军区找男人的那种女人了。 江舒宁皱着眉头反驳:“谁说我是自己来这儿的,你不邀请当女伴请你嫂子当,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反倒找我麻烦?我看,你早上接受的惩罚还不够是不是?” 一提到早上被降职,宋钊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江舒宁,要是再往前两步,那手指都快戳到江舒宁鼻子了。 “我警告你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降职!” “你……” “江!你终于来了,哇哦你今天可太漂亮了。” 江舒宁刚开口想反驳,费蓝从宴会厅里出来,迎接江舒宁了。 江舒宁扭头看到费蓝,顺着费蓝的意思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让费蓝对自己做了吻手礼。 然后才问道:“费蓝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费蓝指了指身后的傅道昭:“傅说你来了,我着急见到你,就出来迎接你了。” 傅道昭虽然做不了翻译,但是简单的几句外语还是可以的。 他上前几步,说道:“既然都已经到了,咱们就进去吧。”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费蓝和江舒宁进宴会厅。 江舒宁本想直接跟着两人进去,可想起名单登记被拦的事情,扭头问核查名单的人员:“我的名字没有登记在上面,可以进去吗?” 那人背上出的汗都快将衣服浸湿了,连连点头:“当然,有费蓝先生的邀请,您当然可以进去!” 宴会客人单独邀请的人,可比这名单上登记得重要。 早说她是费蓝先生邀请的,他也不会拦着人不让进了。 江舒宁得到肯定的答复,跟着费蓝两人往里走,扭头还甩了宋钊景一眼。 宋钊景没想到江舒宁是被人单独邀请的,这会儿她还真进去了,还是最重要的贵宾亲自出来迎接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刚刚说的那些话,跟现在的情况一对比,旁人的眼光就像一个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李慧清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气得在地上跺了好几脚。 今晚的宴会厅是特别布置过的,江舒宁一进来便觉得这宴会厅亮堂堂的,顶上挂了不少的灯,四周的角落学着外国的样子摆了点心台,场地中间留了一块空地,看来是当成舞池用的。 不少的外国人端着酒杯边喝边聊,赵副政委身边也带着翻译跟人聊天,玛琳女士跟一个穿着绸缎长裙的女士交谈甚欢。 进到宴会厅,傅道昭便有事离开了,留下江舒宁跟着费蓝,毕竟她是作为费蓝的翻译参加宴会的。 费蓝带着她来到玛琳女士面前,跟她介绍另一位女士。 “这是我的太太,伊莉娜。伊莉娜,她就是我这两天说的,帮了我大忙的女士,江。你看她,今天晚上的打扮是不是特别明艳亮眼?江,你要是每天都这样打扮,我保证会有一大群的男士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的。江,你是我头一个见到的既有美貌也有智慧的女士。” 即使当着伊莉娜的面,费蓝也毫不吝啬夸奖,让江舒宁忙谦虚致谢。 伊莉娜这两天一直在听费蓝跟她介绍江舒宁,便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现在看到妆容明艳的江舒宁得到费蓝如此的夸赞,心中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她没说话,只是仰着脑袋看了江舒宁几眼便转身继续跟玛琳聊天。 说了没两句,她便说要去拿杯酒。 就在伊莉娜从江舒宁身边走过的时候,江舒宁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不稳向伊莉娜靠过去。 江舒宁为了稳住身子,便抬脚往前踩了一步。 没想到伊莉娜没有停下往前走的脚步。 随着“嘶啦——”的声音,伊莉娜回头就发现自己拖地长裙的裙摆被撕了个大口子,而拖在地上的布料,就在江舒宁的脚下! 第二十八章 你跟我回家 “我的——裙子!这是我专门从家里漂洋过海带过来的礼服裙子!你怎么敢……” 伊莉娜看到自己的裙子被毁坏了,顿时打翻的那瓶醋就像扔了根火柴进去一样,腾地一下就着了。 “你知道我这裙子做一条要多少钱吗?你竟敢毁坏了它,你让我怎么进行接下来的宴会!” 这场宴会少说要持续两个小时,他们这才刚刚开始呢,伊莉娜的裙子就被踩坏了,这放任何人身上都会很生气的。 伊莉娜作为当事人,自然是气得发抖。 费蓝打着哈哈劝道:“伊莉娜,你不是带了好几条裙子吗?这样,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换一条。一条裙子而已,等我们回家了,我再给你买一条。”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本就生气的伊莉娜火气更盛了:“不行不行!你知道这裙子对我的重要性吗!我就要我这条裙子,她必须解决我的裙子问题,赔我这条裙子!” 江舒宁现在是想辩解都没有办法。 刚刚她是被人推了一把,才会往前迈了一步的。 回头看的时候,她看到了李慧清的身影,但这会儿李慧清已经躲在人群里了,她要攀扯李慧清,只会被人当成逃避责任诬陷别人。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伊莉娜的裙子问题,那破洞还挺大的,足有将近二十公分长。 不过好在这洞在裙子的拖地部分上,要是位置在身上,那才不好处理呢。 想了想,江舒宁直接蹲下了身,将裙子拖尾部分抓在手里,然后在手中理顺、转圈、弯折。 只那么几下,这裙子的拖尾就被江舒宁叠成了一朵玫瑰花。 她从小包里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别针,将这朵“玫瑰花”牢牢地固定在了裙子底端。 然后站起身,问伊莉娜:“您看,这样的处理您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今天现将宴会度过,这两天我会买上相同的布料,按照这个款式给您做一件,您看可以吗?” 不论如何,这裙子确实是江舒宁破坏的,她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至于这礼裙,做起来其实难度不大,只是设计的难度大一些。 江舒宁自认为以她给舟舟做小裙子的手艺,应该能复刻出同样款式的礼裙。 伊莉娜低头看着江舒宁的动作,没想到她的手这么快,三两下就让她的裙子换了个风格。 脚边的玫瑰花随着她的走动还会抖动花瓣,原本的拖地长裙变成了齐脚腕的裙子,甚至那玫瑰花的样子,跟她后脑勺上装饰的玫瑰花相互辉映。 伊莉娜顿时满意了:“你的想法和手艺可真好啊!” 她越看越喜欢,玛琳趁机也夸奖道:“夫人,这条裙子被她这么处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显得您高贵典雅,还不失活泼。” “要想增添活泼感,您的发型也需要有一些改变。”江舒宁站起身,伸手将伊莉娜一丝不苟的发髻扯出几缕头发。 弯弯曲曲的金色长发飘荡在伊莉娜的颈边,额前也留了些刘海出来。 那发丝随着伊莉娜的走动,上下弹动,确实显得伊莉娜都活泼了。 费蓝看着伊莉娜,明明没有换衣服和妆容,可就在江舒宁的巧手下完全换了一个风格。 也忍不住感叹道:“伊莉娜,这样的你,可真好看啊。这让我想起当初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就像回到了16岁的时候一样年轻可爱。” 他的眼中充满了爱意,让伊莉娜有些羞涩起来。 “真的吗?这样,真的好看?” 伊莉娜自己看不到,身边的人全是赞叹的,她自然也不再跟江舒宁计较,不过该让她赔偿的,还是要让她解决。 “虽然你解决了这条裙子的问题,但它毕竟是临时固定,我希望你明天能将它的样子固定下来。” “那是当然的,一条裙子上总带着别针也不是那么回事。” 江舒宁应了下来,原本她就没有想要逃避责任,现在只是让她回头把这玫瑰花缝上,不用她买布料重新做条裙子,已经非常好了。 躲在人群里的李慧清看一场“事故”被江舒宁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心里更是嫉妒了。 她都没办法跟着老外打交道,江舒宁不仅能跟对方交谈还能得到对方的夸奖,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两个小时的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一场宴会让所有人都满意而归。 原本因为穿了拖地长裙不方便跳舞的伊莉娜,更是跟费蓝跳了开场舞,获得了一众的夸奖。 等宴会结束,伊莉娜特地找到江舒宁:“这条裙子,明天我会让人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处理哦。” 江舒宁笑着点头,送走费蓝、伊莉娜和玛琳这些外宾,她也得准备回家了。 只是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从她家到这宴会厅,开车都得二十分钟,她这靠双腿走,不得走一个多小时啊。 江舒宁看看自己脚上的新皮鞋,站这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她几乎都能想象到等她走回家,这脚肯定要肿痛。 没办法,不回家肯定是不行的,看着前方艰巨的道路,还是赶紧走吧。 她刚抬脚走两步,就被傅道昭喊住了:“江同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听到傅道昭的话,江舒宁有些欣喜,回身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太耽误您时间了。况且,您送了我回去,有点太麻烦您了。” 傅道昭耸肩:“我带你出来的,应该由我安全送你回去。走吧,还是那辆车,今晚送你回去后我也会回家,顺路而已,不麻烦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舒宁也乐得有人开车送她,便跟上傅道昭的脚步。 一场宴会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宋钊景出来看到江舒宁跟在傅道昭身后,双眼都冒出火花了。 她怎么能这样,无视他这个丈夫跟其他男人走在一起。 哪怕这男人是他的领导,他也不允许! 于是宋钊景快步上前,拦住江舒宁:“你去哪?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回家。” 第二十九章 傅道昭的笑 江舒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 宋钊景见她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心里更是气急,伸手紧抓住江舒宁的手腕不让她走。 “我说了,让你跟我回家你没听见吗?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媳妇,你必须跟我走!” “媳妇?谁还想当你媳妇你找谁当去,我已经决定要跟你离婚了,在我们办好离婚之前,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跟你回你那个所谓的家!请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她说了要离婚的,可不是说说而已,申请已经提交到部队领导那儿了,要不是她身上还背着不清不楚的调查,这会儿说不定都通过申请了。 宋钊景听到“离婚”两个字,脸都绿了。 “什么离婚,我同意了吗?你想离婚,是不是勾搭上别的男人了?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离婚!” 别说他放不放江舒宁,光是江家遗留的那些财产,他都不能让江舒宁轻易离开。 想着这些,他抓着江舒宁手腕的劲儿更大了。 江舒宁用力地挣脱宋钊景的手腕,可宋钊景的手劲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开。 傅道昭原本以为他们夫妻俩真的有话要说,独自往前走几步,站得远了点等江舒宁。 可他听见声音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忙走了过来,抓住宋钊景的手迫使他放开。 “宋连长,你没听见江同志说不想跟你说话不想跟你走吗?一个连长,不,一个军人,怎么能做出强迫他人的事情。即使江同志现在还是你的妻子身份,你也不应该这样做。” 如果换个人来跟宋钊景说这番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 可现在站在两人之间的,是早上刚让他降职的傅道昭。 即使那声“宋连长”异常刺耳,宋钊景也不能不让步,看着两人离开。 只是他看向两人的双眼满是怨恨,心里也想着要报复他们俩:狗男女,一个让他丢人,一个降他的职,迟早他得报复回去! 回家的路上,是有司机开车的,一路将江舒宁送到了家门口,傅道昭跟她一起去刘大娘家接了舟舟。 江舒宁还得把包和首饰都还给刘大娘呢。 傅道昭看到舟舟,笑说:“怎么样,我把你妈妈安全送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舟舟看看安然无恙的江舒宁,点头道:“嗯,谢谢师长叔叔,作为给你的奖励,我要把这个送给你!” 她拿出晚上在刘大娘家里做的红色纸花递给傅道昭。 “这朵花花我是想送给妈妈的,现在先送你了,等我做了新的再送给妈妈。” 这纸花虽然简单,但跟晚宴上江舒宁改造的裙子玫瑰花如出一辙。 傅道昭不禁暗道这母女俩都有一双巧手。 “那我可就谢谢舟舟了。” 小舟舟煞有介事地挥手:“不用谢。” 几句话之间,便将感谢人换了个角色,逗得江舒宁和傅道昭都笑了。 看着这样鬼机灵的丫头每天只能托付给刘大娘,傅道昭觉得她不上学有点可惜,便说道:“孩子是不是还没有上学,为什么每天都让她待在邻居家呢?” 说起这个,江舒宁心里就有气,简单将宋钊景名额占用的事情说了一遍,她问道:“这孩子上学,家长就只有一个名额吗?那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怎么办?” 傅道昭想了下,说道:“这名额,是按照实际孩子数量定下的。既然宋钊景的名额已经占用了,必定是不好抢回来的。而且你不是决定了要跟宋连长离婚吗?那你用他的名额,以后也不合适。” “那怎么办?” 江舒宁都发愁,这孩子到了上学年龄不上学可不行,总不能每天都寄托给刘大娘吧,那对刘大娘也是个负担啊。 舟舟伸手拍了拍江舒宁的肩膀说道:“妈妈,你别愁,我可以自己在家的,而且我也能跟刘奶奶家的小哥哥学习。他放学了会给我当老师,我都跟他学会好几个字了。”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在半空中写写画画,嘴里还嘟囔:“这是‘人’、‘口’、‘天’,妈妈你看我都会写这么多字了呢。” 江舒宁看她还真的都写对了,竖着大拇指夸道:“舟舟真厉害,妈妈都没有教过你,你就会写这么多字了。” 小姑娘的脑袋仰着,跟得意的大公鸡似的。 傅道昭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出主意说:“这孩子还是得上学,要不浪费了她这聪明劲儿了。这样,上学的名额问题,我帮你想办法,保证让小舟舟能有学上。” 他这话,可进了江舒宁的心里了。 马上用闪着光芒的眼睛看向傅道昭:“真的?您说的要让舟舟上学的!” 傅道昭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嗯,我说的,保证舟舟有学上。” 天色晚了,江舒宁也不好留傅道昭喝水休息,傅道昭也 担心会让别人误会,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连江舒宁家门都没进就出来了,一直到车上,脸上还带着笑。 司机看到傅道昭脸上一直带着笑,都快惊呆了。 主要不是没见过傅道昭的笑容,实在是他这会儿的笑容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该怎么形容呢? 三分和蔼三分宠溺还有四分的爱意? 司机手上拧着车钥匙启动车辆,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傅道昭的脸。 傅道昭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直带着笑,只是注意到司机的眼神,随口问道:“看啥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司机摇头,随后又点头:“傅师长,您这是看到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了,这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 开心? 他看到舟舟确实是挺开心的,想到舟舟,他低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司机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傅师长,你是不是喜欢江同志啊,每次你只要看到她,你这脸上保管挂着笑。” 第三十章 小学生舟舟 傅道昭下意识反驳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别乱说话,毁了江同志的名声。” 不论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江同志可是有丈夫的人。 而且相对于江同志,他更喜欢舟舟。 想到舟舟,就想到舟舟那个爸爸。 居然将自己孩子的上学名额让给其他人,这样不为自己考虑的人不能称之为大方,傅道昭一想到就替舟舟生气。 暗自决定,不仅要帮舟舟获得上学名额,宋钊景已经给出去的名额,他也得给他搅黄了。 其实说是搅黄也不对,他这应该叫作拨乱反正。 没两天,李慧清就一脸愁苦地从军区小学带着宋卫国回来了。 等着宋钊景回来后跟他抱怨:“学校说,卫国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的名额不作数,不让他上学了。” 宋钊景有些诧异,他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宋卫国也已经上学了,这难道是被退学了? “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说的?卫国都上学几天了,还能被退回来?” 要掰开了说,李慧清更烦了。 她将宋卫国推一边自己玩去,坐到桌边倒苦水。 “我今天不是去学校接卫国放学嘛,还是他们老师说的呢。什么你们军区小学的上学名额,都是军人们给自己的亲生儿女的,不给其他人。卫国去上学那属于名不正言不顺,他是占了舟舟那丫头的名额,不该去上学。” “他们校长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回事,就说让宋卫国退学。他们班主任就让卫国明天开始别去上学了。你说说,哪有这样的事情嘛,孩子都已经开始学习了,这怎么能退了呢?” 宋钊景没想到,已经办妥的事情居然还有变动,拍着桌子一声不吭。 这学校要是真不让宋卫国上学, 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慧清倒是还想争取下,看着边上自己玩小车积木的宋卫国,她可不愿意孩子这样在家瞎玩。 加上李翠华会溺爱,她就更不愿意了。 扭头又跟宋钊景说:“你给想想办法啊,卫国还是要上学的。” 宋卫国人不大,耳朵倒是挺尖的,听到李慧清的话,马上丢下玩具跑过来大喊:“我不要上学,我不想去上学,我就要在家里玩!” 上学可太没劲了,要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让跑也不让玩。 还要写字,他那手是用来玩玩具的,可不是拿来抓铅笔的! 李慧清气地抓着宋卫国,对着他的屁股拍了几下:“你还说呢,老师说你上课闲不住,扯前面女娃娃的头发是不是,你咋就这么手欠呢?人女娃娃妈妈今天都找我了,害得我给人买了一大袋子的鸡蛋糕赔罪。” 她这两下直把宋卫国揍得喊奶奶。 李翠华见状赶紧护着宋卫国不让打:“你做什么!男娃好动是天性,一个小丫头片子,扯几根头发怎么了,活该她就应该让我们卫国欺负。” 李慧清倒也不是真的想揍宋卫国,她是心疼买鸡蛋糕的那几毛钱罢了。 宋钊景见状,更不想去解决这事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学校不要卫国正好,让他在家里玩算了。” 当然了,他这说的是气话,宋卫国的上学问题,他还是会解决的。 最后,他还是掏了五块钱出来,带着李慧清请军区小学的校长大吃一顿,才让校长收回退学的决定,勉强保住了宋卫国的学位。 与此同时,舟舟的上学名额也搞定了,傅道昭以江舒宁如今在政治部的工作和他的保证,让舟舟获得了一个上学名额,舟舟能够上小学了。 江舒宁知道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后,高兴地想再请傅道昭吃饭。 奈何傅道昭最近挺忙的,腾不出时间,只能将这顿饭再往后延。 不用请客,江舒宁反而能腾出时间来给舟舟做上学的准备。 她带着舟舟去市场挑选了一块布料,给舟舟做了个崭新的书包。 书包里还没装上课本呢,就先装上写字本和铅笔盒了。 铁皮铅笔盒里装好削地尖尖的铅笔和橡皮擦,都等着舟舟写字呢。 到了报到这天,江舒宁给舟舟梳了两条麻花辫,给她穿上新裙子背上新书包,带她去上学了。 刚到学校门口,新小学生舟舟和重返校园的宋卫国撞面了。 李慧清看到江舒宁跟舟舟出现在军区小学门口,质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难不成你还想求人让舟舟上学?别白费功夫了,没有上学资格是上不了学的。” 江舒宁不想搭理她,但舟舟忍不了这口气:“谁说我没有上学资格的,我有啦,我今天就是来上学的!” 她的话,让李慧清惊讶:“你怎么得的上学资格?难不成是舒宁你……你也该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啊,怎么能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她这话,可轻可重,一旦有人误会,那不仅是舟舟没学上,就连江舒宁的工作也不一定保得住。 江舒宁也不往小学里面走了,站定,转身,严肃地看向李慧清:“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随意造谣,我可是可以去告状的!” “够了,一个孩子上学,闹这么大的动静干什么!”宋钊景本来就见不得江舒宁和舟舟好,现在又看江舒宁和舟舟说这些话,马上就不高兴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送宋卫国去上学。 可谁知这宋卫国看到舟舟就没有好话。 他伸了手就想去扯舟舟的麻花辫,嘴里还喊:“臭丫头死丫头,你就是上学了也什么都学不会!奶奶说了,你脑子不好,不孝敬奶奶,你上学就是白白浪费钱!摊上你那样的妈,奶奶不会要你,你爸也不会要你,你就是没人要的贱丫头,赶紧滚蛋吧!” 宋卫国这话里,十句里面有八句都是跟李翠华学的。 而且他一个孩子手快,就算舟舟有江舒宁护着,她的麻花辫还是让宋卫国扯到了。 江舒宁见状,直接大力拍开宋卫国的手。 “只会胡编乱造别人的事,我看你上学才是什么用都没有,这都上几天学了,长进呢?学狗肚子里去了?给舟舟道歉!” 舟舟的头发被扯一下,那发丝都乱了。 结果宋卫国完全不当回事,甚至冲着舟舟做了个鬼脸,松开李慧清的手就冲进学校去了。 第三十一章 重要的文件 江舒宁想伸手拉住宋卫国,宋卫国欺负了舟舟,总得让他道歉吧。 可她的手慢了一步,加上李慧清站出来,挡在她的前面,让宋卫国顺利逃脱,进到了学校里。 李慧清嘴里还说了些道歉的话:“卫国小不懂事,想跟妹妹开个玩笑而已。舒宁你毕竟是个大人,不会跟个孩子这么斤斤计较吧。哎哟,舟舟这也不像是被扯疼了,要不这样,婶婶替卫国哥哥,跟舟舟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说是要道歉,可她居高临下的,表情甚至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她弯腰想要跟舟舟说话,舟舟直接躲在了江舒宁身后。 江舒宁也不想让李慧清靠近舟舟,护着舟舟说道:“卫国小你也小吗?舟舟头发都被扯掉好几根你看不见吗?你让宋卫国回来,今天必须让他跟舟舟道歉!” 今天要是不惩戒宋卫国,江舒宁怕舟舟后面上学了更受欺负。 可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宋钊景皱眉呵斥:“你是舟舟的妈妈,自己护不住孩子还扯什么卫国欺负舟舟。就这么两下,孩子还能别欺负坏了不成?你也是做婶婶的,你怎么就不能对卫国好点呢?亏了卫国叫你一声婶婶。” 他的话,说得正气凛然,边上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是江舒宁小题大做了。 这学校里这么多孩子,那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 要是因为孩子被扯下裙子扯下头发就告家长,那他们还不得天天往学校跑啊。 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都替宋卫国说起话来。 江舒宁见状,冷笑两声:“宋钊景,我做妈妈到不到位,不是你能评判的。但你一个做爸爸的人,自己的女儿不心疼,被欺负了装瞎看不见,专门替人家儿子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卫国是你儿子呢。” 不等她往后说,马上边上有人问:“诶,那个男孩子不是他儿子吗?人替自己儿子说话有什么问题?” “才不是呢!”舟舟直接大喊,“他是我的爸爸,不是宋卫国的爸爸,不过爸爸不对我好只对宋卫国好,我才不要这样的爸爸!”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宋钊景脸色一变,这些话说出来,不是让他当众审判吗? 上前几步抬手想要扇舟舟,顾及学生家长们,还有面前的江舒宁一副“你敢打下来试试”的表情,终究没有将巴掌落下。 反而转身扯着李慧清离开了。 江舒宁得到了短暂的胜利,蹲下身将舟舟的头发衣服整理好,带着她进学校报到。 临走的时候,看宋卫国跟舟舟一个班,还特地嘱咐舟舟:“离宋卫国远一点,要是他还欺负你,你就大喊,叫老师,知道吗?” 舟舟点头:“我知道,妈妈,我不会给他欺负我的机会的!” 江舒宁不太放心,可到底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她只能从军区小学出来,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 紧赶慢赶,到达军区政治部的时候刚好到了上班点。 她放下背着的包,将自己松懈在椅子里,长舒一口气才放松了下来。 江舒宁进办公室的时候,注意到李红梅和其他的同事在一旁说着小话,看到她的时候还故意躲闪。 只是她没搭理罢了,可她不搭理人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只见其中一个女同事跟李红梅说完话,从她手上接过一个文件夹便往江舒宁这边来。 她将文件夹放到江舒宁桌上说道:“你今天刚恢复上班,还没有给你布置工作吧。这样,这份文件是非常紧急的文件,中午就得要,麻烦你在中午休息前将文件翻译出来。” 这同事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安排的也是很正常的工作,江舒宁便点头接下工作。 半天时间翻译一份文件,不是很大的难题。 可当她翻开文件夹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猫腻。 这文件看上去确实不多,将将十页纸,可里面的内容难度系数极高,全是不常见的专业词汇和晦涩难懂的语法。 甚至,这还是一份红头文件,要是里面有哪个词没翻译对,那将是一个重大的过失。 江舒宁快速扫过这份文件,将眼神投向这位女同事,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份翻译工作交给她。 可那女同事嘴角带笑,低头问她:“怎么了,这份工作是完不成吗?那我给你换一份?” 这样的文件翻译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文件夹,就算她换一份也是差不多难度的。 江舒宁摇摇头,低头开始忙活工作。 有看不过去的同事苏绣替江舒宁打抱不平:“你们给她这样的文件,不是为难人吗?明明这文件需要李红梅这样的一级翻译员才能翻译,你把这文件给了她到时候她翻译不出来,中午交不上,你害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政治部的翻译工作,不是谁来都能随便挑选文件翻译的。 翻译员们是有等级之分的,低等级的翻译员翻译普通日常文件、新闻,高等级比如李红梅这样的一级翻译员翻译的都是红头文件重要信件核心资料等。 而江舒宁现在手上的这份文件,原本是李红梅的活。 李红梅被上次江舒宁完美完成即时口译热红了眼,特意跟同事们说了江舒宁的闲话,给她送了个烫手山芋,就是想看到领导中午来要的时候,江舒宁拿不出翻译稿,她会丢人。 其他同事听她这么一说,也纷纷等着看好戏,唯有苏绣几个好心的,想去劝江舒宁别接着活儿,但反被江舒宁劝说她没问题。 众人只能干着自己的活儿,眼睛却时刻注意江舒宁的状态。 只见江舒宁先快速地翻读了一遍文件,拿了钢笔和稿纸,按照文件原本的格式,在稿纸一字一句的誊写下来。 全程没有抬头更没有翻看词典,不论她的工作结果如何,单是这样的工作状态就够一部分人敬佩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中午,三个小时一晃而逝,赵副政委跑了过来,张口就要重要文件的翻译稿。 第三十二章 互帮互助,是咱的优良品德 “李红梅,我前天交给你的,让你今天中午之前交给我,你怎么没交呢?” 众人这才明白,给江舒宁的那份文件跟其他的重要文件还不一样,这份可是多了一天的时间去翻译的。 李红梅见自己的工作进度被暴露了,讪笑两声说道:“那个文件在小江同志那儿呢,我看她刚来,没什么工作就交给她了。” “你!”赵副政委用手指了指李红梅,想要发火,可当前的工作比较重要,还是先跟江舒宁要翻译稿。 不等赵副政委跟她要,江舒宁便将翻译稿整理好递到赵副政委面前。 “政委,这是我上午完成的,您看看是不是这份文件。” 白色微微泛黄的稿纸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娟秀的字体。 字字清晰,将文件里描写的内容全部精准地翻译了出来。 赵副政委满意地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文件。你这翻译不错啊,跟我们开会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我记你一功,回头我再找你了解情况。” 他拿着文件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狠狠地白了李红梅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亲手交给她的工作,不仅自己不上心,还转给其他人干。 江舒宁的完美表现,让其他人都看呆了。各种敬佩的称赞迎了上来。 “小江同志,你不觉得那个文件很难吗?” “我看过那份文件,反正让我翻译,这三个小时我是翻译不出来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这个单词放在这个语境里要怎么翻译比较准确?” 江舒宁赶紧解释:“确实很难的,里面好几个短语我想了好久才想到怎么翻译的。翻译得快,可能跟我看外语原著文献有关吧,看得多了,脑子里直接就出来它的意思了。至于这个单词,本义有三种,这个情况下可以……” 看着大家围着她恭维的样子,也有不少人嫉妒她的。 一个新来的,凭借一份文件就在领导面前站稳脚跟,可想而知以后她会多吃香。 但这么多人,不管是讽刺还是挑理,都不太好看。 几个人相对对视一眼,便有了心计。 “小江同志,没想到你的外语能力这么强,那你岂不是咱们政治部外语第一的人了?” “我看小江同志在咱们这都屈才了,那些简单的文件资料,我们查字典也能翻译好。你这么牛,应该去外交部!” “对,你应该去外交部的,去那边你肯定也能翻译好,还能出成绩。” 江舒宁听着这些话有点刺耳,外交部哪是那么容易进的?除了政审要过关、学历、外语能力、工作能力都是要考核的。 江舒宁就算觉得自己完成工作没问题,也不能被人这么下套。 马上那个拒绝道:“我的能力翻译翻译材料是可以,但是跟外交部的领导们相比就差得远了。我这刚过来,工作方面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各位同事多多教我。有什么需要翻译的小东西,都可以交给我去忙。” 原本就佩服她能完成高难度工作的苏绣几人,更加钦佩了。 “小江同志你放心,你在工作上有什么难题都能来问我,不过如果我碰上不会翻译的,能不能……” “对,我也能帮你,就是我想精进外语能力的话……” 江舒宁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互帮互助,是咱的优良品德,需要我帮忙的,你们也尽可以来找我。” 一群人聊得欢快,直把受挫了的李红梅气地回了工位摔本子摔笔的。 新买的钢笔被她摔了一下,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江舒宁下午的工作,没有上午那么难得,虽然有些零碎,但是她全都能应付过来,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 苏绣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到下午五点半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来到江舒宁身边:“你住哪儿啊?咱们要是通路还能一起走。” “我得先去军区小学接我女儿放学,估计咱们不太能走到一起。” 苏绣有些惋惜:“确实不同路,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下班吧。” 这年代没有什么加班的概念,不管是谁下了班都是按时走人的。 等江舒宁收拾好自己的包,其他人早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赶紧拿上包就往外赶,舟舟这会儿肯定在学校等她了。 果然,当她赶到学校的时候,舟舟就站在班级门口。 江舒宁快步向舟舟跑去,边跑边道歉:“舟舟,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妈妈一下班就往这儿跑,没想到还是晚了。” 舟舟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没关系的妈妈,今天妈妈第一天上班,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我可以在学校等妈妈的。” 江舒宁伸手揉了揉舟舟头顶的头发,正想说带她去吃好吃的,结果隐约看到舟舟的侧脸有些红肿。 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结冰,江舒宁蹲下身仔细检查舟舟的侧脸。 她没看错,确实是红肿了,只是舟舟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所以不是很显眼。 这会儿撩开头发,侧脸部位像是别人扇了一巴掌。 江舒宁一下就急了:“你这脸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了吗?” 原本舟舟还想懂事一会儿,要是妈妈没有发现就当没有这回事的。 可现在江舒宁一问,她马上就哭了起来。 “呜呜,妈妈,宋卫国今天在学校欺负我了。 他抢我的课本,我不让他抢,他就推我。我的脸撞到墙上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这把江舒宁心疼的,搂着舟舟好一顿哄,揉了揉她脸上红肿的部位,问道:“你怎么没有找老师呢?” 舟舟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忍了忍,说道:“那个时候老师不在,班上只有同学。我等老师回来想找老师说的,可老师还没等我说话,就让我回座位上课了。” “走,妈妈带你去找老师,你都被宋卫国欺负了,怎么能不找老师呢?” 这会儿的老师还在办公室里备课,看到江舒宁带着舟舟进来都没起身,直接问:“舟舟家长啊,你有什么事吗?” 第三十三章 不是妈妈的错 江舒宁没跟老师寒暄,直接问:“张老师,我来是想跟您说,我们舟舟今天在班级里被宋卫国欺负了,这脸都红肿了,请您处理一下。” 张安皱眉,她是一年级三班的班主任,是舟舟和宋卫国的班主任。 不过这宋舟舟是新来的孩子,听说只有妈妈,宋卫国就不一样了,他上学用的是部队里宋营长的名额,宋营长她可得罪不起。 她还不知道宋钊景被降职了,不过就是连长,她也不敢得罪啊。 于是张安装着样子,起身查看舟舟的小脸蛋,看完了随手摸了下,说道:“我看着红肿也不是很厉害,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了。舟舟妈妈,咱们学校里孩子多,这不小心擦到碰到都是有可能的,您别太上心,孩子娇养可不好,那样太娇气了。” 江舒宁听出张安话里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想处理这事儿。 顿时开始不满起来。 “张老师,这孩子在您的班上,不管受的伤是严重还是轻伤,那都是受伤了的。您看着现在是轻伤,觉得不用处理,那是想等着伤严重了才处理吗?” “您是老师,是班主任,又不是医生,怎么能靠受伤轻重来判定有没有事情呢?舟舟受伤是事实,麻烦您给我个交代。” 舟舟脸上受伤,本就不是像张安说的那样是不小心擦碰的,怎么能让她这么敷衍过去。 江舒宁拉着舟舟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说道:“今天舟舟还只是红肿了,要是您不处理,明天出现更严重的伤怎么办?您也不想其他孩子家长认为您作为老师不负责任吧。” 张安本想这事儿敷衍过去就了结了,没想到江舒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还什么当老师不负责任。 明显是把老师不放在眼里嘛! 不过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是小事,不把营长放在眼里,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张安开始在语气里带着冷意,甚至夹枪带棒地说:“舟舟妈妈,我知道你家舟舟上学不容易,她这名额还是用的你的身份吧。你上班也不容易,知道这工作不好干。我劝你,能退一步就退一步,不要抓个线头就要掏出线球来。” “估计你也不知道,这宋卫国的家长,可是宋营长,那部队里的营长,底下可管着五百多人。你也得罪不起宋营长,我看你就别自找麻烦了。” “张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学生的家长,怎么就不能为我孩子讨回公道了?” 江舒宁心里开始上火了,这老师怎么回事,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扯什么营长不营长的。 “营长怎么了?营长的孩子就高人一等吗?再说了你弄清楚情况了吗?宋钊景那货现在可不是营长了,他早就被降成连长了。不过就算他还是营长我也不怕,拉出来我正好好好跟他算算账!” 早上舟舟才被宋卫国欺负,她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张安还想说什么,军区小学的校长周校长听见动静匆匆赶到。 张安不知道舟舟的背景,他可是知道的。 当初傅道昭可是亲自找了他给舟舟办的上学名额,跟师长比起来,那营长算什么,更贺宽人现在只是个连长。 周校长一进到办公室,没等张安解释,直接呵斥道:“你身为班主任,就应该为受委屈的孩子做主,公正评判处理任何校园欺凌事件,怎么能因为畏惧家长身份,就不为受害学生做主呢!你现在,马上去宋卫国同学家,把他和家长一起叫过来,咱们好好处理这件事!完了我再处理你的事情!” 张安心里一紧,这会儿再说公正处理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跑出门去宋家。 周校长面对江舒宁还是笑嘻嘻的:“这位家长,这宋卫国同学跟家长过来还得一会儿,你们去我办公室休息会儿吧,正好我那有茶叶,给你们泡点茶。” 虽然江舒宁不认识校长,可这校长一进来就义正言辞地处理她们的事情,她也不好用相同的态度对待校长。 于是先感谢了校长后,紧接着说:“我还是在这里等他们比较好,省得他们到了看我们不在,以为我们走了。” “也好也好,”校长点头,随即低头去看舟舟脸上的伤,这伤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校长明白,女孩子伤在脸上,还跟耳朵离得这么近,要是不小心是会出大问题的。 他蹲到跟舟舟身高差不多的位置,轻声问道:“你叫舟舟是不是?你这脸上,还疼不疼啊?对了,我那有煮鸡蛋,拿来给你敷敷脸消消肿吧。这要是一直不消下去,后面可不好消了。” 对于周校长的好意,江舒宁和舟舟还是明白的。 “还不快谢谢校长?” “谢谢周校长。” 母女俩的声音同时响起,周校长忙说:“不用不用谢,我很快就来啊。” 他转身出去了,没一分钟就拿了个鸡蛋和一杯热茶过来。 “这茶虽然不能过去喝,但是在这也能喝。来,舟舟,你会剥鸡蛋吗?这个鸡蛋给你。” 这煮鸡蛋,是他中午没吃剩下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 剥了壳的鸡蛋,用来敷脸更好。 “校长伯伯,我会剥鸡蛋。” 舟舟落落大方,周校长越看越喜欢,直接将鸡蛋放到她的手心里,看着舟舟剥了鸡蛋壳,自己在脸上红肿的部位滚鸡蛋。 过了小半个小时,江舒宁跟周校长聊了不少小学教育的事情,宋钊景和李慧清才带着宋卫国姗姗来迟。 张安带着他们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得罪了宋钊景。 直到进了办公室,有周校长主持公道,她才放下了心。 宋钊景一来就没好气:“江舒宁,怎么又是你。咱们有事不能回家说吗?非得在孩子的学校闹?你说,这闹起来好看吗?” 舟舟这会儿脸上已经不烫不疼了,看到宋钊景指责江舒宁,她跳出来替江舒宁说话:“爸爸,不是妈妈的错,是宋卫国先欺负我,我的脸都撞红了,妈妈才为我主持公道的。” 第三十四章 别惹我 舟舟的这一声“爸爸”让张安大跌眼镜,她可没想到她一直糊弄的居然是宋钊景的女儿。 张安这下心里更加不安了,按照宋钊景的意思,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闹矛盾,她不仅没处理,还敷衍了事,这下不管是谁找她麻烦都不好处理了。 不过万事现在有周校长顶着,她抱有一线希望两个孩子的家长都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确实,现在谁都没在意张安的存在,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 宋钊景一看舟舟那样,就说:“都给你妈妈教坏了,一点点小事都大呼小叫的,还想找老师。我看你就是自找麻烦。走,回家去,回家我好好教训你。” 舟舟被宋钊景吓到,直哭着喊妈妈。 江舒宁赶紧将舟舟护在身后:“宋钊景,你还有点作爸爸的样子吗?你女儿,被人欺负了受伤了,你不替女儿出头反倒替这小子教训你女儿?我看你才是自找麻烦!” “李慧清,你儿子把我女儿的脸弄成这样,我也不期盼你们能让我教训他,我只要他跟舟舟道歉。现在!立刻!道歉!” 江舒宁说的话带着气,宋卫国当时是害怕的,不过看李慧清和宋钊景都是站在他这头的,马上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站在李慧清身后冲着舟舟作鬼脸。 李慧清看到舟舟脸上的红肿了,她虽然用鸡蛋滚过后已经不疼也不发烫了,但那红肿还在。 不过这在李慧清眼里完全不算什么伤,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伤呢。 于是,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不就是红肿了一点吗?小孩子皮肤嫩,稍微碰一碰就会红肿,这其实没什么的。孩子们放学都这么久了,天色也晚了,估计他们都饿了,咱们还是各回各家,给孩子们做饭吧。” 说着,她便想拉着宋卫国回家,宋卫国说晚上想吃红烧肉,她还没去买肉呢。 就连宋钊景也脸色不好,指指江舒宁和舟舟,也跟着李慧清想离开。 江舒宁赶紧堵在门口:“不行,宋卫国必须认错,这么小就不知错,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留多少祸根!” 宋钊景看江舒宁这样说宋卫国,马上就跟她吵起来了:“你有事说事,扯这干什么?也没见你把舟舟教得多好,有什么资格说卫国。舟舟,走,跟爸爸回家,你这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手想要拉扯舟舟,舟舟哭着喊着躲在江舒宁身后,不让他碰到自己。 江舒宁也来气,护着舟舟喊道:“我没说事儿吗?我说了,让宋卫国给舟舟道歉,以后再也不许欺负舟舟,你聋了吗?耳朵不要就捐出去,在你脸上待着,它们也真够委屈的。” 宋钊景说不过江舒宁,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她把舟舟教坏了。 而江舒宁除了说宋钊景,还有余力让李慧清带着宋卫国道歉。 两边僵持不下,周校长和张安也不好插手一家人的事情,只能尽量劝说好好说话好好交谈。 李慧清见江舒宁不停攀扯她和宋卫国,暗自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的眼泪扑扑掉了下来。 然后带着哭腔说:“别吵了别吵了,不就是让卫国道歉嘛。咱们道歉就是了,本来没多大的事情,非得闹。卫国,你跟妹妹道歉,咱们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 然后将宋卫国推到前面来,让他道歉。 宋钊景看到李慧清掉眼泪就受不了:“道什么歉,不许道歉,咱们卫国没做错道什么歉!江舒宁,我念在咱们以前的感情,不想跟你计较。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本来只是两个孩子玩闹的事情,你非得让宋卫国道歉,你未免太过于心胸狭隘了。” 宋卫国本来就不想道歉,这会儿正好不用道歉了。 李慧清看自己计谋得逞了,脸上挂着的泪珠也不擦,低着头嘴角带笑。 边上的周校长和张安皆是惊讶,惊讶宋钊景不站在自己亲生女儿这头,惊讶李慧清演的一出好戏。 江舒宁也感叹,这李慧清随时随地都能演戏,而这宋钊景就跟瞎了一眼,认不清李慧清的嘴脸。 不过她也在反省自己,当初怎么看上这个眼下的宋钊景。 折腾这么久,她也不想跟宋钊景再争论什么,直接说道:“你还想不想让宋卫国上学了?他要不是占用了舟舟的名额,怕是没有这个学可以上的吧。要是我深究,或者去你们部队讨要说法,你确定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她这话一出,宋钊景顿时收回了气焰,偷偷瞅了周校长一眼。 宋卫国能顺利继续上学,他可是请周校长大吃了一顿的。 可周校长这会儿完全不想替他说话,扭着头看别的地方,甚至跟张安小声讨论些有的没的。 看校长不来帮自己的忙,宋钊景只能放软了语气,哄道:“舒宁,孩子们都是要上学的,咱们在这闹不好看,两个孩子以后还怎么上学啊。你不就是气我不帮舟舟吗?这样,过两天,我带舟舟去玩去,去公园,京市的公园还没去过吧?有好多可以逛的,怎么样?舟舟,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舟舟以一个鬼脸回应:“我才不要你带我去公园呢,我有妈妈带我去。” 江舒宁满意地点头,给舟舟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坚持要让宋卫国道歉。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宋卫国能继续上学,宋钊景只能让宋卫国道歉。 就算宋卫国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李慧清看自己儿子委屈道歉,心里早就恨得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想着找机会要报复江舒宁这母女俩。 江舒宁从头到尾没要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要钱,只要一句道歉。 即使这句道歉不情不愿的,但宋卫国说了,她就接受。 “警告你们,别惹我啊。好好想想你有几个名额能够宋卫国占用的,还有你的职位,可别连连长都保不住。” 到底,她还是借用了下傅道昭的威名,没办法,不用白不用,现下也就这个威名能让宋钊景畏惧了。 第三十五章 你们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 撂下狠话,江舒宁便带着舟舟回家了。 舟舟这一路,都在夸赞江舒宁:“妈妈你好帅气啊,好厉害,爸爸都怕你诶。” 孩子确实还小,不懂得狐假虎威的厉害。 不过江舒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导她:“所以你不要怕别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找老师,以后你们张老师不会再帮别人不帮你。要是张老师搞不定,你就找妈妈,妈妈一定会为你做主!” 舟舟可算是见识到江舒宁的厉害了,狠狠点头应了一声。 等到了家,舟舟红肿的小脸引起了刘大娘和一众邻居的心疼,大伙儿不是送鸡蛋就是送糖果饼干的。 这孩子自从来了他们家属院,就获得了大伙儿的喜爱。 江舒宁好一阵道谢后,才带着舟舟吃了晚饭,早早地洗漱哄她睡觉。 她还有件事情要确定下。 今天见到宋钊景,她才想起来,空间里还有当初李翠华带着宋晓月来家里抢舟舟,从宋晓月身上弄来的包呢。 军绿色挎包其实并不怎么起眼,所以江舒宁弄来后就抛在了脑后。 今天要不是宋钊景说要带走舟舟,她还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包的存在。 想起当初宋晓月为了这个包,甚至甘愿大半夜地来她家当梁上君子,这包里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确定舟舟睡着后,江舒宁来到客厅,从空间里掏出那个包。 小包看着鼓鼓囊囊的,实际上入手后并没有多沉。 打开小包,江舒宁没有做好准备,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都掉出来,散落一地。 江舒宁见状,只能蹲下身去捡。 可每捡一件起来,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直到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江舒宁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桌上,一封一封地拆开看。 没错,这些东西是信件,让她脸色难看的原因,是这信封上的名字——江兴国! 这些信,是江兴国跟外国间谍沟通的信件! 当然了,这些都是伪造的。 别人的字迹,江舒宁不太熟悉,可江兴国的字迹她可太熟了,这些信封上的字迹全是仿写江兴国的字但是一点神韵都没有仿写到位。 等她将信里的内容全都看完,她便确定,这就是宋家伪造诬陷她父母甚至她的“证据”! 这是想让他们万劫不复啊! 江舒宁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可以隔空取物的空间,庆幸自己当时注意到了这个包,将这个包偷了过来。 这些信件绝对不能留,必须销毁。 不过就算销毁了,这事儿也给江舒宁提了个醒。 宋家那几个人能弄出这么一堆信件,难保他们不会弄出其他的,以后还是要更小心才是。 李慧清回到家后,一直在想怎么报复江舒宁。 想到那天晚宴的时候,她跟外宾聊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李慧清没有错过一开始伊莉娜脸上的醋意,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 于是便找宋钊景了解伊莉娜和部队领导夫人们的情况。 宋钊景本来还因为那天晚上没有勾搭上领导而懊恼呢,这会儿听李慧清要了解夫人们的情况,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的外国话又不利索,碰上伊莉娜夫人你敢说话吗?” 李慧清神色扭曲了一下,她的外国话确实说得一般,但不代表她不会。 只要她能跟人勾搭上,随便她怎么说,听不懂的地方总会有人翻译的吧。 于是,她摆手道:“你别管我敢不敢说话。你就说,能不能跟我说吧。反正这夫人们的枕头风比你直接去找领导可有用。”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军区的领导们肯定不敢招惹外面的美人,可家里的美人他们同样不敢轻视。 李慧清看宋钊景的表情有所松动,又拿自己做例子。 这下可算是看到宋钊景的认同了,这得到了夫人们的信息,第二天直接发出攻击。 大清早的,她送完宋卫国上学,就按照宋钊景说的,跑到军区里,借口找宋卫国进了军区。 然后便跑到夫人们聚会的地方,找准伊莉娜和跟她走得近的夫人们闲聊。 这些领导的夫人们什么都见过,就是小县城的东西见得少,更别说伊莉娜了。 李慧清抓住这个点,专门挑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说,哄的这些贵妇就跟未出阁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 说着,就有人提起江舒宁来。 “伊莉娜夫人,听说您去宴会的时候穿的裙子出问题了,也是个小县城来的女人帮您修复了裙子,是有这么回事吧?” 伊莉娜点头又摇头:“裙子当时确实是出问题了,她也确实帮忙了,不过不是修复,而是将我的礼裙改了造型。” “看来这女孩子还挺心灵手巧的,”李慧清顺势问她们,“你们说的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伊莉娜来了兴趣,正好她想了解更多的江舒宁。 省得费蓝天天在家里说她怎么怎么好,她又不知道真假。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叫Jean,还是Zeng,哦,我想起来了,叫江,对,是叫江。” 这光有一个姓李慧清哪能确定是不是江舒宁,万一她捣乱牵扯到别人就不好了。 好在有其他人补充:“确实叫江,全名应该是江舒宁,听说现在在政治部工作呢。” “那说明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诶,慧清,你认识这个江舒宁吗?” “怎么不认识,当然认识了!” 确认这人就是江舒宁,李慧清便开始大胆开麦了。 “这江舒宁,可不是什么多清纯高贵的女孩子。你们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那些贵妇们包括伊莉娜都来了兴趣了。 这世界总是缺少不了八卦的人们。 李慧清压低声音,小声说:“这江舒宁啊,跟我是一个地方的。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人丈夫也是咱们军区的军人,但一开始她不是随军的,而是在家专心带孩子。” “要说军嫂在家专心带孩子,也算是稳居后方不是?可这人她并不是那么安心带孩子的。她在家,可勾搭了不少男人,就靠那些男人给她钱花,家底都攒了不少呢。” 第三十六章 你离我远点,脏女人! 李慧清的这些话,引起贵妇们的一片哗然。 “你这话,骗人的吧。我怎么听说她是个挺独立的女性啊,自己带着女儿在军区找了份工作,一个人养活女儿啊?” “对啊,上回她帮伊莉娜夫人解决裙子的问题,可以看出来她是个有脑筋的,不应该会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李慧清立马摆出个夸张的表情:“哎哟我的夫人诶,这事儿放外面说,当然是上不得台面了。所以她只敢在家那么干,要不然她丈夫为什么带她随军她不乐意?还不是在老家方便!”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愿意了?” “还不是她在家把人媳妇惹急了,”李慧清说得煞有介事,“你们想,她那勾搭的,差不多半个城的男人都跟她有一腿,那些男人有年轻未婚的也有上了年纪娶了媳妇的。这男人被勾走,钱也被她骗走,哪个女的能愿意。” “照这么说,她是被那些女的逼得没办法,所以才随军的?” 李慧清点头,她可最喜欢这些自己就把话圆上的妇人们了。 瞧瞧,都不用她说,这几个就猜到后面她要说什么了。 “那这样一个女的,来了咱们军区,那咱们家那些个男人,能受得住吗?”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啊,我只能保证我男人肯定不会被勾走。” “哟,你怎么保证你家老李头能坚守自身,不被勾引?难道是你有什么本事?” 夫人们聊得火热,伊莉娜却愁眉不展,不跟夫人们说话。 她原先就怕费蓝来了这里后被这里的女人吸引,看到江舒宁的时候,她就有危机感,如今听到李慧清的话,总觉得费蓝已经上钩了。 李慧清对大家的畅想畅聊非常满意,不过随着大伙儿越聊越多,话题开始走远,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听说,江舒宁已经勾搭上军区的人了,还不仅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害了自己的丈夫呢。” 她这么一拉,大伙儿又对她说的来兴趣了。 “怎么勾搭上的?” “怎么占便宜又害人了?”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你亲眼见到了?没证据可别乱说话啊。” 李慧清忙点头:“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她的丈夫,就是我小叔子,宋钊景。我身边的事情能不清楚嘛。” 一听这消息是有确保的来源,马上围得更近了,让她快把具体的情况说说。 于是,在李慧清的嘴里,江舒宁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 刚到京市军区,就来找宋钊景了,可她看到同时出军区门的傅道昭就迎了上去。 俩人很快就结识了,后面随着江舒宁的有意接触,傅道昭便败在了江舒宁的石榴裙下。 借此,江舒宁得到了翻译的工作,也对丈夫宋钊景和傅道昭有了对比,便对宋钊景不太满意,于是诬陷宋钊景,让傅道昭将宋钊景降职。 这一番胡编乱造的事迹从李慧清嘴里出来,贵妇人们都觉得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末了,李慧清还说呢:“如果您哪位碰见她了,可得离得远远的,前几年她跟那么多男人好过,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呢。” 这话说得,贵妇人们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没有一个不觉得脏的。 短短半天时间,有关江舒宁的谣言便在军区流传开来。 一直到晚上江舒宁下班,她都不知道同一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嘴里议论的就是她。 要说江舒宁的工作,可太累了。 因为她的能力出众,政委和政治部的领导无一不夸奖她,直接将好几个翻译难度超高的任务交给她。 这一天,江舒宁忙得晕头转向的,自然也没有时间和工夫去得知关于自己的留言。 虽然下班的时候有不少的同事向她投来鄙夷的眼神。 可她前一天才占了风头,还以为这些人因为昨天翻译文件的事情才来讨论她的。 苏绣倒是听闻了,她是不太相信这些事情的,就凭江舒宁的翻译功底,不管她在小县城还是在京市,保准不愁挣钱。 到下班点,苏绣就来到江舒宁的工位前,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江舒宁对苏绣还是很有好感的,看她来到自己跟前,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苏绣脑子里一直在纠结,这要是不说,怕江舒宁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要是说了又担心她为此烦心。 斗争老半天,还是决定不说了。 “没事,本来想说晚上要不要吃饭的,想起你要接孩子,还是算了吧。” 江舒宁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呀。 新到单位的员工请客吃饭,是常有的事,她倒是没有怀疑。 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时间请客,还得去学校接舟舟放学呢。 于是跟苏绣告别后便匆匆来到学校接舟舟。 这次舟舟没有被欺负了,背着书包在班级门口等江舒宁。 等她看到江舒宁后,一个飞身就冲江舒宁跑了过去。 江舒宁今天来得早,看舟舟跑过来,直接在门口就蹲下身,让舟舟投入了自己的怀抱。 “怎么看到妈妈来接你这么高兴吗?今天宋卫国有没有欺负你了?” 舟舟摇头:“他不敢了,他今天只敢跟别的男孩子一起玩,不敢欺负我。” 听到这些,江舒宁满意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走,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她便站起身。 可能是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了,江舒宁的眼前突然一黑,往边上歪了一下,直到撞到什么人了,才稳住了身子,眼前也恢复正常。 她看到这人穿着裙子,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我刚刚可能低血糖了,一时眼前发黑,撞到您了,实在是对不起。” 那女人原本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头晕站不住,要是摔了会受伤,才帮忙让她靠了一下,结果她一抬头才发现是江舒宁。 顿时跳开一米多远,指着江舒宁说:“你你你,你离我远点,脏女人!” 第三十七章 这事儿她怎么可能轻易帮忙? 江舒宁一听这个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就成脏女人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低头闻了闻,虽说上了一天的班,可她没出汗,这衣服不脏也没味儿,怎么她就成脏女人了? “这位女士,我刚刚虽然撞到您了,但是那是不小心的,您怎么能张口就骂人呢?” 被撞的这女人,可是今天亲耳听李慧清说江舒宁事迹的贵妇,当即拍了拍被碰到的地方,一脸厌恶地说:“你可不就是脏女人?在家里到处勾搭男人,听说勾搭男人都不挑的,床上客如流水,你不脏谁脏啊。说不定,现在你身上就有脏病呢。” 江舒宁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看着舟舟一脸茫然看向自己,连忙捂住她的耳朵。 孩子小还不懂,可不能被这些话污染了。 随即反驳道:“女士,您说的,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谣言,这种话能信?如果您担心我身上有病,传染您了,那您现在就可以跟我去医院,我去做个全身检查,您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病的。” 贵妇立马不乐意了:“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凭什么要我跟你去医院。我还要接我儿子放学呢,少耽误我事儿。” 她也没想到,今天心血来潮来接儿子,能碰上江舒宁,还能跟她对上。 要是她跟着江舒宁去医院了,还不知道会有谣言传成什么样子呢。 正巧她儿子要出来了,她得赶紧,接上儿子就回家,省得跟江舒宁多纠缠。 她想走,江舒宁还不愿意呢,直言道:“这位女士,我有病的言论,可是你说出来的。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医院证实,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脏、有脏病,否则我可就告你造谣了。” 这年头,一个女人的声誉多重要啊,不管江舒宁是告到军区还是告到公安局,都会有人处理的。 边上围观的学生家长,也觉得这个妇人造谣,纷纷替江舒宁说话。 贵妇看自己说的话没人信,更有人说自己的不对,她只有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人,只能气呼呼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看人走了,又不少人劝说江舒宁不要太生气,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而生气。 江舒宁一一道谢,话虽然说不要生气,可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想贵妇的话。 她的话不可能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的,而这造谣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宋家人,他们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恨意。 正想着呢,舟舟抬头跟人打招呼:“师长叔叔,你怎么来了?好巧哦!” 那人正是路过的傅道昭,他注意到这里的时候要不这会儿早得多,江舒宁跟贵妇的争论,他全都看到了。 他看到舟舟发现他了,马上扬起笑容说道:“对啊,好巧哦。你今天是成功上学了,所以妈妈来接你放学了是吗?” 舟舟点头:“嗯,妈妈来接我放学,我太高兴了,不过刚刚那个阿姨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妈妈好生气的。妈妈生气,我也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为了舟舟不生气,我晚上请你们吃好吃的怎么样?” 他本来就是想吃附近的一家面馆,一家老店,口味传承了五十多年了。 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晚上我是打算给舟舟做零食的,让您请客吃饭多破费。再说了,上回我说请您吃饭,也还没有做到呢,要不今天就不去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一家老面馆,价格不高,请你和舟舟吃碗面不算什么。” 傅道昭也是心血来潮才想着去吃面的,要是舟舟愿意,带着去正好能让她们尝尝他最爱的口味。 江舒宁确实觉得不太好意思,但舟舟一直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她,她只能答应了。 路上他们说起那个贵妇说的话,傅道昭带着夸赞的意思说道:“没想到你碰到这样的事情,会一点都不畏惧。一般人碰到这样的话,应该都会害怕不知道怎么应对吧。” 江舒宁没想到傅道昭会有这样一番评论,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别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会一样反驳的。” 舟舟却跟着傅道昭的意思喊道:“妈妈好勇敢的,我妈妈是大英雄,她刚刚也是在保护我哦!” 她的话,逗得傅道昭哈哈笑:“对,你妈妈就是你的大英雄。” “不止呢!”舟舟掰着手指头细数,“我妈妈做饭也好好吃,她还会给我做裙子,我身上这条裙子就是我妈妈做的哦。还有,我妈妈好温柔的,晚上她还会哄我睡觉,会讲故事还会唱歌,我最喜欢妈妈给我唱歌哄我睡觉了!” 舟舟的一番话就跟推销江舒宁一样,逗得江舒宁和傅道昭一直笑个不停。 三人开开心心地去吃饭,那个贵妇把孩子送回家后,便拍着胸口跟相熟的姐妹们相聚。 一看到李慧清和那些贵妇们,她就抱怨个不停。 “我现在算是相信你说的话了,她确实会勾人,几句话就把我说得没法回应。边上那些孩子爸爸孩子爷爷都为她说话,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李慧清乐的有人为自己“做证”,马上说道:“我都说了这人不行,她丈夫就因为她勾引人,不仅降职了,现在还在家反省,连班都不能上了呢。” “那确实是很过分了,怎么能弄得自己丈夫没班上呢。这女人,未免太狠心了点。” 李慧清顺着那人的话,愁眉苦脸地:“可不是嘛,对了,您家丈夫是部队军长吧,您能不能帮帮忙,跟您丈夫说说。江舒宁丈夫平时对待工作可是一丝不苟尽职尽责的,因为她而降职没有班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贵妇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这事儿她怎么可能轻易帮忙? 就算江舒宁是她说的那种人,江舒宁的丈夫就一定是个好的了? 再说了,男人工作上面的事情,她从来不掺手脚,毕竟他的工作可是军长。 还有一点,别看李慧清现在跟她们说上话,其实那全是她们想找乐子,所以才让她在她们面前闲聊的。 难道就因为这个,她就认为自己在她们面前有话语权了?真是做梦。 第三十八章 是他们造的谣! 帮别人的丈夫求情找关系,还不知道她跟着男人什么关系呢! 于是她直接拒绝道:“这事儿,我们女人就别掺和了,我相信如果她的丈夫没问题,可能会很快调查清楚,回去上班的。” 李慧清没想到第一次询问会被拒绝,又连续问了三四回,每次都收获了拒绝。 最终,她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只会让贵妇们反感,只能带着失望败兴而归。 家里宋晓月和李翠华都等着李慧清带回好消息呢。 可看到李慧清的表情,她们就了解了,李慧清没办成。 宋晓月对着她冷哼一声,这会儿她还真的觉得李慧清这个大嫂不如江舒宁这二嫂。 李慧清就算没有办成事情,也不想看到宋晓月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直接冲着她说:“你哼什么呢?不就是我没办成事情吗?你要是有那本事,你倒是去办啊!” 宋晓月本来就因为李慧清没办成事情而不开心了。 宋钊景回家调查后,已经有几天时间没上班了,他没班上没工资拿,宋晓月想买东西管他要钱他都不给,这会儿宋晓月自然心情更差了。 面对李慧清的反问,她不客气道:“凭什么让我去给哥想办法,哥现在没法去上班,还不是因为妈去找江舒宁麻烦。妈为啥去找麻烦你不知道吗?还不都是因为你,追根结底,都是你的错,是你让哥降职调查的。你想办法让哥恢复原职是你该做的事情。” “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忙了一天了屁用都没有,连个答应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一天天就会讨好二哥,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才是二嫂呢!” 说完,她就走了。 李慧清听完她说的话,眼圈都红了,扭头看向沉默不说话的宋钊景说:“钊景,我不是。我努力了,只是她们那个圈子太难融入了,我回来前她们甚至说是拿我取乐的,我还生气呢。难道我连难过的情绪都不能拥有了吗?” 宋钊景依旧不说话,没把事情办成,他还生气失望呢,让他说话安慰她吗? 不可能! 他甚至将脑袋歪向了一边,不去看李慧清。 关键时刻,还是李翠华跳出来安抚李慧清。 “慧清啊,没事啊,咱们今天办不成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又没有人说这事儿必须马上办好的,虽然马上办好更好,但总得有个过程嘛。” 她像是亲妈一样将李慧清带回房间,嘴上还一直在劝李慧清继续加油,努力牵线,总有一天能办成的。 李慧清心里清楚得很,光靠她一个人,八成是没法把这事儿办成了,够怪江舒宁,要是没有江舒宁存在,她就能跟宋钊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宋钊景也不会因为她被降职了。 江舒宁还按照平日里的样子上班工作,今天倒是听清楚同事们在她背后议论什么了。 他们议论的内容跟小学门口那贵妇说的一样,全是些她是交际花之类的话。 江舒宁就站在他们背后,听他们的议论。 等他们说的时候回头看到江舒宁,都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见什么了?” 江舒宁面色冰冷冷的,仿佛一张嘴就能吐出冰块来:“刚刚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想问问,你们从哪听见这些话的,有什么证件能证明这些话的真实性?” 这证据当然拿不出来了,那些人只能找话跟江舒宁争论。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做过这样的事?” “就是,无风不起浪不知道吗?要是没有根据,怎么可能会有人传出你的谣言。” “不干净就是不干净,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能进咱们政治部上班,肯定也是用了相同的办法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惨被勾搭了,真是可怜,说不定还染病了呢。” 拍不响?染病? 这人出言不逊,让江舒宁一阵恼火,伸手对这人就甩了一巴掌。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看这巴掌响不响!” 那人被打了一巴掌,想反手又没道理,毕竟是他先说那些话的。 不过有的是人替他生气:“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虽然我们说你的谣言确实不对,但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吧。你就不怕我们告诉领导吗?” 江舒宁还真的一点都不怕,她巴不得闹到领导那边去,找出背后的造谣者,好好惩戒一番。 “你去告啊,随便你怎么告,我倒要看看领导是怎么断案的。何况是他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不是拍给他看看嘛。” 那人还真想去找领导投诉打小报告,想想江舒宁现在是政委面前的红人,那人也偃旗息鼓了。 嘴里嘟嘟囔囔道:“这些话又不是我们说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去找宋连长的嫂子说去啊,要不是她说的这些话,我们到哪儿去知道你的这些事去?” “宋连长的嫂子?李慧清?” 江舒宁了然,她就说这事儿是宋家人捣鬼。 虽然李慧清不姓宋,可她也是宋家人啊。 不只是那人点头,其余人也说:“对,没错,就是她!要不是她跟领导夫人们说这些,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就该找她对峙去,要找麻烦也应该是去找她!” 他们正争论着呢,李慧清正好从门口路过,听见办公室里说到她的名字,跑过来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这一听他们都说她造谣,生怕被临近办公室的傅道昭听到,再次牵扯到宋钊景,忙过来辩解。 “你们胡说什么呢,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她做过什么就有什么的谣言。我才不会瞎编瞎造呢!肯定是他们,是他们造的谣!” 那同事看李慧清跳出来辩解,也反驳她说:“怎么不是你,就是你。咱们这么多人,只有你跟小江同志是一个地方的,只有你最了解小江同志的事情,我们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会造谣!” “就是你们!你们嫉妒她工作做得好,获得领导的认可,所以你们就造谣想要逼退她,让她丢了这份工作!” 第三十九章 他得去找人跟踪江舒宁 江舒宁看着李慧清跟同事们争论,自己站在同事们后面。 听到同事们落入下风的时候帮同事们说两句,趁机煽风点火,直至李慧清说不过他们而崩溃。 本来李慧清都已经哭出来了,可这会儿宋钊景来找李慧清,正好碰上他们吵闹。 他看李慧清眼睛都红了,马上心疼地袒护她。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政治部的人都是这样的吗?看来我要找赵副政委好好聊聊了。” 吵闹不停地同事们马上收兵,他们跟李慧清吵架那是他们的事情,要是闹到赵副政委那么便,就算他们双方都有错,他们免不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纷纷转身回工位,有这精力跟他俩闹,还不如赶紧工作呢。 这人一散开,人群后面的江舒宁出现在宋钊景面前。 本想安抚一下李慧清,宋钊景直接喊住也想离开这纷争之地的江舒宁。 “舒宁,我应该猜到你也在这儿的。嫂子被你的同事们这么围攻,你怎么不知道帮嫂子呢?都是自家人,你反而为外人说话,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江舒宁背过身来冷笑一声:“自家人?她怎么会是我的自家人呢?就连你,都快不是我的家人了。不对,你从来都是只为她说话,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人。正好,等我跟你离婚了,咱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还谈什么家人。” 宋钊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江舒宁说离婚了,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直觉得江舒宁只是说说而已。 但边上江舒宁的同事们都竖着耳朵,要是这离婚的话传到政委领导耳朵里,保不齐这事儿会成真。 宋钊景忙软了下来道:“舒宁,话别这么说,咱们现在还是夫妻呢。什么离不离婚的,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不是不想听我说嫂子的事情吗?好,我不说了,咱们回家,舟舟还等着咱们回家呢,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舟舟肯定也想我这个爸爸了。” 江舒宁还不知道舟舟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爸爸吗? 也完全明白,他这人现在只是为了转移大伙儿的关注点扯闲篇罢了。 正好,她还想抓着他说离婚的事情呢,自己送上门来省得她还得专门去找他了。 顺手从桌上拿出一张纸,一张她写好东西的字,递到宋钊景面前:“把这个签了。” 她也不多解释,只管让宋钊景签字。 宋钊景直觉这纸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好内容,不过心里有疑惑还是把纸接了过来。 定睛一看,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只要这协议书上有两人的签名,一旦送到部队相关部门审查,他们俩这婚姻就真的走到头了。 要是他们离婚了,他宋钊景就成为部队里头一个离婚的人,这以后他在部队还怎么做人啊。 李慧清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但看到宋钊景看一眼就愣住的样子,便凑近看了一眼。 离婚!这不是让他们将事情闹大吗? 李慧清暗道这是个好机会,马上出声说道:“钊景,舒宁怎么要跟你离婚啊?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了,还是她觉得你不如别人。好好的这要离婚,以后还怎么找对象?要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这应该不敢离婚吧。” 她的话不多,却句句都在说江舒宁已经找了别的男人。 这个想法,让宋钊景红了眼睛,将那张纸一撕两半说:“想让我签字,你做梦,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然后转身离开。 江舒宁早就预料到想要成功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没指望第一回就让宋钊景成功签字。 见宋钊景撕了纸也不气恼,反正她这纸多,撕了一张再写几张就是了。 倒是李慧清,看到宋钊景把离婚协议撕了反倒有些不自在。 她看宋钊景走了,赶紧跟上边走边说:“钊景,你是生气了吗?你为什么不同意她离婚,说不定人现在根本不需要你。其实要我说,你跟她离婚了也挺好的,反正她现在心里想的也不是你。与其跟她纠缠,互相不放过,还不如早点放各自一个清净。” 她说了不少的话,在她的立场,是想让宋钊景跟江舒宁离婚的,毕竟她跟宋钊景之间,就连李翠华默认了。 可宋钊景还不愿意呢,他倒不是不愿意跟江舒宁离婚,而是他现在还没有从江舒宁那边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跟她离婚。 不过李慧清提醒他了 ,江舒宁这么着急跟他离婚会是什么原因?难道她真的找了别的男人? 那岂不是她婚内出轨,有人破坏军婚? 如果这个事情确定了,那他岂不是有机会通过这个强取江家财产,然后一脚把江舒宁踢出家门? 对了,江舒宁现在可没有跟他住在一起,她自己带着孩子住在家属院。 这是不是更加说明了她跟别的男人幽会? 不行,不能让江舒宁提出离婚,他得找到江舒宁给他戴绿帽子的证据! 只要有那些证据,他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江舒宁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宋钊景越想越觉得对,不管李慧清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他只说:“你先回家,我有点事情要去办。” 等不及李慧清拦住自己,宋钊景就跑远。 他得去找人,找人跟踪江舒宁,弄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得抢占先机! 这边江舒宁收拾了碎纸后,便投入到工作里。 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她这一份文件都还没有开始翻译呢。 正想着要先处理哪份文件,这边就有人说费蓝又来军区了,点名让江舒宁去翻译。 翻译这事情江舒宁已经做了很多次了,她不陌生,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江舒宁便去找费蓝了。 原来这次费蓝是带着人来交流学习的。 原本他们是来交流核心技术,说是交流,其实感觉上他们是来传授技术的,毕竟在他们这群外国人看来,赵副政委他们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跟他们学习高精尖技术。 第四十章 你的外号叫什么? 可交流了两天后,费蓝发现这里的人虽然技术稍微落后,可他们学得快脑筋转得也快。 仅这两天的时间里,这些人提出了好几个思考方向和独特见解。 这让费蓝认可他们是来交流学习的,所以这次特地带了几名学生下属,再次来到军区学习他们的独特之处。 江舒宁以为,费蓝带来的人,就算不像费蓝那么好说话,也应该是像玛琳女士他们那样能够达到有效沟通的。 可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的情况让她震惊了。 也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还是外宾的问题,费蓝的下属正在跟傅道昭的下属吵架。 那动静,让费蓝和傅道昭都劝不住。 两人看到江舒宁来了,都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江同志,赶紧来帮忙劝劝,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 “江,救命啊江。” 江舒宁赶紧问在场的翻译:“这是怎么回事,吵得这么厉害?” 这两人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高,要不是傅道昭和费蓝拦着,他们都能打起来了。 从头到尾都在现场的翻译叶一累得一头汗,看到江舒宁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忙拉着她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来傅道昭看费蓝带着下属哈罗,想着年轻人一起好说话,便将下属肖时奇带上了。 结果那哈罗一直对于军区的人怀有死板的固有印象,觉得他们军人都是头脑简单的,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什么高深的技术他们是学不会的。 甚至觉得华国封闭了这么多年,他们想学什么都学不成,甚至说他们是愚笨的猪,只能吃他们做好的饭,自己永远学不会创新。 当然了,叶一是不敢直接翻译的里面那些不好听的词语的,可肖时奇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光听哈罗的语气,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加上他跟叶一学过简单的外语,对于简单的词汇是听得懂的。 哪怕不懂“愚蠢”,也听懂了“Pig”。 这让年轻气盛的肖时奇怎么接受得了,不顾对方是外宾,直接跟他吵上了。 傅道昭和费蓝甚至都没有弄清楚,一个不会华国语言,一个对外语也只是半知不懂,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甚至吵到要打架的地步。 所以才会看到江舒宁后跟她求救,让江舒宁赶紧劝住他们。 江舒宁大概了解后,赶紧从中调和,这边跟哈罗说他们确实掌握了高精尖的技术,所以才请他们来教学,这本身就是对他们的认可。 还说肖时奇其实很佩服他们能研究到如此高深精密的科技。 那头又跟肖时奇说他们确实暂时在科学技术方面落后了一点,但现在并不代表以后。 华国的军兵科技很快就会超越国际几大国家,名列前排。 包括哈罗其实对于华国军人还是很佩服的之类的话。 简单的几句话,让两人都满意了。 趁热打铁,江舒宁还说:“现在的交流,都是未来为了科技新星做贡献,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华国人,在这方面都是值得敬佩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现在的国外科技确实略胜一筹,但是对于国内积极好学的态度,也应该正视表扬。” 她的话,让两人都点头同意,就连傅道昭和费蓝都非常认可。 原本以为两人会因为吵架闹到领导跟前去,没想到江舒宁凭借她的好口才,让哈罗和肖时奇不仅停战,还互相夸奖起来。 傅道昭看江舒宁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人调停,捂嘴轻笑:“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些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小十七可没说过佩服他的话吧。” 简单的外语,傅道昭可是能听明白的。 江舒宁尴尬地笑笑:“别戳破我,只要现在结果好的不就行了?” “好好好,这样说来,你跟小十七说认可表扬也是你杜撰的吧。” 江舒宁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转开话题问道:“你的这位战友,叫小十七吗?他在你们师排名十七?是哪方面排名十七啊?” 傅道昭愣了半秒,马上哈哈笑道:“不是,不是排名。他啊,本名叫肖时奇,小十七,是部队战友们给他起的昵称,而且他年纪也小,所以大伙儿都这么叫他。”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有什么部队比拼,有个什么排名呢。那这么说,你是不是也有昵称外号啊?你的外号叫什么?” 傅道昭怎么会愿意跟江舒宁说自己的外号,打着哈哈让她赶紧当费蓝他们的翻译,他们还得交流学习办正事儿呢。 跑回军区找人跟踪江舒宁的宋钊景从他们这附近路过,大老远地就看到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 虽然边上还有其他人,可两人欢快的交流还是惹红了他的眼。 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江舒宁的出轨对象就是傅道昭? 他快步跑到两人之间,笑着跟傅道昭打招呼:“傅师长,好巧啊能见到您。您上回说让我好好反省,我在家好好反省了,这些天我都没让我妈出门,跟她好好交流过了,以后我们不会再闹事。” 看到他出现,原本还欢声笑语的江舒宁和傅道昭都不说话了。 甚至傅道昭的脸色又恢复成冰冷冷的样子:“你反省,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钊景就算认为傅道昭是江舒宁的出轨对象,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他的职位,是能影响到他的工作的。 只能上前说些好话,认错,企图让傅道昭同意他复职。 没想到傅道昭是这样一个完全不想处理这个事件的态度,忙解释道:“怎么没有关系呢?上回,就在咱军区门口,不是您将我降职成连长,然后让我回家反省的吗?我这都反省好几天了,确实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 让他?让他干嘛?当然是回到营长的职位了。 这事儿,傅道昭可没同意。 冷冰冰道:“将你降职,是因为你的家人辱骂外国友人辱骂江同志,而不是你是否反省。要想官复原职,自己好好晋升争取!” 第四十一章 怎么看不到舟舟? 边上的江舒宁听到傅道昭的话,自顾自满意地点头。 宋钊景一扭头,就看到江舒宁在笑。 忙哄着江舒宁道:“舒宁,上回都是因为妈说你了,才会闹得我降职的。不管咱们怎么样,咱们到底还是夫妻,当初我们俩刚结婚的时候,感情也是非常好的。你看我这工作,每天累死累活的,也是为了你们母女俩。你帮我说说,好不?帮我跟傅师长好好说说。” 他这是想要江舒宁帮忙求情呢。 怎么这好事都被他想到了? 自己不成,反倒让媳妇上阵,整个军团拎出来,他也是独一份。 连肖时奇都不想看他,觉得自己要是像他一样,将来指不定会成个老光棍。 江舒宁没说话,她都懒得跟这人说话。 明明才说了没多久要跟他离婚的,怎么这人还想让她替他求情呢? 这不是白日做梦、弄不清状况是什么? 宋钊景却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见江舒宁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够到位呢,大嘴一张,各种回忆情感都出来了 。 “我以前刚升上连长的时候,你可开心了,咱们还特地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庆祝来着。后来升营长更不用说了,你都给我做了新衣服呢。咱们去见亲戚,不也是很长脸的吗?你帮我求求情,要是让亲戚们知道,我被降到连长了,你肯定会回跟着丢人的,你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对不对?” 对对对,对你个大头! 江舒宁听着他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话,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我才说的要跟你离婚,你都忘了吗?明明早上那张离婚协议书还在你手上。你说,我这么想跟你离婚,那还怎么可能替你说话?真是白日做梦。” 不仅如此,她还说了:“你这每次升迁跟我有多大的关系?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吃饭买新衣服,这哪件是我获利的?”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你妈妈只是说了我两句?这儿的人当时可都在现场,你问问他们你妈当时到底是欺负还是骂我?” “连当时的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说自己已经反省过了。你反省的是什么?反省自己今天没吃够饭导致脑子缺氧,这话都不用过脑子就能说了?” 江舒宁的话,让大伙儿都笑了,他们当时确实都在现场,亲耳听见傅道昭降了宋钊景的职。 现在听江舒宁一描述,也琢磨出来江舒宁以前在宋家的日子并不是别人所想得那么好。 宋钊景的脑袋随着江舒宁的话越降越低,那头都快埋到胸腔了。 傅道昭适时说道:“行了,咱们也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了。费蓝先生还没有看到我们学习的课堂吧。咱们一起去看看,也让您看看咱们两国的学堂有什么区别。” 江舒宁翻译完,一行人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宋钊景看着他们的背影生气。 他对于江舒宁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失望和生气了,一直提什么离婚不说,连帮忙求情都不愿意! 江舒宁管不上他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就算她顾及了,她现在也不会搭理她,自己的工作还忙不过来呢。今天的翻译工作,一做就做了一整天。 之前只是把外语翻译成华国语,今天多了个哈罗多了不少的话,肖时奇每说句什么,他都要插话,非得问清楚肖时奇说了什么。 这让江舒宁忙个不停,就算有叶一在两人都来不及翻译。 一直忙活到晚上下班,送走费蓝和哈罗他们,江舒宁才长叹一口气,收拾收拾准备去接舟舟放学回家。 傅道昭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一下时间,问道:“你是不是要赶着去接舟舟?我刚好也要往那边走,开车顺路,要不让我送你一程?” “这,不用了吧,”江舒宁下意识拒绝道,“舟舟只是在学校而已,我跑着去再接她回家就可以,要是她再看到你,我都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舟舟这孩子确实会说些有的没的,看到傅道昭三回有两回都是说要傅道昭做她爸的,江舒宁可不想再来一遍。 傅道昭见状,用手指敲了敲手表的玻璃,将手腕伸到江舒宁的面前。 “你确定吗,现在已经晚了五分钟了,就算你跑得再快,到军区小学也得二十分钟吧,这么长时间,你就让舟舟在学校等你?” 江舒宁没有手表,还真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确实不想让舟舟等久了,便点头,上了傅道昭开的车,往军区小学开去。 等他们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放学的孩子们都走光了,门口并没有舟舟。 傅道昭问道:“平时孩子们都是在学校门口等家长来接吗?怎么看不到舟舟?” 江舒宁也不知道,不过正常来说她都是在门口等来舟舟的,也不知道舟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便说道:“稍微等一下吧,这孩子经常在学校写完作业才回家,说不准现在在写作业呢。” 傅道昭没孩子,不知道孩子们有可能在学校里待着没来得及出来。 便点头陪着江舒宁在门口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就算江舒宁自己跑来学校接舟舟,估计都没见到舟舟。 傅道昭有些替舟舟担心,便建议道:“咱们去里面找找吧,孩子这不可能一直在里面待着不出来。她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作业。万一孩子有什么事情没出来,咱们也好早点提供帮助。” 江舒宁点头,在前面一路小跑,傅道昭跟在她身后往舟舟的班级跑去。 可当他们到了班级,只看到宋卫国和几个男孩子在教室里玩拍画片。 几个孩子看到江舒宁也不害怕,面对江舒宁问起舟舟,宋卫国甚至坏笑道:“宋舟舟今天做错事情啦,被老师带到办公室接受惩罚了,你要找宋舟舟,就只能去老师办公室找老师!” 宋卫国这孩子一向不会善待舟舟,不过听到他说舟舟受惩罚,那八成没跑了,舟舟肯定是在老师办公室。 于是两人又往老师办公室跑去。 第四十二章 一巴掌,她觉得不够泄愤 等两人到了老师办公室,确实发现舟舟正面对着墙站着,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而办公室里的老师不是周校长也不是班主任张安,而是另一个没见过的女老师。 江舒宁不管舟舟做了什么被惩罚,她大步流星地跨进办公室,轻声喊了一句:“舟舟,妈妈来接你放学回家了。” 舟舟转身看到江舒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投入江舒宁的怀抱。 “妈妈,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吴老师说我是坏小孩,不让我回家。” 江舒宁搂着舟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扭头去看办公室里唯一的老师。 这个老师她知道,但不认识,是舟舟的数学老师吴老师。 这会儿吴老师也从她的办公桌前站起来了,板着脸说:“你就是宋舟舟的妈妈?你来得正好,咱们说说舟舟的事情。” 江舒宁擦掉舟舟脸上的泪珠,等她不哭了才站起身,转向吴老师问道:“老师,不知道我们舟舟今天是做了什么,要被您留在学校里,还面对着墙壁罚站?” 她不想用“面壁思过”这个词来描述舟舟,因为她没觉得舟舟会做出什么需要反思的错事。 而且舟舟一向是知错就改的,不小心犯的错,只需要跟她说两句,她就能懂。 这样的一个孩子,根本不需要面壁思过。 没这吴老师嘲讽似的笑了两声说道:“宋舟舟家长,看来你对宋思思同学还不怎么了解啊。你知不知宋舟舟这个孩子不仅小偷小摸成性,还把过错赖到宋卫国同学身上,这样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偷窃?还成性?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舟舟身上。 舟舟忙拉着江舒宁的手,紧张地辩解:“妈妈,我没有,我没偷东西,是宋卫国,就是他偷了东西还说是我偷的。” 江舒宁低头看到舟舟眼里全是慌张,生怕江舒宁会相信吴老师的话。 不过江舒宁怎么可能会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低头安抚地摸摸舟舟的小脑袋,定了定她的心神道:“放心吧,妈妈是绝对不会相信老师的话,你是不可能当小偷的。” “那可不一定哦,”吴老师无所谓地说道,“这孩子的本性没显露出来,你当然不知道了。被偷的孩子是宋舟舟的同桌,丢的东西不贵重但是人家家长给买的新橡皮擦。那孩子在课间上了个厕所,回来橡皮擦就不在了,全程只有宋舟舟一个人在,她就是在那个座位边上,那小偷不是她还能是谁?” 吴老师像是认定了,那位同学丢的橡皮擦就是舟舟偷的一样,那眼神都快把舟舟剜下一块肉来。 舟舟看到老师的眼神,浑身一抖,便畏畏缩缩地躲在了江舒宁的身后。 江舒宁注意到了,也向前跨了一步,将舟舟挡在身后。 “吴老师,我们舟舟并不是没有橡皮擦用,她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橡皮擦?而且你能确定课间十来分钟,只有舟舟在那个座位没有别的人靠近了吗?就算你是在怀疑舟舟,也不能直接就将舟舟定位为小偷,并且对她进行体罚!你看看这手心,你居然还敢打她!” 她刚刚护着舟舟,护着舟舟往自己的身后站时,抓住舟舟的手都发现她手掌心红肿了。 被她不小心摸到,舟舟还会躲闪,分明是吴老师用戒尺抽打舟舟的手了。 对此,吴老师脸色一时歘白马上又恢复正常:“我们班级的孩子都很听话的,课间除了上厕所的出教室的,在教室里的学生没有一个会窜位子的。那偷东西的,不是宋舟舟还能是谁?而且,用戒尺惩罚手心,也算是让小偷好好长长记性!” 吴老师最痛恨偷盗的孩子,看似老实还会演戏。 悄悄,宋舟舟现在还在演戏呢! 只见舟舟低着头,一个劲地摇头嘟囔:“不是我!我看到宋卫国从地上捡到李嘉嘉的橡皮擦了,他藏起来了还说是我拿走的。妈妈,真的不是我!”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吓成这样,江舒宁满肚子的气。 就连一直等在门口等江舒宁把事情处理好的傅道昭也跟着生气。 他走进办公室,问吴老师:“既然你说舟舟偷了那孩子的东西,请问你找到那东西了吗?没有赃物怎么能说舟舟是小偷!” 问到赃物的问题,吴老师开始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了,小小声地说了两句:“谁偷了东西带自己身上啊,还不是藏起来?这孩子藏起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都能找到?宋舟舟连污蔑别人都做得出来,藏赃物算什么,没让她直接赔钱已经算好的了。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以后这孩子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呢,说不定跟她妈一样偷人。” 啪! 一个巴掌落在吴老师脸上,吴老师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这巴掌,是江舒宁打的,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听来的谣言,居然说她偷人还说舟舟偷金! 光是这么一巴掌,她都觉得不够泄愤的。 “吴老师,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当着学生的面,你就说这些话?你没想过会教坏孩子吗?” 江舒宁也不管傅道昭站在边上,该教训,她肯定是要教训的。 吴老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喊叫了一声,便想往江舒宁扑过去。 她想要还这一巴掌! 傅道昭从头到尾都在,江舒宁打出去这一巴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诧异的,反而她要是不打,他反倒觉得江舒宁有些逆来顺受了。 现在看江舒宁出了手,吴老师想还手,便上前一步,一手撑在吴老师的肩膀上,让吴老师没法打到江舒宁。 正在两人争论相互出手的时候,周校长冲了过来。 他看到傅道昭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便挤在两人之间,将吴老师跟他们拉开,然后笑眯眯地对傅道昭说:“傅师长,您怎么来了。您放心,今天关于孩子丢东西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这吴老师错怪宋舟舟同学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处理好的。” 傅道昭不说话,他还真想看看周校长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还没等他主持公道,舟舟指着外面说:“妈妈,宋卫国!” 第四十三章 舟舟又出事了 众人往外一看,宋卫国正好跟着别的孩子们来这看热闹。 他看到江舒宁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找到吴老师的办公室去闹事,便拉着小伙伴们偷偷摸摸地站在窗外偷看。 听到舟舟说他诬陷的时候,宋卫国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欺负舟舟还不够,得让她学会害怕才行。 等看到江舒宁打了吴老师一巴掌的时候,又觉得莫名的痛快。 他不管谁挨打,反正大人大家,他看的就兴奋。 可没想到周校长来了之后,舟舟会看到他们在窗户外面偷看偷听。 于是他转身拔腿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傅道昭抓到了。 傅道昭的大手抓着他的后脖领子,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手,将他带进了办公室。 宋卫国眼瞅着离办公室越来越近,他挣扎地就越厉害。 这就导致了宋卫国挂在傅道昭手上不停地晃,下半身甩啊甩的。 刚进办公室,一个东西从他的口袋里甩了出来,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在吴老师的脚边。 “我的橡皮!” 李嘉嘉正是跟宋卫国一起玩的小孩,看到地上的橡皮擦,也顾不得这里是老师的办公室,冲了进来便捡起那块橡皮擦。 江舒宁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事儿还是宋卫国才能干得出来。 碰见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撒泼耍赖还是偷抢,都得弄到手。 这次的橡皮会是他偷了诬陷给舟舟的,都不用舟舟指认,江舒宁都能猜到了。 “老师,这下赃物找到了吧,您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吴老师一脸尴尬,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的,现在证实自己没有证据诬陷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逃避责任了。 周校长刚想说话,办公室外闯进来几个人,一进来就忙不迭从傅道昭手里把宋卫国抢了下来。 李翠华对着宋卫国一顿检查:“哎哟,奶奶的好孙孙,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有没有哪里难受?脖子有没有怎么样?” 江舒宁一点都没有客气,怕他们牵扯舟舟,把舟舟护在身后才冷言冷语道:“他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偷了东西诬陷舟舟罢了。” “什么偷东西!我家卫国不可能偷东西的!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买,他什么都不缺,怎么可能偷东西!” 李慧清挺身一顿回怼。 确实,她从跟着宋钊景来了这儿之后,就不缺钱花,宋卫国想要什么都给买。 就算她不买,李翠华这个当奶奶的也会给买。 可她不知道,有的小孩就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并不是因为自己缺或者想要,而是单纯喜欢这个行为。 宋钊景也想回怼江舒宁,可看傅道昭在这,还是有些收敛了。 不过他还是为自己这个亲侄子说话:“我想,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孩子的东西找到了就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应该也就看那个东西好玩,借来玩玩而已。” “才不是借!他就是偷,我找这块橡皮一整天了,我都说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把新买的橡皮擦弄丢了,我一定会挨揍的。就这样宋卫国也没把橡皮还我!” 李嘉嘉握着自己的橡皮擦喊了一声,他都担心害怕一整天了,晚上待在学校里不走,也是想要再找找这橡皮擦。 傅道昭看宋钊景帮宋卫国辩解,讽刺道:“没想到宋连长这么大义,自己女儿被诬陷了一句话都没有,侄子真切偷盗却帮着说话。还有你宋家的人,原来每个人都不把孩子偷窃当回事。看来你这反省假期还不够,还得继续放假,好好整顿你家的家风才行。” 至于这事情怎么处理,周校长说东西是李嘉嘉丢的,得看他的意愿,不过李嘉嘉找到东西不想追究,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吴老师,周校长会单独处理,说是保证会给傅道昭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老师是真的看傻了,他无论怎么也想不到周校长会这样恭维傅道昭,早知道她就不拿乔了,也不会这样对待舟舟的。 为了舟舟撑腰,傅道昭还特地蹲下身,温柔地问她:“之前我跟你说的,联系我的方式,你还记得吗?” 舟舟点头,用脆生生的声音回答:“记得,先拿起电话筒,然后拨号,然后说要找傅道昭师长叔叔,然后你就会接电话,我就能找到你啦!” “没错,非常棒!”傅道昭伸手揉了揉舟舟的头顶,“如果以后还有人欺负你,你就这样给我打电话,叔叔会帮你找回公道的。” 说着这话,他还斜眼看了一眼宋钊景。 这样的眼神让宋钊景下意识抖了一下,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感觉自己现在在家待着也挺好,要是回部队了,还不知道要被傅道昭怎么惩罚呢。 经过这几天宋钊景的“教育”,李翠华已经知道傅道昭的身份和势力,见状忙也蹲下身跟舟舟说:“舟舟现在是不是没人送你上下学啊?妈妈要上班了,你肯定都得靠自己。一个小姑娘自己走路太危险了,要不然以后我来接送你放学吧,保证你安全到家怎么样?” 舟舟扭头不搭话,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宋钊景,其次是宋卫国,去掉两个姓宋的就是眼前的奶奶李翠华了。 江舒宁将舟舟搂在怀里:“不用麻烦您了,我上下班的时候,能来接舟舟放学的。周校长,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带舟舟回家了。” 周校长点头,她便抱着舟舟离开,傅道昭见状也跟着走了。 他又没有孩子,在这待着也没事做。 原本江舒宁以为经过这天的事情,还有傅道昭的撑腰,她们能清静几天,可没出一个星期,舟舟就出事了。 这天江舒宁照常下班来接舟舟放学,她已经按照最准点快速的步伐来接舟舟了,可到了学校跟上回一样,怎么都等不到舟舟出来。 原本以为舟舟又被谁绊住脚了在学校,可她这次不一样了,进了学校怎么都找不到舟舟,一问老师,不论是张安还是吴老师,都说舟舟一放学就去学校门口了,现在肯定不在学校! 第四十四章 爸爸和小姑都打我 江舒宁心里一沉,便自觉舟舟出事了。 她跑到学校门口问门卫大叔,结果大叔说舟舟已经被接走了。 经常在门口卖小吃的摊贩也说舟舟已经被一个50多岁的女人带走了。 他们这样一说,江舒宁便知道,带走舟舟的人是李翠华。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李翠华就说要接舟舟放学,肯定是当时她就有带走舟舟的想法。 她一下就急了:“你们学校怎么能随便让人接走孩子呢?我家舟舟肯定不愿意跟人走,说明那人有问题啊!你们怎么不把人拦下呢!” 边上的人看江舒宁发火,说道:“你怎么回事?那人说是孩子的亲奶奶呢,我们还能跟孩子奶奶抢孩子?那孩子一看就跟奶奶不亲,所以跟奶奶斗气呢。你赶紧回家吧,肯定是你婆婆帮你把孩子接回家了。” “对啊,要我说,有孩子奶奶帮着接送多好,自己减轻压力了。这还不知道婆婆的好呢,真是不知道好婆婆的重要性。”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想要个能帮我接送孩子的婆婆还没有呢,这还教孩子跟奶奶离心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江舒宁没法跟他们争论她那婆婆根本不是好心帮忙接送孩子,只能跑出学校找人帮忙。 却说舟舟那边,她放学的时候,确实是来门口等江舒宁了。 按照这几天的时间计划,她在门口再等不到5分钟就能看到妈妈。 可今天奶奶比妈妈先来了,一见到她还自顾自地说:“舟舟,奶奶来接你放学了。” 她怎么这么脸大,上次都说了不用她来接了,怎么还来了。 舟舟扭过头不去跟她说话,焦急地看向道路一侧,再过一会儿妈妈就来,她才不要奶奶接她呢! 结果李翠华跟没事儿人一样跟周围同样来接孩子的家长笑:“这孩子,前两天把她惹生气了,今天特地来接她,还没消气呢。” 舟舟的同学也问舟舟:“你奶奶来接你了,你不跟她走吗?” 舟舟张张嘴,却没有解释。 怎么解释?说李翠华不是她的奶奶? 可李翠华是啊,还是亲奶奶呢。 说她生奶奶的气? 这倒是跟李翠华解释的原因一样了,可她不只是生气啊。 结果李翠华看时间拖得有点长了,一手就将舟舟抱在了怀里,一手还有空闲捂住了舟舟的嘴。 舟舟有话说不出,想喊也喊不出,只能拼命挣扎。 一个小孩儿再挣扎能有多大的劲儿,跟李翠华那肯定是没得比的。 边上的人有觉得奇怪的,但是李翠华前头已经简单解释一遍了,再看她现在虽然抱着孩子,但是微笑跟大伙儿打招呼,周围的人便也没有当回事,让李翠华把孩子抱走了。 一到了宋家,舟舟就哭着喊着要回家。 她扑向紧关着的大门,不停地捶打大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边!妈妈!带我回家!” 她人小嗓门大,嚎的宋钊景都烦地掏耳朵了。 宋卫国看着舟舟直笑,对同样发愁的李翠华说:“奶奶,你看我多乖,我在家从来不发火不吵闹。舟舟真是被小婶婶带坏了,这么吵,等下邻居都要来找我们了。” 他们不是住的独栋房子,太吵闹了确实会有邻居找过来。 就算不是嫌他们吵,也会有热心的邻居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钊景看着吵闹的舟舟,又嫌烦又担心邻居找来 ,张嘴便是呵斥:“不许哭了!一天天的,跟你妈学什么了?不是哭就是闹的,再吵我就揍你了!” 说着,他还将自己脚上的拖鞋拿了下来,照着舟舟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那拖鞋砸在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吓了舟舟一跳。 舟舟顿时哭地直打嗝,宋肖玉见状,跑去抓住舟舟的胳膊就往屋里拖。 嘴里还喊着:“烦死了,吵得我睡不好觉。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 她将舟舟扔进房间里,转身就去找东西揍舟舟。 宋卫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她递擀面杖,那擀面杖有点粗了,就算宋晓月敢,有宋钊景在,也不敢用小孩手腕粗的擀面杖。 随后又递上笤帚、拖鞋、衣架。 宋晓月挑了挑,选了衣架。 铁丝拧成的衣架,抽一下身上瞬间能起一个红条,火辣辣地疼,好几天都不消肿。 宋晓月对着空中用力挥了一下,那铁丝衣架在空中还发出飕飕的破空声。 拿着衣架一步步往舟舟逼近,舟舟吓得直往墙角缩。 就在宋晓月手中的衣架快要抽到舟舟身上的时候,宋家的家门被人敲响了。 也不能说是敲响,这更像是砸门。 那门哐哐响,门外是傅道昭和江舒宁的二重唱。 “宋钊景,开门!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宋钊景,赶紧开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囚禁!你自己想想部队知道了,会怎么惩罚你!” 傅道昭是江舒宁特地叫来的,她一个人来怕送家人会伤害舟舟,叫上傅道昭他们应该会有顾忌。 虽说舟舟这是宋钊景的孩子,带回宋家没什么问题,可孩子现在是跟妈妈一起的,他这还真是违背孩子意愿强行带回家。 要是让部队知道了,不说会不会被赶出部队,降职那是难免的。 李翠华听见敲门声,从厨房跑出来问宋钊景:“他们怎么这么快找过来了,钊景,这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开门啊” 宋钊景没好气地起身,将凳子踢开,去开门。 门一打开,江舒宁就冲了进来,客厅一览无余没有舟舟的声音。 不过有舟舟的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来,江舒宁便直奔卧室。 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晓月将衣架往背后藏,舟舟窝在角落里哭得快断气了。 “舟舟!” 江舒宁扑了过去,舟舟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好一顿安抚后舟舟才喊着:“妈妈,你怎么没来接我啊?爸爸和小姑都打我,我身上好疼,呜呜呜……” 舟舟哭的都快抽过去了,傅道昭跟江舒宁后面进来,也都听见了,转身就用狠厉的眼神看向宋钊景。 第四十五章 妈妈鼻子都红了 宋钊景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我手都没有碰到他。” 这会儿宋卫国跟没脑子似的说:“有啊,你不是冲舟舟扔拖鞋了嘛。” 江舒宁将舟舟的袖子撸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然在她的手臂和背上发现了伤痕。 江舒宁心疼得都快掉眼泪了,将舟舟搂进怀里,转身站起来朝宋晓月伸手。 宋晓月眼神躲闪,一步步往后退:“干嘛,你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江舒宁不多解释,直接让宋晓月交出衣架。 宋晓月见自己躲不过去,还是将衣架拿了出来,嘴上还辩解道:“这,不是我打的。衣架也不是我拿来的。是……是卫国!这是卫国给我的!” 江舒宁的眼神太吓人了,还有站在门边上的傅道昭,让宋晓月不敢撒谎。 江舒宁拿着衣架,顺手就抽在了宋晓月的胳膊上。 她才不管舟舟身上的伤是不是宋晓月留下的,她都给算到宋晓月身上了。 宋晓月挨了这一抽,嗷呜地嚎了一声,却掉着眼泪不敢言语。 她刚刚还真趁着江舒宁来之前抽了舟舟一下,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 江舒宁抱着舟舟从客厅穿过,伸手挨个指向客厅里的宋家人:“我现在要带舟舟去验伤,你们都给我在这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宋钊景,咱们的离婚协议,不用你签字了,我会直接起诉离婚的。” 宋钊景一听,顿时急了,这要是让江舒宁起诉离婚了,他在部队还怎么带兵? 伸手拦住江舒宁:“不行,不能离婚,孩子也是我的,我妈带回家有什么问题。她身上的伤什么的,跟我们可没关系,你就算是怨也怨不到我身上。你不能去起诉离婚,我不同意!” 宋晓月也跟着喊:“对,舟舟身上的伤跟我们可没关系,你不能把这事儿怪在我们身上!” 她这分明是嫌事情不够大,闹呢。 傅道昭说了句公道话:“孩子身上确实有伤,江同志心疼孩子,带孩子去检查有什么问题?宋连长,你就算不心疼,也不能阻止别人心疼孩子吧。不管怎么样,你嫌让开,让孩子先去医院。” 宋钊景看回回都有傅道昭,心里早已愤懑,这回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他也不恭维傅道昭了。 反正要是说傅道昭跟江舒宁没关系,他是不信的,要不然这傅道昭怎么总跟着江舒宁。 这会儿他高高抬起拦住江舒宁的手没放下,而是直接说:“傅师长,江舒宁是我媳妇,我们夫妻俩之间有矛盾要解决,就不必劳您辛苦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对我媳妇有什么想法呢。” 他都把这事情归纳于家庭矛盾了,傅道昭还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连李慧清也跑出来“调和”,拉着江舒宁的胳膊说:“这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俩好好待几天,有什么矛盾都不算什么了。舒宁啊,你那边家属院的房子还给部队吧,这又不是没有你的地方,你搬回来住,正好让钊景跟你好好增进你们的感情。” 她说得跟真的一样,江舒宁现在住的房子,虽然一开始是部队按照宋钊景军属的份额给安排的,但现在可不是了。 江舒宁担心如果她跟宋钊景离婚了,那房子可能会被部队收回去,她早就把那房子居住的申请理由改成她的工作分配了。 那房子怎么可能说还就还呢? 况且她一点都不想搬到这儿来,本来她离婚也不是因为跟宋钊景之间有感情矛盾。 江舒宁直言道:“我说了要离婚,这个婚就必须要离,你别以为拦着我不放就能让我收回决定。松手!” 她抱着舟舟不放,想要从李慧清的手里挣脱自己的胳膊。 可李慧清勾着江舒宁胳膊的手偷偷在她胳膊内侧掐她的软肉,凭几根手指头就像让江舒宁屈服。 江舒宁受痛,将舟舟递给傅道昭后抽手去推李慧清。 李慧清见状,趁着江舒宁推她的时候顺势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上摆出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质问江舒宁:“你,我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怎么能推我!” 宋钊景本就因为江舒宁的话心里不顺了,看到李慧清倒地更加愤怒,连忙扶起李慧清,指着江舒宁呵斥。 “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江家大小姐的样子!推人打人,这就是你江家的家教?道歉!赶紧给嫂子道歉!” 江舒宁想要推李慧清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呢,李慧清就倒了,她哪儿还不知道李慧清这人的猫腻。 于是冷笑道:“道歉?谁给谁道歉?李慧清,你别以为你偷偷摸摸下的手段别人都不知道。还有宋钊景,你心里那些小心思,我也都一清二楚!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说着,不顾阻挠带着舟舟就要出去。 宋钊景还想拦她,那手都伸出来了,被傅道昭推开。 傅道昭也不顾宋钊景说的那些质疑他的话了,警告道:“你不是还想回到营长的职位吗?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想了吗?还是想再降一级?” 这赤裸裸的警告威胁,让宋钊景不敢再拦着江舒宁,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舒宁和抱着舟舟的傅道昭离开。 医院里,舟舟听话地让医生检查身体,然后上药。 江舒宁看到舟舟胳膊上的青紫跟着她龇牙咧嘴,舟舟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让舟舟受过一点伤,这还是头一次呢。 舟舟看着江舒宁的样子,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随即安慰道:“妈妈,我不痛的。这个伤是宋卫国打的,他力气都没我大,我这不痛的。” 实际上,这怎么可能不痛? 江舒宁赶过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宋晓月拿着衣架子,她现在都觉得只抽了宋晓月一下,有点亏了。 “别哄妈妈了,医生叔叔都说了,你这伤是你小姑那个衣架抽的,那个衣架抽在身上,这伤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舟舟直摇头,拉着傅道昭求助:“真的不是小姑抽的,奶奶刚把我带回去的时候,我就跟宋卫国打架了,这伤是他打不过我,用笤帚抽的我,他的力气真的不大的,就是看着吓人而已。师长叔叔,你快帮帮我劝劝妈妈,妈妈鼻子都红了,她要哭了。” 第四十六章 别人不相信你我信你 舟舟的伤势看着唬人,实际上确实不是很严重,只是疼痛还是会有的。 伤痕敷上药后冰冰凉凉的,舟舟确实没感觉太疼。 江舒宁怕舟舟会因为这伤发烧发炎,跟医生拿了药后便跟傅道昭感谢道别,带着舟舟回家了。 没出两天,江舒宁的离婚诉讼便提交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的人没管住嘴,她的离婚诉讼被广为传播,一时间闹了个沸沸扬扬。 毕竟这个时代,有休妻的没听过女人主动离婚的,而且还是以诉讼的方式离婚。 这事儿也传到军区政治部了,江舒宁的同事也都知道了。 很快,连江舒宁的身份也被人知道了,特别是她成为政治部的一名翻译,不少人都觉得江舒宁是时代典范。 甚至有人碰见江舒宁的时候还会主动过来跟她交谈。 好在这些人说的都是好话,都是些什么“你一个女人能当大翻译,挣的工资比男的都多,确实没有必要把自己困在一个男的身边。” “听说那男的对孩子不好是不是?为了孩子,你也要自强自立!” “主席都说了,咱女人还能顶半边天呢,咱们就是不用靠男人也能生活得很好,我支持你!”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江舒宁碰见了全是感谢。 而李慧清看一个离婚舆论也能让江舒宁挣到一个好名声,心里愤愤不平还嫉妒。 她还丧夫了呢,一个人带着儿子守在婆家,怎么没见到有人替她说话呢。 恰巧这大街上关于江舒宁提交离婚诉讼的舆论不仅有好的,也有坏的。 李慧清这天上街的时候,便不小心听见有两个男的低声讨论怎么样才能挖掘到江舒宁的离婚内情。 原本,李慧清还以为这两人是想夸江舒宁才想要挖掘内情的,所以随口就来了句:“这大街上的女人那么多,你们干嘛非得抓着江舒宁不放?我跟她认识十来年了,怎么不见你们来采访我?” 她这话一出,那两人瞬间眼睛一亮,问道:“她那不是最近流言比较火爆嘛。你说你跟江舒宁认识十来年了,那她的事情你是不是都清楚?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比如虐待婆婆,殴打孩子丈夫,甚至——甚至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之类的?” 那两人一脸的猥琐样,说出的话跟李慧清想象的完全不同。 李慧清脑子稍微一转,便认真对待他们,问道:“你们不是想要夸她?而是想要找到她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嗨,现在到处都是夸她的,我们要是还夸她,那我们只能跟着吃冷饭。实不相瞒,我们报社一直不瘟不火的,就缺个火爆的机会。现在这机会送到我们跟前了,我们肯定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样才能让人觉得突兀,我们才能火啊。” 不夸反贬,是两人其中一个想到的主意,反正一个新闻,过去了就不会还有人记得。 可在这新闻爆出来的时候,这家报社可是会跟着火爆的,牢牢地抓住这股东风,才是这两人想要的。 李慧清虽然听得半懂不懂的,但是她有些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跟着男人走的时候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确定自己接受他们的报道后,能诋毁江舒宁,还能拿到一笔采访费。 当天晚上,一份小报社出的晚报报道了江舒宁的深挖内情。 报道表明,报社的记者专门寻找了与江舒宁相识多年的知情人,得知了江舒宁离婚的内情。 江舒宁本人现在是京市军区政治部的一名翻译员,翻译功底在单位名列第一,曾为外国贵宾进行即时口译,本人名声在整个军区都有所耳闻。 可江舒宁家庭背景有内情,父母曾与多名外国人有联系,这些外国人有间谍、杀手、特务,曾是国外反动组织的成员,因泄露情报被反杀。 且江舒宁本人也借职务之便泄露国情,特别是军区的大量资料,也被她所盗取。 这样的新闻一出,马上江舒宁便从人人夸赞成了人人喊打。 不管是什么年代,特务、间谍,都是人人抓而诛之的,江舒宁被带上贩卖国家机密的身份,连家门都出不去。 江舒宁的家门无时无刻不被人守着,只要江舒宁一开家门,马上就有人冲着她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接连两天出不了门,江舒宁没法去买菜,家里都快要断粮了。 幸好有邻居刘大娘在,她看江舒宁这状况不太好,专门给她送了不少菜肉。 不过刘大娘进江家门,也是偷偷摸摸的,敲了门只让那门开一条缝,从那门缝里挤了进去。 江舒宁看刘大娘过来,都替她担心:“您这会儿来我这,万一被我牵连了怎么办?” 刘大娘将手上的菜篮子放下,安抚道:“没事,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小江同志,你是个好样的,别人不相信你我信你。就是不知道那些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就不想找找这根源?” “咋没找啊,我找过,是这个报纸写的。我找过发行这报纸的报社了,可他们大门紧闭,我但凡能进去,一定找他们讲清楚。” 说着,江舒宁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这份报纸正是那家采访了李慧清的报社当天晚上卖的,第一版面写的就是江舒宁的事情。 刘大娘拿来一看,还真是,上面写的内容都是她这两天听到的。 她叹了口气,将报纸放下,看舟舟窝在江舒宁怀里,心疼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这工作能请假能在家干,这舟舟上学怎么办?” 舟舟这进了军区小学还没一个月呢,时不时地出事情,压根没办法好好学习。 江舒宁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在舟舟现在年纪小,学习的内容不多,我在家就能教。不过我不出门确实不行,只是现在还没想到办法。” “什么办法,我倒是有办法!” 江舒宁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家门去。 刘大娘进来的时候没有将门关好,这才让人走了进来。 而进来的人,却是傅道昭。 第四十七章 难道你不要舟舟了? 傅道昭进来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没有带进半片叶子来。 江舒宁诧异地起身去门口查看,傅道昭赶紧把她拦住:“不要你管看了,那些人还在外面,只是看是我来了没敢扔菜叶子罢了。” “那你说你有办法是什么意思?” 江舒宁将她引进来,小不点舟舟已经帮忙带上一杯凉白开了,还殷勤地说:“师长叔叔喝水。” 傅道昭笑着接过水,喝了半口接着说道:“一会儿我给你背书,跟大家说明情况,他们不会再朝你家扔菜叶子的。” 要说这方法,其实挺好的,只是江舒宁想了下,摇头拒绝了。 傅道昭皱了眉头:“怎么?为什么不行?” “你给我背书,不是会牵连你嘛?我觉得我自己什么错都没有,我父母也更没有错误。这家报社说的内容,全都是瞎编诬陷的。我回去查清楚是谁跟他们说的这些,包括这家报社我也会去找他们说清楚。该他们承担的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既然他们敢报道不属实的内容,他们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至于门口那些捣乱的人,江舒宁也想了个办法,她会记下这些人的长相和姓名,直接去找公安查办。 就算现在因为那些舆论,导致公安也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可江舒宁毕竟是公民,跟公安报警,那公安就有责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不得不说,这办法确实是可以。 江舒宁只要站在门口冲外面的人这么一喊,那些人还是会担心自己被公安抓了,或影响家庭或影响工作,全都跑走了。 这样的方法,让傅道昭对江舒宁又欣赏了几分,在他身边,像江舒宁这样独立和魄力的女性,还真没见到过几个。 只有一件事情,江舒宁不敢大意——那就是舟舟。 虽说大部分的人在公安的保护下不敢出手,但是唯有舟舟她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目光。 但凡有个人有坏心绑架了舟舟或者对舟舟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后悔都来不及。 因此江舒宁干脆去学校请了假,打算将舟舟带在身边。 请假的过程很顺利,张安也担心舟舟在学校会因为一时照看不足出什么问题,所以很大方地给了假期。 只是江舒宁带着舟舟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来送宋卫国上学的宋钊景。 宋钊景将宋卫国送进学校,看到带着舟舟往出走的江舒宁,紧走几步喊住了她。 这人义正言辞道:“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之前不是说想要离婚吗?这诉讼提交上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看看这离婚的事情怎么办。” 江舒宁只是因为他说话,脚下停了一瞬,等他说完马上继续走,边走边说:“我跟你没什么事情好聊的,等着诉讼结果下来就行。” 她百分百确认,她这离婚诉讼交上去,离婚是百分之百能成的,不用跟宋钊景再聊什么。 可宋钊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最终还是同意跟他找地方详聊。 “就算能离婚,你确定舟舟就能分给你?你现在的名声可不好,有你这样名声的妈妈,舟舟大概率是会判给我的。难道你不要舟舟了?” 这话说的,舟舟都紧张了,拉着江舒宁的手不放。 江舒宁确实会担心舟舟最后不能跟她,只能跟着宋钊景到另一家饭店里。 宋钊景看江舒宁跟着他走,心里一喜,到了饭店就跟服务员要了一瓶酒,甚至还主动跟着服务员去拿酒。 看他点了酒,江舒宁心里一紧。 她可是知道的,之前宋钊景回云市的时候,一直在给她暗中下药。 只是那剂量都不太大,宋钊景就等着这毒药的剂量在江舒宁身体里达到一定程度后会药性暴发,让江舒宁毒发身亡,这样他就能有个不在场证明,从而顺利独吞她的家产。 现在急匆匆地要酒,看来他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加大剂量一次性毒死江舒宁。 见状,江舒宁有些坐不住了。 问身边的舟舟:“你觉得我要跟你爸爸谈吗?妈妈不太想跟他谈,不过妈妈会尽快澄清自己的身份情况,夺取你的抚养权的。” 本来舟舟就不怎么想见宋钊景,听江舒宁这么说,马上就点头:“妈妈,咱们回家吧,我想跟你回家。” 孩子同意了,江舒宁马上就想要抱孩子离开。 正好这会儿宋钊景端着两杯酒过来了,将酒杯放在桌上后看江舒宁要走,连忙拉住江舒宁说:“怎么还没谈呢就要走?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谈吗?” 谈什么?谈喝毒酒吗? 江舒宁摆手道:“我想过了,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情,看我的诉讼审判结果,如果舟舟判给你了,我会重新争取的。” 宋钊景一下就急了,这酒都下了药了,江舒宁没喝就走可不行。 错失这次的机会,下次想要给江舒宁下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忙说道:“那这样,我这酒都要了,花了钱的别浪费,咱们把酒喝了再走。” 江舒宁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舍得,你就自己全喝了吧。” “不行不行,我这酒量,喝一杯顶天了你知道的。这样,咱们一人一杯,喝完咱就走,我绝不拦你。” 江舒宁心里冷笑,是不拦,毕竟这一杯酒下去,她命直接就没了,还用得着拦吗。 看来这酒是非喝不可了,江舒宁放下舟舟,坐回到座位上,在宋钊景期待的眼神中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要摇晃半天,却始终没有喝下去。 宋钊景看着她的动作心里都慌了,他以为江舒宁看出了酒中下的药,紧张地背上冒汗。 最终等来江舒宁的一句话:“光这么喝酒没有下酒菜吗?我早上打算去学校帮舟舟请假后再回家吃饭的,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可喝不下酒。” 宋钊景抬手一拍脑门,埋怨自己道:“怪我怪我,疏忽大意了,我现在就去点两个下酒菜,你先吃点。” 说着,他就跑去找服务员了。 江舒宁见他离开,赶紧将两杯酒换了个位为止,手中端的便成了宋钊景那杯酒。 第四十八章 癞蛤蟆追白天鹅 宋钊景快去快回,离开这桌子的时间只有半分钟,回来后还特意看了下江舒宁手中的酒杯。 看江舒宁的姿势跟之前一样,他那杯酒也没有换过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很快,服务员就拿来了一叠花生米,宋钊景还解释:“我给你点了面,只是下面条需要点时间,所以又要了花生米,你先垫垫肚子。” 江舒宁夹了几粒花生米,又让舟舟抓了一把吃着玩,随后就将那杯酒一口闷了。 “等你那碗面送来,不知道要等多久,跟你这个人一样,磨磨蹭蹭的。行了,酒我喝了,我走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见江舒宁将酒喝了,宋钊景便没再拦着江舒宁离开。 看着她带着舟舟走了,他反而放松下来了。 心中猜测,等江舒宁到家,那药性估计就能爆发出来,到时候,他直接去江舒宁家里收尸就行。 宋钊景越想越美,扔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端起酒杯慢慢品。 脑子里还想着呢,这贵的酒就是不一样,味道合起来跟以前他喝过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酒喝完,新上来的面条也没浪费,全都进了宋钊景的肚子。 然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家。 可他一到家,就发现不对了,这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一时间没想到自己可能喝了毒酒,宋钊景还以为是在那饭馆吃坏了肚子,要上厕所呢。 可上了一回厕所,什么都没有拉出来, 反而这肚子越来越疼,好像有人将手伸进了他的肚子扯着他的肠子像拧毛巾一样拧肠子,又好像有人拿着百斤重的锤子,一锤一锤不停捶在他的肚子上。 宋钊景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从头到脚被汗水湿透,嘴里哼哼唧唧得只能叫出“江舒宁”三个字。 他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江舒宁把两杯酒调换位置了,要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会肚子疼! 李翠华和宋晓月看他这样子,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在别人的提醒下,才让人帮忙送去了医院。 她们听见宋钊景嘴里喊着江舒宁的名字,只以为宋钊景是被江舒宁害成这样的,还让人去把江舒宁也叫来了医院。 江舒宁就是不想来也得来,毕竟早上确实是她跟宋钊景一起去的饭店。 等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宋钊景已经洗胃打针,脱离危险了。 李翠华看到江舒宁的出现,直接扑了上去想要扯她的头发衣服,大喊:“江舒宁你个贱人,你给钊景下药下毒,你是想害死他!我要你进监狱,要你给钊景赔命!” 江舒宁只是稍微侧身,便躲过了李翠华的攻击。 医院里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医生护士也多,看李翠华要打人,忙把人拉开了。 江舒宁异常冷静地站在一旁,想要诬陷她,可得拿出证据来。 “你说是我害的宋钊景进医院,还是我下毒,那你至少要找到毒药才行,我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买毒药?更何况,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买毒药。你要想诬陷我,至少要查清楚了吧。” “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尽管去查,不管是让公安去查也好让军人去查也行,只要是我造成宋钊景进医院的,你想把我怎么找都行。”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边上还有医生护士在,李翠华还真不好继续追着她打。 江舒宁隔着病房的门,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钊景,问道:“怎么样,看来人是没死。终究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晓月起身说道。 她就觉得奇怪,宋钊景可从未像今天一样肚子疼,被下药的。 按照江舒宁的意思,难道这药是宋钊景自己下的? 还没想多少,便听见江舒宁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吃你们给的一粒米一滴水。想要害我,绝对不可能!至于宋钊景,让他老实点,再让我抓到机会,我绝对不轻饶!” 说完,她就要走。 反正让她来,她已经来过了,这要走他们也没有资格拦着。 结果宋晓月还真来拦着她了,甚至张口就说:“你不能走,二哥出事了,你是我二嫂,应该出医药费的。你得去把医药费交了。” 宋钊景这洗胃排毒打针,好几十块钱呢,能省一笔是一笔。 结果江舒宁冷笑一声:“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让我出医药费?你是不知道我们快要离婚了吗?不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我没给他下药都算好的了,还想要我付医药费,你有什么脸说的这话,真是癞蛤蟆追白天鹅——想得挺美啊。” 说完,她想推开宋晓月的手。 可这宋晓月不仅没收手,反倒因为她的话想要打江舒宁。 “说谁癞蛤蟆呢!你说谁呢!今天你不出这个钱,不赔钱你别想走!” 说她是癞蛤蟆,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结果江舒宁挡住她挥过来的手,反手抽在了她的脸上,宋晓月的脸上瞬间红肿。 她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江舒宁。 江舒宁可没放任她,直接大声说道:“宋晓月,这些年你拿了我不少钱吧?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钱还有衣柜里的钱,都是你偷走的,我没找你要你反倒还要我出钱?你这脸还真是大啊。” 宋晓月没想到,她隔三岔五去江舒宁那里偷钱会被江舒宁发现,这会儿还拿出来说,顿时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本来就是,谁也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吗? 这下江舒宁想走,她是不敢拦了。 不仅宋晓月不敢拦,亲眼看女儿被扇了巴掌的李翠华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江舒宁离开。 江舒宁回了家,去刘大娘家带回舟舟后,便赶去上班。 她因为舟舟请假的事情,跟单位请了半天假,没想到还被宋钊景耽误了。 她都想好了,这段时间舟舟不安全,不能离开她身边,她得带着舟舟上班,只是不知道单位领导愿不愿意。 正好等她到单位的时候,赵副政委在她们办公室里,她便带着舟舟上前,将最近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然后请求道:“我能带着我女儿上班吗?就这段时间,她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打扰到大家工作。” 第四十九章 你们好像夫妻对拜啊 赵副政委皱了眉头,他们这还从来没有过带孩子上班的先例。 虽说别的单位是听说过家里没人照顾孩子把孩子带着上班的,可他们部门到处都是重要文件,万一孩子调皮弄坏文件,谁都负担不起。 不过这孩子是江同志的,按照江同志的性子,应该能把孩子管好吧? 可万一又有外宾来访,需要江同志翻译,那这孩子怎么办? 放任在这办公室里还是有可能出问题的。 他低头,用手摸着下巴一直思索,毕竟他也是有孩子的,按照他家孩子的样子来看,办公室里有个孩子迟早会被闹得天翻地覆。 舟舟像是看出了赵副政委的犹豫,主动说道:“领导叔叔,您就让我陪着妈妈吧。我绝对不会捣乱的,我还能帮忙哦。妈妈说的外国话,我也会,哈喽,拜拜,均可沃特普雷斯。” 说着,还端了杯水来。 两句似模似样的外语,逗得赵副政委和其他的同事们哈哈笑。 赵副政委弯腰接过水杯,揉了揉舟舟的小脑袋问江舒宁:“你还教你女儿外国话了?她这说得不错啊。” 江舒宁笑道:“小孩的外语接受能力比较强,我就教了些日常用语。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见笑?是这样笑吗?” 舟舟听到江舒宁说的“见笑”两个字,马上仰着脑袋,龇着一口白牙,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个举动,让赵副政委笑得更开心了。 他家的孩子就没有这样讨人喜欢的时候,于是同意道:“行吧,我也知道你这几天不容易,孩子可以跟着你来上班,不过你一定要看管好啊。” 江舒宁连连点头,舟舟也跟着道谢:“谢谢领导叔叔,谢谢领导叔叔。” 乖巧可爱的舟舟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开怀大笑,平日里烦闷的工作都感觉轻松了。 不少人喜欢舟舟,给舟舟塞了不少的小零嘴。 舟舟衣服上的小口袋都被塞撑了,满了就送到江舒宁的办公桌上,来回几次都把江舒宁的桌面摆满了。 到了中午,苏绣还特地叫江舒宁一起吃饭。 “听说今天中午食堂有蒸鸡蛋羹,我请舟舟吃个鸡蛋羹吧。” 江舒宁忙拒绝:“不用了,她一个小孩子,不用特地请她吃什么。大家伙儿上午给的零食让她吃了不少,我估计中午她吃不了多少东西。” “我请舟舟的,才不要你管。走走走,一会儿去晚了就没有鸡蛋羹了。”苏绣喜欢舟舟,才不管江舒宁的拒绝呢。 伸手搂住江舒宁的胳膊便往食堂去。 刚出办公室,迎面碰上傅道昭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舟舟的小眼睛兀地睁大,大声喊道:“师长叔叔,你也在这里啊!” 傅道昭原本因为工作而紧皱的眉头在看到舟舟的时候松开了:“舟舟,你怎么来这里了?这是要去吃中午饭吗?” 舟舟点头,直接松开了江舒宁的手去 牵傅道昭:“妈妈带着我来上班啦。师长叔叔也是要去吃中午饭吗?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江舒宁没想到舟舟当着同事的面来这么一下,赶紧冲舟舟招手:“舟舟,傅师长还有事情要忙的,咱们去就好。” 傅道昭紧跟着摇头道:“我上午的事情忙完了,现在确实准备去吃饭了。” 听这话,苏绣感觉他们要一起吃午饭了,忙识相地笑道:“江同志,既然你跟舟舟有人陪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先行一步去食堂,江舒宁想拦都拦不住。 回头看到舟舟期待的眼神,只能同意跟傅道昭一起吃饭。 军区的食堂是要拿着饭票去吃饭的,江舒宁手上拿了两张饭票,她这是准备好舟舟的午饭了。 不过到达食堂的时候,傅道昭直接交出去三张饭票,这让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没道理在单位吃饭还让领导请,于是将手上的两张饭票递给了傅道昭。 傅道昭看着面前的两张饭票挑眉道:“怎么,连食堂的午饭都不能让我请吗?” 江舒宁有些尴尬,她抓着饭票的手有些用力,但还是解释道:“毕竟是在单位,来往的人太多了,让大家看到了会误会的。” 傅道昭还是没有接饭票,而是低头看了江舒宁几秒后,直接将舟舟抱起进了食堂。 与其跟她在食堂门口纠缠饭票的问题,不如直接去吃饭。 江舒宁见状,只能将饭票收起来。 站在这门口比两人僵持更尴尬。 等她追进来,傅道昭已经拿了托盘,挑了好几道舟舟能吃的菜了,她都不用再选,直接落座就能吃饭。 傅道昭甚至连三人的碗筷都拿了,带着舟舟在桌上坐下。 舟舟冲着江舒宁招手:“妈妈,快来,都是你喜欢吃的。” 江舒宁的女儿都被“绑票”了,她只能无奈跟过去,在傅道昭对面落座。 她低头一看,桌上摆的菜品,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看来舟舟这小家伙跟傅道昭说了不少。 傅道昭将手上的筷子分到她们俩面前,催促道:“快吃吧,咱们来得晚了点,这饭菜都快凉了。” 他对这些菜品的喜好一般,自从没了家人后,他就只对江舒宁的手艺有点兴趣,眼前的饭菜他只要能吃就行。 三个人里只有舟舟比较兴奋,坐好后就想去抓筷子。 只是这食堂的筷子比家里的木筷子稍重一点,她的小手一时没抓住,两根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江舒宁见状,弯腰去捡,结果傅道昭也弯腰,一人捡了一根筷子。 同时直起身,江舒宁正想跟舟舟说不要再弄掉筷子了,结果舟舟拍着手说:“妈妈叔叔,你们好像夫妻对拜啊。” 江舒宁和傅道昭被舟舟闹了个大红脸。 傅道昭将头扭到一边,起身说道:“这双筷子脏了,我再去拿一双。” 随后,他的步伐慌乱,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江舒宁看傅道昭跑了,长舒一口气散去脸上的滚烫。 随后教育舟舟说道:“这话你从哪里学的,不能乱说话知不知道?” 第五十章 公安上门 舟舟被江舒宁严肃的样子震慑到,愣愣地说:“刘奶奶家里有收音机,收音机里说新娘子嫁人会跟新郎夫妻对拜。我觉得你们很像,所以才说的。” 她还有点委屈呢,听到收音机里讲故事说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还跟刘奶奶家的小哥哥扮演了一下,这会儿怎么不让说了? “舟舟,这些话,是大人结婚的时候才能说的。你还小,乱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记住以后别乱说这些了。” 舟舟噘着小嘴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结婚的时候才会夫妻对拜,要不是她太想要师长叔叔做她的爸爸,她才不说这些呢。 刚说完这些,傅道昭就回来了。 舟舟悄默默地往他那边挪了挪,江舒宁看到都无奈了。 又不好强行将舟舟抱回来,只能给她的饭碗里添菜,赶紧把这顿饭吃完。 这一顿饭吃得最开心的就是舟舟了,最后两口饭塞完后,一点不客气地问傅道昭:“师长叔叔,你今天可以送我们回家吗?” 江舒宁赶紧拦舟舟:“舟舟,你说什么呢!不许乱说话。” 舟舟冲江舒宁吐了吐舌头,然后委屈巴巴地说:“师长叔叔你都不知道,今天妈妈带我去请假的时候,我爸爸来拦我们了,还有妈妈来上班的路上,后面跟了好几个我不认识的叔叔。妈妈都捂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他们说话,妈妈说,他们说的都是不好听的。师长叔叔,晚上你送我们回家吧,我怕那些叔叔。” 傅道昭脸色变了变,上次他去江舒宁家,明明听她说能解决这件事的,怎么还有人尾随她们? 看来凑热闹的人还是不少,估计还有人想趁机做点什么。 江舒宁生怕别人误会什么,也怕傅道昭误会,忙捂住了舟舟的嘴,说道:“师长您别听孩子胡说。不过是路上的人多了点,她看错了,您不用答应她这些无理的请求。” “妈妈!我没有胡说!你和老师都教过我,不能撒谎!” 舟舟抓着江舒宁的手往下拽,露出自己的脸喊了两句。 傅道昭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无非是舟舟担心江舒宁上下班不安全,江舒宁怕别人误会也怕麻烦他罢了。 想着反正下班后他没什么事情要忙,傅道昭伸手掐了一下舟舟的小脸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一定是有人尾随你们了。这样,晚上你妈妈下班后,你拉着她在办公室等我,我陪你们回家。” 要不是他喜欢舟舟,肯定是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的。 江舒宁扯着嘴角笑了笑,既然舟舟说出来了傅道昭也答应了,那她还是接受吧。 傅道昭要是愿意送她们,她们还更安全点。 下班后,江舒宁特意在办公室里多待了一会儿,等所有人都下班走了,才带着舟舟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傅道昭也这会儿出来了。 舟舟看傅道昭说到做到,兴奋地一手牵着傅道昭一手牵着江舒宁回家。 为了避免尴尬,江舒宁这一路上特意挑了一些舟舟的事情跟傅道昭闲聊。 又有舟舟在中间当开心果,两人还真没有多少尴尬的,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江舒宁的家。 不过江舒宁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家门口站了几个公安。 江舒宁笑着的嘴角马上落了下来,将舟舟先交给傅道昭,她上前问道:“请问几位找谁?有什么事?” 对方出具了一下证件,简单说明了一下来意。 原来他们是公安,因为上午宋钊景中毒的事情来的,他们怀疑江舒宁是下毒凶手,家里藏毒了,特意过来搜查的。 江舒宁没想到宋家几个人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是她做的她不怕搜查。 关键是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呢,就算让公安们随便搜也搜不到什么。 于是江舒宁大大方方地打开了家门,让他们进去搜。 傅道昭不知道宋钊景下毒中毒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江舒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等他们说完,公安们也搜查好了。 江舒宁这家属院的房子不大,拢共也就一室一厅,进去后一览无余,三两下就能查个明白。 公安们商量了一下,出来一个代表说:“虽然你家里没有藏毒,但是我们得带你回去询问清楚,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回去一趟。” 江舒宁有些无奈,不过配合公安的工作是每个居民的义务,江舒宁只能跟着他们回公安局。 舟舟看着妈妈被人带走,眼巴巴地望向傅道昭,请求道:“师长叔叔,我们能跟着妈妈去看看吗?我担心妈妈。” 说实话,傅道昭倒不怎么担心江舒宁,毕竟他相信江舒宁的人品。 于是他蹲下身跟舟舟说:“怎么办?你妈妈可是让我把你交给刘奶奶的。我要是没有按照她的话做,下次你妈妈该不让我陪你了。” 舟舟这会儿的小脑瓜子还挺灵的:“叔叔你放心,与其让我在刘奶奶家里待着,她要是亲眼看到我肯定更加放心。你就带我去吧,要是妈妈不让你陪我,那我去陪你好了。” 说着,她还拉着傅道昭的手晃悠了几下。 傅道昭其实也想看看公安那边是怎么处理的,最终还是带着舟舟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里各部门工作分明,傅道昭抱着舟舟踏进公安局的时候,还碰上认识他的人了。 那公安应该是从部队转业过去的,看到傅道昭边上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知道傅道昭认识的人被带来审问,还特地带傅道昭去门口等着。 看傅道昭带着孩子,那位公安还拿来了曲奇饼干给舟舟,一番操作下来,舟舟都看呆了。 审问室里,江舒宁被审问了一通,她的口供被两名公安翻来覆去地核对。 不论怎么核对都挑不出错,从头到尾都跟购买毒药没有任何的关系,更没有购毒的渠道。 最终江舒宁被放了出来。 得到江舒宁被抓的消息,李翠华带着宋晓月急匆匆跑了过来。 她们是来看江舒宁最终获得什么处理后果的,毕竟下毒事件是她们报公安的。 结果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江舒宁被放走,顿时在公安局打闹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我家的床可大了 李翠华看江舒宁带着舟舟要从公安局出去,顿时一拍大腿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就喊。 “公安包庇下毒凶手啦,包庇杀人凶手啦!江舒宁这贱蹄子下毒谋杀亲夫,你们居然不把她抓起来蹲监狱,居然还放走她!没天理啊,有没有公道可言啊!” 宋晓月倒是觉得有些丢人,毕竟这里是公安局,她一个大姑娘可做不出这样撒泼的事情。 李翠华看她站在一旁不动,还拉扯了她两下,让她跟着一起喊。 公安局里的人看到这番场景,都皱起了眉头,更有人直接跟公安说,这样的人才应该被抓起来好好管管。 也有人好奇李翠华嘴里说的杀人凶手是谁,扫视了一圈将目光汇集到江舒宁身上。 江舒宁见状,只觉得浑身刺挠,虽说这几天没少被差不多的目光盯着,可将她视为杀人凶手的还真没有。 她想抱着舟舟离开,可宋晓月虽然不敢撒泼打滚,可她敢拉扯江舒宁不让她离开。 扯住江舒宁,她倒是敢张口了:“你不许走,你给我哥哥下毒,你就是想害死我哥哥的,你不能走。你们倒是快查查她,把她关起来啊!” 刚审问完江舒宁的两名公安跑过来,警告她们道:“你们赶紧松手让人走!她跟你哥哥中毒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审问清楚了。她又没有毒,怎么给你哥哥下毒?” “还有你赶紧起来啊,这么闹别怪我们把你关起来。” 两名公安说了两句,宋晓月抱紧江舒宁的手松了松,可看到依旧坐在地上的李翠华,担心她松手后会被李翠华责罚,忙又将手收紧。 傅道昭见状,扭头跟认识他的公安说了两句,那公安点着头,喊了两名女公安上来。 让人将宋晓月的手扯开,放开江舒宁后严肃喝道:“你们俩妨碍公务诬陷他人,是不是受人指使的?还是说你们企图害人?跟我去审讯室,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 哦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李翠华和宋晓月大眼瞪小眼,没想到江舒宁屁事没有,反而是她们被关了起来。 这一审问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放出来。 这边江舒宁顺利抱着舟舟离开公安局回到家后,便跟护送她们回来的傅道昭道谢。 傅道昭摆摆手,冷冷地说:“不用了,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帮忙的。” 别看他冷淡,其实他是看到江舒宁和舟舟被欺负狠了,心疼这母女俩才会帮忙的。 舟舟人小鬼大地拉着傅道昭进屋,给他倒水,说的话还挺贴心的。 “师长叔叔,今天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还帮忙把妈妈从公安局里救出来了。你先喝水,要不然今天就在我们家休息吧,你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肯定很累了。我家的床可大了,加一个你也能睡得下,我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别捂我的嘴啊。” 江舒宁看舟舟越说越不成样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一张脸通红。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今天一天舟舟对着傅道昭的“口出狂言”可太多了,多到她不能用一句小孩子胡说来解释。 傅道昭看着舟舟倒是能笑出来,他将舟舟拉到自己跟前,低声说道:“舟舟,你不能随便让男的在你们家过夜知道吗?特别是你跟你妈妈的床,那是只能你和你爸爸妈妈躺的,不应该说什么让我睡的话,别人听见了会说你不害羞的。” 舟舟似懂非懂,嘴里说知道了,心里却看着这样温柔解释的傅道昭更像让他做自己的爸爸了。 傅道昭教育了舟舟后便告辞离开,留下江舒宁继续教育舟舟。 江舒宁能怎么办呢?她只能慢慢跟舟舟说,一点点打消舟舟心里让傅道昭做自己父亲的执念。 第二天上午,江舒宁受到有人尾随的影响,还是不敢让舟舟上学,依旧带着她上班。 怕舟舟口渴,特地给她倒了杯水,叮嘱道:“你怪怪在这里看妈妈给你买的小人书,等妈妈忙完工作就带你去吃午饭。” 舟舟来过一次,知道江舒宁忙,便点头答应了。 她不像别的小孩一定要有人陪着她玩,给她一张报纸,她是可以一个人坐上好几个小时的。 眼下面前有水,手边有小人书,桌上还有昨天的零食,她更能坐上好长时间了。 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办公椅里,煞有介事地翻看小人书,看完一本又看报纸,一直看到口渴。 舟舟便起身去端水喝,那搪瓷的大水杯里装了大半杯的水,对舟舟来说有点重。 双手捧着水杯还有些颤颤巍巍的,更别说她人没有办公桌高,看不到杯子里的情况。 恰好还碰上江舒宁去上厕所,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慢慢来。 可就算舟舟动作再慢,也还是不小心将水杯撒到了桌上。 还没等舟舟爬到桌上去看桌上被打湿的地方,就被盯着她们的李红梅大惊小怪叫唤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这文件都打湿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怎么能打湿呢!我就说带着孩子来上班不靠谱吧,看看这孩子闹出的事情,这可怎么办!” 她的嗓门大到舟舟都吓到了。 舟舟看不到桌面的情况,只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把江舒宁的文件都弄坏了,顿时红了眼圈,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李红梅不嫌事大地嘲讽一个孩子:“看看,我就说了两句,这孩子就哭了。我又没说错,这怎么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一样。” 她刚想走,正好碰见江舒宁回来,眼珠子一转,便煞有介事地说道:“江同志,你的文件被你女儿弄湿了,文件都毁了,我看你这文件也不用翻译了,我这正好忙不过来,这两份文件你帮我翻译了吧。” 江舒宁没看到桌上的情况,但是看到舟舟掉泪珠,真以为舟舟犯大错了。 正想问清楚的时候,便看到桌上的场景。 这桌上哪有像李红梅说的那样,文件湿得不能用了。 桌上确实湿了一小片,但是都是水珠,能看出来是不小心溅出来。 至于李红梅说的文件,只在角上有那么两滴水珠罢了,根本不影响文件的使用。 江舒宁顿时回怼道:“李红梅你要是眼睛不好可以去医院治治,这要是工伤,我记得单位是给报销的。” 李红梅顿时喊道:“什么眼睛不好,你才眼睛不好呢。还单位报销,我看你就是想要占单位便宜,才天天把孩子带单位来!别的不说,每天中午还得让单位承担孩子的一顿饭。这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干脆让单位给你养孩子算了!” 第五十二章 懂事的舟舟 办公室里的吵闹,引来了其他同事的注意,甚至还有赵副政委。 “吵什么呢,不知道这是工作时间吗?不赶紧工作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李红梅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江舒宁和舟舟,还有桌上落了两滴水渍的文件投诉道:“政委,还不是因为她们!这孩子把文件都打湿了!这是严重的工作失误啊,这样的文件还怎么用啊。” 赵副政委乍一听,眉心都皱在一起了。 先前他就犹豫带着孩子来上班会影响到工作,这要是水还好,顶多就是文件湿了,这要是火还不把这办公室甚至整栋楼给烧了啊。 不过这文件湿了也不行啊,湿透了还怎么看。 他冲江舒宁伸手道:“文件呢,拿来我看看。” 江舒宁将那文件递到赵副政委手上。 赵副政委看到那文件上的水渍都无语了。 “这就是你说的打湿了?”他抽出文件袋里的文件,拿着文件呵斥李红梅,“就两滴水,文件袋都没湿透,里面的文件一点都没有影响,你大呼小叫什么啊!还随便诬赖同事诬赖小孩,我看你真是太闲了!” 他随手将文件牛皮纸袋外面的水渍擦掉,还给江舒宁,安抚了舟舟,然后给李红梅又布置了两个任务,这才离开回他的办公室去。 李红梅没想到自己诬陷不成,还多了两项工作,恶狠狠地瞪了舟舟一眼才转身回自己工位。 江舒宁看大家都散开了,弯腰安抚舟舟。 小舟舟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晃了晃,含糊不清地跟江舒宁道歉:“妈妈,对不起,我想喝水没有拿稳水杯,让水洒到桌子上了。” “没有没有,是妈妈没有考虑周到,水杯里的水倒太多了你才没办法拿的。桌子上面的水不多,咱们擦掉就好了,你不是要喝水吗?妈妈给你拿水。” 舟舟害怕的情绪这才消散。 李红梅因为这事,对舟舟一直怀恨在心,从中午开始就盯着江舒宁和舟舟,看怎么样能报复她们。 终于在大家午休的时候,看到舟舟因为水喝多了,独自去上厕所。 等她回来的时候,伸腿绊倒舟舟,捂嘴偷笑看舟舟摔倒在地上。 舟舟没注意到脚下,扑通一下膝盖磕在水泥地板上,双手也在水泥地上蹭了一下,瞬间膝盖和掌心便传来一阵疼痛。 她坐在地上,看到手心和膝盖在地上蹭破了皮,血渍都出来了,顿时就想哭。 可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办公室里的大人们都在午休睡觉,她要是哭了,肯定会把大家都吵醒的。 她不能哭! 舟舟是个坚强的孩子,这点小伤不怕,她能忍住的! 舟舟拍了拍手心和膝盖,将血渍蹭到衣服上,忍着疼痛和眼泪回到了江舒宁的身边。 等午休时间到了,舟舟身上的伤才被江舒宁发现。 江舒宁自责道:“舟舟,你怎么受伤了,是在哪里摔的?都怪妈妈没有顾好你,疼不疼啊,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呢。” 苏绣他们听见江舒宁的话,忙也过来看。 苏绣还说呢:“中午咱们吃饭回来的时候,舟舟还没有受伤吧,肯定是咱们午休的时候摔的。” “哎哟,这伤在膝盖掌心处,得有多疼啊,舟舟也不哭。” “要是我家姑娘,早就苦恼起来了。舟舟都没哭,肯定是怕影响到咱们午休。哎哟,小舟舟怎么这么懂事啊。” “快,我这有医药箱,给舟舟处理下伤口。” 一个老大姐拿来酒精和碘酒,还有棉花签递给江舒宁,指导道:“先用酒精消毒,再上碘酒。这酒精杀伤口会比较疼,你给她抹的时候吹吹。” 苏绣笑道:“王姐,您这怎么还备着这些啊,咱们有啥事去医务室不就行了。” 王姐也笑着回应:“还不是我儿子,经常来接我下班。这小子就是容易摔摔打打的,我这是给他备的。总去医务室,多麻烦人家小护士。” 江舒宁接过王姐的药水:“那您儿子也很懂事啊,还来接您下班。”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李红梅见状心中的嫉妒持续翻涌。 等舟舟的伤处理好了,江舒宁将舟舟交代给苏绣和王姐。 她本来是打算午休结束后去送材料的。 上午被舟舟弄湿的那份文件,是最新的国外军事新闻,下午领导们开会要用的,她得赶紧送去才行。 安排好舟舟,她拿着文件就冲了出去。 从她的办公室到开会的会议室有段距离,她得把给舟舟处理伤口的时间抢回来,脚下的步子难免就快了些。 跑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紧接着慌忙去捡散落的文件。 边上有个陌生的女士见状,还来帮她了,捡了文件还扶她起来。 江舒宁忙把文件重新整理好,嘴上不忘说谢谢。 原本只是以为这是个小插曲,那女士也只是见义勇为,结果女士帮了忙后没有离开,反而一直看着她。 仔细看了两眼后像是认出了她是谁,直接问道:“这个文件是你翻译的?” 江舒宁随便扭头看了她一眼,胡乱点了点头。 “你这翻译得太好了,用词酌句都能看出来是精心挑选组合的。你的外语水平很高啊!” 女士不加吝啬的一直夸奖她,让江舒宁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再不好意思,也急着要送文件。 “是这样的,我是……” 那女士还想说什么,江舒宁感觉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忙说道:“我这还有文件着急要送,刚刚谢谢您,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撒腿就跑了,女士在她后面连喊带招手的都没让江舒宁停下脚。 幸好江舒宁没有在这多耽误时间,她紧赶慢赶,成功将文件按时送到领导手中,这才舒了口气,准备回办公室去。 结果刚从办公室出来,刚刚帮忙的那位女士就迎了上来。 看来这女士是跟着她跑过来的。 不等江舒宁说话,那女士先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京市新闻时报的主编于鑫淼,您是江女士对吧。” 江舒宁停下脚步,缓慢地点了点头。 “是的,您有什么事情吗?” 第五十三章 江舒宁登报 于鑫淼点头道:“是这样的,最近我听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刚刚了解到你的工作能力我就相信关于你离婚的事情肯定有内情。我想采访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个时代,勇于离婚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敢让人采访离婚舆论的女人更为罕见。 江舒宁顿了一下,她想了想说:“时报上的新闻,应该是影响更为重大的吧。我这,一个女人的事情,怎么好报到时报上呢。” 于鑫淼摇头道:“谁规定的时报上的新闻就一定得是重大新闻?再说了,我觉得你的新闻也很大,新时代女人就要自主自立,我觉得你就是现代女人典范,正适合上我们的时报。” 她这话,到底是恭维还是嘲笑,江舒宁带着三分怀疑。 不过她倒是有些说到她的心里了。 想了想,江舒宁说道:“这样,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而且我这接受采访什么的也得跟领导汇报一下,等领导同意了才行。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您有什么名帖之类的吗?” “有有有,我带着我的名片呢。瞧我,我都没有想到这些。那,这名片上面有我们时报报社的电话,要是方便,直接给我电话。不行直接去报社找我也行,下面这里有地址。” 这会儿的名片比以后得要大一点,没有后来的厚实,薄薄的一张纸上写了于鑫淼的姓名、职位、工作单位和单位地址联系方式。 江舒宁接到手认真地看过一遍,郑重地叠好放进口袋里,跟于鑫淼告别后便回了办公室。 等赵副政委开完会了,将于鑫淼说的事情跟他汇报了。 不汇报不行啊,她现在可不是个独立人,她要是上了报纸,那可是会影响单位名声的。 原本以为赵副政委会不同意,毕竟这在大部分眼里,江舒宁诉讼离婚是违背夫纲丢人的事情,要是影响到单位,江舒宁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结果赵副政委直接说:“好啊,我看着事儿挺好的,你尽管去,只要不说咱坏话就行。” 赵副政委还呵呵笑呢。 有他的同意,江舒宁就放心多了,也开着玩笑说:“您就不怕我名声坏了连累了单位连累了您?” “你不是那种能坏了名声的人。” 虽说江兴国夫妻俩的情况还没有查清楚,但江舒宁这人的情况他们已经摸清楚了。 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她偷窃机密信息投递给间谍的舆论,全是假的。 江舒宁干活,从来不会把单位的一纸一字带出单位去。 除了在军区范围内跟费蓝那一伙儿的外国人有交集外,出了这军区,她就只有跟那个不认识的外国人有简短的交流。 但那外国人也被她主动引到军区里让他们调查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疑点。 江舒宁让赵副政委说笑了两句,嘻嘻哈哈地从他办公室退了出来。 回了他们的大办公室,苏绣他们有听到她跟赵副政委报告的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接受时报采访,采访她离婚舆论相关事情。 江舒宁点头。 他们纷纷冲江舒宁竖大拇指,不为她的果断也为她的决心而佩服。 只有李红梅在背后冲她吐口水:“呸,主动要求离婚,不是有什么猫腻就是不要脸。” 没几天,京市新闻时报的第一版面就报道了“新时代女性独立意识的决心——江舒宁离婚的意义”。 报道上写了江舒宁跟宋钊景婚姻的决裂,写了她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军区政治部翻译的工作,写了她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 被时报主编誉为独立女性典范。 这篇报道,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有说她独立自强,也有说她丢人现眼的。 称赞她的人觉得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她和女儿两个人,还能为国家做贡献。 贬低她的人则是认为她可能要对丈夫出手,离婚是想卷走丈夫家的财产,带着女儿跟野男人远走高飞。 对此,江舒宁问过于鑫淼:“你就不怕因为报道我的事情,给你们报社抹黑,连累你?” 于鑫淼对此的回答是:“你放心,我这没有任何好害怕的。我背后可有人,别人不敢动我。至于报社,这报社是我的人一手拉拔起来的,我想报道什么都行。” 江舒宁这才放心。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报道对社会的影响。 新闻报道的第二天,她去买菜的时候,就有人对她恶语相向。 “看,就是这女的,要跟她丈夫离婚。” “真是不要脸,居然主动离婚,放我们那时候,一个女的带个女儿可过不下去。” “你们说,她这是为啥呢,靠自己养女儿多累啊。” “肯定是在外头找男人了,要不你能相信她说的,靠自己也能过上她说的那种好生活?还说供女儿读书呢,没男人她到哪挣那么多钱供女儿读书。” “我觉得不是,报道上不是说了吗,她带着女儿从云市过来的,拢共不到一个月。她在老家都过不下去了,你觉得她有那个能耐这么快找个男人?” “那你说,你说有啥可能?” “我觉得她肯定是想跟现在这个丈夫离婚,然后撇清关系,再害死她丈夫把钱卷走。这样,她没有杀人嫌疑不是?” “说那么多,还不是这女的心狠手辣不检点?正常女的谁能干出这事儿啊。” 这些人边说,还有人替宋钊景生气的,拿了烂菜叶子扔江舒宁。 对此,江舒宁只能减少出门,尽量从家到单位两点一线。 只是她到了单位也没有多消停,依旧有人找到单位去了,不过这些人就不太一样了。 首先她们都是女性,其次她们是看了有关江舒宁报道后开始觉醒,勇于跟一切不公平、暴力行为反抗。 斗争胜利后来到军区感谢江舒宁的,还给江舒宁送水果送感谢信呢。 而距离政治部不远的师长办公室里,傅道昭也看到了那篇报道。 他想过江舒宁是勇敢的,但是没有想到江舒宁这么勇敢,敢于接受采访,敢于让时报将自己的事迹遍布全京市乃至全国。 第五十四章 抓流氓! 而因为江舒宁这报道受到影响最大的人,莫过于李慧清了。 她现在只要出门,就能听见路人在讨论江舒宁,这热火朝天的样子,让她无比嫉妒江舒宁因此获得的风光。 跟她一样,她儿子宋卫国也嫉妒舟舟。 不过他嫉妒的是舟舟现在不用上学,每天跟着江舒宁到处跑还能每天大鱼大肉的。 这孩子在家里跟李慧清哭闹过几回,非要李慧清跟江舒宁一样去给他请假,然后给他做好吃的。 李慧清哪敢随便给宋卫国请假。 本身他的上学名额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这要是请了假,别人钻了空子,他这名额很可能被别人占了。 至于给宋卫国做好吃的,她同样也没有这本事。 家里的钱都在宋钊景和李翠华两人的手上呢,她能从宋钊景手上弄到那一两毛的零花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晓月看宋卫国撒泼打滚要红烧肉糖醋排骨,又看李慧清满足不了的样子,就是一顿嘲讽。 喏,她就这么往客厅里一坐,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捏着瓜子屁股用门牙咬开瓜子尖,再用舌尖一舔,这瓜子仁就进了嘴里,特别是一点都不耽误她说话。 “哎,这都是嫂子,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大嫂在家只能带孩子,需要钱了就跟我哥伸手,关键是伸手了也不知道能弄来多少钱。” “不像二嫂,现在可真是风光体面。不说那一个月好几十的工资,光是感谢她的人送的那些东西,听说都把她办公桌都堆满了。现在家里堆的水果都发愁吃不了坏了呢。” 有关于江舒宁的事情,自然是她听来的,要是她跟江舒宁的关系还行,说不定她现在能躺在江舒宁家里水果自助了。 哪像现在,不仅想吃点什么要等宋钊景和宋卫国不吃了才能轮到她,想要一点零花钱都没有办法。 不仅宋晓月对李慧清母子俩嘲讽不停,就连李翠华现在也看不上李慧清,说她没江舒宁能耐不会挣钱。 还说她哪怕是能挣个针头线脑的补贴家用也行啊,结果不进反出,隔三岔五还得给她零花钱。 母女俩对着李慧清一顿数落,把从医院回来休养的宋钊景烦得直接大喊:“闭嘴,都给我闭嘴!” 宋钊景给江舒宁下的毒药都被他自己喝了,那毒药的剂量他算过,得跟以前他下的药加起来才能彻底祛毒。 单靠那一杯酒里的药量是毒不死人的,只是那毒药无法彻底清理干净,宋钊景还有后遗症呢。 毕竟这毒药直攻脑神经,会让人反应迟钝,容易烦躁发火。 宋钊景现在就是这样,就连李慧清讨好地给他捶腰捏背,都被他一手挥开。 如今李慧清在这个家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以后说不定会更难过。 一想到如果宋钊景要是现在就跟江舒宁离婚,那宋钊景势必会败坏声誉,说不定他在部队的工作也会被影响,那个时候她李慧清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江舒宁那么好过,就算最后离婚了,那原因也必须出在江舒宁身上才行。 李慧清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家里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拿着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五块钱,李慧清在大街上寻觅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了个人,跟人说了好半天将手上的五块钱递了出去。 临了还说:“你一定要把这事儿办成,只要你办成了,我再给你十块钱,绝对不会亏了你。” 得到了那人确切的回复,李慧清便回家等消息了。 当天晚上,江舒宁是一个人下班回家的。 这两天她的舆论比较多,担心舟舟跟着她会遭受不必要的伤害,就先托付给刘大娘了。 也不知道是舆论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这天晚上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这感觉跟之前有人尾随她冲她扔烂菜叶子不一样,是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名其妙地背上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背后有看不到人影。 终于在她快到家属院的时候,有个人跳了出来。 这是个二流子形象的人,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的,跑到江舒宁跟前直接伸手拦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就是你要离婚是吧。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的,为啥离婚啊?哦,难不成是你男人不中用?” 江舒宁冷着一张脸,没有言语,想直接从那人旁边绕开。 结果这人扭着腰挡在江舒宁的路上。 江舒宁往左走,他也往左跨,江舒宁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这让江舒宁十分恼火,直接说道:“你再当着我的路,我就去公安了!” “哟呵,你这女人脾气还挺烈,怪不得要跟你男人离婚呢。诶,我肯定比你男人强,要不然你跟着我吧。只要你把我凑后的舒舒服服的,我保证你养女儿不愁没钱。反正我能看上你这张脸,养你我不亏。” 二流子说着还伸手去捏江舒宁的下巴,顺便用手指勾了勾江舒宁的脸颊。 江舒宁哪是会被人调戏骚扰的,直接挥手打开他的手,一巴掌挥在了他脸上。 呵斥道:“滚!我警告你赶紧走,我可是在军区上班的,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绑到军区去!” 二流子一点都不知道畏惧:“什么绑不绑的,我不信你一个女人这么大能耐。” 他摩擦了两下被打的脸颊,一发狠,抓住江舒宁的手一张臭嘴就像往江舒宁的脸上贴去。 这还得了? 江舒宁直接一个膝盖用力往上顶,直接撞在男人的下半身,然后大喊:“耍流氓!有人耍流氓啦!” 这年头耍流氓被公安抓了,严重是要吃铁瓜子的。 这人顿时有些担心了,再加上家属院的人听见外头江舒宁的喊声,全都跑了出来,二流子只能落荒而逃。 左右他的事情已经办成了,现在离开也没事。 江舒宁不知道,二流子调戏她骚扰她的场景被躲在暗处的人拍了下来,也不知道这照片将来会引起多大的骚乱。 第五十五章 黑报社的新闻 等家属院的邻居们都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二流子的背影。 还有人想要追上去抓他呢,被江舒宁拦了下来。 “别追了,跑了就跑了吧。多谢各位邻居出来帮忙,要不然这人也不敢走。” 邻居们都好心道:“没事没事,碰上这种事情,谁都会出来帮忙的。” “真是坏心眼,大街上就敢这么干,要是让我抓到了,非得把他腿打断!” “小江同志,我看以后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这到处都有人想欺负你或者从你身上占便宜的,你找个同事什么的以后一起上下班。” 江舒宁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一个人出门的。大家也赶紧回家吧,耽误大家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邻居们这才各回各家。 第二天早上,江舒宁正在家里给舟舟准备早饭呢,便有人拿了份报纸跑了过来。 “小江同志,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这报纸上,都瞎说什么呢。” 江舒宁早上还没出门,不知道报摊卖的黑报社早报上有她的新闻。 她从邻居小周手里拿到报纸,快速扫了一下他指的那个版面,上面赫然写的是她不甘寂寞跟男人勾勾搭搭。 甚至还有一张配图,图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镜头,但是那女的是正面朝向镜头的,显然就是江舒宁。 这照片江舒宁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男的虽然只有背影,但是他的打扮和江舒宁的打扮,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二流子。 小周在一旁愤愤不平:“这报社怎么能乱写,昨天晚上我们可都看到了,这是个流氓啊。不写这男的耍流氓反写你跟人有一腿,这不是污蔑嘛!” 舟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到江舒宁手上的报纸,爬到凳子上伸手去够,喊着:“妈妈,上面写什么了,我也要看。” 舟舟虽然只有五岁,可她也已经认识不少字了,这报纸上的内容差不多是能看懂的。 可这内容怎么好给孩子看到,江舒宁将这篇新闻撕下来,其他的内容跟故事一样的,给舟舟看倒没什么。 小周问她:“江同志,你这怎么办啊,这家报社的报纸卖得还挺多的,肯定有不少人看到这新闻了。” 江舒宁宽慰道:“没事,以前我的新闻也不少,不过是又多了一篇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回头我能拿着这个找这家报社算账。” 这真算账还是假算账,就是江舒宁自己决定了。 有这一家报纸爆出来的新闻,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家报纸也跟着报道。 光想找报社算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从这新闻本身出发,解决这次的舆论问题才行。 小周看江舒宁自己有打算,挠了挠头说道:“那行,你们吃早饭吧,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就走了。 江舒宁的新闻越闹越大,自然不方便将舟舟带在身边,便在两人吃完早饭后让刘大娘帮忙看孩子,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再来接她。 她则是拎上包去上班。 只是她刚走到家属院大门口,便碰到几个人 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嘴里不干不净地讨论。 “是她,就是她,看她长得还行,没想到连二流子那样的人都能勾搭上。” “这女人啊,嘴上说得再厉害,还是缺不了男人的。” “那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能去享受一把?也不知道多少钱能享受她这样的姿色。” 除了男的,也有女的。 “呸,真是给女人丢脸,早就说主动离婚的女人浪荡,你们看,被我说准了吧。” “谁能想到呢,看着人模狗样的,打扮得一本正经,实际上内里不正经啊。” “要我说,挑男人也挑个好点的。这男人,你们看看,要样子没样子,要钱没钱的,怎么跟这种男人勾搭在一起。” “诶,昨天晚上是不是喊抓流氓来着,是不是这报纸乱写的哦?” “咋可能是乱写的,这可是报纸诶,它要是乱写不怕惹麻烦啊。” “那她喊什么抓流氓,她自己勾搭的男人,喊啥流氓嘛。” “说不定是钱那方面没谈好呢?咱们有不是当事人,咱怎么知道。” 江舒宁听到这些人的话,板着一张脸想要直接离开。 跟这些人费口舌一点都没用,今天能被黑新闻影响了,明天要是爆出来别的也会跟着相信的。 结果她没反应,跟着江舒宁出来打算早上带着舟舟一起买菜的刘大娘冲了过去,冲那些人挥手道:“你们才不要脸,你们才勾搭男人!小江同志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家有多清静她有多干净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就是,小江同志,出了家门就是上班,你们怎么能胡编乱造呢?”这是家属院里的邻居。 “昨天小江同志喊抓流氓,我们可都是在场的,那人就是耍流氓,根本不是你们说的勾搭男人!” 结果那些人根本不听他们的话,反倒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出来的时候,那人都跑了,最多只能看到个背影。” “对啊,前面说不定都发生了什么呢,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搞不好就是这女的故意做给你们看的,你们还想帮她说话。是不是她给你们送东西塞钱了,想靠你们洗白身份啊?真够傻的,这钱也收。” “你们这还有男的,是不是也已经上过她的床了所以才帮她说话的。你们可真是什么都吃得下,也不怕脏。” 甚至还有人把以前李慧清说的那些造谣拿出来讨论。 那些人说得跟真的一样,不仅诋毁江舒宁,还泼了邻居们一身脏水。 这可把江舒宁气到了,诋毁她可以,但不能牵连别人。 她挡在众人面前说道:“这新闻,你们也不看看是哪家报社报道的就相信。这家报社,出了名的胡说八道,只要收钱什么新闻都能上,你们平时当个故事看看也就罢了,拿着上面的内容诋毁我,就不怕我告你们一个诽谤罪吗?” “而且,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敢拿我的名誉起誓你们敢吗?昨天晚上我准点下班,走到这儿差不多就是5点40,大伙儿帮忙赶走那人的时候最多超不过5点42分。要是像你们说的我勾引人了,那我是会飞还是会分身术才能在这么赶的时间里勾引男人?” 第五十六章 帮于鑫淼翻译 “还有,咱们军区家属院里的邻居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们这张口就来,显然想要诋毁其他人。我看你们才是抱有别样的目的来害人的,我现在就报公安,你们有本事当着公安的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看看公安是怎么处罚你们的!” 这些人,要说泼脏水的话那是张口就能说几句,凭空也能捏造几句。 可真让他们当着公安的面说,那就不敢了。 他们这才讪讪地离开。 江舒宁对着帮忙的邻居们连声道歉,获得谅解后才赶去上班。 结果她刚到单位,李红梅就不嫌事儿大地跑过来,嘲讽道:“江同志,你的新闻够多的啊。领导都说了,你的舆论太过分了,让你别来上班了。” 江舒宁一脸疑惑:“什么别来上班?我又没咋,干嘛不能来上班。” 李红梅捂着嘴装模作样地笑道:“哟,看来你 还不知道呢。早上政委看到报纸后,说你的舆论新闻太败坏咱们单位的声誉了,让你以后别来上班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同事问,你随便问。” 苏绣听到李红梅的话,赶紧跑过来,冲李红梅 翻了个白眼。 然后跟江舒宁解释道:“不是让你以后都不要来,而是担心你会被舆论影响,工作方面难免可能出现纰漏。所以干脆让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事情过去以后你再回来上班。” 李红梅听到她的解释,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心里还抱怨呢:明明说的就是停职,那停职跟以后不来了有什么区别。说得那么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没工作了。 江舒宁还是去跟政务确认了下,才将手上没结束的工作转交给苏绣,背上自己的包回家。 对于赵副政委做的决定,江舒宁还是谅解的。 之前她自己就想到她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单位,只是没有想到黑报社会趁机作乱罢了。 但是真要说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一份工作,这样暂停了她还是会觉得不习惯。 毕竟江舒宁是不缺钱花的,那空间里藏的宝贝和钱还有呢,只是这份工作能给她带来成就感,让自己重活一生不是白来。 她低垂着脑袋,一步步走出办公楼,正打算去买点菜回家给舟舟做饭,结果于鑫淼在门口等着她呢。 于鑫淼看到那份黑报社的报纸了,一大早,她的同事们讨论的全是江舒宁的事情,这让她想到江舒宁现在肯定手足无措,说不定想办法解决这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正好经过上次的采访,于鑫淼对江舒宁是分外的欣赏,便跑了过来。 看到江舒宁出来,便上去说道:“你应该看到你的新闻报道了吧。不知道你现在想不想解决他们?如果想要解决他们,我可以帮忙。” 她说得很直白,但江舒宁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问道:“我确实想要解决这件事,毕竟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生活了,但是你肯定也是有要求的吧?帮忙的条件是什么?” 于鑫淼赞赏地对她笑:“果然跟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我开的条件不难,你来我们报社上班,给我做事。” 这赤裸裸的就是想要挖人啊。 江舒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办公楼,这办公楼位处军区内,周围不远处就是军人们的训练场,顶头上司就是部队的政委。 真要拿工作进行对比,没有哪份工作能比在军区内上班更好的了。 而且干的也是她喜欢且熟悉的翻译工作,虽然现在停职了,但是只要事情解决她就能回去上班。 所以即使于鑫淼开的条件再诱人,也没能让江舒宁同意换工作。 “我现在还是军区政治部的翻译员,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说完,她抬脚就想要离开,反正她没有答应于鑫淼的要求,那于鑫淼的帮助,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去强求。 不过于鑫淼可没有放弃。 见江舒宁要走,赶紧跟上说道:“要是来我这上班太为难你,那我退一步,你帮我撰写翻译新闻稿。这是你的老本行,对你来说不难。” 她想让江舒宁来她这上班的目的,就是帮她撰写翻译新闻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江舒宁的时候,看到她翻译的文件产生的想法。 只是采访的时候江舒宁还有工作,要不是看到今天早上的新闻,她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能让江舒宁帮自己工作呢。 毕竟她们时报社的人没有江舒宁的翻译水平高,也没有她的文笔好。 江舒宁停下了脚步,认真考虑了一下于鑫淼的要求。 只需帮她干活,按照干的活给酬劳而不需要她直接换工作,而且酬劳按照翻译量和难度来支付,价格不低呢,这个条件倒是还行。 反正江舒宁这会儿也不用工作,对她来说有的是时间,便答应了。 这下她也不用回家了,直接被于鑫淼带去他们报社。 还没等江舒宁熟悉下环境呢,于鑫淼先拿出了一叠文件放到她面前。 “这是最新的国外时事新闻,咱们今天就得翻译出来、简单的已经有人去翻译了,这些都是挑出来的,比较难翻译的,麻烦你今天翻译出来。” 江舒宁简单翻了下面前的新闻报道。 倒不是很多,十几张的样子,一张不过是三五百字。 再一看内容,难度比政治部翻译的那些军事新闻要简单得多。 江舒宁快的话,也就半天就能翻译完。 只是——“翻译这些没问题,但我那事儿……” “别慌,我能忘了你的事情吗?这就给你安排。” 说着,于鑫淼便喊了两个人来,当着江舒宁的面让他们去调查昨天耍流氓的那个二流子和发表黑报道的记者。 解决过程,不如直接解决苗头。两人得了命令,直接出门去了。 江舒宁在这报社整整干了两天的活,那两人才将二流子和黑报社记者抓获。 这两人被抓的时候,还在用同样的计谋祸害其他女性呢。 二流子调戏别人,记者躲在暗处偷跑。 记者的相机里还有胶卷,两人被抓的时候,他还企图打开相机曝光胶卷破坏证据呢。 幸亏于鑫淼的手下动作快,把相机先抢到手才没被得逞。 第五十七章 欠你一个人情 这俩人被抓了,证据也在手里,当即把所有的事情一骨碌地都倒了出来,澄清这一切是有人花钱让他们做的,就为了造谣毁了江舒宁的名声。 对于这样的情况,这两人直接被送进了公安局,怎么处理由公安决定。 而江舒宁的名声,是于鑫淼将这次的事情经过通过他们的京市新闻时报报道出来,才重新好转的。 于鑫淼也没等着次日早上才发报道,直接在那天的晚报上抢出一块地方发布了澄清新闻。 江舒宁晚上从报社回家的时候,家属院到处都是庆贺的声音,庆祝江舒宁洗清身上的舆论。 江舒宁一一道谢,还没走到家门口,外面就有人过来喊:“小江同志,有你的电话,是赵副政委打来的,你快来接。” 这会儿的电话都是这样,只有公共电话,这里谁有电话,都得出去接。 打电话也得跑出去排队等着外呼。 舟舟都已经站在刘大娘家门口,等着江舒宁接了,结果就看江舒宁脚下一个转弯走了出去。 “舟舟,妈妈去接了电话很快回来。” 刘大娘在她身后喊道:“不着急,慢慢来,多晚都等你回来。” 这会儿大伙儿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不定这个电话是让江舒宁去干活也有可能。 江舒宁应了一声,脚下却加快了些速度,跑去接了电话。 电话里的赵副政委告诉江舒宁一个好消息,明天她能回去上班了。 于鑫淼的这家京市新闻时报还是比较权威的,晚报一发,所有人都知道了事件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 更别说政治部了,苏绣看到报纸,兴冲冲地就跑去找赵副政委。 赵副政委找了领导一经讨论,便决定让江舒宁回来上班。 江舒宁得到好消息,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挂了电话也不着急马上回家。 转道去了商店,她得买点蛋糕糖果,跟大伙儿分享这份喜悦才行。 赶在商店关门前买好东西,江舒宁为了快点回家,特地抄了小道。 只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小道里悄无人烟的,让江舒宁有一些许的紧张。 隐隐地,好像还听见了一点喘息声。 江舒宁心里更加紧张了,顺着墙根一步步走,那喘息声越来越大。 冷不丁,她就走到了一个黑影边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黑影一个翻身站起,直接搂住了她的脖子,一个冰冷的匕首贴到了她脖子的皮肤上。 寒冷刺骨的气息直往她脖子里钻,江舒宁一惊,背后冒出冷汗将她的衣服沾湿了。 她的身子一颤,后面那人手上一抖,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人喘着粗气,低声喝道:“不许动!你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江舒宁一听到这声音,马上知道用匕首挟持她的人是傅道昭。 连忙出声说道:“傅师长,是我,江舒宁啊。” 傅道昭是出任务出来的,受了伤躲避歹人才藏在巷子里的。 江舒宁来的时候,他有些精神涣散,把她当成歹人了,强打起精神才用匕首顶住她的脖子。 这会儿听到江舒宁的声音,瞬间放松下来,手上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腰腹,张口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你怎么到这人来了,这里现在很危险,你赶紧离开。” 抬头扫了一眼江舒宁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伤痕,那是他刚刚不小心划到的,再进去几公分,肯定会划破江舒宁的气管。 江舒宁转身,昏暗的月光下看到傅道昭捂着肚子,靠在墙上,那脸都皱在了一起。 而他捂着肚子的地方,滴滴答答地一直往地上滴液体。 仔细一闻,还有些血腥味。 江舒宁心中一紧,忙伸手帮忙捂在傅道昭的腰腹处。 “傅师长,你这伤……哦,我不能问。但我不能把你放在这不管。这样,这条道能到家属院,这会儿路上都没人了,我先带你回家。” 傅道昭想要拒绝,可这会儿的他伤势太重了,身上的伤口出血过多,他要是还在这待着,估计等到救援人就没了。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拒绝,只是脚下打晃,站都不太能站稳。 江舒宁见状,赶紧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她的身子撑住傅道昭,带着他往家赶。 这一路上,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家属院的人也都在自家忙活,没人关注到外面有两个人在路上奔波。 江舒宁直接将傅道昭带回家,送到她的床上。 顾不上自己身上衣服被他的血染红,找来纱布酒精碘酒,这还是上回舟舟摔伤了备下的。 拿到床边上想让傅道昭自行处理,可江舒宁一抬头,床上的傅道昭虚的嘴唇都白了,那手都没劲捂着肚子上的伤,瘫在身子两侧。 江舒宁只能帮着处理伤口。 挑起衣服下摆,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口露了出来。 那伤口深到,隔着一片筋膜都能看到里面的肠子了。 江舒宁有些不敢动手,要知道,她这没麻药,这要是用酒精消毒,非得疼得傅道昭去了半条命不可。 她握着酒精瓶子的手颤抖不停,另一只手上捏着镊子,一团团的白棉花,就等着她用呢。 江舒宁有些看不下去,她不敢,闭上眼睛轻声呼唤:“傅师长,你还能自己处理吗?” 傅道昭说的话都没有声音了,只有那气声说道:“麻烦你,我没力气。” 没法,只能江舒宁来了。 她放下酒精,找了毛巾卷吧卷吧塞到傅道昭的嘴里,叮嘱他不能出声后狠狠心,将那酒精浇在了伤口上,抹上碘酒后找来针线将那伤口细细地缝上。 没办法,她这只有缝衣服的针线,只能等这阵儿过去后再送他去医院重新处理。 等她处理完,傅道昭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即使很虚弱,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今天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任何的事情,只要不违法乱纪伤天害理,只要你提出来,我会做到的。” “不用欠,你现在就能做到。” 第五十八章 喂药 傅道昭愣了一下,低头不说话。 什么人情能现在就还?难道……? 他的脸莫名有些发烫,江舒宁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说道:“帮我查清楚我爸妈的事情。我这有人准备造假证据污蔑他们,这是我收集到的假证据。” 说着,她把从宋晓月弄来的那个包里的假信件翻了出来。 之前她想过要销毁的,但是现在这份伪证在她手上,她不如抢占先机,先说明可能被人陷害的事情,总比到时候拿不出证据好。 傅道昭见是这事儿,马上消散脸上的温度,转而正经的看那些伪证,同时问道:“有什么能证明这些是假证据?光这么一叠看上去,江先生的问题逃脱不了。” 江舒宁忙将她带在身边的父亲的信拿给他,指着上面的字迹说:“这些信件跟我父亲给我的家书上的字迹不一样,一个人再怎么变,像‘的’、竖钩、句尾的习惯是改不了的。这两份信件的字迹习惯完全不一样,足以证明这些是假证据。” 傅道昭抬头看了一眼江舒宁,又低头去看那些书信,比对后确实发现字迹习惯的差别,除了江舒宁说的,还有些点勾也不一样。 确实跟江舒宁说得一样,这些就是造假的间谍信件。 不过他对于江舒宁的要求有些难办,虽然之前就说过会还江先生夫妻俩一个清白,可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查清的。 只能解释道:“你父亲的事情,我这边一直在派人调查,但是确实有些难度,一是时间有些长了;二是事情牵扯太多,调查起来阻碍重重,一直到现在,我的人都没有查到多少……” 江舒宁的表情慢慢从双眼明亮怀抱希望,慢慢落寞,冷了下来。 眉眼中出现了一抹哀愁,仿佛她的希望被他亲手打破一样。 傅道昭连忙解释:“不过我会尽力的,这些东西我会保管好,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只要咱们相信你父亲是清白的,那他肯定会有一天能洗清罪名。” 江舒宁微抬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道:“嗯,我相信。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去联系你的人来接你。” 傅道昭抿了抿嘴,小声地说了一声:“麻烦你了。” 然后将那些信交给江舒宁包裹好,明天让他带走。 江舒宁收拾好东西,放在他枕头边后说道:“我就在外面客厅,有什么事情随时告诉我。” 然后带上门进了客厅。 江舒宁家的客厅只有桌子凳子,平常她都是带着舟舟在房间里休息的,今天只能把凳子拼凑一下勉强睡一夜。 可江舒宁觉轻,自从有了舟舟后便有了这样的习惯,睡觉的时候警醒一些可以随时发现舟舟的身体状况。 有孩子的人难免会半夜起来给孩子盖被子,今晚的江舒宁就算没有舟舟在,她还是在半夜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想要舒展下身子继续躺在凳子上睡觉,可隐隐听见了房间里的闷哼声。 便觉得可能是傅道昭出事了,忙轻轻敲门问道:“傅师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敲了两遍,房间里传出来的依旧只有哼唧声。 江舒宁想着,傅道昭受这么重的伤,要有事也应该是伤病的事情,肯定不是别的,便大着胆子开门进去了。 果然,一进去便发现傅道昭满脸通红,脸上密密的全是汗水。 她忙伸手去探他的脑门,这一摸便发现傅道昭发烧了,体温高得都烫手! 忙拿了湿毛巾给他敷脑门,又翻出体温计夹在他的腋下。 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一看,高烧40.5度。 江舒宁惊讶了一下,这么高的体温这要是一夜不降温,他还不得烧坏了? 可她家里没有退烧药,难道只能这样守着? 江舒宁一脸的为难,其实家里没有药但是她的空间里有药,难道要暴露自己的空间? 她定了定心,仔细看了看傅道昭,确定他双眼紧闭,没有醒过来,便快速从空间里把备好的退烧药拿了出来。 这药丸放在手心里,她又有些为难了。 傅道昭昏迷着,这药丸不好给他喂下去,就算能将他的嘴捏开,药丸也只会黏在他的口腔里吞不下去。 难道要她用嘴给他喂药? 虽然她已经嫁人,知道嘴碰嘴没什么,可对着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想了想,江舒宁先去准备了一杯凉白开,然后回来将药丸塞进傅道昭的嘴里。 然后盯着傅道昭的嘴,看他会不会自己吞下这药片。 结果等了两分钟,傅道昭一点自主吞咽的意识都没有。 江舒宁只能含了一口水,做好心理准备弯腰凑近傅道昭的嘴。 脑袋在距离傅道昭的脑袋不足三公分的地方悬停,只要再凑近一点,就能给傅道昭喂水了。 正打算闭上眼睛将这口水给他喂下去,结果正好对上傅道昭睁开的眼睛。 她一惊,嘴里那口水被咽了下去。 然后慌忙坐起身子,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什么,你发烧了,我刚刚找了退烧药塞你嘴里了,可你不会吞咽,所以我就想给你喂水。但是”这水吧,我怕漏床上,所以就……然后你就醒了……” 傅道昭感受了一下口中的药片,外表的苦涩感顿时充斥他的口腔,勉强用双臂将自己撑坐起来,伸手想去够放在边上的水杯。 江舒宁见状,忙把杯子放到他手上。 结果试了几次,傅道昭的手指都没有力气抓紧水杯。 江舒宁只能自己抓着水杯贴着傅道昭的嘴,将水喂进傅道昭的嘴里。 然后扶着傅道昭的脑袋,让他缓缓躺好。 只起身放个水杯的功夫,傅道昭又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其实江舒宁也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迷了,反正傅道昭的呼吸沉重,只是坐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烫的感觉能伤人。 不过江舒宁这下倒是放心了,方才的尴尬散去了。 她是万万想不到的,本以为很为难地用嘴对嘴给傅道昭喂水,结果被他撞个正着。 好在他自己能喝水了,那药应该也被他吞下去了,他也很快睡着了,江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惊觉她的脸也一样发烫。 第五十九章 闭嘴! 本想回到客厅里睡觉,可低头看看床上躺着的傅道昭,这高烧一直没退,江舒宁也不放心离开,于是便在傅道昭的床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傅道昭缓缓睁开眼睛,乍一眼惊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想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被江舒宁救了,现在躺在江舒宁的床上。 正想起身,房门被人打开了,舟舟捧着一个大碗进来。 小心翼翼地将大碗放在床头柜上,舟舟忙将手放在耳朵上搓了好几下。 然后抬头看傅道昭才惊喜喊道:“师长叔叔!你醒了!我去叫妈妈!” 便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随后,傅道昭便听见妈在外面喊:“妈妈快来,师长叔叔醒了,妈妈快跟我来呀。” 他不禁笑了一下,勉强将自己的上身撑起来,才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一碗粥。 一碗清粥还冒着热气,回想刚刚舟舟放下粥的样子,猜测舟舟肯定烫到手了。 随后江舒宁便带着舟舟进来了,看他要起身,忙帮忙将枕头立起来垫在他背后。 “这么着急起来做什么?我今天一早已经给你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是一会儿小十七来接你。” 江舒宁一晚上没睡,眼底还带着青黑,等到五点的时候便在煤炉上放上了砂锅熬粥,然后去外面打了电话,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第一次一整夜没跟妈妈一起睡觉的舟舟接了回来。 然后江舒宁捧起那碗粥,吹了吹,舀了一勺清粥放到他嘴边说:“昨晚你没吃东西,我想着你生病肯定没有胃口,所以就没管。早上再不吃可不行了,这粥我熬了将近一个小时,很好消化的,你多少吃点。” 生病的人都是没有胃口的,舟舟生病的时候就不愿意吃饭喝粥,总是想吃零食。 也不知道傅道昭是不是这样,虽然他是个大人了,虽然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江舒宁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想喝粥的意思。 只是这勺子已经递到他面前了,他只能张嘴将这勺清粥吞了下去。 只这一口,他眼神中的意思便不一样了。 伸手去接那碗说道:“我能自己来的,把碗给我吧。” 江舒宁犹豫了一下,终究把碗放到他手上。 昨天半夜他连水杯都拿不动呢,她不太相信他能拿得了这碗粥。 只是舟舟趴在床边,双眼紧盯着他们俩,这让江舒宁不太好意思亲手给傅道昭喂粥。 可能是睡了一觉,傅道昭手上的力气恢复了些,这碗粥稳稳地拿在手里,他便大口大口地将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粥跟他以往生病时护士和手下的兵端来的不一样,那些粥里总有一丝丝苦味,如果不是为了填饱肚子,他绝对不会喝的。 可江舒宁熬的这粥,米粒软糯,带着一丝丝甜味,让他喝了一碗还想喝一碗。 只是他这碗刚喝完,干干净净的碗就被江舒宁拿回去了。 然后一只白嫩纤长的手便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等他反应过来,江舒宁已经将手收回去了。 那手拍在了她的胸脯,连续拍了几下,她说:“幸好幸好,你退烧了,要是今天还不退烧,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傅道昭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尖有点酸酸的。 这样温暖人心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好像是从他姥姥离开这个人世间开始。 舟舟不太懂事地将脑袋伸到他的脑袋下面,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说道:“师长叔叔,你是不是想哭啊,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傅道昭连忙清了清嗓子,将那股酸意咽了下去:“没有,叔叔可是大男人,不会哭的。” “可是妈妈说了,如果难过了想哭那就应该哭出来,等哭完了,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舟舟被欺负了,想哭又逞强的时候江舒宁安抚她的话。 这孩子,原模原样地给学了去。 江舒宁略带尴尬地说:“别瞎说话,也不知道小十七什么时候来哈,我去门口看看。” 刚说完,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 江舒宁像是获救了般赶紧出去开门。 门一开,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站着的正是肖时奇。 他一进门就问:“江同志,我们师长呢?” 舟舟带着他往卧室里走:“十七叔叔,师长叔叔在房间里呢。” 肖时奇惊奇地发现,从来不会近别人卧室更不会躺在别人床上的傅道昭师长,躺在了江舒宁的床上。 他忍不住想说什么,眼神一挪,便看到傅道昭腰上纱布,纱布上还渗透出了鲜红的颜色。 原本想要戏谑两句的肖时奇马上闭了嘴,去扶傅道昭起床。 傅道昭撑着走到门口,回头便看到跟在他后面的舟舟,还有刚去厨房放了碗出来的江舒宁,顿时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昨天晚上虽然他发烧了,可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睡得那么踏实,睡得那么香了。 舟舟看他没有走出家门,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师长叔叔,我妈妈下个星期过生日了,你会来家里帮妈妈庆祝生日吗?” 生日?江舒宁这是要办生日宴会? “不用庆祝, 师长,小孩子说的话不用当真,我从来不过生日的。” 江舒宁揽过舟舟的肩膀,低头说:“下个星期妈妈还要上班呢,不过生日了。” 舟舟人小鬼大地吐吐舌头:“略略略,妈妈骗人,昨天你还说下个星期要过生日,会做一大桌子的菜呢!师长叔叔,妈妈做一大桌子的菜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吃不掉的,你来嘛,来帮忙消灭妈妈做的菜啊。” 江舒宁还想劝说傅道昭拒绝,傅道昭便开口道:“好,到时候我一定来。” 随后他才在肖时奇的搀扶下离开江家。 只是他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肖时奇再也忍不住,调侃问道:“师长,您这伤,是江同志帮您处理的吗?这伤在腰上,那她岂不是把你的腹肌胸肌都看到了?还有她过生日您这么开心啊,这嘴角一直在笑。我记得上回您这么笑,也是刚跟江同志告别……” “闭嘴!” 傅道昭听着他聒噪的声音,冷冷低声一句,勉强按下的嘴角想到舟舟和她说的给江舒宁过生日,又翘了起来。 第六十章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宋家,李翠华追着宋钊景要钱。 “儿子,家里都没钱用了,我这买米买菜都得要钱,你再不给我,家里真的要断粮了。” “儿啊,卫国好几天没有吃到零食了,你好歹给点零花钱,让他买点零嘴啊。” “今天土豆可便宜了,你多给点,我多买点土豆囤着,省得贵了再买不划算。” “我这衣服破好几个洞了,你就是不给我钱买新衣服,那给我钱买针线我补补总行吧?” 不仅是她,就连宋晓月也追着他要钱,不是想要买衣服,就是想要下馆子,他那还能拿到钱。 从被降职开始,他就一直处于停职反省的状态,一天班都没去上,那还有工资拿。 前几天中毒后去医院又掏了一笔钱,身上的钱更没有多少了。 结果还管他要钱,他就是去偷都偷不到啊。 宋钊景躺在床上,哪怕翻身用被子捂着脑袋堵住耳朵,李翠华和宋晓月要钱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 受不了了他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大喊道:“钱钱钱!就知道管我要钱!我没钱了!我多久没上班就多久没开工资你们不知道吗?妈就算了,知道我现在不拿工资了就省点开销,做饭少做点就是,反正饿不死。倒是晓月你!你怎么什么都管我要钱?还买衣服买口红,还想下馆子!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吗?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谁能供应得起你!” 宋晓月嘟囔道:“我之前去二嫂家的时候,我要钱她可都给了,就算她不给,我也能从她那拿到钱,怎么就你这没有?” 这一句话堵得宋钊景说不出来了,江舒宁确实有钱,一开始同意入赘就是因为她有钱啊。 可现在她又不在,想要钱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连李翠华都回怼道:“就你拿不出钱,人江舒宁早些年可没少给我钱,怎么轮到你就不行了?钊景,我可是你亲妈,养亲妈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赶紧给钱,要不然你都只能饿肚子了。” 宋钊景没办法,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放到李翠华手里。 “先买米买菜,省着点用,用光了我真的就没有了。” 李翠华拿到钱,便喜滋滋地出去了,根本不管宋钊景说了什么。 宋晓月还想说什么来要钱,被宋钊景一脚蹬到门外:“滚,你要钱那就真的一分没有。” 她这才爬起身,揉着被踢了的腰离开。 重获宁静的宋钊景颓废地躺倒,将被子扯到头顶。 这两天他也为钱的问题发愁呢,想抽烟都不行。 说是医生不让抽,实际上他也没钱买了。 不过宋晓月提醒他了,他还能弄到江舒宁的钱! 江舒宁爸妈给她留了不少的钱呢,这才几年过去,那些家当肯定没有用掉,他还有机会弄钱。 不过江舒宁已经诉讼离婚了,一旦离婚判决下来,他就没有办法再弄到江舒宁的钱了。 掀开被子露出脑袋,他有些发愁。 李慧清看他这儿终于安静了,抱着表现的心思倒了杯水给他。 宋钊景现在也就只有在李慧清不说话的时候才能看她顺眼一点。 坐起身一口喝光那杯水,随口问道:“我怎么才能占据江家的财产?” 李慧清耳朵一抖,心中知道,她的机会来了,马上回答道:“只要你得到舟舟的抚养权,是不是就能拿到江舒宁一半的家产?这样是不是等江舒宁死了,她的钱只能由舟舟继承,那钱是不是就会到你手里?” 宋钊景听了她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对啊,只要他得到舟舟,那江舒宁就得以孩子抚养费把钱交给他。 江舒宁又只有舟舟这一个孩子,她要是死了,她的遗产就只能让舟舟继承。 到时候舟舟的不就是他的了? 只是江舒宁看舟舟看得紧,他要怎么样才能把舟舟占为己有呢? 他低头沉思,都没有发现他随口把这个问题说了出去。 这方面,李慧清也有办法:“是不是孩子爸妈谁对孩子好谁就能得到孩子的抚养权,那谁对孩子坏谁就没有办法抚养孩子?” 对孩子坏? 怎么坏算是对孩子坏呢? 不给饭吃还是不给水喝? 舟舟一看就知道不是那饿肚子的孩子,那……挨打? 只要能弄到江舒宁殴打舟舟的证据,就能证明她不适合抚养舟舟,那宋钊景就能名正言顺地获得舟舟的抚养权了! “哈哈哈,慧清,多谢你提醒我了!” 宋钊景翻身下床,他知道要怎么做了,这段时间舟舟都是跟江舒宁一起住的,只要舟舟身上有伤,就能说是江舒宁打的! 他果然聪明,随后就出门办这事儿去了。 另一头,傅道昭去了军区医院,暗中重新缝了腰上的伤,补了点药后并没有回家休养,而是回了军区部队。 他昨天晚上受伤,是追查间谍的时候受的伤。 肖时奇他们活捉间谍,他则是发现了间谍同伙,追击间谍同伙的时候被那同伙伤的。 活捉的间谍现在就关在部队里,等着审讯。 忍着伤痛,傅道昭在肖时奇的陪同下,亲自审讯间谍。 经过一番审讯,间谍在他高超的审讯技巧下说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一条就是间谍干这行已经将近10年,曾经跟江兴国夫妻俩有过联系。 江兴国夫妻俩就是江舒宁的父母啊。 回想起昨晚江舒宁交给他的那些信,傅道昭突然又对江舒宁有了些怀疑。 跟昨天的说法不太一样,傅道昭想起来有的书法高手可是会好几种不同的笔迹,这书写习惯也是能跟着笔迹进行变化的。 难不成这些书信都是江兴国亲笔书写的? 只是江舒宁想要借一个人书写习惯的说法来洗脱江兴国的嫌疑? 傅道昭头一次对这个说法产生了怀疑,江舒宁到底是否可信? 江兴国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看来,他还得好好查查才行…… 江舒宁可不知道傅道昭这边间谍的审讯结果,她正忙着离婚的事情呢。 离婚的诉讼虽然已经送上去了,可离婚事宜还需要一个律师帮忙辩护。 不是说没有律师不行,只是有律师的话,她诉讼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只是江舒宁不认识任何的律师,她只能找有可能认识的人帮忙,而这个人,她找上了于鑫淼。 第六十一章 一起抱抱 于鑫淼势力大,找到的律师比较权威,说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江舒宁特地装扮一番,请律师吃饭。 律师名叫卢明希,穿着一身平整挺拔的西装衬衫,脖子上还戴着领结。 见到江舒宁的时候,还特意脱帽敬礼,绅士风范十足。 江舒宁是下了班后赶过来的,到了约好的餐厅时,她还有些慌乱。 时间太紧了,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餐厅里坐满了人,卢明希应该是看到过报纸上她的照片,所以一见到站在大厅里找他的江舒宁,卢明希站起身,脱帽挥手,小声呼唤:“江同志,我是卢明希,于主编介绍的律师。” 江舒宁这才确定眼前这个西装革履长相英俊的男人是约好的律师。 放缓急促的呼吸,脸上挂上笑容,江舒宁向卢明希走来。 可能是餐厅里人太多了,江舒宁快要走到座位上了,她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腕一崴,整个人便往边上歪倒。 卢明希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江舒宁,避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两人短暂的接触后便分开了,结果这样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傅道昭眼中。 江舒宁都不知道傅道昭也在餐厅里,当他看到江舒宁要甩的时候,下意识伸出手去。 然后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握住江舒宁的手腕,这样的动作不算亲昵,可紧贴的肌肤映入傅道昭的双眸里,却让他心绪有些不宁静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扶住江舒宁的人是他;还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推开那个男人。 江舒宁站稳后向卢明希道谢,两人便就着正事讨论起来,除了离婚成功的要点,还有诉讼费用。 江舒宁知道卢明希在律政界是比较资深的律师,诉讼费用会比较高,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大价钱的准备。 而卢明希则是没有开出平常的高价,他看出江舒宁离婚案件将是他律师生涯中最为典型的一起案例。 因此两人关于诉讼费的问题没有沟通多少便达成一致,很快就能开始江舒宁的离婚官司。 等两人商定所有的事情,简单吃了顿便饭,便在餐厅分别。 江舒宁刚从餐厅里出来,准备回家转角到巷子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傅道昭。 他是特意等在这里的,知道江舒宁会路过这里,专程有事请问她。 江舒宁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快速分开低头猛说对不起,等听到头顶处传来的一声闷笑,才发现是傅道昭。 她抬头皱眉看他:“你怎么在这?你的身体没事了?伤口好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让傅道昭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愣了两下,才简单回答了江舒宁的问题,然后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方便去你家吗?” 江舒宁点头:“可以啊,正好我该去接舟舟回家了。” 舟舟还在刘大娘家,等着她去接呢。 傅道昭这次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肖时奇开的车停在路口等着他,连同江舒宁一起送回家。 甚至因为傅道昭的伤势还没好,他还扶着傅道昭进了江舒宁的家门。 江舒宁将舟舟接进家门,傅道昭才跟着她进入卧室里,两个人单独比较好说话。 傅道昭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你知道你父母以前都跟什么人有联系吗?” 江舒宁仔细回忆了一下,依稀间记得不是很清楚,便问道:“不太记得了,但是都是国内的好友还有外国的客户,怎么了?” 这要怎么解释呢? 实话实说吗? 傅道昭想了下,说道:“你父母有没有跟间谍有联系?” “间谍?怎么可能,我父亲对于间谍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躲避不及的,怎么可能跟他们有联系!” 江舒宁斩钉截铁,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坚信父亲是不可能跟间谍有什么关系的。 傅道昭不好说他审问了间谍,是从间谍嘴里听到他们跟江兴国有过联系,所以才问的这个问题,只能点着头说他知道了。 不过也算是得到江舒宁的回答了,傅道昭怀着心事准备离开。 江舒宁见状,便转身去开门。 结果傅道昭也去开门,两人同时握在门把手上,推开门往外挤。 江舒宁从门框中挤出去,整个人往前扑。 傅道昭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巧一起出门,连忙伸手搂住江舒宁的腰,手臂稍微用力,便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次他的手一直放在江舒宁的腰上,没有立即放开,感觉到手下的柔软,他的脸微微泛红,心里也有了一丝波动。 江舒宁从惊魂中松了口气,没有意识到腰上那只粗糙的大手。 直到舟舟看着他们大喊:“哦,师长叔叔跟妈妈抱抱,一起抱抱!” 他们才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分开。 傅道昭甚至还能从在客厅等他的肖时奇脸上看到挪揄的笑容。 两人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傅道昭瞪了肖时奇一眼,跟江舒宁和舟舟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师长叔叔,你刚来就走了,还没有陪我玩会儿呢,要不然在我家吃饭也行啊。” 舟舟用一脸请求的表情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看向傅道昭。 这样讨好的姿态,还正中傅道昭的内心,不过他说有事情不是借口,是真的还要忙。 只能定了定内心,跟江舒宁和舟舟道别。 直到上了车,傅道昭的掌心还留有方才柔韧的触感。 江舒宁也一直觉得腰间烫烫的,就像是傅道昭的手还贴在她的腰上。 直到入睡的时候,心里和腰间的异样才微微散去。 两天后,江舒宁照常来上班,刚过上班点没多久,赵副政委来了办公室。 满脸春风地公布了一个消息:“近期咱们的专项科研工作有了巨大的进展,这次的工作成果少不了咱们各位翻译员的努力。为了鼓励和祝贺,军区决定要举办一个联欢晚会,算是繁忙的工作中让各位同事好好地娱乐娱乐。”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便发出一阵欢呼声。 晚会诶,晚宴啊,军区的晚会不能有唱歌跳舞,还有吃有喝,谁会不喜欢呢。 赵副政委无奈伸手往下压了压,等安静了一些继续说道:“关于晚会的主持人,咱们就定了江舒宁同志……” 第六十二章 空白一片 他这刚说出个名字,下面马上有反对意见。 “凭什么,为什么直接定了主持人,我们其他人连考核的资格都没有吗?” 原本其他人没什么意见的,江舒宁在单位表现挺好,有什么难翻译的文件她都能帮忙,有人来问她一些专业词汇或晦涩难懂的翻译,她都愿意帮忙。 所以在别人看来,赵副政委选择江舒宁作为晚宴的主持人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突然出来一个反对的声音,好几个原本没有反对意思的人心里也有了些异样想法。 跟着问道:“政委,我们没有这个机会竞争下主持人吗?” “我觉得,我也不错。直接内定确实好像不太公平。” 这样的声音别说有三四个,只要有一个出来,赵副政委都会思考一下的。 不过也仅限于思考,毕竟说这些话的几个女同事在他看来,都比不上江舒宁。 不看长相,单看那姿态,江舒宁往那一站,都比她们的身姿挺拔且有型。 不过李红梅掺和在几人中,揪着领导不公平这件事不放。 无奈,赵副政委只能同意让大家公平竞争,给想要竞争主持人的同事半天的时间准备,下午同意进行上台演讲表演,由大家共同评选出第一名。 而这第一名便可以成为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这倒是让李红梅她们满意了,至少她们有机会了。 而李红梅则是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捣乱毁了江舒宁的机会。 下午演讲表演的主题没有限制,演讲稿得她们自己来写,江舒宁原本没有想到要写什么主题,受到苏绣的启发,才写了一遍关于抗战胜利20周年国家发展繁荣昌盛的演讲稿。 看着新鲜出炉的演讲稿,江舒宁默读一遍记在心里后便去忙工作了。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赵副政委再次来到办公室里,带着所有同事去了宴会厅,比拼演讲。 看着一个个同事上台,江舒宁莫名还有些紧张了。 苏绣来到她身边为她打气:“怎么样,紧张了吗?你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能拿下主持人的工作。” 江舒宁点头应了一声,低头将手里准备好的演讲稿打开。 原本应该写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现在空白一片。 江舒宁愣住了,可这时台上的人正好演讲完毕,按照顺序轮到江舒宁上台了。 坐在最前排的赵副政委喊道:“小江,轮到你了,上台吧。” 上台,怎么上,这演讲稿都不见了她还怎么演讲? 江舒宁一时间有点沉默,将手上的白纸重新叠好,塞进了口袋里。 李红梅看她半天没动,嘲讽道:“怎么了?这是演讲不了的意思?看来你这是辜负了赵副政委的期望啊,不配当这个主持人。” 边上有被李红梅拉拢的女同事也跟着嘲讽。 “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都能获得赵副政委的内定,现在看来她的水平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呢。” “有个词叫什么来这?gu……沽名钓誉,对,有的人说着有本事,实际上也就那样。” 苏绣听了这些话,都跟着生气,可扭头看江舒宁又有些担心。 扯了扯江舒宁的袖子,苏绣问道:“怎么了,是演讲稿出问题了吗?怎么不上去?” 江舒宁看了一眼苏绣,往前看到皱了眉头的赵副政委。 她拍了拍苏绣的手背,起身便走到舞台上,站在正中间脱稿演讲,表达流畅通顺,感情丰沛,台下的同事们都被震惊到了。 下午演讲的人可没有谁是脱稿的,等江舒宁演讲完,赵副政委满意地点头。 苏绣也像是打了李红梅她们的脸一般,冲着舞台上喊:“舒宁,你最厉害了,脱稿演讲,这主持人非你莫属!” 李红梅这会儿还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牙龈都快咬肿了。 眼珠子一转,便说道:“可真能装,这一下午就能脱稿演讲,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去背稿子。大家下午可都在忙工作,也不知道江舒宁为了表演装这么一下,耽误了多少工夫!” 底下其他人也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江舒宁为了抢占主持人资格耽误工作,贪小失大好装面子。 赵副政委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江舒宁见状,直接将口袋里的白纸拿了出来,摊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原先也是想拿着稿子念的,中午我可是写好稿子的,只是不知道谁故意调换了我的演讲稿,导致我只能脱稿上场。” “至于我是不是装还是说我能够脱稿,那是我的本事,该完成的工作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们要是想用这个来攻击我,我只能说你们想错了。” 她手上摆着明明白白的证据,没有什么能更好地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赵副政委勃然大怒,拍着桌面呵斥道:“在座各位同事,都是经过政审审查才能进入咱们单位。我原以为你们都是互相团结、认真工作、诚实友善的,没想到你们私底下给我搞这种小手段。你们有一个是一个的给我记好了,再让我发现你们搞这种事情,就等着受罚吧。” “至于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就定为江舒宁了,她的能力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说完,摔了手离开了宴会厅。 苏绣兴奋地上去迎江舒宁,比手画脚地为她高兴得到主持人的工作。 江舒宁从中间的通道走过去,李红梅和她身边的同事全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江舒宁,她是一点都不在乎。 心气不顺的人是她们又不是她江舒宁,她反正现在爽得不行,一口怒气算是让赵副政委帮她出了。 不过到了下班点她得赶紧去军区小学,舟舟已经重新上学了,今天要开家长会,时间就在她下班后,她得赶紧去才行。 家长会嘛,少不得碰上李慧清他们,毕竟舟舟跟宋卫国是一个班级的。 不过这次倒是挺惊奇的,来给宋卫国开家长会的只有李慧清,宋钊景没有陪着她。 江舒宁坐在李慧清后面,李慧清就算是这样不方便的位置,也要转头狠狠剐了江舒宁几眼。 江舒宁见状冷不丁开口道:“宋钊景没陪着你?看来他对你也没什么情谊嘛。” 第六十三章 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让李慧清怒目圆睁,她最近确实被宋钊景冷落了,就算在家里宋钊景都对她冷言冷语的,这会儿被江舒宁捅破,顿时怒气上脸,想要反怼江舒宁。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边上的宋卫国突然大喊大叫:“啊啊啊!宋舟舟,你怎么打人啊!好痛啊!妈妈,宋舟舟打我!” 李慧清连忙摸着宋卫国捂着的肩膀,扭头骂道:“宋舟舟,你现在怎么还学会打人了?真是被你妈教坏了。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当妈的不检点不待见丈夫还想跟丈夫离婚,女儿也随便打人。” 她的话,引来周围同学家长们的指指点点。 江舒宁正想反驳,讲台上的新老师便走了下来,怒斥宋舟舟道:“宋舟舟!这是开家长会,你的胆子也这么大,当着各位家长和老师的面就敢打人?赶紧给宋卫国道歉。” 宋舟舟听到老师的话没有被吓到,更没有跟着宋卫国一样哭闹。 她低头看向宋卫国,甚至还能看到宋卫国对着自己作鬼脸。 于是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理有据地说道:“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手伸直了都碰不到宋卫国,怎么可能会打到他?难道我的胳膊会飞出去打人吗?老师,你应该查清楚在教训人,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宋卫国的话。” 说着,她还伸手比画了一下,小个子的宋舟舟确实伸长了胳膊都够不到宋卫国。 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污蔑了,上回被宋卫国污蔑偷东西的时候,江舒宁就教过她要冷静反驳,咱们有理就不怕别人的污蔑。 新老师的脸色红了,她没想到宋舟舟这么点大的孩子居然敢反驳她,而且说的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她可是老师,怎么能轻易被学生指责,开口便是:“宋舟舟,没想到你不仅不承认错误,居然还撒谎!宋卫国被人打了,离得最近的就是他妈妈,但是他妈妈怎么可能打他!其次就是你了,据我了解,你跟他平日里就不对付,趁着这机会打人才是有可能的!” 江舒宁见到老师如此不分真假,阴沉了脸。 在舟舟身边站了起来,袒护舟舟道:“这位老师,我们家舟舟从来不会无故打人,况且她都演示了她伸手也打不到宋卫国,你却不听她的解释,完全替宋卫国说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没有公道可言,不配当这个老师?” 她的话,说得新老师哑口无言。 跟舟舟同一排的同学也说道:“我一直看着呢,宋舟舟没有打人,她自己还忙着跟她妈妈说话呢。是宋卫国,他突然跟有毛病一样大喊大叫的。” “老师,你不是说不能在学校里乱喊乱叫吗?你怎么不说宋卫国不对?” 就连这些小同学的家长,也指责新老师,说她是不是收钱了才帮宋卫国说话的。 说什么宋舟舟怎么得罪老师了,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宋舟舟。 轮番上阵让新老师脸色一红一白,下不了台来。 还是江舒宁好心,说道:“老师,这样的情况,你应该给我们舟舟道歉吧?” 新老师只能跟舟舟道歉,说了句对不起。 李慧清看大家的火力都汇集在新老师身上,低着头想要趁机带宋卫国走。 没想到江舒宁看到她的动作,走出座位拦住李慧清道:“你跟你儿子这么污蔑我们舟舟,难道就不应该道歉吗?但凡有点家教,都会说句对不起吧。” 宋卫国扭头撒泼:“就不道歉,我就不道歉,就是宋舟舟坏。我奶奶都说了,宋舟舟就是个丫头片子,她没我重要,她活该被我欺负!” 他这么一喊,引起了所有小同学的反感,纷纷说宋卫国不对。 甚至以往跟宋卫国一起玩耍的小同学都臭着一张脸道:“宋卫国,没想到你这么坏,凭空陷害宋舟舟,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我也不跟你玩了,今天你欺负宋舟舟,明天说不定就会欺负我!” “我也是,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一连三四个小同学都这么说,宋卫国急得大喊:“不行,你们要跟我玩,你们不能不理我!妈妈,你道歉,你说对不起!” 宋卫国自己不想说,只能催李慧清。 没办法,李慧清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后带着宋卫国落荒而逃。 少了个闹事的孩子,这场家长会好开很多,仅20分钟就结束了。 江舒宁带着舟舟跟同学们告别后走出教室,对着舟舟夸赞道:“舟舟,你今天的表现很棒哦。没有被宋卫国欺负到,对着新老师也没有害怕。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一会儿妈妈奖励你啊。” 舟舟欢欣雀跃道:“真的吗?我想吃酥饼可以吗?那种咬一口就会掉渣渣的酥饼,上次在妈妈单位的食堂吃过的,甜甜的,但是吃了不会想喝水。” 江舒宁知道那个酥饼,甜而不腻,所以舟舟才会说不会想喝水。 不过因为制作过程比较麻烦,所以食堂很少做。 上次舟舟会尝到,也是食堂大厨知道舟舟跟着江舒宁去单位,会到食堂吃饭,才特意做了一次。 至于外面,也就有一家比较远的餐馆才有的卖。 不过江舒宁说了要奖励舟舟的,都答应出口了,就算远也会去的。 顺便在外面吃晚饭好了,回家不用做,多省事。 而这边宋钊景终究还是来接宋卫国放学,只是他逛完街来接宋卫国的时候有点晚了,不知道家长会已经开完,更不知道李慧清一早就带宋卫国回家了。 但是学校里还有不少宋卫国的同学和家长在。 那些家长叮嘱他们的孩子,不让他们跟宋卫国玩,以后碰见宋卫国最好离得远远的。 不过要是被宋卫国欺负了也不要怕,他们当爸妈的会给他们做主。 宋钊景听到这些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便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那些家长把家长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宋钊景上心的样子问道:“你该不会是宋卫国的爸爸吧。诶,要不是我说啊,你这老婆儿子养得可真是,不仅不讲道理,还诬陷别人,真是丢人。” 宋钊景被人嘲讽几句,气急了跑回家直接质问李慧清:“家长会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教卫国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卫国不好?” 第六十四章 还想要多少钱? 李慧清僵着脸站起身,憋了半天才说:“我今天去给卫国开家长会,正好江舒宁带着舟舟坐在我后面。那江舒宁张口就说你不好,还把我也讽刺了一顿。卫国看不下去,就喊的舟舟打了他。” “结果那些小孩和他们的爹妈都说卫国骗人,说我没教好卫国。我都委屈死了,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啊,他们就这样对待我。本来老师还想给我们做主,结果江舒宁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揪着我们不放,让我们给她们道歉。” “钊景,都是她们欺负我们,还带着其他的家长欺负人,那我不就生气了嘛,直接带卫国回来了,后面要是还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宋钊景觉得有几分的可信度。 勉强按下心中的愤懑,坐下问她:“那按你这么说,都是江舒宁那个女人在欺负你们了?那些家长说卫国的不好,也是被江舒宁带的?” 别说李慧清确认了,边上的宋卫国也连连点头。 他在宋钊景气呼呼地回来时吓了一大跳,躲在李慧清身后不敢说话,这会儿听李慧清把责任都推到江舒宁和舟舟身上,他巴不得宋钊景赶紧去教训舟舟,所以才跳出来忙不迭地确认。 宋钊景虽然想要谋害江舒宁的家财,但他了解江舒宁,她不是李慧清嘴里的那种人,所以这会儿宋钊景对李慧清的话还有些怀疑。 不仅她怀疑,因为没钱出不了门只能在家看热闹的宋晓月也不相信。 嗑着瓜子冷言冷语道:“要说你们欺负江舒宁和舟舟那个小丫头片子我是相信的。她们欺负你们?把宋卫国当素的吗?她们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何必母女俩单独住,也不跟你抢二哥?” 李慧清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只能继续跟宋钊景卖惨,说那些家长是怎么跟江舒宁同流合污欺负她们母子俩的。 又说江舒宁是怎么教女儿的,教的舟舟敢打卫国了。 说几句还擤一下鼻子,擤得跟哭了一样,可实际上她偷偷去看宋钊景的表情。 宋晓月还是在一旁看戏,看完李慧清的表演又说道:“啧啧啧,这戏演得真假,连江舒宁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二哥,要不然你回二嫂那边吧,让她帮你找部队的领导说说好话,说不定你马上就能回去上班呢?” 李慧清听到她的话,讨好的表情马上收了起来,质疑道:“宋晓月,你是不是想着江舒宁有钱,所以去她那边找她好了,待在这里跟我们一起饿肚子干嘛?” 听到这话,宋晓月马上就把手里的瓜子悉数摔在地上,拍拍手掌沾了起来。 她甚至是指着李慧清的鼻子说的:“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二哥跟她闹翻了,我肯定会找她要钱,她也肯定会给我的!” “给你?你算是什么人,她一定会给你钱?她连钊景要钱都不给了,怎么还可能给你钱,你别妄想了。” 李慧清也不管要不要卖惨了,直接冲着宋晓月就喊叫。 两人你来我往的跟唱戏一样,宋钊景听的头都快炸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张口怒喊:“别吵了,TM烦死了!宋晓月你那么想抱江舒宁的大腿尽管去啊,不用管家里是什么样的,你只管去!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要钱,你把我当什么了?20来岁的大姑娘不嫁人也不找工作,可着我吸血,真是给你脸了,给我滚回你房间去!” 宋钊景这顿火发的,史无前例的厉害。 宋晓月一整个被震住了,傻愣愣地往房间走。 李慧清见状,捂着嘴笑,让她宋晓月敢跟自己拌嘴,看,被骂了吧。 正幸灾乐祸呢,一扭头就看到宋钊景用怒目瞪着自己。 “没说你是吧,别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样,这宋卫国你是一点都没有教好,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闹事,多少家长找到老师那里去了。那老师是给我面子才帮忙拦下的,要不咱们得三天两头地往学校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好好教,非得真的等他长大了出去惹是生非闹出祸端了才知道改吗?” 他这是把这段时间以来积累下来的气全都给发出来了,吼完这些,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平静下来。 李慧清这会儿不敢招惹宋钊景,把宋钊景拉扯回房间去。 只有李翠兰,讨好似的端来一杯糖水给宋钊景,还伸手在他胸口轻抚几下,哄道:“不气不气,这气坏了身子是你自己难受,别为了她们几个人气坏身子。” 然后隔着门冲着屋里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句:“你们好好反省,以后不能这样了。” 她这样子,这几天宋钊景没少看到,事出异常必有妖,李翠华这番作态,指定是想要什么。 宋钊景看着面前的糖水,一饮而尽,按捺下心中的烦躁问道:“说吧,还想要多少钱?” 李翠华呵呵道:“嘿嘿,还是咱钊景聪明。你再给我三块钱吧,家里的米面要添了,还有肉菜咱们家也得买点。” 宋钊景皱紧了眉头,李翠华现在是隔三岔五地管他要钱,每次都要两块三块的。 平常的三口之家两块钱能吃一个星期的,有肉有菜,他家把这伙食费交给李翠华,一天吃不到一口肉,花得还快。 要说李翠华没贪这个钱,他宋钊景是不相信的,两块钱她能贪走一块五,剩下的钱够他们家米桶里装满米了。 看着眼前摊开的双手,宋钊景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这会儿找他要钱还真没有。 宋钊景咬咬牙,想了半天决定回头找同事借点吧,现在只能直接拒绝李翠华了。 宋家闹得鸡鸣狗跳的,邻居都伸长了耳朵听笑话。这边江舒宁打了胜仗,买了最好的五花肉回来给舟舟做东坡烧肉。 甜滋滋的东坡烧肉,舟舟吃几回都吃不腻。 煤炉上炖着的四方五花肉不时飘出几缕香甜,舟舟隔几分钟就往厨房里来一趟。 “妈妈,肉好了吗?” “没呢,得半个小时后才好。” “妈妈,肉好了吗?” “还得一会儿。” “妈妈……” “再耐心等等好吗?” “不是的,妈妈,是奶奶来了。” 第六十五章 钱钱钱 李翠华被宋钊景拒绝后,手上没有钱,只能出来想办法。 可她在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宋家的人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不过在这房子里的几个人外,目前还有两个送家人在外头,那就是江舒宁。 虽然江舒宁总说要跟宋钊景离婚,可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 那就是说……她李翠华还是江舒宁的婆婆! 江舒宁得供养她这婆婆! 想到这,李翠华便兴冲冲地跑到了江舒宁家。 刚凑近,就闻到了她家飘出来的东坡肉味儿,那叫一个诱人啊,李翠华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咽了咽口水,连忙拍响了江家的门,开门的事舟舟。 李翠华毫不客气地说:“舟舟你妈呢?让你妈出来。” 舟舟一句话都没说,啪的一下关上门又进去了。 李翠华见状,还以为这孩子被教坏了,用了大力砸门大喊:“江舒宁,开门啊,宋舟舟是怎么教的,奶奶上门了居然拒之门外。” 她还想继续喊呢,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开门的是江舒宁。 江舒宁板着一张脸看着方才一直砸门的李翠华问道:“我怎么教孩子的不用你管,你来做什么?” 上次她带着宋晓月来是想带走舟舟,这事儿她还记得呢,保不齐这回也是想带走舟舟。 她得把舟舟护好,现在都已经让舟舟进卧室里面去了。 不过李翠华这次来不是为了舟舟,而是为了钱,所以根本就不管舟舟在哪里。 直接开口说道:“你现在还是我儿媳妇,你也挣钱了,必须每个月给我交赡养费。我要的也不多,一个月给我五十块钱就行。” “五十!你抢劫啊!你儿子的工资一个月有没有五十啊。真是狮子大张口,还想要五十的赡养费,可真是脸皮厚!” 江舒宁都气笑了,这李翠华是怎么有脸管她要钱的。 边上有听到喊声来看情况的邻居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见李翠华是来要钱的,也都笑了。 江舒宁接着说道:“老太太,你要钱找我可错了,我马上就要跟你儿子离婚了,不仅不会给你钱,我还会要你儿子给我出孩子抚养费呢。对了,说起抚养费,从舟舟出生开始,你儿子就没有出过抚养费,这几年的钱都得给我补上。” 李翠华没想到,出来一趟钱没要到还被江舒宁要钱!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宋钊景给江舒宁钱,看着左邻右舍出过来看热闹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撒泼。 “哎呀,这有人不敬老啊,不赡养老人不给赡养费啊。我花钱娶的儿媳妇,挣钱了不愿意养我,我去哪儿能说理啊!我都要饿死了,家里都没钱买米了,居然还不养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李翠华要告江舒宁,这还是跟江舒宁学的呢。 她只以为这招能把控住江舒宁,可江舒宁只是面带微笑地站在家门口,双手环胸看着她撒泼。 甚至还有个白头发的大娘抓了把瓜子过来,跟江舒宁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什么。 等她终于说累了,边上倒是有几个人帮她说话来着,七嘴八舌地说江舒宁不对,赡养老人是子女应尽的责任,怎么能自己带着孩子以后就管老人呢? 江舒宁没有直接反驳那些人,而是进屋找了张废报纸,把废报纸卷吧卷吧,当成丢瓜子皮的垃圾桶。 然后拍了拍手心说道:“首先,你儿子是入赘我们江家的,你们不是娶媳妇。其次,你儿子来我家可没带嫁妆,反倒是我们家还出了好几百的嫁妆还有三十六条腿儿呢。这些我就当你年纪大了不记得了,我不跟你追究,反正我都会找回来的。第三点,你儿子当兵挣钱这几年,工资从十几块到三十多,可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怎么有脸来找我要钱?” 然后又问那些替李翠华说话的人:“这样的婆婆你们想要?那赶紧把她带走吧,我可要不起。趁早带走,还能省我事儿了。” 那些人马上退后几步,摇手躲开。 要不是江舒宁,他们还不知道她的婆家是这样的。 原来她丈夫是入赘的,那这老太太的儿子跟出嫁了不是一样的吗? 儿子都出嫁了,居然不让其他的孩子来赡养,居然还找儿媳赡养她。 那跟那些嫁了女儿还找女儿要钱的老登有什么区别? 也只有李翠华还有那么厚的脸皮不觉得羞,站起身指着江舒宁就是破口大骂,甚至还说想要成功离婚带走舟舟,她就得出钱,要不然她会抢走舟舟。 江舒宁见状,这下不忍了,往前跨了几步直接贴近李翠华说:“别以为我爸妈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想要陷害我爸妈然后牵连我是不是?想借此弄走我的钱?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小心思,我都会弄到证据交给司令首长他们,你就等着被抓吧。要钱,我怕你有命要没命花!” 最后一句,直接吓得李翠华跌坐在地,她没想到江舒宁知道这些事情。 要是真的被军区的领导知道她做的事情,肯定会被抓的。 结果李翠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江家。 刘大娘看着离开的李翠华哈哈大笑,然后耸了耸鼻子说道:“这是谁家煮东西呢?是不是烧焦了?” “哎哟我的东坡肉!” 江舒宁赶紧转身跑回厨房,她的煤炉上还炖着东坡肉呢,可千万别炖干了。 幸好,东坡肉只是锅底那边有一点焦味,味道还是舟舟喜欢的。 只是江舒宁觉得这锅东坡肉因为李翠华毁了,连同下午的事情让江舒宁生气,并且是越想越气,这股气一直到哄了舟舟入睡都没有散去。 想了想,反正李翠华说她家没米了,那干脆…… 于是江舒宁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摸黑来到了宋家厨房,利用空间把宋家厨房里所有的米面粮油和菜肉全都卷走。 确保整个厨房一粒米都没有,老鼠来了都得哭穷。 第二天一早,李翠华来厨房准备做早饭的时候,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厨房顿时哭都没地方哭去,跑出来找宋钊景。 一是哭诉厨房的粮食都没有了,二是跟他要钱。 宋钊景哪儿能拿出钱来,他的钱都给李翠华榨干了哪还能掏出钱来。 拍着桌子喊:“钱钱钱!我给你的少了吗?我工资一个月才多少,不仅不够你们的开销还得我借钱给你们花,我欠你们的吗!” 第六十六章 我不想看到都不行 李翠华没想到如今宋钊景对她也大呼小叫的责骂,顿时浑浊的眼睛流出眼泪来,哭诉道:“我那的钱不都给你们买米买菜了嘛,那钱有几个子儿能花在我身上的?你自己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米,这样的情况不仅不给我买菜钱还要骂我,我这是生了个讨债鬼啊。” 李慧清忙从中调解,给李翠华递上手帕,帮她擦了擦鳄鱼的眼泪。 然后为李翠华说话道:“钊景,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呢?妈这不是也因为家里没米下锅了才找你要钱的嘛。家里好几个人口等着吃饭,她不找你要钱能怎么办?你怎么一点都不念妈的好啊?” 她这话,说得像是正义凛然,听得宋钊景一阵烦躁,直接一个反手拍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个巴掌下去,宋钊景自己都愣住了。 跟李慧清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出过手。 就连李翠华和想要插嘴的宋晓月都被惊到了,半天没有说话。 只有李慧清,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那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李翠华也不敢再跟宋钊景要钱了,小声地哄道:“家里肯定是人太多了太吵了,所以大伙儿都心气不顺。这样,钊景你带着慧清出去走走,散散心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家里的事情,我来搞定啊,去吧去吧。” 宋钊景有台阶就下,扯了下李慧清的衣服把她从家里带出来。 这大清早的,也没什么地方好逛的,宋钊景便按照之前的习惯带着李慧清去了国营商场。 之前没什么事的时候,李慧清总喜欢来这逛,宋钊景带她来这儿,也有着想要道歉的意思。 虽然没钱买东西,但是看看商场里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好的。 边看边聊,果然两人之前原本冷冰冰的沟壑立马消融,没多会儿又开始有说有笑的。 可两人之间欢乐的气氛在碰上江舒宁的时候又不见了。 江舒宁被选上当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后便想着要购买一条合适的裙子,正好今天是周六,便让舟舟去隔壁刘大娘家找小哥哥玩会儿,她独自来看裙子。 李慧清他们碰见江舒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看着一墙的裙子挑挑选选。 宋钊景自从上次给江舒宁下药不成反被药之后就不想跟江舒宁碰面,可李慧清却不想就这么悄悄离开,整得像是他们老鼠见了猫似的。 看到江舒宁买裙子,她还有些嫉妒呢,直接上前嘲讽道:“这有的人还真有钱,上次买了新衣服还没多久吧,这次还来买衣服。看的还都是这么贵的衣服,你的钱来得可真容易。是不是靠上那个男的了?丈夫身上要不到钱,就跟别的男人要钱了是吧。” 江舒宁原本挑漂亮衣服的心情顿时被打破了,这次商场里新来了不少时髦的样式,她在好几件裙子里挑选不定,没想到这也能碰上李慧清。 叹口气,放下售货员拿给她的衣服,转身说道:“这一条裙子,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是能买得起的,就算不是工资,我的家底也足够我买上几十件新衣服的,用着找你替我担心什么?哦,我忘了,你没工作,你想要买东西只能靠我目前还能称之为丈夫的男人给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不仅要反驳,她还要把这些裙子都买下让她看着! 反正这几条裙子她都喜欢,扭头就让售货员帮忙开票,然后挥舞着手上的小票转而去付钱。 结果江舒宁说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李慧清的胸口。 她确实没有工作没有进项,现在花的钱确实全是宋钊景给的。 不过现在宋钊景也没钱了,她自然也没办法买新衣服买想要的东西。 现在看江舒宁要一次性买三四件新衣服,顿时心里全是嫉妒之火,拼着脸皮厚也想要江舒宁丢脸。 于是在江舒宁拿着小票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李慧清偷偷将自己的脚伸了出去,挡在了江舒宁的脚前。 她的脚出得快挨的近,江舒宁看到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双脚被李慧清一绊,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江舒宁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上眼睛等自己倒在地上。 结果身子倾斜还没有多久,便有个人站了出来,接住了江舒宁。 江舒宁只听见耳边传来围观人群的惊呼,然后自己就被人抱住了。 那人搂着自己的腰,而自己的手也攀在对方的肩膀上。 睁开眼睛一看,是傅道昭!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拯救了她? 好像每次她即将丢脸的时候都是他出手相助,让她避免了丢脸。 还没等她站直身子,肖时奇就指着李慧清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说不过人家居然伸脚绊人!” 李慧清张嘴:“我没……” “没什么没!我都看见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正当别人都看不见没人指认你啊,我告诉你,我眼神可好着呢,百米之外的靶子我一枪就能打中,你那腿那么粗脚那么大,我就是不想看到都不行。” 他这话说的大家哄堂大笑,唯有李慧清和宋钊景笑不出来。 李慧清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脚,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很粗很大。 宋钊景却没想到,都准备走了,还被李慧清闹出这样的事情,甚至还被傅道昭看到了,这下肯定又要被说了。 确实要被说。 傅道昭将江舒宁扶好后,抬头垂眸看比他矮一头的宋钊景。 “宋连长,想来你这段时间的反省还不够深刻,居然还能让家人闹出大庭广众下陷害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你这连长还要不要好好做。要是不想再被降级,我劝你好好整顿你的家风,管好你家里人。” 宋钊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听完傅道昭的教训,意识到这是警告威胁,咬着牙冲李慧清喊了一句:“还不赶紧走。” 然后带着李慧清落荒而逃。 而江舒宁让傅道昭帮她出了口气,又买下了自己看中的几条裙子,好长一段时间里都神清气爽,一直到了联欢晚会这天。 第六十七章 气人的李红梅 这次的联欢晚会不是只有政治部一个部门的人参加,还有军区的其他单位部门同事,多多少少加起来得有好几百号人。 江舒宁穿上她新买的最喜欢的一件礼裙步入宴会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苏绣双眼放光地跑过来,转着圈地把江舒宁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然后竖着大拇指夸道:“你今天这一身,太美了。” 江舒宁笑着拎起裙角,左右晃了晃问道:“怎么样,适合主持穿吗?” “适合,太适合了!” 苏绣毫不吝啬的夸奖,其他同事同样也送来惊艳的眼神。 江舒宁收获到想要的效果满意了,她今天也是化了妆带了首饰的,这都是上次刘大娘帮她打扮后给她的启发。 女为悦己者容,为自己高兴也能化妆。 苏绣看了看宴会厅里的人群,再低头看了看手表,指着一旁的桌椅说:“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去边上坐坐,那还有饮料和小吃。” 江舒宁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平时不怎么穿这会儿正觉得别扭呢,有能坐下的地方最好了。 于是背着一个帆布包跟着苏绣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路上收到了不少的赞美。 苏绣看着她肩上的包,好奇地问:“这是啥?你咋还背着包来?” 江舒宁看了一眼包,放到座位边上解释:“装了一套平时的衣服,打算结束后就换了,要不然一直穿着礼裙累得慌。” 这会儿是傍晚,她穿着这样一身裙子走在路上就够吸睛的了,要是等宴会结束还穿着这身衣服回家,说不定会招来不少人的遐想和觊觎。 万一再因此被人盯上,来个劫财劫色的就不好了。 苏绣了然地点头,随后便问起怎么没带舟舟来。 舟舟再次被托付给刘大娘了,今晚她有工作内容,参加宴会的人多,她怕舟舟冲撞到别人或者被有心之人冲撞了都不好,就没有带过来。 苏绣还噘嘴说呢,她可帮忙看管舟舟的。 毕竟舟舟不像她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那么调皮,对比之下她还挺喜欢舟舟的。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李红梅看到江舒宁出现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火。 等江舒宁跟苏绣坐到一旁的时候,心生一计,手心里藏了点什么后端着一杯有颜色的饮料从江舒宁身边走过。 等走到江舒宁背后时,故意一个踉跄扑向江舒宁,一杯子饮料全都倒在了江舒宁身上。 江舒宁被吓得直接站起身,低头一看,这裙子已经毁了。 苏绣见状,一下就炸毛了,拿了毛巾帮江舒宁擦衣服上的饮料,嘴里直接开口指责李红梅。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舒宁一会儿要主持宴会吗?你就算针对舒宁也得看看时候啊,这时候把她裙子弄成这样,她还怎么主持?” 江舒宁也盯着李红梅瞪了几眼,她这身是最喜欢的礼群了,要是没颜色的水弄湿了就弄湿了,偏偏李红梅倒在她身上的饮料还是有颜色的。 好好的裙子,直接红了一大片。 李红梅跺了跺脚,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难道我不小心崴了下脚都不行?再说了,我也道歉了呀。” 她是道歉了,在杯子里的饮料都倒到江舒宁裙子上之后。 声音小到江舒宁和苏绣以为是蚊子叫。 江舒宁咬咬牙,这会儿裙子已经毁了,说再多都没有用。 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宴会了,她得赶紧想办法去处理。 也不跟李红梅吵了,拎上包想去厕所简单洗洗,要是用水冲冲说不定还能洗掉。 只是她刚转身,苏绣就喊住了她。 小声在她耳边说:“你背后有个大口子。” 江舒宁回头去看,用手扯了下裙子,果然在背上发现了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 这口子刚刚还没有呢,衣服也不是那种劣质的布料,肯定是谁趁她不注意划破的! 从她进宴会厅以来,靠近她身边的除了苏绣就是李红梅了。 苏绣一直在她身侧,没有对她的背部伸出手,所以这个人只能是李红梅! 江舒宁的眼睛都气红了,想要指责李红梅又拿不出证据。 苏绣这会儿都急了:“怎么办啊,要是脏了咱们洗洗就行,这破了可怎么办。背上有这么大的口子,就算缝好了也有痕迹……” 江舒宁看着幸灾乐祸的李红梅咬牙,跟苏绣说:“别急,先陪我去下厕所,回来咱们再找她算账。” 这衣服可不便宜,她就不信了没人看到是谁弄坏的。 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她现在肯定是揪着李红梅不放的。 厕所里,苏绣还在替江舒宁生气:“你说这李红梅怎么回事,她怎么老针对你。上次把工作推给你,还有之前绊了舟舟,都是她干的。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她还要坏你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嫉妒我所以想陷害我呗,最好我上不了台,她就能顶替我了。” 在政治部的一众同事里,上次的演讲效果除了江舒宁就李红梅最好了。 她这是瞅准了让江舒宁失去主持的机会,那样她就能上台了。 毕竟她们都看到了李红梅今晚也是特意打扮了的,只是没有江舒宁好看罢了。 “来,你帮我拿着包,还有换下来的衣服。” 说着,江舒宁将包放在苏绣手上,然后脱下身上的裙子,从包里拿出另一条裙子换上。 原先的裙子是深蓝色的,显得人高贵清冷,而现在这条是大红偏深,样式差不多,但是这条就显得江舒宁艳丽亮眼。 苏绣眼睛一亮:“你怎么还有一条不一样颜色的裙子?这条更加好看,为什么一开始不穿这个?” 这条是江舒宁特意带着的,就是怕万一领导说蓝色不行,她就可以换这条了。 至于为什么不穿红色这条,是因为她觉得这条太艳太抢眼了,她怕穿这条会被人说卖弄风骚什么的。 不过好在她带上了这条,要不然想要找衣服换都来不及了。 再次问了一下苏绣时间,已经临近开场了。 第六十八章 扣补助扣奖金 江舒宁来不及解释,只能拉着苏绣先回宴会厅开始她的主持才行。 到了宴会厅,正好到了开场的时候,江舒宁身姿摇曳,裙摆在脚边随着脚步摇晃,像是步步生莲一般。 在众人惊艳的眼神中,江舒宁优雅走上舞台,完成她完美的首次主持。 等主持结束走下舞台,江舒宁想去苏绣身边,只能从领导身边走过。 赵副政委对着她猛竖大拇指:“小江,可真有你的,未雨绸缪啊。你要是没解决这次的危机,我差点就让别人顶替你上了。不错,这条裙子也很好看。” 赵副政委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赞扬。 江舒宁微微屈膝:“谢谢领导表扬,都说晴天带伞雨带干粮,祖宗的话总没错的。果然我多带一条裙子就派上用场了,可惜我之前的裙子,毁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条蓝色裙子了,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要多穿。 不过现在也不亏,她也算是穿给大家都看过了。 “政委,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过去找苏绣把这身衣服鞋子换了,站了那么久,我的脚还挺疼的。” 她作势抬脚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心里暗想这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谁想出来女的穿高跟鞋的?虽然她这双鞋只有五公分高,可她的脚已经疼得感觉快断了。 整整一个半小时,她一直站在舞台上没下来过,这会儿是大家共舞的时间,她终于能休息了,后面也不用主持了,才问了赵副政委一嘴的。 结果赵副政委不仅拦着她不让走,还招手让李红梅过来了。 江舒宁不知道赵副政委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便等着看李红梅又要干嘛。 结果李红梅刚走到他面前就伸出手,手里躺着几张钱票说道:“毁了你的裙子,我很抱歉,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 话说的不情不愿的,但是这钱可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江舒宁面前。 江舒宁不敢去接,忙问道:“政委,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李红梅当时的举动,赵副政委都看在眼里了。 包括她在手心里藏着的刀片,趁着泼水的时候用刀片划破了江舒宁并不是很贴身的裙子背部。 之所以一开始不出面,是想看看江舒宁准备怎么解决。 如今看来,他对江舒宁的紧急避险方式还是很满意的。 等江舒宁拉走苏绣后,他便喊住了李红梅。 威胁李红梅:“等小江的主持结束后,你主动道歉赔钱,这事儿我做主就此了结,要不然你明天别来上班了。” 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虽说口语能力不行,但是翻译能力和写作功底在他这个部门来说数一数二,除了江舒宁就是她了。 而且李红梅在单位工作时间长,就此辞退她还有些不忍心,所以赵副政委还是打算小小地包庇一下。 李红梅自然也不想丢失这样一份又轻松,在别人看来又长面子的工作,只能掏出钱来违心道歉。 江舒宁看着面前的李红梅和她掌心的钱迟迟没有说话。 她是个聪明人,在赵副政委喊李红梅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赵副政委想要包庇李红梅了。 说实话,这样一个道歉和赔钱,她是不服的,所以没有收钱,只要她拿了钱,就代表她服软了。 赵副政委看她这个样子,自然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于是又说道:“李红梅这次的事情做得确实太过分了。这样吧,除了赔偿裙子钱,从明天开始,李红梅回家休息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不用来上班了,另外扣除一个月的补助,取消下半年的奖金,以示惩罚。那补助,转给小江。” 李红梅瞪大了眼睛,张嘴想要反驳。 赔钱道歉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怎么还停职一周,扣补助扣奖金呢! 赵副政委眼睛微眯,小声威胁:“你之前对人家做的事情,别以为我没出面就不知道。要么接受惩罚,要么就滚蛋。” 李红梅就算再想反抗,为了自己的工作,也只能应下了。 不过看向江舒宁的眼神里全是仇恨,让她把一个月的补助转给江舒宁,她不甘愿! 一个月的补助啊,有食堂的饭票,有交通补助、粮油票补,要是卖出去,也有一二十块钱呢! 可她不同意又怎么样,领导做出的决定,除非不要工作了,可换个工作不一定有这个好,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赵副政委对李红梅闷不吭声不反对的样子还算是勉强能接受,接着就是江舒宁这边了。 看江舒宁迟迟没有伸手拿钱,又小声劝她:“你放心,以后她不敢再针对你了。你要是被欺负了,随时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赵副政委都这么说了,江舒宁又怎么能驳了赵副政委的面子,只能笑着从李红梅手里拿过那有零有整的28.6元钱。 说实话,这钱买那条裙子还差点,不过赵副政委都说了,李红梅下个月的补助都归她,她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李红梅的工龄长,她的补助可是江舒宁的两倍,有钱那还能卖赵副政委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江舒宁拿了钱,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句:“要不是赵副政委帮你说话,我今天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完就走了,她还不想跟她在这纠缠呢。 看似三人在这谈了很久的话,实际上不到两分钟。 江舒宁从人群中走过,收获了无数痴迷的眼神。 那是被她在舞台上的魅力所倾倒的一众同事。 要说这军区里有魅力的人不少,可像她这样艳丽迷人的长相和身材,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自信,在舞台上风姿绰约,言语行动幽默风趣的人那就没几个了。 所以台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年轻人都被江舒宁迷倒了。 等江舒宁好不容易来到苏绣身边,还有个男生跑上来送花,毫不脸红地说道:“江同志,你是我见过最迷人最优秀的女士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跟你互相了解一下,以后……将来……” 江舒宁有些惊讶,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我可是有丈夫的,你要是想跟我做普通朋友,我可以考虑,但是别的,我没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