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韩信乘胜大举战项羽,张良四面楚歌抵十万 小标题:垓下韩信复乘之,张良一计十万兵 季布、项悍、项声得令,立即率楚军精锐追击。 项声说道,“此次追击,定要大破诸侯联军, 以雪彭城之耻。” 项悍则道,“此次务必擒杀汉王,否则天下终难定。” 季布看着前方那地上的旗帜和盔甲, 也畅想道,“昔日没能杀掉汉王,今日楚汉已是水火, 愿此战定天下。” 此刻天空飘起雪花,天地间朔风呼啸。 正在追击的三员大将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异常, 没有擂鼓阵阵,却听见后方杀声滚滚。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败退的齐军还在前方,侧后方怎么突然起战局? 只见那丁复忽率军杀回,败退时一地狼狈, 杀回时竟胜过先前! 此时此刻,季布还不知道楚军的左翼遭受到了孔聚军的猛烈之击。 楚军右翼则遭受到了陈贺的伏击! 有斥候向季布报,“齐将陈贺和孔聚率军从左右两翼突然杀出, 我军遭到夹击,形式不利。” 季布如遭雷击,大喝道,“布阵,稳住!” 短短的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话语! 面对杀声滚滚,命令的声音根本传播不出去, 季布又令人擂鼓和摆动旗帜,这才慢慢让慌乱的楚军稳住脚步。 项声也是紧勒战马, 对着身后的车骑军喊道,“布车阵,准备随我冲出包围!” 项悍作为季布临时的裨将,也是收起项家枪交予护卫, 拔出腰间宝剑,在军中连斩几个不听话的,这才稳住脚。 整个楚军在朔风呼啸之下,啧啧发抖。 有小兵腿肚子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总之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情绪面临崩溃! 等待是最恐惧的,面对两翼冲来的杀声, 即便他们身经百战,心底依旧充满恐惧。 终于像他这样的小兵都接到了放弃被动防御, 转而突围的命令。 洪水被围困久了,想冲突堤坝, 一旦破堤本为滔天骇势,可惜这堤坝坚如苍穹! 一次次尝试突围后,项悍由原来的怒发冲冠, 到浑身血汗混杂,嘴唇发干,眼神 迷茫中带着恐惧。 项声来到项悍身侧,“夹击甚急,来者不善, 极难突围,为之奈何?” 项悍道,“当与季将军商榷,舍小保大。” 恰季布血战而归,道,“中齐军之计,如非项王来援, 恐全军覆没,当全力于一处突围,吾等尚有活路。” 项声和项悍皆道,“我亦如此,当突围以告项王, 此诸侯军之计,大王如贸然援助,或中那汉王齐王之计!” 季布道,“然也!” 于是三将各领精兵一千,共三千欲撕开缺口! 话说这一切都在韩信的眼中默默的看着! 韩信见孔聚和陈贺从左右两翼牢牢牵制住楚军这三万精锐, 便挥挥手,示意传令兵近前。 韩信道,“传令陈贺、孔聚、丁复,牢牢咬住楚军, 蚕食速度不可过快!” 传令兵得令立刻飞身上马去军中传令, 用旗语一层层传递过去。 李左车走上前道,“大王,此计甚妙,当吃不吃, 留着引更大者吞之,大王果真知晓项王秉性, 否则此举反而对诸侯联军不利!” 韩信此计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拖, 既不能放走,也不能全吃,这就有所顾虑, 势必不能大展拳脚! 不过李左车知道韩信在用兵上从不冲动, 得知左右两翼孔聚和陈贺的打法,就彻底安心了。 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冷风更冷, 季布、项悍、项声皆疲惫不堪,但脸上浮现笑容。 季布道,“虽然未能摆脱诸侯军,然突围十余骑足以搬救兵。” 垓下的核心之地四周皆有楚将把守,核心之地地势较高, 有居高临下之便,此刻项羽一脸忧色的看向远方。 “大王,帐外风大,帐内等待亦可!”说话的是项伯。 项羽道,“季布等三将出战半日当有回报, 如今已一日不见回报,必定有不利, 寡人是否增兵往助?” 项伯道,“已遣斥候多方打探,相信不久便有结果, 大王与其在帐外凝望, 不如在帐内与诸将群臣商议接下来如何出击汉王。” 在古代楚汉时,交通不发达,就像军队都在杭州, 但你站在余杭是看不到拱墅区一样的道理。 垓下是个大战场,近百万的大军在此决战, 绝对不是在一处的小打小闹。 大大小小的战场自然是遍布整个垓下区域! 垓下四周皆有楚将把守, 项羽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看不到季布、项声、项悍三军的战况, 却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项羽正要转身走入大帐,敏锐的耳朵让他听到了风雪中的马蹄声! 斥候汇报之后,项羽回到大帐,气氛压抑到极点。 许久,项伯打破平静,“三万精锐如全军覆没, 对我大楚将是极为不利,影响整个军心, 明知有陷阱,也不得不救!好个汉王, 好个韩信!” 项羽开口道,“既知我意,传令诸将,随我营救三万将士!” 群臣诸将见项羽要亲自上阵杀敌, 惊劝,“大王,不可冒险,尚未见汉王在何处也。” 项羽则道,“待见汉王,楚军精锐尽失矣!” 诸将无言,项羽终率数万精锐去营救季布、项声、项悍等将。 话说项羽率军出壁,韩信第一时间知晓, 便对李左车道,“决战真正时刻已到。” 就在韩信下达齐军全部该压上时,有一人来了, 让韩信心中的构想策略更加稳固! 李左车引此人前来, 韩信见此人非常礼敬,“成信侯,有何急事亲来,可有汉王秘言?” 成信侯正是张良间行归附初定三秦的刘邦时所封的侯, 当时刘邦很开心,立刻封成信侯。 韩信在齐地欲做齐王, 后来也是张良亲自至齐地代刘邦授韩信齐王印, 故而韩信对张良还是印象不错的, 对张良非常礼敬! 张良道,“汉王有一计可徒增十万兵马助齐王!” 韩信大喜,“先生请讲!” 张良则道,“垓下除项王亲率可战之兵十万, 四周尚有楚军约十万兵马可调,分兵战之受限, 不提防有患。汉王与良商榷一计,可在楚军战不利时, 四面唱楚歌,以楚地思乡情吹散楚军士气, 并以歌声形成合围之势。 可否抵得上十万雄兵? ” 韩信拍手称赞,“此计甚妙,与广武君四面战歌之围, 有异曲同工之妙,然此计更妙!”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四面楚歌人心动,霸王别姬奈若何 小标题:一代美人香消玉殒,四面楚歌悲喜交加 张良及时送来良策,韩信心中大喜,“决战胜算几乎没有悬念。” 风越来越冷,天越来越寒,腊月天寒地冻, 可韩信一点不觉得凄冷,反而心中有一股火热在升起。 韩信紧急召集麾下的十数位悍将, 诸如高邑、冷耳、孙赤、卫无择、徐厉、冯谿、宣虎、缯贺等将, 对他们下达简洁的命令,“各择精锐且善楚歌者千余, 从四面八方向楚军靠拢,夜以楚歌散其士气。” 丁复、孔聚、陈贺等大将在正面和两翼来牵制项羽的增援, 其余各将皆奉韩信之令从四面八方对项羽形成合围之势, 但并不攻击。 入夜寒风呼啸,没有人愿意待在外面, 整个营地除了巡逻者,大家都待着营帐内生火取暖。 这里是一处汉营,不过统领者乃彭越, 除了统一汉字军旗,还有一面彭字! 此时的彭越在与西楚大将恒楚和邢说纠缠, 忽然有一道身影纵马驶入彭越的阵营。 来者道,“汉王令,入夜歌楚歌。” 当接到这里命令,彭荣微微一愣,但随即会心一笑, 随即下令全体入夜散开,会唱楚歌着冲着楚营唱! 与此同时,垓下的另一处战场,同样是烟尘滚滚, 篝火堆如星,这里有三面旗帜分别为英、刘、周字! 正是英布(黔布)、刘贾(卢绾)、周殷三路大军! 这三路大军与之对峙的乃楚悍勇之将钟离眜、项冠。 三路大军还有共同的一面旗帜,乃‘汉’字。 此时竖立着‘汉’字大旗的大帐内黔布、卢绾东向坐, 刘贾、周殷皆南向坐,其余诸将或北向坐,或西向侍。 从座次上可以看出这三路大军以黔布为首, 卢绾因为是大汉太尉,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刘邦, 所以和黥布坐在了一起。 刘贾、卢绾军和周殷的军队都暂时归黔布节制。 黔布看了看简易的军阵图,正要开口, 只听外面一骑飞奔而至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黥布眉头一皱,“我一向治军严明,看来定有要事, 不知难易福祸如何……” 片刻帐外就 有甲士顶着寒风喊道,“汉王令,入夜诵楚歌!” 黥布一听,立刻起身,披帷而视,“请壮士回告汉王,布已知。” 那报信的甲士纵马而回暂且不提,单表黥布。 回帐落座后,黥布一言不发, 忽然他笑了,“此计不知是汉王谋士, 或是齐王韩信,此计果真妙哉。” 卢绾笑道,“入夜困顿将睡之时, 突然有楚歌入营,其威能之力不逊于十数万大军。” 黥布点头道,“卢太尉所言,正乃布之意, 入夜之时齐唱楚歌定是汉营所令, 不然无项王之意,楚军何人敢如此。” 漆黑如墨的黑夜唯有空中乱飞的雪花, 才让这黑夜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人冷的时候,最喜欢躲在被褥里, 那种滋味也只有深夜不归人才能体会。 就在十余万将士准备将历经数年战争的疲惫放逐在梦里时, 一道道雄浑悠长的歌声响起, “诛暴秦兮,奋离乡。 功成罢兵兮,思远方。 梦时故里兮,说断肠!” 歌唱一起,这些躲在帐内准备入睡的兵卒浑身一颤! 内心先是一阵阵的恐慌,噌的坐起,早已无睡意, 纷纷穿衣出帐。 士卒们互相面面相觑,皆泪流满面。 许久才有人哽咽道,“数年未归,不知孩儿尚记否!” 又片刻才有人恐惧道,“何来此楚歌?” “难道是汉军歌楚歌!” 这个结果是不寒而栗的,很快庞大的楚营内响起嘹亮的号角。 更有传令将喊道,“原地待命。” 思乡、恐惧、彷徨等错综复杂的情绪袭击着楚营。 更有一缕缕火把簇拥着各战将向霸王大帐内走去! 霸王大帐内灯火通明,项羽早已夜起惊乎道,“四面皆楚歌, 汉军已尽得楚地乎?” 虞姬已随项羽夜起,亦是惊讶,“非本营而唱楚歌, 此为汉计,恐楚士兵心乱。” 项羽对左右道,“汉唱楚歌欲乱我军心, 传令诸将速来大帐议事。” 此时得以抽身的钟离眜,还有一直伴随项羽征战的季布等将 也非常默契的骑马向霸王大帐而来, 目前尚未到达。 项羽看了看虞姬,听着那洪亮的楚歌, 他心中忧愁,“如今四面楚歌,难道天要亡我乎?” 项羽忽然悲从心来,他披坚执锐数年,未有大败, 当年的豪情万丈竟变成如今的英雄气短。 项羽苦闷,饮酒歌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想我项羽力可拔山,气势盖世,奈何时运不济, 战马也累了,跑不动了, 虞姬啊,虞姬啊,我该如何才能保你周全。 虞姬听了悲从心来,翩翩起舞, 复歌曰,“汉兵已略地,四方皆楚歌。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汉军攻城略地,如今四面楚歌,见大王意气殆尽, 虞姬自叹不知如何还能再活下去。 项羽道,“我曾饶恕汉王,其索要无非我之首, 不会为难他人,寡人可遣心腹之将掩护, 日后隐姓埋名即可。” 虞姬泣曰,“虞幸遇君王,君若败亡,妾岂能独活…… 君数次历绝境而出,反败为胜,今岂可轻言放弃。” 言毕,虞姬忽然抽出项羽悬挂的宝剑, 惊的项羽大喊,“虞姬不可!” 项羽的心颤了一下,脚下的步伐终究迟了一步, 未能及时救下虞姬! 一步上前,项羽将虞姬抱起, 直觉虞姬的余温一点点消失,垂泪道,“不……” 可无论项羽如何轻声呼唤,虞姬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自溪边相遇到如今数年已过, 不料今日却天人永隔,这让项羽心中感慨颇多。 于是项羽对身侧一信任侍卫道,“将虞姬寻一处优美寂静之地掩埋。” 吩咐掩埋虞姬后,诸将已到大帐,此时项羽擦拭眼泪, 与诸将商榷。 钟离昧率先开口道,“大王,汉唱楚歌之计甚是有害, 已有士卒趁夜色散逃。” “大王,布可率千人勇士斩杀逃卒,以做阻止!”季布请命道。 项羽苦涩道,“纵是追回,其心不可战, 有劣于无,由其去矣。”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霸王项籍临危拜大司马, 钟离眜选左膀右臂阻汉 小标题:钟离眜任大司马留阻汉联军,项羽引精锐急走欲渡淮水 “臣,斗胆一谏!”激烈交战之际很少开口说话的武涉突然开口说话了。 项伯见是武涉开口,非常恭敬引其上坐请他为楚出计策。 自从范增去世之后,项伯非常残酷的发现楚营中 能够为楚尽心出谋划策的谋士越来越少! 或许有但亦不敢言,见楚失势或闭口不言保命,或已离开。 这武涉就是当初去齐地希望说服韩信叛汉为楚的使者, 虽然没能成功,但是他的才华还是非常厉害的。 项羽见项伯如此对待武涉, 也知道现在楚营能出谋划策的人也只有武涉了, 于是非常恭敬的请教道,“请先生教我,如何能够突围保楚。” 武涉诚恳的说道,“以大王的军威和谋略,纵是陷入这种困境, 也完全可以反败为胜, 再造固陵之战,彭城之战的辉煌! 但主要是受困于粮尽, 而兵力的话与当年大王率精锐铁骑由齐地杀回楚地, 回救彭城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以来,楚军最大困境乃粮草断绝, 兵力又得不到补给。 当务之急大王非与汉军进行决战, 而是寻求突破口突围, 到淮南甚至江东去寻找补给的立足点! 而这里只需选一位可堪大任之大将, 阻止汉军南下或者追击即可。” 武涉的话意已经很明显了,说得是冠冕堂皇, 其实就一个字儿逃! 项羽自然听出了武涉的话里有话, 面对各诸侯军的联合围剿, 连续硬拼已不现实,的确需要去寻找喘息的机会。 去江东吗,那是自己曾经兴起之地,根基尚在, 只是刘邦会让自己去吗。 如果因此给江东父老带来灾难,那真是愧对父老。 当初八千子弟随我征战天下,谋取前程, 如今灰溜溜回去吗? 项羽想了想,这淮河之南,除了江东会稽郡, 在南边还有两个王没有明确去向, 或许还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在项羽看来,过了淮河往南走,就是南方, 只不过又因江水(长江)而 分江东和江西。 只不过这和后世以河水(黄河)一分为二不同, 在现在看来黄河以南就是南方。 南方目前还有两个王,一个是被他封为衡山王的吴芮, 一个是他封的临江王。 临江王很明显还没投汉, 衡山王自遣将跟随汉王后都没收回, 还派遣儿子前往汉军, 虽然自己没亲临前线, 可意喻明显。 可先找临江王,修养之后,再威服衡山王, 一旦时机成熟就可以继续反击汉王, 进而一步步夺回自己的失地。 思来想去,项羽觉得可以南下到南郡临江王那里做个喘息! 即便只是获得少许的粮草,就能扭转战局,乃至死地而生。 心中有了计策,不似先前那么慌, 也暂时忘却虞姬之死的悲痛, 可转眼又愁自心中起, 项羽无奈叹息道,“如今汉、齐、梁三支劲军围困于此, 岂容孤率楚军全身而退呢, 为之奈何?” 武涉继续道,“其一,可遣一猛将牵制住汉军,令其不能速追楚, 便可全身而退,其将只需牵制,不必硬拼足以。 其二,再选一善守之将断后,确保大王南渡淮河, 寻立足之地,再造大楚之威。” 闻言,项羽默默点头,扫视帐下众将, 帐下诸将皆默默低头,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此时钟离眜迈步而出,“臣愿意留下牵制诸侯军。” 项羽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发现目前帐下能独当一面的, 且战力不俗的也只有钟离眜了。 项羽心中复杂,想当初军中流传范增、钟离眜、周殷的流言蜚语。 自范增死后,他每每回想,才发觉中了汉离间计,懊恼不已, 如今周殷也叛变了, 跟在身边的也只有钟离眜了。 如果再不重用钟离眜,这尽失天下就在眼前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再重用,是否为时已晚。 思虑至此,项羽下定决心道,“楚之存亡皆系钟将军, 今日起拜为大司马,总引四万精锐,并节制其他诸将军, 共阻汉军南下。” 钟离眜一听微微一愣,先是大司马这个军职空缺 很久, 自龙且、曹咎、周殷之后,这大司马就一直没再认命。 初期,项羽封三位大司马,分管不同方向,等于三个诸侯协助项羽共同治理西楚大地。 周殷任大司马主持南方军政,龙且任大司马掌管泗水郡(京师)及鲁地军政, 曹咎则掌管大楚的西边。 由于当时天下大封后,各地并不安稳,时不时会冒出反叛, 为震慑一方项羽任三个大司马,另外两个为临时。 特殊时期常授予某大将为三公的要职,做临时调度用,比如后面要提到的的灌婴。 项羽本想等到天下安定后收回来,只任一个大司马, 其余以上柱国和柱国来任命。 可没想到死的死,叛的叛。 如今不得不再次临危受命,希望可以扭转战局。 钟离眜心中也在寻思,自己跟了项羽这么久,几次威胁到汉王刘邦的性命, 汉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在楚谋生,还能去哪里。 如今项羽给自己这个大军职,钟离眜多少有些感慨,想想那几位, 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道,“大王,臣定不负嘱托,必死战阻汉军。” 项羽心中一暖,吩咐道,“不必以死拼命,只需拖住即可, 待我安营落定,大司马可南下与我汇合。” 钟离眜道,“诺!” 项羽将精锐分三万予钟离眜,钟离眜在诸将中又选陈公利几和令尹灵常来配合。 项羽心道,“钟离眜果然老辣,知道利几兵马多武卒,善守城。 令尹本部人马彪悍,且本人又擅长后勤补给等军政, 真是找的好帮手。 左膀右臂!” 再加上钟离眜本部人马和其他诸将,共有五万兵马。 项羽在垓下用兵折损掉两万,如今只有精锐五万,便率领五万兵马向东南撤离。 季布、恒楚为左膀右臂,协助项羽向东城方向进军。 项羽兵马一动,便有数骑斥候快马加鞭向汉营而去。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项籍败走东城,诸侯各怀心思 小标题:项羽败退诸侯心思乱,留守楚将战降难再定 连绵不绝的汉营中,数骑飞奔不同阵营。 有的奔向刘邦阵营,有的奔向韩信阵营, 有的奔向彭越阵营, 还有的奔向英布、周殷、卢绾、刘贾阵营等。 在汉王刘邦的大营内,此刻正在一番激烈的讨论。 以张良、陈平为首的文臣智囊认为, 此刻当立即追击项羽。 不过此时跟在刘邦身边的武将, 以吕泽为首,却认为其中有诈,小心项羽以此引汉王追击, 欲擒首破局。 吕泽主张即便是追击,汉王不可亲自引中军追击, 当命韩信、彭越、黔布等追击。 此时在韩信的阵营中却是另一番秘论, 韩信和李左车在紧急秘论。 李左车道,“此次项羽撤退,乃败退,非策略式撤退, 可追击,不追则剿项之功旁落。” 韩信则犹豫道,“不追放虎归山,此责非信可担当, 可亲追之,项王乃旧主,不忍见诸将士分其身。” 李左车道,“可遣将追之,汉王虽允大王之事, 可灭项之功难免令其有变故。” 同时在彭越阵营亦是如此, 彭越犹豫道,“项王败退,战力犹在, 触其眉头,必有重大损失。” 彭越用一种询问的眸光看向麾下大将扈辄, 扈辄也寻思道,“追肯定要追,可不益追在前, 不追,其灭项之功旁落,对彭兄不利。” 彭越道,“扈弟之言,莫非自有人打头阵。” 扈辄点头,“亦可防止项王有诈。” 与此同时在英布的营帐内, 英布、周殷、卢绾、刘贾四位正在密切商谈。 英布道,“以我对项王所了解,其虽败退然战力犹在, 此时追击灭项其反扑之力最甚。” 周殷看了看卢绾,示意汉太尉发表下看法。 汉太尉卢绾则道,“灭项乃汉王所志,楚汉相争多年该结束了。” 刘贾亦道,“虽为硬骨,亦需敲碎。” 英布道,“益追在前乎?” 卢绾道,“且看汉王之令,追者之将早有定数。” 英布点点头。 此时在韩信大 营里,韩信陷入了短暂的困惑当中。 追一定是要追的,汉王已经下令,“遣将速追!” 只有四个字,可是让谁追, 这里面牵涉的似乎比较复杂。 可战绩稍纵即逝,容不得多想。 李左车则道,“大王,不宜遣心腹之将, 汉王麾下将车骑者,可遣。” 韩信道,“先生所言,甚得韩信心, 汉将灌婴可遣之。” 韩信便下令道,“诏令灌婴以御史大夫兼领齐车骑, 共追项王。” 这道命令下去后,灌婴率齐、汉铁骑(实际上基本为大汉铁骑, 现如今齐铁骑亦是汉军演变过来),直追项羽。 途中几乎不休息,终于在东城截住了项羽的退路。 与此同时,刘邦率领汉军主力也准备向东城而来, 韩信率领齐军也是非常合适的来到东城。 至于彭越、黥布、刘贾、周殷在牵制钟离眜、利几等军。 在这个寒冬腊月时节,本是待在暖火的地方, 打仗本是艰辛之事,可现在让钟离眜、利几这支留守之军, 更加难受的是有人叛变了。 钟离眜震惊,内心恐惧, 一丝凉意不知从何处生发,直接蔓延全身。 钟离眜一时间变得沉默,倒是利几后怕道,“灵常, 大楚令尹,大王委以重任,岂可叛变? 何以叛变?为何叛变!” 其实说到这里,利几比谁都清楚,如今大楚势弱, 叛变也能理解,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固陵之战还把汉王打败,天下事还难说, 可才个把月的时间,西楚已经势弱至此。 钟离眜终于开口道,“可知项王在何处?” 利几心中一颤,这话其实问的很玄妙, 如果项王不知去向,或者说生死不明, 就像当年的陈胜一样, 那么再坚持下去就没意义了。 利几道,“汉围困甚急,战道已断,不知项王何在。” 钟离眜虽然知晓得知项羽目前的情况很难, 但闻言还是心神一震, 头脑发晕,险些站不住。 钟离眜再次陷入沉默, 利几问道,“钟大司马,明日作战计划可有指示?” 钟离眜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明早再做商议,今晚养精蓄锐。” 利几点头称诺,离开钟离眜的大帐。 走出钟离眜的大帐,一阵冷风吹的利几直哆嗦, 大脑也瞬间清醒,“养精蓄锐做什么? 送人头吗?” 骑上战马,快速回到自己军帐中, 一些将吏都在煮酒候着。 “陈公,情况如何?” “陈公,我听闻项王战败而逃?” “陈公,我等能挡住诸侯联军否?” 一回到帐内,兄弟们就开始问东问西, 还有就是弥漫着消极的情绪。 利几苦思了一会,便道,“诸公以我为兄长否?” 这些将吏皆斩钉截铁道,“为兄长马首是瞻。” 利几道,“既然各位如此看得起, 利几在此道个肺腑之言。” 诸将吏皆洗耳恭听的样子。 利几道,“西楚大厦将倾,诸兄弟各奔前程兮, 愿追随者,可与我共投汉,谋立足之地。” 诸将吏或略惊,或立刻回应,或言早该如此。 无不愿意追随利几。 于是连夜利几和几个要好的兄弟, 带着数百人就逃了。 翌日清晨,钟离眜坐在帐内, 等待着利几和诸将的到来。 帐外则是朔风呼啸,始终不见利几的到来, 钟离眜心中苦水上涌,“莫非,我钟离眜亦要逃亡。” 此刻的钟离眜内心颇为复杂,“想我钟离眜自举兵以来, 身经百战,更是屡次败退汉军, 甚至击汉王危命之间,为楚将何等风光, 可如今又能逃向何处?” 思来想去,钟离眜也想不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自己作为西楚将领曾给汉王带来巨大损失, 汉王若得天下,何处安身。 思来想去,钟离眜在内心还是期望项羽能化险为夷, 重整旗鼓! 随着灵常和利几的叛变,留守阻击汉军主力为 项羽东撤争取时间的楚军,开始溃散。 很多楚兵都逃入利几和灵常带走的军队中, 使得利几、灵常可带着一支数量可观的楚军投降大汉。 刘邦非常开心,亲自出迎,拉着灵常、 利几走入汉王大帐。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汉铁骑骁将怒追霸王,一代英杰将落幕 小标题:灵常利几献计刘邦,灌婴分兵急追项羽 刘邦带着无比欢迎的笑容,将灵常与利几请到了酒案上。 刘邦举爵道,“请,两公为苍生而弃戈竖矛,我甚感二位大义。” 灵常看着眼前的爵,还有盛饭的簋,心起波澜,“居然给我用的是六簋,这待遇果然不同, 汉王大气。” 灵常看向利几,正好四目相对,他从利几的眼中看到了光, 这是感觉走对路的喜悦。 尤其是利几,心中也是波澜,“我在楚地位远低于灵常, 可在汉营,我所使用的器皿规格居然和灵常相同,仅次于汉王,果然……” 利几自然知道眼前盛饭、酒的器皿代表了什么, 他熟知周礼,知天子用九鼎八簋, 诸侯用七鼎六簋, 卿大夫用五鼎四簋, 士用三鼎二簋。 眼前他利几用的正是六簋,这是把他当诸侯看待。 刘邦如此一款待,最先按耐不住的是利几,请功道,“汉王,臣有一计可破钟离眜军!” 此言一出,灵常心中暗叹,“这利几速度果然快。” 刘邦则非常喜悦,此时韩信已经派遣灌婴率车骑追击项羽军! 留守的楚军却阻挡刘邦中军亲自追击,刘邦由于先前有过数次吃亏, 不敢贸然进军,即便韩信已经指挥诸侯联军大破楚军,项羽也败走东城,可刘邦依旧很谨慎。 面对留守的钟离眜,刘邦心里恨的牙痒痒,没少吃钟离眜的亏! 故而利几率先开口献策,刘邦自然欢喜! 只听利几道,“钟离眜军此时因我二人归汉, 军心涣散,且其所在营地有一薄弱处!” 说到这里,利几看向灵常,灵常会意道,“大王, 钟离眜军近日粮草吃紧,且护甬道之军近日松懈, 可火焚粮道,进而大破之!” 灵常向刘邦提议,他和利几为前锋去攻击钟离眜, 刘邦内心非常喜悦,表面则是以赞赏的语气答应二者的请求。 与此同时,灌婴率车骑已经快马加鞭在追击! 灌婴正在纵马而奔时,忽见前方速度变慢, 便对传令使道,“速去前方查探,为何行军变缓。” 片刻间,斥候快马回报道,“禀将军,前方冯将军与楚军苦战, 暂不得前进,故而滞留。” 灌婴略微思索道,“传令,命冯骑将继续与楚厮杀, 前方华毋伤车司马继续分兵追击。” 灌婴话音一落,左校尉李必则提醒道, “将军,此时分兵追击,恐中军薄弱, 且项王一向勇猛,恐有变。” 这话李必说的非常含蓄,意思是此时分兵追击, 有风险,因为项羽太勇猛了,如果被项羽盯上恐有危险。 灌婴眼神非常的锐利,也很清澈, 没有丝毫的犹豫,“楚势已去,需急追, 方不给项王喘息之机,否则吾等必为其所累, 胜负难料,吾等车骑不能与诸侯联军相比。” 灌婴的意思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旦让项羽喘过气来,就难说了, 毕竟诸侯合兵才勉强战胜项羽。 灌婴斩钉截铁的决定分兵追击, 李必和骆甲便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他的中军行军又受到了阻挠, 这次灌婴便不再排斥候去探查, 而是直接命令项襄留下继续与楚军交战, 改戴野为车骑前锋继续分兵追击! 如此三番五次,灌婴为了不给项羽喘息之机, 他竟大胆共兵分五路。 或许是楚军也害怕分兵太多致使项籍中军会有危险, 所以楚军分兵了五次之后, 就再也没有分出去留下来阻挡他前进。 东城,在冰雪覆盖下,那巨大的城墙仿佛是无法越过的天堑。 寒风刺骨,雪花飘飞,各种兵防设施还尚未来得及设置, 汉旗便飘着红压了过来。 汉军没有立刻攻城,而是等到后面的车骑军逐渐回合, 这才开始摆兵布阵,准备攻城。 城头上的楚将季布看到一片红,心惊,急忙报于项羽。 项羽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已经飘红的汉骑,心下有点乱。 项羽只好询问还留在身边的唯一谋臣武涉,“汉骑追之甚急, 败势渐长,楚军畏惧,为今之计,可有良策?” 武涉想了想示意项羽屏退左右,项羽会意, 屏退后道,“武君请说。” 武涉道,“如今汉骑追急,渡淮水向南已不可取, 且淮南二 王立场难说,臣知鲁地忠于大王, 且靠近齐地。韩信虽与汉王共击楚,然终究非一心, 他日必有连齐再起之机。” 项羽点了点头,“只有如此耳。” 于是项羽给公杲秘密下令,“将军速去鲁地,告之鲁地, 我项羽将王鲁地。” 公杲得令,秘密引兵北上暂且不提。 项羽下令项声、季布出城战灌婴军,项伯、项庄出城监战, 项羽则独率一军寻找机会,准备突围而出。 灌婴命冯敬、华毋伤战项声、季布, 项声、季布战不利,被斩首数万,楚军畏惧。 项羽亲战灌婴,汉军不利,李必道,“项羽甚勇, 不可近战,当以车步长矛军困住项羽,方可擒杀。” 骆甲亦道,“项羽之锋不可硬挡,当耗之,分而剿之。” 灌婴遂错其锋芒,项羽得空突围而出。 趁项羽突围,楚军群龙无首时, 灌婴遂命李必、骆甲率诸车骑围剿楚军, 后统计斩首八万余。 至此项羽可战之兵十万所剩无几。 与此同时,灌婴又道,“何将愿随我追之。” 郎中骑杨喜、郎中骑王翳、郎中杨武、郎中吕胜、骑司马吕马童, 这五位率先出列,于是随灌婴追杀逃窜的项羽。 项羽一路向乌江而去,欲渡乌江回江东, 准备借由江东收拾兵马,向鲁地安家。 灌婴追之甚急,途中数次交锋, 待项羽接近乌江时,还有几十骑。 项羽迷路,此时不知该向何处,见一田父,道,“老汉, 何处可通大道。” 走小路最是麻烦,兵马不能展开, 且道路难走,容易被追上。 这田间一老父见项羽人猛马大, 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态度有些傲慢, 知道是位将军,不敢得罪,便指向一处,“向左, 可出。” 项羽拨转马头立刻拍马而走,没有一丝感谢之意。 后面骑兵也是瞧了一眼,便跟上项羽。 不一会,一沼泽出现在项羽眼前, 项羽长叹一声,“天要亡我啊。” 后面的骑兵其中一位就是项庄, 他怒道,“待我回去斩了那田父 贼子。” 项羽制止道,“此乃天亡我,管那田父何事?” 此时项羽自然不知道那田父也在感叹,“出此田间,需用船, 可惜,可叹。”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霸王军中斩汉将,身言天亡非战罪 小标题:霸王末路怨天亡己,灌婴酣战分兵复围 是啊,路虽有,却需船方可渡,当命运捉弄,又为之奈何。 除那五位紧随灌婴追击外,当知晓刘邦曾下过重赏令, 眼看这五位率先出列, 其余诸将尉都争相追击, 早就忘记项羽曾是个多么可怕的杀神了。 估计多半在想拼了老命也要为子孙后代搏个功侯之家。 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寒风依旧很刺骨,但却吹不散内心求功名的火热。 骑马的嫌马儿慢,善于奔跑的,把盔甲都丢了, 只扛着长戈,抱着刀剑奔跑。 一辆战车原本是甲士三人,一个御手驾车,两名甲士分站左右, 并配有骑兵和步兵,配合协同作战。 此刻为追击项羽获得一劳永逸的封赏,非常时期有了非常做法, 车上挤了四五个人。 终于在冰雪交加的黄昏时分,追上了只剩下几十骑的项羽。 项羽看着汉军源源不断的向四周包围而来,对身边骑兵道,“呜呼…… 我项羽自起兵至今八年了,身经七十余战, 凡是挡路者皆被我击破, 凡是被我攻击者没有不服者, 昔年大秦悍将皆跪服,何曾有此大败, 这才称霸天下。” 说到这里,他长叹口气,“不曾想今天我项籍竟困于此, 这一定是上天要亡我,岂是战败之罪。 天无二日,此乃天存刘也。 今日固然一死,我愿为诸君快战, 定三胜为诸君溃围而出。 待诸君出围而走,便知籍言非虚,非战之罪。” 此言随风若有若无的飘到汉军中, 被郎中骑杨喜隐隐约约听到,心中微惊,“项王此言于垂死中鼓舞士气, 恐有一场恶战,不可迎其锋,需其力竭再图之。 那四位都在蠢蠢欲动,该进该退难说。” 就在杨喜琢磨的时候,项羽的眸光盯向了一方, 淡然而坚定的说,“且看,我为诸君杀一汉将。” 仅有的几十骑被项羽分为四队,居高临下面对四个方向。 项羽夹马疾驰而下,猛然大呼,声震天地, 雪花似乎被这股声浪卷的不由自主随项羽奔赴沙 场。 骑马立在中军的灌婴,静静的看着杀下来的项羽。 其余三处也响起冲杀声。 灌婴稳如泰山,静静等待时机,这次是正面和项羽厮杀,大意不得。 不过连孤傲勇猛的龙且都死在他带领的汉铁骑下, 灌婴早已身经百战,非昔日可比。 可其他汉骑兵却无法保持镇定。 在慌乱中,早有骑士被项羽率先一枪刺中挑起。 项羽此次冲击是为杀一汉将,他早看到灌婴的穿戴与众不同。 只见灌婴阔面重颐,浓眉大眼,眸如深潭,身披战甲威风凛凛, 手持蚕丝枪。 如果仔细看的话,此枪银色枪头, 乌色枪杆,手握之处有蚕丝缠绕。 银枪尖在大雪之中尤为寒芒点点! 如能将此将斩杀,项羽料定汉军一定大乱, 这样就能为剩下的将士杀出个血路。 近在咫尺,灌婴才下达命令, 战车上的弓箭手放出了密集的箭雨。 一杆霸王枪被项羽舞动的像是旋风, 将从天而降的箭雨挡下,不是被枪劲之风带偏, 就被枪身挡下,余下的即便射在战甲上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项羽勇猛不愧是冠绝天下, 但项羽身后的骑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不一会就身中数箭,虽然不致命,但流血痛啊, 好在他们在项羽的带领下已经杀红了眼, 早就热血沸腾抵消了箭伤之痛。 项羽枪出如龙,直接杀向灌婴前排的两名骑兵, 但这两名骑兵似乎被项羽给震慑住了, 完全忘了挺钺阻杀! 一旁手持杨家枪的杨喜大喝一声,“挺钺阻杀, 为何发愣!” 在杨喜的大喝声中,这两名骑兵才回过神, 欲挺钺阻击已经来不及了。 项羽乌骓马则奔跑如风似踏云, 这匹踏云乌骓果然是马中之王, 迅猛很是匹配项羽,早就一跃而起, 一蹄蹄翻一骑兵。 项羽的霸王枪迅速靠近灌婴,仔细看这霸王枪乃虎头龙鳞, 即枪头做虎头状,枪身雕刻有龙鳞。 不远处的灌婴依旧没有动,但胯下战马已经踏地蓄力, 灌婴手里的蚕 丝枪也已经蕴含劲力。 恰在此时,同样有一杆枪与霸王枪交锋在一起。 这是一杆豹头鱼鳞枪,使用者正是郎中骑杨喜, 是灌婴麾下猛将之一。 霸王枪如虎啸山林,豹头鱼鳞枪则如闪电迅疾, 如鱼儿在水中一样在生死之间穿梭自如。 这一场好杀,周围的雪花尚未粘身便已融化, 项羽的勇猛终究略胜一筹, 沉重的霸王枪每次都砸的杨喜险些跌落战马。 仅仅十几个回合,杨喜就觉得气喘力怯, 突然间他感到眼前一花,瞬间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在这惊鸿一瞥中,杨喜看到郎中杨武、郎中吕胜两骑, 在那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冲上来解救他。 就在他后悔做出头鸟,为他人做嫁衣裳时, 灌婴的蚕丝枪救了他,原来是灌婴没有给其余两路下令, 故而郎中杨武、郎中吕胜在一面没有参战。 灌婴和项羽大战三十个回合,未见胜负,项羽不敢恋战, 更怕车轮战,于是舍弃灌婴杀向另一方。 一枪斩下一将,便纵马而回,趁此良机, 稍稍恢复气力的杨喜又拍马追击项羽。 眼看乌骓马快速奔驰时, 杨喜没想到马背上的项羽猛然回身, 嗔目怒叱,手中的霸王枪闪电般一扫。 杨喜惊恐,急忙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身子后仰, 几乎与马背平行。 此时杨喜才发现项羽不过是虚晃一枪, 目的居然是扫向他的战马。 杨喜的战马虽然也配备了铠甲,但和主将灌婴比还是差些。 马脸上只有简单的皮革护住,结果被霸王枪割裂, 战马受惊,如果不是杨喜马术精湛,差点人仰马翻。 即便如此战马受惊也不如之前好控制, 杨喜不得已随战马后撤。 话说项羽在楚兵眼里瞠目一叱吓退杨喜后, 便回到楚兵骑队中,摆摆手势,麾下骑兵会意, 便聚而又散分为三处。 远处的灌婴见项羽入楚队中,不见踪影, 楚兵紧接着便由四处会为三处,便下令道,“分军为三, 不可走了项羽。” 于是汉军再次将楚骑围了起来, 由于汉军还在源源不断赶来,项羽没敢继续耽搁时间, 寻找机会再次飞驰出击,欲溃围而出,复斩一汉都尉。 项羽对其骑兵曰:“寡人之言,如何?” 楚骑皆在马背上,脸朝下,身子前倾, 恭敬施礼道,“果如大王言。”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宝马赠亭长,头颅赠故人无标题章 小标题:霸王豪气成就名门望族,宝马赠亭长头颅赠故人 在众多伏马而言的骑兵中有一位始终跟着项羽的异姓知己虞子期。 虞子期道,“大王,子期愿为大王死战, 以求大王速渡江东以谋再起。” 项羽长叹一声,“寡人已言,此乃天亡非战之罪, 纵渡江东又奈何。况聚兵江东非一日之功, 尚未立足恐汉兵四面而至,徒增江东子弟死伤而已。 天存刘,为之奈何! 勿多言,请项籍为诸公溃围, 各自奔前程去吧。” 诸将士便不再多言,项羽的勇猛如同一只猛虎下山, 如非身经百战之士岂能挡,四面围困总有一处薄弱。 项羽杀出重围,鲜血已经染红战衣, 再看周围追随骑兵,竟然无一人自奔前程, 项羽喟然长叹。 此时此刻,项羽拿枪的手已经有些发抖, 武艺再高强也无法经受住车轮消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项羽心中无奈,“汉兵愈战愈多,难逃一死, 可该如何死乎。” 这个时候项羽忽然听见白色芦苇忽然晃动的声音, 雪花也不规则的舞动起来。 项羽看到一个人走上岸来,恭敬道,“乌江亭长愿大王急渡, 江东虽小,然地方千里,民众数十万,称王足矣。 唯今只有臣有船只,汉军至,短时间没法渡河。” 见有人来救渡项羽,身边的大将恒楚,项氏将领项庄 皆感觉又有一次难得的劝说机会。 他们都知道项羽认定是天亡非战之罪,没有办法再劝, 而且面对重重包围,想逃出去都难, 现在来了船和人,那就有希望。 恒楚正要开口,便见项羽抬手示意, 然后看向这乌江亭长,“天亡非战之罪, 况且籍曾率江东子弟八千向西定天下,奈何今无一人东还,纵使江东父老怜悯我, 尊我为王, 可我还有啥脸面去面对众人,其子不见归如何答复。 即便他们不说,籍内心也愧疚, 请君勿需再言。 船只所载人数不多,愿奔他乡者,速登船而走。” 项羽看向四周,竟无一人肯动,项羽叹息, 忽然牵着自己的战马乌骓走到吴江亭长近前,“我素知公乃长者,我骑此马征战四方已有五载, 所向披靡,常一日行千里,我不忍杀之,愿赐予公。” 项羽此举,乌江亭长感慨万分,其余将士见项王如此,皆下马而战, 不忍胯下战马随自己赴死。 乌江亭长一声叹息,载马而东。 项羽抛下霸王枪,改用楚霸王剑, 看向逐渐靠近的汉兵。 项庄、恒楚护在项羽两侧。 汉军见楚军皆下马持短兵而战, 有些困惑,无一人主动向前,都在等待命令。 这时郎中骑王翳率先主动杀了上去。 在众多汉兵中,项羽是死神,谁先沾染谁先倒下, 可在王翳眼里项羽是曾经火烧咸阳的仇敌。 王翳在马背上舞动长枪杀向项羽,他心里有份自信, 那就是能在项羽枪剑之下走数十个回合而不死。 王翳寻思,既如此就要杀上去,要是等到后面的步军赶到, 组成长戈阵来绞杀项羽,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即便如此,王翳也没有立刻与项羽交上手,而是挡在项羽身前的恒楚。 恒楚持长矛与王翳酣战! 长矛如蟒蛇一般,缓中带急,一旦缠住对手,便以讯而猛的力量摧毁对方。 长枪似毒龙,角度刁钻,力量蓄而待发,一见时机毒龙便要饮血。 两者正战的酣,忽然一支箭羽极速射来,不偏不倚正中胸怀。 恒楚身形一滞,王翳咬住战机,一枪将恒楚的脑袋削下。 西楚的一代虎将就这样落幕了。 射这一箭,决定恒楚被杀的人正是骑在马上的灌婴。 此刻的灌婴没有参与战斗,而是静静观察这最后的战场, 凡是斗争比较激烈的,他都会送去一箭。 项羽那里也送去了一箭,虽然被霸王一剑砍断,但却因此被杨喜刺中了一枪。 杀掉恒楚的王翳撇眼一看,发觉项羽正被数人围攻。 身上已有十余创伤,那鸿门宴要刺杀刘邦的项庄也走到了他的最后。 项羽把项庄身上的长戈砍掉,把他放在了地上, 此刻在他的脚下已经尸积如小山,粗略估计已经被项羽杀死汉兵数百。 望其气势,明显弱了许多,现在再不过去恐怕没自 己什么事了。 王翳急忙拍马而去,奈何在围剿中脚下到处是尸身和残肢, 早已不利战马横冲直撞, 于是王翳下马向前。 王翳庆幸自己赶上,来到吕马童身侧。 此时的项羽气势已衰,看着四周的小型尸山,忽然悲从心来,“终究一死耳, 何苦多杀一人,平添家破人亡数。” 项羽此时此刻放弃了抵抗,不愿再杀汉兵,其身侧的楚兵也停止杀戮, 警惕的看着四周, 项羽放眼望去,眼神忽然定在一处。 项羽看向的方向正是王翳和吕马童的方向,“这不是我的故人吗?” 王翳见项羽看的方向是自己这里,有点发懵, 却听身旁的吕马童手指项羽对他说,“这就是项王!” 战到现在王翳自然认得项羽,他的一身穿戴和普通楚兵不同, 但经过吕马童的确认,还是感慨颇多。 王翳知道,眼前这项王的身体能成就侯爵,那是无法抵挡的冲动, 即便是死亡威胁都没有减少多少。 只听项羽突然大笑,然后平静的对吕马童道,“我听闻汉王悬赏我的头颅千金, 封万户侯。 我成全你吧,马童,拿去!” 言毕,横剑抹颈而死。 虽死不倒! 吕马童见项羽真的自刎而死, 送头给自己,反而犹豫了, 不敢立刻向前领头。 王翳见众人不动,心中猜测大家都怕这杀神死而不僵, 王翳心一横,“我有何惧,此人烧掠咸阳,毁我家乡!” 这种思虑也不过是瞬间,王翳便一手持枪,一手去拔腰间青铜剑。 走近项羽跟前,干脆直接丢掉长兵, 以青铜剑直接割掉了项羽的脑袋。 鲜血喷出如雨下,那屹立不倒的霸王尸身才轰然倒下。 此刻血阳西下,使得乌江岸这片战场更加血红一片。 雪花和冷风很快将无头的项羽尸身冻住,不再喷血。 其余诸将士这才从愣神里走出, 分抢项羽的尸身。 杨喜庆幸自己身上有短剑,砍下左腿,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分一下, 杨喜不介意把想打自己注意的汉兵给砍倒。 杨武在自己的努力和凶悍下,得到并 守住了项羽的右脚, 吕胜则在自己的勇悍下打退几个不长眼的,才获得项羽的左臂。 最后从愣神里反应过来的是吕马童,项羽说要赠头给他, 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也没敢第一时间上去, 手脚慢了点,只是分了剩下的零碎骨肉。 这一刻吕马童内心非常复杂, 冷风吹着他,他还仿佛能听到当年他和项羽的对话, 脑海里还有着那无法磨灭的画面。 汉室风云录I赤帝之传完本感言 不知不觉写《汉室风云录》已经五个年头了, 时间好快,很惭愧, 这第一部到现在才写完,共计276万, 其中还有17章是试验性质的穿越版, 正版一共写了大概272万字左右。 很惭愧中间断更了,甚至变成了月更, 这样算下来平均一年码字54万。 真的不多,后面关于更新,笔者打算努力变成周更, 毕竟人到中年才知道生活的压力有多大。 写作不能成为养活一家人的主业, 就只能作为一个爱好,宽慰一生。 如果码的这些文章大家喜欢,是来不及先生的荣幸。 在此温馨提示一下:我的笔名在起点一共两个, 一个是来不及先生,一个是观素, 一个是写自己喜欢的历史, 一个天马行空的写神话,写修行。 言归正传,接下来将进入《汉室风云录》的第二部《龙凤之争》。 在第二部里,将有四条线展开, 第一条,是刘邦与吕雉(准确说是吕氏,尤其是吕泽为首的一派)立储之争,其中要涉及到赵王刘如意和戚姬。 第二条,则是薄姬、薄昭、刘恒与吕氏的暗中斡旋, 在吕雉大肆清洗刘邦儿子, 乃至联姻来巩固吕氏天下的时候, 薄姬、薄昭、刘恒在夹缝中求生存。 第三条,则是窦姬与吕氏的暗中斡旋, 这里的吕氏主要是刘恒的代王后和她的四个儿子。 窦姬最初只是被选为良家子入宫侍奉吕后,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卷入汉室纷争的漩涡之中, 最后成为大汉太后,历经三朝,权倾朝野。 第四条,则是刘恒为帝有着自己的理想抱负, 看他如何在内忧外患里即巩固自己的帝位, 又能逐渐培养出自己的核心骨干。 不过进入第二部,不会直接讲述这些,会继续由霸王之死, 异姓王逐渐被灭的过程中,缓慢过渡过去。 总之这第二本对于战争的描写将变少, 会慢慢着重去刻画一些原本是小人物的人, 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对机遇的把握, 一下子走上人生巅峰,比如宋昌, 各种资料表明他是被 项羽兵变杀掉的上将军宋义之孙。 再比如张武等等。 包括后面大名鼎鼎的窦姬,据传名漪(一说漪房), 原本都是小人物。 这第二本会加重一些权斗、宫斗, 还有小人物靠着自己的智慧,努力奋斗的励志人生。 也会开始着墨一些以刘恒为代表的皇室, 呕心沥血的思索如何治理天下的描写。 也会加入一些西汉之初百姓的生活习俗等! 另外笔者还会用不少的笔墨去刻画刘盈, 汉朝的第二皇帝,在很多人的眼里他比较羸弱, 或者说死于老妈太强势,实在是个没作为的帝王。 不过笔者却不是那么认为,其实刘盈还是做了不少的。 总之很期待和大家一起勾勒这第二本书,期待与您相遇。 最后希望看到的伙伴能转发下这本书, 让更多对汉朝历史感兴趣的伙伴能加入进来, 多给这本书一些支持和建议, 将会是来不及先生努力码字的动力! 最后感恩书友们不离不弃的跟着汉室, 让我们一起回顾那段充满传奇色彩的年代!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一代霸王阻乌江,汉将乘胜定楚地 小标题:五将共分项羽搏封侯,楚将失主谋思奔前程 那同样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吕马童搓搓几乎快冻僵的手, 快速钻入一家酒肆,喊了一壶酒, 坐在了一个棱角分明的少年对面。 喝完酒摸了摸口袋,却惊慌失措的到处找铜钱, 这个时候少年出手帮他解了围。 吕马童很高兴,这时仔细打量少年, 发现这少年相貌伟岸,非寻常之人,“足下贵姓? 我观足下面相乃大贵之人, 他日勿忘拉兄弟一把。” 这少年哈哈一笑,“我乃项籍,字羽, 乃亡国楚将之后,被迫迁至关中, 日后恐还要仰仗关中豪杰照顾, 何来大贵之人。” 吕马童也是哈哈一笑,“我名吕马童,今日相遇, 愿以兄侍之,日后兄发达,勿忘小弟。” 这少年项羽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有福同享, 有难籍一定前来相助。” “如今秦皇统一天下,豪杰齐聚咸阳,早已没有七国之分, 有贤才者必然崛起……” “嘿,在想什么,快随灌将军回报汉王去。”旁边的王翳提醒吕马童道。 吕马童这才从过去的记忆里抽出, 他心中感叹,“可惜你我二人最终走在两条道路上,为之奈何。” 灌婴见麾下士兵分尸了项羽,心中也是一阵的感叹, 但他知道从此之后再无霸王,天下将归汉, 项羽的死很快将会传遍神州大地, 各地的战场也将迎来巨大的变化。 此时此刻,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赶快派人前去回报汉王, 以待汉王下一步命令。 一骑绝尘,快马向汉王营回报, 此刻在灌婴身旁的都尉戴野则建议道,“将军受汉王令追杀项王, 今项王已死,当亲身回报汉王,所谓有始有终, 况此等事非将军前往,汉王方可信。” 灌婴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心喜,“善,戴都尉所言甚是。” 于是灌婴仅带亲卫与诸心腹之将连夜马不停蹄, 终于在风雪之夜来到汉王壁。 灌婴命一骑士上前喊话,“喜报汉王,项羽已斩,亲来复命!” 汉王 坚冰壁垒轰然大开,只见刘邦身披棉披风,头戴斗笠, 竟亲自出来相迎。 刘邦在石奋的扶持下,下了战马,走向灌婴。 灌婴大惊,急忙下马,与刘邦携手入大营。 王帐外寒风刺骨,篝火早已点起。 刘邦对灌婴道,“项羽尸身何在?” 灌婴转身看向面前这几位斩杀项羽的壮士, 尤其是也知道那五位心中的想法。 王翳、吕马童、杨武、吕胜、杨喜这五位 便分别打开了染血的包裹。 刘邦看着这些因寒风冻成的尸身碎块, 心中升起莫名的感慨, 紧了紧衣服,走入王帐,并开口道,“拿项羽首级上前。” 王翳心中窃喜,觉得这是展现功劳的大好时刻, 于是在灌婴的眼神首肯下,亲自将项羽的首级呈到了刘邦的面前。 不过看到刘邦神色凝重,没有一丝笑容, 也是大气不敢出。 刘邦捋了捋胡须开口道,“传另四人进大帐,为项羽合体!” 这话让王翳心中一愣,不知道汉王刘邦忽然提出这一点是啥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王翳又释然了,“无论如何,项羽首级不会有错,但其他自称也得项羽尸身者就难说了。 毕竟当时混乱,为了争夺这不世之功,相杀践踏者不知几何, 难免有真有假,汉王这是要验明真身好封赏啊。” 想到封赏,王翳又难掩激动之心,“果然汉王为激励士气,要兑现诺言了。” 其余四人进帐后,刘邦命四人分别拿出各自得到的那部分,拼接在一起, 看着大差不差。 看到尸身已经不算完备的项羽,刘邦轻轻叹了口气,“你我生不逢时,道又不同,志向不合,如此也……” 刘邦对身旁的石奋道,“记录下来此五人,日后寡人亲自封侯。” 石奋命记录功劳簿的小吏提笔记下! 刘邦则道,“诸将辛苦,暂且退下,传灌将军进帐。” 王翳、吕马童等五人心喜退下后,灌婴进帐参拜刘邦,“末将拜见大王。” 刘邦面带微笑道,“灌将军辛苦了,项羽虽死,然余力尚在,昔日秦将章邯斩杀项梁后,以为楚地不足为虑,北上击赵,丧失荡平楚地之绝佳战机, 汉不可学之!” 灌婴立刻 听明白了,“大王,请为末将增兵,趁汉军杀项羽之威,速定楚地。” 刘邦道,“善!彭城一带与鲁地,有劳将军定之,有困难尽管与寡人言。” 于是刘邦宣周勃、樊哙入帐,“周将军,项羽已死,当率兵协同灌将军速定楚地,待定泗水郡后,向东定东海郡。” 周勃道,“诺。” 接着刘邦又看向樊哙,“樊将军,当协同灌将军定泗水郡后,继续北上定鲁地。” 樊哙道,“诺。” 于是灌婴、周勃、樊哙三路大军继续乘胜追击楚军。 溃败的楚军,在项羽死后,都纷纷向钟离眛靠拢。 钟离眜自项羽率军先走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离开垓下, 准备与项羽在相约之地会军, 途中愕然得知项羽战死,心中大乱。 其麾下周将军心乱道,“钟离将军,项王战死,不知真假?” 钟离眜想了想道,“汉军狡诈,齐王韩信分楚之心不死,项王待吾等不薄,不可妄动, 当速北上鲁地,那里百姓爱戴项王,可聚兵自保。 待项王生死明朗再做打算不迟。” 周将军点头道,“然也,以项王之威,我等若叛降,难以存活。 待时局明朗……如能以鲁地城池而降, 或可保命,乃至富贵……” 后面的话周将军其实没说出来,藏在了心底。 此楚汉之际,一定要活下去,拼命数年,总要搏个富贵还乡。 钟离眜收残兵北上暂且不提,单表汉王刘邦看着项羽的尸体,有些感慨。 毕竟曾一起杀敌,此刻却阴阳两隔,刘邦迅速收拾心情,他知道这楚汉之争还没结束, 天下尚有变动,南方仍有异姓王盘踞,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充裕,必须要快。 刘邦对身边的石奋道,“去请齐王、彭相国…不…梁王前来商议裂土分王之事。” 石奋出帐,便代表汉王先后驶入齐王壁和梁王壁(此时梁王彭越尚未正式封王,但也就相差十几天的事,刘邦已提前与两国相约)。 石奋在前往之前,特地和身边的壮士说,“将项王之死,快速奔赴关中,告知我姊。” 在彭越和韩信赶往刘邦大帐时,数匹战马早就奔赴关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霸王之死关外动风云,天下趋势关内各谋论 小标题:杀父之仇未昏头,宋昌雄略留后手 曾经无数豪杰汇聚的关中,尤其是被大火烧的残垣断壁的咸阳, 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 在汉相萧何的呕心沥血的经营下,已经开始焕然着新的生机。 新的宫殿群尚未建成,旧的都城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 俨然一副风云将动的样子! 栎阳,一个在楚汉相持数年中大汉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在城池中心是坐落有致的宫殿群,在东南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里正上演着一场暗藏玄机的千古对话。 这皆因一个年轻的小宦官快速的奔跑在走廊里而钻入一间书房引起。 这位小宦官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此人虎面鹰眼, 厚背如山,手里拿着一竹简在看。 小宦官一直耐心等到此人放下手里的竹简, 才开口道,“薄夫人,有要事与兄长商榷。” 此人正是薄夫人之弟薄昭,知道眼前的小宦官只是传话, 但看其神色知道必定是大事。 简易的大殿内青铜灯火摇曳,映着三道身影, 两个瘦长的在交流,时而传来浅笑声, 另外一个身影则是在快速的爬行。 爬行的是位出生六七个月的小宝宝, 穿着厚厚的衣服在地板上爬行。 薄昭进来后看到这小宝宝一把抱进怀里,“恒儿,想舅舅否?” 如今笔者所写正是汉五年十二月底(秦汉时期以十月为岁首), 即公元前203年十二月,即将进入正月。 此时的刘恒才六七个月,正是爬行的时候。 古人的年岁会将十月怀胎也算在生命的开启计算中, 故而此刻的刘恒以古人来算是一岁半左右。 等同于现在的六七个月的宝宝。 见薄昭抱起来自己,刘恒咿咿呀呀的回应。 “贤弟,快来坐。”薄夫人急忙招呼薄昭。 宫女从薄昭怀里接过刘恒,陪其逗玩暂且不提,单说薄昭此行。 薄昭道,“姊,可是有大事?” 薄夫人笑道,“瞧你,勿急,男儿当稳重, 先来见过石美人。” 薄昭不止一次见过石美人了,说起此女薄昭常常思虑, 这人的机遇果然不同。 有的人出生好, 所谓命好,但运不一定好, 有的人出生差,所谓命差,但运气逆天。 “听闻我姊之言,此石美人因汉王见其弟甚为恭敬, 询问家境而召其为美人,故而以奋为中涓。 此姊弟俩互为其根。听姊言此女非常人,因其家族迁至中戚里, 教导族中弟子不骄不躁,未来石家不可估量。 当好生来往才是!”薄昭心中思量万千,不过一个呼吸而已, 便笑着向石美人行礼。 石美人嫣然一笑,“薄弟,此处非朝堂,一家人,不必多礼。” 石美人、薄夫人、薄昭三人围炉而坐。 薄夫人看着石美人,“石美人,还是汝来讲讲此等大事。” 石美人点头道,“余弟传信,言亲眼见项羽头颅送入汉王大帐……” 石美人简要讲述了项羽被杀且被五人分尸,汉王也答应将五人封侯的事情说了出来。 薄昭感慨道,“楚汉相争数年,汉王由弱变强,大汉必吞天下,此趋势也, 未曾想此喜讯来之甚速。” 石美人开口道,“余与薄夫人乃女流之辈,对天下大事不擅长,然身处关中王宫内, 身不由己,需未雨绸缪,提前某个安身之计。” 薄昭知道石美人家贫没读过书,可不代表没智慧,自家姊姊更不用说,如今每日读黄老经典, 胸中颇有韬略,不输儿男。 于是薄昭微笑道,“二位女中豪杰过谦了,愚弟便抛砖引玉矣。” 薄夫人和石美人洗耳恭听,薄昭却欲言又止,改口道,“宋昌家族一向善谋划,不如请其言策。” 薄夫人一听,深感同意,她也听说过项羽曾杀其祖父辈二人, 宋义和宋襄之死让宋昌毫不犹豫的投入到汉营。 薄夫人心里也在思虑,“宋义于楚国为令尹,宋襄则入齐为相,此显赫之迹, 却因项羽而身死,宋昌肯以家吏从汉王, 足见对项王之恨……” 于是言道,“余感念宋昌一路护送入关,如今更率勇士护卫余与恒儿, 此恩当铭记于心,速传宋昌。” 此时皓月当空,宋昌在简易住处与三五兵士饮酒,一兵士借着酒劲不解道,“宋兄,汝以家吏从汉王,数年已为带兵之将, 得来不易为何甘愿屈尊为家将护送薄夫人母子入关,后留护其母子滞留关中为何? 杀父之仇忘乎?” 宋昌看着眼前的三五士兵,知道他们有委屈,明明可随汉军杀敌立功, 如今却成为汉王子刘恒的护卫军卒,多有不甘。 宋昌笑曰:“竖子,不足与谋。今楚汉之争已近尾声,余未曾独率一军, 围灭楚,上不能与齐王韩信、梁地彭越、吕大将军、九江王黥布、楚大司马周殷等诸侯王争功, 中不能与樊哙、周勃、灌婴、曹参、郦商等麒麟虎将争锋, 下不能跻身丁复、傅宽、靳歙、柴武等列。 天下虽大,然裂土封王拜侯终有限,故而昌需另谋出路,否则此生建功立业岂不晚矣。” 听闻宋昌一番话,这三五士卒仿佛酒醒了大半,顿时觉得如梦初醒,“足下所言甚是,宋氏一门, 不亏乃运筹帷幄、定国谋划之相国大材。” “足下眼光独到,兄弟几个愿誓死追随。” 这几个士卒听闻宋昌一句话,才知道宋昌虽未曾得重用,率重兵, 然却是非凡之人,不亏是名门望族之后! 宋昌饮下一口酒,“好男儿有仇自当想报,然灭项王报私仇,非昌之能为, 不过出谋划策添砖加瓦耳, 然有张良、陈平等谋士伴王君侧,昌亦有自知之明。 此悲愤之仇当化为大汉谋社稷之中。” “兄弟们皆信先生有大展拳脚之际。”这三五人已经彻底为宋昌所折服。 宋昌心里暗道,“家门不幸,令昌如履薄冰,即便日后封侯拜相,亦当急流勇退, 勿入祖父辈之后尘……” “宋先生,我家薄夫人有请。”一声清脆的声音将宋昌的心思拉回现实。 (本章完)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汉王四子非待见,相门宋昌暗献策 小标题:宋昌斗胆言汉势,薄姬推心定谋臣 宋昌寻声看去,见是薄夫人的侍女,面露微笑,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三五的士兵。 诸士兵抱以肯定的微笑,看着宋昌随侍女离开。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穷巷子。” “宋昌不亏为名门之后,此次一去,必将换新颜。” “何意啊?”其中有一个小兵卒不太理解。 “难道汝未识来者为薄夫人侍女否?”一士兵解释道。 诸士卒这才恍然大悟。 话说宋昌跟着侍女一路来到一小院, 迎接他的是薄夫人之弟薄昭。 薄昭立刻迎了上去,“宋将军,一直护持我姊与外甥, 薄昭一直寻报答之际,快请进。” 宋昌见薄昭如此礼遇自己,心中非常欢喜, 知道自己一展抱负的时机已至! 霸王项籍已死,血海深仇早已烟消云散。 如今唯有建功立业,才不枉宋氏一门的嘱托。 宋氏一门险些因项羽一蹶不振,自己定当奋力补救。 在宋昌的心里已经谋定天下已归汉, 接下来是抱大腿时间。 如今薄昭如此礼遇,那么跟定王子刘恒将有一条路。 宋昌还礼道,“薄先生过奖,汉王宠信臣,委以重任, 护送王子,实乃臣份内之事。” 说着,宋昌已经在薄昭的引路下走入偏殿。 宋昌透过朦胧的沙绢帷幔见有两道人影, 便知其中一位必是薄姬。 忽然又多出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像是扶着东西想站起来,又趴了下去。 “恒儿,回来。”只听沙绢做的帷慢后 传来一道充满慈爱的女声。 听到恒儿二字,宋昌身子微微一震, 他知道这就是汉王之子刘恒, 将是他宋昌未来押注的地方。 宋昌心里盘算: 太子刘盈众星捧月,没他的分,尤其还有一个强势的吕氏; 三子刘如意拥有戚氏后盾,更有汉王宠溺, 早就被其他重臣暗中盯着, 他人微言轻,也不会有他份。 至于庶长子刘肥,未来汉王肯定不会亏待, 但好酒与色,与我宋昌不相应。 至于其他都还没影。 宋昌心中笃定,便准备展现自己的谋略, “不知薄夫人招昌前来,有何吩咐?” 宋昌直接开门见山,薄昭则笑道,“宋将军果乃真性情人也。” 于是薄昭代薄姬开口道,“我闻项王已死,天下归汉。 栋阳城内,诸侯之子论天下大势,多言始皇郡县梦已破, 项羽霸王之路已败,天下何去何从? 我与姊皆有此疑惑, 不知宋谋士如何看待?” 薄昭称呼宋昌由宋将军改口为宋谋士,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是把宋昌当做刘恒麾下的谋士了,虽然刘恒此刻还很小。 那帷幔后的薄姬也开口道,“宋先生不妨直言, 我薄氏代恒儿谢过先生谋划之恩。” 宋昌有备而来,便开口道,“项王灭在大封天下多有不公,不过此仍为表层根源。” 说到这里,宋昌略微停顿,只听薄昭催促道,“愿闻其详。” 宋昌道,“究其深因,当从秦说起。 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而统一天下,推行郡县, 结束数百年诸侯王割据天下之纷争。 百姓渴望安定,此乃大势。 秦败在统一后,其前所未有之根基尚未稳固,未能及时实行仁政,此其一。 其二,秦遭争位内乱,大权旁落,内部腐朽, 非商鞅郡县制之错。 项羽自封霸王,又大封天下,致使血铸统一局面再次分裂。 此虽唤醒诸国后裔血性与不甘,却又让天下陷入纷争战火之中。 霸王既落,臣窃以为大王不会再效仿项王。” 薄昭道,“难道那些灭楚立功诸侯不封乎?” 也难怪薄昭有此疑问,他虽未随汉王与楚作战, 然汉王与彭越、韩信、黥布之约,他有所耳闻。 灭楚不分封,岂不言而无信。 帷幔后的薄姬和石姬异口同声道,“吾亦如此想。 只听宋昌道,“汉王自然不会做言而无信之事。 昔日郦食其劝汉王刻印分封诸侯而令天下诸侯共讨项羽之计, 因张良之言而断,汉王甚至大骂之。 故而未将认为汉王断不会大封诸侯王。” 薄昭疑惑道,“天下趋势将何如?” 宋昌道,“天下归汉,臣以为汉王必登基为帝,却又不会辜负盟 约, 会如约分封异姓诸侯王。” “既称帝,又分封诸侯王……” 薄昭点头思索,喃喃自语道, 此乃前所未有之路......” 宋昌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道,“注意,微臣言异姓诸侯王,乃非刘之王, 自然会有刘姓之王与之制衡。“ “先生真乃惊韬伟略之人, 闻言,帷幔后的薄姬恍然大悟道, 确为天下新形势。” 宋昌看了看周围,眼神示意。 薄昭屏退左右,取出家酿 亲自为宋昌倒家酿道,“此乃我姊亲手酿制,愿与天下英豪分饮之。” 宋昌饮下一爵,“好酒。 恕臣斗胆揣测汉王伟略,待天下大定,汉王必剪除四方隐患。 未来恐有灭异姓王之战,此乃蓄力待发之际,望慎之,望切记。” 薄昭瞬间听懂了宋昌的话外之意, 这意思是汉王刘邦对那些常坐山观虎斗的异姓王并非自愿分封, 多迫于形势不得已为之。 一旦天下大定,必定消除隐患, 以防‘楚汉之争’在其离世后再次上演。 这一番话在薄姬心里确如同掀起一阵飓风。 因为薄姬知道刘邦的君位是轮不到刘恒的, 多半会在刘盈和刘如意之间角逐。 故而她想的是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起码能封个侯当当。 不曾想这宋昌居然提出刘姓之王与异姓王之间的制衡, 还说会有灭异姓王之战,这是她和儿子蓄力待发的时机。 不得不说,薄姬经过此番点拨,已如拨云见日,道,“宋先生不愧是将相之后, 愿将顽皮恒儿托付宋先生,日后多多费心。” 宋昌受宠若惊道,“夫人严重了,四王子未来,汉王定有周祥安排。”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小小刘恒并不受汉王待见。 刘邦对刘如意的宠爱,他们早已有所耳闻。 薄姬也清楚自怀上刘恒后,刘邦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甚至说自那次后,就没再临幸过她。 可想而知,她们母子的命运如何,只能靠自己。 喜欢汉室风云录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楚地皆降唯鲁死节, 汉王心系引兵北上 小标题:宋昌站队表心机,灌婴忧鲁死气节 薄姬闲来无事最喜读黄老书,曾在魏王宫待过的她, 早已知晓宫廷险恶,能以俘虏发配身份走到今天不容易, 今后在汉庭全靠儿子。 虽说母凭子贵,可也不全是,子有时候会凭母贵。 尤其是汉王此刻有好几个儿子,但太子只有一个,甚至后面能否获得并守住有的时候反而看为母之道。 可薄姬心里也明白这搏富贵必有风险, 但老子的话时常在教导她,“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 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所以在这场充满未知风险之富贵路上,只有弗居, 才能弗去。 于是薄姬才上来要将儿子交出去, 直接交托给宋昌,“明人不说暗话,先生大才,小儿年幼 又非汉王挚爱,我与弟薄昭势单力薄, 愿与先生共搏个富贵。” 薄姬此时的要求不高,期望将来自己的儿子在众多大臣辅佐下, 能当个侯爷,治理几个城池就够了, 至于封王她还没敢想。 宋昌见薄姬如此推心置腹,便也直言道,“薄夫人既如此推心置腹,昌岂能再推脱,昌日后定尽心尽力辅佐四王子。” 宋昌从此刻起转刘邦尽心辅佐刘恒, 毕竟刘邦身边能人异士太多,竞争激烈残酷, 他自然不知道此刻的刘邦虽然灭掉了项羽,但日子一刻也未轻松下来。 冰冬之下,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在戒备森严的壁垒外,原本厚厚的积雪 早已被飞骑马踏为一条雪中路。 帐外高呼,“捷报,汉军乘胜追击,楚地城池纷纷入汉,楚地大定。” 传报的斥候未等飞入壁垒,便由守卫壁垒的兵甲骑士飞奔向内传, 这斥候又调转马头继续探查。 如此斥候多如江中鱼群,在各地飞奔。 “捷报,楚地城池纷纷入汉,楚地大定…” 这道捷报就被层层传入汉王大帐, 不久前帐内刘邦正在与众诸侯将吏商榷项王战死之后,各地存在的隐患与应对之策。 在刘邦心里认为项羽虽死,然楚势力仍不可轻视,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当年项梁战 死后的情景。 “大王,项王既死,楚地不足为虑,如今可调兵去彻底平定淮南!”已经回到刘邦身边的樊哙建议道。 “各路诸侯,诸将吏,可曾忘记秦将章邯破杀项梁后,以为楚地不足为虑, 未曾乘胜追击之过患否?”刘邦锐利的分析道。 刘邦此言,张良和陈平非常赞同,陈平道,“楚地不定,不可放松。” 张良则赞同刘邦道,“天下大定,此乃首要,其二当解甲归田,发展农工方为太平之始。” 张良言毕,话音尚未落,捷报传来,“楚地城池纷纷入汉,楚地大定…” 捷报已到,帐内各路诸侯及诸将吏都面有轻松之色。 这个时候尤其是那些战将们最开心,一旦结束就不用再战斗了, 可以衣锦还乡,回家享福了。 实话说,都到了尾声,最怕的是还来一场激烈的战斗,指不定就死在战场了,那就亏大了。 刘邦放下一直握着的酒爵,拿起了盛水的角形杯,饮了口热水。 整个王帐内气氛放松未多久,便听到帐外又有军报传来,“报……汉军于鲁地受阻, 鲁地死守,唯有强攻,请汉王增兵!” 稍稍放松的刘邦又下意识拿起酒爵,送至鼻尖,嗅了嗅,未饮。 此时帐内有已经回到刘邦身边的樊哙,怒道,“大王,请给我三千兵马, 必屠定鲁地。” 樊哙一开头,其他战将也跟着请命,但刘邦摆了摆手,开口道,“肃静。” 走到今天的刘邦,已经和刚刚起义立为沛公的刘季大不相同, 他深思熟虑后准备开口,这个时候又有战马飞腾在帐外一箭之地。 夹杂着寒风吹来斥候的军报,“汉军围困临江王,久攻不下,请汉王示下。” 闻听此言,刘邦更是感觉口干,心中琢磨,“刘贾、卢绾、周殷二路劲军竟不能攻克, 如不拔掉,我欲北上驰援鲁地,恐其背后捅刀。” 这下刘邦从案前站起,在帐内走了三步,便道,“传令,令靳歙率铁骑与灌婴分道,前去支援刘卢之军, 其余诸侯军并诸将,随我北上定鲁地。” 汉王令传达下去后,随从刘邦南征北战, 尤其还在鸿门宴护卫刘邦的靳强开口道,“大王,南下攻打临江王,末将愿领一支劲军前往支援, 不必远距离调将。” 刘邦宽慰的笑道,“汝爱我,自鸿门宴持剑护卫,少曾离开,我已习惯, 还是随我前往鲁地矣。” 刘贾、卢绾在垓下会战后逐步收编周殷的九江军,领命南下攻略临江王, 久困不下,非强兵支援不可。 刘邦一是觉得有靳强等从战可护安全,二是靳强本部兵力不如靳歙。 此时在汉王大帐的西北方,那遥远的鲁地谷(谷)城之外,赤旗飘飘, 在漫天的雪花中犹如赤色的火龙盘踞在谷城之外。 雪花渐渐停了,在山坡上有一红色披风的战将, 他神色凝重,颇为感概,有诗曰: 少年贩缯遇英主,临危受命汉骑出。 猛追霸王杀东城,一代雄魂无归路。 想一想这一路走来,从一个贩卖丝织品的走商到如今地步, 得遇汉王故,如今所将之卒斩杀项羽后,一路走来楚地大定。 谁知来到鲁地却不同了,先是曾经破楚将公杲于鲁县之北的地方不降服, 如今更是兵力都汇聚在谷城,拒绝投降。 这谷城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非常大的军营,是带着城墙的大号壁垒。 并且谷城西临济水,战略要地,一旦此时楚地余势渡过济水,一路向西 过河水(黄河)就能抵达邯郸。 此时赵地邯郸空虚,赵国兵力皆由张耳统领随从汉王在垓下, 稍有不慎就会有变故。 此将自然是以御史大夫受召的骑将灌婴,在灌婴旁边的战将则是靳歙, “靳骑都尉,可有计策攻下鲁地?” 靳歙道,“此鲁地非他地,强攻亦可定,然损失亦大。” 灌婴微皱眉道,“然也,鲁父兄为其守礼义,为主死节,为之奈何, 以力屠杀,恐有恶果。” 此时的灌婴担心的是这鲁地为孔孟之乡,多有儒家礼义死节, 破城容易,定鲁难,一旦死灰复燃,杀之不尽, 已到灭楚尾声,此时横生枝节,甚至跟着自己的好弟兄再死在这场 激烈战斗中,就非常不划算,故而灌婴感到为难了。 ? ?写到第二部了,数据不是很好,可能大家都喜欢穿越爽文吧,不过这本书有时间会继续写的。写历史上的那些可歌可泣的酸甜苦辣,多少大家都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 可以借助此书看到很多人的一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 生。 喜欢汉室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