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独身军官夜夜求回房》 第1章 新婚夜,要做就快点 “夜深了,睡觉吗?” 1970年6月 西南军区海岛军属院。 沈南乔的新婚丈夫傅毅珩站在床边淡声道。 男人刚洗完澡,额前散落两簇略凌乱未干的发,深邃的眉骨处滴落一颗水珠。 划过脸庞、直到喉结、 而后是胸肌、腹肌、 最后在他腰间三寸地的山丘处隐没。 顿时,沈南乔心跳如注。 她赶忙垂眸错开视线,笔直的躺在床上:“睡觉吧。” 男人叫傅毅珩,原本应该是她的姐夫。 但谁也没料到,三天前,临近婚礼的时刻,继姐沈念念悔婚了: “傅毅珩都绝嗣了,凭什么还让我嫁给他?我不嫁。” 然后,结婚对象换了她。 月光透过窗,照的室内半边明亮半边暗。 身侧的男人呼吸平稳,沈南乔也随之闭上双眼。 传闻只说傅毅珩不会有孩子,没说他不能人道。 那么今晚他们的新婚夜,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睡着了吗?” 突然、耳侧男人充满侵略的气息拂过后颈。 沈南乔心跳控制不住怦怦直跳,却不敢睁开眼。 这是要开始了么? 本以为男人没有得到回应会放弃,谁料下一秒便感受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身上。 沈南乔条件反射地睁开眼,正好对上男人幽深沉冷的一双眼。 “我……我……” 沈南乔整个身体紧绷,下意识抓着男人的手。 此刻他们肌肤相接的地方炙热如铁,她微微用力,更被他灼烧的口干舌燥。 既然已经是夫妻,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 那么在新婚夜圆房是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沈南乔闭上眼,睫毛不断颤动:“我没事,你要做就快点。” 甚至,她还主动环住男人精壮劲瘦的腰身。 黑夜里响起他手指翻动的声音。 是他在解开身上军装衬衫扣子。 并不着急,一下一下的扣人心弦。 他的手每向下挪动一分,沈南乔呼吸就开始加重一分。 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流动都在变得缓慢。 解到最后一粒扣子时,傅毅珩抓起她的手腕:“最后一颗,你帮我脱?” 沈南乔颤颤巍巍着伸手。 然而她解扣子的手法有些笨拙,好半天都没能解开最后一颗。 “不愿意?” 男人低头,灼热的硝烟味席卷她整个世界。 沈南乔连忙否认:“当然没有,我刚刚只是不会,很快就好。” 然而她越是着急要解开,那扣子就像是粘在衬衫上,怎么也解不开。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男人忽然伸手一双大手扣住沈南乔的后脑勺。 瞬间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身下。 傅毅珩深深地看着她: “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吗?” “恩。” 沈南乔轻轻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傅毅珩,平静和他对视。 男人没说话,也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寂静。 在沈南乔心跳如雷即将崩出来之前,男人拉过身侧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下次不要逼迫自己做并不那么情愿的事情。” 男人的声音四平八稳落下来。 在沈南乔想要说自己没有不情愿的时候,他继续道: “我刚刚只是看你的被子没有盖好,海岛昼夜温差大,我怕你着凉,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件事……” “你年纪还小,在你彻底想清楚之前,我不会碰你。” “什么时候你后悔嫁给我了,我随时放你走。” 他的目光极其认真。 沈南乔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误会傅毅珩了,有些愧疚,但同时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她十分坚定道:“既然我嫁给你了,就不会后悔。” “恩,睡吧。” 男人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不多时,身侧的呼吸逐渐平稳。 他睡着了。 与此同时,她的耳边,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叮!发现好孕对象,好孕系统绑定成功。】 【系统能量积蓄加载中,当前宿主好孕值满分,目前好孕值:10000++,。】 沈南乔被吓了一跳,但不敢吵醒旁边的傅毅珩。 她在脑海里悄声问: “什么是好孕值?“ 【好孕值,就是让生物拥有孕育下一代的数值。】 【好孕值低于0的生物无法孕育下一代,即绝嗣。】 【数值越高,越容易孕育出优秀的下一代。】 【好孕值高超过1000的生物,可以通过日常接触程度,可以让好孕值为0的绝嗣者孕值提高,甚至达到当前生物的孕育标准值】 【宿主的10000++数值,属于爆表、拉满好孕值】 系统介绍的很详细,沈南乔听完,忽的想起来自己下乡养得鸡鸭鹅生蛋和成活率都比其他人高,原来是因为她的好孕值是满分。 甚至,还延申出一个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让让绝嗣的傅毅珩生出孩子?” 【不错,宿主你的丈夫傅毅珩的孕值为-100,远低于满足人类孕育需求的1万孕值标准。】 【但对方是你的丈夫,在与你日夜的相处着,能逐渐提高他的好孕值。】 【至于他是否能达到人类人类孕育需求的1万孕值标准,则与你们的接触亲密程度有关。】 “那现在他的指数是多少?” 【结婚前是-100,现在涨到了-90。】 也就是说同床共枕这个孕值涨的也不快,离1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沈南乔听完反而松了一口气。 当初会那么爽快的同意嫁给傅毅珩,她其实也是计算过得失利弊的—— 她的妈妈因为生南风的时候是三胞胎,孕期又受了点刺激早产,然后死在县医院的手术台上。 另外两个弟弟也没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沈南乔就对生孩子有些许恐惧。 傅毅珩绝嗣就代表她可以不用生孩子,没有生育危险。 现在虽然说因为她有这个满分好孕数值,和傅毅珩接触多了会增加他的孕值。 但到一万的这个过程应该还蛮漫长的。 等到了那一天再说。 想着,沈南乔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而睡着了的她不知道,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旁边的傅毅珩就睁开了眼。 他看着熟睡的沈南乔,目光,专注,晦深,让人忍不住沉沦。 第2章 他知道她爱吃面 第二天早上。 沈南乔醒来的时候,床边温度冰凉。 灶屋里土灶还没熄火,冒着微微的热气。 打开锅盖里面竟然放着一碗鸡蛋油泼辣子面。 沈家和傅毅珩都是临城人,早上习惯吃粗粮馒头、包子。 没人知道沈南乔是随母亲是麦城的口味,习惯吃面食。 没成想,傅毅珩竟然知道她爱吃什么。 吃完东西,沈南乔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他们现在居住的院子是结婚前两天刚分配下来的。 九十多平,除去堂屋灶屋还有两房间,只他们两个人住。 布局老旧,各应物品虽然不多。 但在沈南乔来之前房子墙面就全部焕然一新,每个房间也打扫的纤尘不染。 “这是傅团媳妇吧?可真勤快,一大早就把衣服洗了现在都快干了,看看我家的还在盆里呢。” 沈南乔愣神之际,军区院的张嫂子路过随口道。 见院子门口晾晒着整整齐齐的衣服,沈南乔有些惭愧和羞晗。 因为洗衣服的人不是她! 脑子里自动浮现男人青筋明显的小麦色手臂,上下移动着搓洗她最贴身的衣物,她整张脸就和火烧一样。 张嫂子只当她是见了生人害羞,笑着进了院子。 眼看着太阳临近头顶,沈南乔开始着手准备午饭,总不能什么都让傅毅珩来做。 灶屋里放着一大缸大米,却不见糙米。 想来是海岛一年稻子产三次,这类资源丰富,傅毅珩又是军官,也没有和家里人一起生活,自然也比沈家一家十口人一起过日子要宽松。 沈南乔舀满满一大勺出来,淘好又放了小半勺猪油下去焖。 也不知道傅毅珩中午会不会回来,但做好他的分量总归是不会错的,晚上他肯定会回。 只是米多,家里能做菜的却只有一筐子鸡蛋。 沈南乔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去哪里买菜,于是拿了三个鸡蛋出来,敲开隔壁家的门。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走出来。 “婶子你好,我是隔壁傅毅珩的媳妇沈南乔,今天他不在家我想做饭吃,又不知道哪里买菜,看您地里的菜鲜灵,想跟您借点食材,这是家里的鸡蛋。” 听到最后一句妇人立刻眉开眼笑: “小沈啊,我是你王婶!进来吧!地里的菜你随便拔,家里还有渔民们刚打上来的鱼、牡蛎和海带,正好吃不完。” 王婶子不仅把海鱼当中最大的一条给了沈南乔,还帮她把牡蛎全部敲开了。 只有装蔬菜的时候略微有些舍不得。 见状,沈南乔赶忙道:“王婶,够了!” “想吃什么菜,就来婶子家里拿!给你这点真是亏了你。” “那我就当真了婶儿。” 沈南乔只当王婶子热情客套。 鱼和牡蛎沈南乔从来没吃过,三个鸡蛋换来这么多她很满足。 新鲜的牡蛎嫩得和豆腐一样,沈南乔洗干净之后将它们和蛋液、面粉、小葱搅和在一起,用锅煎成一个个小饼子。 至于海带,煮好之后切丝,碗里放入从地里摘得辣椒、蒜、浇上一点热油。 集训号角长鸣,傅毅珩从军区回家看到的便是—— 灶屋的顶部吹出袅袅烟雾,身材窈窕的女孩站在光影中拿碗碟。 她一边烧火一边炒菜,柔软又利落。 一下子,她昨夜白皙到刺眼的肌肤也浮现眼前。 傅毅珩别开目光,走进去沉声道: “下次做饭的事情等我回来。” “洗衣服做饭都是顺手的事情,你不让我做反而不安心。” 沈南乔本打算中午傅毅珩不回来,那鱼就不蒸了。 见他回来,她将手里的碗塞入傅毅珩手中: “麻烦你摆桌子上,正好我把鱼蒸了,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沈南乔做事情很有条理,虽然鱼早先没有准备蒸,却已经杀好拍好葱姜,此刻只需要加水和柴烧开就行。 她将鱼碗放在锅中,低头往灶膛里加一把柴,十分熟练。 傅毅珩淡声问:“你在家,经常做这个?” “我最小的南风弟弟刚出生,我妈就去世了,没几个月后妈也就是沈念念的妈妈进门,家里洗衣服、做饭、都是我做的,初中毕业下乡后我还学会了种地,洗衣服、做饭都是我拿手的,以后你的衣服也可以交给我洗。” 傅毅珩眸色深了深,转身将菜饭碗端进堂屋。 火力旺,蒸鱼熟的很快,往返的功夫就已经传来鲜香的味道。 傅毅珩端着菜盘,沈南乔拿了筷子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后,互相影子交织在一起。 桌上丰盛的不符合傅毅珩的认知,他又问: “你找的到商店在什么地方?” “找不到,所以问隔壁王婶子要的,除了鱼牡蛎还给了一篮子菜,能吃好几天的。” 王婶子在岛上出了名的凶悍、脾气暴,平常最宝贝她们家一菜园子的蔬菜,别人多看一眼都要骂人,碰一下更是要追人半个海岛给人狠打一顿。 为什么独独沈南乔从她家拿到了菜? 傅毅珩见沈南乔不像是挨过打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 他幽沉眉眼中浮现丝丝意外:“你问她就给你了?” “嗯,她还说要我随时去拿。”沈南乔点头。 傅毅珩知道她没吃亏,没多问。 今天王婶子给的食材都是沈南乔没见过的,做的时候很是忐忑,好在吃的时候味道很不错。 这顿饭沈南乔吃得很开心,傅毅珩将锅里的米也吃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对她的厨艺挺满意的。 沈南乔正要洗碗,傅毅珩已经先行一步端着空碗出了门。 他一丝不苟的军装袖子挽起,骨节分明的双手清理着一个个碗筷,肌肉的纹理依然清晰好看。 沈南乔踌躇片刻后问他:“你有时间能带我去趟供销社么?我想熟悉熟悉海岛的环境。” 他们这一带是军区,不是军事武装基地就是军属院,供销社无法开到主岛上来,在另一个关联的小岛上,需要坐船才能过去,买东西有些不太方便。 她人生地不熟的,怕走错路就不好一个人过去。 “好。”傅毅珩点头:“下周开始我有五天婚假,但这五天并不一定就没有事情,如果我有事要忙,我找政委嫂子带你去。” 沈南乔本来想说用不着五天,只要花几小时带自己认下地方就成,她记住路。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傅毅珩已经走向另一间屋子。 之前沈南乔见他的行李放在这个房间,就自动把自己的放在另一个房间。 傅毅珩不在家,她也没进来过。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沈南乔: “我这些年的积蓄、我们结婚爷爷给的钱,全都在这里,一共是一万六千多,你拿着。” 没等她想好应该如何回应,傅毅珩又道: “海岛上有好几个职位空缺,供销社售货员、小学语文老师、还有个养殖场会计,你想有个工作么?” 沈南乔愣住了。 第3章 柔软与坚硬对冲 她知青回城的时候,沈父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周红是纺织工,沈念念在纺织厂也有不错的职位。 周红的二儿子沈江云更是预订了毕业就在纺织厂上班。 六年前,沈父为数不多对她愧疚的一次,倒是表示过城里的工作不容易有空闲,但他会物色。 可之后…… 这事儿再也没提过。 沈南乔也曾试探过一次,换来的却是沈父的怒斥: “你明知道你妈难产大出血,我为了把她救回来还欠着饥荒,后面给你们娶了后妈又废了不少彩礼,你现在这样催着要工作是要逼死我们吗?” 妈妈是工人,临死之前握着她的手说家里有很多存款,让她一定要看顾好弟弟妹妹,不存在欠债这种可能。 看沈父这番态度,沈南乔立刻明白是周红吹了枕头风,目的是为了逼她下乡。 为了让爸爸看在她不让他为难的份上,能对弟弟妹妹好一些,她索性痛痛快快去当了知青。 沈南乔下乡五年,直到结婚前一个月才带着前未婚夫周一斌回城里。 原本她以为结婚后就是相夫教子,她不会有工作,更不会有机会继续读书,这辈子就这样了。 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未婚夫会被继姐抢过去,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机缘巧合嫁给傅毅珩。 而他在结婚的第二天问她:“你想有个工作么?” 她当然想。 做梦都想! 她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领工资,这样就可以挺直腰杆,不用处处都受制于人。 “怪我,没有考虑周到,不该结婚第二天就跟你提工作的事情。” 见沈南乔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男人还以为她是不愿。 他放缓了语气,似是怕吓着她: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在家里待着无聊,可以去做一份工作,但如果你喜欢在家,我也养的起你。” 沈南乔赶忙道:“不!我想有工作!” 为了让男人相信自己确实是喜欢有工作,她补充道: “我想去养殖场,可以么?。” “好。”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本想问她不嫌弃养殖场脏、臭? 但看她眼神坚定,只说:“你决定好了就行,到时候在养殖场干的不开心,随时和我说,我想办法给你换工作。” —— 有了傅毅珩的安排,养殖场那边通知沈南乔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上班。 第二天,她特地起了个大早洗衣服。 然而照例是锅里热着早餐,衣服已经全部洗干净。 她吃完早饭,傅毅珩从外面推过来一辆崭新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 此时军属院正是起床上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很是艳羡。 隔壁张嫂子更是忍不住上来摸了摸: “哟,这不是咱们全海岛唯一一辆女士自行车么?两百多特别贵,刚出来的时候都没谁家买得起,我说昨天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让傅团买走给新媳妇。” 海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要去什么地方还是有辆自行车更方便,但不差时间的,走路也能到。 这就导致不是谁家都愿意买自行车。 军属院唯二有自行车的一个就是张嫂子,和隔壁政委媳妇儿王喜云,她在离军属院最远的养殖场上班,需要一辆自行车来回。 她们骑的都是高大的二八大杠,托人买的二手从船上带过来的,只要一百二。 这种女士自行车要比普通的二八大杠矮一些,好看些,也好掌控,但两百六的高昂价格基本没人会考虑。 傅毅珩淡淡道: “南乔肯跟着我来海岛上吃苦,我自然要对她好。” 他找了几块布绑在自行车后座,而后长腿撑地:“上车,送你去上班。” 沈南乔也没有矫情,侧身坐上去,紧抓前面座椅下面的受力点。 海岛大部分是平路,但怕雨天滑道路面上铺了不少石子,略有些颠簸。 怕她跌下去,傅毅珩沉声嘱咐:“抓紧。” 见状,沈南乔连忙抓着他的衣服。 78式陆军制服改进过,不再配备之前的腰带,而是改成收腰的款式。 傅毅珩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类,本来穿着军装便不太宽松,沈南乔这么一抓,男人前胸后背的肌肉都呈军装包裹状。 前面是什么状态沈南乔看不太见。 只看着他的背阔和斜方有些出神。 那两块地方应该比铁还硬。 傅毅珩只觉自己的衣服被越抓越紧,低头看一眼,他皱起眉。 感觉男人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沈南乔忙问: “我这样你是不是会不舒服?” “不会。” 怕她多想,傅毅珩赶忙否定道。 顿了顿,他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可能这军装小了,我最近吃得多胖了些。” 沈南乔心底闪过几分疑惑。 他这一身全是肌肉,看上去全身上下一丝肥肉也无,怎么会胖了? 是不是感觉有误。 但很快沈南乔便没有其余心思多想。 他们经过一个上下坡,上坡的时候,沈南乔没怎么觉得吃力,傅毅珩力气大,即使在上坡的时候也跟如履平地一般。 但到了下坡的时候,尽管傅毅珩已经打满刹车,她还是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起飞之前,沈南乔赶紧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昨晚看他洗完澡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身材一定很好。 这么一接触,更觉他腰腹部的肌肉充满爆发力,又硬又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办法扒开来仔细看看。 下坡最后一段路有个不易差距的坑,傅毅珩踩着踏板趟过去。 惯性使得她身子轻微的往前一冲。 柔软部位和他坚硬的后背对撞。 对于沈南乔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于男人而言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贴感。 他下意识握紧车把手,谁料一个没注意,再次撞入另一个坑中。 悸动再一次上演。 沈南乔被他坚实的背部肌肉反弹,胸口一阵生疼。 这给了她要被弹下车的错觉,她有些害怕,双手不自觉在他腰上抓上一把。 泾渭分明的腹肌即使是隔着衣服也硬的可怕。 下乡干农活的男人都是光着膀子,沈南乔并非没见过男人。 但他们大多粗腰赘肉横生,和傅毅珩完全不一样。 他这腰腹…… 刚刚沈南乔还没感觉到到底是什么触感,为了准确找出形容词,她再下手摸了摸。 第4章 下马威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更加紧绷。 沈南乔吓一跳。 她刚刚是不是太大胆了? 赶忙老老实实放着自己的手,也不敢四处乱摸了。 要是男人问起来她就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是单纯有些好奇。 傅毅珩回过神来的时候,放在他腰腹的手已然松开。 空气中只余下少女淡淡的发香,带着些许空挡和惆怅。 瞧着前面又有一个坑,傅毅珩绕过去,手下握紧车头稳稳趟过。 他声音带着些许平常没有的沙哑和低沉: “抱歉,刚刚没有骑稳让你受惊了。” “没事没事。” 傅毅珩没怪她乱摸就好,沈南乔顿时松了一口气。 过后才反应过来是他在和自己道歉,赶忙又道: “没有的事,你车技很好,我也没受惊,上坡的时候辛苦你了。” “应该的。” 傅毅珩声音低沉,音量低到几不可闻。 很快自行车到了目的地养殖场,沈南乔轻快蹦下车。 感觉到腰间的手松开,紧箍感变得松弛,傅毅珩反而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溜走,一股说不上来的感受。 “傅团,你们来了!”军区政委苏婶子拿着介绍信在门口等他们。 苏婶子笑着拉过沈南乔的手:“这就是南乔吧,没想到傅团冷面冷情的,娶了个媳妇儿长得这么水灵,难怪他不放心请假也要送你过来,读过书没有?” “读完初中就下乡了。” 苏嫂子一听更加高兴了:“有文化啊!这是好事儿。” “傅团,你就放心把南乔交给我吧!有我在保准不会让她吃亏的。” 傅毅珩只请了一小时的假,的确是来不及陪沈南乔报道,于是点头道: “那就麻烦嫂子了。” 两人一起目送傅毅珩离开。 海岛地理位置偏僻,能来岛上的人大多都是军属、知青、或者是工作分配到这儿的,经常有人接受不了岛上的生活要离开,在工作方面比麦城要宽松。 苏婶子带着沈南乔在养殖场各处转了转。 她基本了解到海岛养殖场一共分鸡、鸭、猪三条生产线,负责临近几个城市的鸡蛋、鸭蛋还有猪肉的供应。 鸡蛋和猪肉的产线上人比较多,特别是猪肉,不仅占了养殖场大半面基,还有配备了专门的实验研究员,苏婶子便是鸡蛋生产线的组长。 目前缺人的是鸭蛋生产线,沈南乔的工作是鸭蛋生产线的养殖工。 他们组一共五个人,组长叫文若兰,三个养殖工负责养一千只鸭子,一个负责后勤物料。 把整个养殖场都转一圈,苏婶子对沈南乔道: “南乔,养殖场的工作不好做,很多年轻的姑娘都嫌弃这里有味道,根本不愿意来,你想清楚了吗?” “还有件事情我也不瞒你,鸭子生产线最近鸭蛋减产,已经好长一段时间生不出鸭蛋了,厂里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这份工作对你来说还是有一定挑战的。” 意思就是,这些鸭子和傅毅珩一样,绝嗣了。 沈南乔之所以选择在养殖场上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下乡的时候就是干这个的。 从小到大,她好像有一种特殊本领,不管是养出来的鸡鸭,还是猪,都比别人养的生得多。 在养殖方面她算是有几分本领和天赋。 沈南乔坚定道:“嫂子,我决定好了,我就要干这个。” 确认沈南乔的确是想要留在这里后,苏婶子便带着她到人事部报道。 人事部的人又将整组都喊了过来跟沈南乔互相认识。 苏婶子对组长文若兰道:“小文,南乔是傅团的媳妇儿,你们是一个军属院的,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她。” 文若兰当即痛快答应下来:“南乔同志,我是鸭蛋生产线的组长文若兰,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找我。” “你好,我是沈南乔。” 见两人看上去相处的还不错,苏嫂子也就放心下来。 “小文,剩下的你来带南乔,我们鸡蛋产线上还有事情,我就先过去了。” 文若兰满口答应。 然而等苏婶子一离开,文若兰便阴沉着脸对沈南乔道: “你自己好好熟悉熟悉吧,我还有事儿等会儿再来找你。” 气氛陡然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沈南乔也没多问。 一旁的张嫂子也是军属院的,就住在家隔壁,沈南乔悄悄问:“文组长变脸怎么怎么快?” “因为她喜欢你男人呗,奈何你男人说自己有未婚妻,死活不多看她一眼,后面听说你姐姐逃婚了她还很高兴,正壮志满满的时候让你截胡了, 后面她又想安排她表妹到养殖场上班,结果厂长昨天告诉她这个养殖工的位置上有人了,接二连三让你挡道,她心里不高兴的很,觉得你命里克她。” 张嫂子摊开手,一副她也爱莫能助的样子, 沈南乔没想到内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利益和情感纠葛。 见沈南乔低着头,张嫂子赶忙又道: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说明她自己也知道理亏不敢大声嚷嚷,你也别理她就行。” “沈南乔,你一个人养三百只鸭子,今天下午知道一下自己工作每天要做什么,还有咱们组负责后勤的人也少了,鸭子粪便的清理工作得你自己来。” 文若兰走过来,划分一块区域给沈南乔,示意她以后就负责这一块的鸭子。 张嫂子有些同情的看着沈南乔,她们都只要负责养鸭子、喂鸭子、捡鸭蛋,平常搬运饲料和铲屎都有专门的人。 还有不管养的多少鸭子,每个人要负责收捡的鸭蛋都是每天一百五十个。 如果是从前鸭蛋生得多的时候,三百只鸭子生两百个蛋都不成问题。 可自从过完年,养殖场的鸭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生蛋。 而且连续一星期完不成的要当着厂里所有人的面做检讨,虽然不要扣工资,但也很丢脸就是了。 他们这些养鸭子的老手有时候都难过关。 沈南乔一个新手,比她们少了足足五十只鸭子,要完成任务就更困难了。 提前了解过情况,沈南乔也知道文若兰这是想要给她来个下马威,她笑着问: “文组长,这是你特地给新来员工的特殊待遇吗?” 第5章 养殖场的困境 文若兰一张脸垮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组长的安排合理的我会听从,但刻意针对我的,组里其他人怎么工作的,我也一样。” 顿时文若兰一张脸涨的通红,她看着沈南乔面容稚嫩、神态娇柔,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 怎么也没想到她是个刺头,刚来第一天就让人下不来台。 文若兰冷着脸: “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我不过是锻炼锻炼你!既然你不领情,那等下周考核的时候,你交不出来鸭蛋你就等着丢脸!你会养鸭子吗?” 靠着傅毅珩的关系进来,皮肤白的跟水鬼一样,一看就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的狐媚子,好好在家里哄着男人生孩子就是了。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来养殖场。 怎么看都不如她。 沈南乔勾了勾唇:“我分内的工作就不劳文组长操心了。” 把文若兰气走后,张嫂子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沈南乔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而问起张嫂子:“文组长刚刚说的考核是什么?” “咱们养殖场是给附近几个城市的供销社提供鸭蛋和咸鸭蛋的,每个月至少要供四千个蛋,越多越好超过五千个还有表彰, 但是自从过完年,养殖场的鸭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减产,经常一千只鸭子就生两三十个蛋,甚至有时候一个蛋也生不出。” 沈南乔又问:“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不知道,厂里的专家来过好几次,都没找出什么原因,真是奇了怪了,我们都是按以往那么喂的呀。” 这就奇了怪了。 从张嫂子的口中,沈南乔了解到自己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喂鸭子、观察鸭子的健康程度、然后下班之前清点一遍鸭子有没有损耗,若是有蛋就把蛋收起来,第二天早上统一收走。 今天生产线的鸭栏里都没有一个鸭蛋。 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面上都是愁眉苦脸的,再这样下去鸭子生产线迟早要完。 沈南乔最后一个走的时候看着养殖场里健康的鸭子若有所思。 夕阳西下、袅袅炊烟,海岛的日落别有一番风味。 军属院里下班回来的女人们都忙着给军区归来的丈夫做饭。 沈南乔将崭新的自行车停进院内,洗了手正要做饭,灶屋里已经站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备菜整整齐齐码在碗里,土灶也已经生好火。 他军绿色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精壮修长的手臂。 见她进来要上来帮忙,躲开她接管锅铲的手,眉眼不动道: “你去歇着,做饭的事情我来。” 沈南乔自小便被母亲耳提面命,她说男主外女主内,父亲每天上班很辛苦,做妻子的应该在丈夫下班之前准备好可口的饭菜洗好衣服。 沈母还说,即便男人没有工作,只要干农活有力气,也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不应该让男人做洗衣做饭这类的事情。 可傅毅珩现在做的这一切,却完全颠覆了沈母灌输给沈南乔的理念。 不管什么时候,男人脸上都没有半分表情,吐露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温度,带着军队长官的口吻。 仿佛他让她去歇着,她就不能违抗长官的命令一般。 但沈南乔却不怕他,甚至心底涌起丝丝暖意,她坐在土灶前: “又要烧火又要做饭的,难免手忙脚乱,我坐着休息就行。” 橙色火焰照亮女孩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坐在灶膛边温度有些高出了些许薄汗,也让她毫无血色的唇色一览无余。 傅毅珩淡淡掀起眼皮,正要说话,可女孩用坚毅的眼神告诉她自己不会妥协。 见她铁了心要烧火,他还是尊重她的想法没说什么。 傅毅珩热锅、烧油、炒菜的动作行云流水,闻着辣椒伴随着肉味儿在周围弥散,沈南乔立刻知道他很会做菜。 她踌躇着开口道:“早上的衣服也是你洗的,饭也是你来做,但我不能当甩手掌柜,以后你做一天我做一天,我们轮着来。” “我不同意。”傅毅珩翻炒着锅里的菜,忍不住皱眉:“我傅毅珩还没有残疾到要媳妇来伺候自己这一步。” 男人说话的口吻霸道中带着侵略,丝毫不容人质疑。 沈南乔面上浮现几分茫然,这世上竟然还有抢着干家务活的男人。 抬头看向男人的脸,只见他眉头紧锁,语气里更是带着让人难以碰触的冰冷: “你既然已经成为我的妻子,那我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你,洗衣做饭不过是小事。” “傅同志……”沈南乔咬着唇:“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对我好,可天底下不管感情还是人情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你为我付出许多,我没办法无动于衷。” 母亲难产离开之后,沈南乔每天睁眼想着的都是如何保护妹妹,在生父和继母手底下讨生活。 后面被逼着下乡,她又不得不考虑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 可以说傅毅珩是第一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就对她好的人。 也是因为知道傅毅珩对她好,感受着他的付出,她才越发想要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发自内心的珍视和他的这段婚姻。 半晌,傅毅珩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这些都是小事,总之我来做,这件事你以后不用提了。” 说话的功夫,三菜一汤已经做好了。 辣椒炒肉、麻辣风干鸡、土豆丝,紫菜蛋汤,每个菜都是沈南乔爱吃的。 闻着这个味道,沈南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自从下乡之后她就没怎么吃过肉,但嫁给傅毅珩之后,她伙食改善程度十分大。 他们默契的一前一后将碗筷摆好,坐在堂屋吃饭。 原本沈南乔想着他做得多,吃多点是应该的,便将两个肉菜摆在男人那边。 谁料男人一言不发的往她碗里扒了一大半猪肉和腊鸡肉,几乎所有的肉菜都在她饭碗里了。 沈南乔抬头看着傅毅珩,他还是沉着一张脸,即使不说话也散发着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但是做出的事情却是让她没办法和他那张脸联系起来。 “第一天上班还习惯么?有没有人为难你?” 男人忽然问。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和风掠过树叶一般好听的人心跳都在沙沙作响。 沈南乔一下子想起养殖场里文若兰刁钻跋扈的一张脸。 第6章 她反击回去 傅毅珩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人还体贴。 也难怪被人惦记着。 傅毅珩眸色闪过一丝冷意:“有人为难你只管告诉我。” “没有人为难我。”沈南乔摇摇头。 虽然她在这之前并不了解傅毅珩,但是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对他的人品也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如果他真的和文若兰有点什么,那他绝对不会和她结婚。 而且她和文若兰是同事,即便告诉傅毅珩这件事情,又改变不了她们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事实。 再加上她自己可以反击回去。 沈南乔果断道:“苏婶子今天带我认识了不少人,养殖场的大家也都对我很好。” “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和我说,就算是不想出去上班了,也不要勉强,回家休息我来养你。” “好。 ” 肉片瘦中带着一丁点的肥,一口下去油脂伴随着豆豉的香味四溢;腊鸡应该是野的在外面一直跑动,吃起来肉质紧实。 就是刚刚傅毅珩给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沈南乔吃的肚子鼓起来也只吃完一半,还剩一大半在碗里。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她小声道:“我吃不下了,这半边的肉我都没有动过,你……” 没等她说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碗另外半边扣住。 随后,傅毅珩将他碗里剩下的一小点饭倒入沈南乔碗中,埋头吃了起来。 刚刚他们手放在同一个碗上的时候,男人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她冰凉指尖。 沈南乔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昨夜那令人难忘的一幕。 一瞬间,面色爆红。 她赶忙走开:“你先吃,我有点闷,在院子里走走。” 好在傅毅珩一直低头吃着碗里的饭,也没多想。 沈南乔给自己打了一盆水洗脸,水中的倒影衬出她纤细的手腕,她怎么觉得自己手上的手镯怎么跟之前的颜色变得不太一样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 在倒影并不怎么清晰的情况下,依然能看出她通红的脸颊和耳垂。 得亏了夜幕降临,不然这副模样让傅毅珩看见,她可太丢人了。 等面上热度消减了一些,沈南乔想要洗碗。 却没想到碗筷傅毅珩都收拾好了,正拿着抹布擦桌子。 沈南乔心底不安中泛着些许甘甜,不论男人绝嗣与否,像他这样洗衣做饭包揽全部家务的男人简直世所罕见。 沈南乔浅浅一笑:“傅同志,谢谢你。” “咱们是夫妻,不用客气。” …… 第二天一早,她还在饭桌上吃早餐,外面忽然传来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随后那声音就在她家门口停下来。 军属院的人听见动静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张嫂子和他们熟一些,站在墙头问傅毅珩: “傅团,你拉砖头干什么?你们家房子要补砖了?” 傅毅珩淡声道:“不是,我准备盖一个厕所和淋浴间。” 此言一出,他们家瞬间沦为军区军属院的焦点。 其他人顿时羡慕嫉妒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茅坑和淋浴间人人都知道方便,但两房两瓦盖下来得费不少红砖,少说得三四百块,没谁家舍得这个钱。 “这傅团家条件真是好,为了拉屎洗澡,造这么多钱。” “傅团一个大男人又用不着不讲究,肯定是为了他媳妇儿修的,条件好也不是这么花的。” “咱们这军属院里头,属傅团媳妇儿最漂亮,不怪人家傅团被迷得神魂颠倒。” 开着拖拉机的是两个军装小伙,其中一个跑到傅毅珩面前行了一个军礼: “哥,红砖、水泥、瓦片材料一共二百六十八。” “你小子虎啊!”另一个赶忙过来拉着他:“咱们傅团啥情况你不知道?结了婚他兜里就剩五块钱,你得问嫂子要!” 在他们说钱的时候,沈南乔就转身进了屋子拿钱。 虽然说傅毅珩将全部的钱都交给了她保管,但她都是放在家里的储物柜,钥匙她和傅毅珩一人有一把,他想用的话,随时可以用。 此刻沈南乔赶忙走出来: “同志,这是钱,你点点。” 这是傅毅珩的战友第一次见到沈南乔。 她穿着平平无奇的衬衫,但浓密乌黑的秀发及腰,长相明艳端庄,眸中水波潋滟,双颊白皙柔嫩,鼻子挺翘,唇色不点而红, 特别站在偏冷的傅毅珩旁边,带着一股子柔、媚。 更添三分娇艳。 小伙有些看呆了,连钱也忘了接:“嫂子长得可真漂亮!” 沈南乔有些尴尬,正纠结不知道怎么办,一个高大的影子挡在了她前面,隔绝开小伙热烈的目光。 傅毅珩对准那看呆的小伙就是一脚: “都别在这杵着,耽误你嫂子上班,盖屋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 “两位同志,辛苦你们了。” 沈南乔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嫂子颇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些犹豫自己今天要不要请假,建房子的规矩都是邻居互相之间帮忙,但中午和晚上得管饭,她如果要上班只怕赶不及回来。 当个不规矩的人,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可留在军属院…… 周围邻居时不时就过来探头打探,屋子里还有两个好奇小伙,让沈南乔十分不自在。 傅毅珩拉着她的手走出去:“我送你去上班,他们吃饭的事情你不用管。” 男人腿脚有力,骑车也快,没几秒钟就把她带离军属院。 到了养殖场。 傅毅珩叮嘱道:“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好。” 沈南乔低着头,看着傅毅珩骑车远去的身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她十岁没有母亲开始,她就习惯了低调。 这还是第一次被众人视作焦点。 她没想过,仅仅只是因为昨晚傅毅珩注意到她去公共卫生间洗澡不方便,第二天他就让人来修好了私人的。 最重要的是,在傅毅珩对她的好面前,她无以为报,这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时针指向七点半,养殖场是八点上班。 沈南乔到得早也没闲着,她走到自己负责的鸭子养殖栏那一块,惊喜的发现有一小部分鸭子周围羽毛泛着点点金光,乍一眼看上去竟然和其他鸭子有些不一样。 不过那光晕极其浅淡,仔细再去查看的时候,又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本来以为养殖场没有人会议论军属院的事情,然而就在她埋头看有没有鸭蛋捡的时候,忽然听见刻意压低的对话。 “我看她话挺少的,还以为是个单纯的,真没想到长得像个狐狸精的人都是有手段的,结婚第二天就哄着傅团把全部工资上交,还花那么多钱修淋浴间。” “呵呵!她心思深着呢!你们不知道吧,原本和傅团结婚的应该是她妹妹,她故意设计这才换嫁给了傅团,想当军官夫人都疯了,连妹妹的婚事都抢。” 沈南乔刚来养殖场,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原本打算先按捺不发,等摸清楚情况再说。 哪知道声音越说越刻薄。 “我还以为傅团很正义呢,没想到也会被狐狸精迷了眼。” “男人都是表面看着正经,实际上谁不喜欢漂亮的,傅团也一样肤浅。” “当初拒绝咱们兰兰的时候说的义正言辞有未婚妻,谁知道结婚当天换人换的那么迅速,没准是一早就和前未婚妻的姐姐起了色心,要我说咱们兰兰不如也……” 她早有准备要承受别人的流言蜚语,但是她无法容忍别人在说她的同时,连带着把傅毅珩也说成是龌龊的人。 沈南乔从养鸭栏中站起身,走到谈论的三人的面前。 看着她们顿时噤声的模样,她冷若冰霜道: “你们说的真精彩,接着说。” 第7章 罪魁祸首 刚刚氛围还是阴阳怪气当中带着热火朝天的,可被沈南乔当场抓包后,三人脸上顿时心虚无比。 嚼舌根不可怕。 可怕的是蛐蛐人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正主,对方还破天荒的出来跟她们对峙。 和文若兰站在一起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都是养鸡生产线的,一个叫温红霞,另一个叫万灵。 她们和文若兰在一个军属院长大,是好朋友,刚刚话里话外也都是在给文若兰抱不平。 温红霞尬笑两声之后:“南乔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躲在角落里我都没看着,我们就那么一说,你别太放心上。” “长舌妇闲的没事干胡乱喷粪当然不配被我放心上,我的心干净的很。” 沈南乔目光从容,不带半点锋利,吐出的话确实一句比一句杀伤力高。 文若兰掩饰着心慌站出来道:“大家都是工友,说话不用这么难听……”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沈南乔径直走到文若兰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她脸上。 她冷然道:“她们都是为你说话,所以这一巴掌我是赏你这个罪魁祸首的。” 旁边的万灵和温红霞都没想到沈南乔会突然动手,惊叫连连。 文若兰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南乔:“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沈南乔打的干脆、响亮,但下手的力道并不重。 侮辱和震慑的成分居多。 她冷冷道:“你们和文若兰熟,向着她说话,这个我能理解,可什么话在什么地方不该说,你们心里应该有数,以后我不想再听见有任何人抹黑我丈夫。” “南乔同志,刚刚是我们多嘴了!真不好意思。”温红霞脸都吓白了,赶忙站出来表态。 沈南乔目光盯着从自己站出来后就一直没说话的万灵。 对方被她眼神一看,脸色煞白一片,她捏捏诺诺道: “我、我也不敢了。” 沈南乔再度抬手,吓得三个人连连后退。 她轻轻将手放在文若兰肩膀上,平静冷眸和她对视: “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因为你这颗老鼠屎坏了心情,不然不会区区一巴掌便宜了你,以后千万要记住管好你的嘴,少说话多做事。” 没给文若兰应答的时间,沈南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去把今天厂里的屎铲了,就当是小惩大诫,我好心提醒你,别让我抓到再有下次,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 “凭、凭什么?” 文若兰不服气,傅毅珩虽然现在的身份是团长,比她们家厉害没错,但她哥哥也是副团长,平常她在院子里一直是被人捧着的。 凭什么沈南乔敢仗着傅毅珩的势来命令她? “傅毅珩是军人,你追求他未果,于是抹黑他的妻子,还联合其他人在外污蔑他的名声,你说这件事情如果我上报给军区,你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的家里又是什么样的后果。” 到现在还不明白局势,沈南乔觉得她简直天真的可怕。 她眼神扫过温红霞和万灵:“你们是选择继续和她绑在一条船上?还是改过自新?” “不、不、不,我们再也不敢了。” 两人齐齐摆手后退。 随后,沈南乔眼神轻蔑扫过文若兰:“知道我凭什么了吗?” 文若兰涨红一张脸,咬牙道:“行!算你狠!” 沈南乔没理会,径直穿过她们三人,畅通无阻。 文若兰被沈南乔吓破胆,赶忙拿起工具屈辱的去清理鸡鸭粪便,一边走一边抽泣。 温红霞和万灵就在旁边看着,面色十分僵硬,一直到养殖场里其他人都陆续上班了,她们还是大气都不敢喘。 张嫂子过来的时候,沈南乔已经把自己养殖的范围巡视完一遍。 没有鸭蛋,在她预料范围之内。 张嫂子环视四周,没看到文若兰的身影: “平常这时候文若兰都颐指气使的讽刺我们鸭子生产组又挂零蛋,让她这个组长面上无光,今天怎么不见人呢?” “兴许过会儿就回来了。” 沈南乔勾唇笑道。 张嫂子不死心今天还是没鸭蛋,低头寻找看看哪里是不是有遗漏没找到的,一边道: “文若兰从小就掐尖好强,你没和傅团结婚之前,她不顾傅团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还是三天两头就上军区给傅团送东西,后面傅团出了绝嗣那事儿之后,更是大献殷勤,总以为自己有机会。” “现在你们结婚了,她还是没死心,今天早上在军属院她听见傅团给你盖了厕所和冲凉房,那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我估计你和傅团的感情越好,她心里就越是不舒坦,现在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想着要给你使绊子呢。” 随后,张嫂子想起什么,目光在沈南乔身上逡巡:“今天她没来找你麻烦吧?” “没有,她占不到我便宜。”沈南乔摇头。 张嫂子也就那么一问,想想也觉得沈南乔不是个吃亏的。 但她还是很奇怪文若兰今天去了哪里,干完活就开始四处找。 这不瞧还好,仔细一瞧张嫂子发现文若兰弯着腰拿着铲子,居然在清理粪便: “文组长,你怎么干起铲屎工的活儿了?你可是咱们组的组长啊!” 张嫂子语气夸张,看起来像关心,实则全是对文若兰的落井下石和嘲讽。 文若兰冷着脸: “你既然知道我是组长,还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乐意给组里的同志分担不行吗?” “哟,你啥时候心眼有这么好了?”张嫂子满是怀疑。 “张嫂子,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我可是组长,你这样怀疑和你一起工作的同志,当心我和上面反映!” 官大一级压死人,张嫂子不再多嘴了。 但是张嫂子始终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蹊跷,于是又问沈南乔: “南乔,你来的早,知道她为什么去铲屎么?她平常不可一世,别说是铲鸭屎了,连个鸭子都不喂,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登时间,文若兰、温红霞、万灵三人紧张的看着沈南乔。 沈南乔语气平缓,似有若无的笑意落在文若兰身上: “人,一般只有做亏心事的时候,才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赎罪,文组长,你说是吗?” 第8章 是家的感觉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张嫂子目光不由落在文若兰身上来回打量:“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关你什么事?”文若兰想也不想的答道。 文若兰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沈南乔这个贱人这是还不肯放过她们,故意挖坑呢。 她刚刚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承认。 文若兰推开张嫂子:“你与其在这管我,还不如去看你的鸭子下了多少蛋。” “哎!你真的是……” 张嫂子什么也问不出来,转而对着沈南乔露出耐人询问的笑容:“南乔,我总觉得文若兰脑子抽筋去铲屎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沈南乔摆手,一问三不知。 傅毅珩是她的丈夫,对于他的谣言,沈南乔不希望越传越多。 所以刚刚只是吓了吓那三人,并没打算真的和张嫂子提起自己今早和文若兰发生的争端。 相信只要文若兰没蠢到无可救药就会对早上的事情守口如瓶。 文若兰整整一天都在铲屎,没力气找麻烦,鸭子养殖线上的人都觉得工作特别好做。 很快就到下班的时间。 张嫂子见沈南乔的自行车没停在门口,问她:“南乔,你今天怎么回去?要不要坐我自行车?” “谢谢嫂子,不过不用了……” 话音刚落下,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男人逆着光,身侧泛着金色光晕,颀长的双腿撑地:“抱歉,我来迟了。” 他今天没穿军装,气场依旧生硬严肃,但纯白宽松的衬衫配着西装裤子,为他增添了几分矜贵和儒雅,比之军装的样子要更加成熟。 “没来迟,我们刚刚好下班。” 沈南乔垂眼看着地面,弯腰上了自行车后座,摇手和张嫂子告别。 自行车平稳行驶在海岛平稳曲折的小路上,两个人静谧无声。 傅毅珩骑着车,问她:“淋浴间的事,我和军属院的人打过招呼,以后不会有人来问了,你们养殖场没有人议论你吧?” “没有。” “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说你什么,你就说是我要建的。” “没关系,我们是两口子,说是谁要建的都差不多,随他们说去。” ‘两口子’三个字,带着无尽的遐想和缠绵悱恻。 傅毅珩忽然有些为自己此刻背对着女孩的,瞧不见她面上是什么表情,而有些可惜。 结婚三天,他们相处很和谐。 但和谐,就意味着生疏。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表示亲近一点的关系。 傅毅珩沉默几秒,说了句:“有任何麻烦,随时和我说,我来帮你解决。” “没事,我已经……” 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这话说出来,有些伤人。 沈南乔想了想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我。” 虽然文若兰这个麻烦,就是因为傅毅珩这张脸太过打眼带来的。 但她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能应付的就不算是麻烦。 回到家时,淋浴间和厕所都已经建好,旁边种了两棵沈南乔叫不上来名字的树,院子前面空出的地方打着个木架子,仔细一看架子下面栽种着几颗葡萄小苗。 想来应该是傅毅珩觉得到快夏天院子里可能会很晒,特地种的。 明明还是那个院子,却比从前有生机和活力了许多,也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家的温馨。 变化大的让沈南乔有些不敢认。 沈南乔抬起头,刚好看到他肩膀处落下一片树叶,是移栽的树冬天没有来得及落完的枯叶。 她抬起手,傅毅珩侧脸朝她看过来。 幽谭深眸对上她清亮的杏眼。 沈南乔手已经碰到了树叶,索性将东西拿到傅毅珩面前:“有东西刚刚落在你肩头。” 看着女孩略微有些泛红的面颊,傅毅珩伸手接过树叶,温声道: “谢谢。” 他没有把树叶扔掉,而是拿着东西进了屋子。 很快,傅毅珩又把屋里的饭桌搬出来: “今天我们在院子里吃饭,堂屋有些闷,过几天我想办法买个电风扇。” 在去养殖场接她之前,傅毅珩就已经做好饭菜,一道土豆红烧肉、一道肉沫蒸豆腐,还有一个辣椒炒土豆丝,都是沈南乔爱吃的。 沈南乔有些奇怪:“今天来干活的人不在咱们家吃饭吗?” “我打了一半饭菜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去吃。” 傅毅珩不动声色地将饭菜摆好。 这样也好,免了她的尴尬。 看着整齐摆放好的饭菜,沈南乔心头一暖。 这是母亲难产离世之后,她第一次有如此强烈清晰的家的感觉。 两人在饭桌的两边坐下,傅毅珩又将盛好的米饭递到她面前。 他语气平淡道:“看你喜欢吃瘦一些的肉,全都放你碗里了。” 沈南乔低头一看,碗里果然齐齐排放着五花肉里剔出来的瘦肉。 她常年不吃肉渐渐地就一点也不想吃肉,特别是肥肉,从来不动半点筷子。 她的胃口也很小。 看着面前的男人,外表看着冷硬难以接近,吃饭的时候却很儒雅,格外赏心悦目,沈南乔原本没有胃口,不自觉竟然多吃了好几口饭。 感受着女孩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傅毅珩吃完一碗饭,原本打算再去添一碗,手却不自然的放下了。 沈南乔还是只能吃一半:“剩下的我吃不完了。” “是不是我做的才不合你胃口?” “不是,是因为我本来就吃的不多。” 傅毅珩自然接过她手里的碗,又问她:“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会做的菜不少。” 这样细微体贴的询问,让沈南乔心里更添了几分暖意。 本来以为两个陌生人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会很尴尬,但每次和傅毅珩说话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觉得尴尬。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傅毅珩拿出一把蒲扇,将微风在沈南乔脸上轻送,忽然道: “今天白天你家里来电话到军区了,我告诉他们说,你白天去上班了,等你有空会给他们回电话。” 沈南乔兴致缺缺:“等过几天不忙了,我再看看。” 离沈家最近的电话机在邮局,骑车都要四十分钟的,走路起码两小时,两个弟弟那么小走不过去,南青读高中又是住校,根本没机会给她打电话。 家里唯一可能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周红。 但只要周红打给自己肯定没好事,沈南乔决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谁知,男人轻声道:“你妹妹南青说,回电话她们估计也接不到,所以让我转告你一些事情。” 第9章 硝烟弥漫 沈南乔一听电话是妹妹打来的,而且傅毅珩还说的是他们,就知道两个弟弟肯定也在。 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南乔带着八岁的南松和六岁的南风走路到邮局的画面。 她瞬间激动抓着傅毅珩的手臂问: “她们说什么了?她们怎么打的电话?安不安全?” 感受到她一下子变化的情绪,傅毅珩安抚道: “是军区派人去街道办接咱们结婚证的时候,我托他们带你的弟弟妹妹买些需要的东西,但他们什么都没买,就给你打了电话,打完电话他们就回家去了,很安全。” “安全就好。”沈南乔放下心来:“她们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第一,和你报平安,你的弟弟妹妹现在在家里很好,没有受欺负,让你安心; 第二,是一则喜讯,你妹妹南青考上了麦城最好的高中, 她说她在家会好好照顾两个弟弟,让你多记挂自己,不要总想着他们,以后……” 傅毅珩沉吟了一下。 沈南乔听见妹妹这么厉害,心里很是高兴,忙问:“以后什么?” “她让你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以后不要寄钱回去了,他们能自己照顾自己。” 一听这话,她立刻明白妹妹的意图。 这是怕她结了婚还惦记着家里,被夫家嫌弃。 正当沈南乔考虑要说什么的时候,傅毅珩开口道: “我的意思是,你家情况复杂,你后妈掌管家里的经济大权,你的弟弟妹妹不一定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那我这个当姐夫的,就有责任要帮助他们,所有钱咱们还是得寄。”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傅毅珩接着道: “我没有寄钱回家的习惯,不知道寄多少合适,所以每个月寄多少给她们,由你来定。” 听见傅毅珩说的话,沈南乔脑子里犹如台风过境一般,百感交集涌上心头,她又震惊又有些触动。 “傅同志,谢谢你。” 沈南乔低着头,现在除了这句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他们甚至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她受之有愧。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有些高兴又有些鼻子发酸。 自从母亲走后,傅毅珩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见她情绪不对,傅毅珩手放在她发端,轻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生分。” “好。” 沈南乔轻声应下。 两人本来是在院子里乘凉,谁知道刚坐了一会儿就开始下雨。 傅毅珩将她拉起来,护在身下:“去冲凉房看看,我刚烧的洗澡水应该好了。” 沈南乔点头,将自己的凳子收起来。 很快,傅毅珩提着一大桶热水到淋浴间。 水影里倒映出她匀称的身材,他倒好水也没有多看一眼,快速离开淋浴间。 沈南乔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洗澡的功夫顺便洗了个头发。 从冲凉房出来时,傅毅珩已经将碗筷全部洗干净,她擦着头发往屋子里走,正好和从里面出来的傅毅珩撞上。 怕她摔倒,傅毅珩大手落在沈南乔腰上,稳稳将她托住。 两人隔着衣服相接的那一块肌肤发热发烫,像是在彼此身体落下烙印一般。 等她站稳,男人快速抽回手。 见他并不和她接触,沈南乔不禁有些奇怪。 为什么傅毅珩对她这么好但是又不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不过她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而是抬头道:“洗澡水我没有全部用完,给你留了一部分,不知道够不够。” 傅毅珩脚步一顿,眼神幽深:“我洗冷水就好,或者用你剩下的,不用特地为我留。” 想到自己洗完澡之后的水划过傅毅珩的每一寸肌肤。 沈南乔面色有些红,忙低下头应道:“好。” 傅毅珩洗完澡,也没进屋子,而是在院子里洗两人的衣服。 此时已经雨停,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折射下来的光华打在男人挺拔的身姿上。 沈南乔坐在窗边擦头发,看着傅毅珩在院子里忙里忙外的模样,忽然觉得或许沈念念临出嫁的神来一笔,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嫁给傅毅珩的日子,挺好的。 …… “傅团,你、你怎么在院子里洗衣服?” 院子外忽然传来刻意捏着嗓子为表现自己娇柔的声音。 来人是文若兰。 她头上戴着一顶新买的头花,脸颊两边细看还涂了点脂红,看的出来精心打扮过。 除此之外,她手上挎着个篮子,让人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 沈南乔走出去:“文组长,这大晚上的你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文若兰是特地来找傅毅珩的,见他就在院子里还很高兴,但没想到傅毅珩还没说话,沈南乔突然就出现了。 她跺了跺脚:“我没和你说话,也不是来找你的。” “这里是我家,你不和我说话,难道是特地来找我丈夫的?”沈南乔笑了笑,走到文若兰面前:“那不行,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会大晚上的和女同志私底下说话。” 文若兰一噎。 虽然之前傅毅珩住在军区宿舍的时候,她去找傅毅珩人家也不搭理她。 但、她觉得只是因为傅毅珩性子高冷不爱说话而已。 而且,傅毅珩从来不会当众下她的面子,这就证明他对女同志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的。 像沈南乔这样让她下不来台,傅毅珩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文若兰扬起下巴:“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和傅团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要单独说,难道他和你很熟吗?我怎么从没听他听过你。” 沈南乔淡淡一笑,体面又平和。 文若兰登时有些气恼:“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赶紧闪开!” “不可能。” 文若兰怒上心头,抬手便朝着沈南乔推过来,沈南乔早有准备,身子往旁边一闪,眼睛却瞧准她的双脚,然后轻轻一勾。 “啊呀——!” 文若兰摔了个乌龟爬。 惨叫声响透整个院子,再也装不出半点娇柔。 最让文若兰觉得屈辱的是,傅毅珩就坐在旁边,这让她觉得很丢脸。 “沈南乔,你太过分了!你刚刚是故意绊我的是不是?” 沈南乔居高临下看着她,半倚在自家门框上,那姿态表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文若兰本想破口大骂,但看到傅毅珩还在旁边,又变了一副抽泣的面孔: “傅团,沈南乔她故意绊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沈南乔什么也没说,回头看着傅毅珩,神情平淡。 “文同志找上门来有什么事情?”傅毅珩没理会文若兰的哭诉,面无表情道:“南乔说的没错,我是结婚的人,不适合和女同志单独说话,有什么话请你当着她的面说。” 文若兰愣了一下,看了看沈南乔,而后目光停留在傅毅珩身上。 她眼里有失落、有伤心、有不敢置信。 然而这些,傅毅珩全部视而不见。 文若兰有些狼狈的捡起自己的篮子,擦着眼泪道:“我……我爸说他上次出任务,多亏你拉了他一把,不然他说不定要受伤,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所以我这次来是想着给你送点吃的……” “文同志不用了,帮助战友是应该的,我们家有很多吃的,你把东西拿回去吧。” 傅毅珩拒绝道。 文若兰倔强的咬着唇:“傅团……” 沈南乔将院子们关起来,挑眉道:“文组长应该还是能听懂人话的吧?” 她的声音不大,自始至终态度平和,只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可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压迫。 文若兰跺了跺脚,拿着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离开了。 沈南乔含笑看着傅毅珩,打趣道:“傅团,今晚有一个少女的心要悄悄碎掉了。” 傅毅珩唇角轻微勾起,月光下他清俊挺拔的一张脸完美在沈南乔面前呈现,幽深的黑色眸子在光影之中,显得越发深邃: “我只关心我的妻子,其他事情和我无关。” 沈南乔心脏冷不防被他击中,睫毛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中颤动了几秒。 她红着一张脸, 低下头:“睡觉吧。 ” “好,睡觉。” 男人声音缱绻,带了几分哄她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傅毅珩进屋之前站定朝院子外多看一眼,那里站着的人瞬间打了个哆嗦。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男人去了军区,沈南乔正准备洗漱去上班,张嫂子风风火火就冲进院子里。 “这院子里的人太过分了,居然到处都在传你逼傅团给你洗衣服!谁这么缺德啊!” 第10章 看你做的丑事 军属院傅毅珩和沈南乔住的房子在岔路口,往来人口很多。 沈南乔不希望被人听见,于是将张嫂子拉着往偏僻的地方走。 中间路过别人家院子,万灵和几个军嫂正围在菜地围栏附近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张嫂子和沈南乔走过来,几人立刻就变了脸,也不再说话,空气异常沉默。 “张嫂子,你怎么还和她走在一起?” 两人还没走几步,后面传来不平的声音。 沈南乔回过头,径直走到发声的万灵面前:“她?你指谁?指我吗?” 万灵身材秀气瘦小,五官端正,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还挺好看的,就是此刻她的双眼全部被怨恨占据,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就是你,现在你做的丑事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怎么还有脸来问?”万灵板着脸。 她凑到沈南乔耳边小声道:“你别指望借昨天的事情再找我们麻烦,我们不会承认的。” 沈南乔自然也不会拿过去的事情抓她们的把柄,她皱起眉: “我做了什么丑事?” 万灵又义正词辞道: “我们海岛的每个军人都十分辛苦,所以在家中军属都是承包所有家务活的,傅团肩负整个海岛的军事活动,还要防止敌人进攻我们,比别人要更辛苦,你的衣服还逼着傅团洗,就是丑事,就是不要脸!” 沈南乔看着万灵的脸,她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把自己摆在一个体谅傅毅珩的位置上。 心下也明白万灵那么怨恨她的理由—— 除却昨天的矛盾,还有万灵应该是喜欢傅毅珩的。 沈南乔能够理解小女孩见心上人有了归属心中会有不甘和怨恨,但既然傅毅珩娶了她,这些局外人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质问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 “我们家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你亲眼看见了?” 万灵一噎,她确实没有看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南乔故意笑眯眯的看着她,挑衅道:“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造谣,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做见证,我可告诉别人你是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咯。” ‘长舌妇’三个字对未婚的姑娘侮辱性极强。 瞬间,万灵的怒火和好胜心都被点燃:“是若兰告诉我的,她昨晚上去你家亲眼看见的。” 和沈南乔预想的答案一样。 “哦?你敢让她来和我对峙吗?” 见万灵面上犹豫和不安,沈南乔再次不动声色地激怒她:“如果你不敢那就证明你心虚。” 万灵气急败坏地跺脚:“我们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心虚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叫她过来跟你对峙。” “行!我就在这等着你们。” 沈南乔勾唇一笑,勾人杏眼将明艳的一张脸衬得更加晃眼。 便是刚刚在旁边议论她的军嫂也不得不在这时候感慨一句,真是柔媚又撩人,难怪傅团愿意给她洗衣服。 就她们女人都不免为她的貌美折服,傅团一个血性方刚的男人怎么抵挡得住。 但! 海岛上的军人不分昼夜守护祖国边境。 沈南乔身为傅团的妻子的怎么能一点不体谅丈夫呢! 长得像个狐狸精,怎么能真的当狐狸精,这是让军嫂不齿的! 沈南乔没管她们是什么想法,万灵走后,她拉过张嫂子,正色道:“嫂子,能请你帮我把军区政委媳妇苏婶子请过来吗?今天的事情我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军区政委叫丁爱国,今年五十多,管整个军区的政委工作,他老婆苏婶子四十八,年纪大讲道理,在军嫂里面也颇有地位,院子里军嫂都服她。 只是,张嫂子有些楞。 原本嚼舌根的小事情,怎么就闹到要对峙了? 苏婶子能帮南乔吗? 张嫂子不明白沈南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好。”张嫂子爽快应下,还叮嘱道:“我这一来一回最起码要二十分钟,她们的人会来的比我们快,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嫂子!” 张嫂子前脚刚走,文若兰拉着万灵一脸趾高气昂的站在沈南乔面前。 沈南乔笑了笑:“看来我昨天给你的忠告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沈南乔要的就是文若兰和万灵比苏婶子先来。 文若兰昨天被她打了一巴掌不说,还打发去铲了一天的屎。 昨天晚上文若兰过来找傅毅珩,应该想解释白天的事情。 结果又被沈南乔给阻止了。 此刻,文若兰心下定然十分恨她,同时又忌惮有些杵她,这样的人最好激怒露出破绽。 “你还敢提昨天的事情!”文若兰大怒。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万灵说你想用昨天的事情给我们泼脏水,我劝你省省这些心思,昨天的事情没有人证,我们咬死了不承认,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她没提,文若兰和万灵却都第一时间否认这件事。 可见为昨天的事情,她们有多心虚。 但沈南乔只是笑。 昨天她们说的话,她当时没打算闹大,就如她说的那样小惩大诫。所以根本没故意去抓实际的证据,因为她从来没有打算再用这件事来挟制这些人。 但、 今天的事情不是众人都听见了。 有些道理聪明人不用教就会,平庸的人出了一次事也会长教训。 只有蠢蛋才会人和事一起教都教不会。 沈南乔勾了勾唇:“万灵说你昨晚亲眼看见傅毅珩给我洗衣服?” 提到这茬,文若兰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她昂着脖子: “对!就是我昨天晚上亲眼看见的。” 傅毅珩前途无量,从前众人对他口中的未婚妻好奇无比。 后面他的婚姻和妻子一直是军属院大家关注的重点对象。 沈南乔嫁给他之后,他们二人的夫妻生活也是军属院讨论的热门话题。 她们的对峙和争吵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文若兰见人越来越多,很高兴,还一脸骄傲地道: “今天把你丑事告诉军属院所有人的人也是我,我都看见了的事情,你就别想着抵赖,你是我们军属院所有人的耻辱!” 当着众人的面。 沈南乔亲口承认:“在我们家确实是傅毅珩洗衣服。” 第11章 不造谣,不传谣 在场众人:“……!!” 文若兰更是震惊无比。 这沈南乔是不是蠢? 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承认的吗? 像这样智商的人,为什么都可以把她骗去铲了一天的屎? 难道是因为今天她脑子不在线了? 比起这个,文若兰觉得昨天的情况可能只是巧合,她一脸自己赢定了的模样。 万灵也觉得特别痛快,她刚刚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沈南乔昨天明明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总以为沈南乔应该是憋着坏,指不定用什么她们不知道的手段对付他们。 没想到沈南乔竟然这么没脑子,居然当众承认傅毅珩给她洗衣服。 文若兰叉着腰,自诩正义使者的模样教育沈南乔: “傅团十六岁入伍,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十九岁便是军区最重要的军事人才,他的功绩是一刀一枪用鲜血换来的, 你身为傅团的妻子,不说让你默默用自己的光和热守护傅团,最起码你在家里应该把你分内的家务事做好,不要让傅团还要来照顾你。” “是啊,沈同志,你对傅团不好,军区里还有大把人排着队想要对他好。”万灵添油加醋道:“你连最基本为人妻子的本分都做不好,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傅团的妻子,你甚至嫁给乡下的泥腿子你都不配。” 温红霞也赶了过来,她装作好人模样劝道: “沈同志,你这样真的不好,听说你母亲去世得早,是不是她没有教你做女人就应该稳定好男人大后方,让傅团给你洗衣服真的太不像话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让军属院原本看热闹的人都齐齐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沈南乔。 住在军属院的已婚的小媳妇,都是随着丈夫过来的,在她们的固有印象当中,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天生就不擅长干家务,可以说军属院里没有哪个男人干家务。 还有未出嫁的姑娘,傅毅珩没结婚之前,一直是军属院众多未出嫁姑娘的梦。 她们都觉得若傅毅珩娶得是她们,家务活她们肯定会一手全包,根本不可能还逼着傅毅珩洗衣服。 顿时间,沈南乔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异类。 文若兰见众人都站在她这边,底气更足几分: “今天除非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你从今以后不会再让傅团洗衣服,不然你别想走。” 所有人顿时看向沈南乔。 沈南乔冷然睨着她:“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在我们家傅毅珩不止要洗衣服,他还得做饭,除此之外有什么粗活累活都是他干,我就在旁边看着。” “什么?你怎么敢什么都让他干。”文若兰大声质问。 “那又怎么样呢?他不干你来我们家干?” “你可是傅团媳妇儿,这些事就应该你来干,你怎么能让他干,你更不能让我干!” 文若兰盯着沈南乔的脸,只觉得她的笑,她的每个动作都十分刺眼。 心里暗道,果然是狐媚子。 “原来你也知道我才是傅毅珩的媳妇儿,我们两口子谁干活关你什么事?”沈南乔冷笑一声:“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跑到我们两口子院子里来,偷窥我们的私生活,还把我们的夫妻之间的事情当成是军属院的谈资,你是什么居心?” 文若兰无力地反驳道:“我不过是为了傅团抱不平,你别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坏人。” “你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抱不平的?你这样的行为,我只能理解为你是想要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介入我的家庭。” 沈南乔不露声色,气势一句比一句足,瞬间给文若兰盖了一顶巨大的帽子。 “我没有!” 文若兰吓得脸色煞白,立刻否认。 沈南乔不理会她的反驳,继续问: “那你能解释清楚你一个没有对象的姑娘,昨天晚上特地跑到我们家傅毅珩的院子里,找他一个已婚的男人单独说话是说的什么话吗?” 文若兰本来是怕沈南乔在傅毅珩面前给她上眼药,所以想提前一步告诉傅毅珩说坏话的是温红霞和万灵,她什么都没说。 但、她如果把这个目的说出来,昨天她们更大的把柄不就暴露了。 而且让温红霞和万灵知道,只怕她们朋友都做不成了。 万灵捅了捅她的腰:“兰兰,你告诉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文若兰:“……!!” 她根本无法反驳,一句话解释的话也说不出。 沈南乔看向众人: “各位婶婶、嫂子,正式和你们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傅毅珩刚结婚的媳妇儿沈南乔,前两天刚来的军属院,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认识。” “我们家傅毅珩会心疼人,从我嫁过来第一天就开始包揽家务,这的确是事实,但……试问结了婚的各位婶婶嫂子, 你们真的觉得丈夫主动包揽家务,你们会觉得自己有罪吗?既然嫁给了这个男人,他愿意为你遮风挡雨,身为妻子为什么要推开?” 众人听着沈南乔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她们身为军属,应该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没错,但是男人回家愿意做,他们也不能拦着呀。 有人干活谁不喜欢? 喜欢自己犯贱自我感动的女人才是世间少有。 “在任何家庭里,丈夫和妻子谁承担什么责任,都是双方各自的选择,希望各位婶婶嫂子家庭都媳妇,而不是像我现在,和丈夫新婚没几天,有莫名其妙的未婚姑娘跑出来心疼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么小一个姑娘,生了我们家傅毅珩那么大个的儿子。” 沈南乔冰凉的目光落回到文若兰身上:“我婆婆都没管我,你倒是管起我们家的事情了。” 风向一下就变了。 文若兰面色通红。 她从小在军属院长大,这里所有人婶子和嫂子她都认识,她是仗着自己在军属院更熟,所以才敢肆无忌惮传沈南乔的谣言。 哪里想到,一朝翻车,被沈南乔当众点破心思。 一下子变得无地自容极了。 温红霞向来喜欢当墙头草,见局势不利,赶忙道: “沈同志,兰兰也是好心,哪里知道办了坏事,弄得大家都误会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啊。” 说着假意数落文若兰道: “兰兰,你也真是的,应该搞清楚,害的这么多人看笑话,要不然咱们和沈南乔道个歉。” 不管道歉不道歉,现在众人已然对这事定了性—— 这个文若兰,肯定是对傅毅珩追爱不成,气不过沈南乔才是他媳妇儿,故意给人传谣言呢。 文若兰双拳紧握,快要将手都掐出血来,低声道: “对不起!沈同志我误会你了。” 呵呵。 昨天就教训过她管好自己的嘴,她早就说过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沈南乔板起脸: “文同志,人不是每次犯错都有机会说句对不起,给点惩罚就这么算了,这样犯错的成本太低,只会让人人都效仿。” “那你想怎么样?” 沈南乔眼睛微微弯起:“我让人去请了军属院政委媳妇儿苏婶子。” “我们来了!” 话音刚落,张嫂子带着苏婶子匆匆过来,她附和道: “我说昨天晚上我怎么在门外听见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而且傅团说有什么话要当着南乔的面说,让你走你还不走,听着那声音那么耳熟,原来是你啊!” “你不能仗着你在军属院长大,南乔是刚来的不认识什么人,你就用他们夫妻的事情挑拨,觊觎人家的丈夫这可不道德。” 沈南乔朝发声的地方看过去,发现来的人除了苏婶,还有站着个穿军装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逆着光,眉眼深邃、气场冷绝。 看向他们这边时,目光带着冰刃利剑。 第12章 霸气护妻 她还是第一次见傅毅珩这般冷、这般带着杀气的模样。 还、怪好看的。 一时间竟然盯着男人的脸目不转睛。 张嫂子刚刚是怕沈南乔输,所以特地和苏婶子说明情况之后,又叫来了傅毅珩。 有傅毅珩为沈南乔撑腰,就算是沈南乔吃了亏,也不会太难看。 没想到她们赶到的时候,胜负已定。 沈南乔刚刚说的话,苏婶子全程都听见了。 苏婶子沉脸看向文若兰: “若兰,你哥哥文副团在海岛军区这么多年,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没想到你竟然对傅团怀着不轨的心思,你太让我失望了!” 文若兰传沈南乔的谣言,利用的是军属院人多是非多。 在家没工作的人,互相之间总会闲聊,为了打发时间,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对错对她们来说不重要,更不会细想其中真正的是非。 三人成虎,沈南乔就算是没错,只要带头的那个人说她有错,她就只能接受流言。 而且,也是算准沈南乔总不能一个个去澄清。 即使澄清别人也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计较。 为了狠狠反击文若兰,治治她这个长舌的毛病,沈南乔用了一招比她还要强的招数—— 质疑文若兰这么做的动机。 试问,一个未婚的姑娘,为什么要找人已婚的男人说话? 而且还是大半夜。 说文若兰做这一切的动机是觊觎她的丈夫,想要抢走她的丈夫,这很合理。 文若兰无法自证自己有没有这个动机,只能输的彻底。 “婶子,我没有这个想法。” 确实,文若兰也终于感觉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了。 她还喜欢傅毅珩,也有些嫉妒沈南乔,但她真没有想过要插足他们的家庭。 怎么经沈南乔的嘴一说,她就成可耻的小三了。 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沈南乔定定道:“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我没办法接受你的道歉,我要求军属院就这件事情处分你。” “我支持南乔的说法。” 苏婶子毫不犹豫道。 “傅团,从你来军区咱们就认识了,我真的没那个心思。” 文若兰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眼泪汪汪地看着傅毅珩,求情道:“你就念在我是为你着想,不要处分我好不好?” 见文若兰没来求自己,而是转而和傅毅珩卖可怜。 沈南乔目光微凉,看着他,等他一个表态。 大家也都在心里揣测,也不知道傅团长是会在这个时候坚持为媳妇撑腰,还是怜香惜玉放过文若兰一次。 男人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眼神淡淡瞥了沈南乔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他目光看向在场众人一字一顿道: “我傅毅珩不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逼迫我。” “娶南乔为妻是我的福气,为她洗衣做饭更是我心甘情愿。” “我能上得了战场,自然也能照顾的了她,谁若是对我们家的家务事有意见,还请不要为难我的妻子,直接冲我来。” “我今日和大家透个底,我视南乔比我自己还重要,若往后再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会亲自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傅团……” 文若兰彻底明白傅毅珩的态度,四肢一阵发软。 她不信这个男人可以对她这么冷漠,还想要再求求情,可迫于他身上的气场,又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傅毅珩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脸色微沉吩咐道: “去军区请文副团长过来一趟。” 他一声令下,身边立刻就有人跑向军区的方向。 文傅团长,也就是文若兰的哥哥。 他不屑于欺负一个女人,只会找这个女人家里的男人。 原来还有说有笑嚼舌根的人顿时意识到事情越发严重了。 被杀鸡儆猴的军属院众人,都被他震慑住,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整个过程,傅毅珩甚至没有看文若兰一眼,充满了冷漠和不近人情。 一直到最后目光落到沈南乔身上时,他才恢复了些许温柔: “受害者是南乔,南乔决定怎么办就怎么办。” “傅团这样处理很好,今日的事情,虽然是文同志一个人犯的错,但也是家里没有教好的缘故,相信以后文副团长一定会教好自己的妹妹。” 苏婶子最先醒过神来,站出来打圆场。 沈南乔一阵恍惚过后,也勾起唇:“既然这样,那公事公办最好了。” 傅毅珩将决定权交到她手上,可这为她撑腰和出头的意思表明了潜台词就是严惩不贷。 文副团长是个四十多岁微胖的中年男人,他来了后也没有也不敢偏袒文若兰。 他和苏婶子商量过后,也很快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 文若兰这样的行为过于恶劣,她要写一封道歉信,在喇叭里播报一个星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今天谣传的事情事情是假的。 至于她喜欢傅毅珩的事情可以不说,毕竟说了影响傅毅珩的名声。 当然,文若兰要当众承认是个长舌妇,即使现在还住在军属院也是抬不起头。 还有,再有这样的事情她就不必住在军属院了。 最后文副团长亲自给沈南乔鞠躬道歉:“对不起,沈同志,是我没有管教好妹妹,不知道你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满不满意?” “你们这样只是恢复我被抹黑的名誉,并不能挽回我的损失,我需要你们补偿我。” 沈南乔直接开口道。 “好,需要我们补偿多少,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一百块钱。” “啥?你狮子大开口啊?”文若兰眼睛瞪得浑圆。 沈南乔有理有据道:“你三番两次来骚扰我和我丈夫的正常生活,这给我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负担,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抑郁症,我说不定还要去看医生,你们不愿意给一百,要不就我看一次医生给一次医药费?” 文副团长心知此事得速战速决,拖下去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仕途。 沉默半晌后答应下来:“好,就一百。” 文若兰现在暂时没有一百,需要去凑,明天之前会凑齐。 沈南乔也没有逼她现在拿。 说好之后,人群散去,该上班的上班,该闲着的闲着。 总之是不管忙的闲的,都没有再敢说沈南乔闲话的。 傅团不发火的时候看着挺好相处,护短的样子怪吓人。 傅毅珩送沈南乔上班的路上沉着脸,也没跟她说话,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感知到他的情绪,沈南乔心里打鼓,试探着问: “你是不是不高兴?” “嗯。” “为什么?” 傅毅珩索性停下自行车,将她也放下来: “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厌了?” 沈南乔下意识的摇头。 傅毅珩低眸直视她的眼睛:“那有人为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13章 她的理由 “早上,张嫂子带我来找你的一路上,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在养殖场上班第一天就被文若兰为难,我问过你两次有没有遇到麻烦,你都说没有。” 傅毅珩脸色很冷,但对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尽力温和。 她感觉出这是傅毅珩刻意在放缓他的情绪,他本身是一个极冷漠、极无情的人。 沈南乔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毅珩微微皱眉: “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厌恶我,那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他是想要一个答案。 可沈南乔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傅毅珩眼底的光让她心脏受到些许刺痛,她撇开眼,尽力维持语气的平静: “你对我这么好,我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讨厌你,你给我工作,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如果非要一个原因的话,我觉得是因为我不想麻烦你……” “虽然我们是夫妻,你也说过有事情你会帮我解决麻烦,但我从没有母亲开始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解决,我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 沈南乔抬起头,继续说道: “傅毅珩,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不是一只小白兔,我从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自从没有了母亲,我就明白如果懦弱,我的弟弟妹妹就会受欺负,后面独自下乡当知青的经历,更是让我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 ‘甚至有时候我还会主动出击,看着对手落入我的陷阱?’ 最后剩下的半句,沈南乔没有说出来。 而是笑了笑,为他抚平皱起的眉头: “所以,我是你的妻子,你允许我借你的力量,我很谢谢你,但我不是依附别人生长的菟丝花,这些我自己能够解决的小事,我没有打算告诉你,以后也不会说。” “请你放心,不会有人能够欺负到我,如果碰上解决不了的我一定会找你。” 她说完,过了半晌,空间都是沉默的。 傅毅珩依然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神幽深如潭,中间没有移动过半分,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看透。 “上车吧,要迟到了。” 最后傅毅珩叹了一口气。 他将她送到养殖场,一路无言。 看着他留下的自行车,沈南乔还以为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所以下班不会来接她。 心底涌起几分莫名,但她也只是静静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什么也没说。 文若兰在军属院丢了很大的人,还要筹钱,上午便没来上班。 鸭蛋生产线只有负责饲养的张嫂子、沈南乔、李翠花和负责后勤的铲屎工谭振兴,气氛融洽又和谐。 沈南乔在例行工作的时候,发现自己栏里的鸭子已经开始泛着明显的金光。 再对比张嫂子和李翠花栏里的,她的确实是和其他鸭子不太一样。 张嫂子一边喂鸭子一边感慨道: “看来,文若兰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都没脸来上班,以后应该不敢了。” 沈南乔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文若兰吃了一次大亏之后会长记性。 最多只是傅毅珩的话把文若兰震慑到,让文若兰不敢在军属院找她麻烦而已。 但文若兰在鸭子生产线是组长,比她高一级,要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可是轻松的很,她不能继续这样仰人鼻息,得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 怎么样在养殖场也压文若兰一头呢? 沈南乔问张嫂子:“嫂子,你和翠花姐看着都比文若兰工龄长,为什么她是组长?” “这个啊,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养殖场的工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终身制还能传给下一代的,文若兰是继承她妈的岗位。” 张嫂子不疑有他,把全部原委和沈南乔吐个干净:“其实按道理她就算是继承这个工作,也不能当组长的,但文若兰的小姨夫是副厂长,没有这个本事,人家就要占着,我们也没办法。” 提起这个李翠花也很有话说: “明明对养殖的东西什么都不懂,还天天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在我们跟前指手画脚的,这个组长给她也当不明白。” 看来文若兰这个组长并不是真刀实枪干上去的,而且鸭子生产线的人对她意见也很大。 沈南乔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她要将文若兰拉下马。 最终,沈南乔将目光放在养殖场的鸭子身上—— 如果她能让这些鸭子生出蛋,是不是就能获得厂里的支持? 只是具体怎么做,沈南乔心里始终没有头绪。 她从来没遇到过鸭子很健康但就是不产蛋的情况,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她再想其他办法。 …… 与此同时。 文若兰捂在被子里大声哭泣:“今天这么丢脸,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真没想到我哥还帮着她要我道歉和给钱,我要搬出军属院住。” “兰兰,你别着急呀,搬出去了你还怎么接近傅团呢?” 万灵在旁边劝她:“只要你坚持,傅团总有一天能看到你的好。” 听到这话,文若兰情绪才平稳些许:“真的?” 其实在看到沈南乔长相的那一刻,文若兰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 今天傅毅珩这么维护她,更是让文若兰感到绝望,他不可能会喜欢她。 可少女心事就是在不甘绝望中,又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生出新的希望。 “当然,你长的也不比那沈南乔差,你还比她家庭条件也好,你哥哥是副团长,而且你还比她贤惠,起码你不会让傅团洗衣服做饭,总有一天他能看见你的好。” 文若兰笑了:“这倒是,就是还要等多久,我见不得沈南乔那个贱人得意。” 万灵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铺垫最后的目的。 于是立刻就将早就想好的计策说出来: “在家属院有傅团护着,你确实不好说她什么,但是在养殖场你可是她的组长,天然压她一头,你想要折磨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这样……” 听着万灵说的办法,文若兰眸光闪烁,彻底开心起来。 哼! 她会让沈南乔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 沈南乔下了班回到家,屋子里黑漆漆的。 傅毅珩没回来。 结婚这几天来,他要么提前来接她,要么做好饭在家里等着。 这还是第一次家里冷冰冰的。 沈南乔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 忽然…… 外面传来男人沉着有力的脚步声,节奏是她很熟悉的。 沈南乔赶忙将屋子里的灯打开,等待着他进门来。 第14章 怎么洗澡不带衣服 本来以为傅毅珩是在为白天她说的话生气,不会跟她打招呼,他们之间会陷入冷战。 谁知,傅毅珩走进门就主动和她开口道: “今天在食堂打的饭,我打了你爱吃的。” 她默默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饭盒,放在桌子上。 傅毅珩拿了一张椅子在饭桌前坐下,解释道: “替咱们去领结婚证的同志回来了,所以今天回来得迟,没有来得及做饭。” 沈南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傅毅珩。 得知他并不是生她的气,心里那微微一点酸涩顿时烟消云散。 他将饭盒盖子打开,肉菜递到她面前。 部队食堂打的饭,菜也是肉眼可见的丰盛,红烧牛腩软糯入口即化、肉沫豆腐带着香味、丝瓜汤更是清甜好喝。 自从嫁给傅毅珩,他们家顿顿都有肉。 结合上次两个鸡蛋换了一大堆鱼的经历,沈南乔不禁有些好奇起来,难道海岛的资源这么丰厚吗? 她中午在养殖场吃饭的时候,感觉也就是普通伙食。 很快,他们吃完了饭。 吃完饭,傅毅珩递给她一张结婚证,还有一个包裹: “东西是岳父让人捎过来的。” 沈南乔丝毫不关心沈父给她带了什么东西,先打开他们的结婚证。 准确一点说,是军婚证。 泛黄的纸张上面写了她和傅毅珩的名字、性别、年龄,然后‘自愿结婚’四个大字标准醒目。 除了普通结婚证上都有的那句‘经审查合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他们的结婚证上还有‘西北军区政审通过’,特发此证。 盖的章也有两枚,一枚是街道办的,一枚是军区的印戳。 看起来神圣又庄严。 沈南乔将结婚证小心叠好收起来,这才打开另一个包裹,里面放了几块布、几张票据,还有二十多个鸡蛋。 她有些诧异:“好端端的,我爸怎么会让人捎鸡蛋过来?” 沈南乔离开沈家的时候虽然带了十五个鸡蛋。 但就这点东西,都是妹妹南青表示不给她以后就不喂鸡,弟弟南风也坚持他以后不吃蛋。 沈父和周红才同意给她带走的。 她不信,缺失了那么久的父爱,沈父会突然良心发现。 她偷偷看了一眼傅毅珩,直觉告诉她是男人做了什么,却不想刚好就在这时候对上他的眼。 “当初订婚的时候,我给了一千彩礼、还有布票、工业票,可以买手表、电视机和缝纫机; 彩礼他们不给你,就当是我们夫妻俩尽孝心,但其他东西都是给你的,我嘱咐军区的人给拿了回来, 至于手表票岳父买了表不想还,于是说拿家里最后的鸡蛋当做是给你的补偿。” “原来是这样。” 这些鸡蛋连三块钱都不到,一张手表票最少要一百多,两者的价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种事也就她爸做得出来。 沈南乔发现她还是对她爸期待值拉的有些高,竟然一瞬间闪过他重新当人的错觉。 虽然这种念头很快她就否定过去,但以后连这一瞬的错觉都不能有。 见她没有其他事情,傅毅珩起身洗碗:“我去烧水洗澡,一会儿喊你。” 沈南乔则是回房收拾自己的衣服。 重现走出去时,傅毅珩已经洗好碗,又为她把热水倒好放在淋浴间里。 见沈南乔已经站在外面,他迈着长腿从里面走出来: “洗澡吧。” 男人上半身的衣服沾着水雾有些透,里面肌肉坚实的轮廓若隐若现。 傅毅珩瞥了一眼她的手问: “怎么洗澡不带衣服?” 沈南乔本来没往那方面想,触及到他目光的一瞬间,血液里热意扩散开,脑子里轰的一下,心脏控制不住的跳起来。 她顶着自己有些微红的脸:“你不洗吗?” “我洗好了,轮到你洗了。” 男人嗓音低沉而散漫。 傅毅珩站在她面前,锋利的喉结凸起的形状极为明显,说话的时候上下滑动,带着蛊惑和性感。 她呼吸开始急促。 沈南乔低下头:“我忘记拿衣服了,麻烦你帮我拿过来。” “好。” 男人没有二话。 看着他进了房,沈南乔才终于调整好频率加快的心跳。 她看向手上的手镯。 这是结婚第一天,傅毅珩亲自带在她手上的,说是从他奶奶那儿传下来的、只给傅家媳妇的镯子。 而那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好孕系统’,就是附在这个手镯上的。 沈南乔:[我们要哪种程度的接触才会增加好孕值?] 第15章 放心和傅毅珩睡在一起 【孕值相对人和对动物是不一样的标准,对动物是喂养就可以,对人则是对话、私密接触都会增加他身上的孕值。】 【而且动物每次喂养都增加孕值,但人如果重复相同的事件,增加的指数会逐步降低,直到完全没有。】 沈南乔听明白了。 她第一天晚上和傅毅珩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增加了孕值,但随着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的频率增多,这个增加的孕值也会减少。 那她今晚可以放心和傅毅珩睡在一起了。 …… 第二天早上。 六月的海岛不怎么炎热,骑车走在田野上,风吹来的味道都带着海草清新的香味。 然而,还没到鸭子生产线,沈南乔便听见有一道吵闹声,似乎有个男人在训斥谁。 “你们中间的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军属院的关系户,但可别给我仗着这层身份就不认真工作,你们又不是傅那位有个傅团罩着的。” 沈南乔听出来了,是文若兰的小姨夫,养殖场副厂长郝建国。 “若兰之所以能当你们的组长,那是因为她初中毕业,有文化,你看看你们有几个认识字的?” “她这段时间带你们也可谓是尽心尽力,没想到你们这么不服管,到现在连个鸭蛋都生不出来。” “再生不出鸭蛋,辞退你们就是厂里一句话的事情。” 张嫂子等人听着郝建国的训斥,也不敢反驳,只低着头: “厂长,我们会努力的。” 郝建国找不出再发火的理由,阴沉着一张脸离开。 但文若兰还嫌不够解气,尤其是她想起昨天是张嫂子帮着沈南乔让她在军属院没面子。 本来鸭子养殖线上的人就都不怎么服她管,今天她来上班的时候,更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文若兰命令道: “今天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书,明天当着厂里所有人的面做检讨。” “文组长好大的威风,养殖场什么时候规定你可以让生产线上的人做检讨了?” 沈南乔踩着生风的步子,从一旁走出来。 文若兰一看到沈南乔,嚣张气焰就僵在脸上。 她虽然是组长,但这么多次被沈南乔整治的经历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想退缩。 文若兰撇着嘴:“你一个有后台的人,我不敢也不会让你做检讨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仇恨瞬间转移到沈南乔身上。 生产线上难免有些不平衡。 凭什么他们都要做检讨,而沈南乔却不用呢? 沈南乔凉凉地看着文若兰。 短短一天的时间不见,她竟然还学会挑拨离间和阴阳怪气了。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张嫂子自然也听出她这不是什么好话,站出来道: “文若兰,你讲话客气点,南乔刚来,鸭子不生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你还想在这破坏我们团结是怎么回事?” “说起后台,你后台才大吧?我们都是一点点熬资历保住这份工作的,只有你每天什么都不用干,还命令我们写检讨。” 三言两语戳穿了文若兰那点子小心思。 产线上的人也反应过来。 要说特权,沈南乔刚来养殖场还不到一周呢,怎么着写检讨都轮不到她,真正有特权的是文若兰。 “就是!文组长,你说南乔之前,不妨自己和我们一起做检讨。” 文若兰见生产线上的人很快转变风向,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哼!你们自己都要保不住工作了,还有空在这里帮别人呢!等你们被辞退哭都没用,一家子老小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说完,文若兰转身就走。 这个年代工作就是铁饭碗,被辞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 听完文若兰的话,张嫂子、李翠花、谭振兴三人的面色都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 察觉到她们的神色不对,沈南乔问张嫂子: “厂里真的会这么做?” “不能说是辞退,只能说让我们离职,因为鸭子已经快半年没有生蛋,再留下这条生产线也就没有了意义,其他产线上不缺人。” 李翠花哭丧着脸: “我男人死了之后,军区看我孤儿寡母的可怜,给我安排的这个工作,我很感激军区,没本事保住我也不怨谁,索性带着娃儿回农村种地去,反正我家就一个,就是张嫂子家不好过,五个娃嗷嗷待哺,还有谭哥家里……” 说起来,李翠花的态度还挺积极的。 因为在鸭子生产线上,她的负担最小。 张嫂子告诉沈南乔,条件最艰苦的其实是谭振兴: “谭哥当初是被间谍寻仇,把嫂子给侮辱了不说,还弄成了残疾,他为了给嫂子报仇犯了错,军区让他退伍转业了, 嫂子瘫痪在床,每个月都要花钱吃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读书、吃饭,全家人都指望着谭哥的工资,他要是没了工作,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活。” 张嫂子和李翠花一样,都是烈属。 五个孩子当中有三个是她男人还没战死之前收养的其他烈士的,剩下两个才是亲生的。 这些年,张嫂子辛苦工作拉扯着五个孩子,现如今最大的孩子才12岁。 如果没有了工作…… 他们都不敢想日子会有多难过,最重要的是家里的孩子也会跟着受苦、吃不上饭。 沈南乔又问张嫂子:“是不是只要能生出鸭蛋,厂里就不会解散鸭子生产线?” “厂长说了,只要还能看到希望,他就不会放弃,这半年来,我们各种办法都试过了,可养殖场的鸭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也生不出来一个鸭蛋。” 对比起来,就连文若兰明天让她们去做检讨的事情,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沈南乔目光注视着栏里的鸭子,特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 [查查这些鸭子的好孕值。] 刚开始她有些没搞懂系统是个什么东西,等习惯了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虚拟空间,大小约莫等于现实世界的三平方米。 她和系统只需在心里默念就能对话,系统的回答也只有她能听见。 【因为未知原因,在宿主上班之前,鸭子的好孕值竟然都是0。】 【好在经过宿主这几天的接触,已经提升至60啦。】 动物的孕值要提升到100才能产蛋、繁衍。 也就是说她每上班一天只增加20多的好孕值。 明天这些鸭子不可能产蛋。 [我如果和其中几个动物重点深度接触,能快速提高它们的好孕值吗?] 【可以。】 当天,为了将她挑选出来的鸭子全部抚摸一遍。 她忙到很晚,是最后一个离开养殖场的。 第16章 鸭子又能生蛋 第二天早上。 沈南乔刻意没有提前到养殖场,而是卡着点来的。 张嫂子和李翠花的鸭子栏里还是没有鸭蛋,文若兰很是生气,黑着脸在训斥她们: “我让你们写的检讨书你们都写了没有?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写的一点都不诚心,让人感受不到你们的深刻检讨,也看不出来你们对鸭子生不出蛋这事儿有多愧疚,都给我重新写过。” 张嫂子面对文若兰的刻意刁难,有些火冒三丈: “产线上没有鸭蛋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我们的检讨书凭什么要重新写?你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李翠花:“要么就这个,反正我们是不会写了。” 文若兰眯着眼看向最老实巴交的谭振兴: “他们不写,你也不重新写吗?” 谭振兴握紧了拳头。 文若兰接着又道: “你想想你家里的老婆孩子,你忍心没了工作让他们喝西北风?” “我写。” 文若兰的话深深刺痛了谭振兴,因为有软肋,他一个一米八的北方汉子,在文若兰的刁难下深深弯下了腰。 文若兰扫了张嫂子和李翠花一眼,昂着下巴道: “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如果今天生产线上见不到鸭蛋,厂里就会先决定辞退一个人,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们检讨写的好不好。” 到了这时候,便是李翠花和张嫂子也忍不住动摇。 同时,文若兰还不忘了挑拨道: “你们也别怪我对你们太严格,谁让咱们组来了个团长夫人、关系户,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们好。” “因为厂里就算要辞退,也是辞退你们而不是她,今天她连检讨都不用写,就是因为她有特权,你们自己决定吧。” 在张嫂子和李翠花要向文若兰低头之前。 沈南乔走出来,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看向文若兰: “谁说今天鸭子生产线上没有鸭蛋?文组长身为组长,不调查清楚就开始要组员写检讨,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听见沈南乔的话,文若兰眸色蓦然一沉。 这个该死的沈南乔,难道又要来坏她的事了? 见文若兰死死盯着自己,沈南乔一笑: “我说,今天厂里生了鸭蛋,鸭子生产线的检讨不用写,也不用有人离开养殖场。” 文若兰狠厉道:“你说有就有,有本事你拿出来看看。” 那模样,恨不得将沈南乔吃了一般。 沈南乔心头冷笑,径直走到自己负责的鸭子养殖栏,往里面一摸…… 众人皆是惊疑的看着她的动作,不是他们不相信沈南乔,而是养殖场的鸭子不生蛋已经半年,他们几乎要认命了。 在这个时候,沈南乔突然说鸭子又能生蛋。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天方夜谭。 很快…… 沈南乔摸出了一个蛋,两个蛋。 张嫂子赶忙冲上前替她数着数:“三、四、五……二十八!” 她颤抖着,有些不可置信:“南乔负责的鸭子竟然生了二十八个蛋!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翠花很是高兴:“太好了!有了这些鸭蛋,我们今天就不要被辞退了。” 谭振兴虽然没说什么,但从表情看的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兴许是想到不用做那侮辱尊严的检讨,他的脊背也跟着直起来。 “总共就这二十八个蛋能有什么用。” 文若兰心里很清楚,有了这些蛋就能极大程度上挽救鸭子生产线的存在。 但她就是见不得沈南乔这么风光,更不愿被她这么打脸,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供销社给的订单一个月要交五千个蛋,你有本事让你栏里的鸭子、不!让生产线上的鸭子都生蛋!” 沈南乔挑眉看着她:“如果我有本事让这些鸭子生蛋,那要你这个组长还有什么用?” “你有本事让这些鸭子全都生蛋,那我这个组长拱手让给你做!但是你要是没这个本事,你就要当众承认你不如我,然后离开养殖场。” 文若兰冷笑着,然后想起来什么,又接着道:“而且之前的事情也要一笔勾销。” “凭什么?”没等沈南乔开口,张嫂子冲上前道:“南乔已经让鸭子生出蛋了,凭什么她要离开养殖场。” “她不走那你走?”文若兰昂着脖子。 “我走就我走,我……” “你想让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这不可能,就算我同意,傅毅珩也不会同意。”沈南乔打断张嫂子的话。 文若兰一脸挑衅:“这么说你是不敢赌了?” 沈南乔沉静道:“五天内,我让鸭子生一千个蛋,你的组长给我做,生不出来我当众承认不如你,离开养殖场,你敢赌吗?” “赌就赌,谁怕谁!” 众人没想到沈南乔真的会和文若兰赌,这个赌约怎么看都是她吃亏,文若兰什么都不用做。 想要劝阻沈南乔,她却没给任何人机会,高声道: “这件事不能咱们这么口头约定,要在厂里人面前做见证。” “还要做见证?”张嫂子有些被沈南乔震住了。 沈南乔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口说无凭,要有书面文件和厂里领导做见证才行,免得有些人反悔耍赖。” “谁耍赖?”文若兰当即拍板而起:“你输了你可别哭!” 他们的事情闹到了副厂长郝建国面前。 “这样也算是一件好事。”郝建国看了沈南乔一眼,道:“厂里的鸭子现在生不出来蛋,有同志主动请缨,成了为厂里做贡献,不成为厂里减轻负担。” 沈南乔看着郝建国,不愧是副厂长,一看局面有利于文若兰,立刻就答应了,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郝建国请来一个会计,一个厂长秘书:“你们也帮着做个证人。” 把所有事项白纸黑字写好后,郝建国又笑眯眯的把其中一份递给沈南乔签字,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安慰道: “沈同志是傅团的媳妇儿,傅团津贴高,即便是你不工作也养得起你,厂里任何人都比你需要这份工作,即便是输了也无所谓。” 沈南乔利落签上自己的名字,看着郝建国皮笑肉不笑:“副厂长很希望鸭子生不出来蛋?” 少女的目光利如剑刃,立刻戳中中年男人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思。 第17章 倒计时 郝建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沈同志,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是养殖场的副厂长,我自然是希望养殖场的鸭子能生鸭蛋的,这话可不兴乱说。” “是么?”沈南乔勾了勾唇:“那你到底是希望我赢,还是希望我输。” “我……” “副厂长,我赢了,对厂里是好事儿,我输了对厂里来说可不算好消息。” 郝建国冷汗顿时翻涌一倍,擦起来都有些手忙脚乱的,他着急忙慌道:“你赢,当然是希望你赢。” “姨夫,你怎么能……!”文若兰立刻就不干了。 郝建国打断她的话:“你给我住嘴!”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他不过嘴上说说的话,又不是真的能赢,重点是不能让人抓到他不希望厂里好的把柄。 沈南乔目光似笑非笑略过郝建国: “那就承副厂长吉言了。” 回到鸭子生产线,张嫂子很担心沈南乔的处境:“南乔,今天鸭子生蛋可能是凑巧,但是一千个鸭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不怕万一输了……” “嫂子,我有分寸。”沈南乔波澜不惊。 她云淡风轻起身喂鸭子,只要有时间就摸摸它们的小脑袋,以此来增加它们的好孕值。 她发现自己还能看见摸过的鸭子比没摸过的金色要深一些。 刚刚,郝建国特地留下文若兰说了一阵子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明年西安聊完之后的文若兰比之前更加嚣张: “这次咱们的赌约可是在厂里领导的面前做过见证,你想让你的团长老公保下你可不可能了,你好好想清楚,要是你现在你跪在我面前和我求饶还来得及。” “文组长,你与其在这里操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处境,我好歹还有个团长老公,你有什么?”沈南乔讽笑道。 不等文若兰接话,她又说:“身为军属院的军属,你得当众给我道歉承认自己是个长舌妇,本来还可以在厂里仗着自己祖传的组长身份混混工资,可因为没能力带领组员完成厂里给的任务,组长的位置也没了,你还能去做什么?” “你……”文若兰被她一番言论气的跺脚:“我就不可能输给你。” 沈南乔翩然离去:“你就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吧。” 这一整天,沈南乔除了给鸭子喂食,还在空暇时间一个个抓着它们顺毛。 随着她的喂养时间越来越长,这些鸭子身上的金光也越来越浓。 而且顺毛时间久的也比时间短的要金。 她想不明白这个金光代表着什么,问系统只说是是隐藏惊喜,也没告诉她,索性不好奇了。 继续喂。 眼见着日落西山,她起身离开养殖场回家。 刚进门,沈南乔忽的闻见一股霸道的辣椒豆豉香味。 隔壁张嫂子也在做饭,还因为这味道冲的打了个喷嚏,趴在墙头道:“南乔,你们家在做什么这么香?” “应该是辣椒炒肉。”沈南乔笑了笑。 张嫂子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家做饭的人真是傅毅珩,笑着:“你还真是有福气,傅团家务全包了,可真是比女人还贤惠。” 沈南乔也没否认。 她望着窗户勾勒出男人上宽下窄的黄金比例剪影,烟雾缭绕里,他手臂有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她朝他走过去。 傅毅珩做饭的动作很快,沈南乔到的时候,他已经炒好了全部的菜。 于是沈南乔将东西全部端到院子里,两人坐着吃饭。 注意到她手上一直戴着玉镯子,傅毅珩眸光幽深,眼底不自觉沾染了几分笑意:“我奶奶若是还在世,看到你肯定会很喜欢你。” “这镯子是你奶奶留下的吗?” 傅毅珩点头:“我奶奶传给我妈,我妈离开的早,后面又回到我奶奶手中,两年前我奶奶走后,爷爷有些想留下睹物思人,但最后还是交给了我,因为他说奶奶交代了这镯子只传给傅家的儿媳妇,我一直收着没动过,就等你戴上。” 原来手镯里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看起来,不管是傅毅珩还是傅爷爷,都没怎么接触过这手镯。 第二日,沈南乔刚到养殖场,文若兰便得意洋洋道: “沈南乔,今天我看了你的鸭栏里没有鸭蛋,你想要怎么输了吗?” “我们赌约总共五天的时间,这才第一天,你急什么?” 沈南乔冷嗤一声,丝毫不惯着。 文若兰怒瞪着她,敢怒不敢言。 比起和文若兰斗嘴皮子,沈南乔宁愿将工作的时间放在喂鸭子上,她发现只要是自己喂养的鸭子都会带着金光,而且好像她自己可以看见。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鸭子生产线上的众人知道文若兰和沈南乔的赌约关系重大,每个人都在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基本没有人说话。 这种沉默的氛围反而让沈南乔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 一天很快过去,这天回到军属院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她和文若兰的赌约。 苏婶子还特地过来关爱沈南乔:“南乔,当时给你安排工作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文若兰居然对傅团存了那种心思,没想到现在倒是让你羊入虎口了。” 沈南乔不免失笑。 这个形容不对。 应该是猛虎入了羊圈。 不过面上她什么都没说,只道:“谢谢婶子关心,我不会吃亏的。” “要是到时候你输了,我跟厂里说,让你来我们鸡蛋组。”苏婶子又道。 沈南乔微微一笑:“谢谢婶子,但希望我没有这个机会。” 目前她确实还没有解决用积分买多胎的问题,但五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回到家,傅毅珩也听说了这件事:“为你换一份工作好吗?” “谢谢你傅同志。”沈南乔很是坚定:“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开口,但目前来说我自己能够搞定。” 见她坚持,傅毅珩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三天。 沈南乔刚进门,文若兰就昂着下巴道: “沈南乔,你的栏里还是没有鸭蛋,过完今天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哦。” “关你什么事?” 沈南乔丝毫不在意她的挖苦。 然而…… 紧接着发生了一件事,让整个鸭子生产线的氛围变得更加压抑。 先是养殖场忽然进来了两个人,看着打扮二十来岁,他们走到鸭子生产线,拉着张嫂子问: “这个月生了多少鸭蛋?” 第18章 最后通牒 “二十八个。”张嫂子老老实实回答。 这个月鸭子生产线唯一的产量,就是昨天沈南乔栏里出栏的二十八个蛋,本以为只要有鸭子生,就会连续不断的生,没想到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对方听完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张嫂子慌忙拉着对方苦苦哀求道:“同志,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些鸭子生不出来蛋,我们也没办法。” “嫂子,您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像样,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们厂里的领导说。” 对方皱着眉。 他都这样说了,张嫂子也只好松开手。 他们走后,沈南乔问张嫂子:“这几个是什么人?” “供销社的采购员,我们五个月没有给供销社交鸭蛋了,之前一直有传言说他们准备撤销我们的生产线。” 张嫂子苦着一张脸回答道。 厂长这几天不在,两名采购员去了副厂长办公室,喊来了厂长秘书小刘,也不知道和几个人说了什么,总之走的时候都是黑着一张脸。 郝建国很快也到了鸭子生产线,他沉着一张脸: “供销社给了咱们最后的通牒,五天后,让咱们统共交出一千五百个鸭蛋,如果再交不出来,他们只能和省里汇报,取消鸭蛋生产线。” “你们也别怪厂里无情,五个月没有生出一个鸭蛋,厂里为了保住你们已经费了很大的心思,你们自己不争气怪不了厂里。” “鸭子生产线关闭之后,组长文若兰并到鸡蛋生产线,你们全部人都回家歇着去,厂里没有这么多工作岗位。” 小刘的态度要比郝建国好很多,但面色也很不好: “厂长打了电话回来,说他已经尽力了,当初也是供销社拨款,鸭蛋生产线才能建立,现在供销社要撤款,他也没有权利干涉。” 厂里管事的人都在说要解散鸭蛋生产线,给了生产线上所有人沉重一击。 特别是张嫂子,这几天她本来就为了这件事有些急火攻心,竟然一下子晕倒过去。 他们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扶着张嫂子到一旁休息。 好不容易,张嫂子终于悠悠转醒。 文若兰还在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嫂子你现在着急迟了,当初我让你们写检讨的时候,你们都不听我的,全都相信这个沈南乔,这次鸭子生产线解散了你就好好吃个教训吧,以后不要乱帮人说话了。” 张嫂子和李翠花齐齐看着文若兰幸灾乐祸的样子,胸口更加疼。 不过现在生产线要解散,她们再和文若兰争辩什么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们没有说话,只互相看着对方忧愁以后的命运。 文若兰还在喋喋不休:“哎,有些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说什么自己能五天内让鸭子生一千个鸭蛋,吹牛呢,刚上班就要失业咯,真可怜,回家靠老公养。” “啪!” 沈南乔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文若兰脸上。 她的目光犹如利剑,直射洞穿文若兰:“生产线解散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是生产线上的人?” 清脆响亮的两巴掌,这次沈南乔没有留力气,也没有避讳周围的人。 彻底把文若兰打懵。 “沈南乔,你是不是疯了?”文若兰捂着脸,怒瞪着沈南乔:“你打人打上瘾了是吧?你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文若兰之所以在养殖场嚣张跋扈,除了仗着她组长的身份,还有就是她的小姨夫郝建国。 张嫂子和李翠花在旁边看着,有些担心沈南乔的处境。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南乔竟然会直接把文若兰给打了。 沈南乔甩了甩手,刚刚力气太猛,有些发麻。 但眼神却是没有丝毫软弱,直视文若兰: “文若兰,之前不打你是给你面子,不想闹得太难堪,但你今天在自己组员遇到困难,而且还急晕过去的时候,还要幸灾乐祸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情闹到厂长跟前去。” 文若兰有些心虚的退后两步:“那你也不该打我。” “你这样,我打你两巴掌都是轻的。”沈南乔冷笑:“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生产线解散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就别想走。” 文若兰被她太过锐利的目光盯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再和沈南乔对视。 威势太强。 她只能丢下一句:“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干什么这么上纲上线的。” 然后逃离了现场。 沈南乔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 虽然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供销社还规定让他们在五天后,也就是她和文若兰赌约结束的第三天拿出一千五百枚鸭蛋,沈南乔依然没有半分慌乱。 因为此时,大部分的鸭子好孕值此时都已经提升至了一百。 而她可以通过系统控制在这个时候先不让鸭子生蛋,把好孕值积攒的更高。 那些经过她重点‘培养’的半数鸭子,如今好孕值已经到了150。 也就是说,这些鸭子一次可以生五六只蛋。 再有一天的时间积攒好孕值一千只鸭蛋还有富余。 将养殖场的例行工作进行一遍后,便到了下班的时间。 这天她第一次没有在养殖场多呆,到点就踩着自行车飞快回到军属院做饭。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很忙,也回来的很晚,忽略了傅毅珩。 今天她决定亲手为他做一顿饭。 怕做到一半傅毅珩回来要接手,沈南乔快速炒了三个菜—— 辣椒炒鸡蛋、茄子土豆泥、豆腐汤。 脑子里想着他。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灶屋门口。 见她做好了饭,傅毅珩皱着眉: “你上班辛苦,早一点下班就在家歇着,让我来做。” 说着,他便要将她手中的碗筷接过去,谁料却被沈南乔躲了过去。 他眉头皱的更深。 “傅毅珩。”沈南乔端着碗抬起头看他:“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媳妇儿?” 男人不假思索:“当然。” “如果你把我当你媳妇儿,那你就去坐着,今天听我安排。” 许是她刚刚的目光和之前一直温和的形象不一样,她感觉傅毅珩看她的目光明显有些深意。 “今天能不能全听我的?” 第19章 轮到你去洗了 傅毅珩答应了一声。 见状,沈南乔终于放下心。 端好碗筷之后,她又动手给他盛好饭。 傅毅珩咳嗽了两嗓子,似乎有些渴,她没等男人自己起身,立刻给他倒了水。 她突如其来的殷勤,让男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沈南乔正襟危坐:“吃饭。” 之前没把她的菜和傅毅珩做的放在一起对比过还不觉得,吃惯了他做的饭之后,再吃她自己做的,就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也不知道他的厨艺哪里学的。 一边吃着饭,她一边看着傅毅珩,深刻感觉语文书上学过的秀色可餐不是虚言。 在弟弟妹妹还有周红看来,她愿意嫁给绝嗣的傅毅珩,是为了在乎的人牺牲自己。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一开始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嫁给他日子不会差,等见了他更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真是捡漏了。 她对傅毅珩是喜欢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对感情发展来说,说喜欢还太早。 但她的喜欢就是那么浅薄,第一眼就喜欢了。 因为她对他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见色起意的喜欢。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只要见到傅毅珩那张脸,还有他勾人的身材,她都控制不住的心脏加速。 这在她过往二十年的人生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悸动。 两人在奇怪的氛围当中吃完一顿饭。 傅毅珩不由分说拿起碗去洗,当沈南乔要去抢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洗碗,这事没得商量,你是我媳妇儿也不好使。” 从他凌厉一双唇中说出‘媳妇儿’这三个字,反差十足。 沈南乔笑了笑:“那行。” 沈南乔转而想起他们晚上还要洗澡。 于是她起身烧了一锅水。 正好傅毅珩也洗了碗,她走到他面前道:“我给你烧了洗澡水,你今天用热水洗澡。” 在男人要开口拒绝之前,沈南乔又道: “刚刚洗碗的事情听了你的,现在洗澡你就要听我的,一会儿水热了之后,你提过去,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说着,沈南乔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转身回到房间。 傅毅珩身高一米八八,比沈南乔高一个头,他的衣服都是宽松舒适的,触感带着他身体冰冰凉凉的温度。 沈南乔抱着衣服出去。 他不习惯洗太热的水,稍微热了便提到淋浴间。 接过衣服,男人进了淋浴间洗漱。 沈南乔坐在院子里等他洗完澡出来,换成自己洗。 然而平常他洗澡的速度都是很快的,可能因为今天处处都透着不寻常,所以洗澡的时间也成倍增加。 她有些无聊,于是再次打开系统界面。 只一眼她就惊呆了。 因为发现她和傅毅珩的指数居然变成了-100。 像是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系统主动道: 【宿主,这几天你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随着你们接触的减少,好孕值也会降低的。】 [鸭子也会这样吗?] 【也会,但是掉的比这个慢很多。】 还好还好,这段时间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鸭子上。 孕值还会减少这个事情,让沈南乔陷入沉思。 丝毫没注意到这就在这时,傅毅珩已经洗好澡出来。 见她坐在院子里没动,他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默默去灶屋把烧好的洗澡水提出来,又为她在屋里拿出换洗衣物,全部放进淋浴间。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发现她还是没有动作。 这才走到她面前,站定:“我洗好了,轮到你去洗了。” 沈南乔从沉思中惊醒,猛地站起身,正好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她整个人往后倒过去。 出于慌乱之时保护自己的本能,她抓住他的衣服,想要稳定自己往后倒下的身子。 这一拉扯的力气很大,好在男人身上的军装质量好,这才没有被她抓破。 然而她没注意到双腿什么时候踩到树根,又给绊了一下。 就在她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腰肢忽的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掌稳稳托住,她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 心跳马上就要跃出嗓子眼。 意识到和傅毅珩的距离有些近,几乎就要脸对脸。 她赶忙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却丝毫没想到这一松竟然让他胸膛处衬衫的扣子也跟着松开,他小麦色的肌肤和宽阔精壮的胸肌一览无余。 再往下、 如山丘般绵连不绝的腹肌更是一下就抓人眼球。 青草和常年握枪的硝烟味席卷着她的整个世界,他的味道全是侵略和霸道。 她的脸难得烧起来,忙低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傅毅珩低头看着怀中的妻子,她白皙的肌肤上沾染了几分红晕,在他宽阔手掌的握持下腰肢柔软盈盈一握。 他竟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空气霎时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暧昧。 见傅毅珩不仅没有放开她,而是慢慢朝她靠近,沈南乔心里不由得发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这么着急解释。” 男人不同于之前的严肃、凌厉,句尾卷着缱绻。 沈南乔一阵阵悸动,无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衫,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但是、现在你想要再说你不是故意,就有些牵强了。” 他凑在她耳边,嗓音带着八分沙哑。 沈南乔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竟然这么主动,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她推开他些许:“不是的、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男人肯定道。 说是这么说,语调却是漫不经心。 他垂眸看着她还放在他胸膛上白皙纤长的手指,眼底是似笑非笑的冰凉温度。 沈南乔见状赶忙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然而男人像是早就对她的动作有预料一般,直接抓着她的手。 这么一来,她反而真实的触碰他胸膛的坚硬。 他垂着头:“想要毁灭证据?” “我没有。”沈南乔慌忙否认。 男人微微勾着唇角,满是煞气的一张脸此刻沾染些许温和:“你是故意的,或是想要毁灭证据,又或者光明正大的摸都没关系,因为我们是夫妻,你触碰我是合法的。” 第20章 那一起睡觉 ‘我们是夫妻,你触碰我是合法的。’ 这句话在她的世界不断席卷、重复。 直至她眩晕,睁开眼都看不清眼前都有什么。 沈南乔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她越是沉默,男人眼底的深意就越发浓烈。 无意识的抬头目光碰触,竟是漆黑不见底的深色目光。 她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推开他:“我、我要洗澡了。” 然而就在起身的时候,温热柔软的触感互相对碰,她额头残存着男人唇瓣擦过的温度。 她被这独特的触感给击中,猛地攥紧他的衣衫,一下子两人紧贴着。 沈南乔想,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然怎么会想要分开非但一点也隔不出距离,反而越贴越紧,对比起男人的从容不迫,她显得十分失控。 脑子里晕乎乎的,全是刚刚接触那一下的是温度在席卷。 意识混沌之间,耳边再次响起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 “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丁点都不想去洗澡。” 沈南乔:“……” 他怎么知道? 抬头看着男人深邃英俊的一张脸,她还真挺不想现在就去洗澡的。 就算要去洗也是…… 男人粗粝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他手上有枪茧,有长期匍匐作战留下的伤疤,每一个凸起拂过她肌肤的时候都带来无比真实的触感。 沈南乔知道。 这! 不是幻觉。 意识到这一点,她看着傅毅珩,柔声问:“对不起,我……” “我刚刚说了,我们是夫妻,你不用为这种事和我说对不起。” 男人不同于以往炙热的目光,让她的紧张到达无与伦比的高度。 她浑身都流下汗水,摸着他衣衫的手越发晃起来。 “记住我的话了吗?” 男人俯身,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致使她耳朵一阵阵波涛钻入,发痒的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记住了。” 沈南乔眼神闪躲,赶忙换了个话题:“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的身体确实挺好摸的,我很喜欢,肉很紧实摸上去还弹弹的,摸完还想要再摸。”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意外此刻的娇柔带着媚的音调,一时间愣住了。 她原来是个这么大胆的人吗?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在暗示和邀请男人做点什么。 她紧张地盯着傅毅珩,她这个话自己都觉得轻浮,就生怕他会多想。 好在,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任何让她难堪的话,只是深深看了她几秒,然后便挪开了目光。 沈南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说:“喜欢你就多摸摸。” “那我可当真了。” 沈南乔说着也没和他提前打个招呼,索性光明正大上手摸了起来 。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拖着她腰,两人互相勾着身子,紧贴在一起,没有人说要松开。 这一刻天地静止。 空气中只能听得见她抚摸着他,手掌擦过他皮肤的沙沙嗦嗦, 不知道是不是她本来就馋他的身子,她这一刻竟然希望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好。 他不说停止,她就一直摸着不松手,敛声屏气熟悉着他肌肉之间的沟壑纵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是怎么也不想松开手了。 最终还是他先一步开口,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缱绻、和沙哑: “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进去洗澡?” 沈南乔愣愣的,赶忙道:“我能起来。” 片刻后,淋浴间里氤氲着水汽。 沈南乔坐在浴桶里,任由温热水流流淌在身上。 脑袋里回忆起刚才和男人的亲密接触每个细节,有些久久回不过神来。 良久、 她才洗完澡站起来穿衣服。 平常怕手镯有磕碰,她在洗澡的时候都是将手镯收在房间里的,今天事发突然她忘了摘,便和换洗的衣服放在一起。 就在她重新套上手镯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无意中想起来再看看自己和傅毅珩的好孕值。 于是进入系统界面。 只一眼,她就傻眼了。 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看错了,然而揉了眼睛之后发现是100,没有错。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积分怎么涨那么快?] 【涨了两次才加到100,不过没事的宿主,相同行为的多次行动是依次递减的。】 还好有这条限制着,不然她怀疑这个数值要爆表。 想想刚刚的举措, 第一次应该是刚刚她摔倒在男人怀中的时候涨的, 第二次约摸是,男人的唇擦过她的额头。 只是不知道是涨的一样多,还是有哪次涨的多一些。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此刻,海岛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月亮悄然降临。 海岛的人们习惯早睡早起,洗完澡天黑,也没什么其余的活动,只能躺着睡觉。 走入房间门,钨丝灯闪烁着昏黄的光线,给屋内平添几分柔光梦幻感,海岛的夜格外寂静,屋内屋外仿佛只存在他们二人。 隔得近些,便能听见彼此有力的心跳。 这样独处、寂静的氛围,最适合做点什么隐秘的事情。 注意到她进门,傅毅珩转过头,微微启唇:“洗完澡了?” “恩。” “我去洗衣服。” 他说着就要起身。 沈南乔却是走到男人面前,阻拦他起来的动作,她注视着他,眼底光芒灿若星辰:“衣服能不能明天再洗?”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过于大胆。 但她现在的确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因为妈妈走的那晚,也是这样风雨欲来的晚上。 耳朵染上浅浅绯红,昏黄的光线穿透耳骨,将她纤弱的影子打在男人高大的身躯,她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更衬得男人面容清冷、身若高山。 她没和傅毅珩提起这些,只说:“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想睡觉了,洗衣服的声音有些吵。” 看着目光落在她紧咬的唇瓣上,眉目却依旧清冷,沈南乔有些紧张。 好在他没有多问,只缓声道:“那一起睡觉。” 第21章 她在想念母亲(求金选票) 漫漫长夜,两人齐齐躺在床上陷入短暂的沉默,就连外面烦扰的蛙叫声在这时听来也觉得相当悦耳。 此刻紧张情绪无以复加,她老老实实躺着不敢动作。 平常这时候都是男人的呼吸先一步平稳下来,但今夜却不知怎么的,他一直没有困意。 反而是女孩已经先一步睡着了。 因为其实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或许是记忆太过伤痛,所以她连睡眠都带着格外的沉重。 如是睡梦中呢喃的呓语,又带着不确定的微颤,柔软的身体朝他靠近、再靠近: “妈,我……好冷,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 原来是想起了母亲。 傅毅珩无法在这个时候推开她。 海浪声由远及近,层层翻涌上来,巨浪滔天震耳欲聋。 被她死死抱住的傅毅珩,感受着她发烫的脸颊,呼吸也有些许灼热。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将她推开。 可她抱得更紧了,声音里还带了些许委屈: “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当然没有。” 听到她怀疑的问话,男人欲推开她的手改为将她抱住,让她整个人被圈在他怀中。 两人身体的温度都是炙热的,昏暗光线中男人薄唇轻启: “我很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她似乎很冷,只有靠他更近才能缓解那点彻骨的冷意。 他的身体就如她冬天遇到的太阳,令她贪恋。 傅毅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以为她害怕他,这才平静的度过前面一周的夜晚。 没想到她直到今夜才透漏,她竟是喜欢被拥抱着睡觉的。 少女的身体比云朵还要柔软,此刻万籁寂静,任何别的声音他都听不见,唯独只能感知到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 傅毅珩的面色还是如以往一般骏冷,口吻如清风霁月一般高悬于天上: “睡觉吧,我的爱人。” 静谧中,沈南乔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缓、柔和。 却浑然不觉黑夜里,某人虽然早早闭上双眼,却迟迟没有睡去…… 傅毅珩身体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 这样暧昧的姿势,这样紧贴的身体,灼热滚烫齐齐升起,每一分贴在一起的肌肤都宛如烧开沸腾的热水…… 第二天早上,沈南乔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男人孕值。 发现居然变成了350! [系统!!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孕值涨的那么快。] 系统口吻很无辜:【宿主,我也不知道呀!】 还好虽然快了点也没到一万。 沈南吃完早餐准备前往养殖场。 今天是和文若兰赌约的第四天,也就是说离拿出一千只鸭蛋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 早上傅毅珩送她去上班的路上问她:“赌约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有办法。” 想到自己昨晚睡着之后也不知道和他做了什么,沈南乔不免红脸,以至于今天面对男人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自信心满满,男人也没有多问,将她送到养殖场门口便走了。 沈南乔目送着他离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去,冷不防在门口撞上文若兰正阴侧侧盯着她。 见她这么高兴的样子,文若兰昂起脑袋: “马上就要离开养殖场的人,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文组长,你管天管地还管得了我笑不笑,官威挺大的。” 沈南乔今天心情好,不想打文若兰。 说完便掠过文若兰走向鸭子生产线。 今天养殖场里很热闹,她还没来便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等她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出差给厂里批资金找业务的厂长回来了。 众人都跟在厂长旁边和厂长汇报工作呢。 厂长名叫严刚亮,今年三十岁,是正儿八经的清北大学畜牧业毕业高材生,刚一毕业就投身祖国的畜牧养殖业发光发热。 从基层做起,因为具备强大的知识库存储,很快就干到厂长的位置。 唯一有一点不足的就是严厂长为人只知埋头苦干,不怎么会变通,所以养殖场现在的发展一直是不温不火的状态,鸭子生产线还濒临倒闭。 这次,他出差到省里想寻求省里的帮助批资金保住鸭子生产线,一无所获。 见沈南乔过来上班,严厂长立刻问她:“你就是小沈同志吧,听说你栏里的鸭子生了二十八个蛋,而且你有办法保住供销社和咱们的合作,这个是真的吗?” 第22章 厂长的问询 她只说和文若兰打赌明天之前拿出一千个鸭蛋,可没说过她能保住供销社的订单,供销社的要求是一千五百个鸭蛋,这中间有五百的差额呢。 虽然她在鸭子生产线上班,那保住自己的工作岗位也算是她的任务之一。 可不代表她就要做这种空揽任务,赢了没什么好处,失败了还遭人嫌的事情。 沈南乔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郝建国,立刻知道是他搞的鬼。 她收回落在郝建国脸上的目光,淡淡道:“厂长,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我听到的是我们鸭蛋生产线马上就要解散,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厂里辞退了。” “胡说八道,谁说的解散?”严厂长顿时上了三分火气:“供销社是要解除咱们的合作,但厂里又不是没有这个订单就要倒闭了,不到最后一刻厂里不会做这种放弃我们同志的行为,是谁在造谣。” 沈南乔凉凉地:“副厂长说的,他还说我们整组人就只有文组长能留下来。” “厂里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决定?” 严厂长回头质问郝建国。 郝建国本来想坑沈南乔一把,逼她在厂长面前夸下海口,这样她到时候拿不出鸭蛋来,名声就彻底毁了,怎么也没想到战火燃烧到了自己身上。 顿时间,冷汗直流。 见他不说话,严厂长更是怒气上涌: “郝建国,你仗着自己年纪大不服我管,一直想要把我取而代之,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没有意见,等你当上厂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现在我还是养殖场的厂长,你怎么敢越过我说要辞退厂里的员工?” 对比起郝建国做各种决定之前总是暗含私心,严厂长是真心把养殖场的员工放在心上的。 听张嫂子说,之前刚发现鸭子突然不出蛋的事情,严厂长就没日没夜守在养殖场也不回家,就为了找出其中的原因。 后来排查了三个月,实在是找不出原因也解决不了。 他这才开始出门跑业务,想要找资金暂时先保住生产线。 沈南乔在听见郝建国和文若兰说他们都要被辞退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他们这个话的真伪,也许人家厂长根本没有这个决定。 原本她还在愁这件事要怎么拎出来说,抓郝建国一个把柄,没想到今天早上一上班,他就送上门来了。 “严厂长,你听我解释。”郝建国一把一把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鸭子一直不生蛋也不是个事儿,我这么说就是希望员工们努力一下,逼他们一把,不是真的要辞退他们,我也是为了厂里好。” “副厂长,咱厂里在伟人的领导下,是社会主义养殖场,在严厂长的带领下,是充满人性化的,不是那种资本主义无情无义的淘汰制。” 沈南乔目光冰冷:“可没有拿人工作逼人的,厂里的同志都要养家糊口呢。” “是是是,这件事情是我欠缺考虑了,要打要罚还请严厂长处置,我绝无怨言。” 郝建国知道自己这事儿不占理,嘴上一直点头服软。 沈南乔却注意到,他因为当场被她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偷偷用阴毒的目光在瞥自己。 她冷笑一声道:“副厂长还真是能屈能伸。” 毕竟是厂里的老人,严厂长也不好太下他的面子,冷着脸道: “罚就算了,下次不许再犯了。” 随后他又看向沈南乔: “沈同志,我向你保证,咱们厂里绝对不会有这样辞退员工的事情发生,工人阶级不可能有资本家的风气。” 说是这样说,但沈南乔心里其实很清楚。 铁饭碗的前提是建立在厂里有收益的基础上,如果目前保不住供销社的订单,那就算是严厂长不辞退鸭蛋养殖工,她们在厂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谢厂长这么支持我们。” 沈南乔先给严厂长吃了一记定心丸:“我一定努力保住供销社的订单,不给咱们养殖场丢人,不辜负厂长对我们的栽培。” 郝建国:“……” 厂长第一天回来呢,哪来的栽培啊。 文若兰暗地里给沈南乔翻了一个白眼,骂她是个马屁精。 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严厂长听见沈南乔的话心里很是高兴:“咱们厂里就需要沈同志这样有担当的好同志,不管最后能不能成,沈同志都是好样的。” 一句话,让郝建国和文若兰两个哑口无言。 等严厂长走后,文若兰才酸溜溜道:“有些人还真是会在厂长面前卖乖。” “就是,不像有些人,只会狐假虎威,今天还差点让人发现了。” 文若兰又道:“看你的鸭子明天再没有蛋,你怎么收场。” “又想挨打了?”沈南乔淡淡掀起眼皮。 文若兰:“……” 文若兰心里认定明天沈南乔一定会输,怕再被打,不敢再呛声转身走了。 张嫂子担心地看着沈南乔:“南乔,明天鸭子要是再生不出来蛋……” 其实张嫂子想说的是,一只鸭子就算生蛋最多就能生一个蛋,就算是生蛋那也不够一千个,若是赌约无法完成,那就是厂长也没办法能够保住她。 但这种时候,张嫂子就没往沈南乔的‘伤口’上撒盐了。 沈南乔只是笑:“嫂子放心,我有办法。” 当天,养殖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南乔身上。 但是他们没有人知道她在认真工作的时候,好孕值也在不断往上加。 几乎所有的鸭子都已经到达120,多的甚至达到180直逼200。 时间也终于来到赌约的最后一天。 第23章 大获全胜的一天 这天。 沈南乔到的很早。 张嫂子也很紧张,早上匆匆忙忙给家里的孩子留了饭,就踩着自行车赶到养殖场。 这几日鸭子没生蛋,张嫂子一直忧心忡忡的。 都差点以为沈南乔要被迫输掉赌约离开养殖场了。 直到今天一大早,看到沈南乔蹲在是鸭子生蛋的地方,她顿时有了猜测心中一喜。 走过去看,发现果然放满了鸭蛋。 张嫂子帮着沈南乔一起数鸭蛋,脸上全是欣喜: “南乔,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说五天之内这些鸭子能生蛋,果然就真的生出来了。” “这才哪到哪,现在只是我的鸭子生蛋而已,等我当了组长,我会让咱们全组的鸭子都生蛋。” “是!咱们组的组长就应该你来当。” 张嫂子的目光放在白花花的鸭蛋上面,挪不开眼,写满了震惊。 她赶忙手脚利落的收拾起来,数到三百多个鸭蛋的时候,她已经满头大汗也不在乎,接着数道: “我这里就有三百七十颗鸭蛋了,你一共才三百个鸭子,这说明一只鸭子还不只生一个蛋呢。” 如果这些鸭子每隔几天就能这么生蛋,那供销社那边五千颗鸭蛋的目标指日可待。 想到这个问题能解决,张嫂子的目光也变得灼热起来。 数完手中的鸭蛋,张嫂子问沈南乔:“我这里是六百四十五颗鸭蛋,你那儿是多少?” “八百九十二。” “啥,加起来这得多少个蛋?” “一千五百三十七。” 沈南乔平静且快速道。 “什么东西一千五百三十七。” 话音落下,养殖场又来了好几个员工。 原来他们心中一直都期待着沈南乔今天和文若兰的赌约,所以不约而同的赶了个大早过来查看鸭子生蛋的情况。 走过来一看,篮子里满满的鸭蛋,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就连严厂长今天也来了个大早,见到她果真让鸭子生出来蛋,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南乔。 不一会儿,鸭蛋生产线这块区域就挤满了人,文若兰算到的晚的,已经挤不进核心区域,只能站在外围远远看着。 众人在旁边纷纷赞叹道: “沈同志真是太厉害了,她才三百个鸭子,一晚上就生了一千五百多个蛋。” “我干养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能生的鸭子。” “再这样下去,一个供销社只怕都不够收咱们厂的鸭蛋。” 瞧见沈南乔真的让鸭子生了蛋,文若兰一张脸沉下来,面色黑的可怕。 特别是她现在过来都没有人注意到她,而是全都跑过去赞叹沈南乔,她更加难受了,于是冷哼一声: “切,鸭子那么久都没有生蛋了,这只是凑巧鸭子到了生蛋的时候,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场的人都听见她说的了,但是没人理她。 沈南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而是走到厂长面前: “严厂长,谢谢您愿意保住我们鸭蛋生产线,这一千五百个鸭蛋交出去,供销社就不会给厂里施压,让解散咱们产线了。” 严厂长也很激动,当众表扬道: “沈同志,你真是好样的。” “这都是我身为养殖场的一份子,应该做的。”沈南乔很是谦虚。 甚至她还保证说:“以后,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她注意到,明明刚刚文若兰还站在外围,忽然一下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总之一整天,沈南乔都没在养殖场看到文若兰和郝建国。 她勾起唇,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会想要耍赖,只是没想到她们耍赖的办法这么怂。 下班回到军属院,众人也都听说沈南乔让养殖场鸭子生蛋的事情。 是苏婶子下班之后告诉所有人的。 私底下苏婶子拉过沈南乔:“原来我还以为你看着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这种苦,没想到你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婶子过奖了,我原来在公社就是养鸡鸭鹅的。 ” 苏婶子笑了笑:“原本军属院里很多小姑娘都惦记着傅团,因为傅团娶了你,她们觉得你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到处嚼你的舌根,经过这件事情我想没人再敢多说什么了。” “原来,傅同志这么受军属院女同志的欢迎。” “他爷爷是开国那几位中的一个,他自己又是军区最年轻的团长,如果不是他这个年龄只能做到团长,只怕还能往上升呢,再加上那张脸,小姑娘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谁不喜欢条件好的呢。” 这一点,沈南乔很认同。 她也很喜欢傅毅珩那张脸,还有他傲人的身材资本。 见她沉默,苏婶子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赶忙解释道: “她们喜欢是喜欢,但是傅团自从来了军区,连只母蚊子都不带靠近他的,平常她们也就是敢私底下说说,见了傅团的面,连站在他面前都不带敢的。” “为什么?” “被他看一眼就吓走了,他那气场连我都怕。” 沈南乔不免失笑,她见多了傅毅珩清冷中带着温柔的样子,看一眼就吓走人的气质,她还真挺少见的。 苏婶子又道:“来,你跟我来,你这么优秀,我得给你宣传出去,看她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婶子喊了一大群婶子、嫂子过来说话,当着众人的面,她故意大声夸赞道: “小沈同志在危难的时候解决了养殖场厂里的困难,这件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没听说的我再跟你们讲一遍!” “……” 最后,苏婶子总结:“咱们军属都应该向小沈同志看齐啊。” 听着众人对她的吹捧,沈南乔也并不骄傲。 因为这其实只是她的本职工作而已。 而且作为傅毅珩的妻子,她做人得低调一些。 于是她浅笑着道: “我们家傅团在战场上报效祖国,也从未骄傲,我是因为嫁给他,我才能有机会得到在养殖场工作的机会, 为养殖场做事是我应该的,以后我一定再接再厉,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 大家都是军属,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发光发热,我们都很厉害,大家把我当成普通人就好!” “各位嫂子都回去吃饭吧,我们家马上要开饭了。” 几句谦虚的话一说,顿时让所有人高看了她一眼。 回到家里,傅毅珩望着她,眼底潜藏着一抹与有荣焉的笑意: “今天沾你的光,严厂长写了一封信到军区,首长当众表扬我有个好妻子,从军区回来,苏婶子给咱们家送来了一筐子野果,张嫂子送了咱一篮子萝卜。” 沈南乔有些没想到,严厂长居然暗地里给军区写了表扬信。 但,她很快想到。 傅毅珩身为军区最年轻的团长,往常出色的个人能力肯定是没少受军区表扬。 比起他保家卫国的功勋,她这点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是么?那可真是妻荣夫贵咯。”明知如此,她还是故意这么说道。 傅毅珩一脸认真:“是的,为夫往后就全指望夫人了。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要奖励我点什么东西?”沈南乔一脸笑意地看着男人。 “想要什么?” 她不语,只是笑。 傅毅珩还以为是什么很为难的东西,保证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尽全力去弄。” 在傅毅珩的目光中,她缓缓走上前和他面对面。 距离近到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撞入男人漆黑双眸。 面上的表情十分无辜:“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等我想好了,上刀山下火海你都要去办。” 第24章 他的诺言 “想要什么?” 她不语,只是笑。 傅毅珩还以为是什么很为难的东西,保证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尽我所有的能力去为你办到。” 在傅毅珩的目光中,她缓缓走上前和他面对面。 距离近到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撞入男人漆黑双眸。 面上的表情十分无辜:“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等我想好了,上刀山下火海你都要去办。” 沈南乔不过是玩笑话。 但他低下头沉着嗓子,十分认真承诺道: “我一定办,说到做到。” 她看着他,虽然他面上仍然是岿然不动的冷,眼神里深邃的光却像是要将她揉进去一般。 那目光让她触之即闪。 时间很快到了夜里。 沈南乔洗完澡想起来自己的洗澡水还没来得及倒,急匆匆从屋里跑出去,谁料正好傅毅珩进门,两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身体贴在了一起。 一抬头,立刻撞入男人漆黑双眸。 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男人腹肌上,她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来又似乎有些奇怪。 感受着身前男人劲瘦又极具力量的腰身骤然紧绷,他浑身灼热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烫人的厉害。 沈南乔想起白日苏婶子说,他连个母蚊子都没碰过,看小姑娘一眼就把人吓走。 忽然有些好奇,便没什么动作。 更奇妙的是,一时间他们竟然谁也没有主动分开。 她手指动了动,指尖感受着男人坚实清晰的肌肉轮廓,似乎因为她的触碰,他的肌肉微动。 她赶忙收回手:“对不起,撞到你了。” 空气间残留着意犹未尽。 傅毅珩眸光晦暗,眼神不动声色掠过少女白皙的手指,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出去洗脸了。 夜幕逐渐降临,却带着暧昧无边。 今日他支起了蚊帐,奶白的颜色垂坠下来,更显得一方天地包裹感满满。 夜里,傅毅珩洗完澡没看书,也没洗衣服,早早就躺在床上。 似乎在等待什么。 沈南乔如往常一样躺在他旁边,他面容冷峻呼吸平稳,让人很有安全感。 寻常他们都没什么话,今日沈南乔正好有事要找他说。 因为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不显得生硬,她开了两句玩笑: “傅团,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你长得这样好看,好看到我在军属院发现两个喜欢你的女同志了。”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 然而,傅毅珩非但没有生气,还低沉着嗓音,裹藏着温柔道: “不管她们如何,我都只喜欢你,你是我的妻子。” 沈南乔原本只是没话说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傅毅珩会这么认真的回答,顿时红了脸。 她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唇,又继续道: “可是给你当妻子,让人有些危机感。” “不用有危机感,因为我是你的丈夫,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丈夫。”傅毅珩态度很认真:“至于她们,我……从未跟她们说过话。” “真的吗?”她看着严肃的傅毅珩,心里默默对他生出一出愧疚,然后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信,我那天还看见你和一个喜欢你的姑娘说话了。” 傅毅珩皱了皱眉:“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你还瞒着我,就在咱们结婚第五天的早上,而且你还让人去找了她哥哥呢。” 他低头沉思了几秒,肯定道:“我确定没有。” “你不问我,我听见你和她说什么了吗?”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不动声色:“说了什么?” “你说,去军区请文副团长过来一趟。” 她刻意模仿傅毅珩说话时严肃、沉冷的语气。 傅毅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她在逗他。 看着傅毅珩脸上错愕的表情,沈南乔笑的很开心,傅毅珩也不说话,甚至还笑了一下,然后就任由她胡闹。 就在这时,他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军属院的院子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从外面伸手就可以打开,不过平常也没谁这么不懂礼貌直接就推门进来。 沈南乔听觉没有男人敏锐,丝毫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还在不断地笑着。 男人知道外面不是敌人,没有威胁,也就没打断她此刻的高兴。 文若兰今天是特地叫上万灵和温红霞,想让他们帮自己一起想求情的。 文若兰猜测她上次来找傅毅珩的时候,可能是说话的声音太大,招来了沈南乔,再加上夜里她一个人,傅毅珩可能想着要避嫌。 这次她索性多带两个人,然后小声一些,应该能求得傅毅珩心软。 谁料,今日这个时间点,傅毅珩没在院子里洗衣服。 而且她们在外面小声喊了两句没人应答,又看屋里的灯光还开着没关,于是以为人在屋子里没听见,索性就进了院子。 她们见亮着屋子的那房间窗户开了一条缝,于是三人一起走到窗边,正要上前…… “出去!” 傅毅珩冷漠、带着杀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文若兰打了个哆嗦,她犹豫了一下,刚要解释自己过来的缘由,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孩清脆爽朗的笑声,在男人说完那句之后,笑声戛然而止。 她们忍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往里看,隔着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男人转而对女孩说话的时候声音低哑又温柔:“别怕,她们不敢进来,也不敢乱看。” 后面半句隐隐给屋外的人带来压迫和威胁。 沈南乔非但不怕,眼睛的余光还透过缝朝屋外看过去,正巧对上文若兰黑夜里泛着绿光,全是记恨的一双眼。 她隔着空气和她无声对视几秒,直到文若兰自己败下阵来不敢再看。 沈南乔淡淡收回目光,笑着道: “傅团,窗户没关好,容易招小人偷看,你去关一下吧,关严实点。” “好。” 傅毅珩应声。 外面闯进来的三人听见他要来关窗立刻吓得赶忙落荒而逃,连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都忘了。 她们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傅毅珩这才起身。 关好窗重新躺回到床上,傅毅珩说道:“咱们这个院子是不是要换个门,上把锁了。” “听你的。” 沈南乔微微一笑:“我这里也还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第25章 挑拨他们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 许是昨天晚上睡眠质量好,天还没亮,沈南乔便听见了傅毅珩起床的声音。 看她半睡半醒睡眼惺忪的样子,男人弯腰替她重新盖好被子: “你再睡一会儿,我一会儿会和军区提交婚假申请。” 她一听请假这事儿,立刻就清醒了一些。 昨夜里,被文若兰她们打断之后,沈南乔就和傅毅珩说起之前答应的去供销社那事儿。 傅毅珩一共有五天婚假,之所以一直拖着没去,是她为着鸭子生蛋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 但实际住在家里,他们家里置办的时候过于仓促,少了很多东西,平常生活着很不方便。 于是正好随时有可能忙起来的傅毅珩,最近没什么任务。 沈南乔就和他商量,两天后两人一起去一趟供销社置办好东西。 男人想了想,对她道:“岛上的供销社倒是近,只是你想要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有,正好我还有五天假,要不然咱们去省里的百货大楼?虽然远一些,但肯定能把东西都买齐。” “行,你想的比我周到。” 沈南乔很是高兴,她还没有去过百货大楼。 等她梳洗好,男人已经将早餐做好端上桌: ”你先吃,我去军区了。“ ”恩,谢谢傅团。“ 沈南乔笑着招手送别他。 男人点了点头,此时天还未亮,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边吃着早餐。 …… 军属院路口。 傅毅珩迈步走过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巷子口窜出来。 看见他,文若兰面露喜色,急忙拦在前面:”傅团,我终于等到你了。“ ”什么事?“ 傅毅珩面色很冷,声音更是冷淡。 文若兰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要杀了她? 然而她现在遭遇的情况却让她顾不得这么多,夹杂着几分少女的羞涩: ”傅团,我其实不想来打扰你的,只是昨天晚上沈南乔缠着你,不让你跟我说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沈南乔的秘密。“ ”我没兴趣知道,让开。“ 他的妻子,想告诉他的事情自然会说,至于她不想说的,他自然也不会去打听,更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见。 文若兰有些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的态度,不自觉抓紧身下的衣服。 面上她一丝一毫扭曲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她水性杨花,和你结婚了之后还和其他男人联系,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和你过日子的呢?“ 若是放在往常,傅毅珩听见有人诋毁他的妻子,他最多只会斥责对方两句,并不会以权势压人。 但是今日,他脑海里忽的浮现昨夜沈南乔开玩笑的话。 ‘傅团,我在军属院里一共发现两个喜欢你的女同志了,你这张脸真是有些招蜂引蝶啊。’ “当你的媳妇我危机感很强哎。‘’ ‘我那天还看见你和一个喜欢你的姑娘说话了。’ 他天性情缘冷淡,军区常常有人说这个人喜欢他,那个人想嫁给他,只要当事人没有挑破,他都当没这回事。 和沈念念的订婚是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 好在后面,她不愿嫁了。 也好在…… 傅毅珩定了定神,在沈念念不愿嫁的消息传到军区时,文副团长媳妇带着文若兰上门来提过亲。 她说自家小姑子喜欢他好几年了。 她还说刚开始他说自己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后面又说家里给定好了未婚妻,现在未婚妻不嫁了,让他看文若兰可不可以。 当时文若兰就羞羞答答的坐在司令员办公室,也没否认。 于他而言,让他的妻子生出不安的任何变故都是麻烦。 ”傅团,我知道你订婚是因为家里,和沈南乔结婚也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不想看你被人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文若兰见傅毅珩没说话,心底生出一丝期盼,继续道: ”这个沈南乔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缠着你要淋浴间要单独的厕所,那天早上又是故意挑衅万灵,目的就是想仗着你心软给她撑腰,这样她在军属院才有地位。“ ”还有在养殖场她又故意和我打赌,她就是奔着我鸭子生产线组长这个位置来的,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之前那个未婚夫,她想从你身上捞一笔,然后和那人私奔。“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里有一封信……“ 文若兰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从手中掏出一个信封,试探着道:”你不信,你看看里面的内容,这是她前面那个未婚夫写给她的情书。“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傅毅珩目光微微一凛,没接东西。 ”啊?“文若兰有些意外他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我表哥是军属院的邮递员,我去他家的时候看见有个男人给沈南乔写信。“ ”你的问题,我会亲自找军区。“ 傅毅珩冷如刀的眼神扫过她,随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文若兰抓着手中的信封陡然揉成一团,眼中全是恨和不甘。 见傅毅珩走了,万灵才敢从旁边走出来: ”兰兰,傅团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真让那狐狸精迷住了吧?按理来说男人最在乎的就是有没有被戴绿帽子,他怎么连这封信都不看?他要是不帮你,你组长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文若兰听着万灵絮絮叨叨的声音心下更加烦躁,狠狠瞪她一眼。 万灵知道她生气,不敢多说什么了。 “我姨夫让我这段时间别去养殖场,我已经跟他说了给我请假一星期,先避过这段风头再说!” 文若兰紧咬着牙:“至于沈南乔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她能让鸭子生一次蛋,她还能天天都让鸭子生蛋么?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