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 第96章 工部尚书?我真的会谢 太子走后,汀兰院的气氛依旧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江书晚被祖母顾氏按在软榻上,一碗接一碗的珍贵补品被端到面前,仿佛她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救命,再喝下去我真的要虚不受补到流鼻血了。】 她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祖母,我真的没事……”江书晚试图挣扎。 顾氏眼圈一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这小脸白的,跟纸糊的一样!在云州那苦寒之地,定是吃尽了苦头!” 父亲江凛在一旁猛点头,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我懂,你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的悲壮。 哥哥江屿更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进她手里:“妹妹,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以后谁敢让你受委和,哥第一个不答应!” 江书晚看着手里厚厚一叠钱,内心一片荒芜。 【我真的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脑补了啊喂!】 【我在云州过得比在京城滋润多了好吗!有钱有闲有火锅,还有人伺候!那简直是神仙日子!】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 算了,累了,毁灭吧。 接下来的几天,江书晚过上了被“软禁”的废人生活。 以养病为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指挥着工匠铁柱和张巧手,捣鼓她为皇帝准备的“保命符”——一台纯机械结构的座钟。 黄铜齿轮在手中咔哒作响,精密的零件被一个个组装起来。 江书晚全神贯注,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用这个超越时代的神器,彻底镇住那个多疑的皇帝,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个沉迷奇技淫巧的“技术宅”,对权力毫无兴趣,从而放她一条生路。 【只要我够没用,只要我表现得够沉迷玩物丧志,皇帝总不能还逼着我搞事业吧?】 她一边拧着螺丝,一边美滋滋地盘算着。 然而,她不知道,她这副专心致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在别人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偷偷从门外探头来看的萧景琰,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女专注的侧脸上,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神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在创造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奇迹。 【她果然没有放弃。】 【朝堂上的伪装,只是为了暂避锋芒。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她便立刻投入到了新的筹谋之中。】 【这些精巧的零件,究竟是何种利器?她又在为谁,为什么而准备?】 萧景琰的心脏被一种混杂着敬佩、爱慕与心疼的情绪紧紧攥住。他握紧了拳头,转身默默离去。 他要去为她扫清前路上所有的障碍。 第五日,当江书晚终于将最后一根指针安装到位时,一声尖锐的“圣旨到——”划破了镇国公府的宁静。 江书晚手一抖,刚校准的指针差点被她掰断。 【卧槽!又来?!】 【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不会是太子告状成功,直接来抄家了吧?】 她心惊肉跳地被下人搀扶着,来到前厅接旨。 江震、江凛、江屿三父子早已面色凝重地跪在地上。 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德全,他皮笑肉不笑地展开明黄色的圣旨,用他那独特的、带着一丝阴柔的嗓音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书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自己被拖去菜市口斩首的各种死法。 “……兹有镇国公府嫡长孙女江书晚,才思敏捷,屡献奇功,于云州一地,兴利除弊,富民强州,功在社稷……” 开头的夸奖让江书晚心里更慌了。 【捧杀!绝对是捧杀!先把你夸上天,然后就好摔死你了!】 “……然闻其积劳成疾,体弱多病,朕心甚忧。为使其才不致埋没,亦为其身康健,朕思虑再三……” 来了!重点来了! 江书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竖起了耳朵。 只听王德全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高声念道: “……特授江书晚为工部尚书,正二品衔!无需躬亲劳碌,只需运筹帷幄,以尔之智,驱策百工!望尔好生休养,为国分忧!钦此——” “工……部……尚……书?” 江书晚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她缓缓抬头,看着王德全那张笑眯眯的脸,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啥玩意儿?工部尚书?正二品?】 【皇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我病了,你直接给我升官?还升这么大?!】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怕我死得不够快,直接给我绑在火箭上,送我上西天吗?!】 她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跪在那里,忘了谢恩。 江震也是一脸震惊,他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让一个年仅十七岁的未嫁女子,出任六部之一的尚书?这在大启朝,不,在历朝历代都是闻所未闻之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凛和江屿更是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皇帝的意图。 “江……尚书?”王德全笑呵呵地提醒道,“还不接旨谢恩?” “尚书”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江书晚的神经上。 她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 她,江书晚,一个只想躺平的咸鱼,竟然一步登天,成了朝廷正二品大员! 这他妈比穿书还离谱! “臣女……臣女江书晚……接旨……谢主隆恩……”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过头顶,接过了那道仿佛有千斤重的圣旨。 王德全满意地将圣旨放在她手中,又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绯色的官服和一枚金印。 “江尚书,这是您的官服和印信,皇上特意让司礼监连夜赶制的。皇上说了,您身体不好,明日不必去衙门点卯,在家办公即可。若有要事,工部的侍郎们自会上门向您请示。” 【在家办公?上门汇报?】 【这哪里是体恤!这分明是把我彻底钉死在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啊!】 【我连辞官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书晚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送走了王德全,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砰!” 江凛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双目赤红:“欺人太甚!这哪里是封赏!这分明是把晚晚架在火上烤!” “爹!”江屿也急了,“一个姑娘家,怎么当得了尚书?这满朝文武,哪个能服气?他们会把妹妹生吞活剥了的!” 江震缓缓站起身,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江书晚身边,拿起那件绯色的官服,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许久,他才用一种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开口:“晚晚,别怕。” 他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这把老骨头,就睡在工部衙门口!我倒要看看,谁敢给我孙女气受!” “我江家儿郎,也不是吃素的!”江凛和江屿立刻挺直了胸膛,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着眼前这三个恨不得为她拼命的家人,江书晚心中涌起的不是感动,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完了,全完了。】 【我不仅成了靶子,还拖着整个家族一起成了靶子。】 她抱着那道要命的圣旨,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汀兰院。 清露和院里的丫鬟们看到她手里的官服,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喜悦的欢呼。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小姐成了尚书大人了!这是咱们府天大的荣耀啊!” 江书晚听着这些恭贺,只觉得刺耳无比。 她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一个人走进房间,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了一阵介于痛哭和狂笑之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荣耀? 这他妈是催命符!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尚书大人的第一把火 当上工部尚书的第一个夜晚,江书晚失眠了。 她躺在柔软的云丝被里,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雕花描金的床顶。 旁边的小几上,那套崭新的绯色官服和沉甸甸的尚书金印,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它们不像权力的象征,更像两块墓碑,预告着她悲惨的未来。 【我,江书晚,一个穿书的,理工女。现在成了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尚书。】 【这剧本,阎王爷写的吧?嫌我死得不够有创意?】 天蒙蒙亮,清露端着水盆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活像一尊即将风干的望夫石。 “小姐,您醒啦?要不要再睡会儿?”清露心疼地问。 江书晚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哒”一声。 不,不能再睡了。 再睡下去,等工部那帮老油条把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全堆到她头上,她就真的可以直接躺进棺材里长眠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现代社畜,她深知空降领导的生存法则第一条——摸清家底,明确责任。 查账不是为了干活,是为了分清哪些锅是前任的,哪些锅是自己的。 她可不想自己这尚书的位子还没坐热,就因为贪污腐败的罪名被拖去午门咔嚓了。 “清露。”江书晚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去前厅,告诉祖父,我需要工部的所有账册,立刻,马上。” “啊?”清露愣住了,“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呢,看那些做什么?” “保命。” 江书晚言简意赅。 当江震、江凛、江屿三父子听到这个要求时,表情各异。 江屿一脸崇拜:“妹妹果然非同凡响!上任第一天就要整顿吏治,这魄力,绝了!” 江凛则是满脸忧愁,一拳捶在桌上:“她就是太要强了!身子都那样了,还想着国事!我这心里……” 江震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孙女,为了不辜负皇恩,为了整肃朝纲,正拖着病体,在深夜的孤灯下,呕心沥血,为国为民。 【我的晚晚……她心里装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这天下苍生啊!】 “去!”镇国公声音哽咽,带着雷霆之势,“派府里最好的护卫,去工部!把账册一页不落地给尚书大人搬回来!谁敢阻拦,就说是我江震说的,让他来国公府领死!” 于是,半个时辰后,京城百姓就看到了蔚为壮观的一幕。 镇国公府的护卫队,排着整齐的队列,用十几辆大车,将一座小山般的陈年账册,浩浩荡荡地从工部衙门拉了出来,一路护送进了国公府。 不明真相的群众议论纷纷。 “这是抄家了?” “看着像,工部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新上任的江尚书要查账!” “江尚书?就是那个镇国公府的小姐?她还真敢啊!” 汀兰院,江书晚看着被搬进院子,几乎堆满整个空地的账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霉味和灰尘,呛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救命,这是把工部的地基都给挖来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戴上清露准备的口罩和手套,一副准备上战场的架势。 “来,清露,咱们开工。” “小姐,这……这么多,您一个人怎么看得完?” “看不完也得看。”江书晚目光坚定,“这都是我未来免死的金牌。” 她随手拿起一本,吹开厚厚的灰尘,翻开。 “永安二十三年,修缮太庙,支银一万三千两……” 她又拿起另一本。 “永安二十四年,疏通京城西段运河,支银八千两……” 再翻一本。 “永安二十五年,采办南山楠木一百根,用于修建皇陵,支银两万两……” 江书晚一连翻了十几本,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账目,从表面看,似乎没什么问题。每一笔支出都有名目,有经手人的画押,有户部的核验印章。 但问题是……太干净了。 干净得就像是刻意做出来的。 她从云州一路走来,对这个时代的工程项目成本,心里大概有个数。这些账目上的银两,至少夸大了三倍以上!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发现了很多重复的条目。 同一条运河,一年能疏通八次。同一座宫殿,一年能修缮十回。 【好家伙,搁这儿刷KPI呢?】 江书晚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这已经不是贪腐了,这是把国库当成了他们家的私人钱庄,想怎么取就怎么取! “小姐,您看这个!”清露突然指着一本账册,惊呼道。 江书晚凑过去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匠人名录。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工部下辖,有官署匠人三千七百名,其中包含木匠、铁匠、石匠、画师等等,个个都是行业顶尖。 可账册的另一页,附着一份皇陵修建的用工记录,上面却赫然写着“另雇民间巧匠八百名,支薪五千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自己家有三千多个顶级员工,干活的时候还要花大价钱去外面找临时工?】 江书晚手指发凉。 一种可能性在她脑中浮现——工部那三千七百名匠人,根本就是个虚数! 他们可能早就被某些人“吃空饷”了! 这些人拿着朝廷发的俸禄,却根本不在工部当差,甚至,他们可能压根就不存在! 江书晚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里,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这哪里是个烂摊子,这分明是个已经烂穿了底的巨大黑洞!而她,就是被皇帝一脚踹下来填坑的倒霉蛋! 她颤抖着手,继续往后翻。 果然,她找到了更多证据。器械库里记录在册的各种工具、车辆,数量和每年的损耗、补充数量完全对不上。账面上崭新的器械,到了工程队那里,就成了需要报废的破烂。 一进一出,又是无数白花花的银子不知所踪。 【完了,芭比Q了。】 【这不是烂摊子,这是个炸药桶,我正坐在引线上。】 【皇上让我当这个尚书,根本不是要我来做事的,他是要我来当引爆这个炸药桶的导火索啊!】 她想明白了。 皇帝早就知道工部烂透了,但他自己不好动手,因为牵扯太广。所以,他把自己这个毫无根基、却战功赫(被)赫(脑补)的“孤臣”推了上来。 成了,她江书晚就是整肃朝纲的大功臣。 败了,她就是背锅侠,正好被皇帝拿来平息众怒。 横竖皇帝都不亏。 “我……我真是会谢……”江书晚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她指着那本匠人名录,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赔啊!这得多少钱啊!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啊!】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江震、江凛、江屿三人,端着补品,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账册,和站在账册中间,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江书晚。 她正指着一本账册,嘴唇哆嗦着,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写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破碎和痛苦。 江震的心,猛地被攥紧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顺着孙女的手指看去。 “工部官署匠人名录”。 一行行名字,一个个空洞的数字。 再结合满院的账本,戎马一生的镇国公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看到孙女内心的恐惧和对赔钱的绝望。 他只看到了一个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在发现国家肌体被蛀虫啃噬至此后的……悲愤与心碎! “他们……他们怎么敢!”江震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一把夺过那本账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双目赤红。 “蛀虫!一群国家的蛀虫!” “晚晚……”江震转过头,看着自己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孙女,老泪纵横,“祖父明白了……祖父都明白了!” “你不是在害怕……你是在为这江山社稷心痛啊!” 江凛和江屿也围了上来,看到账目上的黑洞,同样是震惊和暴怒。 “爹!这帮天杀的!他们把工部都给掏空了!”江凛怒吼道。 江书晚:“……”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胡说啊!】 【我就是在心痛我自己的钱包!我怕被抄家啊!】 她想开口解释,可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的沉默,在江家三父子眼中,成了默认。 成了无声的控诉。 江震小心翼翼地扶住孙女冰凉的手臂,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晚晚,你放心!” “你这尚书的第一把火,祖父帮你烧!” “我倒要看看,这满朝文武,谁的骨头比我镇国公府的刀还硬!” 老人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气,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江书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她只是想找个防火墙,结果祖父直接给她扔了个核弹。 这下,整个京城都要被她“点燃”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镇国公的“鸿门宴” 完了。 脑子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镇国公府的牌匾,在滔天怒火中被烧成灰烬的画面。 【我只是想查个账防锅,不是想开堂会审满朝文武啊!】 巨大的恐惧和急火攻心,让她眼前一黑。 那三个为她“悲愤”的家人身影开始旋转、模糊,最后,世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晚晚!” “妹妹!”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耳边是家人惊骇的呼喊。 江书晚的晕倒,成了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星火花。 在江家三父子眼中,这哪里是体弱? 这分明是目睹国之将倾、社稷被蛀虫啃噬至此后的悲愤攻心!是赤子之心破碎的声音! 恰在此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月洞门外快步而入。 萧景琰听闻江书晚查账,心中担忧,特意赶来,却正好看见她扶着桌子、身形摇晃着倒下去的那一幕。 少女单薄的背影在倒下时,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他心口猛地一缩,一股尖锐的疼意窜上。 她果然还是抗下了所有。 在朝堂上装病,在府里装弱,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镇国公府。可当她亲眼看到工部这烂到根的账目,看到这被蛀空的国库,她那份心怀天下的责任感,终究还是压垮了她。 萧景琰攥紧了拳头,疼惜与决意交织。 他明白了。 她需要的不只是保护,她需要的是一把刀。 一把能为她斩开前方所有荆棘的,锋利无比的刀。 江震小心翼翼地将孙女抱起,那双抱过无数兵刃、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他将孙女交给闻讯赶来的顾氏和丫鬟,转身时,脸上所有的温情和心痛都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属于沙场将军的铁血杀气。 “爹……”江凛看着父亲的脸色,心头一跳。 江震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 半个时辰后,整个镇国公府的空气都凝固了。 江震换下了一身锦袍,穿上了一件遍布刀痕与陈年血渍的玄铁旧铠。 那是他当年平定北狄,受封镇国公时所穿的战甲。 甲叶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脏上。 他站在前厅,手按着腰间那柄从未离身的佩剑,声音如冰。 “来人。” “传我将令,命国公府卫队,将工部左右侍郎、各司主事、郎中、员外郎,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本公‘请’到府上来!” “告诉他们,新上任的江尚书,要请他们喝杯茶!” 此令一出,满府皆惊。 这哪里是请喝茶,这分明是要上演一出“杯酒释兵权”的夺命戏码! 消息如插上了翅膀,瞬间飞出了国公府,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镇国公府把工部的官员全扣了!” “我的天!这是要干什么?清君侧吗?” “镇国公穿上了当年的战甲!杀气腾腾的!工部那帮人怕是要没命走出公府大门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整个京城官场都为之震动。 工部衙门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左侍郎王璞,太子萧景珩的心腹,此刻正拿着一张镇国公府的“请柬”,手抖得像筛糠。 “镇国公这是……这是要做什么?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太子殿下!”他色厉内荏地叫道。 “王大人,怎么办啊?国公府的卫队已经把衙门围了,说我们不主动去,他们就要‘请’我们去了!”一个郎中哭丧着脸。 “去!快去东宫!向太子殿下求救!”王璞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主子身上。 然而,东宫传回的消息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太子口谕: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王璞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太子这是也忌惮镇国公府的兵威,不敢轻易撕破脸。 他们,成了被放弃的棋子。 无奈之下,王璞只得带着一众吓得魂不附体的同僚,硬着头皮,一步一挪地走向那座在他们眼中已然是龙潭虎穴的镇国公府。 这一场面,萧景琰尽收眼底。 他站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看着工部官员们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以退为进,借力打力。】 【她自己不便出手,便以晕倒为引,激起镇国公的雷霆之怒,用江家的赫赫军威,来为自己这新任尚书立威。】 【一举震慑宵小,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一招釜底抽薪。】 萧景琰端起茶杯,眼中的欣赏与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他决定,就这么看着。 他相信她的能力,但如果……如果事情有任何失控的迹象,他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 江书晚是被清露的哭声吵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家丫鬟跪在床边,眼泪汪汪的,活像是在给她哭丧。 “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子他……他要反了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江书晚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经过清露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解释,江书晚总算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鸿门宴?!】 【我祖父把工部的人全抓来国公府开批斗大会了?!】 她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这惊天噩耗给掀飞了。 她只是想保命,不是想造反啊! “快!扶我起来!快去前厅!” 江书晚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光着脚就往地上踩,被冰凉的地面冻得一哆嗦。 清露赶紧手忙脚乱地给她套上鞋袜,扶着她就往外冲。 一路疾行,江书晚的心脏狂跳不止,脑子里全是各种被满门抄斩的血腥画面。 【冷静!江书晚你给我冷静!】 【现在冲过去,一定要拦住祖父!只要人没死,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大不了我赔钱!我把我赚的钱全赔给他们!求求了,千万别动手啊!】 她几乎是被清露拖着跑到了前厅的廊下。 当她扶着门框,喘着气抬起头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宽阔威严的前厅,此刻气氛凝重得如同冰窖。 她的祖父,那位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此刻正身披玄铁战甲,如一尊杀神般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身前的梨花木大案上,赫然放着那本记录着累累罪证的“空饷”名录。 而在大厅中央,工部侍郎王璞以下,十几名官员乌压压地跪倒一片,个个面如土色,汗如雨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江震身上那冰冷的甲叶,偶尔反射出窗外投进来的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小姐……”清露的声音都在发抖。 江书晚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跪在地上的王璞等人,看到江书晚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中最后的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正主来了! 审判,要开始了! 江震看到孙女来了,那双鹰隼般的锐眼中,骇人的杀气瞬间化为心疼。 但他随即又板起脸,将这股杀气更重地压向了地上的那群蛀虫。 晚晚来了,他更要为她把场子镇住! 站在暗处的萧景琰,看着门口那道纤弱的身影,呼吸微微一滞。 她来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她拖着病体,亲自到场。 她不是来看戏的,她是来执掌这场审判的。 现场的气氛,在江书晚出现的那一刻,凝固到了冰点。 江书晚扶着门框,看着眼前这副堪比大型庭审现场的画面,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她张了张嘴,想喊一声“祖父”,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是……】 【我不是来审判的!】 【我是来劝架的啊喂!】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我只是个会计 江书晚扶着冰凉的门框,双腿软得像是刚煮好的面条。 她张了张嘴,一股气憋在胸口,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祖……祖父……” 声音又轻又颤,还带着哭腔。 这声音听在她自己耳朵里,是怂到了极点,可在场其他人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番滋味。 那里面,压抑着多大的悲愤和心痛? 江震端坐在主位上,听见孙女这声呼唤,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他再转头看向地上那群肥头大耳的官员,那份心疼立刻化作了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 看!都给老子看清楚! 这就是你们把我的宝贝孙女逼成的样子! 跪在最前方的工部左侍郎王璞,听见这声轻颤的呼唤,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来了,正主来了! 这声音,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猛地一咬牙,知道此时再不搏一把,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江尚书!” 王璞抬起一张布满冷汗的脸,抢先发难。 “下官知道您新官上任,急于立威!可工部的账目,历来如此!这都是前任尚书定下的规矩,我等也只是依规办事!您不能因为不懂其中关窍,就拿我们开刀啊!” 他这一嗓子,仿佛点醒了其他人。 “是啊是啊!王大人说得对!” “江尚书,工部事务何其繁杂,牵涉京城内外大小工程数百项,账目陈年累积,有些许错漏在所难免,您不能揪着不放啊!” “我等上有老下有小,为朝廷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一时间,哭诉声、喊冤声四起,矛头瞬间调转,全都指向了门口那个“新人难为”的江书晚。 【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说啊!】 江书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一个现代社畜,哪里见过这种官场老油条抱团耍赖的阵仗。 解释? 跟这群人解释什么?解释我不是想查你们,我只是怕背锅? 他们信吗? 看着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江书晚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放弃了。 解释不通,那就别解释了。 她的社畜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恐惧。面对一群推诿扯皮的甲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他们无法反驳的数据,堵上他们的嘴。 江书晚吸了口气,扶着门框站直了身体。 她那张因惊恐而苍白的脸,此刻在众人看来,却是一片冰冷的肃杀。 她放弃了迂回,放弃了铺垫,直接抛出了那个最核心、最简单,也最致命的问题。 “账目可以慢慢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我就问一句,工部在册官署匠人,三千七百名。请问,人都在哪儿?” 此言一出,前厅内瞬间死寂。 所有哭嚎都戛然而止。 王璞脸上的悲愤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江书晚会跳过所有复杂的账目,直击这个最根本、也最无人敢问的命门。 他眼珠飞快地转动,嘴硬道:“江尚书有所不知,工部匠人,常年分散于大江南北,负责各地工程,流动性极大,如何能一一召集到案前?” 这是个完美的死循环。 人不在京城,我怎么给你看?你总不能为了查账,把全天下的工程都停了吧? “说得好。” 江书晚点点头,那平静的模样让王璞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她松开门框,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 暗处的萧景琰,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看着她踩着绣鞋,一步步走向那群跪地的官员,呼吸都停滞了。 她要做什么? 江书-晚被逼急了。 她真的要被这群古人逼疯了! 她走到那堆积如山的账册前,抬起一双因熬夜而布满红血丝的凤眼,直直地盯着王璞。 “不用召集。”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现在,立刻,带人回工部。把所有在册匠人的薪酬发放记录、入职的原始档案、每一年的考勤记录、以及他们各自负责过的工程项目单,全部!一样不落!给我拿过来。” “我来对账。” 这几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大厅里炸开。 王璞和一众官员,全都懵了。 什么? 薪酬记录?入职档案?考勤?项目单?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啥玩意? 查账不都是看总账吗?哪有把一个人的所有记录都翻出来,一项一项对着查的? 这……这是什么查法? 闻所未闻! “这……这……” 王璞结结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碰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新人。 而是一个……怪物! 站在月洞门阴影里的萧景琰,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着灯火下,少女那张冷静到可怕的脸,心脏狂跳。 交叉验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竟然懂得以不同来源的记录,相互印证,从而找出虚假之处! 这……这不是凡人能有的手段! 这是一种……一种近乎“道”的术法!从无数看似无关的蛛丝马迹中,窥见事情的全貌与真相! 难怪……难怪她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原来她所掌握的,是这种勘破天机的神人手段! 萧景琰的神情,从欣赏,到惊叹,最后化为一片炽热的、近乎虔诚的仰望。 他明白了,她拿出的那本匠人名录,根本不是质问,而是诱饵!她一步步引着王璞等人狡辩,然后在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时候,抛出这致命一击! 好手段! 江震虽然听不懂什么档案、考勤,但他看得懂王璞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他看得懂孙女那(破罐子破摔的)自信! “好!” 老将军一声怒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听到了没有!王璞!本公的孙女要对账!” 他霍然起身,身上的玄铁战甲铿锵作响,一股铁血杀气扑面而来。 “来人!将王侍郎他们‘送’回工部衙门!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拿什么!本公亲自带人,在工部衙门外等着!” “一个时辰内,本公要看到东西!” “是!” 国公府的卫士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架起腿软如泥的王璞等人,就往外拖。 前厅瞬间空了一大半。 江书晚看着这失控的场面,看着祖父为她“撑腰”的伟岸背影,看着萧景琰在暗处投来的、那混杂着狂热与崇拜的视线。 她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我真的只是个会计!这叫审计!审计啊!不是妖术!】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查账 工部衙门。 公堂之上,死寂一片。 往日里官吏们喝茶闲聊的嘈杂,此刻连一丝声响都无。 镇国公江震那身遍布刀痕的玄铁旧铠,就杵在门口。 那不是一件华丽的仪仗甲,而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杀器,甲叶上凝固的暗红血渍,无声地昭示着它主人的赫赫战功。 他站在那儿,便是一尊杀神,堵死了所有人的退路。 江书晚被丫鬟清露扶着,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请”到了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尚书大案后。 她一坐下,整个人都陷进了太师椅里,头顶的官帽宽大得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显得人愈发瘦小。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工部左侍郎王璞的胆气总算回来了一些。 他跪在地上,拿眼角偷偷去瞟案后的少女。 怕什么? 工部这盘账,是他和前任尚书花了十几年心血,做成的铁桶江山。 别说一个黄毛丫头,就是户部那群老狐狸亲至,也休想看出半分毛病! 他心里笃定,这江书晚不过是虚张声势,想杀鸡儆猴,为自己立威。 只要他们这群人抱团咬死,她一个十七岁的丫头片子,还能真把他们全砍了不成? “清露。” 案后,少女的声音传来,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小姐,奴婢在。” “把我的东西拿上来。” “是。” 几个丫鬟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在所有人面前打开。 箱子里装的东西,让王璞等人看得眼都直了。 一个比寻常算盘大了两圈,档位也更复杂的怪算盘。 一沓沓裁切得整整齐齐的雪白宣纸。 还有几支削得极尖的炭笔。 江书晚拿起炭笔,在白纸上飞快地画着横线、竖线,交错纵横,很快就画出了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古怪图样。 图样里一格一格的,顶上还写着“借”、“贷”、“余额”之类鬼画符一样的字眼。 王璞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什么东西?画符做法吗? 江凛和江屿两兄弟,跟两尊铁塔似的,一左一右立在江书晚身后。 一个负责研墨,一个负责递纸,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狂热和崇拜。 妹妹(女儿)又要施展神技了! 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王侍郎。”江书晚头也没抬,声音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从薪酬录开始。” 她纤细的手指在账册上轻轻一点,便在那张古怪的表格上飞快地记录起来。 算盘珠子在她手下爆出一阵清脆绵密的爆响,速度快得几乎拉出了残影。 王璞的心,也跟着那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莫名地越跳越快。 公堂内,只剩下算盘的爆响和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一炷香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所有声音都停了。 江书晚放下笔,抬起一双没什么情绪的凤眼,静静地看着王璞。 “工部官署匠人,在册三千七百名。” “我核对了薪俸发放记录,和卯时入署、酉时出署的考勤记录。” “其中,有四百八十三个名字,每月按时领着一等匠人的全额薪俸,但在过去三年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他们的考勤记录。” “也没有他们外派参与任何工程的项目记录。” 她顿了顿,将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推到桌案边缘。 “这些人,是鬼吗?” 轰! 王璞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她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点时间,她竟然从那堆积如山的记录里,精准地揪出了所有的“鬼户”! 这不可能! 他脸上血色尽褪,求生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江尚书!您有所不知!这些人……这些人乃是工部特聘的‘顾问’!都是身怀绝技的大师,自然无需遵守考勤!” “哦?顾问?” 江书晚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 “那请问王侍郎,这些大师,在过去三年里,为我大宋的工程技术,贡献了哪些‘顾问成果’?” “比如,改良的器械图纸?新的建筑方案?或者,任何一份技术改良的报告?” “拿出来,我看看。” 王璞的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成果? 一群只拿钱不上班的闲人,哪儿来的成果! 所有的辩解,在“拿出来”这三个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王璞那张憋成猪肝色的脸,江书晚心里疯狂吐槽。 【跟我玩这套?我上辈子炒股就是看不懂财报买了乐士,后来苦学审计才回的本!还顾问,你怎么不说他们是吉祥物呢?】 她没再理会已经哑火的王璞,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江屿。” “女儿,爹在!”江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 “带人,去清点器械库。所有车马、工具、建材,按账册上的品类和数量,一样一样地给我点清楚。” “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屿领命,带着国公府的护卫,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了后院库房。 王璞和一众官员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完了。 吃空饷还只是账面上的窟窿,那器械库的亏空,可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巨额亏空啊! 半个时辰后,江屿带着一份盘点清单,脸色铁青地回来了。 “晚晚!账面上记着,崭新马车一百二十辆,库里只有三十辆,还都是快散架的破车!精铁打造的开山器械五百套,一套都没有!从江南运来的上等楠木三千方,连根木头渣子都没看见!” “林林总总算下来,库里的实物,跟账面上比,亏空了至少七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直稳坐的江震都气得须发皆张,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王璞!”老将军一声怒喝,“你们好大的狗胆!” 王璞吓得一哆嗦,还是强撑着狡辩:“国公爷息怒!器械嘛,用着用着,总会有损耗的!这……这都是正常的损耗啊!” “正常损耗?” 江书晚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冰冷得像刀子。 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工程记录,翻开。 “去年三月,京郊西山皇家陵园修缮,工程记录上写着‘调用新制楠木马车三十辆,运送石料’。” 她抬起眼,视线像锥子一样钉在王璞脸上。 “我刚才顺便看了一下那次工程的薪酬发放记录,里面有石匠、木匠、泥瓦匠,唯独没有‘车夫’这一项。” 她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 “王侍郎,你来告诉我。” “是马拉着车,自己跑去西山干的活吗?” 逻辑,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整个贪腐链条的锁。 没有车夫,哪来的调用马车? 没有调用马车,那笔巨额的“新车制造费”和“运输损耗费”,又进了谁的口袋? 王璞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着那个坐在案后,神情淡漠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是在查账。 她是在诛心! 她用的根本不是凡人的手段! 这一刻,公堂之上,死寂一片。 所有工部的官员,都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站在暗处的萧景琰,紧紧攥着拳头。 他看着灯火下,江书晚那单薄却充满力量的背影,眼中的炽热几乎要将她融化。 他懂了。 他全都懂了。 她不是在查账,她是在用一种全新的、无懈可击的“道”,在向这个腐朽的旧世界宣战! 而他,将是她最忠诚的,唯一的信徒。 江书晚看着眼前这片被她一句话干沉默的场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命!我真的只是查账啊!】 【这叫交叉验证,审计基本操作,你们别用那种看神仙的眼神看我啊喂!】 【还有,这个窟窿到底多大?不会真要我赔吧?我那点老婆本可不够啊!】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丢车保卒 公堂之上,死寂无声。 王璞等人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已抽干。 江书晚那句“是马拉着车,自己跑去西山干的活吗”,像一根无形的绞索,死死勒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逻辑,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救命,这个窟窿到底要赔多少钱?我那点老婆本……】 江书晚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的淡漠。她正想再接再厉,问问那笔“正常损耗”的维修费进了谁的口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太子殿下驾到——” 尖细的通传声划破了公堂的死寂。 王璞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 救星来了! 在数十名金甲侍卫的簇拥下,一个身穿明黄色四爪蟒袍的年轻男子,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面如冠玉,气度雍容,正是当朝太子,萧景珩。 他那张与萧景琰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没有半分温和,一双沉稳的凤眼,直直地射向案后的江书晚。 “好大的威风!” 萧景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皇权天生的压迫感。 “江尚书,你上任第一日,便将工部衙门闹得天翻地覆,滥用私刑,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视线一转,落在了门口那尊杀神般的镇国公身上。 “国公爷,您是打算穿着这身平定北狄的战甲,来清算朝堂吗?还是说,镇国公府的功劳,已经大到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了?” 字字诛心。 每一句,都扣着“功高震主,意图谋反”的大帽子。 江书晚的心脏瞬间被攥紧了,呼吸都停了。 完了,这下真的要灭门了。 江震闻言,不怒反笑。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笑容森然。 “太子殿下说得好!” 老将军大步上前,从江书晚案前抓起那本亏空账目,看也不看,直接狠狠甩到了萧景珩的脚下! 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 “国法?殿下跟老臣谈国法?” 江震伸出手指,直指地上那群瘫软如泥的官员。 “这些蛀虫,将国库当自家钱庄,将朝廷的工程当自家生意!三年,光是这工部,就亏空了上百万两白银!这些银子,本该是边关将士的抚恤,是黄河两岸百姓的活命钱!” “国库都被这些畜生掏空了,太子殿下,你可知否?!” 老将军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公堂嗡嗡作响。 萧景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当然知道。王璞本就是他的人,工部这块肥肉,每年孝敬东宫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账目,心头一震。 这账目,做得滴水不漏,竟将所有亏空都清晰地罗列了出来,每一笔都附上了交叉验证的证据,根本无从辩驳。 他心中惊骇,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能认。 一旦认了,他不仅损失了一个钱袋子,更会在父皇面前失了圣心。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话锋陡然一转,视线再次锁定了江书晚。 “孤看这查账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是画符,又是算阵,谁知是不是什么妖邪诈术?” 他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与裁决。 “此事疑点重重,不可轻信一面之词。当交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慢慢查明真相。在有定论之前,工部一应事务,暂且封存!” 【我靠!好一招拖字诀!】 江书晚急得心头火起。 她一个现代社畜,哪里不懂这套路。只要进入了流程,今天查明天审,拖个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证据被销毁,证人被灭口,黑的也能被他们说成白的。 而她这个“构陷同僚”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夜长梦多,必须今天就把他们锤死! 可她能怎么办?跟太子硬刚吗?她怕自己刚开口,就被拖出去砍了。 就在江书晚急得手心冒汗,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公堂的月洞门后悠悠传来。 “皇兄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景琰一袭玄色锦袍,缓步从阴影中走出。 他身姿挺拔如竹,俊美的脸庞冷若冰霜,唯独那双狭长的凤眼,在看向案后那个瘦小的身影时,融化出旁人无法察觉的温度。 他对着太子微微一礼,语气却无半分恭敬。 “江尚书此法,看似繁复,实则大道至简。以账对账,以物对账,以人对账,三者相互印证,真伪立辨。此乃圣人算学,化繁为简的至高境界。” 萧景琰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皇兄看不懂,不代表此法有诈。正如夏虫不可语冰,是见识不到,而非冰不存在。” “你!”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铁青。 萧景琰这是在当众骂他孤陋寡闻,是夏天的虫子! 兄弟二人,一个明黄尊贵,一个玄黑清冷,在公堂之上遥遥相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书晚头痛欲裂。 【大佬打架,能不能别殃及我这条小咸鱼啊!】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回家躺着。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混乱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她昨晚熬夜对账时,无意中看到的一个小条目,因为数额不大,当时没太在意。 可现在…… 江书晚扶着桌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迎着太子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又轻又飘的声音说: “殿……殿下……” “臣女……臣女还发现一件事……” 她从一堆废纸里,翻出那张记录,声音细若蚊蚋。 “去年……为修建您东宫那座‘万寿’假山,从太湖采办的奇石,账目上记着是三千块,花费白银二十万两……” “可是……可是臣女比对了工部船运司的入港记录,和负责搬运的民夫薪酬记录……似乎……似乎实际运到京城的石头,只有一千八百块……” “还有十二万两的石头……不知……不知去向……” 此言一出,整个公堂,落针可闻。 如果说刚才江震的怒火是千军万马,那江书晚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是一把无声的、精准的、淬了剧毒的匕首。 直直地插进了太子的心脏! 萧景珩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瞳孔猛缩,死死地盯着江书晚。 这把火,竟然无声无息地烧到了他自己身上! 工部的亏空,他可以推给下属。可东宫的账目,是他亲自过目、亲自点头的!这要是捅到父皇面前……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少女手上,握着足以将他一同拖下水的、更致命的牌! 一股寒意,从萧景珩的脊背直冲天灵盖。 不能再查了! 再查下去,倒霉的就不是王璞,而是他这个太子了! 电光火石之间,萧景珩的脸上,瞬间切换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王璞心口上! “好你个王璞!狗胆包天!” 太子殿下声色俱厉,眼中甚至迸出了悲愤的泪光。 “孤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敢勾结奸佞,贪墨国帑,欺上瞒下!你……你太让孤失望了!” 他指着地上那群官员,痛心疾首地怒斥:“你们,都是国家的蛀虫!是朝廷的败类!” 演完一出挥泪斩马谡,萧景珩立刻转向江书晚,脸上已经换上了温和的、带着赞许的笑容。 “江尚书,你做得很好。” “不畏强权,敢于任事,实乃我大宋栋梁之才。此事,孤全力支持你!务必彻查到底,无论牵涉到谁,都绝不姑息!” 他看着江书晚,语气诚恳得仿佛两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给朝廷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 说完,他拂袖转身,带着一股“清理门户”的决绝与悲壮,大步离开了工部衙门。 只留下身后,一群被瞬间抛弃,面如死灰的官员,和被这神转折惊得目瞪口呆的江家人。 江书晚站在原地,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群哭爹喊娘的官员。 她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不是……这就……结束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来自皇帝的“糖衣炮弹” 太子萧景珩那句“给天下一个交代”还未散尽,他明黄色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门外。 空气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地上瘫着的左侍郎王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骨头,彻底成了一滩烂泥。 他被他的主子,当朝太子,利索地当作垃圾丢了出来。 镇国公江震发出一声冷哼,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只对着身后的亲兵挥了挥手。 “都带走,送去大理寺!老夫亲自看着他们入狱!” “是!” 国公府的卫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那群哭爹喊娘的官员一个个拖了出去,动作粗暴得像在拖拽一袋袋死狗。 公堂之内,瞬间清净。 江书晚腿一软,再也撑不住,幸亏旁边的清露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她下意识抬头,穿过空荡荡的大堂,正好撞上月洞门阴影里那道挺拔的身影。 萧景琰就静静地站在那,玄色锦袍让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没动,只是那么看着她,那其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赞叹,有狂热,还有一种让她心惊肉跳的、近乎于虔诚的东西。 【大佬打架结束,小兵可以下班了吗?】 江书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飞快垂下眼。 这场所谓的“大获全胜”,没有半分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对未来的无尽恐惧。 回到镇国公府,江书晚几乎是被抬进自己院子的。 祖母和母亲抱着她哭成一团,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眼下的青黑,心疼得直掉泪,翻来覆去地咒骂工部那群畜生,把他们家晚晚折腾成了什么样。 江书晚被死死按在床上,一碗接一碗乌漆嘛黑的补药被灌进嘴里,苦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她想解释,想说自己其实没受苦,查账只是专业对口,心累主要是因为害怕。 可她一对上家人那心疼又愤怒的神情,就知道,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那个为了国家,不惜拖着病体,与满朝蛀虫搏斗,最终悲愤攻心,累倒在公堂上的悲情英雄。 【行吧,我就是,我装的。】 她放弃挣扎,闭上眼,只想就这么躺到天荒地老。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今天这一局,看似赢了,实则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她靠着祖父的军威和萧景琰的突然搅局,才把太子逼得“挥泪斩马谡”。 可代价呢? 她这把刀,不仅砍了太子的钱袋子,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这位储君一个耳光。 梁子,结下了。 要灭门的那种。 更可怕的是皇帝。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现在一定已经知道,她这把刀,不仅锋利,而且……很好用。 一个已经被用顺手的工具,主人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江书晚越想越怕,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冷。 第二天,她直接赖在床上,以“昨日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为由,谁都不见,一心一意地当她的咸鱼。 午后阳光正好,她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丫鬟们压抑的惊呼。 “圣旨到——” 那尖锐的通传声,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江书晚的耳朵里。 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又来了?! 镇国公府正厅,香案高设。 江家人跪了一地,江震、江凛、江屿三父子脸上是掩不住的与有荣焉。 昨日晚晚才立下大功,今日圣旨又至,必然是天大的赏赐! 江书晚跪在家人身后,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头埋得低低的,心里疯狂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大太监王德全满脸是笑,展开了那卷明黄的丝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江氏书晚,慧心妙舌,智勇双全,上任伊始,便以雷霆之势,肃清工部积弊,为国库挽回巨万之资,堪为国之栋梁,社稷之楷模!朕心甚慰!” 王德全抑扬顿挫地念着,江家父子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另赐‘明察秋ホー’金字牌匾一方,悬于工部衙门,以彰其功,以儆效尤!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震带头,声音洪亮地谢恩。 一家人喜气洋洋地站起来,准备迎接那泼天的富贵。 只有江书晚,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手脚冰凉。 【糖,是甜的。炮弹,是会炸的。】 【这是糖衣炮弹啊祖宗们!】 “晚晚,快起来接赏啊!”祖父江震回过头,高兴地催促她。 江书晚被清露扶着,像个木偶一样站起来。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沉重的托盘上前,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金灿灿的光晃得她眼晕。 又有几个太监抬着一匹匹色泽华丽的锦缎。 最后,是那块由紫檀木为底,刻着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明察秋毫。 这哪里是赏赐? 皇帝用这道圣旨,将她“能臣”的身份彻底焊死,昭告天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就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这块牌匾,就是贴在她脑门上的标签,从此以后,谁都知道,她江书晚,最擅长的就是查账、抓贪官。 她再也没有退路了。 江家人还在为这天大的荣耀而欢欣鼓舞,江书晚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伸出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那丝滑的绸缎,触手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这还没完。 王德全笑眯眯地看着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更亲近的语气开口:“江尚书,皇上还有一道口谕呢。” 正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书晚身上。 王德全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皇上口谕,命江尚书,三日之内,提交一份‘整肃工部,开源节流’的完整章程,呈于御前。” 轰。 江书晚的脑子,彻底炸了。 【章……章程?】 【什么章程?】 【整肃工部?开源节流?我上辈子最多做做年终决算!治理国家部委?写改革方案?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治理一个国家部门,制定改革方针,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黄金和锦缎,它们不再是财富,而是催命的符咒,是她即将到来的死亡倒计时。 【这泼天的富贵,是要我的命啊!】 江书晚抱着那卷要命的圣旨,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社畜之神上线!工部开启996地狱副本 那道“整肃工部,开源节流”的口谕,不是写在圣旨上的墨字。 是悬在江书晚头顶,定着三日倒计时的断头台。 逾期,欺君。 她把自己死死关在院子里,三天,一步都没敢出去。 皇帝赏的那千两黄金、百匹锦缎,被她当成路障,乱七八糟地堆在门口。 谁来劝,她就指指那堆金光闪闪的“买命钱”,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别管我,我正在为国捐躯,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祖父江震隔着窗户缝看了一眼,心都碎了。 只见自家孙女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拿脑袋“咚咚”磕着桌子,案上笔墨纸砚一片狼藉,写了又划,划了又写,废纸团扔得满地都是。 老将军眼眶一红,这孩子,这是为了大宋江山,真要呕尽心血了啊! 他感动得扭头就走,当即下令国公府卫队把小院围得铁桶一般,吼道:“谁也不许进去!谁敢打扰晚晚构思安邦定国之策,老子扒了他的皮!” 院内,江书晚本人,正抱着脑袋,发出无声的哀嚎。 安邦定国? 不,她只是在进行一场痛苦的、跨越时空的记忆回溯。 她想起了上辈子那个天天画大饼、半夜三更还发微信的PUA老板,想起了那些写到头秃的周报、月报、OKR复盘会,更想起了那个挂在公司门口,比老板的脸还冰冷无情的——打卡机。 【整肃工部?开源节流?】 【这特么不就是抓考勤、定KPI、搞绩效、再来个末位淘汰吗?!】 【我上辈子就是被这套玩意儿折磨死的,这辈子居然还要亲手把它发明出来?我真的会谢!】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认命地拿起毛笔,把那些现代企业的管理术语,歪歪扭扭地翻译成这个时代能看懂的文字。 绩效考核,改成“工分制”,按劳计酬。 责任到人,改成“项目制”,谁的活儿谁签字画押,出了事就找你。 公开招标,改成“能者上,庸者下”,活计摆出来,谁有本事谁接,价低活好者优先。 写到最后,她停下笔,看着纸上那最核心,也最让她深恶痛绝的一条,笔尖都在发抖。 “考勤管理”。 她在草稿上写下【迟到扣月钱】,【摸鱼三次,永不录用】。那支可怜的狼毫毛笔,因为主人极致的恐惧,写出来的字迹堪比鬼画符。 强烈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一咬牙,一闭眼,提笔画了一张草图。 一个巨大的木箱,正面密密麻麻地开出无数个小方格。箱子顶上,从“卯”到“酉”,用朱砂刻上清晰的时辰刻度。旁边,再准备好几千个刻着匠人姓名的小木牌。 上班,把你的牌子插进“卯”时的格子里。 下班,再把牌子挪到“酉”时的格子里。 迟到?早退?想摸鱼?门儿都没有! 图纸画好,她唤来管家,让他找府里最好的木匠,连夜赶制。 第二天下午,镇国公府的后门一阵鸡飞狗跳。 四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抬着一个一人多高、三米多宽的庞然大物,吭哧吭哧地往外运。那玩意儿尺寸实在超标,卡在工部衙门的大门口,进不去也出不来,差点把门框都给撞塌了。 工部衙门内,所有官吏和匠人闻声而出,对着那个巨大的木头格子指指点点,满脸都是看西洋景的好奇。 “这是何物?新刑具吗?” “看着像个超大号的药柜子。” 工部官员们更是人心惶惶,他们以为这是新尚书要“先立威”,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连夜把江书晚之前颁布的那些条例又拿出来,秉烛苦读。 一个年轻书吏眼尖,凑近了研究那份刚张贴出来的《江氏考成录》细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其中一条,声音都变了调。 “诸位大人快看!这、这上面写着……‘季末考评,同僚互评,分数计入总工分’!” “什么?!” “互评打分?” 人群当场炸锅。这不就是要他们互相背后捅刀子吗?! 古代版年终互卷,正式启动。 几个在工部里德高望重的老匠头,胡子都气歪了。他们平日里仗着手艺好,资历老,最是散漫。如今这规矩一出,等于直接断了他们的逍遥日子。 王老匠头当即把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摔,振臂高呼:“我等凭手艺吃饭,讲究的是灵感!哪能像个牵线木偶般被人用时辰框住!手艺人的骄傲,不容打卡!” “对!不容打卡!” 第一次集体抗议,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镇国公府,小院内。 江书晚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正抓着送鸡汤进来的清露,把一叠厚厚的名册塞进她怀里。 “清露,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工部的人事主管了。” “啊?”清露捧着名册,一脸懵。 “你的任务很简单,”江书晚指着名册上的名字,“把所有人的名字、入职时间、擅长手艺都给我登记造册。以后谁迟到早退,谁工分不够,都由你来记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说着,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突然,她动作一顿,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一个匠人迟到一刻钟,按规矩扣十文钱。工部三千七百名匠人,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每天迟到……一天就是三千七百文,一个月就是……十一万一千两?!】 【国库回血有望啊!】 江书晚看着那串数字,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元宝在向她招手,查账要赔钱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通报,七皇子府上的人送了东西来。 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巧夺天工的鎏金计时沙漏。沙粒细如金粉,在日光下流淌出璀璨的光。 盒中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萧景琰那笔锋锐利、力透纸背的字迹:“闻卿劳心,寝食难安。此物或可佐之,切勿废寝。” 江书晚捏着那张纸条,愣了半天。 【催我搞快点?不对……提醒我别累死?】 【这是什么意思?怕我猝死耽误他搞事业?还是……示爱?救命,后者的可能性更吓人!】 她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沙漏和字条都塞进了箱子底。 当晚,月黑风高。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工部衙门墙角,掏出火折子,正准备对着那个巨大的“时辰格”下手。 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如平地惊雷般炸响:“鼠辈,安敢放肆!” 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披玄铁旧铠的身影,正是亲自带队巡逻的镇国公江震。 两个黑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日,章程封箱前的最后一刻。 江书晚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些冷酷无情的条款,良心忽然痛了一下。 【算了,都是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她偷偷拿起笔,在条例的末尾,用极小的字,加了一句:“凡因公延时者,按平日三倍计发工分。” 写完,她松了口气,准备合上册子。谁知袖口一甩,不偏不倚蹭翻了旁边的墨砚。 乌黑的墨汁泼洒而下,将那本凝聚了她毕生社畜血泪的章程,染开了一大片浓重的、宛如血迹的墨痕。 前来取件的工部侍郎王璞的旧部下,看到这本“血书”,吓得腿都软了,直呼“天降警示,国将大乱”。 三日之期已到。 凌晨,天还未亮。 江书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亲手将那个沉重的樟木箱子扛上了马车。 她的形象,比城外的难民还要凄惨几分。 御书房内,皇帝萧煊接过那本散发着墨香,还带着几分狼狈的《江氏考成录》。 他翻开,看着那些前所未闻的词汇,什么“工分”、“项目”、“考勤”,眉头微蹙。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句“杜绝工时靡费,预计可为国库每年节省开支三十万两”时,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一丝清晰的波澜。 他抬起头,看向殿下那个站着都能睡着、摇摇欲坠的瘦弱少女。 半晌,他合上奏疏,拿起朱笔,只在封面批了两个字。 “准奏。”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让江书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看到皇帝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龙颜大悦。 而她,被彻底架上了烤架,再无回头路。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打卡机首战!老匠头集体破防 卯时。 天光熹微,晨雾还未散尽。 工部衙门那扇差点被撞塌的大门前,杵着一个庞然大物。 一人多高,三米多宽的巨大木格箱,江书晚亲手绘制的“时辰格”。 刻着“卯”字的那一排数百个小方格里,空空荡荡,只零星插着几十个木牌,看着格外凄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日头晒得人后背发烫,工部那群德高望重的老匠头们,才三三两两,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为首的王老匠头,手里还提着个鸟笼,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就要往里走。 “站住。”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江书晚就坐在“时辰格”旁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捧着本册子,头也没抬。 她身边的清露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脆生生地念。 “王有才,辰时三刻入衙,迟到。按《江氏考成录》第三条,扣除当月满勤奖二百文。” 王老匠头愣住了,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身后的一众老匠头也炸了锅。 “什么?扣钱?” “江尚书,我们搞手艺的,讲究的是灵感!昨夜灵感来了,多睡了会儿,这也要扣钱?” 王老匠头把鸟笼往地上一放,梗着脖子嚷嚷。 江书晚终于抬起眼,那双上挑的凤眼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灵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军饷发给边关将士。”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规矩第一天,我就坐在这里。谁再有异议,可以直接跟我说。”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低头继续看册子。 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激怒了这群平日里被捧惯了的老油条。 工部衙门里,哀嚎声、叫骂声、哭诉声混作一团,直冲云霄,仿佛能传到金銮殿去。 然而,江书晚不为所动。 她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 【二百文……乘以三百个老油条……一个月就是六十两……一年就是七百二十两……】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老匠头们闹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却发现那新来的小尚书跟个石头人似的,根本不搭理。 到了下午,更让他们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补回被扣掉的二百文“满勤奖”,那些年轻的匠人们竟自发留了下来,点上灯,连夜赶工。 按照《考成录》里那条被江书晚偷偷加上去的“加班三倍工分”的规定,他们只要多干一个时辰,就能把二百文挣回来,还能倒赚! 一时间,工部衙门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彻夜不绝。 工匠们跟疯了似的,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几天下来,京城里开始流传起新的民谣。 “工部来了江阎王,不把工匠当人样。” “可怜白骨无人收,尽是京城百工泪。” 诗写得狗屁不通,但传得飞快。 江书晚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忙着让清露搞“企业文化建设”。 清露心灵手巧,仿照现代胸牌,用小木牌给每个匠人都做了“工号”,上面刻着姓名和编号,用绳子拴着挂在胸前。 王老匠头领到自己的牌子,看着上面“木工组-001-王有才”的字样,气得胡子直抖。 “这是什么?狗牌吗?!” 他一把将牌子拴在腰带上,叮当作响,走起路来像个挂着铃铛的牲口。 当晚,两个年轻的学徒,受了自家师父的指使,鬼鬼祟祟地摸到“时辰格”前,掏出凿子就想把上面的木签给拔了。 人还没碰到箱子,旁边阴影里就窜出几个黑影,正是萧景琰派来的金吾卫。 两个学徒当场被摁在地上。 第二天,工部大门口的布告栏上,用最大的字写着:学徒张三、李四,意图破坏公物,扰乱考勤,按条例,永不录用。 杀鸡儆猴。 工部彻底安静了。 朝堂之上,太子萧景珩终于抓到了把柄。 他手持笏板,义正辞严地参了江书晚一本。 “父皇!镇国公府江氏,苛待工匠,致使民怨沸腾,此乃苛政猛于虎!请父皇严惩!” 龙椅上的皇帝萧煊,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哦?那爱卿一个月,能替朕的国库省下十万两银子否?” 太子当场哑火,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 工部衙门,江书晚正对着一个新设的木箱子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她设置的“匿名投诉箱”。 三天,就收了满满一箱子。 她拆开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江阎王,祝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 【哈哈哈哈!有点创意,但不多。】 她又拆开一张:“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有点幼稚?】 她笑得肚子都疼了,觉得这比听戏还有意思。 这天夜里,萧景琰一身玄衣,带着金吾卫,以“关心社稷,巡查京畿”为名,又一次“路过”了工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在灯火下,正低头认真地看着一张图纸,神情专注。 她一定是为了大宋的江山,殚精竭虑。 萧景琰的心口,莫名发烫。 他挥了挥手,金吾卫立刻散开,把几个想溜号去喝酒的匠人堵了个正着。 西市的酒楼里,一个年轻的匠人把一袋沉甸甸的铜钱拍在桌上,得意洋洋地吹嘘。 “看见没!这是小爷我这个月拿的三倍工分!加班加出来的!” 同伴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很快,一个“卷王二世”的名号,就在京城匠人圈子里不胫而走。 老匠头们彻底没了办法,组团跑到国子监,想找那些读书人替他们“伸张正义”。 结果被周子墨堵在门口,一顿痛骂。 “身怀利器,不思报国,反学那乡野懒汉,甘为懒散蛀虫乎!圣人颜面,尽被尔等丢尽!” 一群人被骂得灰头脸地回去了。 重压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负责钻孔的年轻匠人,为了抢工分,熬了三个通宵,竟然真的让他捣鼓出了一台“自动钻孔机”。 用水力驱动,效率直接翻了十倍。 江书晚看着那台简陋却高效的机器,目瞪口呆。 【卧槽!工业革命的苗头被我逼出来了?】 她肉痛地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当众打赏给了那个匠人。 有了榜样,工部的匠人们彻底疯了,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天天琢磨着怎么技术革新。 原定三个月的皇家陵园修缮工程,一个月,就提前完工了。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龙颜大悦。 一道圣旨,连同一块巨大的金丝楠木牌匾,被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送到了工部。 江书晚跪在地上接旨,听着太监念完,抬头看了一眼那块牌匾。 上面是皇帝御笔亲题的四个烫金大字。 “神机妙算”。 江书晚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哪里是牌匾,这分明就是一块为她量身定做的棺材板! 她当即就写了折子递上去,言辞恳切,说自己德不配位,愧不敢当,恳请陛下收回赏赐。 折子第二天就被原文打了回来。 上面还附了一道皇帝的口谕。 “此匾,必须挂在工部衙门大门的正中央。” “给朕,往死里压。”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绩效暴击!工部利润爆炸式回流 那块“神机妙算”的金丝楠木牌匾,最终还是被高高挂在了工部衙门的正中央。 每天,江书晚一进门,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四个烫金大字,在晨光里闪着刺眼的光,活像皇帝贴在她脑门上的催命符。 更要命的是那道口谕:再省二十万两。 这已经不是逼她996了,这是要她当场飞升,给大宋财神爷腾位置。 江书晚把自己关在尚书房里,三天没出门。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呕心沥血,构思新的惊天国策。 实际上,她只是在绝望地思考一个终极哲学问题:如何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还能让马儿心甘情愿地夸你是个好老板? 上辈子被资本家PUA的惨痛记忆涌上心头。 积分、福利、内部购…… 她猛地一拍桌子,有了! 于是,三天后,工部衙门前院,那个曾经摆放“时辰格”的地方,搭起了一个简陋却热闹得诡异的集市。 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工分集市。 集市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 有云州运来的琉璃珠子,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标价:三百工分。 有镇国公府木匠雕的精巧木簪,标价:一百工分。 甚至还有一摞摞崭新的铜钱,一贯钱,标价:一千工分。 工匠们一开始还只是围观,直到一个年轻的铁匠,颤颤巍巍地用自己加班攒下的三百工分,换了一颗比他眼珠子还亮的琉璃珠子时,全场疯了。 “天爷!这玩意儿在西市要卖二两银子!” “我攒了一辈子的工钱都买不起!” 人群瞬间炸开,像是烧开的热水,咕嘟咕嘟地往集市里涌。 “我的!我的工分牌呢!” “别挤!老子要换钱!换了钱回家娶媳妇!” 清露被江书晚临时任命为收银员,小姑娘抱着个大算盘,被挤得东倒西歪,收工分牌收到手抽筋,嘴里还不停地喊:“排队!都排队!” 场面一度比双十一零点抢购还要疯狂。 这套组合拳彻底打懵了所有人。 工分不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琉璃、簪子和白花花的银子! 工匠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白天黑夜地干。 工部的灯火,成了京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天不亮就点,天亮了还不熄。 自然,有人想钻空子。 前侍郎王璞的一个远房侄子,仗着自己是个管事,故意把一项“挖排水壕沟”的工程,洋洋洒洒地拆分成了十八道工序。 什么“勘测风水”、“择良辰吉日”、“第一铲破土仪式”…… 他拿着这份“精细化流程”,得意洋洋地来找江书晚批预算。 江书晚当时正在喝茶,听完他的汇报,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接过那份厚厚的文书,拿起朱笔,在上面划拉了几下。 “挖、运、填。三道工序,结了。” 她把文书丢回去,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 “这项工程,预算给你五千两,做不完,你跟你的十八道工序一起滚出工部。” 那管事当场傻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最终,他只用了三千两就完成了工程,剩下的两千两,江书晚直接充入了工分池,当成了奖金。 当天下午,工部衙门外多了一面巨大的“财务公示墙”。 墙上用最大的字,每天更新“昨日花钱榜”,哪项工程花了多少钱,哪个部门领了多少物料,一清二楚。 官员们现在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排队去墙根底下看自己有没有“光荣上榜”。 工部的风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方式,迅速清明起来。 这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京城的富商们。 他们发现,工部出品的桌椅板凳,质量好得离谱,榫卯结构严丝合缝,比市面上最好的木匠做的都强。 很快,就有机灵的商人跑到“工分集市”,高价竞拍起了匠人们的“档期”。 “王师傅!我出五千工分!给我家打一套紫檀木的家具!” “李师傅!我出一万工分!给我修个园子!” 工部,这个清水衙门,史无前例地,有了民间游资注入。 国子监里,年轻的文人周子墨听闻此事,气得拍案而起。 他当即挥毫泼墨,写下一首《悯匠》,诗中痛斥江书晚“以利驱人,视同牲畜”,将工匠的血汗化为自己的功绩。 诗文很快传遍京城。 第二天,工部的公示墙上,那首《悯匠》被工工整整地抄录下来,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下面还有一行江书晚亲笔写的小字。 “晚晚穷,不搞不行,望周知。” 那嚣张又无辜的语气,气得周子墨三天没吃下饭。 舆论还没来得及发酵,另一件事就彻底扭转了风向。 一个年近四十的老木匠,靠着没日没夜地接私活、赚工分,短短三天,就攒够了娶邻村姑娘的彩礼钱。 成亲那天,他敲锣打鼓地给工部送来一块“再生父母”的牌匾,还说要把江书晚的画像挂在新房里,日日供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下,京城的百姓彻底看不懂了。 朝堂之上,太子萧景珩终于找到了攻击点。 “父皇!江氏在工部私设集市,与民争利,搅乱市场,其心可诛!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声色俱厉,仿佛江书晚已经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龙椅上的萧煊,只是慢悠悠地翻着一本账册,头也没抬。 “她这个月,替朕的内帑多赚了五万两。” 皇帝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子,语气平淡。 “太子若觉得不妥,下个月,这五万两的缺口,你来补上?” 萧景珩瞬间哑火。 夜深。 工部衙门依旧灯火通明。 萧景琰一身玄衣,悄无声息地站在一处屋顶,看着那个在灯下忙碌的纤细身影。 她正对着一堆账本,小巧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解一道关乎天下的难题。 他看得入神,胸口莫名发烫。 忽然,他开口,声音清冷,穿透夜色。 “宫中采买,规矩繁琐,层层盘剥。若能绕开工部,由内库直接认购,或可省去诸多麻烦。” 江书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屋顶上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心脏漏跳了半拍。 但她立刻就听懂了萧景琰话里的意思。 【内库认购?这不就是大客户专享VIP氪金通道吗?!】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她也顾不上男女大防,冲着屋顶兴奋地喊:“这个好!这个我懂!” 她抓起笔,连夜写了一份《皇家内库大客户定制版OKR》,第二天就呈了上去。 皇帝看到这份闻所未闻的方案,沉默了许久。 最终,朱笔一批:准。 第一批来自皇宫的高端定制订单,利润高达十万两。 当太监王德全将一万两白银,作为皇帝赏赐的一成利润,送到江书晚面前时,她看着那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彻底懵了。 她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那冰凉坚硬的银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我是不是快可以退休了?】 月底盘点,工部账上,破天荒地,第一次出现了盈余。 整整十五万两! 消息传到宫里,据说皇帝在御书房笑了整整半个时辰。 新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没有赏赐,只有一句话。 “江爱卿做得很好,下个季度,朕要看到二十万两。” 江书晚抱着那道圣旨,刚刚因一万两银子而火热起来的心,瞬间凉了个透彻。 她看着满院子的匠人为了工分抢得头破血流,听着耳边传来清露因为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哭嚎。 江书晚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 她只想当条咸鱼,怎么就成了京城第一卷王?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全民内卷!京城变成社畜修罗场 工部衙门那块“神机妙算”的金丝楠木牌匾,成了京城最新的打卡圣地。 而江书晚,这块牌匾的始作俑者,则成了大宋王朝第一个被动飞升的卷王之王。 她发明的“时辰格”打卡机,一夜之间火遍京城。 最先破防的是礼部。 礼部尚书一把年纪,上朝时老泪纵横,哭着喊着上了道折子,中心思想就一个:我们也要打卡!凭什么工部那群糙汉子都进步了,我们这些斯文人还活在前朝? 皇帝朱笔一批:准。 于是,每天清晨,六部衙门前齐刷刷立起了同款打卡箱。官员们睡眼惺忪地排着长队,往小格子里塞自己的名牌,那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这股内卷之风,很快从官场刮到了民间。 城东最火的茶馆,连夜换了招牌,推出“卯时早茶特惠套餐”,晚来一刻,价格翻倍。 就连城门口施粥的棚子,都在木牌上用炭笔写着:辰时开领,过时不候。 乞丐都被迫早起了! 整个京城,形成了一条无形的“迟到鄙视链”。 你辰时上班?废物。 你巳时才出门?社会的败类! 御史台的言官们找到了新的业务增长点,每天扛着个大木牌,在各部衙门口蹲点。谁迟到了,他们就把写着“咸鱼”二字的牌子往那人面前一举,杀伤力极大,侮辱性极强。 东宫。 太子萧景珩面色铁青,一把将手中的琉璃盏摔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孤的公文批阅速度,还比不上工部修一条水渠快!” 底下跪着的幕僚们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去学!”萧景珩指着门外,咆哮道,“把江书晚那套东西给孤原封不动地学过来!谁学不会,就通宵学!” 东宫的灯火,从此也彻夜不熄。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国子监的年轻文人,眼看京城人人自危,斯文扫地,痛心疾首。 他振臂一呼,成立了一个“反内卷联盟”,每日在国子监门口宣讲“躺平之道”,劝大家回归本心,享受生活。 第二天,他就被御史台以“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的罪名参了一本,罚俸三月。 京城内卷,已成定局。 更离谱的是,不知是谁,竟将江书晚在工部训话的只言片语,整理成了一本小册子,取名《晚晚语录》。 “你不对这个世界狠一点,世界就对你狠。”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今日摸鱼一时爽,明日加班泪两行!” 这些充满了压迫感的句子,被京城百姓奉为圭臬,《晚晚语录》一夜之间卖到脱销,黑市上一本竟炒到了十两银子。 江书晚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缩在国公府的小院里,看着自己又多了一万两的私房钱,美滋滋地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退休。 【再攒二十万两……不,三十万两!我就去江南买个大宅子,再也不回来了!】 她想得正美,浑然不知,一张针对她的恶毒大网,正在悄然张开。 阴暗的房间里,沈清漪听着下人汇报京城的盛况,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瓷片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江书晚……”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你不是喜欢打卡吗?我便烧了你的时辰格,看你还怎么卷!” 她叫来一个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心腹曾是工部的一个小吏,因偷懒被开革,对江书晚怀恨在心。 工部的“消防演练日”,是江书晚定下的规矩,每月一次。 演练当天,江书晚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站在院中,看着匠人们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 【这姿势不对……水都洒了……唉,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就在她内心疯狂吐槽时,异变突生! 那个被沈清漪收买的小吏,趁着混乱,将一整桶火油猛地泼向了那巨大的“时辰格”! 火苗“轰”地一下蹿起三尺高,瞬间将木箱吞噬。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吓傻了。 唯有江书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动了。 上辈子公司消防演习的肌肉记忆,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都让开!” 她一声清喝,抄起墙角早就备好的灭火器——一个装满了沙土和水的简易压力木桶,下面连着根皮管。 拔栓、压把、对准火源根部,她的动作熟练得不像话,一气呵成。 “呲——” 强劲的水流混合着沙土,精准地喷射在火焰最旺处。 她单膝跪地,手持皮管,神情专注,在漫天水雾和火光中,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火,很快被扑灭了。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天神下凡。 那个纵火的小吏,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金吾卫当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是沈家小姐!是沈清漪让我干的!” 小吏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江书晚身上。 江书晚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扭头看向旁边的兄长江凛。 “他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救命!我装傻的样子是不是很逼真?千万别把我扯进去!】 江凛:“……” 垂拱殿内,皇帝萧煊听到奏报,气得当场摔了御笔。 “又是她!” 他眼中杀机毕露,当即下令,将沈清漪在云州投毒的旧案翻了出来,两罪并罚,直接扣上一顶“纵火谋逆,意图颠覆朝纲”的大帽子。 沈家,彻底完了。 而江书晚,则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二天,一群百姓敲锣打鼓地来到国公府门前,送来一面巨大的锦旗。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宋国卷王”。 江书晚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吓得连夜缩回自己的马车里,三天没敢出门。 萧景琰听闻此事,立刻上奏。 他盛赞江书晚临危不乱,消防意识超前,恳请陛下在工部之下,增设一个“防火科”,专门负责京城消防安全事宜,并由江尚书亲自兼任科长。 皇帝龙颜大悦:准奏。 工部的编制,又多了一个。 江书晚的退休计划,又远了一步。 坊间的说书人,更是将“江尚书火烧时辰格”的故事,编成了评书,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画师,将她救火的英姿画成了连环画,在市面上大卖,画里的江书晚脚踩祥云,手持水龙,俨然一个“救火小仙女”。 周子墨在一次诗会上,喝得酩酊大醉。 他望着工部方向彻夜不熄的灯火,举杯长叹。 “我悟了……卷到极致,便是躺平。江尚书,实乃我辈楷模!” 在座的士大夫们闻言,如遭雷击,纷纷觉得此言蕴含大道,将其奉为新的思潮。 夜深人静。 江书晚抱着自己的小金库,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在房间里爆哭出声。 “呜呜呜……我只是想攒钱退休啊……” “怎么就卷动了整个朝廷?” “这剧本,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偏航的啊!”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尚书她不想上班 工部新设的“防火科”,牌匾挂上去还没捂热乎。 江书晚就亲自搬了梯子,吭哧吭哧爬上去,把那块墨迹未干的牌匾给摘了下来。 翻了个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上三个大字:咸鱼科。 写完她还不满意,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红纸,沾了点口水,“啪”地一下贴在科室门口。 上联:上班不如摸鱼。 下联:打卡等于打自己。 横批:乏了。 整个工部衙门,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失心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新任尚书。 江书晚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内心给自己比了个耶。 【不懂了吧?这叫行为艺术,向上管理的一种!只要我烂得够彻底,皇帝就不好意思再压榨我!】 她哼着小曲回到尚书房,让人抬进来一个巨大的沙盘。 接下来三天,她闭门不出,只在沙盘上扒拉。 消息传出去,京城都以为江尚书在构思什么惊天动地的水利工程,关乎国计民生。 只有江书晚自己知道,她在干嘛。 沙盘上,她用不同颜色的细沙,画出了一道道起伏的曲线。 横轴是时辰,纵轴是银两。 一条代表工部支出的红色沙线,随着时辰推移,稳定攀升,从不让人失望。 另一条代表工程进度的绿色沙线,却在卯时和午时出现两个小高峰后,便开始断崖式下跌,一路躺平。 【看见没?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江书晚用一根小木棍,戳着两条曲线之间那巨大的空白区域,那里是纯纯的亏损,是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 【这就是我用Excel心法做出来的“工部摸鱼指数”折线图!只要把这个交给皇帝,用数据告诉他,越上班,亏得越多!他那么爱钱,肯定会哭着求我赶紧退休!】 她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夜深。 一道玄色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墙上。 萧景琰看着灯火通明的窗内,那个纤细的身影正趴在沙盘上,神情专注,嘴里还念念有词,时不时发出几声嘿嘿的傻笑。 在他眼中,那沙盘上的曲线繁复深奥,交错纵横,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勾勒着星辰运转的轨迹。 她不是在玩闹。 她是在推演国运。 萧景琰胸口一阵滚烫,心疼与敬佩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轻轻放在窗台上,随即隐入黑暗。 江书晚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工,眼角瞥见窗台上的锦盒。 【谁?有刺客?】 她吓得一个激灵,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哆哆嗦嗦地凑过去,用木棍尖捅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鎏金小摆件,是一条咸鱼的形状,鱼眼还是两颗小小的黑珍珠,丑萌丑萌的。 【……这年头的刺客,这么有情调的吗?】 她好奇地拿起小咸鱼,感觉底座湿湿的,沾了些黑色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在手边的宣纸上一按。 纸上,清晰地印出四个小字: 早点休息。 江书晚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呆呆地看着那四个字,又看了看手里的咸鱼摆件。 【……好土。】 次日,早朝。 江书晚雄赳赳气昂昂地抬着她的沙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始了自己的“退休路演”。 “陛下请看,这条红线代表支出……” 她讲得口干舌燥,唾沫横飞。 满朝文武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那些红红绿绿的沙子,高深莫测,每一个转折都藏着他们看不懂的天机。 龙椅上的萧煊,面无表情地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江书晚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等待着那句梦寐以求的“准你告老还乡”。 终于,皇帝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 “爱卿所言,甚是有理。” 江书晚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既然爱卿如此擅长,”皇帝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玩味,“那便三日之内,再为朕呈上一份《全国工匠摸鱼普查表》吧。” “……” 江书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全……全国? 普查表? 还要三日之内? 她脑子里飞速计算,大宋有多少个州府,每个州府有多少工匠,这工作量……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这是碳基生物能完成的任务吗?!】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袭来,江书晚眼前一黑。 她当机立断,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装晕,是社畜最后的倔强。 “江尚书!” “尚书大人晕过去了!” 朝堂瞬间大乱。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看着那倒下的纤弱身影,和地上那玄奥的沙盘,忽然老泪纵横。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啊!” 户部尚书捶胸顿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江尚书不是在算工部的账,她是在算我大宋的国运啊!这沙盘上的亏损,预示着我朝经济已有崩塌之兆!她是……她是用命在给陛下预警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愧疚的目光,看着“昏死”过去的江书晚。 原来,他们都错怪她了! 消息传回工部。 正在磨洋工的王老匠头听闻此事,当场把手里的鸟笼子给摔了个稀巴烂。 “畜生!我们简直是畜生啊!” 他红着眼眶,对着所有工匠怒吼,“尚书大人为了我们这些匠人的生计,在朝堂上都累得吐血了!我们还有脸在这里摸鱼?” “从今天起!谁敢迟到早退,老夫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当天,工部的“时辰格”被打卡十三次,创下历史新高。 工部内卷指数,瞬间飙升百分之二百。 一片混乱中,一道玄色身影穿过人群,稳稳地将即将摔倒在地的江书晚打横抱起。 萧景琰的臂弯坚实有力,隔着衣料,江书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沉稳的心跳。 一股清冽的冷松香气,将她包裹。 【……救命。】 江书晚把脸埋在萧景琰怀里,只想当场去世。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大型社死现场。 萧景琰抱着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走向殿外。 文武百官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龙椅上的皇帝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开口道: “传朕旨意,江爱卿为国操劳,心力交瘁,特赐‘随时晕厥不请罪’之权。日后,无论何时何地,江尚书若感不适,皆可自行退朝休养。” 这道圣旨,比任何赏赐都让江书晚感到恐惧。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几个小太监在收拾残局。 年轻的文人周子墨,默默地走到那个沙盘前。 他看着那道红色的亏损曲线,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随身携带的卷宗,上面记录着近三年来,边关各州府的粮价波动。 他将卷宗上的曲线,与沙盘上的曲线一对。 瞬间,周子墨瞳孔紧缩,浑身血液都凉了。 沙盘曲线的每一个波峰,都精准地对应着边关粮价的一次暴涨。 分毫不差。 这不是推演。 这是……预言。 御书房内。 大太监王德全低声汇报着垂拱殿发生的一切。 皇帝萧煊手中把玩着那枚鎏金小咸鱼,听完汇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有点意思。” 他轻声自语。 “朕的江山,也需要一条会算命的咸鱼。”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全国工匠普查?我选择外包 江书晚是被饿醒的。 在国公府的床上“昏迷”了一整天,米粒未进。 她一睁眼,就对上祖母、母亲、嫂嫂三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那架势,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咽气。 “晚晚,你可算醒了!吓死祖母了!” 江书晚虚弱地撑起半个身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嗡嗡作响。 【全国工匠摸鱼普查表……三日之内……】 【这是要我死啊!】 皇帝萧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管用。 这活儿,压根不是碳基生物能干完的!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江书晚猛地抓住祖母的手,一双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祖母,帮我!” 半个时辰后,京城最大的乞丐聚居地,“破碗巷”。 一个头发花白、独眼、拄着打狗棒的老乞丐,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辆朴素的马车前,手里捧着一锭五十两的雪花银,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江……江尚书,您的意思是……” 马车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双因熬夜而布满红血丝的凤眼。 江书晚把一沓画满简单表格的宣纸递了出去。 “很简单,外包。” 【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干。】 她清了清嗓子,用最资本家的语言下达KPI。 “全京城,乃至京郊所有州府,每一个工匠,不管是官家的还是私人的,挨个给我盘。姓名、工种、年龄、每天卯时到酉时都在干啥,一五一十记下来。” 老乞丐的独眼瞪得像铜铃。 江书晚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一张问卷,填满了,一百文。要是能问到边关的,一张问卷,一两银子。” 她顿了顿,补上致命一击,“现结。” 轰! 整个破碗巷,炸了。 一百文!一两银子! 那是什么概念?他们要饭一个月都讨不到这么多钱! “江尚书!江半仙!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老乞丐“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江书晚的马车轮子哭得老泪纵横。 江书晚面无表情地放下帘子,隔绝了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感恩戴德。 【别吵,耽误我算账。】 丐帮,大宋最强地推团队,情报网络覆盖全国,会员遍布九州。用他们搞市场调研,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只花了一天。 第二天傍晚,十几辆板车拉着小山一样的竹简和纸卷,浩浩荡荡地堵在了镇国公府门口。 十万多份问卷。 江书晚把自己关进书房,看着堆积如山的“原始数据”,头皮一阵发麻。 但当她戴上防尘的口罩,拿起算盘和炭笔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现代社畜面对报表时,独有的、视死如归的专业精神。 【全部核对是不可能的,只能抽样审计了。】 她随机抽取了一千份问卷,开始疯狂计算。 交叉、比对、加权、平均……前世为了炒股亏掉的钱,让她把会计学和统计学刻进了DNA里。 一个时辰后,一个数字被她重重地写在纸上。 72.3%。 【全国工匠,综合摸鱼率百分之七十二点三。】 江书晚看着这个数字,满意地笑了。 够了。 这个数字,既真实得可怕,又没有夸张到离谱。足以把那个爱钱如命的皇帝吓得赶紧收回成命,哭着求她退休滚蛋。 然而,她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宫。 太子萧景珩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下呈上来的,一模一样的问卷。 “她竟然让一群乞丐去查?简直荒唐!”一名幕僚鄙夷。 萧景珩冷笑一声,拿起朱笔,眼中闪着狠厉的光。 “不,这正是她的死期。” 他将一份份数据划掉,在后面写上一个又一个“怠工”、“闲聊”、“睡觉”。 “既然她要荒唐,本宫就让她荒唐到底。把这个摸鱼率,给本宫改成九成九!” 他要让父皇看看,这个江书晚呈上来的,是何等荒谬绝伦的东西,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 深夜,国公府。 江书晚伸了个懒腰,把最终的奏疏和那份72.3%的报告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响动。 她浑身一僵。 【刺客?!】 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她窗前,没有敲窗,只是静静地站着。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冷峻的侧脸,是萧景琰。 他手里,提着一个麻袋。 “……” 江书晚默默打开窗户,看着他。 萧景琰也不说话,只是将麻袋放在窗台上,解开。 里面,全是她派发出去的那种问卷,但每一份上面,都被朱笔篡改得面目全非。 江书晚瞳孔紧缩。 她瞬间明白了。 萧景琰看着她煞白的脸,声音低沉:“东宫的人做的。我拿回来了。” 说完,他竟直接翻身跃进窗内,高大的身影瞬间让狭小的书房充满了压迫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炭笔和空白问卷,对着那些被篡改的废稿,开始一张张地重新誊写。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他专注的眉眼。 他靠得那样近,身上清冽的冷松香气,混着墨香,丝丝缕缕地钻进江书晚的鼻腔。 她看着他握笔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稳定有力,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她也拿起笔,坐到他对面,挨着他,肩并着肩,在同一张桌子上,开始默默地誊写数据。 夜很静。 只听得见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她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肘,那灼人的温度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脸颊发烫。 而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誊写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次日,垂拱殿。 气氛凝重如冰。 太子萧景珩手持奏疏,慷慨陈词:“父皇!江尚书所呈《普查表》,荒谬至极!竟称我大宋工匠十之有九皆在怠工!此乃危言耸听,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百官哗然。 龙椅上的萧煊面无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向站在殿下的江书晚。 江书晚抱着自己的锦盒,只想当场去世。 【救命,双份问卷,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江爱卿,你呢?” 江书晚硬着头皮,由王德全呈上自己的奏疏。 “回陛下,臣……臣算出来的是七成二。” 一个九成九,一个七成二。 满朝文武都懵了。 太子见状,立刻乘胜追击:“父皇请看!她自己都前后矛盾,可见其言无信,纯属捏造!” “肃静。” 皇帝淡淡的两个字,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着江书晚,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江爱卿,太子说你捏造数据。你,如何自证?” 来了。 江书晚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开口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冷静,这是属于会计的专业领域。 “陛下,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 她从锦盒里抽出两份问卷,一份是太子的“九成九”版,一份是自己的原始版。 “请陛下看,这是太子殿下呈上的问卷,上面记录,城东铁匠铺的王麻子,昨日辰时在睡觉,巳时在喝酒,午时还在睡觉。” 她顿了顿,拿起另一份。 “而臣这份记录,昨日辰时,王麻子在打铁;巳时,在给城西张屠户家修菜刀;午时,他儿子给他送了饭。” 太子冷笑:“一面之词,孰真孰假?” “很简单。”江书晚抬起头,直视着太子,“交叉验证。” 她看向殿外的侍卫。 “烦请去将城东王麻子,和城西张屠户,一并传来。再派人去工部,调取昨日城西主街修缮的入账记录,看看张屠户那把价值五十文的菜刀,有没有报备损耗。”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她这套闻所未闻的查证方法给震住了。 太子萧景珩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他没想到,一个看似荒谬的数据,竟然能环环相扣,验证到这种地步! 皇帝萧煊的眼中,终于透出一抹锐利的光。 他等了片刻,见太子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明白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垂拱殿。 萧煊竟走下龙椅,亲自给了太子一巴掌。 “你当朕是瞎子吗?!”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怒。 太子捂着脸,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摸鱼普查2.0:皇帝加码 垂拱殿内,落针可闻。 那记耳光抽得又狠又脆,余音绕梁,仿佛还黏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太子萧景珩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沁出血丝,他整个人跪在那里,抖得像筛糠。 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江书晚更是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把自己塞进金砖地缝里。 【救命!皇家大型伦理剧+家暴现场,我一个打工人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这不得被灭口啊?】 龙椅上,皇帝萧煊缓缓收回手,脸上的怒意褪去,重新变得深不可测,仿佛刚才动手的根本不是他。他俯瞰着殿下的江书晚,那道视线,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开了刃、锋利却也危险的新工具。 “江爱卿,你很好。” 这三个字,听得江书晚浑身汗毛倒竖。 【别!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求你现在就把我开了,我自愿降薪退休!】 萧煊坐回龙椅,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叩着扶手上的蟠龙,那笃、笃、笃的声音,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江书晚的心尖上。 “既然你这么会算,朕就再交给你一个差事。” 来了,催命符它来了。 江书晚的心瞬间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太子方才所言,虽夹带私心,却也提醒了朕。工匠怠工,只是浮于表面的脓疮,根子,烂在民生里。”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朕命你,三个月内,对大宋全境进行一次‘动能普查’。” “不止是工匠,农户、商贩、流民……他们的人丁几何,日出而作几时,日落而息几时,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铜板,各州府之间,谁在吃肉,谁在喝汤,谁又在啃土……方方面面,朕都要看到一张清清楚楚的账本。” 他微微停顿,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最终汇总的数据,误差,不得超过两成。” 轰! 江书晚的脑子直接炸了。 【三个月?全国人口普查加经济普查?误差还不能超过20%?你干脆直接赏我一杯鹤顶红,给我个痛快吧!】 这工作量,在没有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古代,全靠人力算盘,别说三个月,三年都干不完! 这不是重用,这是捧杀!是想让她活活累死在工部尚书的任上! 她“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陛下,臣……臣德不配位,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啊!” “朕觉得你当得。”萧煊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此事,就这么定了。” 退朝的路上,江书晚整个人都是飘的,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板,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 回到镇国公府,她把自己反锁进书房,看着那张被她命名为“Excel摸鱼指数”的沙盘,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 这张沙盘,已经不够用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崩溃的情绪。她强行打起精神,叫来下人,搬来更多染了色的细沙。 一夜未眠。 第二天,书房中央的沙盘焕然一新。 原来的红绿两色,变成了三条交错起伏的曲线。 红线,代表各地劳役税收。 绿线,代表工匠平均摸鱼率。 而新增的蓝线,蜿蜒曲折,代表着边关各地的粮价。 三条线,像三条纠缠在一起的命运之绳。江书晚伸出手指,戳在一个红线高峰处,那里对应的蓝线恰好是低谷,而绿线则高高扬起,嚣张得像是在嘲讽。 【一目了然。】 【劳役税收得最狠的地方,粮价反而最低,说明粮食全被官仓和豪绅囤积。百姓交完税,买不起粮,工匠们吃不饱饭,只能拼了命地摸鱼保命。】 这哪里还是什么摸鱼指数,这分明就是一张可视化的“国库羊毛薅取指南”。 谁在吸大宋的血,一清二楚。 夜深人静,窗外传来瓦片被轻踩的熟悉声响。 萧景琰又来了。 他没有进屋,只是静立在窗外,透过窗纸的缝隙,看着灯下那个伏案疾书的纤细身影。她的身边,堆满了从丐帮那里新收来的问卷,密密麻麻,像一座小山。 他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片刻后,他无声地转身离去。 第二天江书晚准备出门时,发现自己那辆朴素的马车,似乎变重了些。她疑惑地敲了敲车壁,里面传来沉闷的声响。 她掀开坐垫下的暗格,瞳孔猛地一缩。 暗格不知何时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夹层,里面塞满了各地州府的卷宗,分门别类,用标签贴得井井有条。卷宗的缝隙里,还塞着一个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咸鱼零食,烤得焦香酥脆。 【……】 江书晚拿起一条小咸鱼,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惊悚。 与此同时,东宫。 灯火通明。 萧景珩被掌掴的脸颊依旧红肿,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阴鸷。他摊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一些记号。 “边关工匠迁徙图”。 他将地图卷起,递给身边的黑衣人,声音淬着冰:“派最可靠的人,立刻送去北狄王帐。告诉他们,大宋的‘祥瑞之女’,即将亲自去北疆,为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躬身退下。 萧景珩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江书晚,你不是能算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算出,通敌叛国,是灭九族的大罪! 国公府的书房里,江书晚正对着升级后的沙盘,眉头紧锁。 她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现象。 在沙盘的最底部,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极细的黑线。这条线代表着“失踪工匠数”。 而这条黑线的走向,竟然和她从太子那边缴获的假数据,完全重合! 【有人在反向给我喂假数据,制造信息污染?】 是谁?目的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挣扎,缠得越紧。 深夜,萧景琰再次出现在窗前。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翻身入内,带进一身夜的寒气。 “普查的数据,我让影麟卫去核对了。”他言简意赅,将一沓新的卷宗放在桌上。 江书晚默默接过,两人便一左一右,坐在灯下,开始连夜核对。 夜很静,只有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香,能感觉到他手臂偶尔擦过时传来的热度,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核对到一处数据时,她发现总数不对。 “这里,应该是差了十个。”她指着一处。 萧景琰拿过卷宗,提笔在旁边验算。他写字的姿势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算完后,他在总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重新在旁边写了一个数字。 是“0”。 但他那一笔,却在收尾时,轻轻向上勾了一下,又在圆圈的底部点了一下。 一个“0”,被他硬生生写成了一个小小的“?”。 江书晚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猛地转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月亮,但耳朵尖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红透了。 她能感觉到,身边男人的视线,正落在她发烫的耳廓上,带着她看不懂的灼热。 第三天,一道圣旨打破了国公府的宁静。 皇帝命她三日后启程,巡查全国,而第一站—— 北疆,紫荆关。 江书晚捏着明黄的圣旨,手脚冰凉。 紫荆关,那不是当初谢凛被围困的地方吗? 前脚刚把太子得罪死,后脚皇帝就把她派去边关,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她正心烦意乱,管家匆匆来报。 “小姐,破碗巷的洪老帮主求见。” 江书晚让人把他请到偏厅。那个独眼老乞丐一见她,便纳头便拜,神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江尚书!这是我们丐帮历代相传的信物。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天下三十万弟兄的‘总舵主’!” 江书晚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枚古朴的印章,材质非金非玉,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印泥处是暗红色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老乞丐解释道:“此乃‘血墨印章’,见此印如见帮主。历代,只传给能执掌天下信息,为兄弟们指明生路之人。” 江书晚:“……” 她看着手里的印章,只觉得烫手。 【不是,我只是想外包个业务,搞个市场调研,怎么还混成黑道教母了?】 这究竟是助力,还是又一个催命符?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咸鱼出京:太子送“杀” 破晓时分,镇国公府门前。 江书晚看着眼前这支浩浩荡荡的“工匠代表团”,心中警铃大作。 【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领头的是个瘦高男人,脸上有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眼神阴鸷得像毒蛇。他躬身行礼,声音沙哑:“草民钱鬼秤,奉太子殿下之命,随江尚书巡查边关。” 江书晚的瞳孔紧缩。 【鬼秤?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强装镇定,点点头:“辛苦了。” 钱鬼秤直起身,眼底掠过一抹冷光。他身后的“工匠”们,个个身材精壮,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走路的步伐整齐划一,明显受过军事训练。 江书晚心中更加确定。 【这哪里是工匠,分明是一群杀手!太子这是要在路上弄死我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萧景琰一身玄色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千轻骑缓缓而来。朝阳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轮廓。 江书晚看到他的瞬间,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救命,这男人怎么连穿军装都这么好看!】 萧景琰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她。钱鬼秤见状,立刻上前拦住去路。 “七皇子殿下,太子有令,此次巡查,不得有外人干扰。您的护卫队,需与江尚书的车队保持百步距离。” 萧景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淬着冰:“本王奉皇命护送军需,岂容你置喙?” 钱鬼秤不卑不亢:“草民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体谅。” 江书晚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急忙出声打圆场:“没事没事,路上人多热闹些也好。” 她转向萧景琰,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殿下,就按太子的意思办吧。” 萧景琰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一软,只能点头应允。 队伍正式启程。 江书晚的马车被她改造得面目全非。车厢内摆着一张摇椅,下面装了滑轮,可以随着马车的颠簸自由摆动。车壁上挂满了各种卷宗,还有一个巨大的算盘固定在小桌上。 她躺在摇椅上,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拨弄算盘,完全是度假的架势。 【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舒服点吧。】 钱鬼秤骑马跟在马车旁,看着车帘缝隙里若隐若现的摇椅,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族。 钱家世代制秤,手艺精湛,在京城开了三家铺子。可自从江书晚搞出那些新玩意儿,什么玻璃、什么新式度量衡,传统手工业一落千丈。 他的铺子倒闭了,工匠们失业了,一家老小差点饿死街头。 【江书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夜幕降临,队伍在一处山谷中扎营。 江书晚的营帐里,烛火摇曳。她正对着升级版的沙盘发愁。 【奇怪,罗盘怎么总是指向偏北的方向?按理说应该是正北才对。】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透过帐缝往外看。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接近她的帐篷。 【救命!来了来了!】 江书晚正要大喊,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正要挣扎,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别动,车顶有耳。” 是萧景琰。 他从帐篷后方潜了进来,此刻正紧紧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江书晚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进来的?】 萧景琰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得像羽毛:“有人在你的沙盘里动了手脚。” 江书晚这才注意到,沙盘上确实多了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铁粉!难怪罗盘会失灵!】 萧景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江书晚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明日进入一线天峡谷,他们会在那里动手。”他的声音很轻,但透着杀气,“我的人不能靠近,你要小心。” 江书晚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萧景琰这才松开手,但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转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那双深邃的凤眼里,燃烧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江书晚。”他轻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 江书晚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男人,明明自己也很危险,还在担心我。】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我会的。” 萧景琰凝视着她片刻,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那个吻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在江书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啊啊啊!他亲我了!虽然只是额头,但是他亲我了!】 萧景琰直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江书晚捂着发烫的脸颊,心跳如雷。 第二天清晨,队伍继续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路越走越险峻,两边的山壁逐渐逼仄,形成了着名的“一线天”峡谷。 江书晚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中的罗盘疯狂旋转,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这条路绝对有问题!】 她掀开车帘,对外面的钱鬼秤喊道:“等等!前面的路不对!” 钱鬼秤勒住马,回头看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江尚书,这是官道,怎么会不对?” 江书晚指着罗盘:“你看,磁针乱转,说明前方有大量铁器埋伏。这是陷阱!” 钱鬼秤的脸色彻底变了。 【该死!这女人怎么这么敏锐!】 江书晚当机立断,对车夫下令:“调头!走右边那条废弃的栈道!” “江尚书!”钱鬼秤急了,“那条栈道年久失修,很危险的!” 江书晚冷笑:“再危险,也比送死强。” 她看向钱鬼秤,眼神锐利:“钱师傅,你说呢?” 钱鬼秤被她看得心虚,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既然江尚书坚持,那就听您的。” 队伍改道,沿着右侧的废弃栈道前进。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鹰啸。 江书晚抬头看去,只见一只信鸽正朝着峡谷深处飞去。 她心中一沉。 【谢凛的飞鸽传书!紫荆关那边有情况!】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沈清漪。 那个重生的女主,会不会已经在前方布下了更大的陷阱? 马车在崎岖的栈道上颠簸前行,江书晚紧紧抓着车壁,心中忐忑不安。 【咸鱼过、血光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远处,萧景琰骑在马上,隔着百步的距离,紧紧盯着那辆摇摇摆摆的马车。 他的手紧握着缰绳,指节发白。 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都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绝不。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峡谷换道:咸鱼翻车了 废弃栈道蜿蜒向上,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江书晚抓着车壁,感受着马车剧烈的颠簸,心中欲哭无泪。 【我就说不能走这条破路!现在好了,前有狼后有虎,真是死路一条!】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江书晚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栈道前方站着一群手持刀剑的山匪,为首的竟然是个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一身红色劲装,腰间挂着弯刀,长发用红绳高高束起,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 “我是黑风寨寨主''一枝花'',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江尚书吧?” 一枝花上下打量着江书晚,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奇怪,你与我梦里的女稷神,长得一模一样。” 江书晚心中警铃大作。【女稷神?这什么鬼设定?我只是想做条咸鱼啊!】 钱鬼秤见状,立刻跳下马,恶狠狠地瞪着一枝花。 “大胆山匪!竟敢拦截朝廷命官!还不快快让路!” 一枝花冷笑一声:“朝廷命官?就凭你这几个人,也想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她一挥手,四周的山石后立刻钻出数百个山匪,手中的弓箭全部对准了江书晚的马车。 江书晚看着黑压压的箭头,腿都软了。 【完了完了!这是要被做成刺猬的节奏啊!】 就在这时,萧景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江书晚!” 他策马狂奔而来,但被钱鬼秤的人拦住,只能在百步之外焦急地喊道。 “让她走!有什么冲着本王来!” 一枝花看向萧景琰,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七皇子果然英俊,不过今天这位江尚书,我还真不能放走。” 她转向江书晚,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江尚书,听说你会点石成金,制作琉璃?我们黑风寨穷了这么多年,也想发点财。你要是能教我们制作琉璃的法子,我立刻放你们走。” 江书晚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从马车里搬出那个沙盘,指着上面的曲线说道: “一枝花寨主,你们黑风寨在这栈道上劫道多少年了?” “十五年。”一枝花不假思索地回答。 江书晚在沙盘上快速拨弄着算珠,口中念念有词。 “按照这条栈道的人流量,每年大概有商队三十支,官员十五批,平均每次劫得银两五百两,十五年就是…” 她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一枝花。 “七万五千两。听起来不少,但是你们有多少人要养?” “三百多号弟兄。” “那就是每人每年只能分到十六两银子,还不如城里的小工匠。” 江书晚指着沙盘上的另一条曲线。 “但是如果你们改行做我的外包测量队,帮我收集各地的工匠、农户数据,每份问卷我给你们五十文,一年下来至少能赚十万两银子。” 一枝花的眼睛亮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还能帮你们申请''皇商''身份,以后你们就是正经的商人,不用再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江书晚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外包团队正在向她招手。 【哈哈哈!这样我就可以躺着收数据了!】 一枝花正要答应,钱鬼秤忽然跳出来大喊: “不要相信她!这女人就是个骗子!她的琉璃制作秘方价值连城,杀了她,夺了秘方,你们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工匠”们纷纷掏出兵器,原来都是太子派来的死士。 一枝花的脸色变了。 “你们不是工匠!” “当然不是!”钱鬼秤狞笑着,“我们是来取江书晚性命的!一枝花,识相的就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山匪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动摇。 “寨主,要不我们还是杀了她吧,琉璃秘方确实值钱…” “对啊,万一她骗我们怎么办?” 江书晚看着局势逐渐失控,心中大急。 【救命!这群土匪怎么这么容易被煽动!】 就在这时,萧景琰怒吼一声: “住手!”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破了包围,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雪。 “她若少一根头发,本王血洗栈道!” 钱鬼秤冷笑:“七皇子,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对面山崖上忽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数十个身穿皮甲的骑士出现在对岸,手中的弓箭闪着诡异的绿光。 “北狄射雕手!”萧景琰脸色大变,“箭头有毒!” 江书晚认出了那种绿色的毒液,正是之前在云州见过的疯兽草! 【完了!这下真的要死翘翘了!】 一枝花也察觉到了危险,她大喝一声: “弟兄们!这些外人要在我们的地盘上火并!保护江尚书!” 话音未落,对岸的射雕手已经万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每一支箭都带着致命的毒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书晚看着那些箭矢,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她从马车里掏出几面玻璃镜子,快速用绳子绑在木板上。 “萧景琰!帮我举起来!” 萧景琰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木板。 阳光透过玻璃镜子,瞬间反射出千万道刺眼的光芒。 对岸的射雕手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手中的弓箭纷纷射偏。 “仙术!这是仙术!” 山匪们看着那些光芒,纷纷跪倒在地。 一枝花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女稷神!你真的是女稷神!”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符,递给江书晚。 “这是北狄单于的暗令,任何人得此符,可调一支影子死骑。这是我多年前意外得到的,今日就送给女稷神!” 江书晚看着手中半枚狼首铜符,心中五味杂陈。 【我只是想用物理学原理自救,怎么又被当成神仙了?】 萧景琰趁乱冲到她身边,掌心被刚才接箭时划破,鲜血染红了她的袖口。 “疼不疼?”江书晚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 萧景琰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不疼。” 他的声音很轻,但江书晚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颤抖。 夜幕降临,众人在山寨里休整。 江书晚坐在篝火旁,小心翼翼地为萧景琰包扎伤口。 “你刚才太冲动了,万一真的中了毒箭怎么办?” 萧景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是为了你,中毒又何妨?” 江书晚的手一颤,差点把绷带绑歪了。 【这男人怎么老是说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 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远处,钱鬼秤躲在暗处,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江书晚,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等着吧,更大的陷阱还在后面!】 他掏出一只信鸽,在纸条上快速写下几个字,然后放飞了信鸽。 信鸽消失在夜空中,飞向了遥远的北方。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仙酿疗伤,山寨收编 夜色如墨,山风吹得篝火猎猎作响。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在萧景琰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给他冷峻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暖意。 江书晚半跪在他身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掌心的伤口。 【麻烦精!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麻烦精!】 她心里疯狂吐槽,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像是不敢惊扰一片落叶。干净的纱布一圈圈缠上他宽大的手掌,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充满了力量感。 只是这么碰着,都让她心尖发颤。 不远处,黑风寨寨主一枝花靠着一块巨石,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火光下,那个传说中骄横跋扈的江尚书,眉眼间竟是化不开的专注与担忧。而那位高高在上的七皇子,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滴出来。 一枝花的心猛地一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金光万丈的女稷神从天而降,挥手间五谷丰登,万民跪拜。 梦里那张脸,与眼前这个为皇子包扎伤口的女子,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萧景琰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寨主!七皇子发热了!”旁边有山匪惊呼。 江书晚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她飞快地掀开纱布一角,伤口周围已经红肿不堪,有了发炎的迹象。 【完了完了!古代这医疗条件,破伤风都能要人命!他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挂了,皇帝不得把我做成东坡肉?】 江书晚急得满头是汗,脑中疯狂检索着自己贫瘠的知识储备。 消毒!必须消毒! “酒!快!拿你们寨子里最烈的酒来!”她冲着一枝花喊道。 很快,一个山匪捧着个粗陶坛子跑了过来。坛口一开,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酸气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酒液浑浊不堪,甚至能看到不明悬浮物。 江书晚嫌弃地皱紧了眉头,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玩意儿是给人喝的?这是给猪当泔水猪都得摇摇头吧!】 但眼下,这是唯一的希望。 “不行,这酒不行,”她看向一枝花,强忍着恶心,“这酒里的‘精’太少了,杀不死那些害人的小东西。” “酒里的‘精’?”一枝花满脸困惑。 江书晚没时间解释,直接在地上捡了根树枝,飞快地画出一个简陋的蒸馏装置图。 “找个大锅,把酒倒进去,上面封死,只留个管子出来。用火烧,让酒变成气,气顺着管子出来,再用冷水把它变回水,收集起来!快!” 山匪们面面相觑,一个个抓耳挠腮,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都愣着干什么!听江尚书的!”一枝花却猛地站起身,眼神里燃烧着狂热的信任,“按女稷神说的办!” 一声令下,整个山寨都动了起来。山匪们虽然不懂原理,但执行力惊人。他们找来铜锅、竹筒,用湿泥巴将缝隙糊死,又引来一股冰凉的山泉水绕在竹管外。 一个歪歪扭扭但功能齐全的简易蒸馏装置很快搭建完毕。 浑浊的米酒在锅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白色的蒸汽顺着竹管涌出。在冰冷山泉的作用下,竹管的另一头,一滴、两滴……清澈如水的液体缓缓滴落,汇集在下方的陶碗里。 一股从未闻过的、纯粹而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驱散了山谷中的寒气。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个陶碗。 “这……这是仙术吗?浊水化甘霖啊!”一个山匪声音发颤。 江书晚看着碗里高度提纯的酒精,长舒了一口气。 【初中化学实验而已,瞧把你们吓的,没文化真可怕。】 她端起陶碗,走到萧景琰身边。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嘴唇干裂,眉头紧锁。 江书晚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浸透了那清澈的液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在了他红肿的伤口上。 “滋啦——” 一声轻响,仿佛滚油泼上烙铁。 萧景琰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紧绷的身体剧烈一颤,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但那痛苦只是一瞬,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从伤口处传来,迅速驱散了那股灼热的痛楚。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苍白的脸上竟恢复了一丝血色。 山匪们看得目瞪口呆。 “神水!这是神水啊!” “能驱除病魔的生命之水!” 一枝花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直接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女稷神显灵了!黑风寨有救了!” 随着她一声高呼,黑压压几百号山匪齐刷刷跪了一地,看向江书晚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江书晚端着碗,呆立当场。 【救命!我只是想给他消个毒,怎么就原地封神了?这剧本不对啊!】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剩下的“生命之水”给其他几个受伤的山匪也处理了伤口,效果立竿见影。 看着这群被彻底折服的山匪,江书晚脑中灵光一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走到一枝花面前,将她扶起,脸上努力挤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光有神水还不够,你们得有正经营生,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请女稷神指点!”一枝花恭敬地说道。 江书晚当即找来纸笔,唰唰唰地写下了一份合同。 “从今天起,你们黑风寨,就是‘大宋皇家地理信息勘探队’。”她将合同递给一枝花,“我需要你们帮我走遍大宋,收集各地的工匠、农户、商贩的数据,画出地图。每完成一份有效问卷,五十文。若是去边关等危险之地,一份一钱银子,现结。” 一枝花看着合同上明码标价的条款,眼睛都直了。 他们三百多号人,一年到头刀头舔血,也分不到几个钱。按江尚书这么说,随便跑跑腿,一年下来岂不是能赚几万两?还不用掉脑袋! 江书晚看出了她的心动,从马车里搬出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白花花的银锭在火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里是一千两,定金。” 山匪们呼吸都粗重了,眼睛里冒着绿光。 “干!”一枝花一把拿过毛笔,在合同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从今往后,我们黑风寨三百多号弟兄,都听女稷神差遣!” 不远处,已经清醒过来的萧景琰靠着车轮,默默看着这一切。 他让亲卫拿过一份合同副本,逐字逐句地看着。 计件薪酬,区域奖励,末位淘汰…… 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一套严密高效、足以驱动任何人的管理体系。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看向江书晚的眼神充满了震撼。 她哪里是在招募什么勘探队? 她分明是在用商业的手段,将一群乌合之众的悍匪,打造成一个遍布全国、令行禁止的高效情报网络! 以商练兵! 好一个以商练兵! 这个女人,她的胸中到底藏着怎样的山河丘壑? …… 山崖的另一侧,一个穿着北狄服饰的探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那望远镜的镜片,正是从大宋走私来的琉璃。 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宋人女子如何用镜子反射日光退敌,如何凭空炼出“神水”,又如何三言两语收服了凶悍的黑风寨。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在羊皮纸上记下所见所闻,绑在一只猎鹰的腿上,送往遥远的北方王庭。 … 队伍再次启程。 三百名黑风寨悍匪换上统一的黑色劲装,摇身一变成了江书晚的“勘探队”,浩浩荡荡地护送着她的马车。 钱鬼秤和太子派来的那些死士,被山匪们客气又强硬地“请”到了队伍最后面,一举一动都被死死盯着。 马车里,江书晚终于能躺回她心爱的摇椅上。 只是,车厢里多了一个人。 “伤口又裂了,需要换药。” 萧景琰面不改色地说着谎,高大的身躯挤在小小的车厢里,让空间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他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穿着的劲装,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如松。 江书晚被迫从摇椅上爬起来,红着脸,拿着“生命之水”和新纱布,再次为他处理伤口。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他靠得太近了。 江书晚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 她的心也跟着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要命了要命了!这男人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她手忙脚乱地包扎好,刚想让他赶紧出去,马车忽然猛地一颠。 江书晚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萧景琰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小心。”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江书晚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整个人僵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行军鸡飞狗跳,咸鱼整顿纪律 队伍出发的第一个时辰,江书晚就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收编这群山匪。 【救命!这哪里是行军,这分明是移动菜市场!】 三百多号山匪,虽然换了统一的劲装,但骨子里的散漫根本没变。队伍拉得老长老长,前头的人已经走出半里地,后头的人还在原地磨蹭。 吆喝声、吹牛声、甚至还有人因为走路踩了脚而吵起来的骂街声,混杂在一起,简直是魔音贯耳。 江书晚躺在摇椅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平,怎么就这么难? “停车!”她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 车队缓缓停下,一枝花立刻策马来到车窗边,恭敬地问:“女稷神有何吩咐?” 江书晚掀开车帘,看着眼前这支歪七扭八的队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太吵了。” 她言简意赅。 “属下这就让他们闭嘴!”一枝花眼神一厉,转身就要去“物理静音”。 “等等!”江书晚叫住她。 光闭嘴没用,这群人毫无纪律,走起路来跟遛弯似的,效率太低了。 她从马车里翻出几块颜色鲜艳的布料,撕成几面旗子。 红、黄、蓝,三原色,简单醒目。 “看到这个没?”她举起蓝色的旗子,“以后我摇这个,配合一声短哨,就是前进。” 接着,她又举起黄旗:“黄旗,一声长哨,原地停止。” 最后是红旗:“红旗,三声短哨,扎营休息。听懂了吗?” 一枝花看着那几面简单的旗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还是重重地点头:“听懂了!属下这就去传令!” 她对江书晚的任何命令都抱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立刻在队伍中强力推行这套被她称为“神仙阵法”的指挥系统。 有个山匪不以为意,哨声响了还在跟旁边的人说笑,被一枝花从马上飞起一脚,直接踹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女稷神的号令,谁敢不听!”她厉声喝道。 队伍瞬间安静如鸡。 世界终于清净了。 她满意地躺回摇椅,继续自己的咸鱼大业。 队伍行至一处驿站,恰好遇到一队押送粮草的官兵。 官兵队长远远看见这支队伍,顿时紧张起来。 这队人马装备混杂,看着像江湖草莽,可那行军队列整齐划一,气势森严,比他手下的官兵强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队伍前方那几名旗手,旗帜挥舞间,整个队伍的阵型随之变换,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冷汗都下来了,误以为是哪位将军微服私访的亲兵卫队,根本不敢上前盘问,恭恭敬敬地让开道路,目送他们远去。 …… 扎营后,江书晚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快乐时光。 她从马车里搬出新做的无烟炭炉,小巧精致,火力又旺。 接着,她拿出早就腌制好的肉串,一串串架在炉子上。 “滋啦——” 肉串上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激起一缕青烟,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山匪们围在一旁,闻着这霸道的香味,口水流了一地。 江书晚又拿出一个大号的竹筒,里面装了牛乳、茶汤和蜂蜜,盖子用软木塞得严严实实。 她把竹筒递给身边的丫鬟:“拿着,摇,用力摇,摇到我喊停为止。” 丫鬟不明所以,但还是抱着竹筒,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开始上下疯狂摇晃。 很快,肉串烤好了,外皮焦香,内里鲜嫩多汁。 摇好的奶茶也倒了出来,泡沫丰富,口感丝滑。 “想吃吗?”江书晚看着一群眼巴巴的山匪。 众人疯狂点头。 “以后好好干活,跟着我,顿顿有肉吃。” 她将烤好的肉串和奶茶分给众人,山匪们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个个狼吞虎咽,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们看向江书晚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位“女稷神”,不仅能带他们赚钱,还给他们吃神仙才能吃到的美食! 这份恩情,拿命换都值! 萧景琰在不远处看着她被众人簇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看到她吃得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吃到鱼干的猫儿。 他默默转身,没入黑暗的林中。 片刻后,江书晚正准备再烤一盘,却发现自己的烤炉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处理得干干净净、用树枝穿好的野兔。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萧景琰的方向看了一眼。 夜色中,那个男人依旧端坐在火堆旁,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田螺皇子?】 江书晚心里嘀咕了一句,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 紫荆关。 副将孙立看着桌上的两份密报,额头上冷汗涔涔。 一份是太子派来的死士钱鬼秤发来的,说江书晚不仅没死,还收编了黑风寨三百悍匪。 另一份,是他安插在粮草队的眼线送来的,说江书晚用一种诡异的“妖法”,在半日之内,就将那群山匪训练成了一支军容严整的精兵,正朝紫荆关逼近!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尚书,怎么可能会练兵? 这太不正常了! 这个江书晚,到底想干什么? 孙立越想越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与此同时。 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里,一个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向主位上的女子汇报。 “主子,刺杀失败了。江书晚收服了黑风寨,如今正带着三百悍匪朝紫荆关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有些盘算。” 主位上,沈清漪端着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 听到“失败”二字,她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她还是小看了江书晚。 简单的刺杀,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既然如此…… 那就给她安一个谁也救不了的罪名。 “去,想办法弄到紫荆关的城防图,再伪造一份江书晚和北狄王庭的通信。” 沈清漪的声音冰冷如霜。 “我要让她,背上‘通敌卖国’的死罪!” …… 队伍穿过最后的密林,前方地势豁然开朗。 一座雄伟的关隘,如一头匍匐的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 紫荆关,到了。 马车里的江书晚,看着那座遥遥在望的雄关,心里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不安。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紫荆关外:老熟人不见了 紫荆关的城墙高耸入云,青石垒砌的城楼在夕阳下透着肃杀之气。 江书晚窝在摇椅上,透过车帘缝隙瞄了一眼那座雄关,心里直发毛。 “怎么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谢凛那家伙到底搞什么鬼,飞鸽传书说有情况,结果人呢?” 队伍在关前停下。一枝花策马上前,扯着嗓子喊:“江尚书奉旨巡查,开城门!” 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是个面相精明的中年男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江尚书?哪个江尚书?” 江书晚掀开车帘,不耐烦地挥挥手:“工部尚书江书晚,有圣旨在此,还不快开门?”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拍了拍脑门:“哎呀!原来是江尚书!久仰久仰!在下副将孙立,奉命在此迎候!” 他这副模样,城门缓缓打开,孙立带着一队士兵迎了出来。 江书晚皱眉:“谢将军呢?” 孙立脸色微变,很快堆起笑容:“回尚书,谢将军前几日接到紧急军情,已经出关巡视边防去了。他走得匆忙,特意嘱咐属下好生招待尚书。” “出关巡视?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很假!” 江书晚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不动声色:“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孙副将了。” 萧景琰策马上前,声音透着寒意:“谢将军何时回来?” 孙立被他的气势震得结结巴巴:“这个…军情紧急,具体时间不好说…” “是吗?”萧景琰冷笑,“本王记得,三日前谢将军还给朝廷上过折子,并未提及要出关巡视。” 孙立额头冒汗:“可能是临时接到的军令…” 江书晚看着两人的对话,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个孙立明显在撒谎!谢凛那家伙到底出什么事了?不会是被人害了吧?”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传来。 一队骑兵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凶神恶煞。 “孙副将!”那汉子勒住马,“关内发现可疑人员,需要彻查!” 孙立脸色大变:“刘千户,这里有贵客…” “什么贵客?”刘千户扫了一眼江书晚的队伍,看了一下近千人的队伍,然后视线在江书晚那三百名黑衣劲装的“勘探队员”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好家伙!带着未知武装人员,还说是什么工部尚书?我看是奸细吧!” 一枝花怒了:“大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她一挥手,三百名山匪瞬间摆出战斗队形,刀剑出鞘,寒光闪烁。 刘千户也不示弱,身后的骑兵纷纷拔刀,双方剑拔弩张。 江书晚看着这架势,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我只是想进城躺平,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萧景琰见状,立刻策马挡在江书晚的马车前,声音冰冷:“本王萧景琰,奉父皇之命护送江尚书巡查边关。谁敢动她,就是与皇室为敌!”后面的300轻骑也跟着拔刀, 刘千户听到“萧景琰”三个字,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七皇子?有何凭证?” 萧景琰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雕着九爪金龙,正是皇室的信物。 孙立看到玉佩,立刻跪倒在地:“属下参见七皇子!” 刘千户也不得不下马行礼,但眼中的敌意并未消散。 “既然是七皇子,那自然是误会了。”他皮笑肉不笑,“不过,关内确实有军情,恐怕不便接待这么多外人…” 江书晚终于忍不住了,从马车上跳下来,怒道:“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是奉圣旨来巡查的!你们这是要抗旨吗?” 她从怀中掏出圣旨,展开给众人看。 黄绫上的朱砂大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的文字清清楚楚写着“着工部尚书江书晚巡查全国工匠事务”。 孙立和刘千户看到圣旨,脸色都变了。 “既然有圣旨…”孙立咬牙,“那自然要遵从。只是关内确实有些不便,不如这样,江尚书和七皇子进城休息,其他人在城外扎营如何?” “想把我和部队分开?这绝对有鬼!” 江书晚心中警觉,正要拒绝,萧景琰已经开口:“不必了。本王的护卫队自然要跟着本王。” “这…”孙立为难,“关内地方有限…” “那就在城外扎营。”萧景琰语气不容置疑,“本王陪江尚书一起。” 江书晚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男人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孙立见推脱不过,只能点头同意。 队伍在城外的空地上扎营。江书晚的帐篷搭在最中央,周围是萧景琰的三百轻骑和一枝花的三百勘探队,层层保护。 夜幕降临,篝火点燃。 江书晚坐在帐篷里,对着沙盘发愁。 “谢凛那家伙到底去哪了?这个孙立明显有问题,还有那个刘千户,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想着,帐帘掀开,萧景琰走了进来。 “在想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视线落在沙盘上。 “谢凛的事。”江书晚没有隐瞒,“他三天前还给我飞鸽传书,说紫荆关有情况,让我小心。结果到了这里,人却不见了。” 萧景琰眉头紧锁:“谢凛是父皇的心腹,轻易不会离开紫荆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已经…”萧景琰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江书晚心中一沉。 “不会吧?谢凛那家伙虽然讨厌,但好歹也算是熟人了。要是真的出事…”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站住!” 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金属撞击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萧景琰瞬间起身,手按剑柄:“有刺客!” 江书晚也紧张起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动手!是我!” 那声音沙哑疲惫,但江书晚一下就听出来了。 “谢凛?!” 帐帘再次掀开,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正是谢凛! 只见他衣衫褴褛,脸上还有几道血痕,看起来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江书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急促,“快走!这里有陷阱!孙立已经投靠了北狄,他们要…”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踏踏踏——” 无数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数千名士兵将他们的营地团团围住。 孙立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江书晚!你私通北狄,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江书晚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腿都软了。 “救命!这是什么神仙剧情?我就想做条咸鱼,怎么就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紫荆关外:叛徒现形 夜空如墨,数千支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江书晚透过帐帘缝隙往外瞄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影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剑戟在火光下闪着寒芒。 她的腿瞬间软了。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被做成肉馅包子了!我就想躺平摸鱼,怎么就摊上通敌叛国的大罪了?!】 “江书晚!”孙立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带着得意的狞笑,“你私通北狄,证据确凿!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免得连累无辜!” 萧景琰瞬间起身,修长的身躯挡在江书晚面前,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他的脸色冰冷如霜,声音低沉危险:“证据?什么证据?” 孙立高举着一卷羊皮纸,洋洋得意:“这是江书晚与北狄王庭的密信!上面清楚写着她要献出紫荆关的城防图,换取北狄的金银珠宝!” 江书晚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这明显是栽赃嫁祸啊!】 她刚想开口反驳,谢凛突然踉跄着从帐篷深处冲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左臂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血。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孙立。 “孙立!”谢凛的声音沙哑却充满怒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勾结北狄,屠戮同袍,还敢在此构陷忠良!” 孙立看到谢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明明已经让人把谢凛关在地牢里,还下了毒,怎么可能逃出来?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谢将军重伤之下神志不清,被妖女江书晚蛊惑了!将士们,拿下妖女,为谢将军报仇!”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士兵开始骚动。 有些人面露犹豫,有些人则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江书晚躲在萧景琰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救命!这是什么修罗场?我只是想做条安静的咸鱼,怎么就被卷进这种要命的政治斗争里了?】 萧景琰感受到身后那个女人在颤抖,心中怒火瞬间燃烧。 他缓缓拔出长剑,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 “谁敢上前一步,便是与本王为敌,与大宋为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三百轻骑齐刷刷拔刀,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谁敢动女稷神,先问过我们黑风寨的刀!” 一枝花率领三百“勘探队员”从另一侧冲了出来,个个手持利刃,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忠诚。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孙立看着眼前的阵势,额头冒出冷汗。 他原本以为凭借数千士兵的优势,可以轻松拿下江书晚。没想到萧景琰和那群山匪如此死忠,竟然要拼个鱼死网破。 “七皇子!”孙立强压下心中的慌张,声音依然强硬,“您身为皇室成员,难道要包庇叛徒吗?这密信上的笔迹,分明就是江书晚的!” 萧景琰冷笑:“密信?拿来本王看看。” 孙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人把那卷羊皮纸送了过来。 萧景琰接过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深。 这上面的字迹确实很像江书晚的,但他对她的字太熟悉了。她写字时习惯性地会在某些笔画上用力,这份密信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缺少那种自然的韵味。 更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内容破绽百出。 “献出城防图换取金银珠宝?”萧景琰嗤笑,“孙副将,你觉得本王是傻子吗?江尚书身家万贯,会缺那点金银?” 孙立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江书晚光是琉璃生意就日进斗金,根本不缺钱。 “而且,”萧景琰继续道,“这密信上说要在今夜三更时分在城外交接。现在已经过了三更,人呢?东西呢?” 孙立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份密信是沈清漪匆忙伪造的,确实有很多漏洞。 就在这时,谢凛踉跄着走到人群中央,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将士们!听我说!孙立勾结北狄,已经暗中打开了西门的暗道!北狄的探子早就潜入关内!他们的目标不是江尚书,而是要里应外合,攻破紫荆关!”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所有人心中。 士兵们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孙立彻底慌了:“胡说八道!谢凛你疯了!” “我疯了?”谢凛惨笑,“那你敢让人去检查西门暗道吗?敢让人清点关内的粮草军械吗?” 孙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萧景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常,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危险:“孙立,你心虚了。” “我没有!”孙立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谢凛在胡说八道!他被江书晚蛊惑了!” 江书晚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她从萧景琰身后探出头来,虽然还在发抖,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孙副将,你说我蛊惑了谢将军,那请问,我是什么时候蛊惑的?我今天才到紫荆关,而谢将军明明是三天前就失踪了。难道我还会隔空蛊惑不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话一出,围观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 确实,江书晚今天才到,而谢凛三天前就不见了踪影。时间对不上啊。 孙立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在想新的借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骑兵从关内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刘千户。 他勒住马,气喘吁吁地对孙立说:“副将!西门暗道确实被人打开了!而且粮仓里少了三成军粮!” 孙立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完了。 一切都败露了。 萧景琰冷笑着看向他:“孙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立知道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皮,狞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火把,用力向江书晚的帐篷投掷而去。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在帐篷上。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琰身形如电,长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划过夜空。 “当啷——” 火把被一剑劈成两半,火星四溅,但没有引燃帐篷。 孙立见偷袭失败,立刻大吼:“杀!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心腹们纷纷拔刀,向江书晚等人冲了过来。 战斗瞬间爆发。 萧景琰的三百轻骑训练有素,瞬间形成战阵,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一枝花的勘探队虽然是山匪出身,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觑。 江书晚被萧景琰护在身后,看着眼前刀光剑影的混战场面,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修罗场?我只想安安静静做条咸鱼,怎么就卷进这种要命的战斗里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叛军从侧面冲了过来,手中的长刀直奔她的脖子。 “小心!” 萧景琰回身一剑,将那名叛军击退,但自己的后背也被另一个敌人的刀砍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江书晚看到他受伤,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和心疼。 【这个傻子!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擒贼先擒王 火光跳动,刀刃撞击声劈劈啪啪。 江书晚蹲在帐篷后头,盯着萧景琰背上那摊血迹,心脏跳得咚咚响。 【完了完了!这傻子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我要不要帮忙?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不是送菜吗?】 战圈里,萧景琰单挑三个叛军,手中长剑呼呼生风。剑锋一闪,两个叛军扑通倒地,血溅了他半身。 “七皇子厉害!”一枝花那边吼了一嗓子,“女稷神有您罩着,俺们踏实了!” 萧景琰扭头瞄了江书晚一眼,看她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一阵揪疼。 该死,不该让她卷进这摊子事。 孙立见硬打不行,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喊:“兄弟们!别上当!这个江书晚就是北狄的奸细!她用妖法把七皇子和谢将军都给迷惑了!” 声音传开,那些本来还犹豫的士兵又开始摇摆。 “对啊!她一来谢将军就出事了,这不是巧合吧?” “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不定真是妖术!” “北狄的奸细最会蛊惑人心了!” 江书晚听得牙根痒痒。 【什么妖法?老娘这叫科学!科学懂不懂?】 谢凛拖着伤腿,摇摇晃晃走到人堆里:“弟兄们!别让孙立给骗了!他才是真正的叛徒!” “谢将军说得对!”一个老兵蹦出来,“我跟谢将军十年了,他从来不撒谎!” “可江尚书那些发明确实邪门…”另一个士兵嘀咕。 江书晚看着乱糟糟的场面,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包袱。 里面装着她之前做的“暖宝宝”,冬至祭典那次保命用的。 【对了!还有这个!虽然打不了架,但能证明我不是妖女!】 她深吸气,从萧景琰身后站起来:“大伙儿听我说!” 这一嗓子竟然让混战停了一拍。 “你们说我会妖法?那我问问,妖法能给伤兵止血吗?” 她举起暖宝宝,“这叫暖宝宝,铁粉、盐、炭粉做的,碰到空气就发热,能活血化瘀!” 说完,她竟然直接朝萧景琰走过去。 萧景琰吓了一跳:“别过来!危险!” “闭嘴!”江书晚瞪他,“脱衣服!” 萧景琰:??? 周围的人都傻了。 这什么操作? 江书晚管不了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傻子为了护着自己受伤了,不能眼睁睁看他流血! 萧景琰被她的架势镇住,乖乖脱了外衣。 胸膛在火光下泛着古铜色,肌肉线条硬朗,可惜后背那道刀伤触目惊心,血还在往外冒。 江书晚忍着心疼,把暖宝宝贴在伤口边上:“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伤好得快。” 暖宝宝开始发热,萧景琰感觉后背暖烘烘的,有点意外。 “还有这个。”江书晚又掏出小瓶酒精,“高度酒精,杀菌用的。” 她小心翼翼给他清理伤口,动作轻得跟碰易碎品似的。 围观的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太像妖法啊…” “对啊,妖法哪用这么麻烦?” “而且七皇子脸色确实好点了…” 孙立见苗头不对,咬牙道:“装神弄鬼!就算她会点医术又怎样?还是改变不了她通敌叛国的事实!” 就在这时,萧景琰动了。 他趁着所有人都盯着江书晚的当口,身子一闪就冲向孙立。 “什么?!”孙立大惊,慌忙想躲。 可萧景琰太快了,眨眼就到跟前。 长剑架在孙立脖子上,剑尖破了皮,血珠子顺着剑刃滚下来。 “都放下武器。”萧景琰声音冷得要结冰,“要不然我现在就取了你们头目的命。” 孙立被控制住,额头汗如雨下:“你…你敢杀我?我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萧景琰冷笑,“勾结外敌的叛徒,也配叫朝廷命官?” 周围士兵看到主将被擒,都停了手。 江书晚松了口气,这招擒贼先擒王还真管用。 【不愧是皇子,关键时候就是靠谱!】 萧景琰接着道:“各位将士,你们都是大宋好儿郎,为国杀敌,守护边疆。难道要为了一个叛徒,跟朝廷作对?” 声音在夜空里回荡,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本王萧景琰,以皇室身份向各位保证,江尚书绝对不是奸细!她是奉父皇圣旨来巡查的朝廷命官!” “那…那密信咋解释?”有士兵小声问。 萧景琰冷盯孙立:“这封所谓密信,明摆着是假的!孙立,你说是江尚书写的,那你告诉大家,她什么时候写的?在哪写的?又怎么传给北狄的?” 孙立被问得哑巴了,汗水哗哗流。 “还有,”萧景琰继续道,“如果江尚书真是北狄奸细,她为啥要大张旗鼓带着六百人马来紫荆关?奸细不都是偷偷摸摸的吗?” 这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确实,哪有奸细带这么多人的? “最关键的是,”萧景琰声音猛地拔高,“谢将军刚才已经说了,是孙立打开西门暗道,勾结北狄!军粮也少了三成!这些难道不是卖国的铁证?” 士兵们面面相觑,开始议论。 “对啊,西门暗道确实被人打开了…” “军粮也确实少了…” “谢将军从不说谎…” “可孙副将平时对咱们也不错啊…” 萧景琰见时机成熟,语气重如千钧:“各位!孙立勾结北狄,出卖紫荆关,你们愿意做叛徒的帮凶吗?愿意背叛自己浴血守护的家园吗?” 这话跟雷劈似的击中所有人的心。 是啊,他们在紫荆关守了这么多年,流了多少血汗,死了多少弟兄,就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大宋百姓。 现在有人要出卖紫荆关,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们不是叛徒!”一个老兵噗通跪下,“七皇子,我们被蒙了!” “对不起七皇子!对不起江尚书!” “我们有眼无珠!” 一个接一个士兵跪下去,很快,整个战场除了萧景琰的人马,其他人全跪了。 孙立看着这场面,绝望涌上心头:“不…不可能…你们怎么能信他们?” “别废话了。”萧景琰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你的阴谋已经败露,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书晚看着眼前的场面,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我还活着…太好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进城点仓 孙立被拿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 江书晚跟在萧景琰身后看着紫荆关高耸的城门心情复杂 【终于能进城了可我总感觉这地方还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我】 谢凛虽然伤得不轻但精神头儿不错拖着条腿就要带他们去检查仓库 “谢将军你伤成这样还是先休息吧”江书晚看他脸色发白有点于心不忍 “不行”谢凛摆手“孙立勾结北狄这么久天知道还有多少猫腻必须尽快清点” 萧景琰点头“确实库存的事不能拖” 一行人进了城紫荆关内的百姓早就被昨夜的动静惊醒躲在门缝后头偷看看到孙立被五花大绑押着又看到谢凛走在前头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将军回来了” “孙立那个叛徒终于被抓了” “就说嘛谢将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 百姓们从屋里涌出来夹道欢迎江书晚被这热情搞得有点不好意思缩在萧景琰身后装鸵鸟 【我就是个来摸鱼的工部尚书怎么搞得像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第一站军械库 铁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谢凛举着火把走在前头萧景琰护着江书晚跟在后面 “我的妈呀”江书晚看到里面的景象差点没背过气去 军械库原本应该堆满刀枪剑戟的架子现在空了一大半零零散散摆着些生锈的破铜烂铁连个像样的刀都没几把 谢凛的脸色铁青“孙立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动军械” 萧景琰捡起一把断了刃的刀眉头皱得厉害“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江书晚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灰尘痕迹“看这印子应该是前几天才搬走的而且搬的人不少至少得十几个” “你怎么知道”谢凛惊讶地看着她 “灰尘厚度不一样啊”江书晚指着地面“这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薄说明最近有重物压过而且看这脚印咦” 她突然发现了什么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些脚印不对劲” 萧景琰也蹲下来“哪里不对” “你看大部分脚印都是布鞋底可这几个”江书晚指着几个特别的印记“这是皮靴底而且靴底有特殊花纹这种靴子一般士兵穿不起” 谢凛眼睛一亮“北狄的马靴他们的靴底确实有这种花纹” 萧景琰脸色沉了下来“看来北狄的人确实进过关” 四人继续往里走越看越心惊不光是普通的刀剑连弩箭盔甲这些重要装备都被搬得七七八八 江书晚算了算剩下的东西头皮发麻“按照这个库存紫荆关现在的战斗力恐怕连原来的三成都不到” “三成”谢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如果北狄真的大举来攻咱们拿什么守” 萧景琰沉默不语但握剑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第二站粮仓 推开粮仓大门的那一刻江书晚直接懵了 【这还叫粮仓这分明是老鼠都要饿死的破仓库】 原本应该堆满粮食的巨大仓库现在只有稀稀拉拉几堆发霉的麦子而且一看就是劣质货有的甚至已经长毛了 谢凛拿起一把麦子气得浑身发抖“这些都是什么垃圾好粮食呢” 江书晚凑近看了看皱着眉头“这些麦子受潮了而且时间不短你们平时就吃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谢凛咬牙切齿“朝廷每月都会运来上等军粮怎么可能是这种垃圾” “那好粮食去哪了”萧景琰冷声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有发现” “什么发现” “属下在城外十里的山谷里发现了大量运粮车的车辙印而且还有北狄人的马蹄印” 萧景琰和谢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怒火 江书晚在一旁默默计算“按照这个库存别说打仗了就算是正常供应最多也就能撑半个月” “半个月”谢凛喃喃自语“如果北狄真的要攻城半个月根本撑不住” 萧景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孙立不只是要出卖城防图这么简单他是要把整个紫荆关拱手让给北狄” 第三站银库 还没进门江书晚就知道里面肯定也是一片狼藉 果然银库空空如也连个铜板都没剩下 “我就知道”江书晚长叹一声“连军饷都没了这还打什么仗” 谢凛一拳砸在墙上“孙立这个畜生他是要把弟兄们逼到绝路上啊” “不对”萧景琰突然开口“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萧景琰走到银库深处指着地面“你们看这里” 江书晚和谢凛凑过去一看只见地面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而且很新鲜 “有人在这里挖过东西”萧景琰断定道“而且就在最近几天” 江书晚蹲下身仔细观察“不只是挖还埋过你们看这土的颜色明显和周围不一样” 谢凛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孙立把银子埋在这里了” “有可能”萧景琰点头“来人挖” 几个士兵拿着铁锹开始挖掘没挖多深就听到“铛”的一声 “有东西” 众人围过去只见土里埋着一个大木箱 “拉上来” 木箱被拖出来沉甸甸的萧景琰一剑劈开锁头掀开盖子 “空的”江书晚傻眼了 箱子里除了一层土什么都没有 “等等”谢凛仔细看了看箱子内壁“这里有字”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箱子底部用小刀刻着几行字 “银两已运至北境孙立留” 萧景琰看完脸色黑得厉害“好一个孙立不但出卖军械粮草连军饷都给北狄送去了” 江书晚看着这行字心里直犯嘀咕 【这字迹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孙立那种粗人能写出这么工整的字】 但她没有说出来现在不是纠结笔迹的时候紫荆关的情况已经糟糕到极点 谢凛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彻底完了没粮没饷没武器这还怎么守城”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不还有希望” “什么希望” 萧景琰看向江书晚“书晚你有办法吗” 江书晚被他看得心虚“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个摸鱼的工部尚书” “你之前不是做过很多神奇的东西吗”萧景琰眼中闪着光“比如那个琉璃还有制冰的方法” 【救命这个狗男人又开始脑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哆啦A梦】 江书晚正想拒绝突然想起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翻了几页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土豆屯田 萧景琰一声令下,几个士兵把五花大绑的孙立拖进议事堂 孙立还想狡辩,但看到谢凛那张阴沉的脸,加上刚才银库的证据,他知道完了 “说!军械粮草都给了北狄什么好处?”谢凛一拍桌子 孙立低着头,半天才哭丧着脸开口:“北狄答应事成之后,封我为云中侯,每年给我黄金千两…” 江书晚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千两黄金就把整个紫荆关卖了?这脑子是豆腐做的吧?】 “那些军械现在在哪?”萧景琰逼问 “已经运到北狄王庭了…”孙立声音越来越小 谢凛气得差点拔剑:“你这个败类!那些粮食呢?” “粮食…粮食还有一部分藏在城外的山洞里,北狄的人还没来得及全部运走” 萧景琰眼神一亮:“带路!”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在城外十里的山洞里,找到了被藏匿的粮食。看着眼前稀稀拉拉的几十车粮食,江书晚心又凉了半截 【就这点粮食,够干啥的?】 谢凛清点完粮食,脸色铁青:“这些粮食最多够吃几个月的” “现在紫荆关有多少人?”江书晚问道 “军民加起来差不多八千人” 江书晚算了算,头皮发麻【完犊子了!按这个比例,每人每天只能分到半碗粥,还得是稀得能照镜子那种!】 萧景琰沉思片刻:“立即派人回京城调粮,同时派快马通知附近的州府紧急支援” “七皇子,”谢凛苦笑,“从京城到这里至少要半个月,附近的州府自己都不够吃,哪有余粮支援我们?” 江书晚听着这番话,突然想起什么,翻开自己那个小本子 【对了!我之前让那些月国女子帮我找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她们不是说在附近山里发现了一种土疙瘩吗?】 她记得当时阿娜带着一脸兴奋跑来汇报:“小姐!我们在后山发现了好多能吃的土疙瘩!虽然卖相不好,但煮熟了挺香的!” 江书晚当时正忙着调试玻璃炉子的温度,随口让她们采一些回来尝尝。结果那些土疙瘩确实好吃,烤熟了又面又甜,比红薯还香 【等等…土疙瘩…煮熟了面甜…这该不会是土豆吧?】 想到这里,江书晚猛地站起来:“我有办法了!” 萧景琰和谢凛齐齐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什么办法?”萧景琰问道 江书晚去车里取出一个很大的包,里面装着几十个被她遗忘已久的土疙瘩。她举起一个,激动得眼睛发亮 “就是这个!土豆!” 萧景琰和谢凛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是什么?”谢凛接过来仔细端详,“看起来就是个长得丑的土疙瘩啊” 江书晚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这东西叫土豆,也叫马铃薯,产量特别高!一亩地能收几千斤!” 【虽然我对农业一窍不通,但前世好歹看过几集农业频道,土豆的产量确实惊人】 萧景琰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当真?” “当真!而且这东西特别好种,对土地要求不高,荒地、山坡都能长。最关键的是,从种下到收获只要三个月!” 江书晚越说越兴奋,“还有还有,这东西特别顶饿,一个人一天吃两三个土豆就够了!” 谢凛将信将疑:“这小土疙瘩真有这么神奇?” “不信你们尝尝!”江书晚立即让人生火,切了一小块烤熟 金黄的土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萧景琰和谢凛各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确实很香,而且很顶饱”萧景琰点头 谢凛更是直接:“这要是真能大规模种植,咱们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 “等等,”江书晚举手,“种土豆需要技巧的,不是随便挖个坑埋进去就行” 【虽然我不是农民,但好歹知道一些基本常识】 “需要什么技巧?”谢凛虚心请教 江书晚清了清嗓子,开始现学现卖:“首先,土豆要切块种,每块上必须有芽眼。其次,要起垄种植,这样排水好,土豆长得大。还有,一定要施足底肥,我记得用草木灰和腐叶土特别好” 萧景琰听得连连点头:“还有呢?” “最重要的是,”江书晚一脸严肃,“土豆见光会变绿,变绿就有毒,所以一定要培土,把土豆完全埋在土里” 谢凛拍大腿:“好!那咱们立即行动!” “慢着,”江书晚又想起什么,“还有个问题,种土豆需要大量人手,而且要有人会种地” 萧景琰沉思片刻:“紫荆关的士兵大多是农家出身,种地不是问题。至于人手…” 他看向被押在一旁的孙立:“那些投靠他的士兵,就让他们戴罪立功,全部去开荒种地!” 江书晚眼睛一亮:“对!还有那些被他蒙蔽的士兵,也可以参与进来。这样既能解决人手问题,又能让他们将功补过” 谢凛兴奋地搓手:“好主意!这样一来,咱们能开出多少亩地?” 萧景琰掐指算了算:“紫荆关周围有大片荒地,如果全力开发,至少能开出五千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书晚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亩土豆…按照亩产三千斤计算,那就是一千五百万斤土豆!够全城人吃好几年了!】 “那还等什么?立即行动!”谢凛迫不及待 萧景琰点头:“传我的命令,全城总动员,开荒种土豆!” 江书晚在一旁默默计算着时间【现在是春末夏初,正好是种土豆的季节。三个月后就能收获,到时候北狄就算真的来攻城,咱们也有充足的粮食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没想到我这个咸鱼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虽然是被逼无奈,但好歹算是救了紫荆关一把!】 萧景琰看着江书晚,眼中满是爱:“书晚,你真是…太厉害了” 【又来了!这个男人的崇拜眼神!我就是想起了土豆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好吧!】 江书晚心虚地摆摆手:“也没什么啦,就是恰好想起来而已” “不,”萧景琰认真地看着她,“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想出解决办法,这就是本事。而且你对这土豆了解得这么详细,显然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个屁!我就是前世看电视学来的一点皮毛知识好吧!】 江书晚拼命摇头:“真的没有,我就是…” “就是心怀天下,时刻为民着想”萧景琰自动脑补,“即使来边关巡查,也不忘关注民生,连这样的奇物都能发现并研究其用途” 江书晚无语了【这男人的脑补能力真的没救了…】 谢凛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江尚书,您真的是太神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大炼钢铁 土豆种植计划刚确定下来,江书晚就想着赶紧躺尸,可是萧景琰那双眼睛又开始发亮。 “书晚,你说这土豆三个月就能收获,那现在到收获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准备?” 江书晚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货又要给我加任务了。 “什么准备?”她小心翼翼地问 萧景琰指着紫荆关的城墙:“你看,孙立把军械都卖给北狄了,咱们现在连像样的武器都没几把,等土豆丰收了有粮食守城,可没武器怎么打仗?” 谢凛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现在库房里那些破铜烂铁连杀鸡都费劲!” 江书晚眼皮直跳,救命又要搞事情了我就想安安静静等土豆长大啊! “那个…要不然派人回京城调兵器?”她弱弱建议 萧景琰摇头:“来回至少一个月,而且京城的兵器也不见得够用。” 就在这时一个老兵匠走了过来,是之前负责维护军械的王铁头 “七皇子,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王铁头搓着手:“咱们紫荆关虽然没了成品兵器但是铁矿石还有不少,之前孙立那狗贼只顾着卖现成的那些矿石他看不上” 江书晚眼睛一亮,铁矿石?那不就是原材料吗? 萧景琰立刻来了精神:“你是说咱们可以自己炼铁打造兵器?”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王铁头为难地挠头,“咱们的炉子太小了炼出来的铁质量不好而且效率太低” 江书晚突然想起什么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等等…炼铁…高炉…这该不会是要搞大炼钢铁吧? “什么叫炉子太小?”她忍不住问道 王铁头带着他们去看了现有的炼铁炉,那就是个土坑子上面架着个小铁锅 “就这玩意儿?”江书晚差点没笑出声,“这是炼铁还是煮粥?” 王铁头脸红了:“条件简陋…将就着用…” 萧景琰看向江书晚眼神又开始发亮:“书晚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又不是钢铁侠!江书晚内心疯狂吐槽但看着萧景琰那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她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些历史纪录片好像大炼钢铁时期确实搞过高炉… “我记得…炼铁需要高温炉子越高温度越高炼出来的铁质量越好”她试探性地说 王铁头眼睛一亮:“江尚书说得对!小的也听老师傅提过越高的炉子炼出来的铁越纯!” 萧景琰立刻追问:“那要多高?” 江书晚脑子里拼命回忆那些模糊的记忆,好像…好像是要很高很高的炉子?还要用焦炭?还有什么鼓风机? “至少…至少要十丈高吧”她硬着头皮说,“还要用特制的燃料普通木炭不行” 谢凛倒吸一口凉气:“十丈高?那得多大的工程?” “而且燃料怎么办?”王铁头也犯愁,“木炭确实温度不够” 江书晚想起之前在云州发现的煤炭:“煤炭!用煤炭温度比木炭高得多!” 萧景琰一拍掌:“对!咱们之前在云州不是发现煤矿了吗立刻派人去运!” 完了完了又被套路了!江书晚欲哭无泪但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还需要鼓风设备不然温度还是不够” “鼓风设备?”谢凛不解 江书晚比划着:“就是往炉子里吹风的设备风越大火越旺温度越高” 王铁头恍然大悟:“就跟打铁时拉风箱一样!” “对对对就是超级大号的风箱!”江书晚松了口气总算有人理解了 萧景琰已经开始安排了:“立刻组织人手建造高炉王铁头你来负责技术指导!” “还有石灰石!”江书晚突然想起什么,“炼铁需要石灰石做助熔剂!” “石灰石?” “就是那种白色的石头烧了会变成白灰的那种” 谢凛点头:“这个好办紫荆关附近山上就有!” 很快整个紫荆关都动了起来 士兵们开始在城外选址建造高炉江书晚被硬拉着去指导 “江尚书这个高度够不够?” “江尚书这个风口方向对不对?” “江尚书这个燃料配比怎么样?” 江书晚被问得头大如斗,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个现代社畜又不是炼钢专家! 但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指手画脚:“嗯…差不多…再高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三天后一座高高的土制高炉在城外建成 江书晚站在炉子前面看着这个十几米高的大家伙腿都软了,这特么真的能炼出铁吗还是说会爆炸? 王铁头激动得浑身发抖:“江尚书您这设计太神了这炉子比咱们原来的大了十倍不止!” 萧景琰也在一旁点头:“书晚你对冶炼如此精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精通个屁我现在心里慌得一批!江书晚强挤出笑容:“也…也没什么啦…”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炉?”谢凛摩拳擦掌 江书晚咽了咽口水:“要不…先试试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于是紫荆关史上第一次大炼钢铁正式开始 铁矿石煤炭石灰石按比例装入炉膛巨大的风箱开始工作火焰在炉膛里疯狂燃烧 炉温越来越高火光冲天热浪滚滚 江书晚躲在远处紧张得手心冒汗,千万别爆炸…千万别爆炸… 萧景琰走到她身边:“书晚你觉得还需要多久?” “我…我也不确定…”江书晚老实说,“第一次嘛…” 就在这时炉口开始冒出白烟王铁头兴奋地大喊:“有动静了江尚书您的法子管用!” 随着时间推移炉温越来越高终于第一滴铁水从出铁口流出 “成了真的成了!” “江尚书万岁!” “这铁水流得多顺啊!” 江书晚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卧槽…真的成功了我这是蒙的吧? 萧景琰走过来眼中满是崇拜:“书晚你简直是冶炼奇才这一炉铁水够打造几百把刀剑了!” 谢凛也激动得不行:“有了这套法子咱们再也不愁没武器了!” 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江书晚心情复杂,我就是瞎指挥了一通怎么真的成功了难道我真有这天赋? 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江尚书这炉子烧煤太费了一天就要烧好几车!” “还有石灰石也用得特别快!” “人手也不够这风箱太重了得十几个人一起拉!” 江书晚头疼地看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萧景琰却兴致勃勃:“这些都是小问题咱们可以组织更多人参与!” “对!”谢凛也来劲了,“全民大炼钢铁人人都来烧铁!” 江书晚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晕厥,全民大炼钢铁这特么不是要重现历史吗? “等等等等!”她赶紧制止,“不能所有人都来炼铁啊谁种地谁做饭谁放哨?” 萧景琰一愣:“这…倒是个问题…” 江书晚松了口气赶紧补充:“炼铁是技术活需要专业的人来做,其他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不能一窝蜂都来凑热闹” 差点就搞成大跃进了我得赶紧刹车! 谢凛点点头:“江尚书说得对咱们挑选一批有经验的工匠专门负责炼铁其他人负责后勤保障” 就这样紫荆关的大炼钢铁计划算是走上了正轨 高炉日夜不熄铁水源源不断很快就积累了大量优质铁料 王铁头带着铁匠们开始打造新兵器刀剑长矛箭头一应俱全 看着这些崭新锋利的武器江书晚终于安了心,好歹把兵器问题解决了这下可以安心等土豆丰收了吧?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王子落难,咸鱼收编 高炉还在城外烧着,江书晚躺在摇椅上,手里端着奶茶,眯着眼享受咸鱼时光。 “江尚书,江尚书!”清露慌慌张张跑进来,“门外来了个奇怪的人说要见您!” 江书晚眼皮都懒得抬:“打发走,就说我在闭关炼铁三个月不见客。” “可是……可是他说他是北狄王子!” 奶茶差点喷出来,江书晚猛地坐起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北狄王子?他怎么跑这儿来了?”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救命啊,这是什么展开!” 清露战战兢兢:“他……他身上都是血,看起来在逃命。” 江书晚心中稍安,逃命的话威胁应该不大。她整了整衣服,硬着头皮走向正门。 院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浑身是伤,衣服破烂不堪。他有着北狄人长相,浓眉大眼,颧骨突出,此刻正用恳切的眼神看着江书晚。 “小王叩见江尚书,”男子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小王乃北狄单于阿史那雄之次子,阿史那奇。” 江书晚眨眨眼,脑子里飞快转动。阿史那雄?那不就是之前和她谈判那个北狄单于吗? 萧景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按剑柄,眼神冷厉:“北狄王子为何出现在我大宋边关?” 阿史那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绝望与愤怒:“七皇子殿下,小王是来求援的!我父王……我父王被人暗害了!” “什么?”江书晚和萧景琰同时惊呼。 “是我的兄长阿史那猛!他与贵国太子私通,意图篡夺王位!”阿史那奇咬牙切齿,“他杀了父王,现在正追杀我们这些忠于父王的人!” 江书晚脑子里“轰”的一声,太子萧景珩! “一派胡言!”萧景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厉声喝道,“指控我朝太子通敌叛国,你可有证据?若拿不出证据,休怪我将你当成奸细就地正法!” 阿史那奇眼中最后的光芒也熄灭了,他惨然一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渗出鲜血:“小王没有证据,所有信物都在突围时遗失了。但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千刀万剐!阿史那猛亲口对我们炫耀,说他与太子殿下早有约定,要里应外合,待他夺得王位,便与太子殿下共分两国疆土!” 萧景琰依旧满脸怀疑,但江书晚却陷入了沉思。 她静静地看着地上这个几乎陷入绝境的北狄王子,他的眼神,他的伤痕,他话语里那种不似作伪的滔天恨意,都在冲击着她的判断。这件事空口无凭,风险极大,可一旦是真的,其后果不堪设想,那将是大宋的弥天大祸。 她不认识阿史那奇,但她了解太子萧景珩。以太子的野心和行事风格,做出这种事并非绝无可能。 赌一把。江书晚心里做出了决定。 她向萧景琰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转向阿史那奇,声音平静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阿史那奇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神通广大的江尚书竟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狂喜之下,他再次重重磕头:“小王知道江尚书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求您救救我们北狄的忠臣义士!” 江书晚嘴角抽搐,什么呼风唤雨,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好吗。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件事的风险与收益在心中迅速盘算了一遍。 萧景琰见江书晚已然做了决断,虽然心中仍有万千疑虑,但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压下了怒火,沉声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 “回七皇子,忠于先王的部族还有十几个,约莫三万人马,但都被阿史那猛的叛军围困在雁门山一带。” 萧景琰看向江书晚,眼中闪过询问的神色。 江书晚内心疯狂吐槽:别看我啊,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政治大事我一个现代社畜怎么可能懂? 但看着阿史那奇那双绝望的眼睛,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之前和北狄谈判的时候,对方还算老实,没有为难她。 “你……你确定你兄长真的和太子有勾结?”她试探性地问。 阿史那奇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小王的下属还偷听到他们的密谋,说什么要在秋收之前发动叛乱,到时候阿史那猛从北边进攻,太子殿下从南边响应,要一举推翻当今圣上!” 萧景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江书晚心里更慌了,太子要造反?那她这个被太子盯上的倒霉蛋岂不是要凉凉? “江尚书,您一定要帮帮我们!”阿史那奇又磕了几个头,“我知道您心怀仁慈,不会见死不救的!” 江书晚看看萧景琰,又看看阿史那奇,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就想安安静静种土豆,怎么又摊上这种要命的事? “这个……这个……”她支支吾吾,“我就是个小小的工部尚书,这种军国大事……” “书晚,”萧景琰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果太子真的与北狄叛军勾结,那我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书晚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太子本来就想弄死她,现在又搞出这么大的事,她能跑到哪里去? “而且,”萧景琰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父皇一直信任太子,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相信太子造反?” 阿史那奇急忙说:“小王愿意作证!还有那些被迫害的北狄忠臣,他们都可以作证!” 江书晚揉揉太阳穴,感觉头大如斗。她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帮助阿史那奇,冒着巨大风险对抗太子;要么袖手旁观,等着太子造反成功后找她算账。 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啊! “江尚书,求您了!”阿史那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那些族人现在被围困在山中,没有粮食,没有药品,再不救他们就都要死了!” 江书晚心软了。虽然她是个咸鱼,但也不是冷血动物,三万人的性命,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你说你们被围困在雁门山,那里离紫荆关有多远?” “约莫一天的路程。”阿史那奇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江书晚心里盘算了一下,一天的路程,如果行动迅速的话,应该可以把人救出来。至于太子造反的事,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景琰,你觉得呢?”她看向身边的皇子。 萧景琰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支持你的决定。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大局考虑,我们都应该帮助他们。” 江书晚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吧,我们救人。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王一定答应!”阿史那奇激动地说。 “救出你们的人之后,你们必须配合我们收集太子造反的证据。还有,如果事情败露,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江书晚严肃地说,“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掉脑袋。” 阿史那奇重重点头:“小王以天神为证,一定保护江尚书的安全!” 萧景琰看着江书晚,眼中满是赞赏与爱怜。在他看来,江书晚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选择救人,这是多么高尚的品格! 江书晚没注意到萧景琰的眼神,她正忙着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江书晚你个憨憨,又给自己找事做!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一积德了呢?万一老天爷看在你救人的份上,让你早点回现代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问道。 “今夜就走!”阿史那奇急切地说,“拖得越久,我的族人就越危险!” 江书晚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清露说:“去准备干粮和药品,多带点。还有,把我的那些‘宝贝’也带上。” “什么宝贝?”萧景琰好奇地问。 江书晚神秘地笑了笑:“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雁门山救援 夜里,紫荆关外。 江书晚抱着个鼓囊囊的包袱,跟在萧景琰后面偷偷出城。 阿史那奇在前面带路,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着急的眼睛:“江尚书,再有半个时辰就到雁门山了。” “嗯。”江书晚打了个哈欠,“到了再说” 萧景琰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心疼。书晚连夜出城救人,这是多大的义气啊她肯定是想着那三万无辜的百姓,才会不顾危险 “累了就靠着我。”萧景琰放慢马速,凑近她身边 江书晚往旁边挪了挪:“不用,我还撑得住。” 心里想:靠你个鬼啊!万一被发现了我还得跑路,靠着你我怎么跑 月光下,前方山峰连绵起伏,阿史那奇忽然勒住马缰,举手示意停下 “怎么了?”萧景琰警惕地按住剑柄 “前面就是雁门山了,但是…”阿史那奇咬了咬牙,“我们的人被阿史那猛的叛军包围在山谷里,现在山口肯定有哨兵。” 江书晚眨眨眼:“那怎么办?硬冲?” “不行,”阿史那奇摇头,“叛军有五千人,我们只有三百轻骑,硬冲是送死” 萧景琰皱眉沉思。江书晚看着眼前的山峰,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 “书晚,你这是…”萧景琰疑惑地问 “联络。”江书晚举起镜子对着月光,“阿史那奇,你们北狄人有什么联络暗号?” 阿史那奇眼前一亮:“有!我们用狼嚎声联络,一长二短表示安全,三长表示危险” 江书晚用镜子反射月光,对着山谷方向闪了几下。很快,山谷深处传来微弱的狼嚎声——一长二短 “他们还活着!”阿史那奇激动得浑身发抖 江书晚继续用镜子发信号,山谷里很快回应。几轮信号交换后,阿史那奇翻译道:“他们说叛军在山口设了三道哨卡,每道哨卡五十人。谷内还有我族三万人,但缺粮缺药,老弱妇孺很多” 萧景琰看着江书晚手中的小镜子,心中震撼不已。书晚竟然能想到用镜子传递信号,这是多聪明啊 “那我们怎么进去?”江书晚问 阿史那奇指着左侧山脊:“那边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哨卡,但很险峻” “走那边。”江书晚毫不犹豫 心里想:反正都是死,选个死得舒服点的方式吧 一行人牵着马,沿着崎岖山路小心前行。江书晚走在队伍中间,被萧景琰紧紧护着 “小心脚下。”萧景琰伸手扶住差点踩空的江书晚 “谢了。”江书晚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的手很温暖 山路越来越陡,江书晚气喘吁吁。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马蹄声 “不好!”阿史那奇脸色大变,“是叛军的巡逻队!” 萧景琰立刻拔剑,护在江书晚身前:“有多少人?” “至少一百骑兵!” 江书晚心里慌得要死: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凉了 她急中生智,从包袱里掏出几个小瓶子:“都过来!” 萧景琰和阿史那奇不明所以地凑近,江书晚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在他们身上 “这是什么?”萧景琰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驱虫药水,”江书晚胡编,“这味道能掩盖人的气息” 实际上这是她调制的精油,里面加了薄荷和艾草,确实有驱虫效果,但掩盖气息纯属她瞎掰 马蹄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躲在山石后面 一队北狄骑兵从山路下方经过,为首的将领正大声训话:“大哥有令,务必在天亮前找到阿史那奇那个叛徒!找到者赏金千两!” 阿史那奇咬牙切齿,眼中满是仇恨 江书晚偷偷观察着这些骑兵,发现他们的装备比阿史那奇的人好太多。心里暗暗叫苦: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们拿什么打 等骑兵走远,众人才敢大喘气 “继续走。”萧景琰低声道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山谷入口。谷口篝火点点,确实有哨兵把守 阿史那奇拿出一支骨哨,吹出低沉的狼嚎声。很快,谷内回应 “我父王的老部下德力格说,他们会在寅时制造混乱,吸引哨兵注意,我们趁机进谷” 江书晚看了看天色,寅时还有一个时辰。她从包袱里又掏出几样东西:几个小竹筒、一包白色粉末、还有一根长长的引线 “书晚,这些是…”萧景琰好奇地看着这些奇怪的物品 “障眼法用的,”江书晚随口说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心里想:这是我自制的烟花啊!万一打不过就放烟花吓唬人,没准能蒙混过关 寅时到了,谷内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好像有人在争吵打架。果然,山口的哨兵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向谷内张望 “就是现在!”萧景琰低喝一声 众人趁机冲向谷口,江书晚跟在后面,手里紧握着那根引线 刚冲到谷口,一名哨兵发现了他们:“什么人!” 萧景琰一剑封喉,但动静还是惊动了其他哨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敌袭!敌袭!” 山谷里顿时乱成一团,叛军纷纷向谷口聚集 江书晚看着黑压压冲过来的敌人,腿都软了:“萧景琰!咱们人太少了!” “放心,我保护你!”萧景琰挥剑迎敌,剑光如雪 阿史那奇也拔出弯刀,拼命厮杀。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有些不支 江书晚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心一横,点燃了手中的引线 “都趴下!”她大喊一声,将竹筒丢向敌群 “轰!” 五彩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 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雷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女神饶命!女神饶命!” 萧景琰看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再看看淡定自若的江书晚,眼中的崇拜达到了新的高度。书晚竟然能召唤天雷!她果然不是凡人 江书晚趁机大喊:“本仙奉天帝之命下界,尔等叛逆胆敢阻拦,不怕天打雷劈吗?” 心里想:演技派江书晚上线!反正都要死了,死前过把戏瘾也行 叛军听到仙人开口,更加恐惧,纷纷磕头不止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传来马蹄声。德力格率领三万族人冲了出来,看到江书晚身周五彩祥云,立刻跪地叩拜:“天神显灵!天神显灵!” 三万人齐声高呼,声震山谷 江书晚被这阵势吓得够呛,但表面还得装得云淡风轻:“咳咳,众生平安便好” 阿史那奇激动得眼泪直流:“天神!真的是天神!父王有灵,派天神来救我们了!” 萧景琰站在江书晚身侧,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身影,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的书晚,果然是最特别的女子 “德力格,”阿史那奇上前抱住老将军,“父王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德力格点头,但眼中满是忧虑:“殿下,阿史那猛现在占据了王庭,手下有十万大军。我们这三万人中,老弱妇孺占了一半,如何与他对抗?” 江书晚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十万对三万?这不是找死吗?” 阿史那奇看向江书晚,眼中满是期待:“天神,求您指点迷津!” 江书晚头皮发麻:“我指点个屁啊!我连麻将都不会打,怎么指点打仗?” 但看着三万人殷切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拒绝。 “这个…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从长计议。” 萧景琰立刻接话:“书晚说得对,当务之急是保全这三万族人的安全。” 德力格再次叩首:“天神慈悲!” 江书晚扶额,感觉事情越来越失控了。她本来只是想救个人,现在怎么搞得要推翻政权了? “殿下,”一名族人跑来报告,“阿史那猛的大军正向这边赶来,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到!” 阿史那奇脸色大变:“怎么这么快?” 江书晚心里更慌了:“完了!真的要团灭了!” 萧景琰握紧剑柄:“三万人要转移很困难,而且老弱妇孺行动不便。” 江书晚看着眼前的情况,脑子里飞快转动。忽然,她想起包袱里还有几样东西。 “有了!”她拍了拍脑袋,“我有办法拖延时间!” 喜欢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请大家收藏:()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