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而已,难道哥哥们都当真了》 第1章 开局修罗场 夜店灯光暧昧迷离,低音炮震得地板轻颤。 靠近吧台的位置,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刚刚那不是白家大小姐白姝吗?前两天是不是被退婚了?” “听说是被霍家那位当众拒绝,啧啧,当时脸丢的可大了。” “她还有脸出来?换我早找地缝钻了。” 窃窃私语的嘲讽夹杂在酒气与音浪之间,不大,却足够在人群里泛起涟漪。 而包厢内的白姝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裙,曲线玲珑,肤白胜雪,一双眼在酒精的映衬下泛着水光,像沾了夜色的勾魂钩。 此时,她眼尾微挑,一只手拽着面前那个男生的领子,把他拽得弯下腰来,刚好凑到她唇边。 “不是说了,听话一点,就有钱拿?” 她声音软得像糖,嘴唇几乎贴着他说话。 男生他猝不及防前倾,单手撑住她身后的沙发,膝盖陷进软垫。 明明高她不少,此刻却像被她驯得服帖。 他那冷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泛着一点不自然的红,耳尖也染了薄红。 白姝看着眼前人,只觉得他长得太好看了。 是那种干净清俊的少年感,骨架窄直,锁骨线浅浅地落在制服衬衫下。 白姝轻笑了一声,从沙发扶手上拿起手机,按了几下,转账界面推到他眼前。 “十万,到账提醒应该已经响了。” 果然,男生裤袋里传来手机震动,他却没看,只是盯着她的脸,像是在权衡,又像在压下某种情绪。 白姝食指勾住他的衬衫边,轻轻往自己方向一扯:“现在,亲我一下,不然我就觉得你不配收我这钱。” 男生喉结狠狠滚了下,睫毛轻颤。 他忽然俯身靠近,影子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他的气息贴着她的面庞,带着一丝不稳的热度,在她唇边轻轻一顿。 白姝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息,神色一滞,刚想后退,腰间却被他稳稳扣住,动作并不粗暴,却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动作很轻,甚至称得上是迟疑,像是在某个临界点徘徊,不知是试探还是犹豫。 那份靠近并不熟练,连角度都显得笨拙,带着一股蓄积已久却压抑的生涩。 他低下头时,动作不够准确,额角无意撞到她的鬓发,磕得她轻轻一皱眉。 白姝微微偏头,却听见他一声极轻的喘息,带着隐约的慌乱与迟疑。 他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像是撑得太久的弦突然被扯到了极限,呼吸透着细微的热意,落在她的面颊与唇畔之间,烫得她心口一乱。 她张了张口,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他贴得更近了些,像是想要封住她的声音,却又没有真正碰上,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在她唇边停住。 她只能发出一声细微的气音,几不可闻。 本该是她掌控节奏的人,却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打乱了所有预设。 白姝甚至开始后悔那十万块是不是花得太随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退开些。 她依旧没动,唇边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什么,连呼吸都不太自然,带着一丝被打乱的节奏。 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浅浅阴影,空气里还残留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她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猛地伸手一推,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这是干什么?” 白姝语气不稳,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慌。 男生被推开也没有不悦的表情,只是低头擦了下唇角,眼神还带着方才未退的微红,淡淡道:“只是让你试试,我值不值这十万。” 白姝喉头一哽。 她只是想让他亲个脸颊。 【叮……任务超额完成,奖励寿命值4点,400积分。】 白姝立马觉得这个吻也还好吧~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包厢的门却在这时被人猛地推开。 门口逆光洒落,一个男人出现在那。 他身上是一套剪裁极致贴合的黑色西装,扣子系得严丝合缝,像是连呼吸都克制着规矩来。 西装将他高挑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每一步都冷静克制,却透着逼人的侵略性。 而他的五官在灯光与暗影交错中若隐若现。 眉骨分明,眼尾微挑,鼻梁挺直,唇色偏淡,白皙肤色衬得他整张脸妖冶得近乎过分。 是那种不靠温度取胜的俊美,也是带着危险气息的艳丽,漂亮得不近人情,却偏偏逼人目光失控。 此刻他的眼神很冷,眼底深得像淬了墨,没笑,却艳得让人不敢对视。 哪怕一句话没说,这个男人站在那儿,就比所有声响都要震耳欲聋。 白姝看见他的时候,后背倏然绷紧。 而霍翎缓缓看向她,目光从她凌乱的裙摆,裸露的膝弯一路扫上来,像带着钝钩,一寸寸钩过她的皮肤,偏生表情仍旧冷淡至极。 这时他动了。 一步一步的往她这边走来。 白姝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退无可退。 他站定在她面前,没说话,也没看那男人一眼,只是垂眸,视线落在她裸着的脚踝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弯下腰,单膝跪地,抬手捡起她脱下的高跟鞋。 动作冷静得近乎诡异。 那双修长的手指握着鞋跟,指骨分明,却带着一层薄薄的青白。 他神情冷淡,一语不发地握住她的脚踝,将鞋一点点给她穿上,动作克制到极致,甚至连指腹的触碰都显得格外节制。 可那种克制背后,却是一种更深的怒火,静到极致,反倒更可怕。 白姝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霍翎终于抬头,目光直直撞进她眼里,那里面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语气平静到极致,低哑到发冷,“回家。” 白姝心口一跳,条件反射看向另一边的男生,下一秒,她强撑着语气反驳:“什么回家,我跟你有关系吗?滚开!” 霍翎没回话,只是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她公主抱起。 白姝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拎起来,惊呼都没发出,手下意识去挣扎,却只听见他在耳边低声一句: “再动,你应该知道我会干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低得像压在骨头缝里的冰,冻得她脊背发冷。 白姝身子一僵。 她当然知道。 在原书里,霍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手段狠辣,为了在霍家上位,不择手段。 而在她穿书之后,攻略他的时候,整段过程也都是小心翼翼,心惊肉跳,生怕惹出命来。 霍翎抱着她,步伐稳稳往门口走。 路过那名男生时,他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淡,却足够压人,像是随时能撕碎一切的审判。 男生抬眸,面无表情地回望他,眸色沉静,嘴角没笑,却不躲也不避。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白姝身上。 白姝也看着他,眼神交错一瞬。 那一秒,空气像被悄无声息地拉紧,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低头。 第2章 勾引人还是有一套 车内很静。 白姝坐在副驾,她偏着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一言未发男人。 霍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指节敲了两下,没出声,明显压着某种情绪。 他那张脸生得极好,五官冷峻,线条凌厉,薄唇紧抿,肤色偏白,在夜色与车灯交错的光影中带着一层清冷的锐意。 那双眼落在挡风玻璃上,沉静如夜,偏生整个人周身都缠着阴郁,像披着西装的野兽,冷静只是伪装,骨子里全是戾气。 白姝看着他那张死人脸,忍了忍,终究还是叹口气。 她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在前世,自己只是一个网红擦边主播,还吊着一群有钱大哥,日子过得有滋有润。 可惜这几条鱼互相知道了自己存在,恼羞成怒就开车把她撞死了。 然后白姝就穿到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成为里面同名同姓的炮灰。 还绑定了一个攻略系统。 霍翎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忘记介绍这是一本很典型的男频商战爽文。 主角一路升级、打脸收服各路资本,看得人血脉喷张,说是“现实参考价值极高”。 而霍翎是这个书里最大反派。 他性格阴鸷,偏执极端,翻脸比翻书快,后期亲手弄死霍家长子,拿下全部股份,几乎颠覆整个商业版图。 一路爬上高位,用的是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血腥、冷酷、不择手段。 当时白姝刚穿书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尤其是在看到霍翎那张俊得让人上头的脸,还有一身沉默寡言、背负私生子身份的设定。 她就直接把自己脑补成主角模板,一热血就凑了上去。 白姝对怎么勾引人还是有一套,她也很自信,硬生生就把这个浑身戾气、活像谁欠了他一条命的霍家二少撩拨了下来。 结果才发现—— 霍翎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 她不过是他利用白家资源、从私生子爬到霍家二少爷的跳板,是个随用随弃的工具人! 任务没完成,还倒扣了她一堆寿命值。 想想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也是一把辛酸泪啊。 那时候他刚进霍家,差点被赶去睡地下室,是她压住霍家管家,说住地下室是霍家教养的问题。 后来霍家大少爷当着一群人骂他私生子,说他妈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妓女,是她站出来扇了对方一耳光。 再后来他发烧,烧得眼都睁不开,整个霍家没人搭理,也是自己送他去医院。 当时她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她就是救世主! 哪知道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白姝闭了闭眼,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语气冷得没什么温度:“霍二少到底想演哪一出?” 霍翎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别再去那种地方。” 嗓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冷意。 白姝一怔,随即冷笑:“你管我?” 这时车子缓缓停下来。 白姝也懒的跟他拉扯,直接下车。 哪知道她一进门,沙发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清脆甜美,带着刻意的轻快。 “爸你快看,她回来了。” 白姝脚步微顿,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 白悦,白家的小公主,白父宠上天的女儿,正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姐姐回来了啊,夜店好玩吗?”她语气轻快,笑得天真无害,“我朋友发我照片了,说看见你跟个夜店男模勾勾搭搭,贴得可紧了。” 说到这里,故作恍然,“怪不得霍翎当众拒绝,原来是嫌你脏呀?” 白父的脸跟着沉了下来:“你这逆女,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丢人现眼就算了,还要拖整个白家一起跟你丢人!” 白姝听着这一唱一和的自责跟阴阳怪气。 是的。 原主有父母,只不过母亲早逝。 然后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呗。 白姝缓缓笑了一声,唇角却没什么温度:“你是不是太闲了?天天跟你亲妈一样,专干些龌龊事。” 白悦被她怼得脸色一僵,旋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姐,你可以骂我,但是别骂我妈妈。而且我也是为你好,咱们家已经够让人耻笑了,要是再闹出什么丑闻,股票再跌——” 白父的脸也沉了下来,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这家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还没死呢!” 白姝却根本没看他,转身要往楼上走,淡淡道:“放心,哪天你真要死了,我一句废话都没有,肯定是请人过来敲锣打鼓。” 白父:“你!” 你你你,你个屁。 白姝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要不是霍翎,她早就拿着初始资金跑路了,去哪儿都比在这窝着强。 还不是一开始瞎了眼,把全部赌注都压在他身上。 搞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 幸好系统给了她新任务,把书里那个最“安全”的选项——男三号祁言。 文中写他温和腼腆、不争不抢,是所有角色里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翻车、没疯批、也没黑化的正面人物。 白姝本以为找他是最稳妥的选择,所以才去夜店把他找出来,试试能不能包养他。 谁知道那人腼腆竟然假的! 逮着她深吻。 真的谁靠不住,走哪都是坑! 不行! 白姝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然后她转身就是往外跑。 她冲出门,抬头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车还停在门口。 心口一松,她快步走上前,抬手用力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 那张俊脸安安静静地出现在她面前,没有表情,却比夜色还压人。 第3章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白姝站在车窗前,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那张脸一出现,她还是条件反射地咽了下口水。 她咬牙稳住情绪,很快冷下脸,语气不耐:“还钱,把我那几支股票全还给我。” 霍翎盯着她,像是将她整个人拆开看了一遍,良久,淡淡开口:“不是你亲口说的,送给我?” 白姝差点骂出声来。 还记得那天,他靠在阳台边,灯没开,整个人半沉在暮色里,肩膀微微耸着,像是被风一吹就能散。 声音也低,带点沙哑:“老太太说了,只要我能拿出点成绩,就肯认我。” 那语气太平静,平静得像彻底死了心,却偏偏那双眼睛泛着红,睫毛还湿着,活脱脱一个楚楚可怜的苦情小可怜。 他明明一句都没求她,可偏偏那副委屈又乖的模样,看得她只想立刻把全世界都塞给他。 于是她把那几支股份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还怕他自尊心受不了,硬是笑着说:“送你,反正我钱多也不在乎这些。” 现在想想。 当时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 霍翎没得到她的回答。 此刻他的目光寸步不离地落在白姝脸上,眼尾轻敛,声音低了几分,像压着情绪,又带着一丝迟钝的疑惑:“……你不是说,那是你真心送我的吗?” 那一刻,他眼里的冷意退了下去,浮上来的是种几乎让人发笑的茫然。 像是一个收到礼物的小孩,才刚捧热,就被人冷不丁地夺了回去。 白姝被他这幅反应噎得心口发堵,脑门隐隐跳痛。 “我那是……客气,懂吗?”她咬着牙,“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点吧,霍二少!” 霍翎眼神微顿,像是被她这句话扎了一下,沉默了两秒,忽然轻声问了一句:“所以……那不是真心的?” 他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缓,像在努力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白姝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 那双眼原本总是冷得像刀锋,此刻却像是雾气未散的水面,看不出情绪,却又莫名叫人心烦。 她明明都准备好了骂人剧本,可对着这样一张脸,偏偏骂不出口了。 她憋了半天,才咬牙丢出一句:“你管我是不是真心送的,我现在需要你还给我!” 霍翎点了点头,像是理解了,却又垂眸沉思。 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慢慢摩挲,轻嗯了一下:“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白姝:“???” 她脑袋一炸,差点当场破口。 刚要开骂,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慌乱。 “姐姐,怎么能对霍二少爷这么凶啊?” 声音软得发腻,还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 白悦——那个便宜妹妹。 她披了件薄外套,脸上残留着一层水汽,眼眶泛红,一副才哭完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站在门廊下,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姝:“你从夜店回来就情绪不好,人家可能也只是担心你……” 白姝:“……” 好嘛,挨骂也有人插队。 “白悦,你搁这儿练过蹲点吧?我在哪儿说了句狠话,你就在哪儿冒出来配戏。” 白悦脸上的委屈还没来得及酝酿,就被这句话堵得脸色一僵,连眼眶里的水光都僵在半路。 白姝没给她留面子:“也别在这儿哭哭啼啼地装可怜,你那点眼泪也就糊弄糊弄家里那位。这位连你是不是一棵葱都没当回事,别在自作多情了。” 白悦还真顺着白姝的指望向车内。 霍翎正好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白姝身上,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张扬又咄咄逼人的模样。 女人站在夜色下,火气冲天,像一团炸毛的猫,连头发都气得微微发颤。 而他轻轻勾了下唇角。 那抹笑不明显,却确确实实地爬上了他那张素来冷硬的脸。 白悦眼神僵在霍翎的神情上,几秒后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霍二少……你别误会,姐姐她就是脾气急了点……” 白姝见状冷笑一声:“别舔了,他现在正乐呵着看你被我骂呢。” 白悦:“……” “还不滚?还想让我继续骂你?” 白悦的脸唰地一白。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场面,可又不知道怎么怼。 最终,她只好紧紧抓着外套袖口,脸上堆着溢出来的委屈,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院灯将她的背影拉得细长而单薄,看起来楚楚可怜。 “做作!” 白姝撩了撩头发,呼吸重了两下,她像是把胸口的火一口气吐出去。 接着低头看向还未关上的车窗。 男人还坐在那儿,胳膊随意搭着,姿态闲散。 白姝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还钱!” 霍翎侧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像是思考了两秒,然后直接打了个方向,脚下一踩油门。 车子扬长而去。 白姝愣在原地,脸色从红涨转为铁青,最后爆了句:“艹!” …… 白姝开始盘点自己还能动的资产。 股份没了,被霍狗骗走。 卡里目前能动用的存款只剩不到七位数,还有一些首饰名牌包包勉强能卖个价。 再加上之前她自己偷偷压的两只基金和几套房子,零零散散还能腾出点流动资金。 必须快点出手,把能变现的统统转走。 不然等霍翎开始对付白家,她也得跟原剧情那样跳天台。 而那个祁言…… 白姝脑中浮现出那张妖冶帅气的面容。 他在书里活到了最后,也没黑化没翻车,成为当红影帝。 而能成为男三,是因为霍翎进军娱乐圈,有他的剧情。 所以白姝想着自己可以多在他身上花点钱,适当经营一下关系,哪怕最后不能托付终身,好歹能混个“庇护所”的资格。 ……就当买保险了。 正当白姝在房间算着钱,佣人过来敲门,说老爷请她去一趟书房。 不能拒绝的那种。 白姝啧了一声,肯定那个傻逼告状了。 在她不情不愿去书房。 “……爸您别生姐姐的气,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这么冲……” 果然,白悦那张欠扁的脸正挂着乖顺无辜的表情,坐在白父面前装孝顺。 第4章 找过去摸腹肌 白姝站在门口冷笑一声。 白父睁眼,沉声道:“你还有脸笑?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白姝懒得进门,倚着门框看他,表情半点敬意也无。 白父声音愈发拔高,怒意几乎压不住:“你在外面丢脸就算了,还敢回来顶撞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白姝嗤了一声,终于跨进门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冷漠得像看个陌生人:“你什么时候当过父亲?我妈尸骨未寒,你领回一对母女进门叫人‘妈妈’‘妹妹’,你配提这两个字?” 白悦在旁边顿时红了眼眶:“姐姐你别这样……爸爸这些年一直在操心我们家……” “操心怎么花我妈留下的钱?”白姝冷笑,“你还真是个好爹。” 白父气得发抖,一口气都快上不来。 而他能被气成这样也是被戳中了心思,因为能发家全靠原主那位母亲。 “行了,戏也看了,脸也骂了,我时间到了。”白姝掏出手机看了眼,嗓音懒散,“今天你如果是想让我给白悦那个草包妹妹赔不是,那你还是请她把演技练练,下一次别在夜店门口等人下车,泪水还没擦干净呢。” 说完,她甩开门直接走人。 走廊风从窗缝灌进来,白姝还没走出几步,手机“叮”地一声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祁言发来的消息。 白姝很意外。 没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结果下一秒,屏幕上弹出的,赫然是一张脱了上半身的自拍照。 灯光从浴室门口斜斜地倾泻而下,将他的轮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男生慵懒地倚在门框边,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额前,发梢还缀着细碎的水珠。 一颗水珠正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滑落,划过凸起的喉结,在锁骨处短暂停留,最终没入起伏的胸膛。 他的身材精瘦而结实,腹肌紧绷得像雕刻般分明,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延伸,最终隐没在低腰浴巾的边缘。 空气里还氤氲着未散的热气,他却始终沉默,只在镜头前留下这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剪影。 他没发一句话,只有照片。 白姝怔了三秒,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脑子也跟着空了两秒。 腼腆? 谁说他腼腆来着? 这他妈分明是鸭!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比脑子快一步,回了消息—— 【爱看,多发。】 白姝看着那条消息,脸上一言难尽。 她居然真的把自己心里话发出去了?! 白姝瞪着屏幕,脑门一阵发烫,刚想撤回消息,结果下一秒,消息提示又“叮”地一跳。 【明天过来玩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表情,没有语气词。 可白姝握着手机的手指却顿了一拍。 妈的。 腼腆是她的错觉,清纯是他的保护色,这男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畜无害皮的狼狗! 白姝盯着那条【明天过来玩吗】的消息,沉默了整整五秒。 然后她开始骂自己不长记性:“脑子被门夹了?他发个腹肌照你就栽?你三岁小孩儿吗?!” 骂完还是没用,她又忍不住把那张照片点开—— 靠,肩膀是真宽,腹肌是真结实,锁骨也他妈好看到犯规。 她咬牙,盯着屏幕上那点暧昧不明的水汽和线条,结果手再一次比脑子先一步动了。 【好(* ̄︶ ̄)。】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白姝盯着那个颜文字,整个人都陷入沉默。 【叮……新任务开启:请对白祁进行一次足以“撼动三观”的心灵冲击。方式不限,尺度自定,越惊艳越出彩奖励越高。】 好好好。 白姝再一次挺胸抬头。 …… - 次日。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白姝身上。 她穿着简单衬衫裙,头发还带着点洗后微卷的弧度,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 “小姐,您的卡,好像……被冻结了。” 奢侈牌店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说。 白姝满头问号,刚说不可能。 但是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嗤笑了一声。 不愧是她那吃软饭的好父亲,昨晚在书房里被她一句话戳到脸疼,今天就立马恼羞成怒玩起了断财路的把戏。 可惜他忘了—— 白姝从来不是那种,被断卡就能断住脾气的人。 她拎起手机打回家,接电话的是佣人,对方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和二小姐一早就出国了,说最晚也要一周才回来。” 呵,果然还在搞事。 不在国内了啊? 那更好。 白姝站起身,本来她只是想低调套点现金。 现在既然老头子挑衅,那就别怪她翻脸了。 她在专柜一口气挑了五个包,颜色材质都不重样,又顺带添了点高定首饰和零碎小物。 想到晚上还要见祁言,她眼也不眨地顺手给男人挑了个限量款男士包。 刷卡时,她慢悠悠掏出另一张备用卡,淡淡开口:“刷这张。” 白姝走出商场,脚步带风,长发一甩直接上了车展旁边的新车展厅。 连销售都还没开口介绍,她抬手一指,落在一辆纯红敞篷跑车上:“要这辆,现车。” 销售愣了愣:“不……不试驾一下吗?” 白姝扫了他一眼:“刷卡。” 于是,半小时后,白姝坐进了自己的新车里,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连车膜都没贴,顶着临时车牌纸直接飙到马路上。 与此同时—— 刚下飞机的白父还在贵宾通道,手机响了好几声。 他本来不想接,但银行系统的自动预警短信连续弹出来,一看内容,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在看完几笔庞大数额账单后,他手指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脸色几乎瞬间发青。 “爸,你怎么了?” 一旁的白悦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扶他。 白父捂着胸口,嘴唇都白了:“我……我心口疼……” 下一秒,机场贵宾通道里响起一声暴吼:“快叫医生!” 然后白父今天的高血压值,毫无悬念地破了以往所有纪录。 …… 白姝开着那辆晃眼到刺目的新车,缓缓停在夜店门口。 车灯一闪,低鸣声划破夜色。 门童原本正在接待别的客人,一看到那标志性的车标神色色一变,立马亲自快步上前,拉开车门。 下一秒,女人踏着高跟从车里走了出来—— 长发微卷,妆容艳丽,唇色红得张扬,身上的短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每一步都带着风情,像是玫瑰开在夜色里,艳而不俗。 她轻巧地拢了下头发,目光一抬,勾得门童不自觉低下了头。 …… 白姝刚踏进夜店,灯光掠过她身上那袭贴身吊带裙,勾勒出流畅线条。 她正要无视吵闹直上二楼,前方却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笑:“哟——这不是白家大小姐吗?” 她眉头一挑,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群人斜倚在吧台边,个个衣着华丽、吊儿郎当,显然刚刚玩得兴起。 其中几人她有印象,不是跟白悦走得近,就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主。 为首那男人最刺眼,寸头染得死白,牙签咬在嘴角,手里捏着一支都快蔫了的玫瑰,走路还带点摇晃。 他来到她面前,脸上挂着痞气的笑意:“姝姝,好久不见。这花你要是不介意,就当是当年我甩掉你的补偿,收下?” 白姝看着那支可怜兮兮的玫瑰,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是哪来的癞蛤蟆?” 陈景,原主的初恋。 他长得倒也不差,成绩优越,嘴皮子也甜,所以特别受女生欢迎。 两人从小同班,家里长辈又一直有点撮合联姻的意味,所以原主就算脾气骄纵,可也对这份未来也满怀憧憬。 可惜原主家虽富,却是暴发型的,底子有但是没门第。 就遭到陈家嫌弃。 后来原主也知道这个傻逼跟白悦背地里早勾搭得热火朝天。 原主也算是有骨气,直接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光。 陈景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显然没料到白姝会当众让他难堪。 他眼底掠过一丝恼意,酒精上头,索性撕开那点体面,扯着嘴角往前一步,目光轻佻地打量她: “是啊,听说你这只天鹅巴巴地往霍家那位私生子跟前凑,结果人家连个眼神都懒得赏你?” 白姝眼尾一挑,唇角还噙着那抹冷笑,下一秒——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陈景脸上,力道大得他偏过头去。 “清醒了吗?”白姝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从包里抽出湿巾擦了擦掌心,“要是还不够,我不介意再赏你一巴掌。” 陈景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周围几个人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白姝会直接动手。 “白姝!你他妈——” 陈景伸手就要去抓白姝的手腕,酒精和羞怒烧红了他的眼睛。 可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她—— 白姝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转身,肩膀顶住他的胸膛,借着陈景自己扑过来的力道,猛地发力! “砰——!” 陈景整个人被狠狠摔在地上,后背砸得地板都震了震。 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一时间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下大家彻底傻眼了。 “你跟白悦那点屁事我是不想回忆,但是你要是再惹我——”白姝眸光一沉,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冷意往前一步,细高跟踩在他身旁瓷砖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我不介意把你当着全场人的面弄成太监。” 白姝轻喘了一下,她刚抬起头,忽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祁言就站在不远处,修长的身形半隐在暗处。 那张妖冶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愕然,显然把她揍人的全过程尽收眼底。 她红唇一扬,眼底的冷意瞬间化开。 白姝纤细的手指抬起,冲他轻轻勾了勾。 这一刻,她眼尾轻挑,眸光泛着水色,慵懒中透着点不怀好意的媚意。 吊带裙贴身勾勒出窈窕身形,随着她微微前倾的动作,裙摆顺势滑出一道撩人的弧线,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脚踝。 “看够了?”她嗓音里带着笑意,指尖又勾了勾,“还不过来?” 周围人的视线顿时齐刷刷转向祁言。 祁言被众人目光聚焦的瞬间,那张精致到近乎妖冶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他眉骨生得极好,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线,眼尾微微下垂,带着几分天然的冷感。 此刻被白姝当众点名,他睫毛轻颤了一下,像是有些不适应突然成为全场焦点。 但祁言还是很听话的朝她走去。 来到她面前后,垂眸望着她。 白姝忽然想到他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她眼波一转,指尖就顺着祁言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 祁言呼吸一滞,腹部肌肉瞬间绷紧。 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却已经晚了。 白姝的掌心已经贴上了那片紧实的肌理,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果然很结实。”她轻笑,指尖故意在他绷紧的腹肌上划过,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跳动。 祁言耳尖泛红,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你……” 声音里带着惊慌,也莫名有些哑。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啧啧声。 白姝却恍若未闻,反而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这么紧张做什么?发照片给我看的时候,不是挺大方的吗?” 祁言的耳根瞬间红得滴血,那张向来清冷自持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他浓密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连带着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都跟着生动起来。 “我……” 他张了张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白姝清晰地感觉到,被她触碰的腹肌绷得更紧了,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哎哟喂,小男生就是好调戏。 白姝见好就收,红唇一勾,突然拽住祁言的手腕就往二楼包厢走。 祁言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却还是乖乖跟上,只是耳尖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白姝!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陈景怒吼的声音,语气里掺了几分狼狈与不甘。 白姝脚步都没顿一下,连头也懒得回。 因为这一听就是在装腔作势,这废物根本不敢拦住自己。 第5章 祁言决定献身 白姝一脚踹上包厢门,将人推进去。 自己再紧跟着踏入,顺手反锁,动作干脆得像是在办什么正经公事。 祁言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后背撞上沙发边缘,站稳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着头,耳尖红得像被火燎过,眼睫微颤,连呼吸都带了点慌。 白姝微微倾身,声音带着笑意:“说吧,找我干嘛?” 她才不信这个人已经动心了。 他太聪明、太会演,以后也是拿影帝的存在。 不可能这么快翻车。 她心里也在飞快盘算。 系统的冲击任务还没完成。 壁咚?太老套。 亲亲?已经用过一次。 还是干脆反过来让他主动点,看他能不能破防…… 她唇角一勾,缓缓走近两步,目光仍牢牢落在那张脸上。 少年五官明艳得过分,眼尾微挑、唇线分明,像只生气也艳得好看的猫。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开沙发坐下,修长的腿一翘,指尖轻敲着沙发边缘,语气意味不明:“你倒是说句话啊,弟弟。” 那“弟弟”两个字吐出来时,带着点戏。 祁言原本泛红的脸颊因为她的话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 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唇,薄唇线条漂亮,动作却带着点小小的克制和沉默。 接着,他忽然抬手,开始解开外套的纽扣。 第一颗,啪地一声轻响。 第二颗,顺着喉结一路向下,露出领口处微微凹陷的锁骨。 白姝眸光微凝,身体没动,眼神却忍不住地往他胸前扫了一眼。 他动作不快,却精准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指尖划过衣料的瞬间,白皙皮肤被灯光映出柔和的冷光,每一寸线条都清晰、漂亮得过分—— 不像是临时上阵,倒像是专门在她面前演习过的。 白姝眼睛一瞪,语气都带了点没反应过来的错愕:“你这是干嘛?” 祁言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垂眸,将衬衫彻底脱下,动作干脆得不像平时那个慢吞吞说话都带点软的少年。 灯光落在他身上,清晰勾勒出肩胛和锁骨线条,肤色冷白,线条却意外好看,不是健身房里那种粗砺的肌肉感,而是一种少年人独有的薄、清、利。 空气一下子沉了几分,像被人轻轻攥住了呼吸节奏。 白姝眨了下眼,原本还靠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不自觉挺了挺背。 她当然是想让他主动一点。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话都没放出去,对方就已经冲到终点线了。 而且速度还贼快。 她一时竟有点…… 说不上来的窘。 就连目光,都像被下了咒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飘去。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些,结果下一秒,祁言却忽然抬头,和她对上视线。 那眼神干净又直白,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撩人。 可偏偏正是这副“无自觉”,让白姝原地宕机了一秒。 白姝:“……” 这下麻烦了。 她是真的快忍不住要把人扑倒了。 刚要起身靠近,祁言却突然低声开口:“我想要点钱。” 这句话劈头盖脸地把她整个人的躁动情绪给浇了个透心凉。 白姝动作顿住,眸色一敛,重新靠回沙发里,抬眼看着他,笑得温柔又意味不明:“要多少?” 祁言别开视线,神色明显不自然,薄唇动了动,最终像是硬撑着:“五……三十万。” 白姝听见这个数额,对她来说算小钱,但还是问了一句:“不是刚给了你十万?这么快就花完了?” 祁言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屋里陷入一瞬的静。 白姝没有立刻说话,指尖在沙发边缘轻敲,像是在认真评估他的性价比。 空气变得安静下来,也跟着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尴尬。 尤其是祁言,裸着上半身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僵硬了几分。 白姝沉默了一会。 最后她拿着手机点了几下。 下一秒,转账提示音“叮”地一声响起。 祁言低头拿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一百万。 他怔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随后猛地抬起头,声音都有些发虚:“……您这是?” 白姝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指绕着头发,语气轻慢带笑:“我现在算是包养你了,也省得你总跟我张嘴要钱。“这一百万,够你花一阵子了吧?” 祁言低头看着转账记录,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忽然抬手,解开了裤腰的扣子。 白姝原本还在赏他震惊表情,这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祁言没吭声,动作却格外顺利,像是在履行某种心照不宣的交易。 裤子被拉下半截,精致的腰线跟着暴露在空气中。 白姝轻轻吸了一口气,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但从没见过有谁脱得这么理直气壮、还带点……委屈的。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想继续往下看。 这时白姝脑海里忽然“叮”一声,系统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 【冲击任务完成。寿命值+2,积分+200。】 白姝:“……” 她瞬间清醒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猛地伸手抓住祁言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动作。 “停,别脱了,就这样。”她语气有点急,还带点微妙的羞窘,“……这样就够了。” 祁言一怔,指尖还停在裤边,抬眼看她,眼神里有一瞬的茫然—— 像是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反悔。 白姝轻咳一声,强作镇定地放开他,转过头坐回沙发。 “我现在没心情在这,以……以后再说。” 祁言动作一顿,整个人像被摁了暂停键,愣愣看着她。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包厢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嘈杂的脚步和路过客人的说笑声,带着调侃的意味隐隐传进来。 祁言像被针扎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脸一下涨红,耳尖红得要滴血,连脖颈都带上了颜色。 他赶紧拉起裤子,把衣物整了整,低着头小声开口,嗓音带着点慌乱,却又努力想让自己听起来郑重一点: “我知道了,白小姐以后要去哪里,只要需要我,我都可以陪着,一起去……做什么都行。” 他说这话时,眼神躲闪着,但语气却异常认真,像是在做某种郑重的承诺。 白姝看着他一副“已经决定献身了”的模样,沉默了两秒。 ……她突然有点不忍心。 怎么说呢,这男生明明人还没碰一下,就一脸像要把整个人交代出去的觉悟,像极了那种“被包养的新人在努力表现”的纯情小狗。 她嘴角抽了抽,良心隐隐作痛了一秒,心里升起一种“我是不是太坏了”的错觉。 可很快,她又想到自己可是刚刚转了他一百万啊! 一百万啊! 这要是搁在她原来的世界,有个有钱大哥给她一百万,她能感动到给对方磕个头谢恩,立马发誓鞍前马后。 当然,那是普通人。 她白姝有手段,有脸蛋,有脑子,从来都是靠自己手段,不需要靠“奉献自己”来换。 白姝目光微动,重新审视了一眼眼前这个紧张得不敢动,却又倔着脖子站直的帅气少年。 这投资,还真香。 祁言正低着头,像个被训好的乖学生一样站在原地,耳根还是红的,整个人僵得有些可怜。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明显一愣,下意识想挂掉,但又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局促。 白姝也正好需要点时间缓冲,喘一口气,于是赶紧摆了摆手:“你接吧。” 祁言这才点头,拿起手机接通。 哪知道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刚才还泛着红的俊脸瞬间褪得苍白,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一记,眼神倏然变得空了一瞬,连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轻轻发抖。 他僵着站起身,声音带着急切又发涩的颤音:“我……我马上过去。” 白姝眼角一跳,察觉到不对,等他挂断电话,果然看见少年急得手都在发紧,连衬衫都没顾上穿好就要往外走。 白姝出声,“你去哪儿?” 祁言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脸上的神色很挣扎,像是不想告诉她,但最终还是低声道:“……我弟弟从医院跑出来了。” 白姝一怔,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弟弟?难道他有个病重的弟弟? 她还没细问,祁言低下头补了一句:“我弟弟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从医院跑出来就很容易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时,他声音已经哑了,连眼角都发红。 白姝沉默了几秒,原本满脑子“撩人玩系统”的轻浮情绪也在这一瞬收了起来。 白姝没多问,只是默默站起身,伸手从沙发靠背上拽过祁言脱下的衬衫,往他头上一扣。 “穿上。”她语气平静。 祁言怔了一下,低头看她替自己把衣摆拽下来,动作带着点粗鲁的耐心,像在哄一只被吓傻的猫。 “我有车,”她说,“我送你过去。” 祁言本能地想拒绝,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他被白姝“包养”这件事,他弟弟是绝对不能知道的。 但此刻他根本无法分心解释什么,弟弟还没找到,那通电话只说了人不见了。 现在连位置都不确定,他脑子乱得像被撕碎,连手都在发凉。 这也是上次弟弟从医院跑出来,差点从高楼跳下来。 要不是下面已经被消防铺了垫子,自己就没弟弟了。 白姝见他站着不动,直接伸手拉住他手腕,没容得他多说一句,强硬地带他往外走。 包厢门被拉开,走廊的光一下照下来。 祁言衬衫扣子扣得七零八落,衣角还耷拉在裤腰外,头发乱得像刚从哪里被拽出来一样。 整个人神色茫然,像是刚经历过什么剧烈过头的事。 而白姝踩着高跟,气场冷艳,一只手拉着他,像拖着谁“上完一场”的模样。 走廊上几个路人刚好路过,目光刷刷看过来,然后又默契地移开,但眼神里都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惊讶与心照不宣。 像是在看什么特别的“交易现场”。 白姝没搭理他们,只冷冷扫了一眼,拉着祁言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反光镜面里倒映出两人影子。 一个衣衫不整,神色紧绷。 一个冷艳逼人,步伐稳如女总裁。 两人一路沉默。 直到车门关上,白姝把副驾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才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出。 祁言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脸上没了刚才的慌乱,却也没恢复冷静。 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唇线抿得死紧。 白姝瞥了他一眼,一边打电话联系医院的负责人,一边打开了车载定位,手脚干净利落,带着冷静的果断。 祁言低着头听了一会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对不起。” 白姝没回头,只是换了个车道,语气淡淡:“嗯?” 祁言垂着眼,声音低了几分:“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这种事……你不需要陪我。” 白姝轻笑一声,转弯时目光扫过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在做好事?” 祁言一愣,抬头看她。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语气却带着几分熟悉的调侃意味:“我可是投资了你一百万的人。你弟弟的安危,算是我的股东权益之一。” 她顿了顿,眼角弯起一点:“要是你出事了,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祁言:“……”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 原主人脉还是很广,也该关键的时候总能落得上用场。 再加上她开价不低,电话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人发来定位。 “在急诊楼后面那片废弃的停车场。” 白姝低头扫了一眼地图,目光一敛。 祁言心一跳,什么都没说,拔腿就要冲过去。 “等等。”白姝一把拉住他,声音压得很低,“我跟你一起去。” 她从车后拿出件外套,丢给他遮上松松垮垮的衣领:“你现在这身样子,看起来不像来找人,像来带人跑路的。” 两人脚步快,很快便穿过了急诊楼侧门的小路,来到后面的废弃停车场。 夜色下,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辆生锈废车后,抱着膝盖,额发凌乱,眼神涣散—— 是个少年,比祁言还小,脸色苍白,嘴唇上甚至有咬破的痕迹。 “阿洛!” 祁言快步跑过去,那少年微微抬头,眼神却没有聚焦。 他认出祁言的声音,却显然没有完全认出眼前的现实。 第6章 他还没毕业啊? 医院走廊的冷光打在地面,死寂安静得像一条被拉长的隧道。 白姝靠在墙边,双手插着兜,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正低头听医生说话的少年身上。 祁言整个人僵得像一尊雕塑,连指尖都绷紧了。 白姝没有凑过去。 她只站在不远处,耳朵捕捉着断断续续的对话,脑子里却早已把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 双相情感障碍。 俗称双向。 听起来像是什么高端病,其实本质说白了,就是严重的精神病。 人的情绪像坐电梯一样,一会儿低到地狱,一会儿又狂躁上头。 抑郁的时候自残、消极、失控,躁狂的时候兴奋、冲动,甚至会有攻击性,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更别说伴随的认知障碍、幻觉、情绪混乱…… 随便一个发作,轻则伤了身边人,重则毁了自己, 白姝敛了敛眼神,看向坐在不远处、缩成一团的阿洛。 少年瘦小,眼底乌青,整个人蜷缩着,像是随时会崩溃的瓷器。 难怪祁言需要钱。 这种病,普通药物顶不住,普通医生治不好,普通家庭撑不住。 需要很大的金钱跟精力才能有点效果。 白姝脑子里也已经开始骂人了。 她真是对这本破书的作者无语到头了。 之前看的时候,只觉得主角团一个个俊男靓女,而且看起来是挺爽的。 结果穿进来才发现,这群人全是带病上场。 偏执反派霍翎,爹不疼娘不爱,小时候还被家暴。 顶流影帝祁言,外表光鲜,家里一个精神病的弟弟。 白姝靠在走廊尽头,嘴角微微勾着,心里冷冷地想。 她自己又好到哪去? 穿书前那个软饭硬吃,天天出轨,指着吃自己女儿绝户的亲爹。 跟这些人比起来,狗血程度不遑多让。 想到这儿,她低头掏出手机,努力从记忆里扒拉还能想起来的剧情。 但这本狗血商战文作者的水平也就那样,主角团悲惨背景全是后期一点点揭露,眼下剧情还没演到这地步,原文里关于祁言弟弟的事,她记得模糊得很。 不过好在—— 她现在有钱。 这边祁言很快处理完医院手续走了回来。 有她那一百万打底,住院手续非常顺利。 那位弟弟阿洛情绪不稳定,已经被镇定剂控制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祁言守了一会,看着弟弟安稳躺下,这才脚步发虚地走回白姝面前。 然后,白姝就亲眼看见了他突然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白姝:“???” 她整个人当场愣住,脑袋都快炸了,半晌才眯着眼问:“你这是干什么?” 这一跪,真是把她跪懵了。 祁言没说话,垂着头,手指死死扣着裤缝,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背脊却僵硬得像随时会断掉。 他声音发涩,低低地哑着:“谢谢你。” 白姝看着他,挑了挑眉,故意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调侃着开口:“谢什么?这是你自己赚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话音刚落,祁言原本惨白的耳尖瞬间浮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这段话给刺激到了。 他抿了抿唇,没反驳,只是顺着白姝的力道被搀扶着站了起来。 白姝心里还在笑他太容易害羞,刚稳住人,结果就见祁言抬眼,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病床上熟睡的弟弟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坚定。 片刻后,他低头想了想,声音低低开口:“周末可以。” 白姝一愣,没反应过来:“嗯?周末什么可以?” 话还没说完,祁言已经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年身材高大,肩膀窄窄挺拔,偏偏皮肤白得不像话,干净得像冬日月光,近距离看更是像是雪地里站着的那种冷淡漂亮的少年。 他没笑,眸色很沉,却带着点莫名的克制与认真:“你说的,我是你的人啊。” 虽然没明说那两个字出来,但是意思很明显。 白姝心脏一跳。 祁言站得近,他本就一米九的个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双狭长的眼睛因为近距离显得愈发深邃,唇瓣线条好看得过分,像是轻轻一靠,就会把人压进怀里。 白姝:“……” 她明明是撩人的那个,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小心脏跳得有点失控。 艹,这个男生,居然还挺能反撩! 白姝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刚想稳住阵脚,祁言却忽然往前一步,整个人微微俯身,距离瞬间拉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小声在耳边说话,却带着让人心跳骤停的暧昧意味:“地点可以我来定吗?” 白姝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鼻尖几乎撞上他的下巴。 少年垂着眼,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唇瓣微动,声音一寸寸钻进耳朵里:“学校这几天有事,周末不能去太远……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白姝:“……” 卧槽! 他还没毕业啊? 白姝咬了咬牙,嘴角勾了起来,忍着心跳狂跳的冲动,故意抬手戳了戳他胸口:“行啊,地点你定,别到时候临阵脱逃。” 祁言垂眸看着她,眼尾泛着一点红,唇角却是抿着笑的,没再说话。 白姝真是有点扛不住了。 尤其是祁言那副近在咫尺、温温热热的呼吸还没散干净,耳尖的温度都快把她的冷静烧没了。 更糟的是,她今天为了来夜店,特意穿得鲜艳张扬,红裙高跟,一路走进医院走廊,跟这素净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更别说她那张本来就不低调的脸。 这会儿,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家属、医护人员,几乎人人都往她这边看。 有人路过时还低声感叹:“那个女的好漂亮……” 又看了看祁言那张堪比娱乐圈出道水平的脸:“这俩是来拍剧的吗?” 白姝:“……” 她额角一跳,扯着祁言的手腕往旁边推了推,强行拉开距离。 毕竟—— 这少年以后可是要当公众人物的。 现在这副“衣衫半松、靠得贼近”的模样,要是被人拍了,传出去,别说祁言,她做任务都得战战兢兢。 白姝懒得多解释,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下衣摆,轻咳一声:“行了,你好好照顾你弟弟吧。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祁言怔了怔,像是还想说什么,白姝已经抬手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干脆利落转身往外走。 …… 白姝没打算回家。 她开着车,拐上主路,导航定位直接丢去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那栋酒店,是她老头子名下产业之一,员工熟脸,不会多嘴,房费全额免单,省事。 本来家里那套别墅也宽敞,可惜…… 那群佣人眼睛比狗鼻子都灵,平时端茶倒水,背地里嚼舌根。 白姝冷笑,踩了踩油门。 她也不担心那些佣人,可她今天刚刷了老头子留的副卡,直接在商场血拼了一圈,回去不撞上人是运气。 撞上了,那一屋子眼刀子、假笑、酸话,保证能烦死人。 而且她也需要清净,要把自己那点私人资产好好整理一下。 酒店门口车一停,白姝干脆利落下车,拿了房卡,直接上楼。 房门一关,包一甩,安静。 她把刚买回来的购物袋拎出来,扫了一眼,都是她今天顺手刷副卡买的,有护肤品、有高奢小物,甚至还有几盒限量香水和新出的男款银饰。 她挑了挑眉,随手拆开,刚拆到一半,才想起这些东西里,还有一份是给祁言买的。 结果医院那一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白姝的目光从那条银链上挪开,又落回桌上那张副卡。 卡面光亮,简简单单几个字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外表,背后却是原主那位“亲爹”留给她的。 准确来说,是在原主母亲还活着的时候,那男人一副好父亲模样,特意送来的。 “随便刷。” 当初那男人笑着拍了拍原主的头,语气里带着那么点温情。 可惜,温情这玩意儿,在他妻子去世的那天就一块儿消散得干干净净。 原主当然不会真刷。 一来是傻,二来是不屑。 白姝穿过来后,刚开始也没动,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想着留着,留着等将来某天他动手搞事,自己能来一波大的,彻底榨干。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天那老东西已经开始动作,明里暗里在搞资金转移。 白姝要是再傻愣着,等他把这张副卡一并冻结,她连翻身的底牌都没有。 …… 次日,白姝睡得正沉,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迷迷糊糊抓过来一看,备注【老头子】三个字闪烁在屏幕上。 刚接通,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你这逆女,你……” “啪。” 白姝直接挂了。 这破烂语气,她没必要听第二句。 刚翻了个身,手机又响了。 拉黑了老头子,又用其他手机号连续打十多个未接电话过来。 像催命一样炸在屏幕上,白姝翻身枕着手臂,眼睛都没睁。 直到第十三个电话进来,她终于烦得不行,按下接通键,声音懒洋洋:“再骂一句,您就直接去黑名单里待着吧。” 电话那头明显卡了一秒。 片刻后,白父果然咬着牙,压着火气开口:“……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 白姝眼睛都没睁开,语气倒是清醒得很:“不是出国出差了吗?一天就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了两秒,明显被戳中了点子,语气里那点假装的威严瞬间塌了:“废话少说,赶紧给我回来!别逼我找人抓你!” “知道了。”白姝懒懒挂了电话,手机往床头一扔。 闭着眼睛,又睡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闹钟把她震醒。 她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回想刚才那通电话,只觉得—— 莫名其妙。 这老东西出国没出几天,就急吼吼地赶回来,非得见她。 不出意外,肯定是家里又出了幺蛾子。 …… 下午四点,白姝才慢吞吞晃回家。 她一点都不着急,反正那老东西打了电话,不代表她得立刻滚回来任人使唤。 院子里安静得很,只有佣人偶尔在角落忙活。 她手插兜走到车库门口,余光扫过去,视线顿住。 车库里,多了一辆黑色豪车,熟得不能再熟。 白姝冷笑了一声,脚步也不急了,慢悠悠往里走,心里把事情捋了个清楚。 “出国出差?”她低声嗤了声。 这借口,估计是带着那位“上位小三”出国过三人世界去了吧? 狗男女腻歪几天,结果她不声不响用副卡刷了大几千万,刷得他心疼到不行,硬生生提前结束浪漫假期,灰头土脸赶回来。 白姝推门进客厅,一眼就看见沙发上那熟悉的场景。 白父脸色铁青,手里捏着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空气里都是压抑着的怒火。 而沙发另一侧,那位“上位小三”正坐在那,穿着考究,妆容精致,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还端着茶杯,姿态优雅得像个正宫夫人。 白姝啧了一声,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刺耳。 “哟,这么热闹呢。”她懒洋洋开口,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吓人,“本来以为您出国是谈生意,合着是带着旧情人出国度假?” 白父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眼底暴跳的青筋差点要炸出来。 “小姝,你胡说什么!”那女人抢先开口,表情装得一副受害者模样,声音娇滴滴的,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得意,“你虽然不承认我是你妈妈,但是你爸爸为了工作累死累活,哪像你,在家天天花天酒地——” “啪——” 白姝手里的车钥匙直接丢到茶几上,清脆一声,打断了那女人的话。 “闭嘴。”白姝笑了,眼里却全是冷意,“你又不是我后妈,装什么家长?” “你——”女人脸色僵住,话还没说完。 白父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指着白姝:“我叫你回来是跟你谈正事的!不是让你在家里撒泼的!” 白姝环着胳膊,懒洋洋抬了抬下巴:“谈正事啊,那好,我不想看到这位三女士,能不能请她出去?” “你——!”白父被堵得脸色青白交替。 小三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脸色也难看得要死。 白姝反而挑眉起来。 自己都说了这么过分的话,这位亲爹也只是发脾气。 而这位每天背地里使阴招的小三后妈,竟然也没跳脚发疯,反而像被人拎住了软肋,嘴角抖了两下,硬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白姝眯了眯眼,心里冷笑更深了。 果然,今天不是普通家庭撕逼那么简单。 他们俩,尤其是那老头子,是真的有事求她。 不然按照平时的尿性,光是她当着面骂小三,早就能吵到天翻地覆。 第7章 湿身美少年 白父的话没两句,白姝就把前因后果捋清楚了。 说白了,根本不是他出国出差出问题,是原主外婆突然发了话,让她过去吃饭。 而这位外婆家里,可不是普通老人。 祖上几代做官,门第显赫,最风光的时候,家里还娶过格格。 清末那段乱世都硬是保住了底子和财产,一直到现在,家族产业虽不富贵,可也稳稳压着京市那些所谓的“新贵”。 只可惜,原主的母亲偏要嫁给这个软饭男。 不光嫁了,还跟娘家闹翻了,断绝关系,硬生生把自己好好的名门小姐身份扔得干干净净。 等母亲去世,外婆心软,时不时接原主过去吃顿饭。 表面说是走亲戚,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那是老人家看不过眼,心疼外孙女。 可原主不争气。 整天沉浸在“有了后爹、家里没地位”的破情绪里。 和外婆关系也生硬,去人家家里吃饭那架势,活脱脱像谁欠她钱似的。 白瞎了这棵好大树。 白姝靠在沙发里,语气懒洋洋地开口:“我可以去,但是我不带那位三女士跟你的私生女去,不答应的话,那就谁都别去了。” 她是想过自己一个人去。 只不过这个外婆虽然恶心这个女婿的,但想着这是孙女的父亲,平时喊她过去也是从这位父亲这边通知 这边客厅跟着安静了。 白父脸色铁青,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死死扣着,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压不住火气。 而那位“后妈”——小三出身、现在勉强扶正的女人,脸上的妆几乎都快绷不住了。 她当然想去。 白姝母亲的家族,那是真正的门第世家,祖上当官、背景深厚。 虽说这些年没涉太多商界,但底子还在,人脉也还在。 说白了,那是走出来就能一脚踩死人,翻手遮天的圈子。 这时,那位后妈终于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眼里却全是掩不住的委屈与憋屈,语气软得几乎滴水:“小姝不愿意我去,那我就不去了……让悦悦好好见见外婆吧。” 那副模样,活脱脱一副“我忍、我大度、我不跟你计较”的标准绿茶姿态。 不愧是大绿茶生小绿茶。 白姝嗤笑一声,连看都懒得看她,眉梢一挑,懒洋洋开口:“谁说要带她去了?那是我的外婆。你们倒是会攀亲戚关系。” 白悦瞬间怒了。 自己妈妈都这么容忍了,她还在这得尽寸尺! 白悦气血上头,白悦腾地一下冲上来,手扬起来,巴掌照着白姝的脸就扇了过去。 “贱人——” 可话还没骂完。 “嘭——” 白姝早就防着她这一出,脚下一抬,干脆利落地一脚踹了过去。 白悦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差点摔到茶几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 白父愣住,后妈看见自己女儿捂着肚子疼得眼泪直掉,狼狈地倒在地上,那点强撑的温柔立马全散了。 “你敢打我女儿?!”悦母声音都尖了,猛地冲上来,抬手就要抓白姝。 白姝早就猜到她这一出,根本不躲,手臂一扣,顺势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那女人干脆利落地摔在地板上。 “啊——!”悦母尖叫着摔倒,头发散乱,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身上,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母女俩一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白父终于反应过来,气得脸都青了,指着白姝大吼:“你这是反了!反了你!” 白姝却稳稳站着,连头发丝都没乱,笑容带着慵懒的讽刺,抬手拨了拨耳边发丝,语气不紧不慢:“你动我一下试试,外婆那边会第一个知道哦~” 这句话一落,客厅里的空气顿时像被人攥紧了。 白父原本上前的动作生生顿住,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鼓得要炸出来,脚也像灌了铅,硬是没再迈出去半步。 …… 白姝站在古宅门前。 她眼前宅院极大。 檐角高高翘起,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院墙将整座宅子笼罩其中。 这地方,说是宅院,其实更像一处隐秘庄园。 而这片山间早已被纳入了5A景区,游客无数,热闹非凡。 可偏偏—— 白母是宁家,也是唯一能堂而皇之住在这片景区里的人。 整个景区的地皮,说到底,本就是白家祖上传下来的。 景区每年赚得盆满钵满,看似是官方产业,实际上有大部分收益都得老老实实分给白家。 至于白家宅院附近,游客压根别想靠近半步,整个区域被划了限制区,严禁擅闯。 白父也站在她身侧,脚步不动,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切换成了那幅“慈父”专属模样。 他手负在身后,微微点头,看着宅院,语气沉稳温和:“你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宅子里玩了,姝姝,还记得吗?” 小时候? 呵,那时候原主才多大,母亲带着她来,外婆家一众亲戚冷眼旁观,白父不敢上门,外婆还在盛怒之中,整个白家宅院压根不认她这个“外孙女”,只当她是拖油瓶。 这会儿倒好,翻脸比翻书快,眼下白家出了事,外婆又突然松了口让她来吃饭,白父当然巴巴跟着来献殷勤。 白姝睨了他一眼,笑意不达眼底:“记不清了,毕竟你那时候不都在家里陪你的小三嘛,哪顾得上我玩不玩得开心?” 白父脸色一僵,装出来的慈父笑容差点没绷住,额角的青筋一跳,忍了又忍,最终只低声道:“今天是来见你外婆,别再胡闹!” 白姝嗤笑一声,懒得理他,抬步走向宅门。 …… 白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背脊挺直,裙摆规整,整个人乖巧得不行。 任凭周围那些或打量、或好奇、或看笑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始终不动如山。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极为素雅,整个人却气场十足,一双眼睛虽泛着岁月的浑浊,却仍旧藏着不容小觑的锋锐。 正是白姝那位外婆,宁家老太太。 她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姝,目光来回扫过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复杂。 这个外孙女,真的变了。 曾经那个窝在角落、脸上永远写着不情愿、满身戾气的小丫头,如今竟坐得这样稳,面上这样乖顺。 而老太太一侧,白父正点头哈腰地站着,脸上堆着笑,语气谦卑:“妈,这孩子懂事了,这不,今天特地把她带过来看看您,心里可惦记着您呢。”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嫌弃藏都懒得藏。 自己这个女婿,她打心底瞧不上,偏偏女儿当年死活要嫁,嫁了,闹翻了,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老太太看了白父一眼,满是嫌弃:“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白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老太太的目光压了回去,只得讪讪地收敛了笑意,低声道:“那您和小姝好好聊,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白姝抬步走到老太太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老太太一愣,眼里闪过诧异。 只见白姝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哽咽:“外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以为没人帮我,也没人对我好,才总是对您冷着脸。” 她低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地面的青砖。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最不会害我的人,就是您。” 声音不大,却句句打在人心上,眼泪一滴滴落下,脸上也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老太太看着眼前跪着的外孙女,眼神终于有了动容。 “这是怎么了?” 白姝低着头,眼眶还红着,添油加醋,把后妈暗地里使的手段、白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冷漠、白悦那点表面姐妹实则明抢暗斗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既没有大张旗鼓地哭闹,也没有装可怜,就那样平平静静地说着,反而更让人听得心里发堵。 老太太脸色越来越沉,拐杖咚咚地敲着地面。 等白姝说完,老太太脸色铁青,手指捏着拐杖,咬了咬牙,沉声冷笑:“好,很好。” …… 参加家宴的人并不多。 宁老太太这一辈,只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正是白姝的母亲。 儿子是老二,叫宁领,从小跟姐姐关系极好,但也因为姐姐当年执意为了那个软饭男与家里断绝关系,气了个半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没真正原谅过姐姐,也因此对白姝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连见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而这位舅舅,年轻时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强人,能力出众,家世不俗。 婚后两人事业各忙各的,感情倒也算稳固。 他们的儿子宁埕,长得倒是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五官立体、气质干净,刚刚考入京大,是个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模板。 女强人舅妈此刻人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家宴上倒显得人更少了几分。 宁老太太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地抬头,目光落在白姝身上,语气稍微温和:“这几天姝儿就在这住,别回去了。” 话音一落,客厅一片寂静。 白父脸上的笑容一僵,条件反射般开口:“妈,家里——” “你家那边,”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地打断,“不比这边清净。”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白父脸上。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什么话都不敢说。 一旁的宁领——白姝的舅舅,听见老太太这话,眉头也只是蹙了蹙。 而宁埕,听见这话,整个人明显一愣,俊朗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但很快也恢复平静,但也没多嘴。 白姝垂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心里头狂喊了一句:欧耶! 终于能离开那个傻逼家。 可能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家出去租房子。 要钱啊! 而且那个家里虽然不行,但是有佣人伺候,而且房间也大,住一住还是可以的。 可能还有人问她不是有钱吗?直接买一套。 房子要钱呀,而且白姝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倒闭,到时自己买的房子,等到倒闭也要被清算,还不如把钱留到转移。 还会有人问,为什么不想想不让家里公司倒闭,或者收购。 白姝能直白的说,她没这个本事,穿过来之前也只是个网红。 而且白家这个公司也烂透了,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心神。 而且她的时间就是生命,做了两个任务,现在寿命值也就一周,自己还得努力做任务才行。 吃完家宴,白姝顺势乖乖跟着老太太应酬了几句,脸上的笑得体又温顺,直到一切散去,才被人领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白姝四下打量。 房间不大,却是标准的古色古香风格,雕花的木床、青铜洗漱盆、檀木衣柜,连窗外的风铃都是旧时模样,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安静得很。 她随手把头发一绾,进浴室洗了个澡。 刚吹干头发走出来,脑海里面叮了一下。 …… 白姝半跪在池塘边,手里正死死拽着一个湿透的男生,将人从水里拉了上来。 白姝半跪在池塘边,指尖死死扣着一个湿透的男生,将人从冰冷的水里艰难地拖了上来。 男生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墨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沿着苍白的下颌一滴滴滑落,浸湿了瘦削的锁骨与微微颤抖的脖颈。 他面色惨白,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唇瓣因缺氧褪了血色,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 白姝刚俯下身,鼻息贴近那少年苍白的唇瓣,指尖还撑在他湿透的肩膀上。 哪知道下一秒,男生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胸膛起伏,呛水带着窒息感涌上来,喉咙里的水声夹杂着低沉的咳嗽,整个人蜷起身体,神色痛苦。 白姝也被他用力推开。 此时男生咳得剧烈,湿透的发丝滴着水,搭在苍白的额前,眼神还带着未散的迷茫和冷意,眉头紧皱,眼角微微泛红,指尖撑在地面上,薄弱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白姝愣了片刻,随即有些懊恼。 完蛋,系统给的任务没完成。 第8章 长得是真的帅 白姝为什么能出现在这? 刚才她才在房间洗了个澡,头发都还滴着水,结果脑海里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任务开启,目的地坐标已锁定,请宿主立即前往。】 白姝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本以为,又是祁言的任务。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祁言那人,无亲无故,身边还有个生病的弟弟,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为了钱都被成了她的人了,怎么可能好端端出现在这片宅院的深夜花园? 结果等她循着系统给的坐标,摸到宅院另一边的花园时,看到的却是个完全陌生的男生。 少年年纪不大,整个人掉在池水里,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体,脸色惨白得吓人。 系统声音又跳了出来。 【任务目标:江砚,对他人工呼吸一次,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给予。】 白姝:“……” 所以,她一边咬牙把人从水里拖上岸,一边心里疯狂怀疑人生,刚打算硬着头皮上去完成任务,结果这少年自己清醒了。 卧槽? 不行啊,任务还没完成呢。 而现在,少年半撑着地面,湿漉漉的眼睫还挂着水汽,抬头看向她,眼底迷茫未散,气息微弱。 现在这情况,白姝当然是直接强硬的上去给他来了个人工呼吸! 男生刚从水里拖上来,呼吸还没稳。 经过她这么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白姝擦擦嘴巴,在拿到系统奖励后,她看着眼前男生,心想…… 这到底是谁啊? 她忍不住打量着他。 不得不承认,长得是真的帅。 与祁言那种张扬外放的帅气截然不同。 祁言是明艳招摇的少年,五官锋利,轮廓分明,眼角眉梢都是嚣张与不羁,笑一笑就能勾得人心乱。 而眼前这人,气质却冷得多。 面部轮廓清隽干净,五官端正,唇线淡薄,皮肤白得病态,透着长期缺少阳光的冷色调。 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克制,整个人安静得过分。 哪怕方才才从水里捞出来,命悬一线,这少年脸上的情绪波动都微乎其微,眼神平静,淡漠得仿佛生死与他无关。 这边动静不小,没一会儿,远处脚步声就接连响起。 很快,一群佣人匆匆赶来,带头的是宅院的主管。 他们远远看见池塘边的两个人,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齐刷刷变了。 “大小姐!”主管快步上前,语气里透着焦急,连忙挥手让人跟上。 白姝浑身湿透,头发还滴着水,身上的睡衣黏在身上有点冷。 才洗干净的澡也算是全白洗了。 佣人连忙拿着毛毯走过来给她披上,白姝也不拒绝,随手把毛毯披在身上,目光却下意识落在了还坐在地上的少年身上。 主管跟了过去,眉头紧皱,看清楚少年面孔的瞬间,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江少,”主管压低声音,“您怎么又……” 白姝耳尖一动,捕捉到了“又”这个字眼。 难道是又跳河? 还是又自杀? 果然,任务目标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一会儿,白姝救了江砚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宁家人耳朵里。 在白姝又洗了一个澡。 等她头发半干、换了身浅色裙子走进大厅时,屋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客厅正中,一位打扮考究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和宁老太太说着话,语气温和中带着掩不住的锋芒。 白姝一进门,他们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宁埕也在,靠在沙发一侧,在看见她的时候眨眨眼睛,露出笑容。 而更远处,江砚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衣服已经换了,气色比方才好了一些,眉眼还是冷淡,身上的湿气却还未散尽。 他低垂着眼,像是不知道白姝的过来。 白姝被一屋子的目光盯着,倒也没慌,唇角微微一勾,姿态端正地朝宁老太太走去。 白姝刚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腕就被人轻轻拉住。 那位贵妇拉着她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低低地哽咽着:“你长得真像你妈妈。” 白姝愣了半秒。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这位贵妇的身份。 江砚母亲,江今,宁老太太丈夫那边的远房亲戚,也是原主母亲的好姐妹。 因原主母亲当年与家族断绝关系,江母便代替照顾老太太,平时也会带着江砚来宅院小住。 白姝瞬间了然。 自己这一救,算是捡了个现成的好人情。 本来她还在想着,怎么和原主母亲有关系的人牵扯到一起。 现在歪打正着了。 白姝这一救,等于把自己顺顺当当塞进了这个圈子。 老太太对她越发和善,眼底难得多了几分温度。 贵妇姜母拉着白姝坐下,语气柔和得不行:“你这孩子,怎么都不常来?你外婆年纪大了,这宅子也就清净,平时你该多回来走走。” 白姝垂着眼,笑得软绵绵的,语气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绿茶味:“我也想来,“可家里妹妹还小,平时总吵着不来,我……就也没过来。” 这话不重不轻,意有所指。 旁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宁老太太,眼里本就藏着不满,这下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江母也愣了一下,眼底划过几分了然。 白姝见火候差不多,抬眼笑了笑,收了那点可怜兮兮的气场,举止乖巧又大方:“不过我以后一定多来看看外婆。” 老太太端着茶,抿了一口,语气不重不轻地落了句:“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不用回去了。” 白姝立马把“卑微、委屈、感动”一整套流程走了个遍。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点发抖:“我……我真的可以住这吗?” 话音一落,眼眶红了,睫毛微颤,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整个人看着就跟那种终于找到家的小可怜似的。 江母心疼得不行,赶紧拉着她的手:“傻孩子,这本来就是你家。” 宁老太太眼神也软了下来,语气难得温和:“你想住,可以一直住在这。” 白姝眼底笑意更深,面上却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愣是把自己演得楚楚可怜、可怜又懂事。 这一通操作下来,江母跟老太太都看不得了。 等快散场时,老太太还说:“明天跟我们一起去个生辰宴,都是圈里老前辈,你也该见见世面了。” 江母在旁边也附和:“到时候正好把你带出去认识认识人。” 白姝听得眉眼弯弯,嘴角压着笑意,心里一句话: 这一出,稳了。 白姝这边才稳住老太太的态度,刚想松口气,结果又被人推着走到了江砚和宁埕面前。 “你们年轻人,多熟悉熟悉。” 白姝步子顿了顿,没表现出丝毫不乐意,反而垂着眼笑了笑,稳稳走过去。 此时她心里早把这破系统骂了十遍。 每次开局第一个任务就是高能。 次次搞得她人还没摸清,先被迫演一出流氓。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看了江砚一眼。 不得不说,这男生信息量还真不小。 江砚,江母的独子。 天才儿童,读书一路跳级。 现在才二十岁,硕博连读,外加搞科研,听说已经是国家队的重要人物。 可惜性格冷,承受能力弱,不顺心就会纠结寻找偏激东西来刺激自己。 心理医生看了无数,越看越没用。 这一次跳河就是因为他心里面又开始纠结,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下,想要寻刺激才跳进池子里面。 “谢谢你啊,表姐。”宁埕忽然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掩饰的真诚,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他语气无奈又带着点无声的烦躁:“这臭小子,每次都爱躲着人自己折腾,搞得全家跟着提心吊胆,要不是你救他,这次估计悬了。” 白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江砚坐在沙发另一侧,姿态冷静,肩膀微微下沉,白衬衫干净得一点褶皱没有,皮肤冷白,整个人瘦削清隽,眉眼淡淡的,带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感。 他眼神平静,薄唇抿着,整个人像是从头到脚都笼着冷气,疏离感明显得很。 宁埕说话他一句没接,眼底也没什么明显情绪,安静得像个被抽走了情绪的空壳。 白姝打量了几秒,心里不动声色地把这人信息重新理了一遍,脸上却笑了笑,温声道:“我也是路过,他没事就好。” 她顺势在江砚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砚本来没什么反应,目光淡淡落在别处,整个人看着像对这世界都没兴趣。 直到白姝坐下,衣角轻轻落在他腿上。 江砚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眼那截衣角,没多说什么,伸出指尖,捏住那块布料,动作干脆地扔开。 下一秒,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包酒精湿巾,抽出一张,低头,动作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和掌心,力道不大,却一丝不苟。 白姝目光微挑,正想着这反应,旁边的宁埕已经赶紧开口打了圆场。 “表姐,你别多想,他们这种搞科研的都是怪咖。”宁埕啧了一声,笑着耸了耸肩,“这家伙有严重洁癖,碰谁都这样。” 白姝故作尴尬笑了笑,然后往旁边坐了一点。 看着江砚低头擦手。 他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此时他眼睫垂着,整个人清冷得像没温度的雕塑。 白姝收回目光,心里想着。 这洁癖,真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强吻了他,估计能直接送她去西天。 但是她不怕! 越生气可能越刺激呢。 …… 白姝睡了个好觉。 这一夜,没外面吵闹,更没人故意找茬,借故敲门、叫人、吵闹,生怕她多睡一秒。 白姝慢吞吞爬起来,进浴室洗漱。 刚洗漱完,外头就传来敲门声,声音不轻不重,透着点礼貌。 白姝再出现时,已经是在那场生辰宴上了。 宴会厅布置得雅致低调,典雅的水墨画、素色瓷瓶,连鲜花都挑的温和浅淡,透着一股子文人圈特有的清冷气息。 和商人的饭局、酒局完全是两个风格。 而且商人的宴请,饭局、酒局,都是晚上,越晚越热闹,喝到半夜才散。 艺术圈倒好,中午就开始。 庆幸她十一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十一点半就出现在这。 白姝端着酒杯,唇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脑子里却根本没听清身边人在聊什么。 她心思早就飘到系统任务上了。 是的,又来了个任务。 嗯,这一次是真正的亲吻。 白姝在家里是躁动了好久。 也幸好江砚也来参加了这个宴会。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机会完成“亲吻”这破任务。 江砚这种人,平时根本不出门,除了实验室就是房间,生活范围封闭得跟与世隔绝一样。 本来这一次行程是没有他。 还是白姝的话点醒了江母。 最后是江母一句“你表姐要认识人,你也该跟着露个面”,才算把他半强制性拽了出来。 白姝端着酒杯在人群里转了两步,很快就看见阳台方向避开人群的江砚。 那人独自站在落地窗旁,手里竟然还端着酒杯,宁埕靠在一旁,神色明显有点头大。 白姝看着,挑了挑眉,脚步一转朝那边走过去。 还没靠近,就听见宁埕低声嘀咕:“别喝了,喝完你又发疯,我可扛不住。” 他说着,伸手去拿江砚手上的酒杯。 江砚指尖微微一紧,没松手,眉头皱着,眼神淡淡的,整个人透着股抗拒。 白姝上挑了一下眉头,语气自然地走过去:“表弟,外婆找你。” 宁埕听见奶奶找自己,没办法只能离开,但还是提醒白姝:“表姐,你可别让江砚喝酒,他喝酒会发疯。” 说完离开后。 白姝看向江砚。 江砚转身避开了白姝的视线,整个人往阳台的另一侧退了半步。 他习惯了这种场合里别人劝他的话,不管是出于担忧、打探,还是带着私心,全都让他烦躁。 可没想到,耳边却传来白姝轻飘飘的一句:“放心,我不劝你。酒嘛也是个好东西,睡不着的时候喝两口还是可以的。” 江砚动作微顿。 他意外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淡的,却带着几分探究。 白姝就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酒杯,嘴角挂着浅笑,直接举起了酒杯说,“趁表弟不在,我们多喝一点。” 第9章 这男人本质上没多少脑子 走廊里,红地毯铺得平整,脚步声落下去毫无声响。 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其间,笑声、寒暄声此起彼伏,外头一派光鲜热闹。 可在消防楼梯那边,画风截然不同。 昏暗的楼梯间里,冷白的灯光打在水泥墙壁上,角落里传出细微的“唔唔唔”声,闷闷的,被压得不成句,声音透着几分克制的慌乱。 白姝整个人几乎贴在江砚身上,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手里还攥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低下脑袋。 此时江砚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水泥墙,唇瓣被她毫不犹豫地压下,眼尾微微泛红,呼吸不稳,原本清冷的眼神里满是防备与错愕。 他想要离开,可他整个人被困在白姝和墙壁之间,连退路都没有。 也是完全没料到,这女人会突然对他动手。 白姝用力咬住他唇瓣,可惜他牙齿紧紧咬住,根本不让她再过分一点。 这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也同时响起,【奖励寿命值3点,积分三百。】 她听见就一点奖励,心里面有些失望。 这个任务随机出现的,所以她随便就压着人完成了。 可能也是自己随便,任务奖励就给的少。 也很可惜这个江砚还不张嘴啊。 现在江砚的呼吸急促得很。 他薄唇紧抿,脸上的冷淡已经压不住破裂的情绪,眼里那点被强行打碎的平静彻底暴露出来。 指尖微微蜷着,掌心泛着薄汗,眼尾染着淡淡的红,胸膛起伏间带着压抑的凌乱。 白姝见好就收,指尖松开领带,身形利落地转身,刚想离开。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反手扣住。 江砚的力道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钳制意味,声音低下去几分,透着明显的不稳,“你是什么意思?” 白姝被他扣着手腕,回头那一瞬,脸上半点没慌,反而抬起另一只手,动作自然地抚上他的衣领。 “别紧张嘛。”她轻轻笑着,指尖顺着他的领口细细整理,把被自己扯乱的领带重新拉平,又抬手,指腹擦过他微乱的发丝,耐心地帮他理顺。 手指掠过耳侧,发丝归整好,她才微微后退半步,抬眸看着他,眼里干净透亮。 唇角弯起,声音软得没有一丝攻击性,反倒透着点轻描淡写的无辜:“我只是想让你醒酒,你现在不是清醒了嘛?” 江砚垂眸看着她,指尖的力道明显僵了片刻。 他的衣领被重新整理得利落,额前的发丝也服服帖帖,整个人看着还是冷,但眉眼那点细微的情绪,怎么都遮不住。 喉结微微滚了滚,江砚盯着白姝看了两秒,指尖终于松开。 白姝顺势抽回手,笑意不减,语气带着点揶揄的意味:“所以我的醒酒办法不错吧?” 江砚没回答她。 白姝也不管了,她转身大步走出消防楼梯,重新踩回安静干净的红地毯。 刚出门没两步,她余光就捕捉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江砚跟了出来。 白姝心里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悄悄勾起。 没跑,也没炸毛,算是好信号。 正想着,走廊另一侧,宁埕迎面走了过来。 他脚步匆匆,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看到白姝和江砚,脸色顿时松下来,几步走近:“你们去哪了?我找半天人,结果人都不见了。” 白姝唇角带着点漫不经心:“带江砚去醒酒了。” 江砚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坦荡地把事说出来。 他垂着眼,指尖下意识握紧,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那点微妙的紧张和羞涩全都藏不住了。 耳尖迅速泛起薄红,白皙的脖颈也跟着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 宁埕倒是没察觉异样,点头:“他酒量本来就差,早让你看着。”但又疑惑地问一句:“以往喝酒你也不上脸,今天是喝了多少,脸怎么这么红?” 白姝听着忍不住笑了,侧头看向江砚,眼神意味不明地在他泛红的耳尖和脖颈上扫了一圈。 她装作一本正经:“估计是醒酒醒得太猛了。” 江砚的指尖又紧了紧,眼睫垂着,耳根红得更明显了几分,偏偏一句话都不接,像是压根懒得解释,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埕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太放在心上:“行吧,你要真不舒服,等会早点回去,别逞强。” …… 白姝跟着宁埕和江砚一起回到宴会厅。 人群熙熙攘攘,杯影交错,江母正跟几位长辈寒暄,宁老太太身边也围着一堆人。 白姝慢悠悠地朝外婆那边走,刚走了两步,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扫到人群另一侧。 步子微微一顿,目光冷了几分。 不远处,那个站在人群边上、低着头对人点头哈腰的男人,意外地熟悉。 真的是意外熟悉。 陈景。 他一身笔挺西装,站在一位身材发福、气场明显不简单的中年男人身边。 这位中年男人也是姿态谄媚,脸上的讨好写的那是一个明明白白。 现在的陈景的哪还有在夜店时的嚣张张狂? 白姝唇角微微挑起。 她才刚走近两步,陈景的目光就猝不及防地落了过来。 他愣了一秒,脸上的笑僵在那儿,紧接着眼里迅速浮现出几分不耐和本能嫌弃。 他抬手,指着白姝,声音不算小:“你怎么在这?” 果然,这男人本质上没多少脑子。 陈景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多了点自恋到近乎可笑的怀疑,语气一顿,眉头皱着:“……你该不会是跟踪我过来的吧?” 白姝没有搭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走向宁老太太。 老太太正好在同几位老朋友寒暄,显然也听见了陈景那边的动静。 尤其是“跟踪”两个字,搁谁听着都不太好听。 白姝脚步不停,站到老太太身边,唇角挂着温温淡淡的笑:“外婆。” 老太太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一脸慈爱,对着老朋友介绍:“这是我那外孙女,白姝。” 简单一句,身份、立场、关系,全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台面上。 几位老朋友听完,纷纷露出礼貌的笑。 而白姝站在老太太身侧,笑得落落大方,礼貌地跟几人点头,举止得体,气质干净。 哪知道陈景又来了一句:“不可能!” 白姝险些被他的蠢气场震得笑出声。 她本来不想搭理,结果这人硬是自我表演了一出。 以前看小说,总觉得有些炮灰降智得离谱,非得硬凑着跳出来送人头,像是在给剧情水字数。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世上,真有这种蠢货。 她身份都摆明了,老太太亲口当众介绍,周围人脸上的反应也没藏着掖着,陈景还能理直气壮蹦出“不可能”仨字。 脑子真的是有瘸。 白姝慢悠悠侧头,终于懒得再给他留脸面,眸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唇角微勾,笑意却冷:“为什么不可能?” 她声音不大,语气软软的,带着那股不咸不淡的嘲讽,落在陈景耳里,简直比巴掌还扎心。 老太太终于皱起了眉,平时一贯慈和的脸上,此刻冷意毫不掩饰。 “这是哪家的小子?” 语气不重,可那股沉稳压人的气场一出来,周围人全都安静了。 那边,跟陈景一起的发福中年男人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陈景的胳膊,强行把人往前拉,自己低头陪着笑。 “宁老夫人,误会,都是自家人!”中年男人满脸谄媚笑容:“没想到小姝竟然是您的外孙女,我说小姝从小气质就好。” 白姝站在那,听着中年男人那张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往外蹦好听话,都快笑出声来。 以前陈家什么态度? 陈家上上下下,别说看不起原主,连原主母亲活着的时候,都明里暗里踩着。 现在倒好,身份一摆出来,立马换了副嘴脸,张口闭口“自家人”,甚至连“从小气质好”都夸上了,活像当年自己恨不得把原主当做笑话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而陈家不知道白姝母亲的娘家背景原因。 当然是那位软饭父亲本身就是靠老婆发家。 可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是靠女人? 甚至为了维持那点虚假的面子和控制权,还一个劲打压,拿捏原主那位母亲。 所以,陈家这些年根本没搞清楚原主到底有什么背景。 如今身份一亮出来,脸色比翻书还快。 白姝笑意不改,声音却不轻不重地落下:“外婆,我跟他们不熟。” 这位陈父明显没想到白姝会当众这么不给面子,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僵硬地挤出几分尴尬。 “哎哟,小姝,这怎么能说不熟呢?”他干巴巴地笑着,语气还硬撑着想拉近,“小时候你可还总跟小景一起玩,关系特别好。大学不还是叔叔我给你做的主嘛。” 白姝点了点头,笑着补了句:“嗯,以前确实熟,不过后来我也长大了,耳朵也不聋了,亲耳听见你说我坏话,说我就是个没娘养的人。” 语气不紧不慢,眼神却凉了几分,继续道:“还有陈景,前面说喜欢我,转头就跟我妹妹滚在一起。” 话音落下,四周一瞬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这么大的场合,来来往往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谁都懂点人情世故? 可白姝这几句直接把那点肮脏事捅了个透。 陈父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干净,嘴角僵着,想笑,笑不出来,想说话,一张嘴却像卡了鱼刺,憋得脸都发青。 陈景更不用说,站在那,脸色难堪得像被人当众扒了皮,眼神慌乱,可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压得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边老太太脸色沉了几分,眼底的慈和早已不见。 自己外孙女,竟然被人这么欺负。 这要不是今天她亲自带着人出来,怕是这些人还真当白姝没人护着。 而宁埕站在一旁,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也收了干净,眼神微微一眯,眸色压着冷意,也有些生气了。 江砚站在人群后,冷白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目光却落在陈景身上,眼底情绪不明,像是在冷冷审视,又像是在琢磨什么。 这一刻,气氛彻底压了下来。 “滚出去!” 老太太动怒了。 跟着走过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 “请你们离开。”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抬手,动作看似礼貌,实则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陈父脸色彻底僵住,嘴角抖了抖,正想说什么,结果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了过来。 那些原本笑脸迎人的老朋友,那些看戏不说话的旁人,脸上的表情早变了味,嫌弃、冷漠、鄙视全都写得明明白白。 他们不好再继续留,低着头急匆匆离开。 老太太拄着拐杖,眼神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的那位寿星老友身上,面上的冷意稍稍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应有的客气。 “今天是你的生辰,本不该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 那位寿星本就是宁家多年的老友,闻言连忙摆手,脸上挂着宽和的笑:“老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这关系,哪有不清不楚的人往里钻,我还得感谢你替我清了场子。” 一席话下来,气氛总算缓了几分。 宴会厅里的气氛,很快又恢复了如常。 众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仿佛刚才那点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白姝端着酒杯,跟着老太太应付完最后一轮寒暄,终于上了回去的车。 车内安静下来,老太太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指腹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 “你啊……”老太太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不该当众说那些话。” 白姝心里一顿,正以为老人家嫌自己闹得太难看,头微微低了低:“外婆,我下次不会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声音不重,带着几分真正的心疼:“我是说,你是个小姑娘,唯一要做的事情是每天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这种事,你不用记住,也不用放在心上。” “再遇见那种人,最该做的,就是让他滚出去。你可是我的外孙女,不管什么场合,你都可以让他们滚。” 白姝微微一愣,手指微微蜷了蜷,掌心的温度透过来,暖得让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第10章 三人的修罗场 白姝靠在车窗边,眼神落在窗外倒退的街景上。 她为什么要在那种场合当众把陈家的破事捅出来? 表面上看像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 实际上,早在她张嘴之前,就已经算好了所有后果。 第一,她太清楚陈家的德行了。今天这事要是给他们留了面子,陈父和陈景转头就敢去找她那便宜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保不齐又得借着她的事搞出幺蛾子来。 第二,陈家今天来的目的她一眼就看明白了,无非是想借着这场合拉关系,结果被她当众撕破脸,面子丢了个干净,他们也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做人,短时间内,没那个胆子再蹦跶。 至于第三嘛…… 白姝微微垂眸,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当然也没忘了趁机装可怜,借着这点事,狠狠把外婆她们的心拉紧了几分,让这些真正站在自己背后的人,彻底心疼自己一回。 打压陈家,断了后路,笼络人心,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在车子缓缓驶进宅院,白姝目光扫过熟悉的古宅,心情其实挺好。 任务完成了,场子也稳住了,江砚的进度条还被她顺带撩了一把,整场下来,效果堪称完美。 但表面上,绝不能露出来。 她垂着眼,脸上收了笑意,眉眼里换上几分压抑着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宴会上见了不高兴的人,心情还没缓过来。 她也知道这个外婆是真心心疼自己。 所以自己也就在人情关系上耍点小心机,其他她也会真心实意对这位外婆好。 还有那个江砚的母亲,得知她受的那些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立刻把她拎回家重新养一遍。 这些人,对她有多好,白姝心里门儿清。 所以她也不打算像原主那样,傻乎乎被人糊了眼睛,分不清谁是自己人。 原主能落入结局那个下场也是她活该吧。 回到宅院后,白姝便被劝着早点回房休息。 她径直走进浴室。 热水哗啦啦落下,洗去满身酒气和寒意。 白姝舒服得闭了闭眼,脑海里把今晚的事又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局打得漂亮。 洗完澡出来,定制睡衣早就挂在衣架上,料子轻柔贴肤,裁剪得体,白姝随手穿上,落在镜子里的一幕,慵懒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目光扫过一旁打开的衣柜,里面已经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名牌、定制款、各大秀场同款,一件不少,全都规整地挂在那里,颜色款式挑得极好。 显然是江母和外婆给她备好的。 白姝摸了摸衣领,唇角微扬,心情是真的好了几分。 这种生活,原主是怎么能眼睁睁放着不享受的? 白姝正准备钻进柔软的被窝,哪知道脑海里熟悉的“叮”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刺激目标情绪任务:请扇任意目标一次脸,激怒他,奖励根据完成度发放。】 白姝一愣,脑袋从枕头里抬了起来,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打人? 攻略系统还有这种任务? 扇人一巴掌,哪儿跟哪儿啊? 她琢磨了半天这个任务应该怎么做。 最后她索性换了一件裙子,而这件裙子表面看上去保守得不得了,领口规矩,裙摆得体。 乍一看是清纯小白花。 可细节处下了心思。 因为这件衣服只要轻轻一拉,上半身就能全露出来。 嗯,到时自己就立马甩一巴掌过去,再装个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就没人记得自己打了人。 白姝打定主意,她踩着鞋子,准备直奔江砚住处。 结果人刚路过大厅的时候,白姝余光一撇,正好看到鬼鬼祟祟往门口瞄来瞄去的宁埕。 那小子一身潮流装,神色心虚,活脱脱一副偷偷摸摸准备跑路的模样。 白姝挑了下眉,没多想,迈步跟了过去。 她站到他身侧,凉悠悠开口:“表弟,你这是去哪?” 宁埕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她才松口气:“表姐你吓死我了,我当然是出去玩,我妈不让我晚上出去,我等她上楼就溜。啧,老子都成年了还被管这么严…… 他说完想到母亲让自己照顾表姐的话,接着问:“表姐你要不要去?咱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啊。” 白姝本来想拒绝,江砚的任务还没做完呢,出去玩不耽误事? 但是这句话听着,她问:“哪几个?” “江砚呀。” “好的,我们一起去玩吧~” …… 赛车场上,呜呜呜的引擎声震耳欲聋,空气里都是灼热的机油和橡胶混合的味道。 整个场地灯火通明,赛道上几辆亮眼的赛车呼啸而过,尾灯划出刺目的残影。 白姝站在栏杆下,她微微眯了下眼。 她本以为宁埕所谓的“玩”,也就是去个夜店、酒吧,没想到直接把她带到了赛车场。 视线扫过去,就看到了江砚。 他独自坐在看台边的休息区,薄色的衬衫领口扣得整整齐齐,身形修长,肤色冷白,五官冷淡干净,眼窝微深,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淡漠到极致的模样。 面无表情,像是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整个人看着冷静得不像活人,倒像个情绪被抽干的漂亮空壳。 可偏偏就是这副克制冷静的模样,被她壁咚强吻的时候会露出丰富表情。 白姝唇角微微扬起,心里暗自琢磨起来那个任务怎么找时机做了。 引擎声轰隆隆地震响着,赛道边的气氛越发火热。 不远处,宁埕跑了一圈,气喘吁吁地走回来,脱了赛车服后的白色T恤上已经被汗水染湿了。 他一屁股坐在江砚旁边,喘着气问:“你要不要上去玩两圈?” 江砚原本低垂着眼,闻言抬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这种能带来刺激感的游戏他还是喜欢尝试。 白姝立刻举手,笑眯眯地看着宁埕:“我也想玩!” 宁埕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忍不住挑了挑眉:“表姐还会跑车?” 白姝当然不会跑。 不过,自己有积分啊。 每次任务除了寿命值,她任务还能攒积分。 而积分可以用来兑换各种临时金手指。 像这种“24小时临时会赛车”的技能,只需要一百积分。 白姝微微一笑回答道:“会一点。” …… 白姝换上了专门的赛车服,修身的设计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干净利落,整个人站在车边,倒真有几分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架势。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整个人直接贴在了地上。 赛车的地盘极低,视野和普通车完全不同,前挡风玻璃斜得几乎快贴到脸上,座椅又低又硬,方向盘尺寸偏小,操控台上的各种按钮和仪表密密麻麻。 白姝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在各种仪表和显示屏上,眼底多了几分新奇。 宁埕站在旁边,盯着白姝在驾驶座上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想问“表姐你真的会开吗”,但话到嘴边,又怕打击人,只能憋着,硬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表姐。”宁埕绷着脸,认真叮嘱,“慢速被追尾的时候,千万别下意识猛打方向盘,保持住方向,别自己把自己送进护栏里。” 白姝坐在驾驶位上,听得面不改色,心里却已经在系统商城里点开了兑换界面。 【是否消耗100积分兑换“赛车临时精通(24小时)”?】 白姝果断点了确认。 …… 宁埕站在栏杆外,双臂抱胸,目光不自觉地盯着那辆黑色的赛车,整个人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旁边他那好兄弟凑过来,盯着赛道上的白姝,又看了眼那辆车,脸上是舍不得。 “你表姐……真的会开跑车吗?”好兄弟皱着眉,语气明显带着怀疑,“我那车可是花了巨资组装,车壳、悬挂、引擎,都是特制的,真要是翻了……” 宁埕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开口:“磕坏了我赔你。” 那好兄弟立马裂开嘴乐了:“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而宁埕内心欲哭无泪,嘴上硬撑着,心里却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就答应表姐上场了? 自己零花钱可不多啊。 他死死盯着那辆赛车,心跳跟着引擎声一起乱了一拍。 而白姝这边,在系统界面上的“临时技能已到账”提示刚消失,她的手脚动作顿时流畅得像开了十几年赛车似的。 方向盘握得稳稳的,油门、离合、档位切换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旁边的车辆是江砚。 他安静坐着,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冷白的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愈发显得克制又疏离,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的赛道,眼神沉静得像深潭。 前方起点处,一位身材高挑性感的女模特站在赛道中央,手里举着一面旗帜。 赛车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密集,空气里都是紧绷的躁动感。 就在旗帜挥落的瞬间,宁埕和他那好兄弟站在栏杆外,视线齐刷刷落到赛道上。 下一秒—— 白姝那辆黑色赛车干脆利落地来了个漂亮的起步,车尾划出利落的弧线,瞬间从起点冲了出去。 宁埕的好兄弟吹了个口哨,忍不住喊了一声:“卧槽,漂亮啊!” 宁埕本来紧皱的眉头也下意识舒展开了几分,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意外。 跑道上的引擎声怒吼着炸响,起步的瞬间,是一群车辆拥挤在一起。 江砚驾驶的那辆银灰色赛车猛地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根本没考虑过安全,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直接就冲了出去。 白姝当然不会落后。 她紧跟其后,黑色赛车犹如幽灵一般紧贴着银灰色尾部,手指微微用力,方向盘被她灵巧地操控着。 车身低低地贴着地面上。 之后就是漂移、变道、加速…… 那动作干净利落,看的人眼前一亮。 白姝跟江砚两辆赛车的表现,整个过程看起来是刺激又兴奋。 观众席上的呼声瞬间被点燃。 江砚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冷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表情,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的赛道,整个人的气息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 他一向不要命地往前冲,尤其是赛车这种事,没人能在他面前挡路。 可偏偏—— 就在前方弯道出口,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赛车,干净利落地挡在了他前面。 江砚眼神一沉,眉头紧蹙。 赛车圈没人敢这么贴着他跑,更没人能在速度上压过他。 可眼前这辆车,速度快得惊人,操作却又巧得出奇。 直道上疾驰如风,危险得像随时会失控,结果一到拐弯,动作又灵巧得不真实,车尾精准地划过弯道,每次都稳稳压住他的路线。 江砚死死盯着那辆车,冷白的指尖扣紧方向盘,几乎拼了命地往前追。 可越追越发现,自己始终只能踩在对方尾气后面,差那么一点,却始终超不过去。 直到最后冲线。 江砚看着计时屏幕上的名次,脸色终于微微变了变。 第二名。 而第一名—— 赛道另一端,白姝已经利落地下了车。 她摘下头盔的那一瞬,黑色长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发丝划过轮廓,露出那张张扬艳丽的脸。 第一名的荣耀本就吸睛,偏偏她本人,比成绩还更耀眼几分。 宁埕震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站在围栏外,嘴巴微张,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卧槽啊……” 他喃喃着,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表姐这操作,简直像是换了个灵魂。 而白姝摘了头盔,随手把黑发拨到耳后,迈步朝江砚走去。 她走到江砚面前,微微垂眸看着那张冷白的脸,眨了眨眼,绽放出笑靥如花的表情:“我第一名。” 声音软软的,语气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江砚抬眸,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的冷意被打破,第一次,情绪里透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其他情绪。 他这还是被人戏弄两次。 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他那颗跳动的很缓慢的心脏竟然加快了几分。 白姝还以为他会表现出什么神情来,没想到他只是木讷的看着自己。 那自己任务怎么办? 正当白姝琢磨着要不要临时换个计划,余光里突然瞥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她眼神下意识扫过去,其中一个人影特别扎眼。 那张脸,漂亮得张扬,五官分明得像刀刻的一般,唇线冷艳,眼尾微挑,天生带着股不正经的慵懒,又偏偏透着股让人本能警觉的危险气息。 卧槽,霍翎?! 白姝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转头跑路。 可她还没走出两步,结果胳膊突然被人从侧面一把扣住。 力道不算重,却稳得让她动弹不得。 紧接着—— “刺啦——” 衣领被人不轻不重地扯开了扣子,原本规矩保守的衣服一下子松垮下来,肩膀、锁骨干脆利落地露了出来。 白姝当场傻眼,心里只剩一句:卧槽! 她低头一看,差点忘了刚才自己选这衣服的时候,想着“一拉就露”那点小心思。 但她反应也快。 机会不容错过。 不管是谁,反正任务是随机一个目标。 白姝抬手,毫不犹豫地,干净利落地朝那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 四周安静了一秒。 白姝这才后知后觉地抬眼,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霍翎,唇角微扬,眼神危险得发亮。 第11章 霍翎:你手疼不疼 空气里仿佛瞬间安静了几秒。 轰鸣的引擎声、震耳的喧闹声、躁动的脚步声,全都像被人一瞬按了暂停键。 四周的人齐刷刷朝那边望去,目光里藏着掩不住的震惊。 霍翎站在人群中央,明明穿着随意,黑色衬衫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袖口微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可他那张脸,漂亮得近乎锋利。 他抬起手,食指骨节清晰,指腹慢悠悠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跟着落在了白姝身上。 很快,小声的议论便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卧槽,那是谁啊?竟敢打霍少?” “刚刚那巴掌,真结实……霍翎都没躲。” “这女的好像挺厉害的,刚才那辆黑色赛车不就是她开的?那操作,我看专业的都追不上。” “这女生长得也真好看。” 人群议论声越聚越多,目光全都集中在白姝身上。 白姝站在那儿,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明艳漂亮的脸在灯光下越发出挑。 此刻她黑发微扬,锁骨线条精致,整个人漂亮、张扬、危险又惹眼,偏偏站在原地,没多说一个字,气场却硬生生压了整场。 可实际上,她心里虚得要死。 好想跑路。 但她死死绷着表情,脚底下愣是没动。 原因很简单。 刚刚系统清清楚楚地跳出了提示:【任务完成,寿命值+5点,积分+500。】 整整五点寿命值,五百积分,实打实地砸了下来。 白姝心跳快到不行,理智却死死按住自己别露馅。 这年头,想活着,命比面子重要,积分更重要。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把衣服扣上,脸上精致面容看起来也是风轻云淡。 这时霍翎迈步朝她走近,鞋底踏在地上的声音不疾不徐,偏偏每一步都像踩在白姝心脏上,节奏沉稳得让人呼吸一紧。 白姝眼看他距离越来越近,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后背瞬间绷紧。 下一秒,霍翎抬手。 白姝条件反射,手腕一抬,整个人迅速摆出防备姿势,手掌几乎要去挡他。 然而,她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霍翎,反而被他精准地攥住了。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微凉温度的手,扣住她的手腕。 白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霍翎一把拉扯了过去,带着强硬的力道,几乎是被生生拽进了他怀里。 两人距离近得只剩下呼吸,霍翎那双浅色眼睛近在咫尺,眼尾微微上挑,眉头微蹙,目光淡淡扫着她:“我想问你,手打得疼不疼。” 白姝:“???” 她愣了半秒。 此时霍翎那张漂亮张扬的脸近在眼前,声音低低哑哑,带着点慵懒懒的语气,偏偏那双浅色的眼,像是看穿人心一样,死死锁着她,根本不给她逃开的余地。 卧槽! 这个家伙又来这招! 自己被他骗的还不够惨吗? 清醒点! 白姝眨了下眼,强撑着嘴角勾了个笑,语气软着开口:“不疼。”顿了顿,她又笑得无辜:“你脸疼不疼?” 霍翎唇角一勾,整个人那股子危险的气息又往外溢了几分。 “疼。”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手腕,眼里却透着点耐人寻味的意味,“所以,打完就跑,不太合适吧?” 两人拉扯的画面,彻底把周围人的目光全吸了过去。 一圈围观群众不远不近地站着,个个眼睛都亮了,脸上写满了“吃瓜群众”的兴奋劲,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劲爆戏码。 尤其是宁埕。 他站在人群后面,咬着吸管,瞪着眼睛看着白姝和霍翎,眼底的震惊都快压不住了。 霍翎,霍家的私生子,出身不算光鲜,早些年一直待在乡下生活。 可谁都没想到,他一回霍家,局势立刻变了。 说是从乡下回来的野小子,实际上脑子比谁都清醒狠辣。 霍家那会儿快要倒闭的产业链,亏空窟窿堆了一摞,连家族里的人都放弃了。 结果,霍翎接手不过半年,手腕翻转之间,不仅把快死的公司救了回来,甚至硬生生把那块业务拉进了业内前几的位置。 人长得张扬,危险,性格诡谲,手段毒辣。 关键是,这种人,偏偏还聪明得要命。 招惹过他的下场都很惨。 所以霍翎的名声也开始出来,比他那个正牌大哥还有面子。 当然,宁埕可不怕他。 宁埕家里也很有钱,而且是有底蕴的那种有钱。 他现在惊讶表姐竟然跟这个私生子有关系。 想想表姐家里做的生意,也是会跟这个霍翎认识。 宁埕刚要走过去,结果旁边的好兄弟突然一拍他肩膀,声音压低却止不住兴奋:“卧槽,我说你表姐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被霍翎拒婚的那个!” 宁埕一愣,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好兄弟连忙把手机翻出来,“当时新闻都炸了,说是白家千金自作多情,追着霍翎跑,结果霍翎当场拒婚,白家颜面尽失。” 宁埕看完手机上的新闻,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黑得跟锅底似的。 再抬头,就看见他那好兄弟正忍不住乐,一边看一边嘀咕:“啧,这戏,搁电视上都不敢拍这么狗血的剧本……” “你笑个屁啊。”宁埕脸色冷下来,抬腿直接踹了他一脚。 好兄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捂着屁股瞪大了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宁埕几步走到白姝身边,抬手干脆利落地把她一把拉了过来,半点余地都不给,直接护在自己身后。 他冷冷朝霍翎扫了过去:“表姐,打得好,这种人就应该多打几巴掌。” 宁埕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便跟着一紧。 白姝站在他身后,心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旁又传来脚步声。 不远处,江砚缓缓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霍翎方才攥住白姝手腕的位置时,江砚那双干净克制的眼,明显暗了几分。 霍翎眯起了眼睛。 他那双浅色的眼珠缓缓扫过宁埕,眼神随意得很,几乎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江砚身上的时候,却截然不同。 霍翎没有任何掩饰,目光紧紧锁定在江砚身上,眼里带着掩不住的探究,像是在仔细打量。 白姝原地僵了半秒,心脏“突突突”猛跳。 看宁埕的时候就看了一眼,可看江砚,竟然盯了这么久,跟扒皮似的盯着看。 妈诶,这难道是男人的直觉? 白姝心跳乱得不行,强撑着表情不变,趁着气氛僵着,赶紧抬手拉了拉宁埕的袖子,低声说:“表弟,我们走吧,现在也很晚了,该回去了。” 宁埕下意识想拒绝,他本来还打算再玩一会儿,等赛场散场之后再去聚一局,怎么也得玩到半夜。 可这一看四周,顿时脸色有点不好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子里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这边。 表姐的事,尤其是被拒婚那点破事,这群人八成都听过,脸上那点看戏的意味,藏都没藏。 宁埕眯了眯眼,嘴里没多说,心底骂了好几句。 他随即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白姝终于松了口气,拉着他转身就走。 身后,霍翎没拦,目光却始终落在江砚身上,眼里那点危险意味一点没散。 …… 上了车,白姝一屁股坐进后排,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刚才那股子压迫感总算散了些。 正想着江砚到底是怎么回事,副驾驶的江砚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声音冷冷淡淡地飘出来:“我不喜欢那个男人。” 白姝正拿水喝,差点被呛住,眼睛瞪大了一瞬:“啊?” 宁埕也是一愣,眼睛下意识看了江砚一眼,忍不住笑了:“还有你不喜欢的人?不是,我寻思着,你好像也没喜欢过谁吧?” 江砚没说话,指尖微微扣着裤缝,眼神落在窗外,冷白的俊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白姝眨了眨眼。 江砚不喜欢霍翎? 怎么听着…… 感觉不太一样? 白姝正琢磨着江砚那句“不喜欢”,脑海里突兀地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叮,勾引任务已刷新——】 【任务对象:江砚】 【任务内容:刺激他一次,刺激程度越高,奖励越丰厚。】 白姝:“???” 行吧,今天运势爆棚,一天两个任务。 不过这任务简单,刺激江砚? 她眨了眨眼,立刻顺势凑了过去,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前排座椅上,唇角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声音软得发腻:“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呀?” 江砚原本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听见这句话,肩膀明显僵了一下。 白姝没放过他,得趁热打铁。 现在不把任务做完,等回去各奔东西,再想碰上江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干脆利落地凑得更近,整个人趴在前排座椅上,身子都快探到江砚面前了,手也不客气地伸过去,一把拉住他瘦削的胳膊。 “你到底喜欢谁嘛?” 白姝声音软软的,尾音上扬,明摆着就是撩。 江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距离逼得往后一僵,冷白的手臂被她攥在掌心,肌肉下意识绷紧,整个人明显不自在了。 耳尖薄薄一层粉色迅速爬上来,眼底那点原本藏得严严实实的冷意,瞬间被打破了。 “松手。” 他声音微哑,像是咬着字说出来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别扭。 宁埕坐在驾驶座,余光早就注意到后排两人的互动。 眼看着白姝整个人都快贴到江砚脸上了,手还拉着人家胳膊不放,江砚耳朵都红了,偏偏表情还绷着,看着一副死不承认被撩拨的样子。 宁埕实在看不下去,扯了扯嘴角:“表姐,你逗他干嘛?他一杆子打不出来一个屁,别白费劲了。” 白姝:“……” 她愣了半秒,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好家伙,她都撩到这种程度了,这个表弟居然还以为她单纯在“逗”江砚,半点没往自己对江砚有意思那方面想。 白姝心里感慨:这表弟,情商堪忧。 不过也好,省得被看出意图。 她笑了笑,指尖还搭在江砚胳膊上没松,眼神懒洋洋:“我这不是看他太无聊了嘛,顺便让他活跃活跃气氛。” 白姝又凑过去软着嗓子逗了好几句。 结果江砚突然往前一凑,整个人半个身子几乎贴到前排,脑袋死死偏向车窗,整张脸都快埋窗外了,像是生怕被她再碰一下。 那副冷白、淡漠又带着点别扭克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宁埕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了吧,他一杆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说完,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又瞥了眼后视镜,语气轻松地问了一句:“不过,表姐,你跟霍翎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一出口,车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 白姝手一顿,笑容也微微收了收,尴尬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地往后座一靠。 江砚虽然没转身,但是他的耳朵动了动。 那双冷白的耳朵,微微发红,明显也在等她回答。 白姝靠在后座上,懒懒地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八卦:“能有什么事啊,霍翎刚回霍家的时候,家里那边认识,大家都觉得他可怜,我当时脑子一热,就对他好点。” 她说着,撇了下嘴角,声音带了点自嘲的意味:“结果家里那帮人也眼神好,非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开始给我们安排这安排那,最后直接扯上了结婚的事。” “然后呢?”宁埕忍不住问。 白姝挑挑眉,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然后霍翎当着那么多人面,把这事拒绝得死死的呗,脸丢得干干净净。” 车内安静了几秒。 宁埕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出口,最后只能抿了抿唇,目光微微复杂。 他这才真切想起来,自己这个表姐到底过得有多惨。 母亲早逝,父亲找了个小的,家里对她不上心,青梅竹马也是扯淡。 现在倒好,连主动示好的对象都当众拒婚。 宁埕心里叹了口气,老妈说的对,表姐很可怜,自己要对她好点。 第12章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呀? 白姝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宅院越来越近,心里暗骂了一句。 糟了,任务还没做完。 她再不补上一把大的,今晚就彻底黄了。 车子缓缓停下,宅院大门口早就有人等着。 白姝一眼就看见站在台阶前的管家,还有几名熟悉的佣人,个个站得笔直,面上恭敬。 明显是家里这些长辈早知道他们一群人偷偷出去玩了。 白姝眼看江砚下了车,正准备低头往自己房间方向走,犹豫了一秒,咬咬牙,干脆冲了过去。 人直接凑上去,毫不客气地一把搂住了江砚的腰。 动作又快又狠,死死贴上去,整个人都快挂在人身上了。 这一幕,别说江砚,连门口等候的管家和几名佣人都看傻了。 震惊写在每个人脸上。 江砚少爷—— 那个洁癖严重、脾气冷到不行、连靠近都难得靠近半步的江砚少爷,竟然被人……抱了?! 最离谱的是,居然没当场炸毛。 现在的江砚整个人僵在原地,冷白的脸色看不出半点波动。 但他耳尖却不受控制地迅速泛起了一层薄红,连脖颈处都染上了浅浅的颜色。 他的呼吸不自觉顿了顿,手臂僵硬地垂在身侧。 白姝这时微微踮起脚,整个人靠得更近,软着声音凑到江砚耳边,呼吸轻轻扫过他的侧颈。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 她声音软得几乎像是在哄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撩拨意味。 【叮……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1点,积分100。】 啧,这奖励真少啊。 白姝在得到奖励后,刚打算趁着这波气氛好抽身走人。 可下一秒,江砚却突然动作了。 他反应快得像是被火烫了一样,冷白的手指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排斥意味,干脆利落地把她往后一扯,整个人拉开了距离。 白姝就看见江砚已经低垂着脑袋,耳尖一片红透,步伐微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转身离开。 冷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宅院走廊里。 留下一群管家、佣人,震惊地目送着这一幕,连个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不是。 难道白姝小姐跟江砚少爷那个啥……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 两人这才认识多久啊。 宁埕也没看到这一幕,管家说他妈在等着自己过去。 …… 次日清早,白姝站在原来的家。 她一边打着哈欠,看着眼前那张不想见到的脸。 白父脸色铁青,瞪着白姝,明显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白姝懒得搭理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没等他张嘴,先一步淡淡开口:“你现在说的每个字,我都会原封不动跟外婆讲一遍。” 白父:“……” 空气安静了两秒。 原本蓄势待发的火气硬生生噎了回去,白父脸憋得通红,青筋都快绷出来了。 他咬着牙,语气拔高几分,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恼羞:“你现在有人护着了是吧,了不起了是吧?我还是你亲爸!” 白姝一脸的敷衍。 而她为什么出现在这,是因为今早接到他电话,说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打算把原主母亲最后一个遗物卖掉。 而这个遗物是个一件古董首饰,被寄放在古玩行,需要白姝跟白父两个人签字才能拿出来。 白姝也是真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能把吃软饭吃成这样。 “我妈那件事首饰不行,这件事我也已经跟外婆说了,外婆说你需要多少就开个价,就当我们买了。” 白父张了张嘴,眼里那股算计和不甘几乎写在脸上。 可他到底还是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白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是他现在真敢顺着她的话,直接开口跟外婆家谈价,那就跟外婆那边彻底一刀两断。 他最有用的妻子已经没了,公司又开始情况不好。 这要是没了宁家,他拿什么装门面?拿什么维持现在日子? 所以他才憋着,不敢接话。 白姝眼神漫不经心地往楼梯口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楼梯转角的阴影里,白悦正缩着身子偷听,整个人半截身体都探出来了。 白姝眼底笑意更深,声音带了点意味不明的轻松:“爸爸,公司有什么好愁的。陈景姑姑不是一直想跟你在一起吗?反正你也没跟那位正式领证,干脆从了她呗。” “陈家现在钱多得跟纸似的,你跟陈景姑姑在一起,她肯定会帮你。” 话音一落,白父的脸色直接黑了下去,张口刚想说什么,楼梯那边,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胡说八道什么!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没领证!” 白姝懒得理会她,耸耸肩:“领没领证你自己问不就知道了。” 话落,她转身踩着楼梯慢悠悠往楼上走去。 这一趟回来,一是为了原主妈妈留下的那件遗物,二就是顺便把自己那些值钱的衣服,首饰和重要东西都带走。 以后,她可不住在这个家里。 等白姝收拾好准备离开。 下楼时,客厅里安安静静的,白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 那张平时骄横得不行的小脸,此刻明显带着哭过的痕迹,眼眶泛红,鼻尖也红红的,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模样。 看来是知道没领证这件事是真的。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领证,因为一开始还只是个三,后面原主妈去世后,原主哭得撕心裂肺,甚至动不动就拿自杀威胁。 白父那点伪装出来的父爱也算是撑了撑,嘴上说“再等等”,结果这一等,就是到现在。 至于陈景的姑姑,那女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偏偏是个恋爱脑。 白父什么样的人,陈家不知道? 陈景这位姑姑也有赌气成分吧,硬是没再找别的男人,到现在一直还单着。 …… 宁埕过来接的白姝。 他把表姐行李箱放进后备厢。 此时白姝正低头看手机。 屏幕上,祁言的消息跳了出来。 【酒店订这里可以吗?】 下面附着地址定位,位置清清楚楚,是市中心一家出了名的情侣酒店。 不止如此,祁言还贴心地发了张房间实拍图。 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圆床,床头柜上摆着玫瑰花,连浴缸边上都点着香薰蜡烛,氛围感直接拉满,暧昧到不能更暧昧。 白姝眨了眨眼,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小孩一上来就玩狠的。 她指尖轻点着屏幕,原本“可以”两个字都已经打好,可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卧槽啊! 她要是真点了发送,那可就不只是打情骂俏那么简单了。 情侣酒店,浪漫布置,暧昧氛围,一看就知道是奔着“那个”去的。 白姝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这种肮脏想法,毕竟祁言那帅脸,谁看了不动心? 但不行不行不行。 亲亲抱抱是另一回事,真把人睡了,那她可就是实打实的渣女了。 白姝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嗯,她现在已经够渣了,但她不想更渣。 她把编辑好的消息划掉,换成了:【这件事不急,你先照顾好你弟弟吧。】 而医院病房里。 祁言在削一个苹果。 这时候,手机“叮”的一响。 祁言动作顿住,立刻把手上的苹果放下,抽了张纸随意擦了擦手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 祁言盯着白姝回过来的消息,原本微微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了下来,唇角那点压不住的笑意压了几分。 病床上的祁洛睁着眼睛看着哥哥,见他这幅反应,声音虚弱地问了句:“哥,是你兼职那边的消息吗?” 祁言愣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随即点了点头:“嗯。” 祁洛没多问,乖乖躺好,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祁言却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眼底那点隐藏的情绪,愈发难以平息。 …… 白姝刚回到宅院,前脚才迈进客厅,结果抬眼就看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脸。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的宁埕一声惊呼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怎么在这?” 宁埕皱着眉,语气里全是戒备。 白姝听见这话,心里那点侥幸也彻底破碎了。 行吧,幻觉是不可能的。 霍翎,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站在客厅里,身上是一身剪裁严谨的黑色西装,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衬得那张脸锋利分明,眉眼生得极俊,偏又带着股生人勿近的疏冷。 薄唇抿着,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带出几分锋锐感,哪怕面无表情,那副俊美的过分的轮廓,依旧压得整个空间气氛都低了几分。 白姝眼皮直跳。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霍翎来这干什么。 知道他是来求画的。 她知道霍翎最近在暗地里筹备一件大事,涉及的合作对象偏偏是个狂热的古画收藏爱好者,尤其对白姝外公的画,特别喜欢。 而白姝的外公,是文艺圈里出名的画家之一,留下的真迹屈指可数,每一幅都能做传世之宝。 白姝没想到这人还要利用自己。 她气得后槽牙磨得“嘎吱”直响。 这个狗男人! 老太太早就知道了当初那档子事。 霍翎当着外人面拒绝了白姝的婚事。 宁家家风再怎么低调,老太太也不是个软性子的人。 她外孙女的脸,没人能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往死里踩。 所以霍翎今天这登门拜访,连老太太的面都没见着。 只不过霍翎并没有因为老太太拒绝见他而表现出半分不悦。 他站在客厅里,目光随着白姝走进来,眸色缓缓沉下来,唇角却勾起了那抹熟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意。 下一秒,他迈步走了过来,身形高大修长,黑色西装包裹下的肩膀线条分明,步伐从容,气场逼人。 白姝刚想装没看见,结果人已经走到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地垂眸,声音低沉又不紧不慢:“去哪了?” 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耐心询问,又像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白姝想都没想说反问:“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 话音刚落,她身子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一步,霍翎的动作已经跟了上来。 他眉头微蹙,神色不变,抬手就精准捏住她的下巴。 白姝想偏头躲避,却被他强硬地扣着下巴,把脑袋重新转回了正面。 近距离下,霍翎那双浅色的眼睛盯着她,幽深又凉,眼尾微微上挑,轮廓冷峻得不行,鼻尖也几乎贴着她的。 他俯下身,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不容忽视的危险意味:“你现在,一点都不温柔了。” 白姝看着他那双淡得发冷的眼睛,后槽牙又开始痒了。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偏执又阴晴不定。 温柔?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温柔已经喂狗了!” 霍翎闻言,先是微微一顿,随即低笑出声,嗓音低沉又慵懒,像是被气笑了,又像是被逗乐。 “喂狗?”他重复了一遍,指尖稍稍用力,捏着她下巴的动作没松开,反而顺势抬高了她的下巴,让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彻底暴露在自己眼前。 “那可惜了,”霍翎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却透着咄咄逼人的味道,“我还挺喜欢你温柔的时候。” 他凑近了半分,嗓音贴着她耳侧落下,低低的:“不过没关系,你这咬人模样,我也挺喜欢的。” 白姝眯起眼睛:“你喜欢我?” 霍翎闻言,微微歪了歪脑袋,浅色的眸子里泛着点懒散的笑意,俊美的脸近得让人无法忽视,语气却偏偏又淡又慢:“喜欢是什么?” 白姝听见这话,心里冷笑,面上却没再搭理他的虚伪装傻,猛地抬手,一把用力推开了他。 霍翎的身子被她推得微微后仰半步,倒也没生气,反而露出疑惑。 “你不要再烦我了!” 白姝刚要转身走人,结果手腕又被人攥住了。 那熟悉的力道,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腕骨上。 霍翎低头,嗓音懒散又理所当然:“你不想要你的钱了?” 白姝脚步一顿,回头的动作堪称利落。 下一秒,她已经重新站到霍翎面前,脸上的耐心彻底消失,眯着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你愿意还我?” 第13章 我已经把酒店订好了 霍翎微微歪了歪脑袋,眼角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勾起,嗓音散漫,带着一股令人牙痒的理所当然:“看你表现。” 他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暗示:“比如现在温柔点,以后电话也记得接。” 白姝听见这话,差点没忍住原地翻白眼,心里冷笑,表面倒是险些露出那点硬气。 她是真的想脱口一句“不要了”,就当喂狗了。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不要自己真的心痛。 白姝咬着后槽牙,艰难地压住了想炸毛的冲动,心里恨不得骂霍翎一百遍,面上却只能僵硬地扯了个敷衍的笑:“那你可得把钱准备好,别光嘴上说说。” 宁埕这时候走了过来。 他刚把行李箱送上楼,下楼就看见霍翎那张熟得不行的脸还杵在原地,关键是还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宁埕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几步走过来,气势汹汹地直接挡在两人中间,顺手把白姝护到自己身后。 他看着霍翎,眼神冷冷的,声音也带着火气:“你什么意思?当我们宁家姑娘好欺负是不是?” 霍翎面无表情地盯着宁埕,没回嘴也没动作。 可白姝太了解他了。 这家伙越安静,越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霍翎的目光慢慢挪开,落在白姝身上。 准确来说,落在她此刻紧紧抓着宁埕胳膊的那只手上。 他那双浅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起伏,可眼底的冷意却一点点泛了出来。 像是没必要发火,也不着急发火。 霍翎只是死死地把这一幕记在了心里,浅色的眼眸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白姝心里“咯噔”一声,条件反射地把手松开。 松开了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憋屈。 她这是干嘛? 怕他? 可转念一想,霍翎这人什么人设? 书里实打实的偏执疯批反派,前期还能说点理,后期那就是不讲理、疯了不眨眼的程度。 自己这点反应,怕他,正常。 就在气氛有点僵硬的时候,霍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唇角的笑意微微挑起,眉梢轻轻挑了挑。 那双浅色的眼睛划过白姝和宁埕,目光停留了半秒,像是在示意什么。 他指尖划开接听键,转身,步伐懒散又随意地往外走去。 整个人消失在客厅门口。 白姝紧绷的心弦这才稍微松下来。 宁埕看她紧张的模样,目光里全是担忧:“表姐,他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你别怕,我到时候找人教训他一顿。” 白姝心里一跳,连忙摇头,张嘴就是一套胡话:“没有!就是我那个啥……以前不是喜欢他嘛,然后被他拒绝了,所以再跟他见面有点不得劲。” 她说得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顺便还装出点羞愤的小表情,打算混过去再说。 可话刚说完,白姝余光一撇,整个人瞬间僵住。 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不远处。 那人靠在门框上,身形高瘦,白衬衫松松垮垮地落在身上,线条干净利落,皮肤冷白,五官清隽,轮廓精致得几乎有些病态感。 他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眼冷淡,唇线淡薄,偏偏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垂着,藏着一点不明显的阴沉,像是在琢磨,又像是在压着什么情绪。 白姝:“……” 卧槽啊! 宁埕没察觉气氛不对,听完白姝的话还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没事,这也是正常的,以后我们不跟他见面。” 白姝用力点头,配合得特别积极:“对对对,我早就不想跟他见面了!一点都不想那种!” 话音落下,她自己心里都觉得这声音大得有点过了,结果下一秒,就感觉不远处的视线冷得发烫。 江砚已经转身离开。 白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自己。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里,白姝难得没有睡懒觉。 生物钟终于被最近一堆糟心事强行掰正,她顶着微微困意下楼吃早饭。 刚吃了两口,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祁言。 白姝条件反射看了眼四周,餐厅里只有几名佣人正在安静打扫,没有其他人。 她这才接通电话。 那边的男生嗓音清清冷冷,带着点气泡音:“我已经把酒店订好了。” 白姝差点没被自己口中的粥呛到,愣了一秒,脱口而出:“啊?我不是说不用吗?” 祁言像是早料到她反应,声音低了几分,语气温柔又认真:“你对我付出这么多,我要报答你一次。而且,最近我也没事了,我弟状态好很多,可以离开一晚上。” 白姝差点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真的吗? 可话到嘴边,理智还是及时刹了车。 她舔了舔后槽牙,垂着眼帘没吭声,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 白姝摸了摸自己额角,努力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啊”压回去,换了句看似敷衍又保留余地的:“再说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祁言没接话,可明显呼吸声重了几分:“可是我已经订好了房间,真的不来吗?” 白姝心里疯狂吐槽,来啊,她当然想来啊! 可是理智还吊着最后一口气,正要绷住,结果脑海里冷不丁又“叮”地一声。 系统面板突兀跳了出来。 【任务触发:目标祁言,让他心脏用力跳动起来,任务奖励根据互动程度发放,拒绝将视为任务失败,扣除寿命值3点。】 白姝:“???” 靠。 合着是强制性安排? 她原本还在犹豫的那点理智瞬间被系统一巴掌糊了回去。 她死死盯着那一行“扣除寿命值3点”的红色字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祁言那边还在耐心等着:“真的不来吗?” 白姝咬着牙,笑着回:“我来。” 她答应完就把电话挂了,心情还没缓过来,身后突然传来宁埕带着困意的声音:“表姐,你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白姝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掉地上,心脏“咚”地一声,直接撞到了嗓子眼。 宁埕看她被吓到的模样有点奇怪。 她强装镇定,掩藏自己的心虚:“啊?没、没有,就朋友喊我出去逛街……” 宁埕哦了一声,他明显还在困意里:“行吧,要送就喊我。” 白姝连连点头,看他这么困的样子问:“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不是周末吗?” 宁埕坐在她对面,佣人端过来早餐。 他一边吃着一边说:“江砚那小子要回实验室,又嫌弃司机开的车子脏,偏要我送。” “啊?他要走?什么时候回来呢?” 宁埕回答:“半年后吧。” 半年? 白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出未来无数个“寿命值-1”“积分-200”的惨烈画面。 半年? 半年江砚都不在? 那她不就只能靠祁言一个人撑起全部任务了? 白姝低头疯狂喝粥,内心却已经开始发疯。 别的宿主是左拥右抱,满地雄竞。 她倒好,江砚一走,整个修罗场直接裁员一半。 靠祁言? 也不够啊。 白姝头顶几乎浮现出一排排“任务失败”“寿命值狂扣”的红色警告。 “这么久?”她努力压制震惊的语气,实际脑子已经在疯狂盘算江砚临走前能不能来一波大的,把该薅的寿命值先薅一薅。 然后白姝知道了江砚这一次回来休息,是导师给了他三个月假期让他写论文的。 可这一次江砚效率特别高,三个月的时间,他只用了十天就写完了。 宁埕一边咬着叉子,一边语气无奈地感慨:“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每次情绪一上头就跟疯了一样。” 他说着,语气带了点家里人特有的操心与烦躁,“写论文、做实验、搞科研,别人都觉得他厉害得不行,实际上我们都跟着提心吊胆。” “生怕他又一不高兴,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上次就是,因为一个实验结果连续熬了一周,差点把自己送进医院。” …… 车内。 白姝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无奈地瞥了一眼开车的宁埕:“我说了不用送。” “别闹了,”宁埕握着方向盘,语气理所当然,“你自己一个人打车多麻烦,反正我顺路。” 白姝:“你顺哪门子路?”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后座的江砚正靠在座椅上,白衬衫松松垮垮,眼睫微垂,整个人安静得像座漂亮的雕塑。 他后背微仰着,手指搭在膝盖上,骨节分明,整个人看上去疲惫极了。 “昨晚熬通宵写论文,今天不休息,还直接回实验室,”宁埕一边说着,一边切换车道,语气带了点嫌弃,“他就这毛病,非得把自己逼疯才舒服。” 白姝没说话,但是很赞同。 江砚他那副冷白病美人的外表下,装着的是疯批的灵魂。 白姝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运算接下来的计划。 她不能让宁埕直接把自己送去酒店,那不是明摆着给表弟看好戏? 更不可能去医院,祁言虽然说了弟弟情况好转,但她真跑医院门口晃悠,万一碰上了…… 更麻烦。 所以找了个商场停下来。 车子刚稳稳停下,白姝已经推门下车,顺手把外套披好,姿态又懒又随意。 就在她转身那一瞬,后座的江砚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冷白的眼睛里带着没睡够的慵懒,也带着隐隐的疲倦,狭长的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视线落过来时,刚好和白姝对上。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白姝脚步一顿。 江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情绪压得死死的,像是淡漠,又像是克制到极致。 白姝眨了下眼,扬了扬手:“我逛街去了,拜拜。” 车里,江砚没说话,指尖却下意识扣紧,眼底深意更甚。 白姝刚转身准备进商场,身后忽然传来江砚低低的一声:“白姝。”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疑惑地“啊?”了一声,回头看去。 车窗微微降下,江砚冷淡的脸出现在窗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什么起伏。 下一秒,一个东西朝她这边扔了过来。 白姝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动作有些手忙脚乱,总算没让那东西砸地上。 她低头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灰色物件,大小跟巴掌差不多,冰冰凉凉的,乍一看像石头,可摸起来又不像。 重量轻得不太正常,质地却出奇的硬。 白姝眉头一皱,正琢磨着这是什么玩意儿,车窗已经“啪”地关上了。 江砚那双淡漠的眼睛藏在玻璃后面,没给她再多看一秒的机会,车子扬长而去。 白姝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块“石头”,掌心微微发凉,心脏却不争气地猛地跳了一下。 好像—— 这还是江砚第一次,正儿八经叫自己名字。 以前就算两人凑得再近,他也总是避着、冷着、绕着走,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偶尔被她逗急了,顶多丢来个“你”。 还是那种没什么温度的、例行公事的叫法。 可刚才—— 白姝用指尖摩挲着那块奇奇怪怪的东西。 嫌弃归嫌弃,可她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东西放进了自己包里。 不光放进去,她还认真琢磨了一下,打算回去找根细绳系上。 毕竟江砚送的,哪怕看着像路边随便捡的石头,那也算是任务加持下的“特殊纪念品”了。 以后万一要做任务,随手一掏,东西在手,主动权也多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祁言。 “妈诶……” 白姝下意识嘟囔一声,心脏也跟着一紧。 催得这么紧? 这才多大会儿,刚说好,电话就打来了。 白姝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酒店里那堆暧昧到离谱的装饰,暖黄色的灯、柔软的圆床、香薰蜡烛、玫瑰花瓣…… 她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腹诽:不会真打算等她一进门就把自己扑倒吧? 这小孩,表面人畜无害,心思黑得不行。 第14章 学校祁言的受欢迎 阳光正好,教学楼白墙倒映着清透的光。 白姝站在学校门口,手里拎着包,等人的间隙,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来祁言的学校。 而自己能出现在这。 是因为他临近毕业,学校的琐碎事一堆,加上弟弟那头病情反复,他自己也请了不少假。 这不,好不容易周末,弟弟状态稍微稳定下来,他才有机会把学校的事情搞完。 但又因为还约着她,就让她先来学校找他,酒店到时两个人一起去。 白姝想了想自己先去酒店是挺尴尬的,所以她就干脆利落来了。 结果人一站在校门口,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大大咧咧过来的。 此时校园门口,阳光斜斜落下,人来人往。 而那一头,祁言正走过来。 他一身简单干净的黑T配牛仔裤,身形高挑,肩宽腿长,整个人看上去慵懒随意,可那张脸—— 白皙清俊的轮廓,眉目分明,唇色淡薄,整个人像是从漫不经心的少年感里生生刻出一点冷感。 走在人群中,气质干净得像校园里的白月光,却又偏偏透着股不容忽视的距离感。 更要命的是—— 他的视线,从远处落过来,隔着人群,牢牢锁定她。 瞬间,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全都聚焦了。 不少女生停下脚步,低声议论,甚至有大胆的男生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不是祁言吧?” “谁啊,那女生?” “不会是祁言学长的女朋友吧?” “长得……嗯,一般般吧,怎么看也不像情侣啊。” 这句话带着满满的酸味。 白姝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她终于意识到,答应祁言来学校,是个错误选择。 这家伙长得那么帅气,在学校肯定是校草级别的人物。 自己这么出现在祁言身边,一定会受到别人的关注。 白姝听着四周那些窃窃私语,酸的、刻薄的、不甘的,全都混杂在一起,心里止不住地叹了口气。 这都不应该是她该承受的画面。 正想着,祁言已经走到面前,目光微垂,清隽的轮廓在阳光下越发出挑,嗓音低了几分,带着惯有的温柔克制:“抱歉,刚刚老师找我。” 白姝刚想说那就赶紧走吧,哪知道祁言已经自然地抬手,指尖落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扣,半点犹豫都没有。 她立马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尖骨节分明,温度不高不低,力道却稳得让人心跳漏半拍。 她喉咙微微发紧,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挣扎了一下,语气强硬:“松开!” 祁言闻言微微歪了歪脑袋,侧脸线条干净流畅,轮廓清晰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唇角的弧度浅浅的,整个人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少年气十足。 他低笑了一声,嗓音压着笑意,慢吞吞地反问:“不松。” 笑意没什么攻击性,反倒像是在撒娇,实际上却带着十足的掌控意味。 白姝人都快炸了! 这要是以后他火了,被扒出来这个绯闻,她不得完蛋啊! 她气的抬脚就想给他来一脚。 也幸亏自己今天穿得粉嫩,裙摆轻飘飘的,扎着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几岁,不然—— 以祁言这种学校里顶级校草的配置,她现在站他身边,保不齐已经有“老阿姨蹭学弟”的流言飘出去了。 白姝心里骂了一圈,脚尖刚抬起来,祁言像是早有预感,微微侧身,拉着她的手顺势往怀里一拽。 “别闹。” 他嗓音压得很低,贴在她耳侧,温度不高,却莫名让人后背发热。 白姝那一脚,生生踹空。 “卧槽……” “他们是不是在打情骂俏啊?” “哎哟喂,没想到祁大校草在女朋友面前也能如此……” 白姝立马清醒过来。 她再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跟祁言拉扯的时候,再闹下去,明天学校论坛都能看见自己的脸。 于是反客为主,干脆直接攥紧祁言的手腕,没给他反应机会,抬脚就走。 “走!”白姝咬牙。 祁言愣了下,低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没说什么,嘴角轻轻勾了下,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结果走了两步,白姝发现身后跟着好几道目光,甚至还有人跟上来。 白姝没忍住低声几句,然后拉着祁言直接跑了起来。 祁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得身子微微一晃,下一秒却笑出声,步子稳稳地配合着她的节奏,干脆利落地跟着跑了起来。 白姝一路拉着祁言往前冲,压根没注意方向,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偏僻的侧道,前后都没什么人。 她喘着气站在原地,手还攥着祁言的手腕,脑袋因为缺氧微微发晕,眼看着祁言一副云淡风轻、气息平稳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姝咬着牙正准备开骂,结果一口气没接上来,整个人差点呛过去。 祁言手臂顺势搂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又温和:“别急,慢慢喘。” 白姝还没反应,他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瓶矿泉水,动作熟练地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整套流程顺得不行。 “喝点水。”祁言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白姝:“……” 她抿了一口水,喉咙总算顺了点,结果水刚咽下去,脑袋冷静了,火气又上来了。 抬脚—— “砰”地一声,结结实实踹上了祁言的小腿。 祁言低头看了眼,唇角不减笑意,眉眼里却多了点无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了吗?” 白姝抿着水,气还没顺到底,手里的瓶子一捏,质问脱口而出:“你到底在搞什么事?” 祁言斜斜倚着那,黑T勾勒出的线条干净修长,唇角笑意懒散,眼尾微微上挑,原本清俊的眉眼在阳光下带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锋利,却偏偏又是那副“无害、好说话”的模样。 他低头看着白姝,嗓音不紧不慢,像是在陈述天气:“我没搞事。” 白姝咬牙切齿:“你约我来学校,酒店一起去,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牵我手——” “你怕被人误会?”祁言眨了眨眼,笑意不减,语气温吞得像在撒娇,实则透着逼人的笃定,“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白姝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句一句解释:“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你要做我的地下情人?藏着掖着的那种,见不得光,说不出口的那种?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着别人面乱来!” 祁言本来嘴角还挂着笑,听见白姝这句话,笑意却像被人一点点收了回去。 原本俊朗干净的脸庞慢慢沉下来,眼里的温润也随之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沉静,像是湖面被掠过风,平静却让人看不透。 他站直了身体,低着头,目光落在白姝脸上,嗓音轻了许多,没了方才那股调笑的意味,语气反倒透出一点被压下去的克制:“抱歉,这次是我没考虑到。” 白姝看着祁言低着头,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骨气,漂亮的脸也没了平时那点温软的笑意。 她心头那股火气噎着,最终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算了,”白姝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也跟着放软了些,“这事儿本来就不全是你的错。” 祁言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那点克制像是被轻轻撩开了一道缝,微不可察地松了几分。 白姝没看他,随手推了他一把:“你先把学校的事情忙完吧,我等你。” 祁言低应了一声,声音轻的很。 …… 白姝远远跟在祁言身后,走进教学大楼,说是找导师。 结果人家直接拐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她脚步一顿,心说果然,这种外表纯情、内里深藏的男人,哪能只是个普通学生。 白姝没跟进去,站在门外的长廊里,趴在窗边,探头往里看。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祁言站在人群中央,整个人冷冷清清的气场瞬间散开了。 他那双眼尾微挑的桃花眼此刻不见平时温润,眉骨锋利,唇线薄而冷淡,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克制,声音干脆利落,整个人透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跟白姝认识的那个总是口嗨的祁言,判若两人。 白姝盯着看了好几秒,心里忍不住吐槽,啧啧,果然,这男人私底下是“奶狗伪装”,正经场合秒变“冷欲系”。 而教室里几个女生不时偷看他,窃窃私语。 “祁学长今天好帅啊……” “外面站着的女生是不是在校门口跟他在一起的那个?” “我看见了,牵手了好像,关系肯定不一般……” 白姝眨了眨眼,心说,啧,这学校的女生嗅觉比猎犬还灵。 不过她也懒得搭理,低头正准备划划手机,结果一抬眼,刚好撞上玻璃另一侧那双熟悉的眼。 祁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交接,正站在窗边,透过玻璃,静静盯着她。 那双桃花眼里褪去了凌厉,重新染上一点熟悉的温软,薄唇微弯,隔着玻璃冲她笑了笑。 白姝:“……” 妈的,这双面切换得也太熟练了! 卧槽!!! 她忘记自己的那个任务了。 妈诶。 搞不好刚刚自己训斥他的时候,可能正是他快要心动的时刻。 结果自己一通操作,把气氛硬生生给拍死了。 她心里“哎哟喂”地直犯愁。 任务面板还挂在脑子里,冷冰冰的提示:【目标祁言,对其制造一次有效心脏波动,让他出现情绪反应,奖励根据完成度发放。】 白姝心里越想越不得劲,本来还想着偷摸离开的,现在任务没完成,积分寿命也要飞走。 自己这局不就白打了吗? 她正想着,教室门开了。 祁言走了出来,步子不快不慢,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干净俊朗,气质乖顺。 可不同于门口的黏人劲,这次他刻意跟白姝保持了两步距离,礼貌客气地说了句:“我好了,我们走吧。” 没有拉手,没有黏糊,甚至没有多余的笑。 白姝站在原地,心里的“哎哟喂”再次升级,彻底把自己早上那一脚归入“蠢操作”范畴。 这下咋办啊! - 楼梯间里,光线昏黄,四下安静,连脚步声都被厚厚的地毯吞了个干净。 白姝走在前面,脑子里已经快速过了一遍任务面板。 她嘴角微微一勾,正好,等到了这地方。 “祁言。”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祁言走得有点快,猝不及防地被她拦住,下意识愣了下:“我在。” 白姝不废话,直接伸手拉着他衣领,半推半拽地把人抵在了墙上。 祁言整个人被压到冰凉的墙面,背脊一僵,眼底掠过一丝疑惑,漂亮的眉头轻轻皱起。 可不等他开口,白姝已经凑了上去,因为她的靠近,他呼吸都微微一滞。 少年白皙的脸颊迅速泛上了一层绯红,眼尾染了点不自觉的羞涩,唇瓣紧抿,直接被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不知所措。 白姝看着他这副反应,心底满意地挑了挑眉。 行,这小狗子,还挺单纯。 这模样看的就跟拍电视剧似的。 白姝歪着脑袋看了祁言两秒,忽然笑了笑,声音软软的,却透着点不怀好意:“低头。” 祁言愣了一下,眉眼微蹙,显然不明白她又想搞什么花样,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听了话,微微俯下身。 白姝趁势凑上去,唇瓣轻轻落在他侧脸上。 力度很轻,犹如羽毛轻触。 祁言怔住了。 他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难掩的惊讶,耳尖泛红,整个人像是被人轻轻点了穴,僵在原地。 前一秒,这女人还气势汹汹地把他堵墙上,教训他别乱来。 后一秒,自己被她主动亲了。 祁言看着白姝笑眯眯的模样,心跳乱了半拍,心里也彻底乱了套。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白姝能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好吧,刚刚是她没想到自己任务。 有的只是快被人发现的惊吓。 主要还是她养的鱼太多了,不能被人发现。 不然自己的下场可是要非常的惨淡!! 第15章 情侣酒店就是狂野 白姝刚听见脑海里熟悉的任务完成声,心里还来不及乐呵,楼梯间便响起一阵窸窣的说话声。 “快点,别让人等……” “哎,等等,那边有人——” 白姝心里一跳,条件反射想躲,结果躲闪不及,人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更糟糕的是,楼梯转角上头几个人影已经露了出来。 “卧槽……” 其中一个女生一愣,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惊讶。 白姝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拉回去。 下一秒,祁言长臂一扣,干脆利落地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转身顺势一压,将她挡在墙面和自己之间,整个人像是一道影子,死死遮住了她的存在。 白姝微微瞪大眼,鼻息间全是少年身上干净清冷的气息,耳边是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而那几步走上来的女生,原本想打趣一句“不能随地秀恩爱”,可当她们看清楚那藏在角落里的主角是谁时,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卧槽……是祁言?!” “祁言学长?!” 几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现场。 白姝被死死圈在怀里,连动都没法动,心跳也莫名跟着乱了两拍。 女生们哪里见过这种画面。 平时校园里,祁言冷着一张脸,走路带风,眼神清清冷冷,谁敢随便靠近? 可现在,这人偏偏深情款款的模样,微微弯着眼睛,唇角还带着点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随时能把人撩到腿软。 “你们要把我女朋友都看害羞咯。” 祁言一边说,眼睛还微微眨了下,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唇瓣弯出个好看的弧度。 声音又低又懒,透着点不正经的宠溺意味。 几名女生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羞涩与兴奋。 “啊啊啊,女朋友?” “祁言学长有女朋友了?” “好好好,我们走!” 几人忍不住捂着嘴,眼神亮得跟灯泡似的,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拉群讨论。 她们自觉不再打扰,神色激动地匆匆离开。 楼梯间重新安静下来。 白姝整个人还贴在祁言怀里,听着他刚才那一套顺嘴胡说八道,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女朋友?”她抬头,咬牙瞪着他。 祁言低头看着她,唇角笑意不减,眼神带着点玩味:“不这么说,难道直接说你包养了我?” 白姝听见祁言那句“包养”说得这么直白,整个人都绷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 学校楼梯间! 要是被人听见了,还不得传遍整个校园? 她心跳一顿,反应极快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唇瓣,瞪着他:“闭嘴!” 祁言愣了一瞬,唇瓣被她掌心按着,鼻息全落在她指缝之间,带着点灼热的气息。 白姝整个人紧张得不行,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 这个死祁言,刚刚在教室里那副冷酷模样,收敛得像个正经学霸。 结果现在倒好,自己不过是主动亲了他一下,这人像是找到了机会,又开始变得不正经了。 祁言看着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眼神微微弯了弯,没再说话,反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顺势把她掌心从自己唇边拿下来,低低地笑了:“好,听你的,不说。”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不行。 …… 白姝终于踏出祁言学校校门那一刻,整个人差点没原地跪谢苍天。 呼吸都跟着轻松了,感觉身上那点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压迫感瞬间散去。 祁言走在旁边,看着她这副明显如释重负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她不喜欢,以后就不这样了。 他心里面决定。 白姝没注意他的反应,此刻一心以为两人接下来就直奔酒店,心脏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脑海里已经自动开始脑补接下来的修罗场。 结果车子停下,白姝却发现—— 不是酒店。 是医院。 她愣了下,刚想开口,祁言的脸色就微微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嗓音压得低低的:“我弟……想见见你。” 白姝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弟弟? 这不是见家人的前奏吗? 她只想和祁言维持那种简单的、单纯的“包养”关系,拿钱办事,演完各自退场,谁也别走心。 但要是见了弟弟,关系就不止是包养了。 这条线一旦牵扯上家人,感情这东西…… 迟早是个麻烦。 白姝看着祁言那张俊美的脸,尤其是他眼里那点掩饰不住的认真与期待,心脏止不住地“咚咚”跳了两下。 她干巴巴挤出点笑,试图拒绝:“你弟弟……我还是不见了吧,这、这不合适。” 祁言听完,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那点笑意淡了几分,唇瓣轻轻抿着,似乎有些委屈的意味。 白姝:“……” 卧槽,长得好看、还委屈,你是想逼死我吧。 祁言解释:“我没跟他说我与你的关系,只是他最近总问我哪来的钱,以为我去干坏事了,所以我就说是你赞助……” 白姝听见祁言这话,整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她揉了揉眉心,看着祁言那双无辜、隐忍、漂亮的眼睛,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可嘴上还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行吧,见一面。” 祁言眼底的那点委屈和试探顿时散了,唇角轻轻扬起,没多说什么,只是替她打开车门,领着她一起往医院走。 白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反正,他弟弟精神状态本来也不太好,见一面,聊两句,自己客气客气,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 病房里,窗帘拉得半开,阳光透进来一小片。 白姝刚走进去,就看见病床上的少年—— 祁洛看起来比祁言要稚气几分,面色白得不太健康,眼睛却很亮,唇角带着点羞涩又局促的笑。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祁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跟我哥一样好看。” 白姝被他这一句突然的夸奖噎了一下,下一秒,又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吗?所以你才帮我治病吗?” 祁洛说着,手里攥着床单,神色有点局促,像是害怕被否认,又像是单纯地期待着什么。 “我现在吃了医生说很好的药,脑子一点都不痛了。”他笑着补充,眼睛弯弯的,倒真有点单纯好骗的感觉。 白姝:“???” 卧槽,这孩子是不是太快把自己划入“未来嫂子”行列了? 而且这个弟弟…… 也挺好看的。 和祁言那种明艳、张扬、少年感十足的帅气不一样。 祁洛的五官偏清秀,眉眼软一些,带着种干净的小正太气质,皮肤白得过分,甚至有种脆弱感。 而且,最显眼的,是他那头浅浅的亚麻色头发,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白姝心里顿了顿,细细把两兄弟对比了一圈,越看越觉得—— 这俩人,有点不太像啊? 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敢多问。 她笑着弯下腰,伸手摸了摸祁洛的脑袋:“姐姐你状态是不错,我就放心啦。” 祁洛眨了眨眼睛,乖乖点头:“谢谢姐姐赞助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 白姝跟着祁言从医院出来,原以为终于可以去酒店了,结果中途这人忽然拐去了超市。 白姝本想着是买水、买零食,结果—— 她眼睁睁看着祁言走到某个货架前,动作熟练地伸手,从最上层直接拿下一盒,不是三盒那玩意! 白姝呼吸一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卧槽! 三盒! 真不怕死啊这是! 她目光死死盯着祁言,愣是没挪开。 祁言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俊美的脸上还挂着温温吞吞的笑:“嗯?怎么了?” 白姝嘴角抽了两下,艰难开口:“不是,我其实觉得这件事不用那么快。” 而且三盒啊…… 虽然他年轻,但是这个量还是有点大。 祁言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不是你说要控制风险吗?该准备的,总得准备齐全。” 白姝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离开。 …… 酒店房间的门被推开,白姝刚走进去,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灯光偏暖,地毯厚实踩上去没声,四周墙面是深色木饰面,气氛本就带着点暧昧压抑的氛围。 偏偏——最扎眼的,还是那张超大的圆床。 床头是玫瑰花,床单是暗红色,最夸张的是—— 她抬头一看,天花板正正对着床的位置,竟然镶着一整块巨大的镜子! 白姝:“……” 这特么是情侣酒店的标准配置吗?! 她还没缓过来,目光又扫到浴室那边—— 整个浴室都是透明玻璃,连水汽都挡不住的那种。 洗澡、换衣服,哪怕洗个手,站在床上都能一清二楚地看见。 白姝:“!!!” 祁言关上门,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声音温吞得像平时一样好说话:“嗯,网上推荐的,热门情侣房型。” 白姝抿着唇瓣,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祁言看着她表情,眨了眨眼,笑意不重,但那双明艳的眼里藏着一股压不住的得意:“不满意吗?我也可以去换。” “不用。” 白姝咬着牙。 “那……洗澡吗?” “我不洗!” 祁言歪着脑袋,眼尾带着点浅浅笑意:“那我去洗?” 白姝本来想说“别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屋里,这布局,这暧昧氛围,谁先洗,谁都像是按了启动键。 可要是真不让他洗,他是不是又该觉得自己着急了? 那不如,先让他去。 她咬着后槽牙,强撑着点了点头:“你去吧。” 祁言笑得更深了,动作利落地开始脱衣服,T恤一抬,白皙漂亮的腹肌就露了出来,肩膀线条流畅,整个人清瘦中又带着劲儿。 白姝眼神都不敢往他那边落,快步走到窗边,死死盯着外面的夜色看,仿佛看久了,月亮都能长出花来。 祁言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唇角微微一勾,原本紧张、慌张的心情也淡了几分。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慌得厉害。 白姝听见浴室门“咔哒”一声合上,本以为人已经进去,结果下意识往后一瞥,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透明的浴室玻璃后,水汽刚刚升腾起来,还没完全遮住视线。 祁言站在里面,黑色短发微微湿润,肩膀线条漂亮得过分,锁骨微敛,皮肤白皙,窄腰线条顺着水滴往下,隐约还能看到腰间那若有若无的肌肉纹理。 他正低头拧开水龙头,水珠沿着他身体滑落,整个人干净、漂亮,又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的暧昧意味。 白姝看得眼睛一热,鼻腔也跟着发热。 卧槽—— 她条件反射摸了摸鼻子,没摸到血,心里才松了口气。 可那点热意还在,像是烧着了似的。 白姝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生硬地把头转回去,目光死死盯着窗外夜色,再也不敢往那方向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姝只觉得这一刻度日如年。 窗外夜色漆黑,反射着她僵硬的脸色。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被打开了。 白姝全身一僵,根本不敢转头。 可下一秒,脚步声靠近,熟悉的气息骤然笼罩下来。 身侧传来一阵温热,微湿的水汽混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扑面而来,带着明显的男性气息。 祁言站在她身旁,刚洗完澡的身体还带着热度,半点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姝咬着牙,脑袋死死转着不动,耳尖却开始发烫。 这家伙……怎么离得这么近? 祁言没着急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眼尾还带着水汽未散,黑发微微湿润,发梢滴着水珠,顺着锁骨滚落,滑入浴袍松松垮垮敞开的领口里。 他呼吸有些近,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边响起来:“你一直不转头,是害羞,还是怕?” 白姝死死盯着窗外,咬着牙:“别自作多情。” 祁言轻笑了下,声音低低的,却莫名撩人:“可我看你耳朵红了。” 白姝咬了咬牙,猛地转头,打算怼回去,结果刚一回头,祁言已经欺身靠近,几乎贴上来,呼吸落在她鼻尖前。 那双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唇瓣还带着刚洗完澡后的微微水意,整个人干净又漂亮,偏偏眼底藏着点笑意,像是随时准备把人彻底困住。 第16章 金主这样太欺负人了 白姝强撑着脸色,眼神冷静地看着他,嘴唇却微微抿紧:“你又越界了,祁言。” 她咬着后槽牙,提醒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最好搞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现在算是我养的人!” 祁言果然又笑了。 他站在那,没再逼近半分,反而慢条斯理地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衣领上,轻轻勾了勾浴袍,眼角微微上挑,懒洋洋道:“对,我是你养的人,那你想怎么玩?” 说完,他松了松领口,大片锁骨和干净的胸膛随之暴露出来,水珠顺着皮肤滑落,整个人像是刻意勾人,又像是天生带着钩子。 白姝:“……” 卧槽,这男人疯了。 还没等白姝想好怎么办,她脑海里那熟悉的“叮”声果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攻略任务:请让目标情绪波动一次,奖励根据力度与波动程度结算。】 白姝呼吸一滞,整个人差点没当场破防。 这系统是存心玩死她吧? 现在这种局面,让目标情绪波动一次? 这不是明摆着挑事吗? 她下意识抬眼看了眼眼前的祁言。 男人那张好看到犯规的脸就在眼前,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锁骨微微泛着水光,湿润的发梢垂落在额前,唇角还挂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白姝咬着牙,心里迅速盘算。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那可是寿命值跟积分。 但现在做点什么,万一把这人刺激狠了…… 嗯,也刺激到自己。 她也怕把人扑倒吃干抹净。 白姝心跳飞快,强撑着镇定,硬着头皮往前凑近,压低声音说:“你不是问我想怎么玩吗?” 祁言眼尾弯了弯,正要笑,下一秒,白姝已经凑到他耳侧,趁着他愣神的瞬间。 湿润,微小的疼痛。 祁言原本的笑意骤然凝固,整个人微微一僵,喉结滚了滚,眼底那点懒散彻底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危险到极致的情绪。 白姝抬起头,她舔舔嘴角,意思意思一下刺激人,想着糊弄过去就行。 反正就是让他情绪波动嘛~ 而且这人的皮肤太他妈滑了。 她的手一不小心就顺势往下滑了滑,指尖触到那刚洗完澡还带着微热的皮肤,湿润细腻,肌肉线条结实,手感好到犯规。 白姝呼吸顿了一下,耳根也开始发烫。 好吧,她自己也被这意外刺激到了。 只不过任务怎么还没完成啊? 白姝咬咬牙,她猛地收紧了双臂,整个人用力抱住祁言。 她脑袋跟着往前一压。 祁言只觉得耳垂上的疼痛加剧。 而且在压下去的瞬间,白姝还偏偏带着点恶意的发泄意味。 “嘶——” 祁言终于没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轻哼,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和委屈。 那声音简直像勾子,软得不行,听着无比上头。 白姝听的耳朵发躁。 她侧过头看向别人,想要从美色中清醒过来。 但是心脏普通普通直跳,也觉得自己脸上开始发热。 自己这么一番行为,有点色批。 【叮,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3点,积分300,额外奖励“目标心动值”上升。】 在任务完成后。 白姝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猛地被带倒,后背贴上柔软的大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祁言已经半个身子压了下来。 白姝眼睛瞪得老大,下意识就想推他,结果手腕直接被人扣住,祁言低头靠近,眼尾微微泛红,声音低低的,还透着点可怜兮兮的控诉意味: “金主这样太欺负人了……” 嘴上这话委屈巴巴,结果手上那力道,一点都不含糊。 他的手沿着她腰侧游走,掌心微凉,动作不急不躁,像是有恃无恐地试探。 白姝刚张嘴想说话,祁言又低了低头,鼻尖擦着她脸侧,呼吸打在她耳边,声音软下来,带着点轻微的笑意: “原来你喜欢这样,你早点说,我可以满足你。” 白姝嘴角抽了抽,嘴里颤颤巍巍憋着气,刚想说话。 祁言倒是很乖巧,眼睛亮亮的,整个人贴得更近了些,偏过头,耳朵几乎贴到她唇边,像是认认真真地等着听。 白姝喉咙一哽,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出来:“你是从哪个狐狸洞跳出来的妲己?” 祁言怔了一秒,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整个人眯着眼,笑意深得不行。 “狐狸洞?”他嗓音低低的,像是被这话逗笑了,反手就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黏黏糯糯,带着点委屈又不正经:“你都把我拐到床上了,还想怪我?” 白姝终于是扛不住了。 她心跳乱成一团,呼吸也跟着不稳,脑袋里一片混乱,但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 这钱,花得太值了。 上辈子那么苦兮兮熬过来,哪体验过这种占据绝对上风、还能这么明目张胆调戏帅哥的快乐? 她没忍住,猛地抬头咬了他一下。 祁言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声,眼尾弯起,那双原本总透着懒散的眼睛此刻意外地清亮。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住她后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动作不重,但是特别温柔。 白姝被迫贴近了些。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热。 祁言身上的浴袍没系紧,衣襟敞开,整个人靠得近了,倒显得他整张脸都被灯光勾得越发好看,骨架清晰,气息不急不躁。 白姝只觉得自己太上头了。 她想要忍住可又忍不住,只想索求的更多。 祁言感受着,他眉眼越发柔软,嗓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哑笑。 …… 白姝整个人摊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胸膛微微起伏,喘息还没彻底平复。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入眼却是镜子里清晰倒映出的自己。 镜子下,女孩半张脸埋在凌乱的枕头里,乌发散落在肩颈,唇瓣被亲吻得肿胀泛红。 皮肤也透着一层粉红,整个人像是刚被人折腾过的模样,带着点微微的狼狈,又艳得惊人。 白姝本来都做好彻底失控、任由事情发展到最后一步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关键时刻,祁言手机铃声响了。 那动静真是要多扫兴有多扫兴。 起初祁言是没打算接的。 可是电话一直打来,祁言就要关机。 可白姝实在没了兴致,连带着呼吸都懒得调整,抬手虚虚一推他:“去接电话吧。” 祁言眸色暗了几分,低头看她,像是不满她这突然的冷静。 最终,他到底还是起身,捡起手机,直接进了浴室。 …… 祁言走出浴室,脸上的水渍还未擦干,微微湿润的碎发垂落在额前,衬得那张明艳又漂亮的脸多了几分阴沉,连呼吸都带着隐隐的不稳。 明显是在里面洗了一把脸。 白姝正好弯腰去捡衣服,手腕却在这时被祁言握住。 他没说话,只是俯身凑了上来,然后唇就要贴上她。 白姝本能地侧头避开了。 “别。”她声音软下去,语气却没了方才的暧昧,“不高兴就别勉强了。” 祁言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喉结滚了滚,唇瓣动了动,想说“不是”,可又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白姝看着他低垂着眼,整张脸藏着淡淡的失落和隐忍。 她抬手,摸了摸他脸颊,语气放轻:“没事,这种事嘛,本来就得水到渠成。” “现在没成,不是你不行。”她挑了下眉,笑意带着点狡黠,“也不是我不高兴。” “只是时机不对,下次再说吧。” 祁言握住她的那只手,指尖温热,掌心很烫。 他欲言又止,喉结微微滚动,却什么都没说。 白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也不想多看。 这种事,上头的时候可以干得热火朝天,可一旦冷静下来,心情没了,继续折腾,那就是纯纯糟心。 她抽回手,转身进了浴室。 两人刚才已经赤诚相见,真要算起来,她现在也不算尴尬。 浴室水声响起,白姝动作利索,很快冲洗干净,出来时披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 一抬眼,房间里,祁言已经把房间收拾了一下,那些荒唐痕迹已经消失。 白姝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凌晨两点。 她也没法直接走人,毕竟人还在酒店,姿态太决绝也不合适。 她擦了擦头发,懒洋洋地坐回床边。 祁言没多说什么,很自然地走过去,拿起吹风机。 温热的风顺着发梢拂过来,祁言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指尖带着温热的潮湿,让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起来。 而白姝靠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开始放松了下来。 吹着吹着,白姝眼皮开始打架,呼吸一点点变平稳。 不多会儿,靠着枕头的她就睡着了。 祁言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样子,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 …… 白姝本来是真的不打算知道自己攻略对象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尤其是祁言。 她攻略的人多,要是每个都在意,她得累死。 经历过霍翎那场“拒婚风波”,她早学聪明了。 男人嘛,当工具用,攻略、完成、走人。 感情一掺和,自己反倒难受。 但她没想到,这次的祁言,居然能把烂桃花送到她面前。 眼前这女生,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身材娇俏,长发大波浪,唇色鲜艳,浑身上下透着“有钱人家养出来”的那股骄纵劲。 一拦住她,张嘴就质问:“你是祁言的女朋友?” 白姝懒得搭理,目光从她脚底扫到头顶,语气冷静:“不是。” 女生脸色松了点,下一秒又冷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轻蔑:“那你最好离他远点,最近你跟他走得太近了。” 白姝也不是吃软的,嗤笑一声,双手环胸,唇角微微一挑:“你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女生愣了一秒,显然没料到她反应这么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了解祁言吗?”女生冷冷哼了声,随即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捏着把柄的傲气,“你知道他家里情况吗?你知道他欠多少钱吗?” 白姝:“……” 祁言外面还欠钱了? 不过她面上连个表情都没换,心里冷笑一声。 欠钱? 她是金主,债主还怕欠钱? 女生见她不说话,越发得意:“你看着是有点钱的人,别天真了,以为祁言跟你关系好是喜欢你?你太自恋了。祁言谁有钱跟谁亲近。” 白姝听见这贬低的话,心里那点好脾气也磨没了。 祁言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这女的吃不到葡萄就开始酸,还贬低别人当垫背?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钱也没舔到祁言,是吧?”白姝语气淡淡的,眼神却冷了几分。 女生脸色铁青:“你——”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你们在聊什么?” 祁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是简单的黑色外套,里面白T随意垂着,黑色休闲裤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 整个人干净、清冷,眉眼轮廓深邃,气质少年感里又带着说不出的冷淡。 目光落在白姝身上,他唇角微微弯了弯,带着点不重的笑意,声音温和:“你是来找我的吗?我马上结束,等我一下好不好?” 说完才像是才注意到旁边的女生,眉眼那点笑意瞬间褪去,语气淡淡:“你怎么在这?” 女生咬了咬唇:“我来找你……” “我说过了,不接受你的追求。”祁言打断她,语气平平淡淡,话却锋利得像刀,“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去找我身边的人。” 那女生的脸色,瞬间僵硬下来,眼圈都红了。 白姝看着祁言对自己双标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小孩这么护短,给自己面子,倒是意外得很。 祁言的话刚落下,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没再看那女生,目光重新落到白姝身上,唇角的笑意不重,却透着点藏不住的偏护。 “走吧。”他自然地抬手,指尖轻轻扣住她手腕,动作熟稔得像做过无数次。 白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半拽半带地拉走了。 高跟鞋女生愣在原地,脸色难堪,眼圈通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指死死攥着包带,整张脸涨得发白。 祁言拉着白姝走远,直到转进一条僻静走廊,才慢慢松开她,垂眼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分:“那个女生从我上大学就开始烦我,拒绝了无数回还是会找来。” 第17章 敢动我的人 白姝弯了弯唇,笑得漫不经心:“我又不是小姑娘,哪那么容易误会。” 祁言眼里的那点紧绷松了松,声音低下来,语气带着温和:“我知道你没误会,我只是想,解释清楚。” 白姝点了点头,语气没那么随意了,目光落在他脸上:“那你也顺便解释一下,外债是什么情况?” 祁言顿了顿,垂下眼睫,唇线抿直了几分,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家里之前欠了不少,利滚利,然后就这样了,我会能还完。” 白姝眨了眨眼,问道:“你现在连弟弟治病的钱都得靠取悦我才能出,哪来的本事还债?” 祁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羞愧,反倒带着点不轻不重的倦意:“所以我不是一直在努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着。 白姝本想调侃他,现在反而被他撩拨了一下。 她心头一跳,干咳了声,强自稳了稳,偏过头去掩饰那点不自然,语气重新挂上冷静:“外债还有多少?” 祁言看着她没说话,片刻后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点:“我自己能还上,你帮我救弟弟已经是大恩,不该再麻烦你。” 白姝挑眉,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重新弯起来:“谁说了要帮你还外债了?我只是问问你到底欠了多少。” 祁言的笑意顿了一瞬,脸上的轻松也跟着僵住了。他低着头,片刻后,报出一个数字。 白姝听见那数,眨了眨眼。 说不上多吓人,至少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随便就能还。 但她没接话,只抬了抬下巴,转身就走,步子踩得干脆。 刚走了两步,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点冷冷的弧度,声音不重,却掷地有声:“你现在可是被我养着,就得做好吃软饭的样子。” 祁言抬眸看她。 白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语气平静地继续说:“我不管你的桃花是不是烂的,反正我嫌脏。以后这种事,别让我碰上第二次。” 这话说完,她故作狠厉地甩下眼神,转身走得利索。 为什么放下狠话,也是她不想再步霍翎那个后尘。 现在白姝算是知道任务是任务,不能再把自己搭进去。 不然她也太没长记性了。 …… 白姝刚上车,司机还没发动车子,她靠着座椅,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 她越想越觉得,在之前情侣酒店的那通电话,大概率就是催债的。 不然以祁言那副温吞性子,怎么可能在浴室发出声来。 啧,正事都被打断了,白姝至今都记着那股子不痛快。 她随手点开转账界面,把祁言刚刚说的那个数字输进去,想了想,又多添了点,反正这人现在被自己养着,他也该有点排面。 金额发过去,白姝附带了句留言: 【以后别出幺蛾子了,这是你未来的零花钱,别让我再遇见上次那种事。】 转账成功后,手机震了下, 白姝懒得看祁言信息,直接把手机丢到旁边,靠着椅背闭上眼。 …… 白姝怎么也没想到,都法治社会了,自己还能被人绑架。 更没想到,给自己一直开车,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司机,居然是白悦那边的人。 她当初也就是觉得那人开车利索、嘴巴紧,又是给自己开了很久车的司机,才让他跟着一起过来。 结果—— 现在可倒好。 她脑袋上蒙着个黑色袋子,呼吸有点闷,眼前一片黑暗,手臂往后一扯,双手被结结实实反绑着,脚踝也绑在了椅子脚蹬上,标准的被绑架姿势,没跑了。 木椅冰冷硌得后背发疼,周围静得出奇,连人声都没几句,估计是临时找的偏僻地方。 白姝舔了舔后槽牙。 这傻逼彻底把她给弄恼火了。 她也没出声,静静等着。 很快,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沉稳、缓慢,带着点随意的拖沓。 紧接着,脑袋上的袋子被人一把扯掉,外头刺眼的灯光晃得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等再睁开,便看见眼前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 这些人膀大腰圆,身上带着股街头混混的痞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角挂着讥讽和坏笑。 白姝扫了他们一圈,唇角微微勾起,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意,语气却平静得过分:“白悦给了你们多少?” 几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被绑成这样的人还能这么淡定,甚至还有心思跟他们谈条件。 白姝歪了歪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继续笑着开口:“她不管给了你们多少,我可以给你们双倍。而且我也清楚,她这种人,真没胆子让你们做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想教训教训我,吓唬吓唬。” 说到这,白姝声音低了点,字字清晰:“可你们要真动了手,那可不止是教训那么简单。绑架、非法拘禁、伤害,我有本事让你们关十几年。不如听我的,钱拿了,洗洗手,别跟白悦那种蠢货一起玩命,来的比牢里舒服多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神色开始松动。 白姝看出了他们的犹豫,继续补刀道:“白悦就是个蠢货,可没多少钱,不信你们现在就找她,就说解决了,让她转钱,看她给不给。” 为首那人脸色变了几分,身后的人更是小声嘀咕起来。 终于,他们还是被白姝说动了,几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为首那人掏出手机。 下一秒,白姝双腿猛地一绷,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把脚上的绳子挣开了。她往后一仰,椅子猛地后倒,双腿用力往那人身上狠狠踹去! “卧槽!” 那人猝不及防,手机当场被踹飞,落在白姝身前。 白姝动作利索地翻身,手腕上的绳子本来就被她偷偷松动了几分,这会儿一用力,直接挣开。 手机被她一把抄起来,划开屏幕,直接拨了110。 “喂——我被绑架了!地址我不知道,但这里——” 她话没说完,旁边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扑过去把手机抢了回来。 可通话已经接通,那头警员的声音清晰传来:“请重复,您被绑架了?” 男人脸色顿时一变,眼神里带着点慌乱,死死按着挂断键,恨不得把手机摔烂。 他回头狠狠瞪着白姝,咬着牙:“你他妈玩这一手?” 白姝气息有点乱,额角还冒着冷汗,可唇角的笑意一点没散:“怎么,不服?等会警察会根据手机的gps定位过来,咱们国家的天网可是很牛。” 几名男人果然慌了,神色彻底变了。 他们本就是些拿了钱吓唬人的地痞,真要说下死手,没人敢。 “妈的……这女人,报警了!”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人手忙脚乱地往后退,正准备抬腿开溜,忽然—— “砰!!!” 一声巨响。 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门框都跟着震了几下,铁皮的回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轰得人耳膜发疼。 几名男人齐齐一跳,目光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逆光下,一道人影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眉眼沉冷,黑色外套随意垂着,压着满身的戾气。 竟然是霍翎。 他站在那,目光落在白姝身上,漆黑的眼底压着彻骨的冷意,嘴角却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挺能耐,敢动我的人。” 白姝傻眼了。 这是什么狗血电影现场? 怎么是他?! 偏偏是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位偏执大反派。 霍翎站在那里,眉眼锋利得几乎能割人,唇角那抹淡笑却叫人寒毛直立。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个个面色冷硬,手里不见得空着。 几名绑白姝的男人彻底慌了,低声骂了句想要跑。 没一会砰砰砰,那几个绑架白姝的男人们一个个被撂倒。 正当白姝看的都惊呆了。 霍翎已经走到白姝面前。 他单膝跪下,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微微垂着眼。 此时白姝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颊侧,唇色因为被咬破泛着淡淡的血色,脸颊上沾着灰尘,衣服也皱得厉害,整个人看着又狼狈又冷着一张脸。 霍翎的视线缓缓落在她的双手上。 细细的手腕上,红肿的勒痕清晰可见,指节因为挣脱用力泛着不自然的白色,绳子松开了,痕迹却一刻没少,刺目的勒痕顺着白皙的皮肤蜿蜒而上,触目惊心。 他又看了一眼她的脚踝,同样的勒痕,一圈圈勒出的痕迹,像是活生生烙在了他眼里。 霍翎抬起手,指尖在半空停了片刻,才慢慢落在白姝的手腕上。 动作轻得过分,像是怕碰疼她,又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指腹擦过那一道道勒痕,白姝本能地想往后缩,可还没动,霍翎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叫人避不开。 他低头看着那些勒痕,薄唇轻轻弯了弯,眼底已经没有半分笑意。 “他们干的?”霍翎声音低得发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股阴冷的沉意。 地上那几名男人早被揍得不成人形,嘴角带血,身上青紫一片,躺在地上哀嚎,连话都说不完整,估计再狠点,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白姝当然看在眼里,嘴角抽了抽。 她是想教训人,但不想真弄出人命。 这年头法治社会,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白姝动了动手腕,抬眸淡淡道:“我自己蹭出来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霍翎盯着她看了两秒,脸上神色看不出是真是假,没多说一句,径直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白姝早猜到他这套路,见他刚把自己抱起,索性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姿态自然得像是早有准备。 霍翎脚步微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的戾气散了不少,唇角那点薄薄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显然—— 她这点主动,他很受用。 …… 医院走廊的灯光冷白一片,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白姝简单处理了手腕和脚踝的勒痕,换了干净的衣服,正准备离开,结果转身就听见霍翎懒散的声音从病房那边传来—— “回去记得跟你外婆把那幅画要回来。” 白姝脚步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她本来心里那点小小的“他还算靠谱”的错觉瞬间破碎成渣,真他妈狗改不了吃屎。 救人是假,画才是他的命。 白姝气呼呼地转身走了,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等她走远,霍翎还在病房门口站着,眼底情绪不明,手指漫不经心地扣着自己腕表的表带。 这时,刚刚给白姝处理伤口的年轻外科医生走了过来。 “她就是那位白姝?”医生打量了他一眼,啧了声,“刚刚你明明关心得跟什么似的,干嘛又故意把人气走?” 霍翎歪着脑袋,眼神懒洋洋地扫过来,语气淡淡:“我关心的是那幅画。” 年轻医生挑了下眉,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拧巴又不要脸的逻辑,啧了一声。 …… 白姝来到白家。 门刚推开,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客厅传来白悦尖细的声音。 “……姐姐现在跟男的玩的可嗨了,你看这照片,啧,像什么样子。” 白姝嘴角冷冷一勾,脚步没停,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白父还没来得及张嘴,白悦正弯着腰,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笑得一脸阴阳怪气。 下一秒,白姝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 白悦话还没出口,头皮猛地一痛! “啊!” 白悦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白姝从沙发上拽了下来,踉跄着跌到地上。 白姝用力拽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抡过去,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白悦脸上。 响声清脆刺耳。 白悦惨叫着,想躲却根本挣不开。 白姝眼都没眨,紧接着第二巴掌、第三巴掌轮番落下,力道一次比一次狠。 白悦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半边脸都肿得变了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可话还没骂完整,又被白姝一巴掌打得歪了头。 白父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 “你疯了?!自己私生活乱成什么样心里没数吗?还在这打你妹妹,你快松手!” 可白姝没松手。 她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白悦哭着、挣扎着,头发被拽得乱七八糟,脸上的红肿愈发明显,场面一片混乱。 第18章 撩拨霍翎的情绪 白姝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些,可眼里的寒意却更盛。 她语气不紧不慢,却句句带刺:“到底是谁的私生活乱?” 话音未落,她抬手,从包里抽出一沓照片,毫不犹豫地甩在白父身上。 “啪——” 照片散落一地,洒在他脚边。 白父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照片上,白悦浓妆艳抹,搂着不同的男人,有的在夜店高举酒杯,笑容肆意;有的站在酒店门口,靠在男人肩头,亲昵得不堪入目。 最刺眼的,是一张她窝在男人怀里,仰头讨吻,眼神妩媚得令人发麻。 还有几张,是她带着人欺负女生,拉扯头发、推搡怒吼,面目狰狞,早已没了平日那副“温婉乖巧”的模样。 证据清清楚楚,张张扎心。 白姝慢条斯理地道:“你最骄傲、最听话、最乖巧的女儿——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语气不重,却句句扎进骨头缝里。 白父的怒容僵在脸上,愣愣看着那些照片,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白悦脸色惨白,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可很快,她还是本能地开口反驳,声音带着哭腔:“这不是真的!是你陷害我——” 话音未落,白姝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白悦整个人被踹翻在地,狼狈不堪地蜷缩着,连哭声都卡在喉咙里。 白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得刺骨:“还有,找人绑架我、侮辱我,你胆子不小啊,白悦。” “什、什么?”白父脸色骤变,猛地看向白姝,语气急促,“白悦就算有错……但她是你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说得理直气壮,连眼神都没闪一下,护得自然而然。 白姝轻轻“哈”了一声,眼底尽是冷意。 果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这人,永远只会护着白悦。 这时,门铃响了。 白姝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白悦瘫坐在地,剧烈地喘着气,像是终于从溺水中挣扎出来。脸颊肿得变形,头发乱作一团,整个人狼狈不堪。 可她眼底那股毒辣的恨意,却浓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全是撕裂般的咒骂和怒火—— 这个贱人,竟敢当着爸爸的面打她! 她一定要让白姝付出代价! 一定要弄死她! 一旁,白父站得僵硬,目光落在地上的白悦,眼底的心疼几乎压不住,脚步不自觉地想向前迈去。 可就在那一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些猩红、暧昧、扭曲的画面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眼里。 他的手顿在半空,脸色阴沉得几乎发青,嘴角微微抽动。 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僵着站在原地,把那一口愤怒和动摇,死死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沉稳有力,一点点逼近。 白父脸色难看地张嘴就想呵斥:“谁让你们——” 话说到一半,他抬起头,声音猛地顿住。 只见走进来的人,个个身穿警服,胸前别着编号,神色严肃。 为首的年轻警察掏出证件,目光冷静:“不好意思,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涉嫌绑架、非法拘禁,白先生,麻烦你配合调查一下。” 白父前一秒还在想着这个女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现在被警察拿着几个证据确凿的证据,然后指定是白悦。 然后警察就直接把白悦控制住带走。 “爸你快救我啊!我没干——爸!”白悦挣扎着大喊,可没人搭理她。 白父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眼神从地上的照片,再扫向白悦,嘴角都在微微抖。 他终于意识到,这次,白悦是真的闯了祸,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白姝在看着警察走,她拍拍手鼓掌。 “从今天起,我和白家,彻底没有任何关系。”白姝语气淡漠,目光扫过白父,“户口我会挪出去,你以后也别把我当女儿了。” 这个家已经开始烂了,现在都开始打母亲那些古董的主意。 白家,已经快走到头了。 她本来一直在想怎么脱身,怎么干净利落地跟白家撇清,这次绑架、白悦的闹剧,反倒给了她机会。 虽说后面财产清算麻烦少不了,但路要一步一步走,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 她慢慢来。 …… 白姝刚走出那栋房子,脚步还算平稳,脑子里正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可下一秒,腰间骤然一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从侧后方伸来,力道不重,却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 “嘶——” 白姝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经被拽进了路边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头的视线与声音。 白姝猛地侧头,刚想发火,却对上一双熟悉又带着点欠揍的眼睛。 霍翎坐在车里,靠着座椅,骨节分明的手还搭在她腰侧,唇角那点笑意,怎么都带着点张狂的意味。 “怎么,”霍翎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低哑,“刚刚出完气还不够高兴?” 白姝看见这个刚分开不久的人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咬牙切齿道:“看见你,我怎么可能高兴呢?” 这个人,怎么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面前! 看来是真的想要让她从外婆那拿画。 霍翎像没看见白姝脸上的防备,漫不经心地从旁边的座椅夹层里抽出一叠A4纸,直接甩在她腿上。 纸张落下,声音轻飘飘的,可分量却不轻。 白姝低头看了眼,警惕地皱了皱眉,张嘴就想问:“这是什么意思?” 话还没落下,她已经随手翻开了上面那几页。 一眼扫过去,白姝整个人愣住了,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股份转移合同。 而且还是自家公司的股份转移合同。 文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连公司印章和法务的签字位置都空着,只差她本人签字盖章。 白姝脑袋嗡地一声,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卧槽! 白姝还愣着,手里攥着那份股份转移合同,脑子一团乱麻,眼前的字一个个清清楚楚,可她就是不敢信。 这人是不是又在挖什么坑等着自己? 这模样落在霍翎眼里,他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 男人微微倾身靠近,单手随意地撑在下巴上,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唇角带着点慵懒又危险的弧度。 他五官本就艳得发狠,薄唇淡红,眼尾微微上挑,整个人懒散又带着点天生的邪气,偏偏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看人的时候像是连骨血都能看透。 白姝刚好转头,刚想开口问。 结果一转头—— 两人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空隙。 唇瓣差点直接撞上霍翎的。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霍翎也没躲。 那双黑得发沉的眼睛近在咫尺,带着点肆意的笑意,目光落在她唇上,停了好几秒,像是故意吊着人不动。 白姝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霍翎嘴角微微弯了下,嗓音低哑,带着懒散的笑:“怎么,又想亲我?” 白姝刚往后一躲,动作还没彻底躲开,霍翎已经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顺势就把她整个人往前一拉。 白姝还没反应过来,鼻息里全是霍翎身上的气息,冷淡清冽,混着点薄荷的味道,近得几乎要贴上去。 这时—— 【叮!任务触发:刺激霍翎,让他感到心悸。】 【根据他情绪波动程度给与奖励。】 白姝:“……” 她磨着牙齿。 已经好久没对霍翎做过这种任务了。 上次的任务还是甩巴掌。 霍翎察觉到她的分心,他眼睛微眯,溢出危险气息,稳稳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力度又大了几分。 白姝磨了磨后槽牙,盯着霍翎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一横—— 任务奖励不要白不要! 她忽然抬手勾住霍翎的脖颈,在他微怔的一瞬,猛地拉近了距离。 这个动作特别迅速。 让霍翎猝不及防地被她拽住,眼神微沉,对她的靠近也并未退开。 他反而单手扣住她后脑,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力道不重,却不容她挣脱。 白姝原想一触即退,也是知道霍翎最嫌弃这种突然靠近,哪知道现在被他反手制住动弹不得。 他盯着她的脸,眉眼沉沉,眼底情绪翻涌。 那双一向冷淡的桃花眼,此刻却像隐着什么极危险的情绪,深不见底。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霍翎呼吸渐重,眉心紧蹙,却没有出声,仿佛整个人都处在极度隐忍的边缘。 安全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动作不急,却异常强势,逼得她整个人坐到他腿上。 白姝眼睛睁大,身子一僵,下意识想退,却被他稳稳扣住。 卧槽? 她不是想要这个啊! 车厢不大,气氛却变得极静,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霍翎低头靠近,声音低哑:“挺主动?” 白姝斜睨了他一眼,喘着气冷笑:“霍总不是一向喜欢控制场面?现在怎么,不敢接招了?” 霍翎眼神彻底冷下来。 下一秒,他猛地抱紧她,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 紧接着白姝唇瓣疼痛,他那动作里没丝毫温柔,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在这个吻中。 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下不正常的心跳,一下一下,节奏快得近乎失控。 白姝快窒息的时候,他才稍微松开嘴。 “敢招我,就别想全身而退。”霍翎低声说,话语落在她耳侧,带着点警告意味。 白姝还没反应,脑中却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5点,积分五百点。】 她正要松口气,肩颈一紧—— 霍翎俯身咬了她一口。 不重,却足够留下痕迹。 “你——!”她猛地瞪眼,刚要骂人。 霍翎已经靠回座位,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袖口,语气懒散:“礼尚往来。” 他说着,眼神还掠过她腰侧,眸色深沉,像是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对付她。 白姝低头瞥了一眼这狭小车厢—— 窗锁紧闭,空间逼仄,空气沉闷。 想逃? 门都没有。 白姝冷笑一声。 那行吧—— 不逃了,接着斗。 然后这狭小的空间温度开始加热起来。 …… 白姝唇瓣红肿的很,嘴巴里面还破了几块。 这要是吃点辣椒,得口腔溃疡。 她从窗外往外看着那熟悉的高档别墅快出现在眼前,心里已经把霍翎骂了八百遍。 再暧昧下去,她是真得要被这狗东西吃干抹净! 好在车子刚停进别墅院子,霍翎就接了个电话。 他靠在车门边,低声说着什么,神色慵懒中透着冷意。 白姝瞅准时机,手一推车门,利索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朝外跑。 司机在前面挡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想去追:“霍总——” 可刚迈出两步,霍翎眼神一沉,抬手拦了他:“算了。” 司机愣住了,顺着霍翎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白姝跑得急,脚下一崴,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霍翎看着这一幕,没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自己被她咬破的唇瓣,唇角慢慢勾起来。 那笑意,透着掩不住着很明显的宠溺。 …… 白姝一路逃得飞快,几乎没回头,生怕那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 直到彻底甩掉对方,她才放慢脚步,喘了口气。 外婆家不能去,太容易被盯上。 她临时改道,拐进另一条巷子,回到了自己买下的那套小公寓。 门一关,反锁,窗帘拉死,白姝整个人靠在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一天,简直像坐过山车。 被绑、白悦、警察、霍翎…… 脑袋嗡嗡作响,根本理不清。 她不想再想,随手踢掉鞋子,进了浴室,热水哗啦啦地落下,把满身的狼狈和火气冲得七七八八。 换上宽松的T恤和短裤,她一头栽进床铺,整个人摊成一滩软泥,舒服得差点叹出声。 手机随手一扔,她盯着天花板,懒洋洋地想着: ……真他妈刺激。 可安静没维持多久,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刺耳,把她刚放松的神经又绷了回来。 白姝不想理,伸手把枕头扣在头上,那铃声却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节奏像催命一样,烦得她心口直跳。 她猛地掀开枕头,一把将手机抓过来,皱眉看了一眼—— 陌生号码。 她本能地想挂,但又怕是警察局、医院,或者外婆那边有事。 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 “喂?”她声音透着疲惫,语气也懒得伪装。 第19章 江砚这个寡淡清冷的病美人 白姝站在山脚下,仰头看着这座黑压压的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天色早就黑透了,整片天空像泼了墨似的,只有不远处的登山道上,一串串头灯和手电的光晃来晃去,夜爬的人倒是还不少,热闹得很。 可这热闹,跟她没半点关系。 白姝真没想到,自己会接到江砚的电话。 而且,还是他主动约她上山。 她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那条短信。 【山顶见。】后面是一个地址。 几个冷冰冰的字,完全看不出情绪。 她翻着白眼把手机塞回兜里,心里忍不住吐槽—— 疯子。 这人平时冷得跟冰疙瘩似的,结果一开口,约的地方不是商场,不是咖啡馆,偏偏是这鬼地方。 大晚上的爬山? 搞什么悬疑片? 自己不会来一场某某的角落吧? 不会被江砚推下山崖,一命呜呼吧? 这也是自己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白姝叹了口气,想到当时江砚给自己打完电话,她还很惊讶。 白姝本想偷懒,直接坐索道上去,结果到了山顶才发现,索道不通到底,剩下的路全靠自己爬。 这种地势,对体力好的人是散步,对她这种平时没怎么运动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简直是艰难中的艰难。 白姝一路走一路骂,脑袋里想的都是:“江砚你个疯子,你疯了吧,大晚上爬山,还他妈山里!” 可真正让她下定决心一走了之时,她又觉得自己丧失了一个让江砚跟自己亲密的机会。 也不知道白姝今天是不是有点子背,趴着爬着,山里天气突然变了,飘起了毛毛细雨,冷风一吹,林间雾气缭绕,信号也开始断断续续。 她是又气又恼,心里把江砚骂了十八遍,最后总算在山林的一处偏僻位置找到人。 江砚就半坐在山崖边,整个人靠着一块突出的石头,白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瘦削的身形轮廓清晰得吓人。 他平时那副冷淡又克制的模样全没了,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唇色也褪了血色,整个人蜷着,像是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白姝心头一跳,所有的火气和抱怨瞬间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下意识的慌乱。 她刚要靠近江砚,手腕却突然被人拽住了。 “嘘——” 两个女生把她往旁边轻轻一拉,压低声音劝道:“别过去,这帅哥没事,他也不让别人靠近,你就别凑上去了。” 白姝一愣,顺着两人的视线一看,才发现江砚四周围着不少人,尤其是女生,三三两两地站着,有人举着手机悄悄拍照,脸上的表情一副看帅哥看傻了的模样。 白姝嘴角抽了抽。 她随口道谢:“谢谢你们的好意啊,不过我是他朋友。” 那两个女生明显不太信,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笑着提醒:“刚才也有人用这个理由搭讪来着。” 白姝语气无奈:“我真是他朋友,不骗你们。” 正说着,原本半靠在山崖边、脸色苍白到不正常的江砚,微微睁开眼睛。 视线在昏暗中落到白姝身上,眼神迷茫了几秒,随后嗓音极低,带着点虚弱沙哑,轻轻喊了她的名字: “……白姝。” 白姝没再废话,直接甩开那两个女生的手,大步朝江砚走过去。 她才刚靠近江砚,原本那副冷漠、克制的模样瞬间像被抽走了。 也在她蹲下身,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肩膀却一沉。 江砚毫无预兆地把脑袋搁在了她肩膀上,湿冷的呼吸落在她脖颈处,整个人几乎半挂在她身上,声音闷闷的,透着少见的脆弱: “……白姝,我难受。” 白姝愣了一秒。 那声音又低又哑,整个人的状态都透着不对劲,和平时江砚那副冷静疏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白姝也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指尖碰到他衣服,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料全是冰凉的雨水,贴在身上,像是整个人泡在冷水里一样。 四周的人早就注意到这边。 刚刚,所有人看见江砚坐在山崖边,整个人冷得像一尊雕塑般,薄唇抿着,眉眼疏淡,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五官本来就清俊极了,此刻被雨水微微打湿,额前碎发贴着,衬得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又脆弱,带着种不健康的清冷美感,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人。 也正是因为这副病弱又冷淡的模样,周围女生全都不敢贸然靠近。 可偏偏—— 那位被所有人小心翼翼绕开的江砚,在看见这个女生的瞬间,整个人像是换了个样。 原本寡淡清冷的美人,这一刻眼尾微微发红,俊秀的脸上带着压抑和委屈,像只被雨打湿了羽毛的小动物,虚弱又可怜。 四周人彻底看呆了。 那反差感,强烈到让人都愣了。 而且此刻两人相拥的画面。 细雨打在他们身上,夜色昏暗…… 好美的一幅画啊。 这边白姝本来想推开人,可肩膀上传来少年炙热的呼吸,她还是没动。 她也没料到—— 江砚居然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软弱。 而且…… 这家伙,抱起来滚烫得吓人! 白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砚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体温却高得离谱,像是发烧烧到意识都不太清醒了。 他本来身材就偏瘦,单薄的肩膀和锁骨线条清晰,白得不正常的皮肤在这会儿都浮上了病态的红色,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偏偏眉眼还冷冷淡淡的,像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失控。 “你发烧了?!” 江砚没吭声,半边脸还埋在她肩膀上,像是懒得回应,也像是根本没力气回应。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 白姝坐在病床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累得要命。虽然说她没亲自把人从山上扛下来,但为了联络山上那点破通讯、找人、协调担架,心力交瘁也不夸张。 她目光落在床上—— 江砚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离谱,发丝微湿,睫毛打着卷贴在眼下,唇色薄得发白。俊美到过分的五官此刻少了往日那股冷淡,多了几分病态的脆弱。 “烧到41度了,还跑山上,差点把脑子烧坏。”白姝忍不住低声吐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止不住地替这小祖宗操心。 就在这时,脑海里,熟悉的“叮”一声响起。 【攻略任务:突破社交距离,奖励根据目标反应强度实时结算。】 白姝有点奇怪这个任务。 突破社交距离? 但是根据后面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普通任务。 自己也是个专业的,要拿奖励就拿大的。 不在这小打小闹。 她咬了咬后槽牙,目光下意识落到江砚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 少年面色病态苍白,五官却依旧精致得过分,睫毛浓密卷翘,薄唇微微张着,呼吸有些微弱,脸颊透着高烧后的潮红,看起来脆弱得不行。 而他领子正好处于个敞开状态,暴露出来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白姝喉咙微微滚动了下。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 行吧,谁让她是靠任务混饭吃的。 白姝来到床边,俯下身,动作轻的很。 靠近的瞬间,扑面而来的热气带着高烧特有的炽烫气息,这也是江砚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病态的虚弱里。 此刻他领口微敞,锁骨下方的皮肤苍白细腻,脖颈线条干净而脆弱,血管隐隐浮在皮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白姝心跳微微一顿。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认命地俯下身,凑近了那片脆弱的地方。 江砚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靠近,眉头轻轻皱了皱,薄唇微张,似乎下意识地朝那股温度靠了靠,动作里带着本能的依赖和下意识的信任。 下一秒—— 白姝低头就碰在了他颈侧的皮肤。 温热、柔软、几乎透明的肌肤贴合住,带着高烧后的滚烫,却又脆弱得像一碰就会碎。 【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3点,积分三百。】 白姝听见任务完成的声音,就知道是需要这个! 她刚打算起身,结果手腕突然被一道很大的力气攥住。 她微微一愣,低头看去。 江砚不知何时醒了,半睁着眼,眼底水汽氤氲,眉头还带着尚未完全消退的病态倦意。 那双眼睛本就生得极好,睫毛浓密卷翘,映着病中的潮红与微弱灯光,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不真实。 他嗓音沙哑,像是用尽全力才发出的声音:“白姝,你在干嘛?” 白姝心跳轻轻一顿。 她看着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里头带着浓烈的依赖与茫然,像是本能地抓住了能带来安全感的人,不愿松开。 控制感。 极致的掌控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送到她面前。 白姝嘴角微微勾了勾,重新坐回床边,低头捏了捏江砚的手腕,声音懒懒:“我想看看你是不是醒了?” 江砚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像是还没完全清醒,手却攥得更紧了几分。 白姝也不挣脱,随他握着。 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慌的。 江砚没松手,反倒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落在自己颈侧,微微按了按。 白姝眼皮一跳。 那位置—— 正是她刚刚亲过的地方。 她还在心里自我安慰,这家伙高烧迷糊,应该没发现,可江砚指尖落下的那一瞬,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脸一红。 江砚动作很轻,像是不经意地摸了摸,随后半睁着眼睛,重新看向白姝。 那双眼眸里还带着病态的水汽,迷迷糊糊的,却偏偏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姝装作若无其事,努力维持镇定,面上勾了个笑:“怎么,脖子不舒服?” 江砚嗓音低哑,唇瓣微微动了动,没说话,手却依旧不松开,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像是含着点委屈,又像是…… 白姝被江砚那双病态湿润、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偏偏又不敢露馅,正僵着,走廊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病房门被推开。 宁埕像阵风一样冲进来,脸上写满了怒气,气喘吁吁,开口就是一连串骂人:“江砚,你是不是有病!不折腾会死是吧?!家里翻天了你知不知道,老子在半山腰找了你半天——” 白姝趁着这救命般的打岔,立马抽回被江砚攥着的手,像逃似的往病房另一侧走了两步,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整理东西。 而床上的江砚,却像根木头似的,整个人病恹恹地躺着,面对宁埕的破口大骂,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完全没反应。 宁埕磨着牙齿:“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白姝噗嗤笑出声,又硬生生忍住,低头去倒水。 倒是江砚,只有在白姝离开那一刻,手指还微微动了动,放在侧脸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蹭了蹭自己脖颈,像是舍不得。 白姝见宁埕累得一头汗,气喘得像条狗,没多说什么,顺手把水杯递了过去。 “谢谢啊,表姐。”宁埕接过水杯,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声不断,明显是真累到了。 喝完水,他总算缓过劲,擦了把脸,语气里带着止不住的烦躁和庆幸:“幸亏你把他找到了,这家伙……真是动不动就整那些偏激的事,每次都跟玩命似的,我们这群人盯着都防不胜防。” 白姝垂着眼睛没吭声,目光却落在病床上那个还虚弱着的男生身上。 江砚安静地躺着,睫毛浓密卷翘,眉眼线条干净,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烧退不久后的潮红,嘴唇颜色浅得近乎透明,看着……真的像个没长开的漂亮瓷娃娃,脆弱得让人忍不住心软。 只不过,这瓷娃娃表面是脆弱,心底那股偏执劲,比谁都吓人。 宁埕突然又问:“表姐,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哪的?而且我查他的通讯记录,他好像就只给你打了电话。” 这位直男大男孩终于发现了不对。 白姝也有些被人看穿的紧张,这要怎么解释呢。 正当她找个借口想要忽悠过去,宁埕就替她想到了借口:“难道你们是相约一起爬山吗?怎么不喊我啊?我以为他又去寻刺激去了。” 第20章 祁言给的刺激 白姝愣了一下,没想到宁埕这直男大男孩居然自己给她找好了借口,还挺自然地就接了下去。 她顺势淡定解释:“不是相约,是他约我去。而且我一过去就看见他靠在山崖那睡着了,脸都白得跟张纸似的,我赶紧打120把他弄下来的。” 说完,她还故作疲惫地揉了揉肩膀,叹了口气,整个人一副“我真是操心命”的模样。 宁埕听得直点头:“表姐,真是辛苦你了,他那人就是不让人省心。” 白姝看他一脸真诚,差点都不好意思继续骗他了。 这时门被打开。 走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身形挺拔,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乱,戴着金边眼镜,五官英俊中透着沉稳,看起来是典型的精英型男人。 女人身穿米色风衣,气质温婉,一看就是保养得当的名媛模样。 两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病床上的江砚,情绪明显绷紧,但见儿子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白姝吗?我听小埕说,这次又是你救了阿砚,真是太感谢你了。”江父温和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带着压不住的感激。 江母也连连点头,眼眶有些泛红:“小砚这孩子一直倔,要不是有你,我们真不敢想。” 白姝一听这架势,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跟他也是朋友。” 江母拉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握着,眼中是真切的感激和喜悦。 “你愿意和我们家阿砚做朋友,我是真的打心底里高兴。”她轻声说着,眼神认真,语气里透着一股由衷的亲近,“这孩子平时话少,又不懂怎么跟人打交道,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他一个人闷着。” 白姝本来还想客气几句,可江母那副握着她的手不放的样子:“他挺好的。” 江母听见夸赞自己儿子的话,倒是笑出了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角柔和得不行。 这边,江父已经走到了病床前,见江砚醒着,神情一松,语气不再端着:“怎么,还能坐起来?我让医生再来看看。” 江砚已经撑着床坐了起来,脸色虽然还很白,但看得出情绪比之前平稳许多。 他喊了一声:“爸,妈。”说完又侧头看了眼江母和白姝那边,却没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宁埕抱着胳膊看得津津有味,活像个吃瓜群众。 …… 白姝坐在那,只觉得江母握着她的手没松过,江父那边又频频回头看她,整个气氛热情得让她汗毛直竖。 她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这一家人齐刷刷地对她好,实在是扛不住。 “那个……阿姨,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哈。”她站起身,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地笑,手已经下意识在找包。 没想到江砚开口问:“你有什么事?” 白姝转头,就看到江砚正坐在病床边。 病服在他身上松垮穿着,乌发微乱,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衬得五官俊美得近乎不真实。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此刻低垂着,像一汪安静的湖水,乖顺得近乎脆弱。 可就是这样的他,忽然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指尖缓慢而坚定地落在自己的颈侧,轻轻地按住了那处白姝亲过的位置。 白姝眼皮猛跳。 他现在居然当着全家人的面—— 白姝没有回答,也几乎是瞬间拔腿就跑,脚步带风,头也不回,脚都是踩着风逃出去的,简直像火烧了屁股。 一口气冲到医院楼下,她才停下,手撑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靠……表姐你跑也太快了吧!”宁埕气喘吁吁地冲下楼,头发都被汗打湿,“电梯我都没赶上,我是跑楼梯下来的!你这么着急我送你过去啊。” 白姝想说回家。 她真扛不住了,一整天不是被撩就是被吓,再不回去睡一觉,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 话还没出口,手机响了。 白姝瞬间脸黑了,低头一看,刚想开骂,却在看到屏幕时愣了一下。 【110】 她眉头拧紧。 宁埕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惊得瞪大眼,“表姐,怎么是110给你打电话?你犯了什么事吗?” 白姝没说话,只按下接听,声音冷静:“喂。” 然后她嗯了两声。 宁埕已经凑近,他把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在电话挂断后,他脸色瞬间沉下来:“表姐,你被绑架了?” 白姝叹了口气,神情疲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表弟,你送我去一趟公安局吧。” …… 白姝坐在公安局的接待室里,手边是刚刚警官递过来的那一沓文件。 她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白父的打算。 ——和解书。 只要她签字,白悦就能被“妥善处理”掉,走个流程,事情轻轻放下。 她没想到,白父竟然真能为了白悦花这么大的力气,甚至都把人脉、律师、关系全压上了。 这个一直对原主不上心、不闻不问的父亲,此刻却亲自来了公安局,只为给白悦开脱。 白姝唇角微微勾起,那笑意冷得像刀子。 她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把文件推回去,语气清清冷冷地道:“我拒绝。” 白父还没说话,就看见角落里站着的宁埕。 他认得,虽然不常打交道,但背景他还是有点分寸的。 白父脸上挤出几分不自然的笑,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姝姝,你妹妹也是第一次犯错,年纪还小,不懂事……她现在已经吃到了教训,你就大度点,原谅她这一回吧。” 白姝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宁埕已经怒火冲顶,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他直接抬脚就朝白父要踹过去,眼神锋利得像要把人生吞了似的,语气是压都压不住的火气:“你他妈说什么?绑架加侮辱,到了你嘴里就是只是犯错?!” 白父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没料到这个男生竟然会在公安局揍人。 “是人就会犯错,而且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宁埕冷笑一声,声音猛地拔高,字字如刀,逼人的几乎要掀翻整间接待室: “那行啊,我现在也找几条疯狗去你那宝贝女儿身上转一圈,侮辱她一遍,最后再学你说句‘我只是犯错了’,你能不能笑着原谅我?” “能吗?!!” 那一声怒吼,像雷一样在室内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连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白父被他这番话顶得脸色骤变,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发抖,半晌愣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宁埕气得不行,抬手就差指着他鼻子:“要不是公安在,我今天他妈真想拿张椅子把你这副双标烂脸砸烂!” 白姝站在旁边,亲眼看着这个向来吊儿郎当的表弟爆发,气势汹汹,简直能把人吼到退三步。 她一时间都有点想鼓掌。 她这个表弟,战斗力也太强了点。 白父脸色难看到极点,被宁埕怼得一时说不出话。他猛地转头,目光重新落在白姝身上,眼底浮起压抑不住的怒意,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威胁: “你们是亲姐妹,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姝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回家了吗?” 宁埕一听,火气唰地又蹿了上来,脚都抬起来准备再骂一通。 白姝却抬手拦住他,转头看向白父,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背脊发冷: “你还在做梦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冰冷刺骨:“我早就想说了,我不稀罕有你这么个父亲——一个吃我妈软饭、还在外头包养小三的男人。” 白父脸色“唰”地变了,惊怒交加,脸皮都快绷裂,刚要张口骂人。 白姝直接冷声打断:“还有,你记性是不是不好?我户口已经在办独立户了,还有你现在倒还有空来救你那小三生的女儿?真有本事,不如先想想这起绑架案一旦被媒体披露,白家股价怎么跌、投资人怎么撤,你要怎么处理。 现在可没我妈给你擦屁股了,你这个软饭男!” 她说得风轻云淡,但每个字都像利刃,直戳人骨血。 最后白父被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公安局打来120就把人拖走了。 白姝拒绝了跟车,让他们联系其他人。 ……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城市灯火在玻璃上拉出一道道流光。 宁埕握着方向盘,余光一遍遍扫向副驾。 白姝坐得很安静,窗户开了一点,风吹乱她的发梢,她却没伸手去理,像是享受这份混乱。 宁埕心里面叹口气,他知道表姐以前过得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惨。 他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怕打击到表姐。 而此刻的白姝,靠在座椅上,指尖轻敲着窗沿,像是在跟车窗外的风较劲。 她的心情反而意外的好。 刚刚在公安局签了一份不和解的合同。 签完字那一刻,一股钝着的压抑终于散了。 就像是原主的怨气从她体力散了似的。 白悦这次,肯定出不来了。 她几乎都能想象出白悦在牢房能有多歇斯底里。 还有白家那帮股东明天一早看到新闻、听到丑闻时的脸色。 尤其是白父,那张要面子不要命的嘴,恐怕也得被现实撕得稀烂。 恐怕他真的要去找陈景的那位姑姑,到时白悦…… 啧啧啧。 风透进来,带着一丝晚凉,她闭上眼,嘴角却慢慢勾起。 真爽啊。 车子停在红灯前,车内一时沉默。 宁埕还在心里琢磨着,表姐这时候该怎么安慰才不显得矫情,刚要张口—— 白姝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新短信。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整个人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白皙的皮肤,线条流畅、腹肌紧实,光影之下连人鱼线都若隐若现—— 不是裸照。 但比裸照更让人脸热。 白姝眼睛疯狂在照片上扫射,每一处都被她仔仔细细看完,没放过任何一角。 看完后,她当场爆了句:“卧槽——” 宁埕正好等红灯,听见这一声,条件反射地探过头来:“怎么了?谁又找你?是那群人?” 白姝手忙脚乱地关掉屏幕,像是在藏核弹一样把手机往口袋里塞:“没事!真的没事!开你的车!” 宁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这反应不太像“没事”。 白姝坐直身子,耳根都红了,脑子里却只有一个问题: 卧槽啊! 这祁言! 看来那个钱真的管用啊,现在直接给她发这种大尺度照片。 白姝把手机贴在腿上,像是在捂什么炸弹。 红灯一过,宁埕继续开车,嘴里还忍不住碎念:“表姐你刚刚那个‘卧槽’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人又来烦你,要不我去教训一下……” “不是,”白姝咬牙切齿,强撑着脸上的平静,“不是有人烦我,是我朋友发的消息。” 语气刻意放轻,仿佛只是普通对话,实则她耳尖都已经红得快滴血了。 这祁言—— 对“被包养情人”这个身份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招数也是一套比一套熟练,丝毫不见半点羞耻。 绿灯亮起,宁埕把目光收回去,重新专注在前方路况上。 白姝趁机飞快解锁手机,果然,新消息跳了出来。 【照片还满意吗?】 她指尖一顿,都要把这个屏幕戳破。 哎哟喂什么叫还满意吗? 她当然满意了! 信息对话下面又是一张照片。 照片依旧是那一张半身照。 角度明显经过计算—— 上半身正对镜头,肩颈线条紧绷,腹肌流畅分明。 而下半身略微侧着,既看得出线条,又若隐若现的既视感,性感得刚刚好。 她有吞咽了一下口水。 再不吞咽,都快流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是他花了力气在“出片”。 白姝死死捂着手机,整个人都快炸成一团烟花。 你礼貌吗??? 她在心里咆哮。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她甚至开始担心这聊天记录会不会被系统标黄,账号封禁。 白姝一边脸烧一边飞快打字:【够了。】 祁言几乎是秒回:【真的够了?】 这句带着意味不明的调侃,让她脸上更加滚烫。 白姝盯着屏幕,脸上还得维持平静,指尖却僵了一下。 ……她当然不够。 但她也清楚,这车里坐着她表弟,自己真要回过去点什么不该点的,等下一秒宁埕一个探头,她直接能当场社死。 于是她憋着满肚子的骚乱和火气,强行把手机按灭。 第21章 摸祁言正好被熟人看到了 白姝窝在沙发上,灯没开,只有手机屏幕亮着。 她原本是想清理一下自己账户里的资金,结果手指一滑,点进了和祁言的聊天框。 那两张照片还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 她盯着第一张的那一刻,还试图告诉自己:看看就好,别多想。 可几秒钟后,照片被她放大了。 从锁骨到腹肌,再滑到人鱼线,最后落到那半侧刻意遮掩却依然性感到不行的臀线—— 白姝非但没别开眼,反而眉头都轻轻挑了一下,姿势端正地把手机横过来,画质调到最清晰,甚至还不时双指放大、对比角度,看得特别认真。 此刻她脸上没有半分羞涩。 她还反复对比着两张的差异,嘴角甚至还压着一点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看到最后,白姝心想,要不真给他发个“辛苦费”的红包? 这种作品,太敬业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宁家书房,却早已暗潮涌动。 宁埕将白父逼白姝签字、为白悦脱罪的全过程一字不漏讲了出来,连“软饭男”这顶帽子都照实扣了上去,丝毫不加修饰。 空气瞬间凝滞。 沙发上的老太太面无表情,佛珠在指尖一颗颗滚动,眸光沉得仿佛能压碎空气。 一旁的宁父,白姝母亲的亲弟弟,脸色已然冷如铁。 他一向是宁家最稳的人,可这一刻连指节都微微发白。 姐姐死得早,唯一留下的女儿如今却在那个男人手里过成这样,甚至还被逼着为一个私生女背锅、签字脱罪。 他再克制,此刻也已忍无可忍。 与此同时,江家那边也得了消息。 江母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道:“我当年那姐妹,多好一人,被那个男人拖垮,如今唯一的女儿也被欺负到这地步,我真是恨不得割他肉、抽他血!” 江父握着妻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语气坚定:“小姝救了阿砚两次,我们欠她的,也不该装聋作哑。” 江母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眼里都是火。 白姝并不知道两家都在为她悄悄掀起了暗流翻涌的大动作。 她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洗了个澡,捧着牙刷站在镜子前还在想:今天能不能把户口本挪出来? 原主成年了,理论上可以单独迁出,可那些流程一想到就头疼,还得去派出所,还不知道要不要和白父对上。 结果她刚吃完早饭,走出门,就被宁埕拦住:“表姐,东西给你。” 她下意识接过,一低头,是个牛皮纸袋。 刚要问是什么,就听见宁埕在那笑得神神秘秘:“你自己看。” 白姝打开一看,是一个簇新的户口本。 红封皮崭新地发亮。 她心头一跳,连忙翻开,第一页写着她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住址,最关键的是,户主栏里也是她! 她是唯一一人,是独立户口。 白姝睁大眼:“你什么时候办的?!” 宁埕摊手,一脸得意地靠着门框,语气吊儿郎当地回:“你昨天不是拎了份资料放车上了吗?我一看就知道是户口那点事,就拿给奶奶了。” “奶奶今早亲自带着人去办了,顺便带上点老关系,走得很顺。” 白姝震惊:“这事不需要本人到场?” 宁埕冲她一笑,那笑容贼兮兮的,配着那张混不吝的俊脸,怎么看都像是在说—— 都说了靠关系。 “改名字需要本人。”他只说了这句话,“不然奶奶想让你姓宁。” 白姝点头:“外婆想的对,我也想姓宁。” 她翻着那本干净得过分的户口本,指尖还没从自己名字那一栏离开,就忍不住抬头问:“我现在是独立户口了,那以后白家那边要是出什么事……资金冻结啊、债务清算这些,会不会牵连我?” 她问得认真。 毕竟白家这几年早就摇摇欲坠,要是现在她刚脱身,哪天忽然被人一纸文书拉下水,那才叫哭都来不及。 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一件事。 宁埕摆摆手,语气毫不在意:“不会,你现在已经是单户了,名下也没挂他们名下的资产。再说——” 他话音一顿,朝她挑眉,压低声音,“奶奶昨天晚上就跟我爸提了这事,说白家股票崩盘是迟早的,干脆把那块地儿收进来,反正那也是姑姑的产业。” 白姝愣住,嘴角下意识地张开一点。 这就是有钱人的处理方式? 她还在担心自己会倾家荡产,哪知道外婆就要收购…… 白姝忽然觉得,自己抱紧外婆这一家,绝对是重生以来最英明的选择! …… 白姝本想去找外婆,说几句感激体贴的话,顺便再装装可怜。 结果大人们早早就出门了。 宁埕正在换鞋,说道:“他们去公司了,我爸也被奶奶带走了。” “表姐要不你跟我出去转转?我给你介绍介绍朋友玩啊。” 白姝咬着吸管,抬眼睨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今天这脸适合见人?” 宁埕瞄了她素颜的脸一眼,小声嘀咕:“挺好看的嘛……” 可惜还没说完就被白姝一个眼神逼得噤了声。 她摆摆手:“不去,你自己玩去吧。” 宁埕无奈地耸耸肩,拎起钥匙离开了。 别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白姝原本想着继续窝着算算自己还能剩下多少闲钱,结果刚坐下,脑海里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昨晚那两张照片—— 那清晰到过分的画质,紧致清晰的腹肌线条,人鱼线一路滑进裤腰,最后落在那若隐若现的…… 她整个人僵了一秒,立马摇摇头试图甩掉脑子里那点颜色。 但没用。 太他妈清晰了。 白姝咬着吸管低声骂了一句,站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一身宽松长裙,又换了个包包,抹了个口红。 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多了那祁影帝的“艺术作品”,现在……确实有些、那啥。 她把墨镜一戴,踩着高跟走出门。 是时候让欲望得到点释放了。 …… 夜店门口霓虹闪烁,音乐节奏在玻璃后隐隐震荡着。 白姝站在门前,一只手插在包袋里,另一只手拎着墨镜,抬眼看了眼门口的牌子。 有人认出她,小声议论着。 可她懒得理。 白姝是过来找祁言的,才知道他辞职了。 想想也是,她最近确实给了他不少“投资”,不仅是提前清完了还债,还掏钱替他弟弟安排了手术和后续治疗。 而且人家都要当顶流巨星了,还在这夜店端酒送酒什么的干嘛? 只是偶尔发点不知分寸的照片来撩她。 搞得她现在心脏痒痒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 人还没到,喘息声已经先一步闯进她耳朵。 白姝一抬头—— 祁言就这么冲进了她视野里。 他今天穿得极简单。 白T,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旧款板鞋,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一路跑来的。 额前碎发全湿了,贴在额头上,顺着下颌的线条往下滑着水珠,T恤的领口被汗浸出淡淡的色差。 可这狼狈里的少年气,却硬生生穿出了种惊艳感。 祁言站在她面前,正喘着气,眉眼却明亮得很。 白姝疑惑问:“你没钱打车?” 祁言喘息着,眼角还挂着刚才冲刺后的潮红,听见她这话,摇了摇头。 他声音略哑,但还是好听:“是前面堵车,司机说要绕……但我怕你有急事找我,就提前下了车,跑过来的。” 白姝微怔了下,没想到电视上她觉得玛丽苏的剧情会出现在她身上。 她当时看到这种剧情吐槽过好几次。 自己累的死还要说出来是为了女主。 觉得太道德绑架了。 但是现在的白姝默默得从包里掏出手帕递给他。 手帕绸缎质地,手感细腻,边角还缀了缝得极精致的花纹,甚至隐隐透着一股淡香。 这就是有钱人擦嘴的东西。 祁言接了过来,他用那块绸缎擦汗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翘着。 尤其是那双眼又黑又亮,睫毛被汗打湿后更显得勾人。 白T薄得贴在身上,勾出青年线条清晰的肩颈和锁骨线,而手帕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个弯,顺着擦到了颈侧,再拂过他半边下颌。 白姝盯得有些入神。 就在这时,熟悉的系统声弹出: 【攻略任务触发:目标祁言,拥抱他,拥抱的部位越多,奖励越丰厚,限时15分钟】 【友情提醒:浅抱为1分,持续拥抱5秒以上记作2分,特别式拥抱奖励翻倍!】 白姝:“???” 她喉头动了一下,视线直勾勾落在那块手帕移开后的锁骨窝。 白姝也觉得自己手痒得不行,现在这人就在她面前,喘着气,满身都是汗,活脱脱一块热腾腾的人形诱饵。 可惜现在是在夜店门口。 她眼神往周围扫了一圈,门前来来往往,不少人还打量着他们两。 白姝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手,压低声音:“走,先进去。” 祁言挑眉:“好。” …… 宁埕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椅背,身边几个朋友正笑着起哄,刚才在舞池里跳得起劲,此时都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 “哥几个,要不要去旁边桌撩一圈?” “哎哎哎,不远处那女的跳得可以啊,哥几个你们瞅瞅,那身材,那腰——” 另一个也笑:“啧,身材太绝了,跳得这么撩,啧,去问问人来不来喝一杯。” 宁埕一开始没多在意,只当是兄弟们一如既往在夜店里瞎浪,直到他余光瞥见他们起身的方向,不远处灯光打在舞池上,一道纤细又熟悉的身影在光影中一闪而过。 宁埕手里的杯子停在半空,目光死死盯着灯光打下的那片舞池中央。 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腰身细得一握,长发随着动作甩动,灯光在她肌肤上打出一层朦胧亮泽。 她今天穿得极短极贴,上身是黑色挂脖,露出一截盈盈一握的细腰,下身更是开叉的皮裙,随着扭动动作险些包不住。 但让宁埕脑袋嗡的一声炸掉的,是她整个人竟像是黏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她双手肆无忌惮地在男人胸膛游走,时不时顺着线条下滑,偶尔还仰头笑得惊艳,动作大胆得根本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表姐。 而那男人明明穿着普通白T,却掩不住一身利落冷俊的气质,此刻被白姝摸得浑身紧绷,喉结轻动,耳尖泛红,像是强撑着不失控,但理智随时要崩塌的样子。 宁埕瞬间炸毛,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都黑了。 他那个平时一副温温吞吞、谁都欺负得了的表姐,现在竟然穿得这么火辣,跟男人跳得贴得快要擦出火来?!! 疯了。 他妈的他一定是喝醉了看错人了。 可下一秒,白姝回头,那张脸在灯光下清清楚楚,笑得眉眼弯弯,还顺手掐了一把那男人的腰。 宁埕:“……” 他手一抖,酒杯差点扔出去。 而宁埕身边的朋友,他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谁上,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宁埕猛地放下杯子,起身,动作利落得像是下一秒像是去抢人似的。 “哟?宁少这是看上了?”有兄弟打趣着起哄。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角落一个男生一拍大腿,声音拔高:“卧槽!!那是白姝!” 几个还笑着的公子哥一愣,“谁?” “宁埕的表姐啊!那个到现在还没破的飙车记录——” “卧槽真的假的?”几人反应过来已经有点迟,纷纷站起身,朝舞池方向望过去。 舞池里,白姝正跟祁言跳得火热,双手在他身上打转,动作贴得不能再近,灯光打下来,那条贴身吊带裙几乎亮瞎人眼。 宁埕的背影,已经像一道黑色的风,直直冲过去了。 这边白姝正跳得起劲,浑身血液都在跟着音乐沸腾。 她觉得这个任务十拿九稳,寿命值一定能拿满。 她手指顺着他结实的腰线一路上滑,触感极佳,连祁言都被她摸得一愣一愣,喉结上下滚动,额角薄汗闪着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绷不住。 白姝心里哼着歌,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10寿命值”的系统提示框了。 下一秒—— 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从后方一把攥住,力道不重却极稳,完全不给她继续动手的机会。 她还没回头,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一扭,下盘发力。 “砰!” 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摔,瞬间就把那人甩了出去! 祁言当场僵住,原本伸过来的手想护住她,动作却尴尬地停在半空,最后只能默默收了回来。 他看着那个倒在地上还在呲牙吸气的人,眉头拧得死紧,而白姝已经终于回头,看清了那张被摔得呲牙咧嘴的脸。 宁埕:“……” 白姝:“……” 空气静了一秒。 第22章 就是专钓你这种 白姝整个人都傻了。 她赶紧蹲下去扶人,声音急得不行:“表弟,怎么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哪个臭流氓!” 她一急,动作幅度大,短裙边一摆就要走光。 祁言眼疾手快,脸色一变,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拉,低声道:“你别蹲,裙子。” 白姝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差点给整个夜店直播了个春光,连忙站起身来。 祁言动作不停,弯腰去扶起地上的宁埕。 宁埕被祁言从地上搀起来,动作一用力,才发现肩膀、腰、屁股全都在作痛。 刚才他是实打实地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他一边疼得咬牙切齿,一边还要强撑面子,整张脸憋得通红,耳尖都红透了。 “卧槽……表姐你是练过的吧?”宁埕咬牙,“我快被你摔傻了。” 白姝尴尬笑了笑,“对不起嘛,我是真不知道是你……你突然抓我,我条件反射了一下。” 不远处的兄弟们看见他这个模样,全都呆住了。 “卧槽……宁哥被打了?” “卧槽,那就是传说中的过肩摔?我只在电视上看过!” “他表姐……力气这么大的吗?” “快看宁哥那表情,像要原地去世一样,哈哈哈哈。” …… 宁埕坐在沙发上,一边捂着自己摔疼的后腰,一边用凉飕飕的眼神盯着站在白姝身边的那男生。 “他谁啊?”他没好气道:“我问你要不要出来玩你说不来,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白姝被他说得有点心虚,眨了下眼,笑着挨过去:“他是我朋友啦,我那时候是真的不想出门,后来觉得在家太闷了,就……临时起意嘛。” 而四周那些人全是打量的目光。 宁埕摔得那一下实在不小,动静一出来,周围本来还在跳舞的、喝酒的、看热闹的统统不自觉朝这边看。 可等他们看清楚摔倒的人是宁家那位少爷,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那姑娘时,一个个都安静了几秒。 宁埕的那个表姐? 就是前阵子破了“狂鹰”赛道记录的那位? “卧槽……真人这么好看的吗?”有人悄声说。 “她刚才那一摔是真的帅!你看她穿的还是高跟鞋,干脆利落地来了一招过肩摔,宁埕那么高的人直接趴地上了。”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连打架都这么帅。” 有人小声议论白姝,也有女生看向祁言。 他站在灯影里,T恤浸湿贴在背上,额前碎发被汗打湿,贴着皮肤,汗水顺着白皙的脖颈一路滑落,消失在领口里。 灯光偶尔打在他脸上,打在那双本就偏浅的眸子上,那种藏不住的漂亮,像是刻意生出来吸引眼球似的。 “那个是她男朋友?” “我操,看起来好乖啊……” “可那一身汗,又不邋遢,是怎么回事?” “刚刚宁哥表姐说是朋友,那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吧?” “有点欲了怎么办?我不行了姐妹,他白得好干净啊……” 祁言正低着头替她挡灯光,神情不咸不淡。 倒是宁埕,盯了他半晌,突然眯起眼问:“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白姝顺势接话:“他以前在这儿上过班。” 宁埕闻言,脸色顿时变了。 脑子一转,他立马就把人往坏处想了去,眉头都皱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他是那种来陪跳舞的。” 祁言垂着眼睫,没开口,白姝倒是一下子就听出这表弟脑补了个什么剧本。 她眼睛一瞪,赶紧摆手解释:“你想什么呢?他就只是端盘子的!而且现在也不干了,已经辞职了。” 宁埕仍旧咬着牙:“端盘子的也不行。” 白姝:“?” 宁埕没再说别的,只是冷着脸看着祁言,语气里全是隐约的敌意:“他这种人我很懂想要什么。” 祁言不管宁埕怎么说,他帅气脸上都没反应。 宁埕见他无动于衷,反而更火了几分,低声咬道:“他长得就不正常,表姐,你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啊,就是专钓你这种……” 他话音未落,旁边坐着的几个哥们实在没忍住,偷偷对视了一眼,嘴角全都抽了抽。 这也叫单纯? 你表姐刚刚穿成那样跳得火热得快把人魂都勾走了,现在你在这儿说她单纯,哥们你脑袋怕不是被摔傻了。 白姝当然听出来宁埕是在护她,但这护得也太离谱了。 她叹口气,用长辈的语气说:“你岁数这么小,懂什么。” 宁埕:“我还真懂。” 白姝:“那你现在是要和我谈你的恋爱经验吗?” 宁埕一下子噎住了,“你不是说他只是你的朋友吗?”说到这里他脸色难看起来:“难不成你还跟他交往了?” 白姝连忙摇头:“没有,我跟他是很纯洁的朋友。” 众人:“……” 宁埕:“……” 那手都摸上了,你说是纯洁的朋友? 祁言听见这句话,原本懒散倚着沙发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眸光微垂,唇角的弧度收紧,眉心皱了一瞬,但那点情绪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他眼神落到白姝手里的杯子,见她仰头喝光了最后一滴,便伸手接过她的杯子,动作自然得像早就做过千百遍,低头慢条斯理地给她续上。 手背青筋浅浅起伏,白瓷杯中渐渐装满柠檬水。 他没说话,只是把杯子递回去,神色依旧是那副冷静淡淡的模样。 旁边看着的众人又对视了一眼。 这不叫在一起? 那算什么? 灵魂过客吗? 白姝也被他这个行为搞的头皮发麻。 你倒水就倒水,倒得那么温柔是几个意思? 动作轻得像在哄小孩,眼神里还透着点莫名的专注……是忘了自己以后要当顶流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以后要红得发紫,黑料传起来分分钟塌房? 现在这种场合,这么多人看着,你就这么端茶倒水照顾女生? 哪怕她长得好看,你也不能这么不克制吧! 白姝有些自恋的想。 紧接着她脑子里已经出现一张光速刷屏的热搜图—— 【震惊!当红影帝出道前夜店撩妹实锤曝光!】 【高清动图】,【目击者证言】,【当事人回应:我们很纯洁】 啊啊啊啊…… 都是黑历史啊! 白姝也感觉四周人目光有些炙热,她待不下去,直接站起身就是往外走去。 宁埕想要去追,他他才一动,立马就扶住了腰。 脸皮也跟着狠狠抽疼了一下。 “嘶——我去!”宁埕半跪在沙发上,脸色都变了,整个人像是被锤了一拳,“我怎么感觉我腰都要断了……” …… 白姝跑到马路的另一边,看见祁言追了过来。 她赶紧打电话过去。 她说:“你回去吧。” “嗯?”他脚步顿了顿。 “最近都别找我,”白姝盯着马路对面闪烁的红绿灯,“而且你不是还要毕业吗?去准备你的论文,最近我给你放假。” 祁言:“但是我还没给你……” 白姝赶紧打断他的话:“我今晚算是经历了一场社死现场,别说勾引你了,我现在欲望都被摁死在地板上反复摩擦。” 祁言一阵沉默。 “就这样拜拜。” 而祁言低头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站在夜色里看见白姝坐上车。 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可是我的欲望还在呢。” - 晚上十点,屋里静悄悄的。 白姝洗漱完也没换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 在听见佣人轻声汇报:“宁少爷回来了。” 白姝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出房间。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宁埕正被司机扶着进门,搞了个拐杖不说,腰间还绑了一个厚实的护腰支架。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姝,视线落在她身上,满脸怨言。 “表姐,你跑的真快啊。” 白姝眼皮一跳,飞快下楼,小声开口:“啊,表弟,你没事吧?” 她走过去,声音里带了点心虚的关切,又不敢碰他,生怕再把人碰骨折。 宁埕冷着脸,咬着牙哼了一声,刚想说“你说呢”,就被白姝飞快接话:“要不我赔你医药费?再加按摩卡?顺便请你吃顿饭?” 宁埕:“……” “我不是故意的,”白姝赶紧补救,语气又软又真诚,“对不起嘛。” 宁埕幽幽看她一眼,刚要继续开口:“所以那个男——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姝猛地一把捂住了嘴。 动作快得惊人,宁埕受伤的腰让他更难受了。 因为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身穿剪裁干练长风衣的女人正挽着宁父的胳膊走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发丝微卷、妆容利落,整个人一看就是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女强人的类型。 白姝眼神在那女人身上飞快一扫,再看看宁父身边那种自然而然的熟稔感,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宁埕的母亲——她的舅妈,从国外回来了。 白姝想说什么,看见被自己捂着嘴的宁埕脸色难看的很,她赶紧把手拿开。 “表姐,你是要谋杀我吗?” 宁埕不敢置信的控诉。 他刚被她一个过肩摔弄进医院,现在又被她捂着嘴憋得差点背过气去。 白姝尴尬地收回手,咳了一声,垂眼看地板,“求求表弟,夜店的事情别说出来……” 宁埕刚要开口,一道清冷女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又去玩什么危险运动了?” 那位风衣加身的女强人正站在那里,她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尤其是白姝身上,多停了一瞬,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 白姝眨了眨眼,乖巧的喊了一句:“舅妈。” 宁母笑容更大了,“一直想见见你,姝姝。” 宁父看着儿子蹙眉:“怎么受伤了?” 宁埕嘴角抽了抽,斜了白姝一眼,语气咬牙切齿:“爸,妈没事,我就是走路摔着了。” 到底还是帮她隐瞒。 白姝松口气。 她也有点受宠若惊,本以为传说中的舅妈是那种行事凌厉、不苟言笑的大人物,没想到说话居然挺温和。 而沈姝不知道的是,宁母早在回国前就从丈夫和儿子口中听说过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外甥女,还特地交代宁埕好好照顾。 虽然未曾谋面,却早就对这个丈夫姐姐留下的女儿心生怜惜。 尤其听说她被白家冷待、差点被逼签字的时候,宁母当即把原本的行程推了,连夜赶回。 她眼下这份和气,并非装出来,而是真心疼惜。 宁父也没再追问宁埕的伤,只吩咐佣人备饭,顺手将手里钥匙和公文包递给佣人,“今天正好,家里都在,吃顿团圆饭。” …… “姝姝,是我这个做继母的不好……求你原谅我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细白额头磕得震天响,一副“你要打要骂都行”的姿态,看起来可怜又柔弱。 白父已经跪在地毯上,西装膝盖上全是灰,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隐隐还有刚才磕地时的红印。 他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位年轻娇艳的小三,此刻穿着一身得体的浅蓝裙装,嘴唇咬着,看起来很“愧疚”。 “姝姝……姝姝你原谅爸爸,爸爸真的是被逼的……” 白父一边哭一边往前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是人,我是混账,我不是好父亲……” “你不该受这种委屈的,爸都知道了……姝姝,是爸不好,是爸混账!” 白姝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她的视线划过他跪着的身影,又落到那女人身上——对方眼里明明装着算计,却还做出惶惶不安的样子,一副“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的模样。 她眼神一点点冷下来,站定没动。 宁父和宁母跟着走出来时,正看到白父“砰砰砰”地磕头,地板上隐隐有血迹。 宁母脸色一变:“谁让他们进来的?” 白姝也气笑了,气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缓步走下来,看着眼前跪得热烈的小三,又看向白父,眼睛冷得几乎结冰。 “你是我爸?你知不知道你跪的是什么?!” 她一字一句咬出来,声音里透着止不住的怒意:“你一个大人,跪你女儿?你是巴不得我折寿是不是?!” 白父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张口结舌:“姝姝,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我就是认错——” “用得着跪着认?”白姝冷笑,猛地抬手指着那女人,“她跪我可以受着,我看着还解气,但你?你跪我干什么?” 那小三被点名,抬起头来,眼底一闪的怨气没藏住,但还是咬着唇低头不语。 第23章 这什么玛丽苏剧情 门口出现动静,是白姝外婆回来了。 老太太头发盘得整齐,穿着一身灰蓝色暗纹旗袍,脸上没什么表情。 手里拄着那根紫檀木拐杖。 白姝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掉下来,一眨不眨地看向外婆。 老太太手上拐杖动了一下。 “砰——!” 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回音震得客厅一静。 几乎在同一瞬间,从门口应声走进来一群身着黑衣的保镖,动作利落,表情肃冷。 其中两人直接快步走向白父和那名小三。 白父刚想说话,嘴巴就被干脆利落地捂住,整个人被拖离原地。 女人还想挣扎,却连喊声都发不出来,也被同样对待,拽得整个人跌跌撞撞。 几秒钟的工夫,两人就被捆住,嘴被封住,像垃圾一样被往外拖。 没人再出声,客厅只剩下那拐杖落地的清脆声,在这安静中更显沉重。 白姝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人被粗暴拖走,心里面只觉得痛快。 老太太来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脸上摸摸:“吓着了?” 白姝摇头,然后又点头,最后低着头:“外婆,都是因为我,闹的大家都不高兴。” 老太太听了这话,眉心微微一皱,抬手就轻轻敲了一下白姝的脑袋。 “你这孩子,怎么还想着这些?”语气并不重,带着宠溺,“我们不高兴,是因为有人敢欺负你。” 白姝抬头看她,眼睛还红着,鼻尖也泛酸。 她刚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太一把拉进了怀里。 “傻孩子,我把你接回来,是想让你过得自在,不是让你来求和讲理的。” 白姝靠在她怀里,眼泪一点点滑下来,却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旁边的宁母看着她们,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而宁父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看了一眼地板上还残留着血点的地方,眸色渐冷。 …… 回到房间,白姝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一对人,爹跪,小三也跪,还磕出血来了。 打都打不动的狗皮膏药……这简直不是父亲,是拖油瓶!那女人也不是后妈,是利欲熏心的吸血鬼。 白姝心里泛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却又不怪别人。 是她自己给的机会。 她想试试看这个世界的“亲情”是不是真的,结果……呵。 她低头摸出手机,解锁指纹时唇角已经抿起一抹冷笑。 前期铺垫得差不多了—— 该她开始收网了。 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 跟着发了几封邮件。 白姝正处理完白父那边的事,情绪还未完全从冷静中抽离。 结果系统界面就弹出来一个金灿灿的新任务框:【欢乐小挑战上线!】 【请在公共场合触碰攻略目标一次,且务必确保“被多人看到”。】 【奖励根据围观群众数量判定,最高可获得——临时性金手指道具x1、寿命值+20。】 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整个人从椅子上坐直。 祁言目前多招惹人注意啊,自己一副跟他关系好的样子。 那不是被人死死盯着吗? 白姝又想到任务,以后再说吧,现在先不着急。 然后系统的提示音再一次出现。 【提示:任务已发布,若24小时内不完成,将视为放弃任务,触发“紧急惩罚事件”——后果自负哦~】 “……什么惩罚?” 【惩罚内容保密。宿主只需要记住——完成任务奖励更香。】 白姝深呼了几口气,她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任务?” 然后系统没说话了。 她凭空乱挥了几下,无声地喊了几声啊啊啊,算是发泄。 …… 第二天一早,白姝七点不到就醒了。 她原本还想着再躺一会儿,谁知刚换完衣服走出卧室,就听见客厅那边人声嘈杂,低低的交谈混着瓷器碰撞的声音,从门缝中透出一股不寻常的严肃气氛。 她脚步一顿。 往客厅一看,整个人都有点愣住。 人是真的多。 老夫人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身旁是宁父与宁母,一众年纪偏大的宾客衣着考究,神情庄重,说话语气都压得极低。 白姝一出现,就引来了数道目光。 有的打量,有的审视,有的看不出情绪。 老夫人一看她来了,眼神温和,朝她招了招手。 白姝赶紧走过去。 然后她知道老夫人是想让她进宁家祠堂,但是因为自己是外姓女。 她想拒绝,自己可没那么大胃口。 要的只是安身定命,未来能作为有钱人过一辈子。 可不想干活啊。 可惜她心里刚冒出“想拒绝”的苗头,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老夫人那边已经换了话题。 “要出去?” 白姝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嗯,是的外婆,约了朋友见面。” 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拍了拍她手背:“那就去吧。” 白姝只能离开。 结果她刚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已经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开口:“小姐,车在门口等您。” 白姝:“……” …… 白姝早就从系统那得到祁言新地址。 她给司机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让他走了。 奶茶店并不难找。 门口招牌是那种很潮的风格,半透明的玻璃窗,里头一眼就能看到正在忙活的店员。 白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叽叽喳喳的惊叹: “哇塞!那个男生也太帅了吧!” “是吧是吧,我昨天来的时候他就上晚班,我都连点三杯了,今天没想到白天也能碰上他!” “你看他摇奶茶的样子……好认真,好帅……” 白姝忍不住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祁言站在吧台里,手臂抬起,动作干脆利落地握着摇壶,侧脸线条干净,眉眼藏着漫不经心的疲惫,但五官是真的顶级,那张俊脸在这灯光下,哪怕身穿最普通的工装,也照样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 白姝嘴角抽抽看着祁言那副无意识招蜂引蝶的模样。 真就站那儿不动也能引发一场小型春心暴动。 他甚至没说话,几个妹子就已经围着点了四五杯奶茶,站着不走,只为了多看他几眼。 白姝抬手把帽檐往下一压,又把口罩紧了紧。 她在三个人里,还是选了祁言。 霍翎……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疯子,哪怕现在给她十点寿命值她也不想沾边。 江砚,情绪变得太快,说喜欢就喜欢,说翻脸就翻脸,她根本摸不清套路。 只有祁言,起码他是自己的包养情人。 她伸手摸也不至于被当成变态。 白姝低头走进去,结果才刚挤进前台,就被排队人群往后推了两步。 “美女们,先用手机点单。”店员很有礼貌地笑,“奶茶做好了,会叫号。” 白姝只好先走出来用手机点单。 而里面的祁言,就是个摇奶茶的机器人。 他一只手摇着奶茶,另一只手在封口机上利落地一按。 “好了。” 就两个字,清清冷冷的音调。 “啊啊啊啊好帅!” “他声音也好听!” 白姝站在门外,看着那张脸,半天没动。 这人简直就是自带buff的诱饵装置。 转身动作帅,低头角度帅,连把奶茶盖按下去的那一瞬都帅得发光。 此刻他头发被汗浸湿贴着额前,衬得五官越发干净,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都像是精修图一般。 “这什么玛丽苏剧情啊……” 白姝低声吐槽。 但也就在这一刻,祁言抬头看了过来。 准确无误地,看向她藏身的柱子方向。 四目相对。 白姝像是被电了一下,呼吸顿住,心脏没出息地狠狠跳了一下。 是那种砰地撞到嗓子口的跳。 她立刻转过头躲回柱子后。 卧槽,他应该没看到自己吧? 现在的白姝可是戴着帽子跟口罩。 不是,她担心什么? 她本身就是过来找他的。 这时白姝的奶茶好了。 她挤进去拿自己的奶茶,才刚抬头,就看见祁言绕过操作台,穿过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身上穿着一个黑围裙,手上还带着操作用的透明手套,走近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红茶香气。 “给你。” 那双修长的手稳稳将奶茶递到她手上,声音低哑,好听得过分。 “怎么不提前说你要来找我?”祁言眼睛溢出笑意。 白姝手一抖,奶茶差点没拿稳。 还真的被发现了。 她能说自己是过来完成“摸屁股任务”的吗? 不能!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啊!”白姝迅速胡扯,眼睛却飘忽地不敢对视他,“我、我本来是来附近逛街的,谁知道奶茶店排队排得这么久,然后就……就看见你在这了。” “是吗?”祁言低笑了一声,没再拆穿她,只是眉眼微弯,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你再等等我,我马上下班了。” “你这就上下班了?”白姝脱口而出。她是真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走,像极了来打卡谈恋爱顺便打工的。 祁言却只是摇了摇头,没解释,只留一句:“等我。” 然后就推开操作台后头那块淡蓝色帘子,钻了进去。 白姝拿着奶茶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不太对。 等她一抬头,就对上几双眼睛。 有的是疑惑,有的是好奇,还有的……明晃晃写着“八卦”两个字。 “刚刚那是谁啊?” “是女朋友吗?” “我靠,我刚刚还想问他要联系方式……” 议论声此起彼伏。 白姝:“……” 她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幕有多像偶像剧男主亲自送奶茶的高调告白。 而她这个“女主”,现在就站在所有人中央,被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 白姝握着奶茶的手都快抠出新花样了。 她正想往门边悄悄挪几步,缩到角落里低调做人,结果还没迈出第二步,就听见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店内响起。 紧接着,祁言已经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他不再穿那件工作用的灰蓝制服,而是换上了简简单单的蓝色长t和深色休闲裤。 头发也明显重新整理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挺拔,整条街最养眼的存在。 他一边拎着自己的外套一边走,一边低头理了理袖口,。 目光在触及她的那一刻,眉眼就轻轻弯起来。 “走吧。”他停在白姝面前,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她拎起奶茶袋,又顺势推了她一下肩膀,把她从发愣状态推醒。 白姝:“……” 而周围的目光,再一次精准集中过来。 这下店员都震惊了:“祁哥真的有女朋友??” 有人羡慕:“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啊……” 白姝想着现在不做任务更待何时? 反正自己戴着帽子,还有口罩。 她心一横,猛地闭上眼睛,趁祁言伸手替她挡阳光的瞬间,手一抬—— 直接覆到了他身后那块翘得离谱的位置。 啪嗒一声。 真五指成爪。 那一瞬间,全店静了。 祁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白姝脑中一片空白,只听系统清冷提示:【任务超额完成:奖励临时金手指盲盒一个,获得寿命值20点。】 她听见这个寿命值20点,那点子紧张,羞涩全部烟消云散。 哎哟喂,自己也是奔着20点寿命值去的。 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现在听见这个声音,心情都变得美妙起来了。 这时祁言回头。 他眼神从愣然、震惊、到眯眼,最后压低声音,俯身在她耳边低问:“……姐姐你就饥渴难耐了?” 白姝瞪着眼,装傻到底:“我、我、我不小心的……” 祁言正要低头说什么,眼前却忽然伸出一只手。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拦住他,把一张印着金边的名片递上来:“这位小哥,你长得真不错啊!你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你这张脸——啧啧,是吃镜头的料啊,我公司最近正好有部剧,男三还空着……” 祁言眉头都没皱一下,干脆利落:“没兴趣。” 说完,他就要带着她往外走。 白姝却一听到“做明星”三个字,眼睛一下亮了。 卧槽! 做明星!? 这可是剧情主线! 她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白姝立马一把拉住祁言的手腕,仰头看着他,声音压低急切:“等一下,等等,娱乐圈挣钱快!你要是真当了明星,分分钟年入百万!” 祁言转过头看她一眼,眸色不动:“你听人忽悠?” 第24章 他就这样公主抱她! 咖啡厅。 光线柔和,香气氤氲。 整片落地窗将外头的阳光裁成斑驳的碎金,洒在胡桃木桌面上。 祁言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那件衣服微微敞着领口,袖子挽到小臂,手指纤长地握着咖啡杯,显得整个人安静又清冷。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压着,看不出喜怒。 白姝坐在他旁边,手撑着下巴,目光在对面的男人和祁言之间来回扫。 那名自称星探的男人叫望城,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眼神贼亮,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祁言的脸,从下颌线看到眼角纹,活像在估价。 “祁言,”望城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激动,“你这张脸,真是千年难遇的美强惨天花板,冷艳感、少年感、逆光感,你都具备啊!你一进圈就是爆款体质,我甚至已经能想象出你出道那天,微博热搜服务器爆掉的画面了!” 祁言抬眼看他一眼,没接话。 白姝低头笑了一下,转头道:“你说得也没错,祁言真的是随便一拍就能出圈,要是我有资源,我早让他出道了。” 望城顿时一惊,转头看向白姝:“这位小姐也是做这一行的?” 白姝一秒变脸,露出优雅社交笑容,谦虚道:“哪儿能啊,我就是祁言身边,一个平平无奇的朋友~” 祁言抿着咖啡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了一下,指腹轻轻扣了扣杯沿,低头掩住眼底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望城笑了笑,话锋一转,“那能不能考虑让我来?” 虽然说是普通朋友,可他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尤其是祁言好像很听她的话。 刚开始还拒绝,也因为她的话,现在能坐在自己面前说话。 而且全程任由这位姑娘开口。 白姝轻轻转动咖啡杯,睫毛一抬,笑容不减:“得看祁言自己愿不愿意了。我可不左右他人生。” 祁言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慵懒,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味道:“可你不是一直在左右我的人生吗?” 白姝:“……” 她险些被这话呛住,连忙扯出个无比正经的微笑,朝望城解释:“他是我弟弟。” 望城一脸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姐弟啊,怪不得——” 话没说完,就听见祁言笑了声,带着点揶揄:“你倒是挺愿意听我叫你姐姐。” 白姝手指一紧,差点没把咖啡杯扣地上。 她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绷不住,只想找条胶带把这人的嘴封了。 望城到底是老江湖,察觉这两人气场不对,但没点破,只笑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轻轻推到祁言面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说完,语气又一转,语气里带着点半真半假的调侃,“当然,如果这位小姐也愿意,我们也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觉得你气质很出挑,挺适合进娱乐圈的。” 白姝脸上的笑容没变,依旧优雅从容,笑得特别无害:“您扫一下就好。” 她主动把微信二维码亮出来。 自己也能进娱乐圈?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也能赚钱了。 更关键的是,这也算是她擅长的。 可能有人会问,她怎么不一穿过来就去做主播? 一是她早腻了,不想再低声下气伺候那些打赏的大爷。 二是她现在有点钱了,更不愿意被那些人评头论足。 可做明星不一样。 当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就是女主角,拥有主动权,还能名利双收。 多好。 等到望城离开。 白姝让服务员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扯了。 等换上新的草莓挞与奶油泡芙后,白姝才懒懒地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明晃晃地盯着祁言看。 祁言抬眸看她一眼,眼神淡淡,神色也淡淡,但耳尖那一抹染上的粉色却逐渐蔓延。 他咳了一声,问道:“你……真的想让我去做那个什么明星?” 白姝摇头,语气柔和却带了点戏谑:“不是我想啊,是你不想吗?能赚钱还能被更多人喜欢。” 祁言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睫,“我不想被更多的人喜欢。” “为什么?” 白姝条件反射问了一句。 祁言唇角缓缓勾起,眼神还低着,却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嗓音不重,却每个字都砸在白姝耳边—— “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零花钱都是从你这拿。” 白姝:“……” 她手里的叉子差点飞出去,草莓挞被她叉得惨不忍睹。 她耳根一下烧了起来,哪怕早就习惯了祁言嘴上不正经,但他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太顺口,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所当然。 白姝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那你还想不想加薪?” 祁言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脸上,笑意更浓了:“想,但最好是方式不变,待遇翻倍。” “滚!” 白姝终于忍无可忍,抬脚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脸上却还是维持着甜美的假笑,咬牙切齿:“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脱衣服直播!” 祁言懒洋洋地笑了,像是根本不怕:“听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你也会看对不对?” 白姝:“……” 她真是疯了今天才选这个男人当任务对象! 现在好了,吃顿甜点都能被气得血压飙升。 …… 白姝做完任务她就想回去了,要去查一查望城这个公司。 两人站在路边,她跟祁言告别:“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祁言扣住她的手腕:“不行。” 白姝一愣:“……?” “今天我翘班了。”祁言轻描淡写地说,“我要陪你一整天。” “你翘班了?!”白姝惊讶:“不是下班吗?” 祁言低头看她,眼神里满是认真:“奶茶店没有凌晨晚班。我那时是刚上早班。” 白姝抿着唇,认真地看着祁言那张还带着少年感的漂亮脸:“要不咱们还是考虑做明星吧?”她语气带着劝诱,眼神格外真诚,“我真的觉得你能火。随随便便就能赚大钱,到时候上节目、代言、走红毯,全是别人求着你赚钱。” 祁言站在她面前,手插裤兜,歪了歪脑袋,眼里亮晶晶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问:“你不是应该巴不得我赚不到钱?” 白姝眨眼:“……嗯?” 他笑得像只刚刚戳中别人心事的狐狸,“那样你就可以一直养着我呀。没有经济独立、人生方向全靠你,不正合你的意?你不需要一个听话的对象吗?” 白姝嘴角抽了抽,一副“你清醒点”的表情,硬是忍着没去拍他脑袋,正经八百地道:“你误会我了!我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祁言眼角一挑,低头轻笑,嗓音故意压低:“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是谁前脚把我摸来摸去,后脚就拍着胸脯说自己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白姝:“……你闭嘴吧。” 祁言没接话,倒是真的笑出了声,不再是往常那种淡淡挂在嘴角的客气笑,而是带着一点压不住的爽朗、毫无保留地泄了出来。 那一瞬间,连空气都明亮了点。 …… 白姝眯着眼站在人行道边,顶着高温,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晒化了。 她想回家,回到空调房、软床、和冰西瓜的怀抱里—— 不是这种站在烈日下的煎熬。 “祁言,”白姝语气里透着一股懒散的哀怨,“今天这太阳太毒了,我真的不想走动了,我就想回去躺床上吹空调……” 祁言一边拧开矿泉水瓶,一边扬起笑,阳光照在他脸上,衬得那副笑容灿烂得几乎刺眼:“不行啊,我好歹是跟着你这么久的人,居然都没让你体验过一次‘快乐’,我觉得我这人太失职了。” 白姝一脸无语:“……我觉得你已经很尽责了。” 祁言笑眯眯地靠近,眼神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没有,你砸那么多钱在我身上,我还没让你享受到服务,我良心有点过不去。” 白姝果断摇头:“我钱多,真的——没事的……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言一个动作打横抱起。 她惊得一声尖叫,整个人僵在他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 他就这样公主抱她! 而且还是那种一手托腰一手托膝,姿势标准得像偶像剧! 更可怕的是,这人都快被星探签下成明星了! 白姝脸皮都要烧起来了,用力拍他肩膀:“你放我下来!祁言你疯了!” 祁言却笑得一脸理直气壮,语气不紧不慢:“你总是在拒绝我的提议。” “因为你的提议都很离谱!” “那你也要给我一个服务的机会,不然我会有被金主嫌弃的职业羞耻感。” 白姝:“……你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突然一道炸雷般的喊声在人群中炸响—— “表姐!!” 白姝猛地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灰衬衫的男生正快步朝这边冲来。 他拄着拐杖,脚步却带着急切,哪怕还未痊愈,动作依旧一副要冲锋陷阵的架势。 宁埕? 不是在家养身体? 谁让他出来的?! 白姝心头一跳,而祁言已经看见来人,眉头瞬间蹙起,神情也冷了几分。 白姝原本还靠在他怀里,结果下一秒就开始剧烈挣扎,像是被抓包了一样急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祁言没再坚持,虽然眼里不耐加重了些,但还是低头轻轻将她放下。 而宁埕已经快步赶到两人面前,恶狠狠瞪了一眼祁言,又用不争气的目光看向白姝。 白姝:“……” 她感觉今天阳光突然不那么晒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凉意呢。 “金主是什么意思?”宁埕震惊地看向白姝,声音都抖了,“表姐这是你在外面找的?你……你怎么可以——” “没有!”白姝当场炸毛,疯狂摇头,整个人都快蹦起来了,“你听错了!他说的是‘金猪’,金猪你懂吗?我送了一个金猪玩偶给他,他非说要还我,我不让他还,就这样!” 宁埕半信半疑。 这也是有钱的那点骚操作,是不可能出现表姐身上。 宁埕蹙眉,声音极小的问:“表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跟这个臭小子交往?” 白姝想说没有。 “我最近调查他了。”宁埕继续道,眼神紧紧盯着她,“他以前欠了一屁股债,前段时间突然全还完了,是不是你给的钱?” 白姝觉得再胡扯下去,肯定会让这个表弟误会的越来越深,她直接拉着宁埕往前走。 宁埕还在用拐杖,被她这么拉着整个人踉跄的就要摔在地上。 最后距离祁言远了一些,白姝才小声说:“那天我刚被霍翎退婚,脑子发热去夜店玩……差点被人下药,是他帮了我,把我带出去的。” 宁埕一下没说话,拐杖紧握着,脸色变了几分。 白姝别过头,声音也软了些:“我当时神志不清,还……还动手动脚了。他没回应我,还小心翼翼把我带到安全地方。” 宁埕喉结滚了滚,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那你就为了这个那个啥他?” “我没有啊。”白姝咬牙否认,“我只是还他个人情,报答他而已。他那点债,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大数目,但对我们,也就跟零花钱差不多,不是吗?” 宁埕皱着眉想了想,居然觉得她说得也不算错。 可心里还是不安,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跟他在一起吧?他这种……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表姐,你知道的,自从姑姑走后,奶奶对咱们这些小辈的婚事格外上心。她一直都说,要门当户对。” 白姝连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对他没意思,刚刚只是打闹,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宁埕点点头。 “你不在家养病,出来做什么?”白姝撇他:“难不成是偷跑出来的?” 白姝见他一脸心虚,刚想继续追问,身后却传来祁言的声音,语调懒散中带点不耐:“聊好了没?” 白姝额角一跳,立马回头瞪了他一眼,又飞快扯回笑脸,对宁埕解释道:“别瞎想啊,我今天跟他是有正事的!真的有正事,不是你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宁埕听得眉头一挑,狐疑地看了祁言一眼,再看向她:“……什么正事?” 第25章 他不会真想吃软饭吧? 白姝是真没想到,祁言口中的“正事”,竟然是回学校写论文。 她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图书馆,最终在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言把电脑打开,随手把她的奶茶放在手边。 自己则慢悠悠地开始码字。 白姝就被安排坐在他旁边,像个保镖一样,盯着他写论文。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宁埕,他也跟来了,此时一言不发地盯着两人看。 空气凝固了足足三十秒。 宁埕看了看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字,又看看自家表姐正咬着吸管啜奶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发呆。 他脸上神情渐渐变得复杂,像是吞了只苍蝇还要强装镇定。 最后实在坐不住了。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他终于起身,撑着拐杖站直。 “我送送你吧。” “去去去,送个毛送,表姐你回去后,可不要暴露我的行踪。” 白姝其实是想跟他一起回去,现在宁埕嫌弃她摆手,她只能站在原地。 加上这里是图书馆,她也不好闹的太大声。 最后她只能重新回到祁言身边坐下来。 而此时的祁言,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一只手还搭在键盘上,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下巴。 祁言身子还微微侧着,往后倚在椅背上,看过来的眼神透着点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唇角却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双眼睛原本偏长,眼尾微挑,此刻眼皮半垂,显得慵懒极了。 头顶灯光洒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打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衬得他五官格外精致,皮肤白得过分,像那种在灯光下会反光的瓷器。 白姝刚坐下就撞上他的视线,那一刻就像撞进了温热的水雾里,软得让人有点脚底打飘。 她:“……你干嘛那样看我?” 祁言嘴角弯了弯,声音低低的:“麻烦走了,我们要不要去酒店?” 白姝眼睛睁大。 本来祁言坐在这已经很吸引人目光,他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 她几乎能感受到周围有视线朝这边看过来,脸一下烧了起来,立马低头猛踩他脚:“你疯了!” 祁言被她踩得嘶了一声,整个人都往椅背上缩了缩,可脸上那点坏笑却怎么也收不住。 他揉着脚,语气倒像是在夸她,“就着急了?” 白姝咬牙瞪他一眼,恨不得再补上一脚,“你再胡说八道,我真——” “真怎么样?”祁言笑着低头靠近,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她耳边,“真把我拖去酒店?” 白姝伸手就来到他腰上用力拧了一下。 祁言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那样一颤,肩膀下意识抖了下,连耳尖都泛起一层浅红。 “掐的真用力啊。” 他笑着说,可声音低哑,像是笑得喘不过气那种,连句尾都带着点余韵似的发颤。 白姝故作冷淡地收回手,语气却忍不住带了点心虚:“你就不能正常说话吗?” 白姝话音刚落,就往旁边挪了点,企图跟这疯批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可下一秒她就发现不对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一圈一圈,整整齐齐,个个低头装作看书,实际上目光全往这边扫,甚至还有人悄悄举起了手机。 祁言的脸她是知道的,随便一拍都能上热搜那种。 那刚刚她那“掐人腰+咬牙低吼”的现场,就像是一对吵完架准备回家关灯开打的情侣修罗场。 她脸颊“唰”地一僵,耳根发烫,装都装不下去了。 “你自己慢慢写吧!”她猛地站起身,凳子被带得“吱呀”响了一声,脚步利落得像踩在火上,一刻也不愿再待,转身就朝外走。 刚走出几步,祁言已经扣上笔记本跟了上来。 他打量着白姝脸上表情,问道:“真生气了?” 白姝牙齿磨的嘎吱响,真的想一巴掌甩他脸上去。 …… 白姝刚走出图书馆,脚还没站稳,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一低头,来电显示是——110。 她眉心一皱,还是接了。 “你好,请问你是白姝吗?关于你报警的纠纷事件,目前我们已经联系到相关人员,现在需要你确认是否选择调解……” 白姝站在图书馆外,阳光晃得人发燥,她听得耐着性子。 那边又说:“白先生表示愿意协商处理——” 白姝笑了,语气冷下来:“不和解,走法律流程。” 她话音刚落,听筒那头突然混进一阵爆炸似的吼声:“白姝你个白眼狼!养你这么大你就拿我坐牢?你就是跟你那早死的妈一个德性!” 白姝掏掏耳朵,“爸啊,你有这个力气骂我,不如想想现在谁能救你,再骂我,我可要告你寻衅滋事。” 她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只觉得这个爹脑子是真的蠢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找她。 她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这家伙竟然还没入套。 也不知道原主母亲到底喜欢这个软饭男哪一点。 不行啊,他这么蠢,自己得帮他一把才行。 白姝侧头,就看见祁言站在身边。 他明显也听见她刚刚的话。 “怎么?发现我是个不受宠的有钱大小姐,失望了?” 白姝故意咧嘴一笑,语气轻松。 祁言看着她,摇头然后一脸认真地说:“不是,我是怕你一着急连我也一块骂了。” 白姝:“……” 她瞪他,直接刺他:“你也知道你是个软饭男?” 哪知道祁言不生气,他想了想,理直气壮道:“我不软,你可以试试。” “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是我金主,我要脸干嘛。? “……” 白姝原地踹他一脚。 祁言也没躲,任由她踹。 想了想,“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白姝可不想去,她现在心情不好。 祁言看出她的不乐意,耐心说:“你去了肯定想心情会很好。” 白姝没好气道:“怎么?你要跳脱衣舞给我看?” 祁言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她那句话的含义,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粉红,连耳尖都红得发亮。 他低了下头,眉眼微敛,神情难得露出几分羞涩,嘴角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笑意,轻声:“你想看?” 白姝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这句话,完全是自己口快+口误+情绪上头的产物! 刚想解释自己在瞎说,结果祁言却在那一瞬间眨了下眼睛,神情认真得有些过分,还点了点头:“你真想看,我可以跳给你看。” 白姝:“?” 白姝:“???” 她仿佛打开了什么不该开的开关。 白姝刚想抬手制止祁言继续放飞自我,结果对方已经半认真地摸着下巴开始继续补刀:“不过你想在哪看?宿舍不太方便,图书馆也不合适……还是去酒店?” “够了!”她头皮发麻地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他嘴巴:“你住嘴!你给我住嘴!” 祁言看她恢复平时模样,唇角勾勾,不再逗弄她。 他顺势把她的手用力握在掌心,凑到她耳边暧昧说:“走吧,带你去发泄一下。” 白姝手还被他握着,刚想抽回,就听见手机又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外婆的号码,连忙接起。 然后是外婆今晚让她一起去参加个拍卖会。 白姝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拍拍祁言的手背,“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去发泄了,自己玩吧。” 祁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整个人从阳光帅哥变成失落狗狗。 白姝嘴角抽了抽,“你脸垮成这样是想让我有负罪感?” 祁言看她不为所动,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 高定服饰店。 换好裙子的白姝走出试衣间时,整个高定店仿佛突然安静了一瞬。 她穿了一条贴身剪裁的墨蓝色礼裙,腰线被收得极窄,裙摆顺着腿线自然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笔直的小腿。 细细的肩带勾在她锁骨上,肌肤细腻得像瓷,衬得那张略带疲惫的脸格外艳丽。 白姝一边整理裙摆,一边低头走出来,眉眼未施粉黛,自带一种漫不经心的华贵感。 祁言坐在沙发上,刚从手机里抬头,目光倏然落在她身上。 他那视线就像被什么无声地钉住了一样,连眼睫都没眨一下。 原本散漫地坐着的姿势,在看到她这一瞬,腰背一下挺直了些。 目光也像是被什么撩到了神经,慢慢一点点收紧。 过了一会,祁言喉结轻轻滚了下,过了两秒才找回声音,“你说你要参加什么?” 白姝抬头看他一眼,唇角微翘:“拍卖会呀。” 祁言盯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儿燥意,低笑一声,声音沙哑:“你现在漂亮得有点不讲理。” 得到祁言毫不掩饰的夸赞,白姝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绽开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镜前转了一圈,纤腰被裙身束得盈盈一握,裙摆在脚边荡开一弧柔润光泽。 而那张本就明艳的脸,在笑意映衬下愈发娇艳,眼尾微挑,唇色嫣然,带着点得意的小傲慢。 “那当然,我挑的衣服什么时候出过错?”她轻轻甩了甩裙摆。 不远处的女店员也被这场景迷了眼,一边鼓掌一边感慨:“这也太配了吧……你们两个简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哎呀,帅哥你这眼神都要把人看化了!” 祁言坐在那没吭声,但耳尖不自觉泛起了红。 白姝摇头:“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店员眨眼:“怎么会呢,帅哥这眼神,可是骗不了人的哦。” 白姝脚步一顿,忍不住轻咳一声:“不是不是,我们真不是……” 话还没说完,祁言笑着接话:“她包养我的。” 店员:“啊?” 白姝:“……” 她恨不得冲过去撕烂他嘴。 “开玩笑的,你觉得可能吗?” 白姝露出僵硬的笑容故作轻松样子。 店员也跟着干笑了两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原本还想附和几句“看得出来是开玩笑”,可视线一落到祁言身上,又迟疑了。 这男生的脸是真的帅,五官深刻,眼尾微挑,一看就该是站在镁光灯下,在大屏幕上抢镜的那种级别。 随便往那一站,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但偏偏,他身上穿的却是极其普通的T恤,款式旧、颜色洗得有些泛白,裤子也只是常见品牌,怎么看都不像是花钱花得起眼的主。 再一看白姝,那就不一样了。 身上这条高定礼服,前襟有设计师手缝的刺绣细节,一看就不是成衣款,连头上别的那个小发夹,都是某奢侈品牌限定合作款。 她记得前几天才上热搜,说这么一个小东西市面价已经破了六位数。 白姝转头去拿高跟鞋的那一瞬,眼角余光却扫到了那位女店员。 那女人站在一旁,笑容挂在嘴角,眼里却藏着几分打量、几分揣测,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八卦。 白姝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不用多想都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在看她“金主”和“被包养的帅哥”。 她咬了咬后槽牙,转过脸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祁言。 男生一脸轻松,不但没觉得羞耻,反而神色懒散地笑着,仿佛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长腿交叠,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节奏,五官俊朗得让人移不开眼,偏偏那张脸上写着四个字:毫不在意。 白姝心头一股说不出的火气慢慢往上冒。 她是真的不懂他了。 别人那种把穷挂在脸上的丧气样,她能理解,可祁言不是。 他明明能靠脸吃饭、靠能力翻身,偏偏总爱把自己摆在一个“随时被包养”的边缘,让人误解、让人看轻,连自己都不争口气。 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他一句不是。 就算帮他还了债,也没逼他说感谢。 也没说要他以身相许。 她给他留足了面子,想等他哪天能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可他倒好,总是一副“我就这样”的姿态,逆着她所有的好意往反方向走。 白姝没忍住地在心里腹诽: 他不会真的只想做个软饭男吧? 那可不行啊! 她可以投资,但是不想真的把人包养。 因为自己未来也是想吃软饭的!!! 第26章 实施亲吻任务被霍翎撞见 白姝咬着后槽牙,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 祁言还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随意极了,却挡不住那副过分张扬的好看模样。 他那张脸,简直长得太明目张胆了。 五官精致到挑不出瑕疵,眉眼凌厉却不显凶,鼻梁挺直,唇线分明,每一道线条都像天生为了吸引目光而生。 俊美得毫无收敛,又偏偏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不油腻的界限内,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 白姝是越看越火大。 长了张好看的脸,结果一点都没想到用到正途! 她忽然迈前一步,脚毫不客气地踩上他双腿之间的空隙,动作干脆,带着点狠劲。 祁言身体顿时一震,原本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瞬间崩塌。 肩膀猛地一僵,瞳孔收紧了一瞬,俊朗的脸上浮现出错愕神色,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他看着她,喉结微动,呼吸微顿,眼神一时有些怔然。 白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冷冷地砸下来:“没出息的人,有些东西就是白长的。” 祁言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升到这种人生攻击级别了。 他眼睫轻颤了一下,抬头看她,一双眼清亮得过分,带着点被打懵的无辜。 白姝看着这张脸又生不出气来了。 “算了。” 她在镜子面前照了照,点头就要这套。 然后让祁言回去。 …… 这是一场格外隆重的慈善晚宴。 场地宽敞,布置却不显浮夸,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讲究。 灯光温柔不刺眼,将整个会场笼罩在一层柔亮的光晕中。 圆桌上统一摆放着白玫瑰与银色烛台,清雅而体面。 到场宾客众多,放眼望去,几乎每个行业的熟面孔都在场,谈笑之间尽显底气与分量。 大厅中央搭了一个不高的临时舞台,两侧则是以素色布帘隔出的候场区。 白姝刚走进会场,便有不少目光悄然投来。 她身着一袭剪裁利落的墨蓝色礼服,线条简洁,肩部利落挺括,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 步伐稳健,举止从容,明明不言不语,却自带一股压场的气势。 肤色白皙透亮,灯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张娇艳明媚的面容。 唇色嫣红,眼尾微挑,明艳中透着一丝冷意,叫人不敢轻易直视。 她没佩戴任何繁复的首饰,只在耳侧点缀了一对素银耳坠,走动时轻轻摇晃,低调又吸睛,将她那份克制的艳色衬得更加分明。 她只是举步走入,便让原本正交谈的几位宾客纷纷停了话题。 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那是谁?” 旁人扫了她一眼,小声回道:“白家的千金,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个。” 稍顿,又有人轻声补了一句,语气微凉:“就那个把自家人全送进牢里的长女?” “啧,真的是阿猫阿狗都能来。” 紧接着是一道刺耳的声音钻进白姝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酸气。 她缓缓转头看过去。 说话的是冯媛,白悦那条最听话的狗腿子。 家里原本没什么本事,靠着死乞白赖地给白悦捧场,才勉强在圈里混出点名头。 如今白悦还在牢里蹲着,白家也风雨飘摇,冯家那边自然跟着一落千丈。 冯媛抬着酒杯,嗤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刻意压低的嘲讽,“为了抱宁家的大腿,连亲爸亲妹都能送进去,还有脸来这种场合。 哦我差点忘了,某些人脸皮一向厚。当初被霍翎当众拒婚,满城都是笑话,都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晃来晃去。” 白姝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听着,只觉得一股无聊至极的降智气息扑面而来。 她没什么情绪波动。 倒不是气不气的问题,而是这种人真的让她连骂都觉得浪费口水。 可惜,她今天刚好心情不好。 白姝走过去,一言不发,在冯媛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抬手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耳光。 清脆响亮。 冯媛整个人一晃,酒杯差点没握住,脸侧瞬间泛起一抹红,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姝:“你、你疯——” 话还没出口,另一边脸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看来天凉了,冯家也该凉了。” 白姝说出她上辈子一直觉得很傻逼,也很装逼的一句话。 哎哟喂,觉得意外的爽啊! “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白家才凉了!你一个人人嫌狗厌的白家扫把星,不知道用了什么勾引手段,舔宁埕上位!” 冯媛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穿透整个会场。 四周顿时安静了几秒,原本还在闲聊的宾客纷纷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落过来。 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有人干脆靠得更近,眯着眼看热闹。 空气里那点面子与分寸,眼看着就要被掀翻。 白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甚至没什么起伏,只是轻轻眨了下眼,像是在确认对方是真的敢吼出这句话。 她跟宁家关系现在还没对外公开。 还是白父当年发家靠的是老婆,为了脸面藏得死紧,连圈里都知道他“白手起家”的神话。 后面想要抱住宁家的时候,又被送进了牢房。 而知道她身份的,也不过是宁老太太亲自介绍的那几个老友。 此刻围观的人里,也确实有几双眼睛在微微皱眉,那是宁埕圈子里几位关系不错的家中长辈,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还没等他们出声,宁埕终于出场了。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轮廓冷峻,步伐稳稳走入会场,刚好听见冯媛那句尖锐刺耳的话。 白姝微微一笑,唇角轻轻一勾。 这炮灰居然现场送爽点。 还真的是个合格的背景板啊。 冯媛还在喘着气,眼睛通红,显然没意识到灾难已经踩在她脑门上了。 而此时,宁埕神色平静,没急着发火,只抬眸扫了一圈四周,目光冷淡,带着一点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四周宾客纷纷收敛笑意,看热闹的心思也歇了几分。 宁埕走到白姝身侧,语气不疾不徐,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还没正式介绍过,这是我姑姑的亲生女儿,我外婆的外孙女。”他声音清晰地落下,“宁家最正宗的嫡亲后辈。” 四周一片死寂。 几位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宾客脸色微变,有人下意识别开了视线,也有人猛地想起前段时间宁老太太身边是多了这么个身影。 这句话很有重量,而且这可是宁家太子爷亲口说的。 冯媛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刷一下褪干净。 “白悦她,她根本没说自己外婆是宁家……她从来都没说过!” 她连脸上的火辣都顾不上了,急急地问出口 白姝看她那副反应,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说:“白悦又不是我亲妈生的,跟我外婆有什么关系啊?” 在场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加上白姝跟白悦相差不大的岁数。 人群中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叹,眼神交错,话没说出口,但心里早已补完了整个豪门狗血剧本。 冯媛脸色惨白,嘴唇都在抖,根本站不稳。 她不是傻子,当然听懂了。 “媛媛!”她母亲快步挤过人群赶来,神情难看得几乎挂不住面子,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快给白小姐、给宁少爷道歉!” 冯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母亲死死拽着手臂往后拉,一边连连低声:“对不起,白小姐……小孩不懂事,白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白姝唇角微微一挑:“你倒是挺有我那位不是继母的阿姨风范。” 这句话一出口,冯母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在场的人都知道,冯母当年就是靠着不太体面的手段才挤进上层圈子的,那点底细根本经不起翻,白姝这一句,正好像刀子一样剖开她最怕被提起的地方。 “妈,你捏得我好痛……” 冯媛忍不住低叫一声,脸上还火辣辣地疼,手腕又被掐得发红。 四周更是满满的注视,全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冯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但回头一看,白姝早已转身离开,半分不带停留。 而宁埕那边还在小声骂骂咧咧。 “表姐,你怎么不让我多说几句?”他眼里一股子憋屈,“那种货色,就该骂到她当场找地缝钻,你不让我说,我都难受死了。” “就那几只上不了台面的蚂蚱,你骂她,反倒掉你身份。”白姝安抚人,“现在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你要是话再多两句,说不定你倒成欺负人的那个。” 宁埕听她这么说,皱着眉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还是让她们太轻松了,我憋得慌。” 白姝轻笑一声,眼角余光瞥见一名服务员端着饮料盘从旁边路过,随手一伸,想拿杯给宁埕:“你消消——” “气”字还没说出口,她动作一顿,整个人微微往后一仰,眼睛猛地睁大。 她看清了那个“服务员”的脸。 祁言!!!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燕尾服,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袖口点缀着细细的银边,领结打得规整。 尤其是头发,明显特意收拾过,所有发丝都往后梳得干净利落,额角线条冷俊,露出一张英俊得近乎张扬的脸。 太帅了! 帅得白姝心脏砰砰直跳。 “你怎么在这?!” 宁埕先开口,蹙眉质问。 白姝从他的美貌中回过神来,也是问:“你怎么出现在这呀?” 祁言从端着的木盘上递给她一杯果汁,“我在这兼职。” “兼职?” “做服务员?” 白姝跟宁埕异口同声地问。 祁言没接话,只是低头,随手帮她拨了拨耳侧滑下来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习惯成自然。 宁埕脸当场黑了,眼睛瞪圆,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在搞什么?” 祁言没再做出任何举动。 这时他转身离开,白姝看着他的背影,手里还握着那杯刚接过来的果汁,脸上是一片茫然。 他……就这么走了? 不是来捣乱的? 不是来搞事的? 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他是不是跟踪你过来的?”宁埕在旁边怀疑道。 白姝想着不应该啊,就算跟踪,也应该有请帖才能进来。 宁埕也想到这点。 还没等两人想到所以然,只见祁言已经走到大厅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前,动作自然地掀开琴盖,在一众宾客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坐下。 下一秒,一道聚光灯精准地洒在他身上。 他坐在那儿,穿着那身黑色燕尾服,白衬衫在灯下显得越发挺括,袖口的银边折出利落的光。 身形笔挺,肩背舒展,仪态得体。 发丝一丝不乱地往后梳,眉眼线条被灯光拉出冷清的轮廓,俊朗得过分的面容此刻多了一份舞台独有的沉静气息。 然后,他忽然侧头朝白姝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却极具穿透力,眼角微挑,唇角缓缓扬起,勾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张扬,又轻佻,却偏偏不惹人厌。 白姝正望着他,那一笑落入眼底,让她整个人仿佛被点了一下,心头一颤。 祁言没说话,只是缓缓垂下眼帘,指尖轻落在琴键上。 琴音随即响起…… 卧槽? 白姝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技能。 她看的有点口干舌燥,喝完手上的饮料,又从桌上拿了一杯喝完。 “原来他真的是过来兼职的啊。” 宁埕看见这一幕咂舌道。 【勾引任务:亲吻目标祁言一次,根据亲吻时间给予奖励。】 她眼睛猛地睁大。 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深处迅速蔓延开来。 像是忽然被打开了某个调节阀,掌心发热,脖颈处也涌上一阵异样的热意,连呼吸都不太稳了。 白姝只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不就一个亲吻任务吗? 她居然激动得浑身发热,连喉咙都开始发干。 就在这时,祁言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琴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头,目光不偏不倚地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正好与她对上。 白姝瞬间喉头一紧,轻轻吞了口口水,像是要把那股突如其来的燥热咽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一边低声开口,一边不敢多看他第二眼:“表弟,我有点事找祁言一下。” 宁埕还没来得及追问一句“到底什么事”,就见她已经大步绕过主桌,朝舞台方向走去。 而舞台边的祁言刚站起来,正准备离开钢琴区,就被白姝伸手一把拉住了手腕。 祁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走了出去。 她脚步很快,拉着他的动作也没掩饰多少。 这种姿态,在场的宾客自然全看在眼里。 不少人纷纷侧目,悄声议论。 而就在会场另一侧,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霍翎正倚在高脚椅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微挽,神色冷淡地听着对面人说话。 他一向对这些细碎的细节很有耐心,但今晚却出奇的不耐烦起来。 时不时褶皱一下眉目。 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白姝—— 她竟然在人群中央,毫不掩饰地牵着祁言的手,神情急切,直接把人从舞台边拽了出去。 那一瞬间,霍翎倏地站起身,动作突兀得连椅子都被推得轻响一声。 对方一愣,下意识开口:“霍总,您是……” 第27章 暧昧刺激的三人修罗场 白姝拉着祁言一路快步走进侧厅,门“啪”地一声合上,她猛地转身,把祁言抵在墙上,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股近乎压迫的急促。 祁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近乎贴上的动作惊住了。 白姝死死盯着他,努力想把那股快要溢出的燥热压下去。 可越想压,越压不住。 此刻她的呼吸已经紊乱得明显,胸口剧烈起伏,掌心都是汗,脖颈泛红,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热浪一波接一波地往上冲。 心跳快得不像平常,甚至带着一点隐隐作痛。 她皱着眉头,几乎是凭着意志强撑着没往他身上倒。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迅速回想今晚的所有细节。 自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两杯饮料。 第一杯,是祁言递给她的。 白姝下意识低头看向眼前人。 祁言被她一路拖着过来,此刻整个人被她壁咚在墙上,身形高大却因为突如其来的距离变得有些僵硬。 他看着她,脸上明显写着错愕,连眼神都因为不明所以而显得有些慌乱。 他那张本就惹眼的脸此刻泛着一抹薄红,尤其是耳尖,几乎红透了。 不可能是他。 那就是第二杯。 她自己拿的,那杯饮料正正好好地摆在她手边,所以自己顺手就拿了。 白姝闭了闭眼,额头滚烫,呼吸都带着些不稳,抬手胡乱摸了一把脸,心里暗骂一句: 卧槽,肯定有人给她下药了! 法治社会玩这套? 而她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等着看她出丑。 冯媛? 不太像。 这女的根本没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了?”祁言开口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呼吸几乎交错,她的脸近在咫尺,发热的体温透过空气传过来,让他也跟着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喉结轻轻动了动,似乎被什么勾住了思绪。 白姝却忽然抬起头,眼神微晃,酒意尚在,她却咬着牙,强撑着最后的清醒。 她没有多说,只是抬手,动作果断地扯了下领口,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太热了,热的喘不过来气。 就算此时白姝处于个昏迷状态,她也能被动做一些动作。 而在祁言眼里,她这看似为了缓解不适的动作,却让他彻底沉默了下来。 那衣料因她的动作轻轻下滑,领口不再规矩,露出的肤色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一层淡粉。 这是白姝很热的反应。 她呼吸微乱,胸口微微起伏,整个人像是笼在一层温热的雾气中—— 不张扬,却足够牵动人心。 祁言喉结猛地了滚动下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 从小因为长得好,身边围过不少人,可他和异性真正的接触却几乎是零。 家里的压力早就压得他透不过气,什么情爱,一直都不是他的必需品。 他只想着快点赚钱,尽早把那些藏在台面下的债务、烂账,还有那些不肯放过他的烂人,一并清干净。 他去夜店打工的时候,也有人开过口问他要不要卖自己。 开价不低,但那群人长得太恶心太猥琐,光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他就想吐。 直到现在。 直到白姝站在他面前,红着脸,气息凌乱,指尖还拽着他衣领,咬牙含糊地说出那句:“我要亲你,快点亲我!” 祁言没绷住神经线。 他耳朵瞬间红到根,嗓子像着了火,理智在一瞬间像是被连根拔起。 祁言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可当掌心传来一阵异常的滚烫触感时。 他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出声,下唇却骤然一疼。 白姝俯身咬了他一口,力道不轻,带着情绪的重量,不带一丝犹豫。 祁言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手指也随之一紧。 她贴得极近,呼吸灼热,像是发烧,又像情绪在发酵。 他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不对,思绪一瞬被拉回。 但下一秒,她突然靠得更近,手还攥着他衣领,那种压迫感来得毫无预兆。 祁言心跳一滞。 她整个人几乎半挂在他身上,像是不打算给他后退的空间。 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她情绪边缘的失控。 他的手下意识扶住她后颈,却没再进一步,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白姝还喘着气,那一口咬下去似乎用了太大力气,嘴唇边都有些红。 “你发烧了。” 祁言终于低声开口。 这也是他从她身上感受到很滚烫的温度。 他声音里透着一点慌乱。 她抬眼看他,目光透出些许迷离,却没说话。 祁言想说什么,声音卡在喉咙里,最后只闷声问了句:“你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都没有退开,呼吸交错着,气氛一时僵住。 直到白姝突然腿软地往下滑,祁言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她。 她的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神涣散,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红肿着,还沾着一点血迹。 “你……”祁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在生病?你肯定在发烧。” 此刻白姝眼神飘忽,也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又往他怀里蹭。 祁言发现她全身上下的温度高得吓人。 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在白姝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超额完成任务,奖励寿命值10点,积分一千。】 白姝根本没有意识,她只觉得身边人好凉快啊。 祁言看着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色倏地沉了下来:“难道你被人下药了?” 他声音低得几乎压到了嗓子眼。 白姝没说话,只是用力的往他怀里蹭,咬着唇呼吸急促。 祁言这下几乎立刻反应过来。 他也是在夜店待过的人,见过不少人被灌药的惨样,有些女生被送出去的时候神志不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事后更是什么都查不到。 祁言下意识就要掏出手机想要打120。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还没来得及把白姝抱起来转身避开,门就“砰”地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紧接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踏进房间。 那男人穿着黑色高定西装,剪裁锋利,衣摆翻动间像是割裂空气,步伐冷峻利落,眸色幽深。 祁言认得他。 正是当时自己被白姝包养第一天,也是第一次亲吻,在夜店里把她强行横抱带走的男人。 他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粉裙的女孩,妆容精致,笑容甜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霍翎哥哥,你看你要找的人不是在这吗?我们该不会来得不是时候吧,好像打扰人家办正事了呢。” 她说完还故意捂着嘴笑了一下。 霍翎站在门口,睫毛轻颤了一下,目光缓缓落进昏黄灯光下的那一幕。 白姝整个人蜷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只见她脸颊泛红得不正常,像是染了胭脂似的。 呼吸紊乱,身上那条裙子已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原本收紧的领口此刻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锁骨下还挂着汗珠,眼角发红,像是刚哭过,也像是快撑不住。 她的腿正缠上那男生腰,整个人靠着他,软得像没骨头。 而那个抱着她的男生,同样一脸狼狈,衬衫被她扯得皱巴巴,扣子散开一颗,手臂下压着她的后腰,看起来亲密得过了头。 空气里仿佛都透着一股燥热的、腥甜的暧昧味道。 霍翎眼睫垂下,黑眸沉沉,冷光从眼底溢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视里面情况往里面走去。 而他那张俊脸上也一点起伏都没有,嘴角绷得冷,像是从地狱里拉扯出的线,下一秒就能勒断人喉咙。 祁言当然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敌意。 尤其是那道眼神—— 不是嫉妒,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侵犯后的警告,冷得渗骨,隐隐透着不容置喙的偏执,占有欲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将白姝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本能地在防备。 “她现在不适合离开。”祁言开口,声音低哑却冷静,“你想做什么,等她醒了再说。” 霍翎的脚步在两人面前终于停下,眼神一瞬未移,气场冷得像风雪将至。 他也更加清晰的看到此时的白姝状态。 她浑身凌乱,脸色泛红,额发湿了半缕,贴在鬓角,领口敞开,锁骨线条清晰,胸口微微起伏,整个人带着一股近乎暧昧的喘息感。 而那个抱着她的男生,同样发丝凌乱,衣角微皱,脸颊红了一片,看起来一副刚经历过某种“剧烈运动”的模样。 霍翎眼底仿佛骤然裂开一道暗缝。 他笑了,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缓缓抬手。 下一瞬—— 那只手径直落下,力道凌厉,狠狠扣住白姝的手腕,猛地一扯。 祁言没有松,反而更快一步将她护在怀里,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霍翎这才真正看向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毫无笑意,仿佛压着风暴。 “松开。” 他语气克制,声音却冷得像刀,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强硬和偏执。 他不解释,不询问,连眼神都没一点犹豫,只是一道冰冷命令。 祁言脸色僵住,手仍未松开。 白姝却在两人间被拉扯得身子一晃,低低地哼了一声,显得虚软无力。 霍翎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揽住她的腰,用几乎近乎蛮力的动作将她从祁言怀里夺了过去。 白姝被强行拉入他怀里,整个人撞进他胸口,额前的发被蹭乱了些,鼻尖下意识嗅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熟悉的气息,整个人微微颤了下,挣了挣。 “祁言……” 她嗓音沙哑,像是本能地唤出这个名字,像在混乱中抓住唯一的支点。 祁言神色骤变,刚要迈步过去—— 门口却骤然涌入几名黑衣保镖,动作干净利落,瞬间将他围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霍翎站在光影交错的门边,低垂着眼,视线缓缓落在祁言身上。 那一眼冷得仿佛能结冰,眼底却像有一道极细的裂缝正在一点点蔓延,藏着克制到极致的疯狂与占有欲。 他忽然笑了一下,唇角带着嘲弄,嗓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我让你滚。” 祁言冷笑一声,寸步未让:“你凭什么让我滚?用什么身份?我记得……你不是早就当众拒了她的婚?” 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霍翎。 那个出身显赫、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富三代。 当初白家提过联姻,是他自己摆出一副漠然拒绝的态度。 知道这件事时,祁言是真的高兴过。 那一刻他以为,她是自由的,是可以被争、也值得被争的。 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抱走,毫无还手余地。 而霍翎听到这话,唇角的笑意瞬间敛去,眼底多了一丝凌厉的寒光。 “她是不是我的人——也轮不到你开口。” 他说得极轻,却像一道锋线压了下来,字字带着极强的占有。 此时白姝忽然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喘不过气似的,眉头紧皱,脸颊泛红得厉害,整个人软得几乎挂在霍翎身上。 她脑袋轻轻蹭着他胸口,像在下意识寻找凉快的地方,发烫的唇擦过他的领口,吐出的气也都是烫的。 下一秒,她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衣摆里钻,冰凉的指尖在他腰侧划过一片肌肤,霍翎呼吸顿时一紧。 怀里的人喘得急促,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整个身体贴得死死的,根本不肯松手。 霍翎低头看着她,眸色暗得几乎渗出黑意。 再抬眼,看向祁言的目光已不是克制,而是彻彻底底的厌恶和警告。 “你要是再敢出现在她身边,”他语气平静得吓人,却每个字都裹着森冷杀意,“我会杀了你。” 没有比这更清晰的宣示主权。 霍翎说完,他紧紧搂住白姝腰侧,毫无迟疑地转身往外走。 “白姝!”祁言忍不住上前一步,刚抬手,几个保镖立刻伸臂横挡在他面前。 “滚。”霍翎冷声吐出一个字,步子未停。 祁言被挡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青筋在手背浮起。 而站在门口的那粉裙女生,本是等着看白姝出丑的。 她以为霍翎会愤怒,会一脚踹开里面的两人,把白姝骂得体无完肤,甚至把她彻底赶出霍家圈子。 她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虽然大家都说是霍翎当众拒绝了白姝,但只有她知道霍翎其实在意死了这个白姝。 可她没想到—— 霍翎不但没动怒,反而第一时间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把白姝从那个男生怀里抢了出来。 还动作温柔地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披在她身上,掩住那件已经松散凌乱不堪的身体。 第28章 他发疯起来直接咬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轮廓模糊的轮廓,那是市中心最高档的大平层。 整个房间被厚重窗帘封得密不透光,落地窗外灯火辉煌。 霍翎站在床边,身影冷峻沉默,眼神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是白姝,她蜷在床单中央。 整条裙子早因为拉扯而变得松垮起来。 整个人蜷缩在床中央,像是被高烧困住的病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度不安。 此时的她很是难受。 就跟以前高烧40度的感觉一样。 还口干舌燥,脑袋巨疼巨晕。 不,白姝觉得,比她以前感冒高烧的时候还要难受。 系统都在她脑海中开始警报声。 但是白姝也睁不开眼睛。 霍翎的脸色沉得吓人。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关节泛白,眼底的阴影越压越重。 现在的霍翎只想把那个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再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又混到那人身上去了。 他跟着拿起手机拨了出去,低声启唇,“查监控……” 话还没说完,一只火烫的手忽然攥住了他手腕。 白姝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翻身。 她脸颊抵着他的脊骨,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抱住他不放。 “……祁言……”她声音发哑,像溺水者吐出的气泡,透着下意识的呼救与本能的依赖,“我好难受……” 唇上的刺痛让白姝猛地一颤,模糊的意识被硬生生撕开一角。 她吃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一层生理性的泪珠,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近得过分的脸。 这张脸英俊,但是阴沉,像是被墨水染了似的。 她还没看清,对方的气息便压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靠近,没给她退避的空间。 霍翎俯身,将她半搂进怀中。 他的动作急促,却在感受到她本能的瑟缩后,骤然一顿,气息也跟着压低。 过了好一会,他抬手轻拭她唇角,指尖划过那道道被咬破的细小裂痕,动作里混杂着怜惜与某种极端隐忍。 白姝闷哼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衬衫前襟,像是抗拒,也像是支撑。 “看清楚,”霍翎嗓音低哑,几乎贴在她耳边,“我是谁?” 他扣着她后颈,迫使她微微仰头。昏黄灯光下,他的眼神如夜色压顶,情绪翻涌不定。 白姝的视线终于聚焦,认出了他,瞳孔骤然一缩。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额间已沁出细汗,身体因身体的发烧而不受控制地颤着。 霍翎察觉到她的异样,手掌按上她后背,低声呵斥:“别乱动。” 他将她整个人拉近,声音压得极低:“不许叫别人名字。” 白姝几乎是被他牢牢按在怀里,呼吸混乱,意识模糊,身体的滚烫与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交织,反倒让她逐渐找回了一丝清醒。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过分亲密。 霍翎的外套不知何时滑落,他的衬衫被她拽得凌乱,而她的膝盖正抵着他靠近自己。 她终于回过神,瞪大了眼,喉咙干涩:“你疯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疯狂。 霍翎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直接掐着她下巴迫她抬头。 昏暗灯光下,他眼底翻涌的欲色让白姝呼吸一滞。 “还没醒?” 他拇指碾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低得近乎危险。 白姝睫毛颤了颤,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乱得像擂鼓。 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醒了、醒了……” 她睫毛轻颤,声音细若蚊呐 霍翎低头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拇指还按在她唇上,摩挲着那片刚被他咬过的柔软。 “嗯?”他俯身靠得更近,呼吸几乎压在她脸上,“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笑,似真似假地温柔,可那语气里却藏着刺骨的逼迫。 明显她若是答错了,下一秒就会被他拆骨剥皮。 “霍翎!你是霍翎!” 白姝感受到他的凑近,她连忙侧过头,避开他的亲密举止。 而她这个行为瞬间点燃了霍翎眼底的暴戾。 他猛地掐住她脸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就强硬地将她的脸扳正。 白姝被他掐得生疼,眼眶瞬间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单手就扣住双腕,粗暴地按在头顶上方。 “霍翎!你发什么疯!”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却被他用膝盖强势地顶开双腿,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床上。 “我发疯?“他低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冷,“是谁一见到废物就心软的?嗯?”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白姝,你是不是特别享受当救世主的感觉?“ 白姝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霍翎突然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呼吸困难,“看到他那副可怜样,就忍不住想施舍点温柔?” 白姝也被逼急了,脖子被钳着,呼吸一滞,她眼神却不甘示弱,瞪着霍翎,声音嘶哑却字字分明: “是啊!我就是喜欢当救世主!” 她喘着气,笑得刺眼,“怎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白眼狼吗?我喂过你这么一只白眼狼,还不让我喂第二只?” “人家这位现在可乖了,忠犬得很呢。又听话,又感恩戴德,不像你,翻脸比脱衣服还快!” “忠犬?”他冷笑一声,突然松开钳制,转而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疯狗!”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白姝气得浑身发抖,“霍翎你个王八蛋!人家至少知道摇尾巴,你呢?除了咬人还会什么!” 霍翎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狠狠一击,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他感受到心脏口的痛感,他弓起身,捂着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发出压抑的哑声,额角冷汗刷地滑下来。 白姝本来还在愤怒地挣扎,可看到这一幕,神色疑惑起来。 看见他手指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料,像是疼得快喘不上气,呼吸声发狠地扯着空气,像是在强撑。 “霍翎你别装了!”白姝咬着牙怒喊。 霍翎没回她的话,只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神色阴沉,随即掏出手机,低头拨了个号码。 白姝正要趁他分神的时候往外跑,哪知道刚迈出一步,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也跟着踉跄的摇晃起来。 ……卧槽?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眼前的世界像是被高温扭曲了似的,下一秒,整个人踉跄一下,直直地跪倒在地。 霍翎那边喘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刚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地上的白姝浑身发烫蜷缩着。 他脸色更难看,咬着牙从沙发上扯下一条毛毯,拎着全身的力气抡过去,重重盖在她身上。 门口传来几声沉稳脚步,很快便有几位身穿白衣的医生快步走进来。 领头的是位男医生,刚靠近还在挣扎着的白姝,就被霍翎眼神一冷,低声呵斥道: “别碰她。” 那声音不高,却透着从骨子里压出来的怒意和杀气,冷得像刀锋,瞬间让屋里温度低了好几度。 男医生动作一滞,额角冒出细汗,只得默默收回了手。 还是一名女医生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白姝扶起来,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回床上,再盖上厚被。 医生看了眼白姝那泛红的皮肤和滚烫体温,交换了个眼色,低声道:“迷药中的催情成分很强,幸亏您及时叫了我们。” 另一名医生给霍翎打了针,他才终于缓过来,额头布满细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湿透。 医生们忙完后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出门,霍翎突然开口:“都出去。” 他背脊挺得笔直,盯着床上的女人,眼底情绪压得死死的。 领头的老医生顿了顿,看出了他眼里藏不住的情绪,眉头一拧,忍不住劝道:“少爷,您不能做太激烈的事情……您的心脏还没完全康复,这种情况,可能会……” 他的话没说完,却换来霍翎沉沉一眼。 “滚出去。” 话音刚落,霍翎心脏又是疼起来,仪器那头忽然传来急促的滴滴声。 她咬了咬牙,回头一步跨近,压低声音急道:“少爷,白小姐现在体温过高,药物还在持续刺激神经系统,如果不尽快注入解药——或用……用更直接的方式帮助她疏解,会对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霍翎捂着胸口,剧烈喘息,额角青筋暴起,连唇色都淡了些。他那张素来张扬妖冶的脸上,此刻却冷得近乎死寂,眼神深得像一潭积了千年的幽水。 床上的女人再一次难受起来,浑身发烫,皮肤泛红,长发散乱在枕上,嘴唇都红得发艳,像是随时能燃起来似的。 他喉结猛地滚了几下,整个人僵着不动,连指尖都绷紧到发白。 手掌死死攥住床沿。 下一秒,他却还是慢慢俯下身,额头贴上她发烫的额角,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什么。 “……行吧。”他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气息都是烫的,“这次放过你。” 他盯着她几秒,眼神深得仿佛下一刻会落进地狱,可他最终只是靠得更近,呼吸贴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地撑着床沿—— “给她注射。” …… - 白姝是被一束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她皱着眉,抬手遮了一下眼,整个意识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房间里晕开一层金黄。 窗帘没拉,清透的玻璃外是一整面城景高空。 天蓝得透彻,阳光明晃晃地反射在一栋栋楼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她愣了几秒,才慢慢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得过分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薄毯,衣服也换成了宽大的衬衫式睡衣,领口半敞着,衬得她锁骨与脖颈白得晃眼。 周围静悄悄的,连空调出风的声音都极轻。 她眨了下眼,抬手揉了揉还昏昏沉沉的太阳穴,思绪开始回笼——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白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态,又望向窗外的景。 这不是普通住宅区。 这是市内最贵的高层朝南大平层,房间里装修低调但极奢,落地窗的玻璃据说连阳光照射的角度都特别计算过。 白姝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昨晚,难道自己跟谁来了一夜情? 不对啊。 白姝脑海里面怎么有霍翎的记忆?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外推开了。 白姝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转头望去。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背后晨光被高大的身形截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一瞬。 霍翎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显然是刚洗过澡,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衬得整张脸冷俊得过分。 那双桃花眼没什么情绪,却自带凌厉气场,视线落过来时,像是带电的。 深色睡袍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腰带随手一系,身材高挑,肩背宽阔,露出的锁骨骨感分明,隐隐有水珠从脖颈滑下,沿着胸膛线条没入衣料深处。 性感,危险,极具侵略性。 他嗓音低哑:“醒了?” 白姝看着他,脑子一片浆糊,脱口而出:“我……我昨晚没跟你干嘛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简直像是条件反射。 霍翎微微挑眉,显然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这个。 他没回答,反而缓缓走近,在床沿坐下。 指尖轻轻捏起她身上的毛毯一角,动作懒散,举止矜贵。 他低头,唇角缓缓勾起,嗓音低沉带笑:“怎么?我不能跟你做点什么?以前你不是说想上我?” 白姝耳尖“蹭”地红了,猛地把毯子往上扯了扯,简直想钻进缝里。 特么的,这句话太羞耻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跟霍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开了不少黄色玩笑。 现在全是自己的黑历史啊! 霍翎睫毛轻垂,视线落在她羞涩的模样上,笑得更深了。 第29章 是你给我下的药 白姝垂着眼,紧紧攥着毯角。 她强迫自己冷静。 她不能再被他牵着走了。 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她都得赶紧跟他划清界限。 她低头吸了口气,开口时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疏离和压抑的克制:“霍翎,我现在不想跟你有太多牵扯了。” 男人原本还含着笑的唇角轻微一顿。 白姝垂着眸,像是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出情绪:“我好不容易从以前那些事情走出来,现在又回到你这,算什么?” 曾经她也以为,也许他心里有一点是在意自己呢? 自己对他那么好,都那么舔了。 但是上次白悦找人侮辱她的事,可是迅速上了热搜,当然出新闻的媒体,就是霍家旗下控股的媒体之一。 虽然她也有这个想法,但也是想着先威胁一顿把钱拿到以后。 还有白家股票雪崩,那天深夜开始有资本砸盘,她后来查了一圈资金链,发现其中一支是霍家旗下的子公司。 更过分的那个,他还想经过自己想要外公的遗画! 而这些行为,都是铺垫收购白家计划。 霍翎沉默地听完白姝的质问,一言不发。 他没急着否认,也没立刻解释什么。 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看着她捏紧毯角的手,看着她极力压抑却依旧咬着唇颤抖的情绪。 白姝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耍赖,冷笑,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怪他。 可这次没有。 他居然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像是被她的话劈开了一条缝,开始认真地思考。 白姝没了耐心。 她不想再在这种氛围里和他待一秒。 她掀开毯子想下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男款睡衣。 黑色睡衫,布料柔软,宽大得快要遮住膝盖,但最关键的是…… 这睡衣风格很眼熟。 明显是霍翎的! 她心头一惊,脸都热了,立马扯了扯领口试图把自己包严实,脑子里全是“怎么出去”“怎么不被误会”“衣服能不能快点还给我”。 就在她正打算去找自己手机,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米白裙子的女孩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哭着喊:“霍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我明明是为了你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房间中央、穿着男士睡衣、头发凌乱、脸颊泛红的白姝。 女孩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瞳孔都微微震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掉了力气。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白姝也瞬间尴尬了。 她一身男士睡衣,头发凌乱,整个人就像刚被揉进床单里捞出来一样狼狈。 偏偏现在还被一个旁观者撞个正着。 更离谱的是,她还认识这个女人。 她叫苏芝,是苏家千金。 以前霍翎刚回霍家,这位苏小姐曾当着一堆人面,笑眯眯地说霍翎像是哪里来的“下人儿子”,一身烟味土得掉渣。 当时白姝在旁边气得不行,直接帮霍翎怼了回去。 现在倒好。 这位昔日嘲讽霍翎的大小姐,竟然一口一个“霍翎哥哥”,连嗓音都带着撒娇的哭腔。 白姝只觉得当初自己怎么那么蠢啊? 为了霍翎怼苏芝,甚至私下托人盯住她的动向,一心一意想帮霍翎。 结果现在呢? 现在这俩人关系还挺好? 白姝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下来,心里那点羞窘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顶了上来。 她不是嫉妒。 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被霍翎背刺了。 自己里外不是人,像个笑话一样。 苏芝脸色涨红,眼圈也红红的,指着白姝,声音尖了起来:“霍翎哥哥,昨晚你真的把她带回来了?你难道还跟她睡了?!” 她眼泪已经打湿眼角,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完全接受不了现实,“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样帮你,你还为了她要报警?霍翎哥哥,你对得起我吗!” 白姝原本就不想搅进这场修罗场,现在更是不耐烦,刚要拿自己的手机离开,结果苏芝这一嗓子,她顿住了动作。 “……你说什么?”白姝问:“报警?他为什么要替我报警?” 苏芝咬着唇不作声,眼神隐隐泛红,心虚地别过了视线。 白姝转向霍翎,又看向苏芝。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冷下来,像是冰面下压着的暗流,随时会翻涌。 她看向苏芝,声音轻,却一字一句地问:“是你给我下的药。” 不是疑惑是肯定。 霍翎低着头,没回应,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银色指环,身上那件睡袍松垮地披着,整个人看起来懒散又寡淡。 可越是这副模样,越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像被冻住了,没人敢出声。 苏芝站在原地,嘴角微动了动,像是想开口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神情里掺了几分慌乱,几分难堪。 白姝看着他们,忽然轻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低声道,“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你们配合得挺默契啊。” 白姝第一次这么生气。 她快步走到霍翎面前。 “啪——” 她毫不犹豫,直接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毫不留情。 霍翎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彤彤的巴掌印。 指痕清晰,火辣得刺眼。 白姝打得狠,力道完全没收,情绪几乎是压着怒火砸出去的。 可手掌刚收回来,她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 等等。 她刚刚做了什么?! 白姝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反应慢了一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脸被她打偏的男人是谁。 霍翎啊! 书里最疯、最偏执、最不讲理的那个反派。 她记得书中有个不长眼,说他是靠“卖屁股”起家的。 结果没过几章,那人就死得特别惨。 尸体都没人敢收。 而她,一个普普通通、柔弱无依、还一身破任务没完成的……女人。 她居然扇了他一巴掌?! 她手还停在半空,整个人都傻了,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连耳根都开始发麻。 白姝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死的好惨的画面。 而霍翎也没动,他只是头还偏着,但脸上那道红痕在冷白肤色上格外明显,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血色花。 在他终于抬起头的时候,他没笑,没说话,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白姝看见自己手机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她赶紧伸手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可她刚一拉开门,还没迈出一步,就猛地被一只手臂扣住腰肢,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横抱而起! 白姝以为他要弄死自己,她疯狂挣扎起来,手上没停地拍他肩膀、捶他胸口,“这是法治社会!你敢动我,我报警让人抓你!” “霍翎你混蛋、疯子、变态!——” 她真的以为自己吾命休矣,彻底慌张了,也就越骂越凶。 但霍翎还是不管不顾抱着她回到屋内。 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动作不快也不慢,把她的脚塞进那双柔软的拖鞋里。 指尖还不轻不重地掠过她的脚踝,语气平静得过分:“地板冷,会感冒。” 白姝:“???”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还以为要揍自己,没想到还关心自己冷不冷? 霍翎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像是压了千万吨情绪,却只浮出一点点。 “你打了我一巴掌,”他说,“还骂了那么多句,现在我给你穿双鞋,可以听话一点吗?” 白姝正在疑惑,她脚踝一紧,霍翎忽然抓住她的脚,不紧不慢地用指腹在她脚底轻轻一扣。 那一下,既不轻也不重,偏偏落点刁钻。 白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你——!” “终于安静了。” 霍翎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抬眸瞥了她一眼,眼角微挑,仿佛带着点笑,偏又什么都没说。 白姝气得说不出话来,脸烧得跟火一样,连连挣扎。 而霍翎这时却转了头,看向还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苏芝。 那眼神冷得像冰,像在看一只多余的蝼蚁。 “把她带走。” 门口瞬间冲进来几个黑衣保镖,动作利落,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架起苏芝往外拖。 “霍翎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为了你——你不能——” 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 霍翎重新低头看着怀里气得眼圈泛红的白姝,声音却低得温柔:“我处理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听我说了吧?” “我不知道她会给你下药。” 白姝冷笑了一声:“鬼信你。”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眼神淡得像云烟,却落得稳稳:“你信我。” 一副肯定的语气。 哇,听的白姝又是一股怒火涌动。 她后槽牙都在发紧,牙根都快咬碎了:“我信你个大——” 她话没说完,霍翎又要伸手去碰她,她脚一抬,“啪”地一下把自己脚抽回来,动作利落又干脆。 “霍翎,你不要总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她咬着牙,语气终于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怒意,“你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霍翎似笑非笑,语调漫不经心:“什么事情是误会的事?” “你——”白姝猛地转身,气得心头一震。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咬紧了牙关,终于问出口:“霍翎,你喜欢我吗?” 空气像是凝固了两秒。 霍翎沉默不语。 那双眼睛里藏着滔天波澜,却偏偏没有给出答案。 白姝看清了这一点,冷笑了一声。 老娘还不稀罕。 她才不吊死在一棵树上。 自己目标那么多。 …… 白姝刚回到自己住处,头发还滴着水,随手把浴巾搭在脖子上,打开手机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 全是祁言的。 她挑了下眉,指尖滑动,祁言从半夜就开始发消息,一条接一条,越到后面字越乱,像是情绪失控,语气也从“你在哪”“你还好吗”逐渐变成了“他有没有碰你”“白姝你回我一下好不好”。 还没等她决定要不要回一个过去,屏幕又亮了起来,是表弟宁埕的电话。 她接通,宁埕问她晚上怎么没回去,奶奶担心死了。 白姝随便胡扯了个借口应付了过去。 “我今天回去,帮我跟外婆说个对不起。” “对不起你自己说吧,早点回来。” 这边电话刚挂断,祁言的名字再次跳了出来。 白姝盯着那个电话,指尖顿住了一秒。 她犹豫着按了接通。 电话刚接通,祁言那头就传来低哑的声音:“白姝?” 声音透着一股压抑太久的焦灼,像是怕她挂断似的,话紧跟着砸了过来。 “你昨晚去哪了?你没事吧?你怎么不回我?是不是被霍翎逼的?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白姝一边拿着手机往沙发那走,一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能别一上来就脑补?” “他直接从我怀里把你抢走!”祁言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一点,甚至带上了点咬牙切齿。 白姝张口想问那晚的事情,又觉得这种事情问出来也尴尬:“我没事,已经回家了。” 她刚说完,门铃忽然响了一下。 白姝皱了下眉,打开门一看,是跑腿送来的一个袋子,礼貌道:“这东西是霍先生让人送的,说是您的私人物品。” 白姝低头看了一眼袋子,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 内衣内裤什么都有…… 她当场把门“砰”地一声关上,捏着手机冲着话筒咬牙切齿地道:“祁言,我先挂了。” “等一下——”祁言急得声音都变了,“我能不能去找你?” 白姝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怎么了吗?你又缺钱了?” 而刚刚还焦急的祁言瞬间没了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只剩下手机屏幕缓缓熄灭的光。 白姝把手机扣在桌上,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真是嘴贱。” 昨晚自己被下药,中途被霍翎一群人围住强行把她抢走,结果她一句话怀疑他的关心。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想点开通讯录拨回去。 刚摁到通话按钮,手指却忽然顿住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按下去。 第30章 霍翎当众亲吻手背 白姝想,祁言大概是对她有点意思的。 她又是给钱,又是任务牵扯,一会儿撩一会儿装冷淡,拉扯这么久,在意也是正常。 只是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刚穿书时那个懵懂的小白了,现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没资格回应别人的情绪。 更何况,祁言为了她已经偏离主线,放弃了成为大明星的机会,这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她投资他,是为了收益,是为了任务,不是让他掉进情网里。 白姝拧了拧眉,已经在盘算下一次怎么用强硬点的方式,把人扔回他的主角剧本去。 她把手机丢进包里,收拾好自己,就赶回宁家。 白姝刚踏进宁家,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日清冷的客厅今日竟摆了整整一圈椅子,几位宁家长辈正端坐其中,年纪大的鬓发皆白,穿着考究,神色不苟言笑。 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看打扮是家中分支的小辈,一个个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时不时偷偷扫向她。 这阵仗明显是来商量大事的。 白姝才换了高跟鞋的脚尖顿了一下。 她本想低调从旁边绕过去,结果老太太却朝她扬了扬手,脸上挂着和蔼笑意:“小姝,快过来。” 白姝收敛起所有情绪,微一颔首,安静地走过去,嘴上乖乖地喊了声:“外婆。” 老太太笑着拉她坐到自己身侧,轻拍她的手背:“昨晚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白姝神色如常,语气温温柔柔:“外婆对不起,昨晚遇到了朋友,就去聊了两句,没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特意挑了个既真实又无懈可击的说法,语气轻快,还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 老太太被她轻松付拿捏,捏着她的手没松,笑着叮嘱:“好,但是下次一定要提前跟外婆说。” 说话间,几个宁家小辈已经悄悄地把视线投了过来。 白姝仿佛没察觉,一边点头,一边顺势靠在老太太肩膀边,撒娇似的低声道:“好的外婆。” 老太太一听,面色更加温和了几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而白姝,很快也明白了怎么这么多人。 是大家同意将她写进宁家族谱。 但条件是她必须改姓,改成宁姓。 白姝一愣,随即唇角微弯,没有半点犹豫地答应了:“外婆,我想跟妈妈一个姓。” 她说这话时,神色安静,语气温柔,也很坚定。 …… 大酒店灯火辉煌,水晶吊灯璀璨如昼,香槟酒塔一层叠一层,红毯铺进金碧辉煌的主厅。 又是一场宴会。 白姝边走边在心里吐槽。 这些有钱人,真的是不是在宴会里,就是在去宴会的路上。 而这一次,她就是主角之一。 宁家为了正式将她介绍出去,特地在本市最昂贵的酒店包下整整一层,名为家族答谢宴,实则是正式向外界介绍她。 白姝站在化妆镜前,礼服是专人定制的,落肩长摆,雪白修身,背后是夸张又不失高贵的蝴蝶结拖尾。 她肤白貌美,五官精致,抬眼那瞬,连妆造师都忍不住惊叹。 “小姐,这套真的很适合您。” 白姝勾了下唇角:“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提起裙摆,站在落地镜前看了一眼,眉眼淡淡的,却自带压场气质。 …… 白姝原以为这件事仓促得很,毕竟是白天才定下来的事,哪有人晚上就能把宴会办得体面、把宾客请得满堂? 她心里想着,应该也就宁家那几个熟面孔捧个场,走个形式。 可等她挽着宁埕的胳膊、在工作人员低声提醒下踏入大厅的那一刻—— 她整个人都微微怔住了。 乌泱泱的宾客,穿着考究。 杯影交错之间,不乏市内数得上的几位老牌资本家,政界大员,还有几位她在财经新闻上才看到过的企业掌舵人。 甚至有媒体记者在拍摄外围照。 而他们的目光,在她出现的瞬间,纷纷望了过来。 “白姝小姐,就是她吧?” “长得倒是很像当年的宁家那位。” “记得当时是私奔吧?” 白姝听着那些窃窃私语,仍保持着微笑,脚步却略微放慢了些。 她不是被场面吓住的,而是—— 视线越过前方人群,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到刺眼的身影。 那个男人站在人群一角,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正端着香槟杯,似乎正与人交谈。 而那张脸,白姝太熟悉了。 那是她的父亲。 本应该待在牢房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父在人群中看见白姝那一刻神色不自然起来。 但他很快整理了神情,举步走来,脸上堆起笑意,刻意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女儿。” 声音不大,却刚好落入周围几位宾客耳中。 场面微微一顿。 本就在打量白姝的几位老头互相看了一眼,有的面露惊讶,有的挑起眉梢。 认识白父的都没想到白父的老婆竟然是宁家那位小姐。 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而不认识白父的在打量,什么男人能让宁家大小姐私奔那么多年不回来。 “表姐,我们走吧。” 宁埕站在她身侧,语气清淡,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视线落在白父身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这种靠着姑姑发迹、转头包养情人、最终还气得姑姑早逝的男人,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白姝淡淡一笑,点头应下:“好。” 她步伐从容,神情自若,连看都没看白父一眼,仿佛那声“女儿”从未落在耳里。 白父没想到她竟当众无视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差点没绷住。 那可是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攀上的一根救命稻草,他还指望借着这场“女儿认祖归宗”的大戏,替自己洗白重来。 白父差点没崩住要骂出口。 可他想到法院那边催得越来越紧,真要撕破脸,等着他的就是破产。 他呼吸一滞,只能强忍下去,低头装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白姝已经站到了宁老夫人身侧,妆容精致,气场沉静,得体地应对着一众前来打招呼的政商名流。 老夫人亲自介绍她的身份。 宁家的外孙女,从今天起正式归入族谱,往后也将代表宁家出席重要场合。 白姝身姿挺拔地站在老夫人身边,眉眼含笑,乖顺得体。 那些曾在宴会上见过她的公子哥一个个眼前一亮,连带着不少年长者都在打量她的气度与谈吐。 就在众人目光聚焦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她怎么能姓宁呢?我这个做爸爸还在呢。” 声音不大,却冷不丁打破了场面上的热络。 白父硬生生挤过人群,脸上笑容勉强,语气里带着隐忍的不甘。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但真正亲耳听见白姝被冠以“宁”姓,还是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这个一向要面子的男人脸上。 人群一静。 不少人诧异地望过来,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到,不少人目光也随之微变。 白姝没有出声。 老夫人这时拍了拍白姝的手,抬眼扫了白父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制:“姝姝是我宁家的人,姓宁怎么了?若是你真的疼她,就不会在我那早死的女儿还在的时候领着情妇进门。” 一句话,瞬间把白父钉死在原地。 他脸上血色褪得干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 后面认识人,白姝面带笑意,言语周到,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一旁的宁埕已经忍不住低声道:“表姐,你现在比我还能应酬。” 白姝勾唇一笑,刚想回应,忽然,一道极具存在感的身影出现在会场门口。 全场的目光像被无形牵引似的看向那边。 霍翎。 他身穿深色西装,领口微敞,身形颀长,五官张扬又冷艳,站在人群之外,却偏偏最显眼。 他没刻意扫视谁,只目光淡淡地掠过大厅,最终落在白姝身上,眼神深沉不见底,像淬了冰的火焰。 宁埕下意识站到白姝面前,声音低了些:“他来干嘛?” 话音刚落,也有其他宾客低声议论: “那不是霍家的那个……霍翎?他怎么也来了?” “天呐,那是霍翎本人吧?我以为他从不露面——” “听说他几个月就干翻了几个圈层的人,连老狐狸都得让他三分。” 霍翎走得不急,偏偏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他拒绝了上前搭话的几位长辈,也无视了几个名媛递来的酒杯,姿态冷淡而张扬,目光始终落在厅内那个倚在宁老太太身侧的身影上。 场面一下安静了几分。 老夫人眉头紧蹙,声音压低:“谁请的霍家人?” 站在旁边的宁父神色冷淡,摇了摇头:“没请过。” 他目光不善地落在霍翎身上,显然也对这个不请自来的霍家少爷并无好感。 毕竟霍翎当众拒婚白姝的事,宁家上下都知道。 宁埕早就挡在白姝前面,一手扶住她手臂,带了点防备。 而周围宾客的目光也一齐投了过来,或好奇,或八卦,更多的却是看戏。 有些人也知道霍翎拒绝跟白姝结婚这件事。 白姝抬眸,视线慢悠悠地扫过霍翎。 男人穿了身黑色西装,剪裁极贴身,肩线挺拔,腰身紧致,冷白的肤色在灯光下透着点病态的俊美。 唇色浅淡,眼尾生得极挑,哪怕面无表情,也天生带着股叫人心跳加速的狠劲儿。 他站在人群中央,沉默得像是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冷面贵公子。 可白姝脑子里蹦出的却只有一句: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呵,她不稀罕。 霍翎这时也正看着她。 女孩穿了一袭烟灰蓝的斜肩礼服,肩颈线条精致,皮肤白得发光,站在人群中却偏偏气场不弱。 那双眼睛仿佛什么都看破,却又什么都不在意。 霍翎喉头发紧,脑子里却翻来覆去都是她那天问他的那句话: “霍翎,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 他想回答,可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说不清楚。 白姝想看看这疯子今天又想上演什么鬼把戏。 可没想到—— 霍翎竟然在她面前站定,眉眼低垂,突然就那么半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轻轻捉住她的指尖,动作轻慢得像是在揭一张薄雪。 下一秒,他低头,唇落在她指背上,温热一吻。 是一个很温柔的吻手礼。 白姝整个人僵住。 她低头看着他这人模狗样地装深情。 不懂他在做什么。 霍翎指尖一松,白姝立刻抽回了手。 宁埕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拉,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几分,动作不动声色,却把两人的距离硬生生隔开。 老夫人皱着眉刚要开口,语气中已透着不悦:“你——” 话还未说完,霍翎忽然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拍了两下掌。 随即,一个穿着剪裁得体西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乌木色的长方木盒,步伐沉稳,神情恭敬地站到霍翎身边。 那人躬身开口:“这是霍先生准备的成人礼,赠予白小姐。” 白姝一愣,忍不住挑眉。 成人礼? 他霍翎哪门子的身份,居然也敢来给她准备成人礼? 而且她早就成年好几年了,这会儿送礼,是在讽刺她以前没长大吗? 宁埕冷着脸将盒子接了过来,手上用力,啪地一下掀开盖子,语气都透着不耐。 结果盒子一开,周围瞬间安静了半秒。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条晚礼裙,通体银白,布料轻薄柔软,最惹眼的是那铺满整条裙摆的—— 不是水钻,而是一颗颗切割精致、排列密密的真钻,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冷光逼人。 宁埕脸色微变,低头重新扫了一眼那条裙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姝也看见了,眼神猛地一变。 她不是没见过钻石,也不是没穿过礼服,可是这么一条整条裙子都用钻石镶出来的…… 她是真第一次见! 从布料到裙摆,光线一打上去,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那是一种直接用“钱”堆出来的震撼感。 这条裙子,就算不拿出来,在盒子里光是看着都知道:它!贼!好!看! 白姝心脏狠狠一跳。 卧槽! 好心动啊! 她不争气地眼神黏了一秒,立刻就猛地移开,表情强撑着冷淡。 第31章 修罗场出现,请谨慎操作 白姝迅速移开视线,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显得对那条裙子太过心动。 可下一秒,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惊呼。 “这不是霍家那条裙子吗?!” 一个眼尖的女人站在边上,眯着眼定定看了几眼,神色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震惊,“据说是跟英国女王同款,连珠宝展都没舍得展出的那件!”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低低的议论声像涟漪一样蔓延开来。 “我记得那裙子不是说,霍家特地为未来夫人准备的吗?” “霍翎居然直接拿出来送人?” “不是,他不是之前当众拒婚白家的这位小姐吗?” “难道就我关注到,霍家现在是霍翎当家了吗?” 声音不高,但压不住人多。 零碎的字眼被送到白姝耳中。 哪怕他们刻意压低音量,也足够让现场气氛一寸寸微妙起来。 目光纷纷投向霍翎和白姝,满是猜测与探寻。 老夫人脸色不动,但声音却已经冷了几分。 “这礼太贵重了,”她抬眸看着霍翎,微微颔首,“而且小姝成年已久,现在才送,不合时宜。霍家小当家,您还是收回去吧。” 老夫人说着就伸手拉住白姝的手腕,离开这片是非地。 白姝配合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傻逼到底想干嘛。 大庭广众之下搞这种事。 她抬眸看了霍翎一眼,那男人站在宾客注视的中央,身形挺拔,西装笔挺,气场一寸不落地碾着全场。 但他听完老夫人那句话,神色却没有半分意外,只是轻轻勾了下唇角,那点笑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 他侧了侧头,随即淡声吩咐:“收起来。” 身旁保镖立刻躬身应下,小心翼翼将那条价值连城的钻石裙重新装回盒中。 …… 白姝站在宴会中心,裙摆轻垂,神情平静,却在灯光交错下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熠熠光彩。 这些原主本来很不喜欢的家人,如今却一个个站在她身边,护得那么紧。 宁夫人温柔地替她整了整发丝,声音和缓地笑着:“别喝太多,伤身体。” 宁父在一旁微笑颔首,虽然不多言,但态度分明宽和有礼。 有些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眼见宁家正主都亲自照拂这个女孩,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变了几分。 尤其是宁埕,整晚都站在她身侧,从不离半步。 他一身挺括黑西装,眉眼凌厉、气质锋锐,是众人默认的宁家继承人。 而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下,毫不避讳地为她递水、挡人,甚至还为单膝跪在地上为她擦高跟鞋上的灰尘。 宁家这一家子几乎全数到场,环绕着白姝,宛如无声宣告。 这是他们宁家的姑娘。 这群人目光从探究转为敬意,从质疑变作恭维。 白姝听着周围细碎的议论声,垂眸笑了笑。 这一刻,她终于真切地体会到原主在那个凋敝的家里,渴望而不得的东西。 亲情。 她现在替原主收到了。 白姝也看到那位渣爹此刻正满脸堆笑,悄悄绕到了霍翎身侧,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神情还带着点自认为的亲昵与熟络。 这副谄媚又没脑子的样子。 她要帮他一把了。 …… 在宴会渐渐进入尾声。 老夫人年纪大了,早早就由宁夫人扶着先离开。 厅中气氛却依旧热烈,宾客们觥筹交错,三三两两围在一块寒暄笑谈。 宁家的主场仍在继续,宾客们大多围绕着宁埕和白姝,明里暗里都是拉关系的试探。 白姝应付得滴水不漏,可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疲态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休息一下。 她刚转身走出宴会厅,灯光一暗,前方忽然站出来一个人。 “小姝!” 白父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显得格外急切。 白姝顿住脚步,抬眸看向拦路的人,唇角那抹应酬般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冷淡。 白父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与讨好,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像是想拉住白姝的胳膊,又不敢真正碰到她,只能压着声音急急地道: “小姝,爸爸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委屈。你能不能……原谅爸爸一次?” 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卑微的急切,像是在真心认错,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白姝垂眸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一下,笑容带着一点凉意:“爸爸,你找我没用。外婆交代过,不让我和你走得太近。” 白父脸上的讨好瞬间收紧,声音抬高了一点:“我可是你亲爸!你怎么能听别人说的话就——” “不是别人呀,”白姝缓缓打断,抬眸盯着他,“是我亲外婆。” 这句话像钝刀子割在白父脸上,他脸色一僵,眉眼都绷住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继续低声求道:“小姝,家里现在情况真的很糟,白悦之前的事牵扯太大,媒体曝光后,公司股价已经连续跌停了几天……爸爸快撑不住了。还有个项目尾款这个月就要到期,银行不肯再放款,你……你能不能帮帮爸爸?” 白姝盯着他,眼神平静极了。 她笑意慢慢浮起,却半点不达眼底,嗓音不紧不慢:“我怎么可能有钱帮你?我的卡不是早就被你停了吗,爸爸。” 白父脸色一变,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白姝侧了侧头,像是看着什么笑话似的,“而且你还真现实啊,过去你不是巴不得我别回来吗?连我妈尸骨未寒,你就能抱着小三跑去度假。现在知道我能帮你,就跑来求我了?” 她说得轻,语调带着点讽刺意味,像是撒了把盐在白父的脸上。 白父被她几句话戳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意几次涌上来,又被眼下的窘境强行压下。 白姝话又一转:“而且我早就告诉你办法了呀。” 白父愣了愣:“什么?” “陈景姑姑呀,”白姝微笑着,眼神干净,“她找我问过你。” 这一句落下,白父整张脸骤然僵住,嘴角抖了抖,眼里迅速浮上一抹慌乱。 “陈景姑姑到现在还没嫁人,虽然脾气是有点不好,可是她拥有满腔真诚的心。”白姝笑了笑,“听说最近她的公司融了一笔资金呢。” 白父唇瓣欲言又止。 “爸爸,我还挺喜欢陈景的那位姑姑。” 白姝话音落下,笑意未收,转身就走。 白父想再开口,就看见几个宾客正朝这边走来。 他只能硬生生将话咽回喉咙里,站在原地,神色难堪地捏紧了拳。 而白姝转过走廊尽头的拐角,下一秒就撞上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江砚。 他穿着略显随意的衬衫西裤,袖口卷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冷。 那种未经雕琢的少年气质混着点倦意,像是刚从深夜图书馆走出来的学霸,俊美又疏离。 光线从头顶倾洒下来,勾勒出他温白的下颌线,眼神却格外清醒。 白姝脚步一顿,脸颊瞬间僵住了。 她看见他,第一反应不是招呼,而是—— 糟了。 她刚刚那些话…… 他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江砚朝她招了招手,动作懒散,却莫名带着种少年特有的随意张扬。 白姝才刚走近,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轻轻一扯,整个人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白姝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江砚那张漂亮的脸已经低了下来。 近得她都能看清他睫毛下方的淡淡青影。 他的气息很淡,不是香水,也不是烟味,反而像是纸张和冷水残留的气息,干净冷冽。 白姝眼睫颤了颤,有点懵。 ……他这是想亲她? 这么突然? 她视线不自觉落到他略显苍白的唇瓣上,精致得像是雕刻师精心打磨的线条,此刻就那么轻轻压下来,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呼吸间的湿气。 她心跳顿了顿,竟然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还没等那一吻落下,肩膀忽然一沉—— 江砚将脑袋倚了过来,额发蹭着她的脸颊,贴着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我好累。” 声音温热,轻而慢,却像是失去防备的独白,透着种令人措手不及的倦意。 白姝睁开眼,一时间不知是失落,还是…… 她一动不动地让他靠着。 耳边是他略带鼻音的呼吸,落在脖颈边痒痒的。 “你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 说话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暂时没人,才又悄悄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宴会上也没看到你,”白姝语气放缓,“你去哪儿了?” 江砚靠得松松的,像是连站直的力气都没了,只轻嗯一声,语调低哑:“在写论文……最近实验比较紧。” 白姝心里顿时啧啧两声。 不愧是这个剧本最聪明的学神。 她抬手轻轻在他后背上顺了两下,像是安慰:“那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你都快靠我身上睡着了。” 江砚没应声,倒是蹭了蹭她的肩膀。 【勾引任务,目标江砚:拥抱他,奖励寿命值根据拥抱时间来奖励。】 白姝看到任务的一瞬间有点惊了。 这不是白送的寿命值和积分吗? 她眼睛一亮,只觉得系统突然良心发现,终于给了她一口热馒头。 毫不犹豫,双臂一收,直接把江砚整个圈进怀里。 江砚的身体明显一僵,背脊像被电击一样绷得笔直,整个人都透着股被突然袭击的错愕。 但白姝没打算放松,反而轻轻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柔得不行:“你不是说累了吗?那就靠着我,多休息一会儿。” 江砚没作声,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像是真的把力气交给了她。 白姝心头一喜,这状态太完美了。 任务没有上限。 她都感觉自己寿命值正在哗哗往上涨。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抱下去—— 就在白姝准备再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个昏天黑地的时候。 她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道暗影。 那是一道人影。 高大、笔挺,步伐从容沉稳,身上却带着几乎冻结气温的寒意。 光线从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整个人犹如自地狱深处踏出的王座之主,周身沉黑如墨,轮廓深邃硬朗,唇线冷冽,狭长眼尾隐隐带着血色的阴鸷。 那双眼,正静静地落在她和江砚身上。 白姝头皮一麻。 霍翎。 卧槽! 她整个人抱着江砚的姿势没变,内心已经在风中爆炸。 就说系统怎么会给她这么容易赚寿命值的任务! 霍翎的脚步声并不急,却稳得叫人发寒。 每一步踏在走廊地毯上,软绵无声,却像落在白姝心尖上的重锤。 他穿了一身剪裁贴身的深色西装,领口微敞,袖口纽扣上那颗小巧钻石在灯下晃出冷光。 整个人冷白俊美,气场却沉得仿佛天色都要压低几分。 那双眼,从白姝抱住江砚的手臂上扫过,又从江砚靠在她肩上的位置慢慢移到她脸上,目光幽深,沉得像墨汁里滴了冰碴子。 白姝简直能听见系统在背后疯狂敲锣打鼓。 【叮!警告:修罗场出现,请谨慎操作。】 ……谨慎你个大头鬼! 白姝还维持着那个温柔又贴心的拥抱姿势,手臂环着江砚,半点都不舍得松开。 她不想放弃这个任务啊! 多抱一秒,奖励就多一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哪舍得中途退出? 只是从对面蔓延过来的冷气压太逼人了。 白姝眼角微抽,还是强撑出一个笑来,语气轻松得像是随口调侃:“怎么了?没见过别人谈恋爱吗?” 霍翎听见她这句话,像是被什么点着了似的,低低笑了一声,笑意却一点没进眼底。 他垂下头,抬手捏了捏额角,那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太阳穴处碾了两下。 脸上神情平静得几近温和,可那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却泄了底。 像是在努力压住什么。 片刻,他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发哑,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姝姝,你是要一直气我吗?” 那一声“姝姝”,带着点沙哑缠人的尾音,像是裹着一层火,烧得白姝后背发凉。 白姝心里一紧,心里面开始盘算要不要跑路了。 第32章 大型修罗场实录 江砚自然早就察觉到那道沉沉的目光了。 从那股宛如冰刃般从走廊尽头席卷而来的压迫感出现时,他就知道是谁了。 可他是真的累了,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靠在白姝怀里,懒得搭理任何人。直到听见那男人带着咬牙切齿的亲昵语气。 江砚原本半垂的眼缓缓抬起。 少年的眉眼清俊温白,混着不经雕琢的凌乱发丝,带着一点初醒时的迷糊气。 可那眼神却意外地冷静清醒,像是清晨微凉雾气下的一抹刀光。 他轻轻蹭了蹭白姝肩膀,像是确认位置,又把下巴搭了上去。 眼神带着点困倦地看着她,声音低低:“你朋友?” 白姝:“……” 朋友你个头! 你看不出这是杀气冲天来砸场子的疯子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霍翎已经按捺不住。 那男人一步迈来,长臂直接攥住白姝的胳膊,力道极重,几乎带着控制的意味,将她整个人朝他方向拽去。 “别让我生气了。” 嗓音低哑,咬字狠戾。 白姝一个趔趄,肩头一紧,胳膊瞬间泛起疼意。 她脸色一白,刚要开口,忽然,腰间被人扣紧。 江砚那副疲倦懒散的模样倏然褪去,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收紧,十指牢牢扣住她的腰,把她整个护进了怀里。 他眉眼依旧温和,眼底却泛起淡淡冷意。 声音平静而锋利:“你拉她干什么?” 这一声不高,却冷得让人心头一凛。 霍翎停下动作,眼中情绪翻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冷笑出声,嗤道:“你算什么东西?” 江砚却只是微微一笑,像是困意未散般缓慢垂眸,眼神扫过怀里的人一眼,语气温柔却又不带一丝退让:“你这话倒是难听。” 白姝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简直快要变成大型修罗场实录。 “你们别闹了!我好难受!” 这话不是假话,是真疼。 此时她站在中间,胳膊一边被霍翎抓着,另一边整个人还半贴在江砚怀里。 她两条胳膊像快被撕扯开的布娃娃,肩膀被拉得酸痛不已,表情已经开始绷不住了。 江砚还搂着她,掌心下意识收了收,低头皱眉:“哪里不舒服?” 而霍翎那边,力道却没松,反而更重了些,像是被她这一句话激得更烦躁。 他眼尾发红,咬着牙低声道:“白姝,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三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白姝中间被卡得死死的,头靠在江砚肩膀上,手腕又被霍翎扣着。 整个人就像是被两种极端的温度包围。 一边是少年身上淡淡的书卷气和温热的呼吸。 一边是霍翎身上那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压迫感与危险气息。 她觉得自己再不挣脱,骨头也要断了。 白姝忍无可忍咬牙低吼,“我身板扛不住你们两个这么拔河!” 她猛地用力一挣,脚下一踉跄,终于在两人的拉扯间挣脱了出来。 可下一秒,她就感觉肩头一凉。 “我靠——” 她低头一看,自己那条价值连城的裙子肩带被拉得彻底松脱,整条裙子眼看就要顺着腰线滑下来。 她迅速抱住自己上半身,整个人蹲了下去,脸涨得通红。 “你们两个疯子!”她低吼一声,耳尖都红到了发烫。 这裙子原本设计就偏轻纱礼服,是为了展示锁骨线条才用了细肩带,这会儿一折腾,根本撑不住了。 而那边,霍翎脸色一僵,江砚也瞬间眼神动了下,第一反应竟是齐刷刷地伸手—— “别碰我!!” 白姝咬牙低吼,简直恨不得原地钻进地缝。 就在这时,她余光一扫,看到不远处正有几个宾客朝这边走来 白姝整个人差点当场晕厥。 再晚几秒,自己就要以“白家千金当众衣衫不整,与两男厮混”的标题爆上热搜第一!!! “卧槽、卧槽、卧槽!” 她在心里连骂三声,动作快得像起火逃生。 白姝一手攥着快滑到腰间的裙子,一手扯着肩带往上提,顾不上高跟鞋的重心不稳,几乎是连滚带跑地冲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路过一旁等电梯的宾客时甚至听见了谁低声惊呼了一句:“那不是白家的——” 她根本不敢回头。 好在洗手间就在前面,走过来里面也没人。 白姝冲进去反手“砰”地一声将门甩上,直接把门锁拧得“咔哒”响,整个人扑在盥洗台边,大口喘气。 她抬头,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彻底红透的脸,身上裙子松松垮垮,看起来不成样子。 好想骂脏话! …… 女洗手间外头,一左一右站着两道极其惹眼的身影。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黑西装修身剪裁,眉眼深邃锋利,气质张扬凌厉,五官艳丽得像是从顶级画报走下来的贵公子。 正是霍翎。 他眼神沉沉,薄唇紧抿,整个人像一尊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压得空气都发闷。 另一个则倚着墙,看似随意,白衬衫没系最上面的扣子,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额前几缕发垂着,遮住了眉眼,少年感十足却透着种格外清醒的疲倦。 是江砚。 他们一个成熟艳丽,一个清冷疏离,但并排站在女厕门外,画面就像强迫症摄影师构图的完美杰作。 只是—— 太他妈逼人了。 来来往往的女宾客纷纷在走到门口三米处自动减速,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终于有人忍不住,叫来了服务员。 “二位,这里是女士洗手间。” 服务员走过来低声提醒了一句。 霍翎没理,江砚也只是抬了下眼,语气温温的:“我等人。” 说完又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服务员:“……” 哥们,一个比一个霸总,但是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社会影响力啊? 还在洗手间的白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拉了拉裙子,把松掉的肩带重新系好,确认没再露出什么春光之后,深吸一口气,拎着裙摆打开门。 然后她刚打开门,就要把头缩回去。 女厕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霍翎,身形颀长,黑衬衫扣到最上颗,西裤笔挺,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脸线冷硬,像是一张随时要崩断的弓。 另一个是江砚,白衬衫微皱,领口敞着,长睫低垂,静静靠着墙。 他们就站在门口,像守灵的,两尊帅得不可理喻的雕像。 白姝:“……” 她差点当场把门反锁回去。 可惜她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江砚已经抬眸,目光温和却清晰,视线落在她脸上,轻声唤了一句:“你出来了。” 霍翎也紧接着看向她,眸色沉沉,低声吩咐:“把外套披上。” 白姝现在找回了一点自己,她拒绝了霍翎的关心,咬牙说:“霍二少,你不要再搞的跟我关系很好的样子,我跟你不熟!” 她说着就拉着江砚快步离开。 江砚低头看着她那只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节修长,抓得又紧又急,像是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他眼里有点笑意,少年感的面容在灯光下柔和,他慢慢收紧五指,反握住她。 白姝也没甩开手,就这么拉着江砚快步走远。 身后传来霍翎沉沉的喘息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怒火。 可他站在原地,手还攥着那件原本想披到白姝身上的外套,指节发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撕碎了它。 …… 白姝牵着江砚的手回到宴会大厅。 虽尽量压低存在感,但两人走进来的瞬间,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宁埕一眼就看见他们,眼神顿时一凛,大步走了过来。 他目光先落在白姝身上,看见她脸颊还有点红、神情不太对劲,又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的少年。 “江砚?”宁埕语气有些讶异,“你怎么在这?我喊你,你不是还说有个题目没想出来吗?” 江砚抬眸看他,声音恢复清冷:“回来拿点资料。” 他话说得慢,眼神却不偏不倚地落在白姝脸上。 宁埕点头没说什么,对着脸色不好的白姝关心道:“表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白姝随口一扯:“是有点累,想回去,我可以回去了吗?” 宁埕立刻点头,语气里带着天然的维护:“当然可以,表姐,我送你回去吧。” 他说着要走,却注意到白姝还牵着江砚,两人姿态亲昵得不像话。 他脚步一顿,眉梢微挑,语气半真半假地打趣道:“你们两个……现在是比我关系还铁了?” 白姝干笑两声,刚要开口应付过去,就听身边的江砚淡淡接话: “我喜欢碰她。” 宁埕:“?” 白姝:“???” 江砚神色平静,眼神还很认真:“每次碰她,我的课题就能迎刃而解。” 话音一落,空气安静了一瞬。 白姝满脑子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宁埕也一脸错愕:“……这是什么玄学解题法?还能靠摸人解题?” 江砚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认真点了点头:“对,她是我的幸运变量。” 白姝:“……” 宁埕:“……” 两人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整得面面相觑,半天都没缓过来。 尤其是白姝,她脸上笑容都僵了。 她一向以为自己是靠美色、靠撩拨,靠那一套“勾引套路”才把江砚勾搭得晕头转向。 现在突然被告知,他对自己不是爱情,是灵感? 白姝有点无力感。 但是也还好吧。 不是爱情就不是爱情。 不耽误她做任务拿寿命值就行。 宁埕一直觉得江砚是个怪胎,还有坐在车上后白姝把霍翎的事情说了出来,更加就没怀疑了。 …… 回到宁家,白姝刚洗完脸,扎着头发走出浴室,脸还红扑扑的,就听见手机响个不停。 她一手拿毛巾擦脸,一手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物业的声音,语气小心又为难:“白小姐,您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已经五个小时了。” 白姝顿了一下,“蹲我门口?谁啊?” “这个我们不确定……看着年纪不大,刚开始站在小区门口怎么也不肯离开,就说在等您。我们问他名字,想着您会回来就让他先进去了……要不您看是认识的吗?不认识我们就按流程驱赶了。” 电话挂断后,白姝就接到物业发过来的照片。 ……不会吧? …… 白姝随口找了个借口,说头有点晕。 宁埕正好想找借口出门,就带着她一起离开。 等她一回到自己那套房子,走出电梯靠近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蹲着个身影。 祁言。 他身形高挑,穿着一件宽松的黑卫衣,帽子没戴,头发有些乱,整个人蹲着。 胳膊搭在膝上,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双狐狸眼藏在阴影里,神色懒散却格外沉静。 跟他平时笑得张扬的模样完全不同。 夜风吹过,他好像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抬头。 像只迷路又受伤的小野狗,倔强又沉默地守着门前的位置,安安静静,甚至不让人打扰。 白姝呼吸一滞。 这家伙好端端的跑过来干嘛呢? 祁言听见脚步声,肩膀轻轻一动,却没起身。 这栋公寓是一梯一户,晚上又静,他一早就听见有人下了电梯,脚步轻盈,不快不慢,带着熟悉的节奏。 他抬起头。 额前碎发有些乱,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那道线条凌厉的下颌,和薄唇紧抿的弧度。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她开口。 白姝走近几步,终于看清那张脸。 祁言眼角有些红,神色没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笑意,反倒像个不小心被世界丢下的孩子,满身都是寂寞又倔强的模样。 她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祁言低声开口,声音哑哑的:“你来了。” 白姝停在他面前,低头望他。 祁言仰着脸看她,眼神里没往常那点打趣的痞气,反而沉沉地落着一层阴影。 他嘴角翘着一点,看起来像是在笑,可声音却低得近乎哀怨:“是不是我不该来?”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白姝看着他,鼻尖一皱,一股淡淡的酒气扑了上来。 她眉头顿时蹙起,这家伙是在发酒疯? “你喝酒了?”她走近半步。 祁言没说话,只是微微仰着头,像条湿漉漉的狗,颈侧线条因为这个角度拉得细瘦清晰,眼角泛着一圈红。 第33章 帅哥的皮相果然能抵一切麻烦 白姝咬牙把祁言从地上扶起来。 他身子半软不硬,整个人靠在她肩上像条没骨头的狗。 她刚一用力,就被扑鼻的酒气熏得直皱眉。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祁言没答话,倒是顺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把脸埋进她颈侧。 那温热的气息打着转儿,白姝耳根都要炸了。 “你起来!” 她艰难的拉扯着人。 可这人酒劲正浓,哪听得进去,浑身还烫得跟烧起来似的。 白姝没法,只能半搀半拖地把人往屋里带,好在门是她提前刷卡开的,不然真得让这醉鬼睡楼道。 进了屋,她把祁言往沙发上一推。 白姝才想松口气,谁知刚站直身子,就被一只手腕猛地抓住—— “喂你——!” 她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拽得一歪,跟着一起倒进他怀里,脑袋磕在他肩膀上,“嘭”的一声。 “祁言你大爷的!”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散着微香的洗发水味,这会儿正贴着他满是酒味的衬衫,差点没当场气死。 整个人连衣服都蹭乱了,白裙皱巴巴地被他压着,膝盖还卡在沙发边沿,像极了要干坏事的男女。 “我才洗干净!!”她推他,“你这是想让我再洗一遍是吧?!” 她满脑子都是她刚洗完的头发、刚换好的睡裙、刚香喷喷的自己,此刻正被一个酒鬼压着—— 但下一秒,她动作一顿。 她听见祁言在哭。 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憋了太久的委屈,鼻音含糊地闷在她耳边,一抽一抽的。 只听见那细细的抽噎紧跟着带出一股急促的喘息,贴着她的耳边,热气一下一下拂过她脖颈。 有点烫。 隔着这点距离,她都能听见他喉头上下滚动的声音。 那点颤音就像黏在她耳廓上似的,带着醉意和情绪的不稳定,一波一波袭来,烫得她脊背直发麻。 白姝整个人僵着,连头皮都跟着发紧,简直想大喊:你喘个什么劲儿啊! 她的话到嘴边,“……你、你哭什么啊?” 祁言没说话,胳膊却紧了紧,把她箍得更牢了。 白姝心里面还在嫌弃,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放轻了些,在他后背拍了拍,像哄孩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哭什么呀?” 一个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就这么窝在她怀里抽抽噎噎的,像个委屈到极点的奶狗。 白姝都要被他折磨疯了。 “……我真的……很努力了……” 他忽然冒出一句话,嗓音低哑,带着一点喝酒后的沙哑尾音,黏黏的,像猫舌头划过耳骨。 白姝动作顿了一下。 “每天打四份工……” 祁言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含着点酒气和委屈,“跑外卖、摇奶茶、发传单……我都接……就想攒够钱,能撑到你不嫌我。” 白姝听着疑惑:“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不是,你就算不认识我,你难道不打四份工吗?” 她直接来了个油盐不进。 “我真的不想输给他们。”祁言还在自顾的说着,他声音低低的,哑得像是喉咙干裂,“我知道你现在身边有很多人,个个都比我强,可我……” 祁言抬起头,那双眼睛红得吓人,像是忍了很久才敢开口,“可我就想让你看看,我也可以的。” 白姝以为祁言只是喝醉、发疯、想撒娇,却没想到是在这诉苦。 她想了想说:“那你就去做明星啊,我都说了,你做明星可以赚到很多钱,比你打四份工轻松多了。” 白姝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是真想赚钱,就去做明星啊,祁言,你那张脸放娱乐圈就是提款机,傻子才天天打四份工。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 “祁言?” 她低头一看。 这人竟然……睡着了。 真睡着了。 大喇喇地把头枕在她肩窝,呼吸均匀,还带着点酒后的发热和少年人的清淡香气。 白姝:“……” ……不是,你这到底是来哭诉的,还是来蹭个落脚地的? 她动了动,发现祁言压得她腰都要断了,挣不开,手上还有点酒气和温热。 白姝脑袋疼,低头看着他熟睡的脸,只能轻轻叹口气。 “唉,帅哥的皮相果然能抵一切麻烦。” 她认命地扯过毯子,随手盖在他身上。 …… 白姝一觉睡到十点半,洗漱完出来,正准备发呆赖会儿床,结果刚踏进客厅,就猛然停住了脚步。 厨房那边传来锅铲碰瓷的清脆响声。 紧接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蓝围裙,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可能刚洗过澡,湿发还没完全干,搭在额前,脸上带着点还没退去的水汽,整个人却像是刚洗完澡从阳光里走出来的那种少年。 大男孩感十足,干净又明亮。 他看见白姝的那一刻,唇角挂着笑,眼睛亮亮的,像是能把屋子都点亮。 “醒啦,吃早饭吧。” 白姝眨了眨眼。 这还是昨晚那个抱着她哭得一抽一抽,非要打四份工赚钱,结果话还没说完就醉过去的大型情绪怪吗? 这转变也太大了点。 白姝给了他一个求夸赞的机会,故意问道:“都是你做的?” 祁言点头,有点紧张的解释:“你冰箱没东西,我出去就进不来了,就随便弄了一点。” “你真厉害。” 白姝顺着他话就夸赞了一句。 祁言笑得很浅很含蓄,连耳尖都有点泛红,一副明明高大一米九却被一句夸奖哄得快飞起来的样子。 “你昨晚喝醉的时候哭得可惨了,”白姝说:“说什么‘我真的很努力了’,‘打四份工’,还说让我看看你也可以。” 她抬起头看着还站在眼前的大男孩问:“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祁言脸色稍微白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抓了抓围裙的下摆,像个做错事的学生,站在她面前低头认错。 “对不起。” 他直接认错。 白姝也不是要说他,她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祁言听话地在她对面坐下,腰板挺得笔直,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一个等着老师发落的小狗崽儿,眼神都不敢乱飘。 白姝忍不住笑出声,又无奈地摇头。 “我又不是来训你的,”她低头喝了口粥,语气放缓,“就是想知道,你昨天跑来我家门口,还醉成那样,是发生了什么?” 祁言张了张嘴,像是想解释,却又一时语塞,只抿着唇。 帅气的脸上满是为难。 白姝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你适合做明星,真的。总比你打四份工强吧?长得好看就该发挥你该发挥的地方,不然那张脸岂不是浪费? 而且还打四份工,你这就是没苦硬吃知道吗?” 祁言抬起头,眼神有点躲闪,却还是轻声开了口:“我不是没试过,其实……很早之前,我做过模特。” 白姝一愣,停下了筷子。 “那时候为了赚钱,什么都接。”祁言声音放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有个导演看上我,说要带我进圈子,说我有天赋……” 说到这,他顿了顿,俊朗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眼尾也微微泛红。 “然后他让我去酒店,说是对台词。”他手指紧紧扣着掌心,骨节发白,唇角抿得死紧。 白姝手指一紧。 祁言苦笑了一声:“去了酒店才知道对台词只是借口,他是想……”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可白姝已经懂了。 卧槽? “名字,这个导演名字叫什么?”她说道:“我希望你自己告诉我。” 祁言沉默。 白姝磨着牙齿:“你又不是做错事的人,干嘛要替他沉默?” 祁言怔怔看着她,自己那点早被践踏的尊严,好像被她捡起来擦了擦,又轻轻还回到他手心。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像一根羽毛划过水面:“我不知道具体的名字才,只知道叫徐哥。” 白姝点了点头。 她故作不在意的继续喝粥。 实则心里面正一边骂着“狗导演不得好死”,一边开始后悔当初接下这本狗血系统文的时候没仔细把这本书看完。 说是谈恋爱赚寿命,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霍翎疯批,江砚压抑,现在连祁言这阳光男孩都带着被欺负的过往。 这特么不是恋爱修罗场,是心灵废墟大修复现场! 白姝一边吃粥,一边想着等以后一定要把这个徐哥教训了! 但气完了之后,她脑子又开始运转了起来。 不对啊,原著里祁言明明是顶流啊! 粉丝千千万,商业价值拉满,拿奖到手软,影剧两开花,还一度因为太火,每每出现的场合都会导致现场瘫痪…… 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顶流,现在却因为一段糟糕经历窝在她家里,打四份工活得跟野狗似的?! 这剧本真的是,狗都不演。 白姝一边想,一边默默抬头看了祁言一眼。 少年穿着围裙坐在她对面,姿态拘谨,一手还抓着自己衣角,像是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整个人明明一米九,却坐得跟个小学生似的。 白姝叹了口气,语气放轻,小心翼翼地开口:“咱们也不能因为遇到一个傻逼,就永远害怕吧?”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直面阴影,才能真正自由!” 这也不是白姝逼他一定要做明星,而是在书中他做明星过的就很好,加上他现在打四份工,多累啊。 而且以前是遇人不淑,现在有她在,那肯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祁言沉默了几秒,眼睫微垂,像是在斟酌措辞,最后点了点头,轻声说:“……其实我昨天就打过电话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望城,我昨晚来找你……也是想问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白姝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愣了一下。 “你、你已经答应要签了?” 祁言看着她,小小地点了点头。 白姝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突然就像被点燃似的,整个人“腾”地一下坐直了,眼睛亮得像点了灯泡。 “好啊!”她脱口而出,连语气都带了点雀跃,“那家公司我打听过了,没什么问题!口碑也不错,而且签约条件比别家宽松很多,旗下艺人资源也都挺干净的。” 祁言抿了抿唇,眼神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那副发自内心开心的模样,心口那块好像一直空着的地方,忽然被一大口暖气填满了。 “……嗯,那你陪我去。”他轻声道,声音不高,却特别认真。 “好,我陪你去!我会带着专业律师帮你看合同!” …… 晚上。 酒店包厢。 白姝看着坐在身边的人。 她盯着他那张怎么看都不像律师、反倒像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的脸,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你真是专业的?” 宁埕抬起头,眨眨眼,一本正经地用力点头:“当然,我法学院在读,还拿了全年奖学金。” 白姝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满脸怀疑:“真的假的……” 她本来是想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哪知道这人直接自荐。 这表弟平时给她的感觉就仨字:不靠谱。 成天吊儿郎当,脑子里只有“今天去哪浪”。 整天没个正经模样。 竟然是法学院的学生? 宁埕被她盯得发毛,啧了一声,直接掏出手机:“你还真不信啊?” 他说着指尖飞快操作,翻开相册,划到某一页,推到白姝眼前:“喏,看好了。官方学生证,照片清清楚楚,我本人,旁边还有院印。” 白姝接过一看—— 照片上的他笑的一脸欠扁,头发还比现在短点,倒是更显得正经了几分。 下方的姓名和院系清清楚楚。 她眨眨眼,又抬眼看他一眼。 宁埕仿佛早就料到这反应,翘起二郎腿,得意道:“怎么样?现在信了吧?我脑子可不差。” 白姝撇撇嘴:“你这张脸就不像是学法律的,难道法学院招不到学生了吗?” 宁埕:“……表姐,你这就是人身攻击了。” 第34章 美男出浴图 包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望城提着文件走进来,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领口叠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显得绅士有礼。 他一眼就看到房内已经有人在等。 目光先在白姝身上,他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白小姐。” 望城看见她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白姝也点点头,正准备介绍身边人,宁埕已经站起身,率先伸出手:“你好,我是祁言的临时法律顾问,这次来是帮他处理合同问题。” 望城下意识地伸手相握,可当他看清宁埕的脸时,眼底不可抑制地划过一抹惊色。 这张脸他见过。 宁埕,宁氏集团的少爷。 宁家在娱乐、传媒、地产、金融多领域插足多年,是业内低调却绝不能忽视的资本巨鳄。 望城所在的经纪公司也曾与宁氏旗下平台有过几次合作,虽没正面打过交道,但宁埕的身份他不会认错。 只是谁能想到,这位出现在财经板块和娱乐绯闻里的宁家太子,竟会以“律师”的身份出现在一场新人签约的会议上。 望城神色一顿,还是沉声唤了句:“宁律师。” 而此时的宁埕却一副正经模样,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一改往日桀骜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姿端正,连语气都温文儒雅。 望城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祁言的背景不简单? 还没等三人开始聊。 门再一次被推开。 祁言终于赶到了。 他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额前的碎发有些湿,鬓角还挂着未干的汗珠,衣服领口微敞,带着股刚运动过后的热气。 他站在门口微微喘着,呼吸不稳,但一眼就看向了屋内那道熟悉的身影。 当视线对上白姝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神情忽然柔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明亮又放松的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 祁言轻声说。 声音带着点哑,却不掩眼底的光亮。 白姝朝他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宁埕啧了一声,偏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啧,他就跟个大型犬一样,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冒光。” 白姝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假装没听见。 过来之前她已经跟宁埕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祁言,算是报答他了。 以后再也不会管他的事情。 然后宁埕信了。 但是也怕发现他不知道的事情,这才厚着脸皮过来。 祁言在她旁边坐下。 “对不起,”他压低嗓音解释,呼吸还有些不稳,“接我班的人迟到了十分钟。” 白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尾微弯,也没说责怪的话,只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给他。 祁言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在额角和脖颈处擦了擦汗,动作还挺自然。 坐在对面的宁埕看着他那副“自来熟”的模样,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但没多说什么。 他只轻咳了一声,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人都到齐了,那望先生,我们开始吧。” 望城早已观察到这三人之间的气氛,面上笑容得体,点点头。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袋,将几份纸质合同铺到桌面上:“这是祁先生的经纪合约。 我们的公司是签约制管理,合作内容、分成比例、资源对接都会明确标注在内。后续还有艺人保护条款、舆情应对、培训计划等细项……” 他的语速平稳,从背景到资源一一介绍,眼神时不时扫过宁埕,明显对他不敢掉以轻心。 宁埕抱臂听着,神情认真,不时翻动合同,目光犀利,不像个“临时客串”的表弟。 …… 酒店大门口,夜风拂过。 一行人走出包厢,灯光将他们身影拉得斜长。 望城笑容维持得很到位,只是眼尾的肌肉微微僵着。 他与宁埕握手时动作干脆,却没再多寒暄,只在最后对祁言说了句:“你这个月把工作全部辞了,下个月我们就开始。” 祁言点头,礼貌回应:“谢谢望先生。” 望城扯着嘴角点头,目光在白姝脸上轻轻一触,又迅速移开。 他朝他们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直到他离开,白姝才慢悠悠抱臂回头看向身旁的宁埕。 “你可以啊。”她挑眉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惊讶,也有几分调侃,“还是能干点正事的。” 宁埕哼了一声,手插裤袋,一脸淡定:“小爷我实力不可小觑。” 白姝看他自恋模样,啧了一声,没再说话,侧头看了眼站在一旁没吭声的祁言。 祁言感觉到她的视线,唇角勾起,眼眸潋滟得像水面浮光,带着点压都压不住的雀跃。 那点笑意明晃晃挂在脸上,白姝看了都觉得心里一颤。 她忍不住清咳一声,“你好好把你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不要留什么尾巴,不然哪天被人扒出来,影响的是你整个形象。” 祁言乖乖点头,“好。” 他话音刚落,却又凑近了一点,低声道:“那你包——” 白姝眼疾手快,猛地伸手捂住他嘴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语气压得极低:“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以后不要宣之于口,要口缄之于心,知道吗?” 宁埕一把将白姝从祁言身边拉回来,语气带着点没好气:“能帮的已经都帮了,下次这种事,别再找过来。” 白姝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还没反驳,就听他又不耐烦地招呼一声:“表姐,咱们走!” 她轻咳一声,勉强摆出点正经脸,跟祁言点了点头:“你也回去整理一下吧。” 祁言还想再说什么,宁埕已经带着她往外走,脚步飞快,像是怕她回头似的。 白姝一路被拽着出门,只能边走边回头摆手。 祁言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嘴角弯了弯。 …… 凌晨三点,下着暴雨。 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下,白姝一脚踩进院口的时候,脚步骤然顿住。 她看到那扇门。 已经被踹得变形,半边木板垮塌着,门锁早没了,只剩两根铁丝勉强缠着。 门口歪歪斜斜地刷着一排红字,刺眼得像血:“还钱。” 墙角的窗玻璃全碎了,屋里一片狼藉。 地板上是满地的碎渣、被撕成两半的椅子腿、掀翻的锅碗瓢盆,一侧墙壁上挂着的老电视也碎成两截,电线裸露在外,像被人恶意拉断。 而就在这片废墟中央。 祁言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正在一点一点把碎瓷片扫进破掉的簸箕里。 他低着头,额前湿漉漉的头发遮住脸颊,衣服全是污渍,裤腿也破了个口子,袖口上有道血印不知道是新是旧。 光从背影看去,整个人像是从泥潭里刚爬出来,连灵魂都灰扑扑的。 白姝站在门口,一瞬间竟没说出话来。 祁言跟着听见声响,下意识抬起头,扫帚顿住了。 他看见了她。 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像是被雨声定住。 祁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讶、羞愧,还有……狼狈。 他的眼底泛着红,像是这一整晚撑着没倒下的情绪,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而白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她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脑海中突兀响起刺耳的“滴滴滴”警报音惊醒。 在攻略霍翎的时候也出现这种情况,是他很危机的时候。 所以她毫不犹豫来了。 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白姝还没走过去,一个粗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就知道不能租你这种穷小子,一天到晚欠钱、招人堵门,现在好了,把我屋都砸成什么样了!”男人破口大骂,声音粗哑刺耳,“你要给我赔钱!我要报警!” “你直接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白姝淡淡开口,打断他喋喋不休的叫骂。 男人一愣,目光上下扫了她一圈,语气带着狐疑:“你是他什么人?” 白姝挑了挑眉,“我是他债主,他欠我一屁股人情债,我巴不得他多欠点。” 男人被这句话噎住,张了张嘴,愣是没找出反驳的话来,半天才硬邦邦地报了个数。 祁言闻言立刻走过来,低声道:“不用,你别帮我……” 白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一个眼神把他钉在原地。 她当着男人的面扫码付款,转完账确认到账后,男人整个人跟变了张脸似的,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小祁啊,你不用打扫了,这都几点了,肯定住不了了。我还有一套房子,钥匙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你先去那儿住。” “不用了,今晚他有地方住。” 此时外面还在下雨,白姝也没打伞,就直接拉着他往外走。 祁言一愣,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再抬眼看她,视线模糊一瞬,那点泛红的眼眶终于藏不住了。 他没说话,只任她拉着。 …… 夜色沉沉,雨还没停。 白姝一路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其实最初她是想去酒店的。 但她想了想,一是太麻烦,二是祁言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没带证件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更何况她家离那城中村也不过半个小时车程。 所以还不如直接回来。 她进门就把客厅灯打开,熟门熟路地翻出干净毛巾跟浴巾,又指了指浴室门口的方向:“你先去洗个澡,什么都先别想,什么都别说。” 祁言站在玄关那儿,浑身上下都是雨水和灰尘,衣服上还有几处破口。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地毯,片刻后才慢吞吞应了一声:“好。” 声音低哑,像是压着千斤重的委屈和疲惫。 白姝把换洗衣服和毛巾递给他,顺手又拿了吹风机放在一边,声音不轻不重地交代:“头发也吹干了再出来,我这地板可贵着呢,湿哒哒踩上来你赔不起。” 祁言嘴角轻轻一动,眼里总算有了点活气。 …… 祁言洗澡的动静断断续续地从浴室传来。 白姝这边没闲着,一边拿着手机在24小时营业的服装店里疯狂下单,一边打开外卖软件挑宵夜。 卫衣、T恤、休闲裤,连袜子和拖鞋都一并打包. 没多久,门铃响起。 白姝刚提着外卖回来。 祁言正好洗完出来。 他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肩膀还带着点水汽,线条流畅的锁骨与结实的肩背尽数暴露在外。 黑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角微红,皮肤被热水蒸得透亮,带着点水汽朦胧的茫然。 他瘦归瘦,骨架却极漂亮,身形修长匀称,喉结微凸,水珠顺着颈侧滑落,掠过胸口,没入那条松松垮垮挂在腰间的浴巾边缘—— 那画面像是从时尚杂志大片里走出来的禁欲系撩人模板,清冷中透着几分不自知的惑人。 他就站在那,一眼看去,像是从混乱与狼狈中被洗净的少年,干净得近乎耀眼。 白姝眼皮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直接抖出去。 她迅速别开眼,咳了一声:“衣服一会儿就到,先来吃点东西。” 卧槽啊! 这就是美男出浴吗? 还是花钱吃的好啊。 以前攻略霍翎的时候,哪有这个待遇啊。 白姝想到上次祁言给自己发的照片。 她默默的,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祁言没动,他就那样看着她,眼里有什么细碎的情绪在慢慢积起,像是被这温度软化了所有硬壳。 “……白姝。” 他低声喊她名字,语气很轻,像是怕一开口就吵碎了这份温柔。 白姝眼皮一跳:“大晚上叫什么叫,到底吃不吃啊?” 语气凶得很,语调也不低,可她整个人却低着头不敢抬眼,连筷子都快戳断了。 祁言倒是听话,湿着头发走到她对面坐下,浴巾随意挂在腰间,露出半截结实小腿和一条线条漂亮的锁骨。 白姝哪怕死命盯着桌子,也还是余光瞄到了那一片白皙肌肤。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她刚才就随手塞了一条浴巾给他,其他的衣服还在外卖路上—— 那现在他身上…… 不会就只围了这一条浴巾吧? 比如裤衩子…… 也没穿吧? 一股热流涌上白姝的脑袋,脸颊一下飞红。 她想要去拿竹签,看见自己的手有点颤抖…… 第35章 我碰的是浴巾 白姝心头一阵翻涌。 她已经开始说服自己了。 祁言好歹也是自己的人,她光明正大地欣赏一下怎么了? 更何况他这副模样,湿漉漉又漂亮得过分,整个人就跟刚从蜜糖水里捞出来似的,光着上身围条浴巾走来走去—— 这种英俊帅气大男孩,谁看谁不动心啊? 自己能没有花痴就已经够有毅力了! 她懒懒靠在椅背上,正准备安心享受一波美色暴击。 结果—— “叮咚!” 门铃响得突兀又清脆。 白姝脸色瞬间沉了几分,从椅子上坐起,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你的衣服到了。” 她拿着袋子回来时,门一关就直接走到祁言面前,把袋子甩给他。 “去换上吧。” 祁言倒是接得稳当,低头看了一眼袋子,下一秒,那双细长的眼睛轻轻眨了下,尾音带笑地问: “你还特地买了内裤?” 白姝:“……” 特么的,看见了闭嘴去穿上不就行了? 还要直接说出来。 可祁言却站在原地,眼尾泛着点水意,笑得轻慢又乖张,手指拎着那条刚从袋子里抽出的深色内裤,慢吞吞地转身回房,一边走还一边补了句: “谢谢姐姐,品味不错。” 白姝刚拿着烤串签子差点被自己折断。 她突然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一把将袋子从祁言手里夺过来。 祁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动作利落地把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抽出来,啪地撕掉吊牌。 那架势像是在处理赃物,连衣角都不放过。 剪刀“咔哒咔哒”响了好几下,她将剪碎的标签丢进垃圾桶,然后又麻利地把衣服统统塞进洗衣机,按下烘洗一体。 她买得不少,有些厚外套懒得洗,就直接放在沙发靠背上。 弄完这些白姝转身回到餐桌,坐下,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先吃,等衣服烘干了你再穿。” 祁言喉结轻轻动了动,没再出声。 屋里是暖黄的灯,雨没停,但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祁言默默地走回刚才的位置坐下,动作很轻,甚至连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都尽量压低。 白姝眼神没抬,还是慢条斯理地舀着碗里的粥,但下一秒,她语气忽然一沉: “今晚的事,怎么回事?” 祁言指尖顿了下。 她抬眼看他,眼神凌厉,“我不是帮你把那笔欠债还完了吗?你又是从哪欠的钱?” 祁言垂着头没说话,额前湿发微微晃动,遮住了眼神。 他喉结滚了滚,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真的还完了,他们耍赖,说还有利息。” 他说得平静,却让白姝的眉一点点拧起来。 真的是每每出现这种事情,都让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法治社会。 白姝没立刻说话。 她其实第一反应是要不要帮他解决,可冷静下来后她很快就意识到,黑道那种事,她也插不上手。 没资源、没人脉,她不是电视剧里的总裁女主,张口就能调人来摆平。 她靠在椅背上,心里有些烦闷。 这种无赖,给钱根本没用。 你今天给了,他明天就能翻倍来敲诈。恶性循环而已。 更何况祁言下个月就要出道了,这种事必须要一劳永逸地断掉才行。 祁言指尖蜷着,像是怕被看穿似的,整个人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嗓音哑得发紧:“我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让你看到。” 他没抬头,说得轻,尾音却有点发颤。 像是藏了太久的东西忽然被扯开了一道缝,冷风灌进去,直灌得人发疼。 “我每次都不想被你看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抬头,眼神灰扑扑的,眼尾泛着微红,唇角还带着一丝裂口,像是整个人都破了一般。 碎在这盏昏黄灯光底下,努力拼了又拼,也没拼回原样。 白姝想说,这是系统安排的,她也不想看到他丢人的一幕。 这在未来可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当一个人最卑微的时候被另一个人看到,那份羞耻感是会长在骨头里的。 以后就算再怎么崛起怎么高傲,看到自己都会想到这段不堪往事。 白姝摇头:“这算什么啊,你马上就要出道了,很快就会站在灯光下,成为屏幕里最光彩的那个。” 她跟着又调侃了一句:“而且以后我想见你一面,可能都得从电视上找。” “所以他们不配把你绊住。” 她最后一句说得特别轻,却又格外清晰。 祁言猛地摇头,动作太急,额前碎发紧贴在他头皮上。 他呼吸有点乱,眼睛死死盯着她,嗓子发紧,像怕她误会,也像怕她不信。 “不会的,”他说,“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只要你找我,我都在!” 他生怕白姝不信。 眼里情绪已经乱成一团。 像是焦急、不安、又拼命克制的渴望,一点点在他眼底泄出来。 祁言忽然朝她靠近一步,径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那一瞬间,白姝的呼吸轻轻顿住。 此时他身上还只是围了一条低垂的浴巾。 水汽还没完全散去,白皙的皮肤带着刚洗过澡的潮湿和温度,锁骨往下的线条裸露着,随着呼吸起伏,轻轻颤着。 他还蹲得很低,摆出臣服姿态。 但也因为这个姿势,他身上那条浴巾被挤得更低了一点,几乎挂不住。 祁言看着她,眼神紧张到发红,声音却低哑得发颤:“真的,只要你叫我,我就会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白姝根本没认真听他说什么,此刻她已经完全移不开视线。 她盯着好看的腰线,只觉得这男生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以前电视剧上,各种修饰啊,各种完美角度啊,还觉得都是摆出来的。 现在发现,长得好看的人,什么姿势都是完美角度。 可能是白姝的沉默,让祁言更靠近了她。 那可怜兮兮,小奶狗的模样。 就在白姝想着怎么开口,她忽然发现祁言那条浴巾,好像在缓缓往下滑? 这要是往下掉,就不是情绪拉扯的问题了,是直接现场直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姝的乌鸦嘴,那条可怜兮兮的浴巾,真的如她所预料那样,开始松动起来。 布料边缘眼看就要越界…… 她猛地回神,反应快得惊人,手一伸,一把捏住了那条滑落边缘的浴巾。 动作太快太果断,祁言因为她的靠近,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下意识低头看她的手,又抬眼看她,眨了眨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白姝看着他,语气淡得出奇,却压得很低:“你浴巾要掉了。” 她指尖还扣着那层布料,眼角微微跳着,明明面色平静,可耳尖却红得要命。 祁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像被钉在那里。几秒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带着点不真实的轻松,还有点被吓到之后的放松。 白姝正准备松手,想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谁知祁言忽然伸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带着一股微微的潮热,那股温度一瞬间像电流似的蹿上来,让白姝顿时僵住。 “你碰我了……”他低低地说。 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还停留在她握住他浴巾的那只手上。 像是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一遍遍确认这是真的。 他眨了眨眼,喃喃又说了一遍:“你碰我了……” 白姝手腕被他握着,指尖还卡在那块布料上,整个人不动也不是,抽回来也不是。 她本来想冷处理的。 可祁言这模样—— 低着头,睫毛还湿着,皮肤苍白,像是洗澡时水温开得太高。 整个人都透着点虚软,那点过分裸露的线条就那么暴露在她眼前。 偏偏他的力气又不大,只是轻轻握着她,好像一松手就会碎。 白姝咬了咬后槽牙,脸色没变,语气冷静:“我碰的是浴巾,不是你。” 祁言抬起头看她,眼尾还红着,眨了一下。 “但你还是摸我了。” 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声音软得要命,可眼底慢慢起了点细碎的光。 白姝她猛地抽回手,动作干脆利落,那条可怜的浴巾也随着她一甩晃了晃,险些再次滑下去。 祁言下意识去扶住,动作一滞。 而白姝已经站起身,有点找补的说:“我摸你怎么了?在你身上砸了这么多钱,连点利息都不许拿回来?” 祁言抿了抿唇,真的在认真思考她这句话。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对,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他的手已经搭上腰间那条摇摇欲坠的浴巾,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下一扯。 布料落地,发出极轻的一声。 白姝整个人一震。 她瞳孔都在抖,倒吸了一口气,呼吸像被什么绊住了,差点卡在喉咙里。 “……祁言你——” 她声音卡壳,刚想骂出口,眼睛却不争气地往下扫了一眼。 她不想看,她真的不想看! 可眼睛像背叛了她一样,哪怕只是一秒,也扫到了那幅过于坦荡的画面—— 白姝只看了一眼,就连耳根都烧得发麻。 心里面那是各种画面闪动连忙扭头,还让她联想到了一部电影,叫《朗读者》。 情况跟她有点类似。 她差点一脚踹上去。 “快穿上!” 她咬牙骂道,语气炸裂,脚下还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被烫到一样。 祁言没动,倒还冷静得很,声音低哑却无辜:“我在给利息呀。” 白姝一边迅速转身背对他,一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耳根红得快冒烟了。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她咬牙低声说,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乱了阵脚的慌,“你都快成公众人物了,怎么还是……还是这么——” 她话没说完,身后的气息忽然近了一步。 祁言靠得很近,像是怕吓着她一样,动作慢得要命,可语气却低得几乎贴在她耳边:“那今晚……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低哑得发沉,一字一顿像是认真到几乎小心翼翼:“上次酒店没成功……这次,不可以吗?” 白姝背脊一僵,手指下意识收紧,她强迫自己转过身,死死盯着他的脸。 “……不可以。” 她说得斩钉截铁,眸色冷静,语气里却带着点强撑出来的压抑。 “现在我没心情,也不想。” 祁言怔住,眼神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嘴角微张,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白姝偷看着他那副快要碎掉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 要不…… 从了? 毕竟人都脱成这样了,脸也摆得够可怜了。 就在白姝犹豫的那一瞬,脑海里熟悉的电子音突兀响起—— 【叮!紧急触发支线任务:请在本轮情绪临界值内,主动靠近祁言。】 【奖励根据靠近范围给予。】 系统的声音刚落,白姝直接一把拽过祁言的手腕,将他拉得一个踉跄坐进沙发。 然后整个人顺势也压了上去。 祁言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被沙发狠狠接住,整个人陷进柔软里。 下一秒,白姝的膝盖半撑在他腿侧,手撑着他肩膀,整个人居高临下地贴近他。 “这……这么快吗?” 他呼吸一顿,脸上瞬间红了。 刚刚还一副大胆的模样,现在暴露出少年的青涩感。 此时祁言整个人的状态显得极不设防,被她这么一压,整条腿都紧绷了起来。 白姝没说话,眼神极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缓缓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颈侧。 祁言整个人僵得像木头,喉结一滚,连耳根都红透了。 白姝像是不知道一样,手掌贴着他的腰侧一路往上,动作不重,却带着一片片的触电酥麻感。 她指尖掠过他肩膀,轻轻带起几分颤意,呼吸也压得极低:“怎么,刚刚你不是很大胆吗?现在你这是怎么回事?又害羞了?” 祁言原本还能憋住不动,被她这一句话激得呼吸骤紧,眼神从紧张到逐渐变得发热。 他那双手握得很紧,掌心贴着她腰侧,几乎是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拽。 他往前倾了些,额发有些乱,带着水气,贴在额角,唇瓣微红,气息灼热。 白姝被他这动作带得往前一撞,膝盖抵在他腿侧,整个人几乎压进了他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祁言已经抬起手,小心地捧住她的脸。 他眼神太认真了,眼尾泛着一点红,嗓音低哑发紧:“那我现在可以吗?” 第36章 少年滚烫的告白 白姝喉头动了动,忍不住轻轻吞了口口水。 祁言离她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刚洗过澡的水汽,带着点潮热和少年气,像是深夜里一点点往人身上蹭的火苗。 她本来想说不行的,可这会儿低头看着他那双泛着红的眼,被水汽蒸得发软的唇,说的话也是那么小心又认真…… 然后她那句不可以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这夜黑风高,气氛也好得刚刚好。 她犹豫了两秒,嘴角轻轻一抿,像是终于在心底妥协了点,低声开口:“可以吧……” 祁言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像是被点燃的干柴,呼出的热气灼得白姝耳尖发烫。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白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那双扣在她腰后微微发抖的手。 “白姝……”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抖。 下一秒,滚烫的唇就胡乱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毫无章法,急切得近乎笨拙。 他也因为靠得太近,鼻息炽热,气息凌乱。 动作带着些急切,额头轻轻撞到她的脸侧,像是没能控制好力道,整个人都紧绷着,带着一种几乎要把人卷进来的压迫感。 白姝得到喘息,她刚想让他不要粗鲁,却忽然感觉到脸颊一阵温热。 是眼泪。 她怔住,微微侧头,才发现祁言闭着的眼睫下,竟有一滴细小的泪珠缓缓滑落。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一个……亲密互动,有什么好哭的? 可眼前这个一直吊儿郎当的男生,却在这一刻像被什么情绪逼到临界,连呼吸都带着哽咽的颤。 白姝原本抵着他胸口的手,缓缓抬起,落到他后颈,轻轻摸了摸。 “没事,可以慢点。”她换气期间提醒,语气特别温柔。 在他后脑勺的指尖没什么技巧,只是笨拙地顺着他的头发缓了缓,像是在安抚一只情绪溃堤的小兽。 祁言似乎被她的动作撩拨到了什么情绪,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搂着她的手越收越紧,整个人死死将她抱在怀里,额头贴着她的,气息滚烫。 他好像想说什么,喉咙哑得发紧:“姐姐……我……” 又再一次低下头。 白姝整个人摊在沙发上,正当她喘着气的时候,恍惚间听见他含糊地呢喃:“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夜风拂过窗帘,将少年滚烫的告白揉碎在交缠的呼吸里。 听的白姝心口发热的厉害。 她还没被人这么表白过。 尤其是被如此帅气的人,而且还特别依赖自己的人。 好吧,就这样吧。 就在白姝打算今晚终于能把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未来巨星睡到。 系统积分拿满,人跟任务双收的时候—— 她身上一沉。 祁言原本还缠着她的手臂忽然松了些,整个人重重压在她身上,气息却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屋里只剩下窗帘被夜风轻轻吹起的沙沙声,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滚烫的呼吸。 白姝得到空隙用力喘了好几口,等着后面进度的时候,气氛却诡异地停滞了。 她眼尾泛红,睫毛还轻轻颤着,眨了眨眼,低头一看—— “……?” 祁言没动了。 真的,一点都没动。 她迟疑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祁言?你怎么了?” 没反应。 白姝表情瞬间裂了,像是从快要登顶的顶端被人一脚踹下悬崖。 “你、你别给我现在晕过去啊祁言!”她一边拍他一边试图撑起身,结果祁言那死沉的身体压得她动都动不了。 他靠在她肩颈处,发丝还带着湿意,脸贴在她锁骨旁,一副…… 彻底断电的模样。 白姝愣了两秒,随即整个人瞬间炸毛。 她一边用胳膊肘抵着祁言的肩膀试图把人推开,一边咬牙低骂:“一夜激情就给我当场猝死,你要把我名声搞烂!” 系统的机械音慢悠悠响起—— 【目标因精神紧张与荷尔蒙激增,加上淋雨,引发高热反应,目前体温持续上升中,建议立即物理降温。】 白姝:“???” 她脸色跟着一变,伸手一探。 祁言额头烫得惊人。 她手忙脚乱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在看见他身上什么都没穿,白姝看的脸上还是发热。 白姝也跟着磨牙齿,自己整个人还在发软,结果这货直接生病睡着了。 刚刚也没看出来他生病了啊。 明明那么精神百倍。 卧槽了…… 白姝从浴室抓了一条毛巾,淋湿后往他额头上盖。 当她低头看着他通红的脸和紧皱的眉,莫名还有点心虚—— …… 白姝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 昨晚那阵高热乱成一锅粥,她喂祁言吃药、擦身、降温,忙到天快亮了。 最后靠在沙发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现在,她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房间窗帘拉着,一缕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光影斑驳。 她揉了揉额角,脑袋还有点发晕,明显是熬夜后遗症还在持续。 刚想翻个身缓缓神,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 她皱着眉接起,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 “表姐!你家地址是哪?快发我!” 是宁埕。 语气还急得很。 白姝迷迷糊糊地报了个地址,下意识问:“你来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风声和开车声,宁埕语速飞快:“昨晚我不是跟家里说我住在表姐你这边吗?结果今天老妈非得来看看。” “老妈现在已经出门了,我现在也赶过去,你那边先准备——” 白姝原本还沉浸在睡意中,听到这句,整个人一个激灵,瞳孔都震了。 “你说什么?!” 她已经掀被子跳下床,整个人像是当场退烧,一秒清醒。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祁言还在呢! …… 房门刚一打开,白姝冲出去,就和坐在沙发上的祁言四目相对。 他坐在沙发上,穿着昨晚她临时网购的那套家居服,灰色短袖配浅棉长裤,额前碎发垂在额前。 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乖。 手机正握在手里,他低头翻着页面,一听到动静抬头看她,脸上刚浮出一抹笑—— 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 白姝睡得太乱,身上只套了件薄吊带,刚起床还没整理好,左边肩带早滑落到手臂弯处。 此时胸口大片白皙肌肤暴露出来,连锁骨下那点若隐若现的弧度都被一览无遗。 祁言眼睛微微一震,耳根瞬间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粉。 白姝没察觉到他视线不对,她眼角余光又扫到桌上的饭菜。 热气还没散,明显是等她醒来一起吃的。 她神色着急说:“你快走,现在走!” 祁言慢悠悠眨了下眼,眼神无辜地看着她,一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忽然伸手,手指轻轻一勾,把她滑落的肩带替她拉了回去。 他低声开口,声音软得像黏在她耳边的绒毛:“不能留我吃个午饭吗?” 白姝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解释道:“我舅妈要过来了,带着我那个表弟。你要是被他们看到在这儿,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祁言眼眸轻轻眨了下,没说话,但情绪明显收了几分。 白姝语气尽量温和:“你先回去,不是说好要辞职吗?早点把那边的事处理完,你后面才好安排新行程。”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至于那群赖皮讨债的事,到时候我帮你想办法,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祁言垂着眼,指尖在膝头轻轻拢着衣角,像在掩饰什么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声音低得像落在水面上的尘。 应得也特别乖巧。 可那一低头的眉眼,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落寞,仿佛刚拼好没多久的碎片,又悄无声息地散了开来。 白姝也不是没感觉到他的情绪,但现在真的顾不得那么多,她拉着他往门口走。 哪知道门铃就在这时响起, 白姝脸色猛地一变,扭头看了眼玄关,又看向身边还站着的祁言,脸色快绿了。 她下一秒不带任何犹豫,直接一把把祁言拽往房间。 祁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得跌进衣帽间的衣柜里面。 她动作干脆利落地关上门,压低声音叮嘱:“现在开始不准出声,不准出来!” 柜子里,祁言靠在一排外套之间,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香味。 他睫毛轻颤,过了好几秒才缓缓眨了一下,嘴角竟慢慢翘起来了。 自己这是被金屋藏娇了? …… 白姝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宁埕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额头都冒汗了。 “老妈还没来吧?” 他一边说一边踉跄着冲进来,顺手把鞋一踢。 整个人直接瘫坐在玄关换鞋凳上,大口喘气,“我一路狂飙上来的,累死我了。” 白姝点了下头,语气淡淡:“嗯,还没。” 说完她转身就往卧室走。 进门前她已经顺手从衣架上抓了件卫衣套上。 等她刷完牙洗完脸出来,宁埕已经不知怎么坐到了餐桌边。 桌上摆着的是祁言早上准备的饭菜。 红烧肉油亮软糯,炒虾鲜嫩剔透,青菜翠绿清爽,爽滑的热汤也还在冒着香气。 几道菜摆盘得体,颜色搭配赏心悦目,一看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动筷。 宁埕正盯着那盘红烧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表姐,你特地做的?” 白姝脚步顿了顿,视线扫过桌上的饭菜,嘴角狠狠一抽。 她随口敷衍:“……嗯。” 宁埕一脸感动:“我妈今天非要来,我本来还怕你这边没准备,结果你太靠谱了!” 白姝嘴角笑得僵硬。 门铃又响了。 白姝知道正主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脸上强行露出温和笑意,打开门—— 结果刚一开门,笑容就僵住了。 门口不光是舅妈穿着精致地站着,旁边还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十足。 是外婆! 没想到舅妈跟外婆一起过来了。 白姝心里面更加打鼓了。 祁言可千万别出来。 “舅妈,外婆你们来啦。” 白姝笑的特别好看。 老夫人和宁夫人点头走进来。 这房子跟他们这种有钱人比起来不是很大,但一个人住也算刚刚好。 采光不错,家具简洁实用,地板擦得锃亮,连茶几上都没有半点灰尘。 归功于她定期请的家政,哪怕今天突袭检查,也勉强能过关。 两人一进来,老夫人目光就落在了餐桌上那一桌热气腾腾,色香俱全的饭菜上。 白姝当机立断,立马抢在她们开口前胡扯道:“我想着舅妈要过来,就随便弄了点吃的,不知道外婆也会过来,不然我就弄点清淡的。” 说完这句,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绷裂了。 她内心狂喊:完了完了,这下给自己离了不得了的人设! 自己明明是个点外卖都懒得出门的人,现在硬生生往贤惠路线上贴。 以后要是人设崩了怎么办啊? 但是不这样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 白姝发现厨房饭都煮好了,只不过只煮了两个人的饭。 最后重新煮了一锅,等到四个人坐在桌上。 夸赞声就接连不断。 宁舅妈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眼睛一亮:“小姝,这鱼蒸得真好,鲜嫩入味,一点腥气都没有,和外面酒店的大厨比起来也不差。” 老夫人也点头:“这几个菜色香味俱全,你舅舅平常最挑嘴的,吃到这桌肯定都得多添两碗饭。” 白姝嘴角牵了牵,正要说“哪里哪里”,结果转头就看到宁埕。 那家伙正埋头苦吃,筷子像没断过一样,嘴巴根本没停下来,吃得满嘴油光发亮。 他一边吃一边还往白饭里添菜,根本来不及搭话,像饿了三天。 白姝:“……” 太逼真了,逼真到她都快以为这真是她做的饭了。 “嗯嗯!”宁埕嘴里塞着肉,终于含糊不清地挤出两个字,冲她竖起大拇指。 白姝干笑着低头扒饭,耳尖一阵发烫。 她默默在心里发誓:回头一定让祁言把这套菜谱写下来。 不然这个人设,她是一天都撑不下去。 第37章 全是歪瓜裂枣 饭吃到一半,正是气氛最轻松的时候,宁舅妈忽然像是随口一问:“姝姝啊,最近有没有人追你呀?” 白姝嘴里刚咬了一口饭,差点没被呛住。 宁舅妈笑着补充:“要不要舅妈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我那边认识几个小伙子,长得也不差,工作也稳定,家里清清爽爽,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老夫人原本正慢条斯理地擦嘴,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外孙女。 想到自己女儿就是被黄毛骗走,才落到去世的下场,外孙女是要好好找。 老夫人跟着点头:“找对象门当户对,三观契合,才省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老人家眼里多了些压不下去的沉色:“别学你妈妈,当年什么都不听,非要跟……唉。” 桌上的气氛一下安静下来,连宁舅妈也轻咳了一声没接话。 白姝唇瓣动了动,说:“舅妈,外婆,我不想找对象,可以不找吗?” 白姝这句话一出口,宁舅妈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夫人却已经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还年轻,多看看世界。以后也多陪陪外婆,我这把年纪了,也没别的想法,就想多见见你。” 白姝立刻乖巧地点头:“外婆,我陪您。” 这话一出,老夫人脸上露出高兴。 气氛刚缓过来,宁埕嘴里还在嚼着排骨,抬头笑嘻嘻地开腔:“妈,奶奶,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表姐。我们那几个兄弟都不错的,到时我介绍一下……” 话音刚落—— “咔。” 宁埕猛地打了个冷颤,脖子后头莫名一凉。 他转头一看,就看见自家老母亲正用死亡视线看着自己。 “就你那群狐朋狗友?” 宁埕:“……我、我就是说说,开个玩笑,表姐太优秀了,当然要找最好的外人……” …… 白姝心里正算着,等吃完饭,舅妈和外婆就该打道回府了。 结果刚收完碗筷,宁舅妈就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我带你去个酒会。” 白姝一愣:“……啊?” “就一个圈子里朋友的聚会,轻松得很。”宁舅妈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却不容置疑,“来的都是我认识的年轻人,家底清楚人也靠谱,小姝你别总窝在家里,出去见见也好。” 白姝心头一紧,还没开口拒绝,就听宁埕在旁边接口:“我也去啊,我们那帮兄弟都在,表姐去也正合适。” 她刚想说自己没礼服。 哪知道宁舅妈笑眯眯地从包里拿出两个衣袋:“衣服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白姝:“……” 她想说拒绝,可偏偏宁埕那边已经接过衣袋,打开看了眼,说:“妈你这眼光还行,西装尺码刚好。”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厕所换衣服。 白姝咬牙,只能硬着头皮抱着那套礼裙进了衣帽间,正准备拖一拖时间,门外就传来宁舅妈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的声音。 “小姝你先穿我看看,我看看有什么给你搭配的。”话音未落,宁舅妈手已经落在了衣帽间的衣柜门上。 “上次我看到你那件米色……” 白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宁舅妈正要拉开的动作:“舅妈我自己来,我、我先换衣服!” 她动作快得不正常,笑容也绷得僵,语速飞快:“我裙子放里边最里面,你一时也找不到,我一会儿穿出来你帮我看看效果。” 宁舅妈一怔,点头说:“好。” 等到人出去,门也跟着关上。 白姝缓了好几秒才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衣柜门,没去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手把裙子挂到了一边的挂钩上。 然后,低头,开始脱衣服。 她脱得很快,动作利落,拉链一扯,卫衣滑落肩头,露出线条流畅的背脊和一寸寸白皙的肌肤。 衣帽间光线柔和,静得连衣料滑落的声音都清晰得像放大了一样。 而就在那一扇衣柜门背后,祁言原本刚想推门出去,脑袋才靠近缝隙。 结果眼前突兀映入的,是白姝半褪下衣物的背影。 那抹白皙近乎晃眼,肩胛骨优美,腰线紧致,随着她换衣服的动作轻轻一动,像是在他眼前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 祁言整个人僵住,手停在门把上,呼吸像是被谁猛地掐住了一瞬。 此时衣帽间里光线柔和,从白姝侧面洒落,映在她白皙肌肤上,勾勒出流畅温润的线条。 女生肩颈纤细,背脊干净,裙摆半掀…… 整个画面美得像祁言梦里都不敢描摹的幻象。 他喉结滚了滚,想转头,想闭眼,甚至想就地装死—— 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结果脚下一歪,碰到了柜子里一个鞋盒,“咯哒”一声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白姝正准备套裙子的动作一顿,微微偏头朝衣柜方向望去。 下一秒,衣柜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张俊朗得近乎精致的脸悄悄探出,碎发微乱,眼尾泛红,眼睛明亮得像藏了光,神情却带着明显的慌张和羞怯。 他咬着唇,仿佛在拼命克制什么,一只手还扶着门沿,指节绷紧得发白。 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瞬间,像被彻底凝固。 而且白姝还没穿上衣服,那柔滑如水的绸缎出现在祁言眼前。 像是映着柔光,也像一抹要滴下来的月色。 还在祁言眼前晃了下,晃得他整个人心神俱颤。 他脑子一片空白,却又清晰地记那触感—— 细腻、温润,像握住了一捧潋滟的流水,一碰就乱了心神。 白姝整个人僵在原地,气氛一瞬间尴尬得仿佛凝结成冰。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瞥见他鼻尖下一抹殷红—— ……鼻血。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语气难得带了点嫌弃:“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说着抬手抽了张纸,快步走到他面前塞过去:“擦擦,别滴我衣柜里了。” 见他还愣着,她轻哼一声,垂眼盯着那红通通的鼻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调侃:“又不是没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怎么还这么害羞?” 祁言低着头接过纸巾,耳尖一片通红,仿佛下一秒能烧起来似的,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白姝心头一紧,转身就把祁言往柜子里一推,动作快得几乎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门关上,咔哒一声重新锁好。 然后她手忙脚乱地套上那条晚礼服,细肩带滑上锁骨,裙摆垂地微闪,衣料贴在身上凉丝丝的,整个人总算恢复了体面。 可她想到了什么,又跟着打开衣柜。 她就看见祁言乖乖蹲在角落,双手抱膝,脑袋轻轻靠着柜壁,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无辜又紧张的模样。 白姝“噗”地笑了,伸手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条米色围巾塞进去,小声道:“等我们都走了,你自己出来去厨房吃饭。” 祁言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她已经不给机会地“砰”地关上柜门,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衣帽间。 …… 酒会。 地点选在南城老牌会所“云宴厅”。 白姝刚下车,就被宁夫人挽着手臂带进了会场。 她一进门就听到一串低声寒暄,几个坐在右侧高脚椅区的熟面贵妇对宁夫人笑着点头,又悄悄打量起白姝。 宁夫人含笑颔首,压低声音:“都是我认识的人,小姝你别太紧张。” 白姝扯着嘴角笑了笑。 没想到她转身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袭墨绿丝绒礼服,端坐在最内圈的座位上,腕间佩着一串沉稳的紫檀珠,头发挽得极规整,唇红齿白,是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贵夫人气场。 白姝心口顿了顿—— 那不是陈景的姑姑吗? 自己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跟她见一面。 谁知道今天就这么巧撞上了。 这边陈景姑姑的目光不知何时也已经落在了白姝身上。 那是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注视,冷静、锐利,眉心微蹙,像是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透。 陈景姑姑叫陈椛,她没多犹豫,抬手拿起身侧的手包,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白姝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宁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的动作,脸上笑意收了几分。 白姝没想到陈椛一开口,就是那样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最近病了?都已经住院了,你作为他女儿,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一下?不过去看看?” 语气不重,却带着几分责怪,还有说不清的理所当然。 白姝一时间甚至有点愣住了。 这副架势,这语气。 这位陈景姑姑好似把自己也当成了白家人一样。 她下意识抬眼去打量对方。 对方穿着深蓝色旗袍,身姿挺拔,脸上没有太多妆容,却给人一种沉静干练的压迫力。 白姝心里面想着,难道她上次提醒那位渣爹,他成功了? 她没动声色地扯起一抹笑,语气又软又慢:“陈阿姨,我不知道呀。这事儿您怎么知道得比我还清楚?比我这个亲女儿还先一步,真是厉害了。” 陈椛的脸色明显顿了一下。 那点不自然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但终究还是被白姝和宁夫人都看了个正着。 陈椛抬手拢了下袖口,眼神避开白姝几分,声音依旧端正:“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去看看你爸爸。他……最近情况不太好,也确实很想你。” 白姝笑意不变,耸了耸肩,一副“听听就好”的样子,半点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宁夫人站在旁边,早已看出几分端倪,轻轻一笑,却带着点冷意:“原来现在白家的事,都归陈家管了?我怎么之前没听说?” 语气不轻不重,却精准得像一记投掷钉子,钉得不深,却很响。 陈椛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接这茬。 气氛微妙地僵了几秒。 白姝垂眸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舅妈,您不是说要让我见见你的朋友吗?现在去吧?” 她一句话把场子拽了回去。 “好,我们走吧。” 陈椛没想到白城这个女儿还真的是一点话都不听了,瞧瞧现在被宁家养的多娇气了。 啧。 等以后…… 陈椛不知道想到什么,严肃的脸上露出少许的害羞姿态。 白姝在人群中走着,眼神悄悄扫了一圈会场四周。 她是真的怕再碰上霍翎那个疯子。 以前攻略他的时候,总是费尽心思想要巧遇而遇不到。 自从不攻略他了,又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结果这一圈扫下来,没见到人。 白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书里面剧情主线已经启动,按书里发展,这会儿霍翎正忙着搞投资,打压对手,重组家族产业链,巴不得一天掰成三天用。 也难怪他没出现。 …… 白姝坐在高脚椅边,被宁舅妈推着一个接一个地介绍。 “这是陆医生,人老实,工作也稳定。” “这是林工,家里是做建筑的,家里有个项目在对接政府……” “这位是刘秘书长家的外甥,刚从国外回来,很上进。” 白姝一边笑,一边点头,眼角肌肉都快僵了。 但她心里早就默默吐槽了无数遍。 老实归老实,长得能不能别这么接地气? 好不容易有个算是清秀了一点,可那气质一出—— 啧,不如江砚那种冷淡少年气,也不如祁言那副帅哥皮囊下藏着坏心眼的皮样子,别说跟霍翎比了。 人家站在这会场门口不说话,那气场都能震三桌人。 这帮“青年才俊”——全是歪瓜裂枣。 她要不是现在扮演着“单纯乖巧外甥女”人设,早就把红酒杯放下,拍拍屁股跑路了。 宁埕等人一散,凑过来压低声音,嫌弃得不加掩饰: “老妈,你这找的也太敷衍了吧,还不如我那几个兄弟帅。” 他扫了一圈场子,继续吐槽:“刚那个秘书长外甥,笑起来牙都能反光,差点把我眼睛刺瞎。还有那什么林工,五短身材,西裤都快崩线了——你是来给表姐找对象,还是给她找乐子?” 宁舅妈一巴掌要甩他脸上去。 第38章 真不愧是反派啊 宁舅妈一巴掌要甩他脸上去,宁埕早有预判,一个侧身灵巧地躲开,还不忘护着自己发型。 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哎哎哎!公共场合,注意形象,您儿子脸还得见人呢!” 宁夫人气得发冠都快歪了,可到底顾着旁边还有人看着,硬生生忍住。 只能低声骂他:“找对象不能光看脸!人品、家庭、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宁埕啧了一声,继续拆自己老妈台:“那当初你看上我爸的时候,不也说他长得像电视里的那个谁?老妈,你自己都以貌取人,现在还好意思不让表姐找帅的?” 这一句精准爆击,宁舅妈的脸一下红得像刚蒸熟的大虾,抬手就想揍他:“臭小子!看我不揍死你!” 宁埕见状,已经笑着逃到白姝身后当挡箭牌去了,边躲还边冲白姝眨眼:“表姐快救我,我可是为你牺牲了家庭和睦。” 白姝没忍住,终于轻笑出声。 她也是没想到,第一面看起来特别女精英的舅妈,私下也会如此。 那张精致得体的妆容下,压根藏着一肚子火药味,气得连耳坠都在颤,但是看起来比第一次亲和多了。 酒会结束后,宁舅妈拉着她又寒暄了一圈,特意介绍了两个“重点对象”,一个是金融圈刚崭露头角的投资顾问,一个是富三代正在创业。 履历的确光鲜,谈吐也不差,可白姝站在他们中间,只觉得乏味。 长得普通也就算了,连点眼神交流的火花都没有。 她再怎么敷衍笑着听人介绍项目,也压不下心底那个念头。 看多了祁言那张脸她现在回头真让她“吃粗粮”,那是…… 真咽不下去。 白姝也想起祁言。 那家伙被谁威胁这件事还没想好怎么解决。 也是没想到在快出道的节骨眼上,竟然被人死死拽住? 白姝也不知道原剧情里面祁言是怎么解决的。 只知道他前期出道是有点小波折,只不过靠着演技跟脸还是翻盘。 就这么一句话概括。 正当白姝刚在心里翻着各种可能性,就听见旁边宁埕凑近了点,压低声音道:“表姐,你怎么从头到尾都一副要魂飞魄散的表情?是不是有心事?” 白姝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没吭声。 她欲言又止。 这个表弟不太靠谱。 虽然也有靠谱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太少了 宁埕看出她这一言难尽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顿时不乐意了:“表姐,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个能扛事的人好吧!” 白姝点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说道:“我有个朋友被高利贷威胁,本金跟利息都还了,但是现在又冒出其他利息,你说怎么办?” 宁埕张口就问:“不会又是那个祁言吧?我就说他是个不靠谱的。” 白姝面无表情,“你先说怎么办!” 宁埕看她不高兴,想着自己不管表姐也要找别人,就低声说:“报警,全部抓了。” 白姝顿时觉得他是意料之中的不靠谱。 这报警自己不会想到吗? 就是不能闹得太多人知道。 宁埕跟着想到祁言那小子快出道,报警是不太行。 “那就找个道上的大哥……” 白姝本来已经不想听他讲话,但是此刻听见这句话,立马来劲了,问:“那你认识?” 宁埕摇头:“不认识。” 白姝:“……” 真的是白高兴了。 白姝本来都翻了个白眼准备不搭理宁埕这个“搅局小王子”,但手机忽然一震。 她低头一看,是那位祁言房东发来的短信: 【姑娘,那伙人又来了,堵门喊话说还不上钱就喷油漆,我劝也不听。你们再不来处理,可又得赔我装修钱了!】 白姝脸色瞬间一沉。 她之前就是为了这群老赖才主动留下房东的联系方式。 “怎么了?”宁埕凑过来想看。 白姝眯着眼把手机收好,语气冷下来:“没事,我出去一趟。” “去哪?” “找几个人聊聊天。” 宁埕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有点想跟上去凑热闹了。 …… 白姝当然也不是无脑过来送人头,她看见宁埕就知道他想去,又跟着带了宁家几个保镖,开了三辆车,气势汹汹来到这个城中村, 车子开到半路,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被老旧楼房和杂乱电线替代,宁埕靠着窗往外看,忍不住皱眉。 “表姐,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吗?这地儿看起来连警察都不太愿意来的样子。” 他看着导航路线越来越偏,脑子里开始编八点档剧情了。 白姝正在想计划呢,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要跟过来。” 宁埕:“……我也是怕你危险。” 三辆黑车气势汹汹停在城中村巷口,一下车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白姝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群在巷子口晃荡的地痞流氓,为首的正是上次堵门的人,个个吊儿郎当,有些人手里还真拎着油漆桶,笑得猖狂。 她看了一眼宁埕,毫不客气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上吧,能不能揍死他们?” 宁埕被她这力道推了个踉跄,站稳后啧了一声,眯起眼看着那群人,一副“我今天要做人上人”的气势。 他抬手一挥,后头几个穿着统一黑衣的保镖立刻站到他身边,气场拉满。 他清了清嗓子,俊脸微抬,酷帅出击:“揍死他们。” 结果这几个保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们低头提醒:“少爷,这是法治社会,主动打人会进派出所。” 宁埕:“……” 他咬牙低声:“出事我兜着。” 几个保镖对视了一眼。 自己也是拿工资的,金主都这么说,他们再拒绝,可能明天就要被辞了。 他们勉强点头,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可没想到,对面巷子里忽然又走出十几个人,连带原来的加起来,呼啦一下凑了有二十多个。 而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彪悍,身上还真有几处纹身闪着光。 宁埕瞳孔微震:“……表姐,这剧本是不是有点超纲?” 为首那人吊着烟,走出来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哟,你是那小子的女人么?啧,小模样儿挺标致啊。” 宁埕冷着脸站在原地,声音不高,却透着压得死死的冷意:“说话放干净点。” 白姝蹙眉问:“多少钱?” 那人哈哈笑了两声,一摆手:“行行行,咱不吓唬你。你男人欠的那点儿利息,现在翻了五倍,二十万,一分不能少。” 白姝嗤了一声,眼也不眨,抬手就拿出了手机。 “别别别!”那几个流氓立马凑过来立马看到她这个行为,笑得比刚才还猥琐,“报警有啥用?钱还是要你们出啊。美女,咱们做事讲规矩的。” 几个混混围了上来,后头的保镖立刻把白姝和宁埕护住,场面顿时紧绷起来。 二十多个混混越逼越近,手里那油漆桶隐隐还在晃,白姝皱着眉,手指已经按上了“110”的最后一个数字。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轰鸣声骤然从巷子口传来—— 是车。 是一辆动力极强的车,压着一地碎石,轮胎转得像风一样,呼啸着冲进巷子口,一脚急刹,停得干脆利落。 所有人下意识往声音来源看去。 这边白姝一口气还没吐完,牙齿已经咬紧。 宁埕这群人属实拉胯到极致。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群地皮无赖。 报警吧,这玩意不报警真的没用。 正当白姝就要按下报警,突然宁埕拉扯她胳膊:“表姐,那人好眼熟!” 白姝顺着宁埕的目光望过去—— 一个身影正从那辆猛冲进来的车里下车。 男人身穿剪裁合身的深灰西装,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 他身形高挑,轮廓冷峻,那张脸俊得几乎刺眼。 西装袖口微微掀起,露出腕表的金属光泽,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叫人屏息的压迫力。 正是霍翎。 那双眼微抬,眸色漆黑,看不出情绪,但眼尾微挑,像染着冷光。 他视线横扫全场,落在那群混混身上时,步子不快,却步步逼近。 白姝呼吸顿了一下—— 不是吧? 她今天才在酒会上没见着他,还以为这反派大佬最近都在忙主线剧情呢。 怎么跟着自己到这来了? 混混堆里那个剃着寸头、胳膊上纹着青龙的老大,原本正咬着牙等着动手。 直到他看到那辆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他眼前一晃,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身打扮、那张脸…… 那可是霍家那位! 他的腿几乎在那一瞬软了半截,眼珠子直打颤,赶紧一把揪住旁边几个小弟的后领子,声音都破了音:“快回来!都给我滚回来!!” 几个小混混不明所以,看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步步走来,脸上神色冷到极致。 他们咧嘴笑着,低声嘀咕:“老大你怕他干啥?他谁啊?” “一个穿西装的斯文败类,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一巴掌不打飞?” 话音还没落,就被老大一脚踹了回去,怒吼道:“不想死就闭嘴!” 小弟们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霍翎已经走到白姝面前。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先落在她脚上的那双米白高跟鞋—— 鞋面沾了灰,还有斑斑泥水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光泽。 而她的礼服是浅色缎面,从车上匆匆下来的时候沾上了褶皱和尘灰,在这破败巷口显得格外扎眼,格格不入,像一朵被踩进泥里的花。 霍翎垂眼的那一瞬,眸光幽沉。 他薄唇轻抿,神情未动,却让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白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想开口,就听见他声音低冷:“你穿成这样出现在这?”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嘴,就感觉身体一轻。 霍翎竟然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毫无预兆的,像是早就决定好了一样,干脆、利落。 “你干什么!”白姝惊得差点爆粗,伸手就拍了他胸口一下,“霍翎你疯了吧?” 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放我下来你听见没?” 再一巴掌,“现在是撒疯的时候吗?” 霍翎倒是任她手掌落在自己西装外套上,一声不吭。 薄唇紧抿,眼神却冷得惊人。 他没看她,只盯着那群愣在原地的混混,目光冰得像压进骨头里。 而站在不远处,那些和霍翎一同到场、统一黑西装的男人们已经吓得手指发麻。 他们在霍家效力多年,还真没见过有人敢一巴掌接一巴掌往霍翎身上呼的。 他们心里反应就是。 卧槽!少爷挨打了! 打的还很用力啊! 重点是,少爷居然没反击啊! 气氛凝滞。 霍翎抱着她走到那辆气场逼人的黑色迈巴赫前,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直接将她放在车头盖上。 那漆面冰凉,白姝穿着礼服一坐就滑,惊得她赶紧撑着身后平衡。 “喂——你干什么?我会摔的!”她瞪他。 霍翎却只是低头,像没听见。 他抬手扶了扶她的腰,将她往上托了一点,让她稳稳坐住。 下一秒,他竟然单膝半跪在地,动作利落地掏出手帕,抬起她一只脚,放在自己膝上,低头开始擦她高跟鞋上的污渍。 白姝原本还在火大,这下彻底愣住。 他动作安静,一点点地擦得极认真。 那双白色高跟鞋原本已经沾上城中村地上的黑泥灰点,早就不堪入目。 可他却像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指尖压着帕角,一下又一下地细细擦净。 白姝眉梢轻蹙,声音带着点不解:“你怎么在这?” 他没回答。 只是将最后一点污渍擦干净,站起身。 然后,那个看起来造价惊人的手帕,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仿佛那不是价值昂贵的物什,只是沾了点污渍就再不能用了。 白姝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一阵不协调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那几个刚才还在她面前满嘴脏话、仗着人多气势汹汹的混混,全都趴在地上了。 有的抱着腿哀嚎,有的捂着胳膊打滚。 一个个浑身是血,狼狈的很。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收着袖口,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干净利落,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白姝怔住了。 刚刚她还觉得这群混混嚣张到无所畏惧,结果一眨眼,就全趴了。 她的视线缓缓从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挪回到身边,落在那个正在为她系回鞋带的男人身上。 霍翎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替她整理完裙摆,动作克制得不近人情,淡声道:“这种地方,你以后别来。” 白姝眯着眼看着他。 她现在可不是刚穿书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了。 她看着地上那群被打到痛哭流涕的混混,再看霍翎那副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换了条领带的模样—— 真不愧是反派啊。 做事情就是干净利落还够狠。 跟她那个表弟比起来。 表弟真的是上不来台面。 第39章 咬他脖子 宁埕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个激灵回神,扯着嗓子喊了声:“表姐!”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路小碎步堪称滑跪进场,直冲到白姝身边。 然后他紧张兮兮地盯着霍翎,一副生怕这个男人下一秒就拔刀动手的模样。 实则他内心却是一整个大写加粗的卧槽。 他刚才在后面全程围观,眼睁睁看着霍翎身边那几位穿着西装的“保镖”抬手一挥,拎人跟拎麻袋似的。 三秒一个,五秒一对,砸地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回荡。 怎么自己的保镖跟人家的保镖不一样? 这实力属实差距太大了点。 霍翎没动,只是抬眼,目光极淡地扫了宁埕一眼。 那一眼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可宁埕却像被钉在原地,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站得笔直,像个被叫去办公室罚站的小学生,刚才的“正义热血”彻底熄火,目光飘忽得不行,手还在背后悄悄擦汗。 就在这时,那群混混中为首的老大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鼻青脸肿。 看起来就像从地狱里爬了一圈,眼角都肿成了一条缝。 但他还是强撑着挤出个“笑”来,声音都压得格外谦和:“不知道是霍总的熟人,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我真是……眼拙,眼拙得厉害……” 白姝听得差点没把嘴角扯出抽筋来。 刚刚还对着自己吹口哨呢,一副妥妥的流氓样子。 现在这换个人,说话都文雅起来了。 霍翎却没应,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西装袖口,“回去跟他说,自断。” 对面那几个混混脸色都变了,领头的老大抖了一下,僵着脸强撑笑意:“霍总,是、是哪只断?” 霍翎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疾不徐、平静到近乎冷淡,但那一瞬间,这群人好似见到了阎王。 老大脸色铁青,嘴唇都在哆嗦,可还是强行应下:“我、我知道了,霍总放心,我现在就回去……” 白姝听着那两个字,还一脸茫然。 什么字段? 她是真的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霍翎是说什么合同字段,项目条款,脑子还在职场模式里转着弯。 而宁埕的脸却明显僵了一瞬,眼睛微微睁大。 明显听懂了。 只见他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不敢多看那边一眼,赶紧上前拉住白姝的胳膊,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表姐,奶奶不是还在家等吗?咱们该走了。” 白姝被宁埕猛地一拽,她就往下一滑,然后整个人就直直撞进了霍翎怀里。 是那种一点缝隙都没有的撞。 男人的西装衬衣带着淡淡冷香,她鼻尖几乎埋进他胸前,下一秒,系统提示冷不丁在脑海里响起——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值波动,触发支线任务:咬目标一次。力度越大,奖励越高。】 白姝:“???” 她翻白眼,就说这种狗血剧情出现,肯定是要发生一点什么。 这时霍翎的手已经顺势扶住她腰身,还在不动声色地收了点力。 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 那姿势看上去温和,实则毫无退路可言,霸道无比。 白姝本能地想退开,结果刚动了一下,腰上的那只手就不轻不重地压了压。 她:“……” 好啊,不让她走是吧。 她抬头,就撞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 那是种极淡漠的神情,却又带着一点警觉和耐性快耗光的情绪。 他在等她解释,也在克制自己不要把她像麻袋一样扛走。 而系统提示突然她脑子里闪着光:【倒计时30秒内完成任务,否则失败将触发“目标强制绑定”惩罚。】 白姝咬牙,行,你狠。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换了副轻柔口吻:“你不知道我现在看见你还是很来气?” 霍翎眉梢一挑,没说话。 她趁着这机会猛地凑近,一口咬上了他颈脖上。 “……” 那力度,不算狠,但也不轻。 那一下落下去,霍翎整个人明显僵了一瞬。 酥麻感像一道细密的电流,从脖颈迅速窜进脊骨,几乎叫他下意识地伸手揽紧了她。 他眼神暗得可怕,像是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咬他脖子—— 她是真的咬,不带演的,牙尖隔着皮肤一点点往下压。 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那一处汇聚,心跳跟着砰砰作响,耳膜都开始发胀。 四周人已经默契地避开视线,连宁埕也嘴角抽搐地看天装傻。 而白姝根本没看他们。 她盯着面前这张俊到极致、现在却带点克制隐忍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到这个男人对她干过的事。 这个白眼狼! 不喜欢自己,还能做出一副深情模样又狠狠甩开她。 呵。 白姝咬的力度更大了。 霍翎的呼吸猛地一紧,手臂微微收紧,却没有推开她,只是那眼神,已经带上了彻底压抑不住的暗色。 “白姝。”他嗓音低哑,唇角却勾出一点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姝松口,舔了舔唇角,笑得漂亮:“当然知道。” “咬你啊。” “你不是挺喜欢受虐吗?” 她语气轻轻的,还带点甜意,但听起来很是阴阳怪气。 在白姝脑海中完成任务的系统的声音出现,她抬手,猛地把霍翎推开! 那力道出乎所有人意料。 霍翎后退了半步,倒不是推得动他,而是他真的没防备。 他眉峰紧蹙,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白姝,喉结上下滚了下,像是想说什么,却被她先一步打断: “抱够了吧?戏也演完了。” 白姝拍了拍裙摆,站直了身,嘴角还挂着一点不咸不淡的笑。 “霍少爷,你不累,我还累呢。” 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一声。 霍翎眼神微沉,手指却微微蜷了起来。 她刚才咬的那一下,现在还在发烫。 但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丝毫留恋。 …… 白姝靠着车窗,手指搭在下巴,眼神无神地望着窗外那一串串昏黄路灯,像是彻底放空了大脑。 耳边忽然响起宁埕那句凑上来的:“表姐,这个霍翎看起来不像不喜欢你的样子诶?那他当时为什么拒绝你啊?” 霍翎拒绝跟白姝联姻这件事,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被人拿出来反复说。 到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白姝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他一眼,语气里透着点疲倦:“因为他脑子有病。” 宁埕:“……” 白姝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是反复发作那种。” 宁埕沉默了一下,试探性地说:“你现在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其实还有点伤心?” 白姝终于转头看他,笑了笑:“我现在是在想,我刚才咬他的时候,要是多用点力,是不是能咬出一点血来。 那块地方可是动脉的位置,自己是不是能一口气咬死他!” 宁埕听到这句不带掩饰的凶狠样子,他缩了缩脖子,默默往另一边靠了靠,不敢再吭声。 白姝忽然对司机说:“别回宁家了,去我那边。” 宁埕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亮:“那我也去——” “你不行。”白姝连眼都没抬,冷漠拒绝得干脆。 宁埕表情卡住:“……为什么啊?” “今天你要是再有点用,我还等着霍翎那个傻逼过来收场?”她掀了下眼皮,语气淡得能冻死个人,“我还带了三车人去撑场子,结果闹了个笑话!” 宁埕缩着脖子,唇瓣抿得紧紧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委屈了。 “我那不是……保留实力吗……”他小声辩解一句,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自己都听不下去地噤了声。 其实白姝不带他去,是怕祁言还没离开。 她刚从车上下来,正想拎着包往楼上走,手机忽然响了。 她下意识一怔。 不会吧? 她脑子里刚浮现出祁言的脸,这人就找上门了? 这心灵感应速度也太快了点。 她掏出手机一看——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看见短信就知道是谁。 【这点事都要你亲自出面帮他解决,他是废物吗?】 白姝盯着屏幕两秒,差点没把手机捏变形。 这傻逼是来挑事的吧? 就这语气,活像她是他养的小情人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似的。 她咬了下后槽牙,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回复—— 【关你屁事。】 然后白姝就把他这个电话号码拉黑了。 而霍翎这。 废弃工厂。 夜从破碎的玻璃窗缝灌进来,吹动着天花板残破的吊灯“嘎吱”作响,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声音。 空气中混着铁锈、机油,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一样,黏腻难闻。 霍翎坐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金属椅上,腿随意交叠,一只手慢慢把玩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停留在白姝那句冷冰冰的【关你屁事】。 他眯起眼。 唇角勾起一点看不清情绪的弧度。 这一瞬,他终于把手机合上,动作不急,却让人心底发寒。 他的视线,缓缓从屏幕上挪开,落向面前。 那是一群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被吊在钢架上,脚尖离地,痛苦地挣扎。 有人在低声哀嚎,有人牙关紧咬,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但那浸透衣料的血迹早已说明一切。 霍翎靠着椅背,拿起桌上的手套一点点戴上,黑色皮革在他指节间收紧,动作慢条斯理。 “全都是废物。” 而这时,那几个被吊起来的男人连哀嚎都在这一刻变得克制。 …… 白姝回到家,刚一推门,一股清新的淡香扑鼻而来。 她眉头轻轻一挑。 客厅地板一尘不染,连落在窗台上的绿植都被擦得锃亮,沙发靠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就连她早上随手扔的外套,也被折好挂在了衣架上。 这谁来的……还顺手当了保洁? 她踩着高跟鞋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推开卧室的门,又进了衣帽间,左右找了一圈。 没人。 但在书桌上,赫然放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白姝狐疑地走过去,把纸条摊开—— 上面是潦草却清晰的几行字: 【我走啦,知道你晚上不会过来,就没给你留晚饭——祁言】 白姝盯着那张纸条半晌,嘴角抽了抽。 不会发短信吗? 留纸条? 当她家是客栈啊,还搞古早留言本那一套。 只不过他走了自己也松口气。 虽然嫌弃霍翎,但是也因为他,那群流氓应该不敢找祁言了。 …… 另一边,祁言正靠在一栋老旧公寓天台的栏杆上。 月光被灰雾遮了大半,只在他侧脸洒下一抹微光,勾出冷白的皮肤与分明的下颌线。 他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却更衬得他眉眼精致。 唇形薄而清晰,整张脸漂亮得过分,像是从某个梦境里走出来的俊美少年,却带着不属于梦境的寂寥感。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垂着手机,屏幕亮着,落在他睫毛下反射出一点光。 他神色有点淡漠,这女人竟然还没给自己发短信。 祁言忍不住再低头,他慢慢眨了下眼,那双眼睛偏狭长,睫毛浓密,落下时带出一点温吞的影子。 那是种静得近乎冷漠的俊美。 突然就咔嚓一声。 祁言抬起头。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咔嚓声。 闪光灯不知从哪个角度接连亮起,晃得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阴影。 摄影师却越拍越起劲,语气都激动了:“好家伙,刚刚还找不到感觉,现在随便一站就是氛围感啊!” 远处的望城闻声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刚整理好的拍摄企划稿。 他一边走一边笑,语气带着点感慨:“还以为你今天状态不好,结果一上来就是杀疯了。刚刚那眼神,比前几次拍写真都有感觉。” 祁言抬手捏了捏额角,神色冷淡中透着一丝疲惫:“这次拍完,钱能立刻到账吗?” 望城连忙点头:“当然可以,我可是为了你跟公司拍着桌子说的。你现在可是顶流苗子,每次出场费都能提前给你,只要你别突然跑路。” 祁言没回应,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还停留在界面上,他盯着那几个字。 他的利息全部给退回来了。 第40章 牵江砚的手被祁言看到 白姝现在不想再跟这群男人纠缠了。 寿命值现在已经充得够多,任务完成得也不算慢。 她现在该干正事了。 比如,那位渣爹。 居然真的把陈椛那女人钓到了手? 呵,渣得毫无下限。 想到那位妹妹,还有那个小三继母。 白姝抬手捋了把头发,眼神微微发亮。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去加把火了。 得亲眼看着那一窝子人鸡飞狗跳,互相猜忌,她今天就能多吃两碗。 白姝去洗漱了一下。 出来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祁言发来一条短信:【醒了吗?】 短短三个字,语气不冷不热,倒像是每天早上都会发的例行问候。 白姝扫了一眼,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点开回复。 她才不是那种被几句温柔话就迷住脑子的人。 两人又不是在谈恋爱,她可是正儿八经砸钱在他身上的金主。 而且这点“包养”的既视感,不仅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吃亏,反而让她觉得——挺有掌控感。 祁言现在或许还需要她,未来要是火了、红了,她也不怕他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就能拿捏住他。 反而自己不亏,甚至是稳赚。 白姝换了身合适的衣服出门,脚步悠哉,连打听的时间都省了—— 那位渣爹住院的地方早就有熟人给她递了消息。 医院是在市区一处私立高层。 白姝刷卡上电梯,一路都慢悠悠的,直到病房门口,她刚一转角,整个人顿住了。 门没关,隔着虚掩的缝隙,就能看到病房内那一场精彩大戏。 陈椛坐在病床边,眉头紧蹙,一身精致的浅色套装端端正正,像个正配。 那位小三继母则站在不远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刚被骂过还没骂赢的样子。 而那位传说中“病入膏肓”的渣爹,正靠在床头,一脸病态虚弱的表情,额角还贴了块纱布,像模像样地摆出个伤员造型。 白姝啧啧了一下。 她才刚到,戏就开场了? 白姝慢悠悠走进去,目光扫过病房里三人,最后才落到病床上的人身上,语气轻飘飘的:“爸啊,你这不缺人伺候啊。” 一句话让病房空气顿时一紧。 陈椛率先反应过来,唇角扬起笑,一派长辈风范地站起身来,语气温和得近乎亲昵:“小姝,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呀。” 这语气就跟亲妈似的。 白姝眉梢微挑,还没说什么。 另一边那位继母已经急忙迎上来,脸上堆着殷勤笑容,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 “小姝,阿姨还想着去找你呢,”她伸出手想拉白姝的胳膊,又怕她躲,“上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是阿姨不对,阿姨给你道歉。” 语气卑微,态度求和。 白姝慢慢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笑意未退,倒像是被这几人的“争宠”场面给逗乐了。 她根本没搭理那位继母,连一个眼神都没赏,反倒是笑着看向陈椛,语气半真半假:“还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爸住院了。 我这不是赶紧来看一眼,毕竟我还等着继承家业呢。”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跟刀子似的往床上的那位渣爹胸口扎。 “你!”他脸色瞬间涨红,气得手都抖了,胸膛急剧起伏,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而那位继母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慌忙回头看了一眼病床,立马低声哄着:“老白你别气别气,医生说不能激动的,不能动气的……” 陈椛一副做母亲的教育:“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逗父亲,知道你是在心疼你爸爸。” 白姝嘴角都快绷不住了,笑意从眼里一路泛上来。 就在她打算给这场戏评个分时,病房门又“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脚步声一顿,那人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底还带着一点没来得及掩住的怨气。 白悦。 白姝愣了一秒,随即真的差点没忍住鼓起掌来。 这出戏,真的是越来越精彩了。 “哟,”她转头笑了一下,懒洋洋开口,“这不我们白家二女儿么?出狱后第一时间就来看咱爸了?真是孝顺。”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陈椛和继母的表情皆是一变,渣爹脸上的青筋几乎肉眼可见地跳动了一下。 白姝终于没忍住,他低头轻笑起来。 嗯,这碗狗血剧,终于配齐了主角。 白悦那双涂着劣质眼影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姝,恨意几乎从瞳孔里冒出来。 她直接扑了过来,尖声叫着:“你这个贱人!” 白姝无力吐槽了。 这女人进了局子出来,至少会学点乖,没想到这点教训都白给了。 还真是蠢得彻底。 “悦悦!”继母脸色骤变,连忙想拦住女儿,却晚了一步。 一旁的陈椛却像早料到这场混乱,动作温柔又自然地按住白父肩膀,语气软得能滴出水:“别动气,对身体不好,医生说你不能再激动了。” 那位继母看见这一幕,脸色霎时发白,眼睛泛红。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就在白悦伸手要去抓白姝头发时—— “你真是不长记性啊。”白姝语气冷淡。 她反手一抓,狠狠攥住白悦的手腕,下一秒抬手一个耳光扇过去,清脆得在病房里回荡开来。 “啪——” 白悦整个人都被打得一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白姝已经抓着她的手臂,肩膀一沉,重心一转。 “咚!”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把白悦摔得结结实实,趴在地上哀嚎一声。 白姝甩了甩手,毫无波澜地站在原地,像刚才只是把垃圾从桌面扫下去一样随意。 “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打,还这么激动,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陈椛看着白悦被甩得四仰八叉,嘴角扯了扯。 之前听过一耳朵,听她那不争气的侄子含着泪在家里骂骂咧咧,说什么“那个女人下手太狠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地上了,整条胳膊都差点断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男人自尊心太强,被拒绝说得夸张点罢了。 没想到还真的。 “哇!” 白悦直接哭了出来,声音又尖又凄厉,像是谁刚在她耳边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要报警!报警!”她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整个人都在发抖,“妈!你快给我报警啊!她打我!我要杀了她——!” 冯氏脸都白了,吓得赶紧扶住她,一把将人拉出病房,拖到了没人的楼梯间。 “悦悦你小声点,别哭了,妈给你揉揉,乖啊,先别嚷了,听妈的行不行?”她急得满头是汗,语气都软得不像话。 “我不!我偏要报警!”白悦崩溃大叫,“她就能打我?!我就得忍着?!妈你是不是疯了!” “悦悦!”冯氏终于忍不住了,凑近她耳边,低声厉斥,“你要是现在报警,咱娘俩就真完了!你还看不出来?你爸公司现在不行,还想让你那个大姐求宁家帮忙!” 白悦气得瞪大了眼,还想吼。 冯氏一把捂住她嘴,眼神阴狠:“你再作,咱俩都得滚出这个家。陈椛那贱人巴不得把我们扫地出门,你现在越闹,她越开心!你爸现在还能管你?!” 白悦怔住了,哭声哽在喉咙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坐了一次牢,所有人都变了。 从小宠她的妈妈,现在只想着怎么保住这个家业。 而那个自己从来不正眼瞧的姐姐,如今却成了所有人都要捧着哄着的金主。 白悦死死咬住嘴唇,眼里涌出满满的委屈和不甘。 …… 白姝正站在病房门口,漫不经心地低头刷着手机。 忽然,前方传来轮椅滚动的细响。 她抬起头,目光随声望去。 走廊尽头的光有些晃,模糊间,一道身影从光里缓缓推了出来。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生,骨架瘦削,背脊挺直,穿着衬衫和长裤,袖口挽到手腕,露出一截苍白清瘦的手腕。 那张脸清俊又病态,肤色极白,薄唇浅色,眼尾微垂,眼睫压在眼下像一团静止的阴影。 哪怕此时他坐在轮椅上,他依旧俊得过分。 越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是江砚。 而推着轮椅的是宁埕。 宁埕一抬眼看见她,当即愣了一下,接着抬高嗓子喊:“表姐?你怎么在这?” 白姝微微挑眉。 她也惊讶啊。 江砚在那声“表姐”落下后缓缓抬头。 那双眼狭长而冷淡,清清亮亮,却带着病人特有的疲倦感。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眸底出现一抹波动,但被睫毛轻轻一遮,又看不到了。 白姝问:“你们怎么在这?江砚是生病了吗?” 宁埕看见表姐,推动的速度立马快了,来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白父。 白父也跟着看见了他。 “哎哟,小埕,你怎么来了,我就一点小毛病,怎么能让你们亲自来一趟,你爸爸……” 白父话音还没落,宁埕便冷不丁地接了句:“你可别自恋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一句话,把病床上的白父噎得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表姐,我们去那边聊吧。”宁埕推着江砚就要往走廊尽头拐过去,语气里满是嫌弃,“这边太吵了,耳朵都要聋。” 白父脸色一黑,那边冯氏立马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被宁埕冷眼一扫,愣是把没出口的笑硬生生咽了下去。 白姝懒洋洋地收回视线,像是压根没听见白父那一番寒暄。 她抬腿跟了上去,唇角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三人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窗边。 白姝走过去,靠着旁边的椅背站定,目光落在江砚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所以你们怎么在这?江砚是生病了吗?” 宁埕抢在江砚开口前回答:“哪儿有那么严重,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就过来做个体检。结果昨天和今天都没吃东西,低血糖了,才让人用轮椅推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白姝听完,眼神这才放松下来,语气也缓了几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搞实验把自己搞出什么毛病来了。” 江砚眼神动了动,看着她没说话,手却悄悄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宁埕也算是明白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然地看了眼远处那间病房,咂咂嘴没再多说,反倒笑着转了话题:“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是为了继承家业?” 白姝挑眉:“你耳朵挺灵的嘛。” “就你爸那个破公司,奶奶已经在准备手续收购了,只不过总有人横插一脚,所以到现在也没买下来。” 白姝心里咯噔一下。 谁还会横插一脚?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肯定是霍翎。 白家这个公司虽然称不上什么顶级企业,可它基石还是特别强,当初原主母亲还在的时候,这家公司几乎是行业内的标杆,风评极好。 资源盘根错节,就算后来白父搅烂了半壁江山,它依旧是块肥肉。 白姝刚想开口,忽然感觉手腕一紧。 一截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低头看去—— 江砚正仰着头看她,暴露出清俊眉眼,那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像是雪地里盛开的青花,气息带着病态的静谧。 此刻他眼尾略微上挑,浓密的睫毛微颤,这整张脸干净得脆弱,仿佛多看一眼都怕会碎掉。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生,此刻却安静地握住了她的手,指节微凉,手心没什么力气,仿佛只是小心翼翼地确认她还在。 “你怎么了?”白姝皱眉,低声问。 江砚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嘴唇动了动,嗓音轻哑:“你刚刚的脸色不好看。” 白姝一愣。 这人是在关心她? 还是又想蹭她什么? 想到他上次说自己是他的灵感,就觉得荒谬。 白姝看着那张苍白清俊的脸,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尤其是江砚这会儿还紧握着她的手,明明整个人虚得要命,偏偏眼神里透着一种脆弱又信任的依赖感,像是怕她突然会走。 这让白姝脑子里闪过一个词—— 软绵绵的。 她忽然有点想揉他。 不光是手臂,甚至那张脸,看起来就很好欺负,让人生出一点控制欲。 她刚抬起手指,想在他脑袋揉搓一下,试试这家伙是不是一碰就红耳根。 结果下一秒,她的动作就定在了半空。 远处病区的走廊口,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黑衬衣,长腿笔直,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俊美张扬的五官隔着人群依旧扎眼。 是祁言。 他站在那,眼神落在她和江砚握着的手上,目光冷静得像冰面。 第41章 请让目标产生“独占欲” 白姝在看见祁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谁啊? 谁把修罗场安排在医院现场播的? 她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江砚却突然加了点力气,不肯松开。 而那边,祁言已经慢悠悠勾起一个看不懂的笑,眼睛眯着,像是笑,又根本没什么温度。 白姝愣了三秒,差点原地石化。 她这一出门是踩了哪个狗血开关?! 这修罗场谁安排的? 站出来她绝对不打人,真的只撕嘴! 白姝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她心里还留着点侥幸。 这场面太尴尬了,他总不至于真的走过来吧? 毕竟宁埕也在,祁言一向知道宁埕看不上他,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才对。 可偏偏,下一秒,那人就动了。 祁言迈着步子朝她这边走来,动作懒散,肩背挺拔,线条干净利落。 他五官带着几分乖气,头发软塌塌的,一双眼睛却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神色淡淡的。 他走得不快,一步一步,却极具压迫感。 等走近了,那张俊脸缓缓勾起一抹笑,却没半分温度,笑意只停在嘴角,眼底一点波澜也没有。 白姝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卧槽。 修罗场自己走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宁埕一眼认出他,眉头皱得死紧,语气里透着明显不欢迎。 江砚还握着白姝的手,指尖冰凉,力道虽不重,却带着一股执拗的黏性,让她一时抽不开身。 而祁言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像是压根没听见宁埕的质问,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目光直接越过他,径直落在白姝脸上。 “巧啊,姐姐。”他嗓音低哑,语调吊儿郎当,“我没等到你电话也没见你回短信,还以为你很忙。” 他勾唇笑了笑,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结果是在医院陪人看病?” 江砚终于抬起眼,神色没什么波动,但原本垂落的手指慢慢收紧了些,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白姝:“……” 她努力维持表情,扬起一个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笑:“亲戚住院了,顺路来看看。” 她说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动作轻巧自然,可江砚却在这时低声唤了她一声:“白姝,他是谁?” 声音极轻,像是水面泛起的一道涟漪,透着病弱的无力感,却精准地撞进祁言耳里。 祁言眼神微顿。 他站定的身体似乎僵了一瞬,唇角的笑意仍在,可眼底那点藏着的东西,却渐渐往下沉了几分。 “我啊,我是她包……” 白姝立马踹了他一脚。 踹的特别用力。 祁言吃痛地往后退了半步。 也是没想到她会踹自己。 白姝解释了一句:“他是我朋友。” 江砚眼睫动了动,视线缓缓落在祁言身上,眉心仍是皱着的,脸色却没什么明显情绪,只是一双眼淡得像罩了雾,辨不清在想什么。 白姝只想说一句这到底是什么气氛! 而且她怕什么。 目前自己对祁言而言是金主,又不是对象! 这么一想,白姝底气就足了。 她也终于找回了主动权:“你现在没事吗?不用去忙?” 跟着往他身后一瞥。 是祁言的弟弟,小男生正站在几步外,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鲜红的塑料袋,袋子里面整整齐齐地装着苹果、香蕉和一盒削好的梨。 阿洛察觉到视线,有些紧张地站直了,似乎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被围攻,但又不敢乱插嘴。 祁言解释:“嗯,弟弟刚出院,我带他回去。” 说这话时,他眼尾轻轻扫过白姝被江砚握着的手,意味不明。 白姝点头,还没开口宁埕抢先说:“那你快点走吧,不要在这打扰我们。” 祁言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点头,然后转身带着弟弟离开。 这让白姝一时间都有些怔住了。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居然没还嘴,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多一个,拉着弟弟就走? 宁埕在旁边啧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看样子这小子开始赚钱了,对你也就不上心了。” 白姝: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祁言弟弟出院? 想到祁言现在还没住处呢,自己还没给他安排。 现在接弟弟出院,哪有地方住? 白姝想了想,空着的那只手拿出手机就给祁言发了一条短信:【你先带着你弟弟来我家住吧,我这几天不回去,等你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说。】 她又把自己的门锁密码发给了他。 真的是替他操碎心。 白姝决定,等他红了,自己一定要让他回馈自己! 另一边,电梯门缓缓合上。 祁言低头拉着弟弟的手,语气温和地开口:“阿洛别紧张,他们都是白姝姐姐的朋友,你不是很喜欢白姝姐姐吗?” 阿洛虽已有十几岁,可因为长期患有心理疾病,清俊的脸上透着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不少。 他拽着祁言的衣角,小声问道:“可是他们好凶。” 祁言低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懒散却带着点安抚:“别怕,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低头看着弟弟,眼底柔和极了。 可那抹笑意落在自己指尖时却逐渐淡了下去。 他想起白姝手腕上那只被人攥住的手。 他指腹摩挲着掌心,像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收起。 就在这时,祁言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一下,是一段甜腻腻的粉红色爱情音乐旋律。 刚响一声他就下意识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亮起。 白姝两个字赫然弹在最上方。 祁言指尖一顿,低头看着那条新收到的短信,眼尾一抬,眸色顿时泛起明显变化—— 他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绽开了。 那是种极具攻击性的俊美笑意,唇角缓缓扬起,一双眼微微弯着,眼尾像带了点钩子似的,狭长漂亮,连睫毛都仿佛跟着轻颤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从懒散随意的模样里瞬间褪去了低气压,俊颜在这一刻多了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的明朗与迷人。 “哥哥你在笑什么?”阿洛抬头看着他。 祁言没说话,只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 白姝刚发完短信,指尖刚一离开屏幕,右手却突然被一阵钝痛袭上。 她低呼了一声,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微微一颤。 那股力道不重,却仿佛精准地落在骨缝上,带着隐忍的冷。 她下意识抬起头,迎上了江砚的目光。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安静。 淡淡的,干净的,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像湖面薄冰,不起涟漪,不掀波澜。 可也正因如此,白姝心头“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 “你们不去体检吗?” 白姝连忙把自己手收回来,看向宁埕问。 宁埕看了一眼时间,点头:“是还有个检查项目没做,表姐,要不一起?” 知道白姝肯定不想回去见那些奇葩家人。 白姝本想拒绝,早上她还在想自己寿命值已经足够,不用应付这群祖宗。 可没想到下一秒,她脑海里就冒出了那个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熟悉到让人想骂街。 【叮——勾引任务触发:目标江砚。请让目标产生“独占欲”情绪波动一次,根据情绪波动奖励。】 白姝:“……” 她真是前一秒才发誓不搞男人了,后一秒系统就把她送去男人跟前。 而且这任务内容,居然是要江砚对她—— “产生独占欲”? 白姝脑仁一跳。 不是。 她要是攻略一个人就算了。 可这系统给她好几个目标。 还出这种目标对她出现独占欲,是什么意思? 而且白姝觉得系统给的任务越来越让她感到熟悉。 这不是她上辈子经过的流程吗?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白姝都觉得恍如隔世。 当时她太自信了,总觉得自己能拿捏所有人。 最后下场就死的很惨。 所以白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想重新做人的。 在知道自己是个有钱大小姐的时候,还想着做一辈子的米虫。 可没想到绑定了这个系统啊…… 哎。 总是让她重操旧业。 每次都是心惊胆战的。 白姝低头瞥了一眼还紧握着自己手腕、脸色安静的江砚,明明一副病恹恹的清俊样子,但这手劲,这眼神……哪里像个好拿捏的病人。 她立马露出灿烂笑容,“好呀,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 检查室外,冷气吹得人一阵阵发抖。 白姝坐在靠边的椅子上,右手还被江砚握着,掌心贴着他冰凉又细腻的手指,力道不重却根本抽不回来。 胃镜检查还在排队,江砚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手上。 偏偏他还在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描着她的手背骨节,轻轻摩挲,好像真把她当了什么止疼神器。 白姝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暴走。 放手啊! 你摸够了没有! 这都快搓出火星子了! 可她不能动,系统任务还挂着。 现在自己要是让这个祖宗不高兴了,可能任务机会都没了。 在白姝努力控制着自己没有把手抽开的时候。 对面护士站台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几个穿着粉色制服的小护士站成一团,一边偷看这边一边压着嗓子议论: “是他吗?那个体检美少年?” “他好好看啊,好病美啊那种!” “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吗?长得也很好看啊……” “哎,帅哥真的是只跟美女谈。” 白姝:“……” 她默默抬头,果不其然,就对上了好几双藏不住情绪的目光。 不是看江砚,是看她。 准确说,是盯着她跟江砚相握的手。 那眼神里有羡慕、有打量,甚至还有些微妙的敌意。 麻蛋的。 这场面谁来救救她! 宁埕坐在最边上,他正低头刷着手机。 可他目光还是时不时来到江砚的手上。 他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一下一下轻按在表姐的虎口上,那神情又淡又静,像是在确认她每一个脉搏跳动的节奏。 握得不紧,却无比自然。 宁埕眉梢狠狠一抽。 本来他以为江砚只是不舒服抓着表姐一下。 可现在看来—— 妈的,哪是借手,是把人手直接打包带走。 “……江砚。”宁埕终于开口,语气有点古怪,“你这手,是不打算放了?” 江砚慢悠悠地抬眸,睫毛微颤,淡声道:“不太舒服,握着她手有点缓解。” 宁埕:“???” 白姝:“???” 白姝也实在受不了了。 她低头看着那只还稳稳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明明肤色偏白、指节分明,看着无害又清冷,可握着她的时候,那点不动声色的执拗简直像根钉子。 再看江砚,侧脸干净俊朗,睫毛垂着,神情依旧是那副“我太虚弱了只能依靠你”的温柔病弱模样。 白姝趁江砚没反应过来,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江砚指尖一空,眉头立刻皱了皱,抬起头看她。 白姝却已经站起来了,语气飞快:“可能轮到你了,我去看看。” 说完人已经走了几步远,完全不给他再抓回去的机会。 主要还是白姝没想到独占欲这个任务怎么做。 刚刚祁言要是还在还行,现在身边就剩宁埕一个表弟,江砚还能对宁埕吃醋不成? 白姝头疼得太阳穴跳。 …… 肠胃镜检查还要挺久,白姝刚想去买杯咖啡缓缓神,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是白父打来的。 她盯着那个来电显示看了几秒,心里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接了。 “女儿,你现在方便吗?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对面声音虚弱,还特意压低了语气,显得特别要紧。 白姝差点笑出来。 这副语气,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慈父呢。 她答应过去看下。 宁埕显然听到了电话内容,一脸嫌弃地掸了下衣角:“我陪你过去,省得你又想打人了,还得忍着。” 白姝笑了下,没拒绝。 两人一路走到病房门口,白姝刚推门进去,就发现陈椛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那位打扮得体、脸色苍白的小三继母冯氏,和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抖着腿的白悦。 白悦一眼看到白姝,眼神就变了。 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那眼底的狠毒简直遮掩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撕了她一样。 白姝真挺佩服这女的。 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第42章 实验室和她,你更喜欢哪个 白父见白姝进来,脸上那点虚弱立刻变成了慈父般的笑容,“小姝,你能来看我,爸真高兴……你也知道,这阵子公司出了些状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点人脉……你宁家那边不是——” 他说得小心翼翼,一句正面话都没有,但在场谁都听得明白。 白姝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嘴角挂着点笑意,语调却懒洋洋的:“所以你是想让我回去帮你说好话?” 白父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宁埕,又连忙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一家人嘛,互相帮衬着点……” 冯氏也立刻陪着笑:“是啊,小姝,你爸爸也是被逼急了,他心里最疼的还是你……” 白姝听得想翻白眼。 她转头看着白父,一字一句:“那行啊,既然是一家人,那你立个遗嘱,把白家的继承人只写我一个人。” 病房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白父怔住,冯氏脸色瞬间变了,刚要张嘴,就听见白悦炸了: “你做梦!”她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白姝,“我也是白家的女儿,凭什么都给你一个人?” 白姝轻轻一笑,“我是无所谓,就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算是白家的人,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白父着急想说什么。 白姝打断他的话,说:“爸爸,其实我很喜欢陈椛阿姨,她可比某些人靠谱多了,你求我不如求她呢。” 白父听着蹙眉。 反倒是冯氏一下子急了,声音都抬高了几分:“小姝啊,你怎么能——” 白悦听见白姝竟然当着她们面这种话,她整个人直接炸了。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白姝你有病吧?!我妈还在呢,你让我们爸去找别的女人?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门口的宁埕原本没打算掺和,这毕竟是表姐的家事,自己贸然插手不太合适。 可眼看着屋里火药味越来越浓,白悦那架势是真要动手了,他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迈步走进病房,径直站到了白姝身边。 白悦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脸色顿时变了变。 宁家太子爷,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别说霍翎,哪怕再多来几个霍翎,也比不过人家一个眼神。 白悦看见他下意识地把刚想冲出去的动作给硬生生压住了。 “所以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觉得痛嘛。”白姝笑的特别讽刺:“我还有事呢,你们慢慢聊吧,外婆还等着我回去陪她吃饭呢。” 白父听见她说外婆,立马什么话都不说。 现在他还想着这个女儿能在宁家那边多说说自己的好话,也就不敢再拉着人。 宁埕跟着一起离开,只是转身那一瞬,眼角余光扫过白悦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语气懒洋洋地来了句: “你看着真丑,露出这个表情更丑了。” 白悦瞪大眼,脸时而白时而涨红。 白姝听着扑哧笑出声来。 …… 两人回到胃镜室门口时,刚拐过走廊转角,就看到那张长椅上有人歪靠着坐着。 江砚单手撑着额,身形微弯,整个人像是脱了力般软靠在椅背上,脸色比平时更白几分,唇色发淡,睫毛垂落在眼下,神情安静得有些病态。 白姝和宁埕都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快。 还没等两人走过去,旁边几个路过的护士和女生就已经被那副清俊虚弱的模样吸引住了。 有个女生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凑近几步,声音轻柔:“你还好吗?要不要我——” “滚。” 江砚忽然抬眼,嗓音低哑,吐出的字却冷得像冰刀子。 那女生吓了一跳,脸瞬间涨红,愣了一下后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白姝:“……” 宁埕:“行啊,小砚哥。” 江砚听见声音才慢悠悠地掀开眼皮,一双眼依旧是湿润病态的,眼尾还带着胃镜检查后未褪的红痕,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他下一秒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抬手握住白姝的手,直接将她的掌心覆到自己额角,闭着眼轻轻蹭了一下,声音低哑沙哑:“白姝,我好难受……” 白姝整个人僵住了,头皮发麻。 ……不是,你难受找护士啊,蹭我干嘛? 可眼下他那双冰凉的指尖又是软的,掌心带着虚弱的热度,握得不重,却像拴了根细线,扯得她甩也甩不开。 她明知道这人可能又是那副只有碰她才舒服。 自己也没抽手,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我知道你难受……你、你忍一下?” 哎。 不怪白姝不近人情,也不是她直女。 而是江砚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搞得她都有点害怕。 现在这男的蹭完她的手还不够,竟还往她掌心轻轻呵了口气。 那口气温温热热的,落在她掌心像是羽毛扫过,偏他还抬起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轻颤着,漂亮得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倒进她怀里似的。 语气也带着点轻微的哑意,轻得像撒娇:“我真的好难受……” 白姝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卧槽! 她差点没把持住! 这男的明明是走病弱路线,结果靠张脸就能直击灵魂,她一个没做好心理准备,差点真被那点“美人病”给晃花眼了。 她努力维持冷静,嗓音都比平常轻了几分:“那你、你坐好,我去给你倒点水?” 江砚却摇了摇头,力气仿佛全散在了她掌心,声音低哑又温软:“不,我就想你在我边上坐会儿。” 白姝:“……” 这人是精通美色谋生的吗? 不是。 她怎么突然这么腻歪了? 紧接着白姝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任务。 占有欲,那现在够吗? 这时系统汇报任务进度:【任务完成度只能给予十分之一奖励,是否现在领取?】 十分之一? 白姝毫不犹豫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还能多拿点。 而宁埕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两人,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江砚,你喜欢上我表姐了?” 这个问题问的白姝心脏又猛烈一跳。 卧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让她很紧张的好不好! 江砚歪着脑袋,靠在白姝肩上没动,声音慢吞吞地问了句:“喜欢是什么意思?” 宁埕也沉默了一瞬,皱起眉头。 这个问题他还真得认真思考下,毕竟江砚从小到大情感表达就一言难尽,除了实验室和科研,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 “就你在意的。”宁埕认真地说,“比如实验室和我表姐,你更喜欢哪个?” 话音刚落,江砚几乎没犹豫,直接开口:“实验室。” 白姝:“……” 她脸上那点被夸到的柔和表情瞬间消失。 下一秒,她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手抽了回来,动作干脆利落。 她真是疯了才会差点心动。 就知道这些臭男人一个个不靠谱! 白姝咬着后槽牙,心里满是懊恼。 她居然又栽了一次! 不,也不能怪她。 谁让这人长得太犯规,平时一副清冷无害的模样,一撒娇还带着点病弱感。 唇红肤白、眼神湿漉漉的—— 哪个直女不容易沦陷啊! 都怪他长成这副样子。 而江砚却像什么都没意识到,呆呆地看着她空下来的那只手,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白姝差点哈出声。 她冷静地扶了扶额。 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的? 不过她忽然想通了。 反正她绑定的是勾引系统。 那她干脆就先把这些男的全勾引到手,再一个个拒绝,凉凉地告诉他们: “对不起啊,我从没喜欢过你们。” 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愤怒! 白姝想到这里,她微微侧身靠近江砚,眉眼一柔,声音又软又轻:“你现在饿不饿?困不困?累不累?” 江砚怔了一下,像没反应过来她转变得这么快,眨了眨眼:“……不太饿,有点累。” “那等会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补补。” 她笑着点头。 宁埕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打击一下这迟钝又呆愣的病秧子。 可现在—— 看着自家表姐一脸温柔地贴过去,还语气软得能掐出水来,宁埕忽然沉默了。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出声。 毕竟比起那个霍翎,江砚虽然不懂情爱、不解风情,但最起码…… 是自家人。 江砚垂着眼,轻声道不想在外面吃,说那里人多又吵,语气淡淡的,带着点病弱才有的疲倦。 白姝刚想说那就医院餐厅凑合一顿,却听他又补了一句,“我想回去。” 她话一顿,脸上表情没变,但心里已经骂了一句麻烦。 身边的宁埕倒是立刻接话,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那正好,我今晚还有饭局,你们自己去吧。” 他完全没有想掺和的意思,这会儿顺水推舟溜得比谁都快,走之前还特意补了一句,“反正小砚哥有我表姐照顾。” 白姝一时无语。 这家伙分明就是要出去潇洒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任务还在。 两人就这样从医院一路回了江砚的住处。 白姝推门进来,心里却始终惦记着系统布置的“激发独占欲”任务。 可眼下这人性格寡淡,喜恶藏得极深,她甚至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真有什么情绪起伏。 如果要让他生出“只想自己拥有”的念头…… 白姝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她是不是…… 可以故意演一出“别人正在靠近她”的戏? 她正思索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唇角勾了个若有似无的笑。 不远处,一道快步而来的身影闯入了白姝的视线。 那人穿着黑色衬衣,袖子挽到小臂,步伐带着点狠劲儿,像是刚跟谁起了争执,整个人身上火气腾腾的。 这不是陈景吗? 刚刚白姝看到他看起来像是在找人,直到视线扫到她这边。 那一瞬,陈景脚步顿了顿,脸色难看得像刚吞了只苍蝇。 他明明是一脸不想过来的样子,却还是咬着后槽牙硬生生地走了过来。 白姝挑了下眉。 陈景已经走了过来,声音不高,却难掩那份迟疑和紧张:“你爸住院了?” 此时的他,哪还有上次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 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纠结,连眼神都不敢看得太直。 毕竟现在的白姝,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不受宠的白家小姑娘了。 她如今,是宁家当众认下的“宁家姑娘”,据说族谱都改了,还改了姓氏。 地位天差地别。 而陈景,很清楚自己曾经都做过些什么。 现在再站到她面前,说出这句话,脸上那点勉强维持的镇定都透着心虚。 “你是来看我爸的?”白姝挑眉问。 陈景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咬牙说:“我姑姑是不是过来了?” 白姝笑了一声,“你姑姑来没来你问我?” 她心里面想的是,看来陈家还是很反对陈椛跟那个渣爹在一起。 陈景被她噎得一滞,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回,最后抿着唇没再说话。 白姝不想跟他聊的太多,刚刚她故意往这边走过来,迎接陈景。 距离江砚的位置还是有点。 白姝脑子飞快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用了个最简单、最老套的办法。 她脚下一顿,身子猛地往前倾去,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小心摔了脚。 但实际停在了陈景身侧一步的位置,刚好制造出一种“差点扑进他怀里”的错觉。 陈景下意识伸手要扶,却只扶了个空,动作尴尬地悬在半空,跟她的距离近得几乎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冷香。 他愣住了。 近距离看着白姝那张精致清冷的脸,他一时间竟怔了怔—— 这女人长得…… 怎么这么好看? 以前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她五官这么清亮? 此刻陈景很认真的打量着白姝,只见她鼻梁挺翘,唇形也勾得刚刚好,冷冰冰的模样看着就很有距离感,可又偏偏招人眼。 而这边,白姝已经“慌乱”地直起身,轻轻扶住墙边,“对不起啊,刚刚脚下一滑。” 声音也带着几分软意。 她眼角余光瞄准了江砚—— 江砚还在原地,原本低垂着头,此刻却忽然抬起了眼。 他看见白姝扑进了别的男人怀里,手指微微收紧,眼底的情绪瞬间翻涌,原本清冷无害的神色,像是被一滴墨砸进水里,缓缓晕开。 第43章 我现在就想以身相许 白姝还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继续撩拨,结果脑海里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激发目标江砚的独占欲情绪,任务达成。奖励寿命值+5,积分+500。】 她听完这句,差点没原地翻个白眼。 五点寿命? 就这? 她刚才那一通操作,借位、假摔、眼神拉扯、还差点被陈景那个傻子误会成主动投怀送抱。 结果只换来这么点奖励? 她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心里忍不住骂娘。 她要早知道这任务就这待遇,宁可直接无视。 白姝正出神,脑子里还在吐槽系统小气,眼前却忽然伸来一只手,指尖直直朝她的脸颊落下。 她眼神一变,手腕猛地抬起准备拍过去。 可还没等她动作落下,那只靠近她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力道狠厉。 骨节清晰的手指稳稳扣住那只手,直接在一瞬间把这只手钉死在半空中。 来人正是江砚。 他领口半敞,内里藏着点病后尚未恢复的清减气息,可那张脸却依旧漂亮得惊人。 眉眼干净,轮廓清晰,肤色偏白,在医院昏沉的灯光下衬得愈发冷静又矜贵。 只是此刻,那双总带着点茫然的眼睛里,竟浮出一股极深的情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白姝身边,就是瞬间出现一样。 什么话都没说,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一把扣住了陈景伸过来的手腕。 此时的江砚唇线紧绷,面无表情,可一双眼却死死盯着陈景,目光冷得仿佛刀子,凌厉到叫人不敢与他对视。 而他本人却似乎并未察觉,神情依旧平静,连站姿都毫无攻击性,只是安静得过头,像是所有情绪都被压进骨血里,只剩一点极冷的执拗—— 白姝愣了一秒,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没想到江砚会露出这个模样来。 而陈景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道精准而沉稳,不是猛劲,却钝得像铁钳,疼得他几乎当场骂出声。 刚刚他脑子里是白姝靠近的气息,还有那张脸的轮廓忽地靠近时带来的惊艳冲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以前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现在竟然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这点迷醉被疼痛很快被狠狠打断。 “你——”他忍不住想开口骂人,刚用力一抽手腕。 没想到,江砚竟突然松开了。 那一瞬的空荡,让陈景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了走廊的墙,差点没稳住直接摔跤。 他脸色难堪至极,手腕红了一圈,眼里带着不甘和惊愕。 而江砚只垂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起伏,就像刚刚那一瞬对峙不过是“本能反应”,云淡风轻得叫人更心里发毛。 “你他吗谁啊?” 陈景脾气那是说来就来。 主要还是他看着眼前这个男生,长得让他一个男的都觉得好看。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个比他还好看的男生,竟然一副和白姝关系亲密得不行的模样。 靠得太近了。 而白姝也没躲。 陈景盯着那张清艳的脸看了几秒,莫名有种被冒犯的错觉。 他当年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以前可是对他死心塌地,像条舔狗一样。 他厌她粘人,烦她自作多情,一心想甩开。 结果现在倒好,不光脱胎换骨了,身边还多了这么个像白开水一样没啥表情,却该死地显眼的男生! 陈景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太不爽了! 妈的,这男的长得实在太他妈好看了。 江砚没理陈景的怒火,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过去。 他只是低低垂下头,身子轻轻往白姝那边一靠,额发扫过她脸颊。 下一秒,那张漂亮得有些病态的脸就靠在了她肩膀上,动作安静得近乎温顺。 轻轻蹭了蹭她的肩窝,语气软得不像话,像只撒娇的猫:“我饿了……好饿……” 白姝本来一肚子烦躁,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蹭,整个人头皮发麻,肩膀僵了一下,差点把人推开。 可她低头一看—— 这家伙睫毛颤着,脸颊贴着她衣料,声音低低的,一点不像平常那副“我很聪明但我不说”的冷淡模样,反而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柔弱。 妈的。 这是什么“病弱美人撒娇套餐”?! 她怎么抵抗得住啊!! “行行行,”她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声音也压低了,“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说完这句,她自己都觉得语气软得不像话,简直跟哄小孩一样。 可谁让这“病弱小孩”靠在她身上不走了呢! 而不远处,陈景脸色已经从“怀疑人生”过渡到“面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两人亲密的距离,尤其江砚那副人模狗样的俊脸贴在白姝肩上,还一副“我可怜你不懂心疼”的撒娇架势。 更气人的是,白姝还真就一副心软样! 陈景忍不住质问:“白姝,你离了我,找的都是一些什么软趴虾?这种你也看得上?” 陈景那话刚出口,白姝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神情不带半点波澜,很认真的问:“你骂你自己干嘛?” 一句话,瞬间把陈景噎得脸都绿了。 江砚懒懒抬起头,眨了眨眼,又把脑袋往白姝肩上一靠,轻声附和:“他好吵。” 白姝低头看他,嘴角挑了一下,嗓音带着点笑意:“走吧。” 陈景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白姝一手揣兜,一手被那男生牵着,还没走几步,那男的就又黏上去把头靠她肩上,白姝居然还没推开。 气得他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掏出手机给那边打了个电话:“喂,帮我查一下,白姝现在跟哪个男的交往?” 那边愣了一下:“交往?她现在不是单着吗?没听说谈恋爱啊。” “放屁!”陈景忍不住骂出来,“我刚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的,搂搂抱抱的!长得特妖,好看到你一眼就忘不了那种!绝对不是普通朋友!” 那头沉默了一秒,迟疑道:“你该不会是说她表弟宁埕吧?白家那点亲戚你不是最清楚?” 陈景气得抓头发:“宁埕我当然认识!不是他!妈的,那人比宁埕还好看点,白得跟仙儿似的……” 那边更奇怪了,能被好兄弟夸成长得跟仙儿一样。 总觉得瘆得慌。 “你好端端问这个干嘛?你不是早分了吗?又对她有兴趣了?你不是说你去找你姑姑吗?找到了没?” 陈景一噎,还真的忘记了正事。 …… 白姝原本想着把江砚带回宁家,毕竟这趟医院跑得也够久了。 她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谁知道刚走到医院门口,江砚就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她怀里一歪,像根没骨头的藤条直接栽下去。 “江砚?!”白姝大惊,赶紧抱住他,才发现他整张脸都白得可怕,冷汗直冒,额头烫得吓人。 下一秒,护士跑来帮忙。 一通折腾之后确诊:低血糖+脱水+轻微发热。 人又被送回了医院吊针。 白姝坐在病床旁,一边给宁埕发消息,一边揉着眉心想骂人。 结果没过多久,宁家的人先赶来了。 她这刚准备好怎么解释,就听见病房外又一阵骚动——江家人也到了。 宁家跟江家,在这间小小的病房外碰头。 场面,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 白姝:“……”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尴尬得快要原地升天。 这场面搞的像是自己把江砚搞到这幅生病模样。 江母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意,坐在白姝身边牵着她手: “幸好有小姝在啊,上次是你,这次又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小砚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就走上前来,拉住白姝的手,态度亲昵得很。 白姝想把手抽回来,但又不敢抽。 毕竟眼下江家和宁家都在看着,场面已经够难处理了。 而宁家那边,宁夫人也微微挑眉,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可就像明白了什么。 白姝头皮发麻,不会宁埕跟家里人说了什么吧? 她正被江母握着手感谢得进退不得。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病房里格外突兀。 白姝眼睛一亮,几乎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利索得像是训练过的:“我,我……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话音没落人已经转身朝外走了。 江母还来不及说“去吧”,就看见她已经溜得没影,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病床上的江砚。 发现刚醒的儿子也在盯着白姝背影看去。 …… 白姝刚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手指还没碰到接听键,铃声就自觉断了,转为祁言那懒洋洋又带点黏腻的嗓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一听是他,语气也跟着放松:“我最近不什么回去了,你就安心带着你弟弟在那住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祁言笑着说,尾音带点不正经。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马上要成为大明星了吗?”白姝靠在窗边,手肘搁着栏杆,“等你红了别忘了我这个幕后功臣就行。” “那不行。”祁言突然认真了点。 白姝一愣,眉头微挑:“嗯?”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笑的声音,带着点低哑的磁性,明目张胆地撩人心弦: “我现在就想以身相许,姝姐,我可以洗白白等你。” 白姝:“……” 她靠着窗边,手机贴在耳边,那句“我可以洗白白等你”像一团火似的,从耳道一路烧进她脑子里。 白姝喉咙发紧,指尖都微微蜷了一下。 最近她是真的有些欲望在身上。 情绪焦躁,心烦气躁,又接连在江砚和霍翎身上受挫,简直要被憋疯。 而祁言,偏生就是那种拿捏感极强的男人,哪怕一脸吊儿郎当,偏偏知道自己什么样说话,用什么语气最能撩她。 简直像她私藏在掌心的猫,乖乖任她揉,随她撩。 白姝咬了下唇。 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冲回去把他锁在房间里,吃干抹净。 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想法不太道德,尤其是眼下祁言还没成名,还是她安排的住处,吃喝全包。 她这么惦记他,多少带点居高临下的欺负感。 可沈姝本来就不是圣人,从来都不是。 从前她就养过鱼,而且养得得心应手,收放自如,撩得男人神魂颠倒又甘之如饴。 沈姝也没打算对所有人都仁慈。 每次的任务是她的寿命值。 寿命值是她能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只是现在沈姝拿捏住了这群人,拿到不少寿命值,所以才无所畏惧。 现在祁言是她少有还能让她感觉“自己在掌控”的那一个。 那种俯视感、控制感,才是她真正喜欢的——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吗?” 祁言声音低低传来,语调一贯吊儿郎当,却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 他正站在阳台上,夜风穿过高楼缝隙吹来,拂乱了他额前那点碎发,将那张本就俊朗到招人妒的脸衬得更撩人心弦。 此时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衣领略微松垮,露出锁骨弧线,整个人瘦削高挑,站姿却是那种天生自带张扬气场的松弛慵懒。 手机被他夹在肩膀和脸之间,一边用手扣着阳台栏杆,一边侧头听着她那边的动静,像只警觉的猫,漂亮又难以驯服。 就在这时,祁言还在低声哄着电话那头的白姝,一句句软声细语往外蹦: “你别不理我啊,我、我现在真的很乖的。” 他没意识到,对面楼正有个女生趴在窗沿,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 “卧槽姐妹们!” 那女孩手忙脚乱地拍了好几张,把他从侧脸到正脸每个角度都拍了个遍,像捡到宝贝似的发了朋友圈又扔进闺蜜群,还特意配字:【对面阳台出现一只超级帅哥!嗓音性感,腿长八米,一个眼神我直接晕厥!】 照片里,祁言靠着栏杆,白T微皱,脸被风吹得更立体了几分,一只手随意垂着,另一只搭在耳边,唇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一眼看去就像在撩人。 那女孩看完照片自己都忍不住捂嘴激动地蹦了蹦:“帅哥还在讲电话啊啊啊看着这张脸,就觉得他声音也很苏!!!” 群里已经有人疯狂回:【靠!你住哪栋!我现在就过去!!】 第44章 他又发沐浴照 白姝听着那头祁言撒娇似的低语,嗓音又黏又软,带着点勾魂摄魄的沙哑…… 她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差点没被这声音叫得腿软。 妈的,这家伙是故意的! 白姝咬着指节,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要不趁着他还没红起来,把他的一血先拿了? 可下一秒,她就想起祁言那便宜弟弟还住在她家。 ……这要是自己半夜把人叫出去也尴尬。 她脸上神情有一瞬间扭曲—— 不是羞涩,是思考过度的挣扎。 操! 白姝决定了。 她早晚要把这个家伙按在床上狠狠折磨,让他三天下不来床! 白姝深吸一口气,“先放过你,你先把你那堆烂摊子搞完吧。”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声音没了,白姝听见的是喘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祁言问:“你是不是去找了那群人?他们把我利息全退回来了。” 祁言那边静了两秒,声音压得很低:“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这种事你不该再帮我。”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也是偏偏每一次的难堪,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他装得多轻松,多撩拨,也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 祁言不是不生自己的气,也不是没懊恼,可到最后,所有情绪都沉进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是真的对他好,好到让他措手不及。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拥有这张脸。 白姝没给他继续内疚下去的机会,直接打断他:“行了,等你红了,记得报答我就行。” 祁言那边沉默了半秒,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笑音低哑,透着点邪气的缠人意味:“那肯定得报答啊。我现在就琢磨着,该怎么谢你才够诚意。” “要不还是以身相许吧,我很健康,也很干净的,最近也在努力学习怎么让人更舒服,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实践一下才行。” 白姝喉结轻轻一动,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妈的,这人真的是疯了吧? 什么“学习怎么让人更舒服”?! 怎么说得这么…… 人模狗样又让人心跳加速? “下次吧,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全部搞完,我现在想到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就没感觉了。” 这句话话糙理不糙。 听的祁言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下。 …… - 白姝在宁家住了几天,把自己的日子彻底调整成了“清账模式”。 银行卡、理财、基金账户,还有从前在白家名下置换出的那几辆车,几十个包,甚至连从前随手买的珠宝首饰她都一一拍了照,扔给宁埕:“帮我全卖了。” 宁埕当然疑惑。 白姝胡扯了个不想见到这些东西应付过去了。 她买这些奢侈品当时也是为了套现,疯狂用白家的钱。 也经过自己不少的努力吧,白悦花的钱都不如她多。 白姝刚整理完账目,正坐在阳台晒太阳,数着自己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那点存款,心情还算愉悦。 她算了一笔账,卖车卖包之后手上也算宽裕了不少,存款加投资,虽不至于富得流油,但起码小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喝了口柠檬水,自我陶醉地想着—— “果然,没有哪个男人比一串漂亮的存款数字更让人心安。” 白姝心情太好,连果盘里的葡萄都觉得今天格外甜,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刚准备再晒十分钟太阳沐浴幸福的时候。 这时佣人过来说:“小姐,少爷在花园等您,说有事想跟您商量。” 白姝嫌弃了一下。 这家伙找自己肯定是想出去玩了。 她随口应了声,换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 白姝刚踏进花园,耳边就传来一阵悠长的锣鼓声。 不是广播,也不是哪家电视声音没关,而是真人唱戏。 那种拉着胡琴、咿咿呀呀的京腔,一嗓子上去都能把屋顶掀开。 她脚步一顿,微微偏头望过去,就看见那头搭了戏台子,台下摆着几张精致的太师椅,红木茶案上盖着绣花盖帕,盏盏热茶冒着轻雾,边上还立着一尊雕金描银的大戏鼓。 戏台上,身着水袖大红戏袍的旦角扮相正旦旦而唱,嗓音柔婉悠长,一招一式全是老派讲究。 白姝一时愣在原地。 这种古风十足的中式有钱人的生活,她真的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这宁家,不愧是顶级豪门,花园里唱个戏都跟国宝级文保单位似的排场。 她刚想调头去找宁埕,视线一扫——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 江砚。 穿着一身极简的墨色衬衣,头发稍微长了些,微微垂落在耳侧。 整个人坐在台下最边的位置,手里捏着一只白瓷盖碗,低头正慢慢饮茶。 光影投下,他那张脸显得格外清俊沉静,五官清清冷冷得像从旧年画卷里走出来的人物,仿佛他就该是这园子里的一部分。 自从江砚那天一脸病弱地靠在她肩上撒娇完,那家伙就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不仅没再主动缠着她,连人都几乎不出现了。 问了一下,说是在房间写东西,说是灵感涌动。 白姝倒也不是非要他围着自己转,但怎么说呢—— 总觉得怪怪的。 回想江砚跟她说过的话。 难道自己真的被他当成工具人了? 这边江砚将茶盏轻轻搁回托盘,抬腿起身,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水袖翻飞的戏台声仿佛成了背景,他那张冷静克制的脸在阳光下却透着说不出的温软。 白姝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眼神落在她脸上,眉眼微垂,嗓音低低的,带着点亲昵的平缓: “你怎么才来?” 声音不高,却清晰到周围几位还在闲谈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整个花园一瞬安静。 谁不知道江砚一向话少得吓人,平日里对谁都懒得搭理,连老夫人偶尔招呼他都只点头应一声。 结果今天,竟然主动走过去对着白姝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亲昵又自然。 白姝眨了眨眼:“啊?你在等我?” 江砚理所当然地拉住她的手,语气平淡得不像话:“嗯。” 话音落下,他已经带着她走向花园另一侧的角落,那里铺着软垫,点着香,阳光从藤蔓间洒下来,气氛好得一塌糊涂。 白姝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按着坐了下去。 刚坐下来,一盏热茶就推到她面前。 再一抬头,就见不远处宁埕正靠在躺椅上,见她来了,立马咧嘴笑,朝她挥了挥手:“表姐快来。” 白姝嘴角抽了一下。 而江砚已经靠过来,坐得离她很近,像是生怕她听不清一样低声道:“刚才那段《贵妃醉酒》,有点无聊。” 此刻白姝满头问号。 这人突然这么温柔是做什么? “那个……我最近有个方程式没算出来,我能不能摸摸你?” 白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迟疑地问。 江砚侧头看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波:“我最近思绪卡住了,老是推算不出来……我试过溺水,跳楼都没用。昨天你碰了我一下,我突然就灵感爆棚了。” 他说得严肃又认真,像是在讨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科研方法。 “我就想,再试一次。” 白姝:“???” 这尼玛是从哪个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 宁埕刚喝了口茶,直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险些呛住。 他一边咳一边摆手:“不行不行,不愧是咱家能获得诺贝尔奖的兄弟,真的是强。” 白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那你能不能把你这个兄弟带走?在这瞎胡闹什么。” 宁埕摊手:“没办法啊,他摸我没用,只能摸你了。” 白姝:“……” 这种的撩拨,她根本不想要! 白姝一开始是懒得理他们这俩。 江砚抓着她手的时候,她也没甩开。 反正这人平时脑回路清奇,摸一下也不是没被摸过。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四周围坐着的一众长辈都偷偷朝他们这边瞄过来,尤其是那些太太们,眼神热切得像看豪门联姻现场。 白姝:“……” 最明显的还是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那慈眉善目的笑脸几乎要绷不住了。 眼睛弯得跟月牙一样,像是希望他们俩下一秒就结婚。 江砚是江姓,是老夫人丈夫那边的远亲。 那边早些年出了事,江砚就一直住在宁家,几乎算半个养子了。 加上老夫人对江砚母亲念旧,又觉得这孩子有脑子、有教养、还长得好看。 门当户对。 知根知底。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白姝眼角一抽,刚想抽回手,江砚却轻轻按了按她手指,低声说:“你别动,我这脑子刚刚正要算通……” …… 白姝真的扛不住了。 这场戏唱得太长,唱得她背后发麻,四周人眼神发光,尤其老夫人那副“喜提金龟婿”的慈爱表情,让她鸡皮疙瘩都快掉满一地。 自己现在可不能找什么对象。 目标那么多,跟其中一个在一起?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上辈子自己怎么死的,白姝到现在还记得呢。 她悄悄瞥了宁埕一眼。 宁埕像是心有灵犀地感应到了她的求救信号,朝她眨眨眼睛。 白姝也立刻回了一个眼神,配合地眨了一下。 然后她轻轻一笑,语气自然:“表弟,我今天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宁埕眼睛瞬间亮了,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好啊,我帮你!” 这演技配合度,跟她简直天作之合。 然而两人还没走出一步,身后一道声音慢悠悠响起:“我也去。” 白姝脚步一顿,扭头一看,江砚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姝看着他那张漂亮又清冷的脸,额角青筋直跳:“不用你,你身体太弱了,我不需要你。” 话一出口,江砚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那双刚刚还带着点黏人的眼睛倏地暗下去,站得笔直,像个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脸上没表情,耳尖却一点点泛红,甚至还露出一点……委屈? 白姝:“……” 妈的,这人太会装了,她心里居然还真的有那么一丢丢……内疚! …… 车上。 宁埕一上车就自觉坐进副驾驶,耳机一戴,开始刷他那堆乱七八糟的小视频和社交软件,压根儿不打算管后座那俩人的破事。 而后座上,白姝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江砚靠在那儿,一身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穿着,修长的指节搭在膝上,黑发微乱,眼睫浓密得快能扫出风来。 那张脸俊得不近人情,一路沉默,乖得仿佛一捧易碎玻璃。 可白姝就是无语了。 她是真不想带他。 真的怕他半路给她演一次“娇弱昏迷”。 到时今天又得去医院了。 更可气的是,她好好拒绝了,老夫人居然一脸欣慰地点了头:“小砚难得想出去,就让他跟着你吧。” 白姝也就只能带着他过来。 只不过看着江砚这个模样,很难想到做那个独占欲任务时,他那瞬间变了表情。 这时她手机铃声响起,她看见是祁言给自己打的电话,她直接就给挂断。 然后给祁言回消息:【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白姝刚把那条信息发出去,下一秒手机屏幕又亮了。 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本能地“卧槽”一声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照片里,是祁言。 只穿着条低腰裤,身上光溜溜的,肤色冷白,肌肉线条结实漂亮,连锁骨和腰窝都分明得过分。 那人还一脸正经地配了句话:【你不是说要干净的吗?我洗得很认真,你看干不干净?】 白姝:“……” 她眼珠子差点没瞪飞出去,脸上绷着,手却飞快地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压得死死的。 白姝呼吸一顿,装作没事人一样往窗外看。 妈的,祁言这个狗东西,她迟早把他折在床上收拾干净! 很快白姝又后悔起来。 好可惜啊! 她现在好想把视频打过去。 好想看啊…… 第45章 你怎么这么熟练? 白姝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江砚。 这人安安静静坐着,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清冷又无辜,一副“病美人”模样,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靠着窗坐着,甚至微微打了个哈欠,气息都有些弱。 白姝咬了咬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不应该带他出来。 她现在脑子里满是那张祁言发来的照片。 干净结实,线条漂亮,还有那种“主动献身”的骚劲儿,让她从骨子里都开始发热。 她是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不是说她真有多禽兽,但这几天受的气、遭的撩、挨的刺激太多,已经彻底把她那点脆弱的理智撕得粉碎。 她现在只想冲回去,把祁言那家伙按在床上,好好教训他一顿,狠狠把他—— “你手怎么一直在抖?” 旁边,江砚忽然出声。 白姝一个激灵,忙收住那快要爆炸的脑内小剧场,侧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没有啊。”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下。 “哦。”江砚点点头,却慢慢靠近她。 然后靠得很近,气息若有若无地拂在她耳边,说得慢悠悠的:“可你耳朵红了。” 白姝:“……” 操! 在白姝想着怎么应付这个人,江砚开始嗅了嗅她的发丝,语气很轻:“你怎么脸也红了。” 她用力把人推开,“不要动……” 动手动脚四个字还没说出来,脑海中出现系统声音: 【勾引任务触发:当着第三者面,让江砚脸红心跳,根据完成度来给予奖励。】 白姝:“……” 她侧头盯着江砚看了一会儿,冷静地理了理情绪。 忽然凑过去,手撑在他一侧座椅靠背上,整个人几乎贴着他:“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脸红?” 此时两人距离一下子近得几乎呼吸交叠,鼻尖都要碰上。 江砚视线被迫对上她的眼。 白姝眉眼明艳,眼尾微挑,睫毛颤了颤,那双眼近在咫尺,仿佛带着点勾魂摄魄的光。 唇色艳得过分,离得近了,竟像是染着水的朱砂,薄薄一片,似乎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碰上来。 而她呼吸轻浅地打在他下颌,弥漫出一片酥麻。 还有她那肩头发丝也跟着扫过他脖子,轻柔又细痒,像羽毛拂过他皮肤。 江砚原本就白,偏又体温低,血色本就薄,此刻那层几乎透明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从耳尖一路漫上脖颈,连喉结都在轻轻滚动。 他没动,但指尖在腿侧收紧,隐隐发颤。 白姝注意到了,眼里一闪,忽然轻声道:“你是不是好热啊?我怎么看你才脸红了。” 语气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关心,偏偏靠得太近,几乎是贴在他唇角吐气。 江砚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下一秒几乎本能地要后缩,却被白姝轻轻抵住了肩膀。 “别动啊。”她笑着说,眼神里全是调戏的意味。 江砚指尖紧攥,整个人如临大敌,却又一动不动,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再看她,像只被逗弄的兔子,又羞又懵。 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就差把眼珠子瞪掉。 后排座位,白姝整个人几乎是半压着江砚,姿势暧昧得不行。 而那位平时一副病恹恹谁也不理的江砚,此刻耳尖红得快能滴血。 司机手一抖,差点没把方向盘打歪。 他强行让自己别盯着镜子,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上飘。 副驾驶的宁埕沉浸在手机里面,倒是没注意到后座的两人。 【任务完成:获得寿命值三点,积分三百。】 白姝立马从江砚面前离开。 她动作干脆得过分,像是刚才那副贴脸撩拨的架势根本不是她干的。 坐回位子,白姝抬手理了理额前碎发,姿态云淡风轻,唯独那双耳朵还微微泛红。 江砚怔愣地看着她,喉结滚了滚,像还没从刚才那阵猛烈靠近里缓过来。 这时宁埕突然侧头过来想说什么,看见江砚不对劲:“你脸怎么红成那样?发烧了啊?” 江砚:“……” 司机手都快抖出残影了,默默想:少爷啊,你要是没点自知之明,那咱就没救了。 可江砚还是没说话,只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就说不想带你出来,动不动就生病。”宁埕嫌弃了一句。 司机:“……”看来少爷是真的不懂眼色。 而白姝瞄了眼脑海中闪过的奖励数值,咂了咂嘴—— 三点寿命,三百积分,这任务报酬是越来越低了。 以前勾人一下至少还有五百,她现在都快成慈善了。 “停车。” 江砚突然出声,打断了车内短暂的沉默。 宁埕问,“什么?你说什么?” 江砚抬起头,神情淡淡的,连耳尖都还没褪红,却一本正经地道:“我要回去,我突然想到一个推算公式,得马上回去演算一下。” “……”宁埕无语半天,“你不是偏要跟着我们出来?我们怎么劝就是要出来?你现在又要回去做你那个破公式?” 江砚神情不改:“灵感来的时候不能浪费。” 白姝一脸麻木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都写着:这人真的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宁埕试图劝他:“你都出门了,咱不如……” “我要下车。”江砚看着宁埕,语气一字一顿,仿佛再拖一分钟全世界就要毁灭。 “……”宁埕咬牙切齿,“行吧,停车!” …… 白姝喘着气,艰难地迈着步,脚边是一道又一道石阶,越走越觉得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 她咬牙瞪着身侧的宁埕:“所以,为什么是我跟你下车?不能让江砚自己回去?” 宁埕挠了挠脑袋,尴尬解释:“我是真没想到从这到出口有这么远,平时都是坐车来着。” 白姝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那漫无边际的石阶。 山路像是没有尽头,一层又一层,拐了又拐,天色还带着一点昏沉的雾气,周围除了草丛就是树干。 “我好累……”她喃喃。 腿麻了,肺也麻了,整个人神志都开始涣散。 她咬牙扶着腰,想靠着身旁的树干缓一缓,下一秒却又听见前面宁埕喊:“表姐,快快快,是车站!” …… 白姝推开门时。 头发半湿,额前还滴着几缕水,衣角也潮潮的,脸色阴沉得跟刚从片场回来杀青的反派一样。 她一脚踏进客厅,余光一扫,本以为会看见躺在沙发上,嘴里调侃个不停的祁言,结果—— 空。 只有阿洛一个人。 那小孩正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一只抱枕,像只被主人训过的小猫,眼睛都不敢乱转一下。 看到她进门,也只是立马站起身,小小的动作带着紧张,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白姝还以为能见到那个对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发骚的祁言呢。 “阿洛,你哥哥呢?”她问。 阿洛像是被点名的学生,立马站直:“姐、姐姐,哥哥……出去帮忙去了。” 声音细得不行,话一说完,又乖乖坐回去,连沙发边缘都没敢碰一下,手指还在绞着那块抱枕,乖得叫人心疼。 …… 白姝出了不少汗,要洗澡。 她刚推开浴室的门,一股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混着清冷的木质香和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像是男人刚洗完澡才散开的温度还没彻底褪去。 她目光顺着蒸汽落在墙角的挂钩上—— 那是一条浅灰色的毛巾,明显不是她的颜色风格,边角卷起,处于个半湿状态。 白姝盯着那团毛巾看了两秒。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堆不该想的画面。 祁言赤着上身站在镜子前,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腰线,那张脸带着刚冲完澡后的懒意,眼尾低垂,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脖颈两侧,一边擦头,一边懒洋洋地朝她勾勾手指,说—— “我可以洗干净了等你。” 她咬牙,“狗男人。” 说完她还不长记性地伸手捏了捏那团毛巾,一握,热度竟然还有。 她手一抖,差点直接给那团毛巾献个原地鞠躬。 谢谢你让我吃的这么好。 这句话就在脑海中冒出来。 该死的男人,走了人,毛巾都还在勾引她! 白姝还是继续洗澡。 而外面的阿洛已经用电话手表给哥哥发了消息,说白姝姐姐回来了。 …… 祁言正坐在一个房间,面前是老板苦口婆心地劝说:“小祁啊,店里真的很看重你,这次给你涨薪百分之三十,而且你不是想学理发?我可以让你开始学!” 老板看着坐在那儿的祁言,心里那个疼啊。 这么帅的小伙子,去哪儿找第二个? 祁言靠在椅子里,没什么表情,那张脸却实在是好看得过分。 眉骨高挺,眼角微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怕此刻冷着脸,偏偏那点少年气和生人勿近的张扬劲混在一起,更显得他魅力十足。 他在店里当前台以来,附近女客流量直线上升。 原本一个月才来一次的女顾客,现在两三天来一次。 隔壁大学的小女生甚至为了多看他几眼,跑来做头发洗头发熨头发烫头发—— 老板简直把他当财神爷供着。 没想到现在财神爷要辞职! 心痛啊! 祁言靠在椅背上,头微偏,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也是没想到自己一个打杂的工作,竟然还能让领导过来挽留。 这时祁言手机铃声响起,是儿童歌曲,弟弟的专属音乐,他点开就看到屏幕弹出一条新消息—— 【哥哥,白姝姐姐回来了。】 祁言指尖顿住,整个人像突然从云端落地。 他眼神一下变了。 下一秒,他抬起头,俊美脸上是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不能继续工作,抱歉。” 经理看到他坚定,只能叹口气:“那好吧,” …… 白姝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热水蒸腾后的潮湿温度。 她手里拿着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襟因为动作微微敞开,锁骨处还残留着水珠,一滴滴顺着肩线滑落,没入衣料中。 她一抬头,看到浴室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祁言。 白姝脚步微顿,语气随意道:“回来了啊。” 祁言站在那儿,没说话,视线却从她湿漉漉的发丝,一路扫到她脖颈,再落在她腰间浴袍系带的位置。 灯光打下来,白姝的皮肤像是刚剥开的玉,沾了点水汽,反而显得更撩人。 她神色自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有多杀伤力。 祁言喉结动了动,慢慢走近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抽走了她手上的毛巾。 白姝下意识皱眉:“你干嘛?” “我帮你擦。”他低声说。 然后拉着她回到沙发上坐着,开始认真帮她擦头发。指腹穿过她发丝,力道温柔而稳定。 她刚想阻止,就听他低声补了一句:“我吹头发是专业的。” 祁言视线从她微敞的浴袍边缘掠过,又迅速移回她的发梢。 他目光低垂,手里动作轻柔,一下一下地替她擦拭着湿发。 他的指腹不时拂过她的发根,细致得像是在做什么严肃的工艺活,连呼吸都带了点专注的温度。 白姝坐得笔直,耳后那一小块皮肤早就泛红发烫。 她本想保持镇定,但每次祁言指尖扫过耳后或后颈时,她肩膀都止不住一抖。 “你专业的?”她嘴硬地挑眉问了一句,“你不是靠脸么,怎么吹头又是专业的?” 祁言抿紧嘴唇,“我也就在你这卖脸卖身。” 他说着又从一旁拿起吹风机。 风开得不大,暖风带着一点淡淡的柠檬香,是她沐浴露的气味。 白姝听出他的不高兴,她偏着头,瞥见他正专注地拨开她湿发,细致地一缕缕分开,用指腹先把发丝拢顺,再低头靠近些,慢慢吹干发根。 他的动作太熟练了。 吹风机的声音轻柔,风暖暖地掠过颈侧,可她却觉得耳尖火热得像要烧起来,尤其那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她后颈,简直像在逗她。 “你怎么这么熟练?”白姝咬牙问道。 祁言顿了顿,随即低笑一声,声音懒洋洋的:“你是说吹头发还是卖脸卖身?” “你——”白姝猛地转头,结果正好撞上他低下来的脸。 距离太近了,呼吸交缠的那种近。 第46章 这点钱我看不上 【叮——任务触发:让目标感受到心悸情绪,奖励根据完成度评定。】 白姝脑子里的画面一下子乱成一锅粥,之前祁言给她发过来的那张半身照—— 锁骨线、腹肌、还有那迷死人的人鱼线,全一股脑冒了出来。 她下意识就伸出手,精准地落在他身后。 嗯,还真是她熟悉的感觉啊。 祁言整个人顿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是什么。 他低头看她,眼神里一瞬间变得有点茫然,又很快聚起一股灼热:“你干嘛?” 白姝侧头看了一眼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阿洛,她小声地说:“你不是要以身相许吗?” “什么?”祁言呼吸有些乱。 “我刚刚看到你后面有东西,”白姝在脑海中拿到一点寿命值一百积分就慢吞吞把手收回来,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给你拍掉了,你不用在意。” 她有点不服气,凭什么自己摸屁股只拿到一点寿命值? 很快系统给她解答:【重复过的行为,只给最低奖励。】 白姝嘴角抽抽,那下次这种任务,难道她要更不要脸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没脸了。 那也显得自己多色啊! 这边祁言喉结一动,身子不动声色地僵了一瞬。 那只落在他身后的手明明已经离开了,但那点温热还像留了个痕迹似的贴着不走,顺着脊柱一直往上爬。 他没回头,只是沉了几秒,才压下嗓音:“先别急,先把头发吹干。” 语气听着淡淡的,可尾音发紧,显然没他装得这么镇定。 白姝却立刻举手否认,语速飞快:“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那衣服上……有点脏,我就是想给你擦擦。” 祁言没接话,但眼角的笑意慢慢弯起来。 “这样啊。”他低笑一声,像是终于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宠着她胡说八道。 “那下次有东西,就早点告诉我,我脱了给你擦。” 白姝:“……” 她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抬手就去抢祁言手里的吹风机:“行了,我自己吹。” 谁知祁言不让,低头凑得更近了一点,声音慢条斯理:“我给你吹头发不舒服吗?我特地学来的。” 他声音贴在她耳边,像是带着点电,话说得还慢,温温吞吞的,却像钩子似的往她心口扯。 “你……”白姝咬牙,迅速岔开话题,“你别老说这种话,吹完就滚。” 她想要把人推开。 祁言像是没听见,手里吹风机角度微微一调,风落到她发尾那一圈皮肤上,温热的风拂过去,连带着他掌心指节的力道都带着点挑衅。 “你是不是怕我?”他声音低低的,像哄小孩,又像在循循诱哄,“还是怕你自己会忍不住?” 白姝:“……” 卧槽! 她脑子里原本还残存的一点理智,瞬间被点了个透心焦。 整个人仿佛被点着了一样,思路飘飞,连坐在沙发上都觉得烫得慌,差点直接弹起来。 这家伙也太会撩了! 祁言偏过头,眼尾弯着一抹笑,像是特地凑过去看她反应,偏偏手上还稳稳地捏着吹风机,角度不紧不慢地调整,温风一缕一缕地往她发尾扫。 “好了,不逗你了,”他声音低柔,带着点讨好似的温顺,“先把头发吹干,好不好?” 白姝咬牙,呼吸一顿,真的差点没忍住把他脑袋就地拧下来。 她刚要再发作,余光一瞥,却瞥见沙发那头的小身影—— 阿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机放下了,小小的身子窝在角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祁言。 眼神无辜,纯净得像刚化出来的小鹿崽,还带着点迷茫和天真的惊讶。 白姝:“……” 她脊背一绷,瞬间像是被人当场逮住偷腥似的。 “你弟弟还在!” 白姝这下坐不住,就站起身摸了一下头发,干得也差不多了。 祁言失望地叹口气,他开的小风还能吹这么快。 他没再逗她,反手把她拉回沙发按着坐下,语气特别温柔说道:“我把所有工作都辞了,东西也从房东那边搬过来了,因为有姐姐上次对他的慷慨,押金都全给退了。” 白姝点点头。 “你往后就是公众人物,在外面记得谨言慎行。” 她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用力抽了出来。 祁言低头看着掌心,那点残留的温度像被烙进皮肤里。 他指尖缓缓收紧,轻轻一捻,像是捻着什么不舍的碎念,眼神也跟着深了几分。 “公众人物啊……”他喃喃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可我已经被你包养了。” 白姝瞪人,她示意他的弟弟还在呢。 祁言慢慢笑起来,嗓音压得低,“不管我是谁,姐姐只要需要我,我一定在。” 白姝原本还想再怼一句,结果那句话落下时,他眼神正好看着她。 认真,又带点轻佻。 耳边是他靠得太近时吐出的温热气息,贴着她脸颊扫过去,像火一样一点点烫进心口。 她心跳“咚”的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 七上八下,乱得要命。 白姝僵了两秒,脸却不争气地发热,最后只能狠狠地转过头,咬牙低声说:“知道了知道了。” 真特么是祸害! - 白姝再次见到望城,是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咖啡厅里。几个人正好都在附近,便顺势约了晚饭。 席间聊到近况,望城随口一提:“祁言上次拍的照片得到制作人的点头,下个月就能进组拍综艺了。” 白姝动作一顿,筷子停在半空。 她转头看祁言,那眼神冷不丁让他直觉心虚。 这家伙,已经工作了,居然跟自己一句话都没提过。 什么意思? 怕自己知道了会找他要钱还是逼他还人情? 祁言察觉到她的不高兴,笑意微微一滞。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白姝面无表情地看着祁言,语气淡淡:“什么综艺啊?” 望城没察觉气氛不对,笑着接话:“生活类综艺,他作为飞行嘉宾跟着公司那几个小偶像一起去录的,主要是干活,修路搬砖那种,反正也就是去露个脸嘛。” 白姝的问题他还是有问必答。 她哦了一声。 原来是跟着一群偶像小明星去陪跑的。 望城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心里差不多也有数了。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祁言这小子平时冷得像块冰,除了拍照还能摆造型,私下里几乎不跟谁多说一句话,谁找他说话都能被冻回去。 可一到白姝面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话多、人软,还笑得那么人畜无害。 他也不是没想过过问,只不过最近忙得要命,实在没空管那点情情爱爱。 眼下白姝也在,他就拐着弯提了句:“祁言这小子前期可能得走颜值路线,综艺反响不错的话,公司那边打算让他先积点粉。”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笑:“不过这条路一般不让公开对象,等他露脸成功之后,我会安排他往影视那边转,能走得更稳些。” 话说得不重,但句句都往重点上点。 白姝抬起头,睫毛扑闪着眨了眨,语气听着轻快:“这个合同上不是写了吗?” 那天合同里就有一条条款,为期五年不能找对象。 宁埕当时正是看到那句,才懒得计较祁言和她走得太近。 这种穷逼抓到了赚钱的机会,就算自己表姐是他的金主,也会把她甩了。 望城看着白姝,他觉这张脸也很适合进娱乐圈。 此时白姝神色乍一看懒懒的,可抬起眼来的那一下,却偏偏自带点撩人的清艳。 眉眼生得漂亮,眼角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笑意,像刚勾完人就装无辜的狐狸。 只可惜,人家是宁家小姐。 这样的身份,不是说捧自己就能有资格捧得。 …… 望城这一顿饭格外话多。 大多是介绍祁言未来的工作,也夹着几句听不出情绪的提醒。 比如祁言未来肯定能火,就这张脸,只要在镜头中出现,一定能火。 又说祁言现在已经开始走曝光路线,往后要被人拍到,舆论也不是闹着玩的。 等他离开,气氛瞬间静下来。 白姝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祁言看,眸子里没什么情绪,看得祁言后背一凉。 “你是怕我知道你要出名,让你给我钱吗?” 他立马起身解释,语速都快了一点:“我不是不说,他拉着我就去拍了几张照片,原本想着正式工作后再跟你说。” 解释得又急又真,连手机都掏出来举到她面前:“我本来就想把钱给你,以后我的钱都给你!” 那语气不像是赌气,反倒像是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机会出口。 白姝微微一笑,看见他真的要转账,伸手搭在他手背上,“好啦,我知道啦,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钱也别给我转。” 她说完故意看了一眼余额,也就几万块,嫌弃道:“这点钱我看不上,等你赚了大钱再说吧。” 祁言感受到她的嫌弃,看着对于他来说算是巨款的金额,他委屈地撇撇嘴,“好吧……” 他也是相信自己这点钱,她是看不上眼的。 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祁言安静了片刻,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还是凑过来,小声问:“那今晚,要不要去酒店?” 白姝正喝水,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转头看他一眼,神色莫测。 她当然听得出来他话里那点弯弯绕绕,眼角一挑,语气带笑:“有点钱就想开房啊?” 祁言耳根一红,眼神却没躲开,嗓音低低的:“我说以身相许,不是说着玩的。” 白姝当然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只是今天不是个好时候。 她摇摇头:“晚上我要回去,今晚有事。” 祁言眼神一紧:“什么事?” “吃饭。”白姝语气淡淡。 其实是宁舅妈又给她介绍了几个男的,这次外婆也在,说把把关。 祁言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情绪:“那……明晚呢?” 白姝没回答,倒是踮起脚抬手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你一天天的,脑子里怎么尽想着这些事!” 祁言被她揍也不生气,反而主动把脑袋低下来,方便她再拍自己几下。 白姝当然没真揍他,手才抬到一半就懒得落下了。 两人出了门,站在街边等车,晚风带着点城市的浮躁热气。 她抱着胳膊,一边看着来往车辆,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你学校那边解决了吗?” 祁言侧头看她,点点头:“论文写完了,导师也过了,等六月去拍个毕业照就行。” 白姝“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他看着她发梢被风轻轻撩起,忍不住想伸手替她理一下,却又怕被她拍掉,最后只是默默把手插进兜里,低声笑了下:“你真的不需要我吗?我今晚是可以陪你的。” 白姝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事,没好气道:“你不陪你弟弟?你弟弟一个人不害怕跑掉?” 祁言嗯了一声说:“阿洛现在状态好多了,能随意沟通,不会再乱跑了。” 白姝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你弟弟怎么会年纪那么小,就得了这种病?” 她语气不重,但落在祁言耳里,却像是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原本还带着点风吹日晒的柔和表情,瞬间褪成阴影。 他咬着后槽牙,牙齿发出“咯噔”一声闷响,双手握得死紧,骨节绷白,连眼神里都涌上了一股克制不住的恨意。 白姝一愣,立刻意识到问得太多了。 她抬手轻拍了下他胳膊,声音缓了下来:“不好说就别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祁言闭了闭眼,肩膀微微松了点。 气氛短暂地凝滞了一瞬。 街灯在两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白姝偏过头,看着马路那头的车流,又瞥了眼祁言紧绷的侧脸。 她顿了顿,轻声问:“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祁言没立刻说话,像是还在从刚才的情绪里退出来,过了两秒才回道:“明天得去拍照片,说上午拍定妆照。” 他语气恢复了点平常的懒调,眼神也终于回到她脸上。 “拍完就没事了,到时我再跟你说好吗?” 第47章 江砚的情话 白姝一走进宁家主宅的大厅,第一眼便看见屋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间透着一股寻常人家难以比拟的气派。 这处宅院建在景区后山,背山面水,占地极广,庭前假山流水环绕。 大厅内布置得格外清雅,从窗棂到地毯,每一寸都挑不出错。 只是今天这里气氛有点不对。 人都在,脸上也带着和善的笑,可那种热络和欢喜却淡了许多,像压着什么没说。 白姝未细问,就听见前方传来外婆的声音:“小姝回来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外婆正坐在主位上,对她招了招手。 白姝收起疑惑走过去,在一旁落座。 江砚母亲坐在她左边,语气温和,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还是说:“小姝,你家出了点事。” 白姝眨眨眼,语气认真又无辜:“宁家出了什么事?” 她这话一出口,屋内顿时一静,接着几声没忍住的轻笑在各处响起。 连老夫人都微微弯了弯眉眼,抬手掩了掩笑意。 原本还压着些情绪的大厅,氛围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江母坐在她身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手:“对对对,现在你的家是宁家。” 跟着语气一转,柔声说道:“是白家那边出了点小事。” 说着,手还轻轻握着白姝的手,像是怕吓到她,又像是故意绕开那点太直接的说法。 白姝脸上还挂着点笑意,点点头,语气柔和:“那您说。” 江母轻声将消息娓娓道来。 白姝这才知道,白家最近闹得不小。 她那位渣爹被拍到和陈家的陈椛纠缠不清。 陈椛本就风评不佳,这次更是当众把白悦那位到现在都还没领证的“继母”生生挤了下去。 众人才惊觉,那女人纠缠了白父这么多年,竟然连个名分都没捞到。 如今陈椛一出场,那点可怜的地位自然岌岌可危,白家内部顿时鸡飞狗跳。 陈家那边更是直接炸锅,坚决反对陈椛和白家人有任何牵扯,不光要把人带走,还当众放出话来,要彻底断绝与白家的合作往来。 于是这场闹剧很快传开,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白姝听完,脸上没什么反应。 这些事对她而言,不过是早就料到的烂剧剧本。 白家那个渣爹还有多少底线,她早已见识得透透的。 只是她没想到,那位渣爹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跟那位缠了多年的小三同志领证。 这操作…… 属实刷新下限。 渣的天怒人怨,毫无担当。 她活了这么大,真没见过脸皮能厚成这种程度的男人。 不过在外婆和江母眼前,她还是识趣地低头,假装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扮出一副“唉,也没想到会这样”的样子。 该有的反应她给了,至于真实情绪? 早就冷到尘埃里了。 …… 不仅是宁家这边告诉了她这些消息,白姝的手机也跟着震个不停。 都是原主以前那些“朋友”发来的信息。 那些人当初看她在白家不受宠,连搭话都懒得搭一句。 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宁家的大小姐,一个个又开始殷勤得像什么似的。 “好久不见啊白姝,听说你最近搬进宁家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在受委屈,早就该离开白家那个环境。” “改天约个下午茶?有个局你可以来参加一下。” 白姝看完,啧啧了一下。 一群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人。 她懒得理这些人,但从那些断断续续的信息里,她倒是把后续了解得更完整了。 白悦出狱后没几天,她又开始混迹于各类宴会,硬是摆出一副“我已经东山再起”的姿态。 可惜时代不同了,白家自身都泥菩萨过河,她背后的势早已散了干净。 如今能捧她的人少之又少。 有一次她刚到场,就有人凑上来笑问:“你那个陈椛阿姨,是不是要当你后妈了?” 甚至还有人挤眉弄眼地调侃:“不对啊,你妈连正室都不是,后妈算什么?该叫她新主母?” 白悦哪受得了这种羞辱,气得当场翻脸,硬是撕了陈椛一顿,还开始到处找陈景,想从他口中要个说法。 结果陈家人压根不搭理她,陈椛也不再惯着她。 两人直接在宴会后台动了手,场面一度混乱。 这场荒唐的宫斗式互撕,在上流圈里被看得热闹极了。 …… 接下来的一天,白姝都待在宁家。 白家那边却没消停。 不论是那个渣爹,还是那位还没领证却自封“女主人”的小三继母,轮番打来电话,信息也是一条接一条,语气从强硬到低声下气,应有尽有。 甚至连白悦都开始找她,居然也拨来了电话。 白姝本来还想着她会给自己求饶,说好听的话呢。 没想到点开就是恶骂,她挂掉,然后发了个:【傻逼勿扰。】 然后白姝就将旧手机卡取出,连带着原主过去那点烂人烂事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转手换了新号,新卡新机。 …… 白家老宅。 白悦刚推门进来,屋里安安静静,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连落地窗前那一排盆景都少了一半。 她走了几步,平日里那些围着她妈妈转的佣人早已不见踪影,显也是很早之前就被解约遣散了。 空调开得太冷,屋里透着一股落寞的凉气。 沙发上,那个总是精致打扮的女人,此刻坐得瘫软。 她六神无主地盯着前方,脸上妆糊了一半,眼圈通红,明显是哭过一场。 白悦一怔,立马冲过去压低声音问:“妈,爸呢?他还没回来吗?” 女人抬起头看她,眼里满是疲惫和无助,“悦悦。” 白悦看到妈妈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顿时变了。 她咬牙:“爸到底怎么回事?他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女人看着女儿拿出手机的动作,脸色瞬间变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威胁你爸?!”她声音尖锐,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以为你爸还是以前那个会宠你、哄你的爸?” 白悦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女人却已经气得发抖,眼眶泛红,整个人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咬牙道:“你现在说不理他?你以为你不理他还有用吗?他现在恨不得我们娘俩赶紧滚出这个家,别再碍着他的新人生!” 她说着又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双手抱头,喃喃得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指责:“你要是个儿子就好了……你要是个儿子,他就不会这样……” “你为什么偏偏是个便宜货?” 那一声“便宜货”几乎是用尽了她全部的怨气砸出来的,仿佛所有的失败和不甘,都要落在白悦身上。 空气像是被这一声骂炸裂,整栋屋子都安静了几秒。 白悦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唇瓣微微颤着,连呼吸都发紧。 她从没想过,从小最宠她、把她当公主捧着的妈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那种话。 “你为什么是个便宜货。” 这句话像根刺,一下扎进她心里最柔软、最骄傲的地方。 她不是没挣扎过。 她也知道自己是女儿,可她努力啊,她成绩也好,穿得漂亮,说话得体,从来没有给这个家丢过脸。 她不止一次听爸爸说:“悦悦要是考上了好大学,就能进公司,爸给你安排最好的岗。” 她一直信这些话。 可现在,妈妈嫌她不是儿子,爸爸又喜欢上别人了,连这个家都空荡荡的了。 白悦咬紧牙,不肯哭出来。 眼泪含在眼眶里,怎么也不肯掉下来。 她狠狠一跺脚,像是要把满腔委屈都踩进地底。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冲出家门。 …… 白姝本还以为这两天见不到江砚。 她原以为这家伙又一头扎进实验室了,整个人失踪式研究,毕竟她认识他这么久,时不时就像蒸发一样。 结果第二天下午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江砚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穿着简单白衬衫,腿上摊着文件,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热气的黑咖。 他头低着,眉眼安静,侧脸干净得过分,一副温吞病美男的模样。 白姝:“……” 她知道江砚是国家队的,但是没想到是国家很重要的科研队的人,说还参与过某个重点项目的数据开发。 白姝惊讶的一匹。 在她眼里,这人不就长得好看、说话温柔、偶尔爱咳嗽、宛如病弱文男天花板吗? 谁能想到,这病弱小白花居然直接上升成了国家级重要级别科研战力? 她盯着江砚看了好几秒,满脑子都是:怪不得上次他说什么推算公式,合着是在为国家出力! 江砚今天心情显然不错,坐在庭院里的藤椅上。 只见他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苍白手腕,眉眼松弛,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落下,把他那副温润斯文的外壳衬得更像从书卷里走出来的人,整个人既干净又安静。 他一抬头看见白姝,眼神便柔了几分,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含着笑意:“过来。” 白姝挑眉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扭捏,走过去利落坐下。 刚一坐稳,就感觉手被人握住了。 江砚的手指修长,掌心干燥温热,他捉着她的手慢慢揉着,像在把玩什么宝贝,动作轻柔的很。 白姝一愣,刚想抽回手,就听他语气淡淡的,低声道:“怎么这么凉?” 刚坐下来就被他占便宜了? 白姝皱了皱眉,刚想把手抽回来,江砚却低着头,像是没察觉她的动作似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不紧不慢。 “别动,”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哄人的温和,“捂一会儿就好。” 语气软得像水,偏偏手上力道稳得像钳子,白姝手腕一动,反倒被他握得更紧了点。 她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 眉眼仍是惯有的温柔书卷气,可那份温柔里却藏着一点悄无声息的固执,像是认定了什么,就不轻易松手的人。 白姝看的有点头皮发紧。 她原以为这人清清冷冷的,最多嘴巴会撩。 可经过跟他相处下来。 白姝还是挺害怕江砚,怕他突然犯病。 她还没出声,江砚却抬眼朝她一笑,像什么都知道:“你今天这手,凉得很不正常。” 说着又握紧了些,语气低柔,带着点压着嗓子的认真。 “天气这么热,捂个毛。” 现在温度开始往夏天方向走,她都要热死了。 白姝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好气问:“上次那个什么推算,成功了?” 江砚看着她不解风情地抽回手,倒也没强拉,只是轻轻一笑,修长的指节在掌心里慢慢收拢,像还留着她的余温。 “嗯,推算出来了。” 他靠回椅背,侧过头看她,神色没什么起伏,但眼神里多了一点淡淡的自豪和雀跃。 “用的是我自己构建的新算法,效率比预期快了一倍。那边昨天刚通过验证,后天会上报。” 白姝一听,整个人都愣了下。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竟是件不小的事。 她转头看他半晌,眼神复杂,语气一顿:“……你这么厉害啊?那不是过年也能去看春晚?” 听说现场看春晚的都是非富即贵呢。 江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衬衫领口略微敞着,苍白的锁骨线若隐若现,整个人看起来病气十足。 他摇头:“春晚太吵,我不去。” 白姝听完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半天没咽下去。 这句话太凡尔赛了。 “你不去是因为你冷感吧。”白姝翻了个白眼,嘴上毫不留情,“不是说那种科研人都社恐?你是不是怕人多?” 江砚笑了笑,没否认,反而顺着她话头接了句:“你说得对,我确实只喜欢人少、安静的地方。” 他语气温吞,眼角却掠过一丝轻挑,视线落回她身上,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最好是只有我一个人……和你。” 白姝:“……” 她刚想吐槽他几句,结果现在被补刀补得脑子发热,词也卡住了。 第48章 新目标顾言深 白姝正想着怎么回答,结果手机在她裤袋里“叮”地一声响了。 她没拿出来。 心想大概率是祁言。 昨天他说今天忙完要来找她,跟她说他弟弟的那些事。 可白姝等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见人影。 现在都快晚上了,才姗姗来迟地发消息。 拖得这么久才找她,这个弟弟的企图有点明显啊。 江砚当然也听见了手机声。 他斜睨了她一眼,见她没动,也不问,低头继续翻文件。 可那短信铃声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紧接着又是一声——叮。 紧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像是不停在提醒她:你躲不过。 白姝脸颊抽抽。 一条接一条,叮得她脑壳都疼。 就像是有人拽着她袖子不放,非得她回头看一眼。 江砚翻了两页文件,见她还一动不动,嘴角弯了弯,没再装作没听见。 他微微倾身靠过来,身上的药香味隐隐绕进鼻尖,白皙的皮肤近得几乎透着光,整个人像从书页里走出来的。 偏偏这会儿靠得太近,呼吸都带了点温热。 “怎么不看短信?” 他声音低低的,语气却极轻,“是谁给你发的?”说到这里,他语气像玩笑似的一转,靠得更近了些,热气几乎擦过她耳廓:“还是我在,你不方便看?” 白姝被他这阵靠近弄得后颈一紧,耳朵又热又痒,她微微侧过头。 两人距离一下拉得极近,近得她能清楚看见他睫毛的弧度,连眼里的光都倒映着她的脸。 白姝微微一笑,嗓音不紧不慢:“骚扰短信,为什么要看?” 江砚一愣,随即低低笑了一声,眼神里那点温润像被撩起了涟漪。 白姝却盯着他看了两秒,心里生出点莫名的困惑。 这家伙…… 居然会开玩笑?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清冷到没烟火气的类型,病气、孤傲、话少,一身斯文克制,生人勿近。 可他刚才那句话,居然带着点调戏? 那语气不重不轻,含着笑,连尾音都带着点缠意,不像一时兴起,倒像是有备而来。 白姝眼神轻飘飘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睫毛卷翘,鼻梁挺直,嘴角那点笑意不深不浅,像是看破她心思又偏不说破,慢慢悠悠吊着她。 她忽然就起了疑心。 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在装? 还是……早就察觉了什么,在故意试探、故意炸她? 她眯了眯眼,指尖敲着膝盖:“你不忙吗?” 江砚听见这话,头也不抬,翻着文件的手指顿了一拍,随即缓缓一笑:“忙啊,我现在不是在看资料吗?” 白姝凑过去,语气还挺自然:“我能看看吗?” 江砚“嗯”了一声,侧了下身子,随手把文件递了过去,没做任何遮掩。 她看这人如此大方,心里觉得奇怪。 国家的东西不应该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白姝低头一看,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项目资料,结果第一页就被一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迎头砸来。 积分符、变量、矩阵、逻辑运算,各种推算公式。 还有几个她连见都没见过的奇怪符号。 白姝看了三秒,脑子像被塞了一盆冰块,瞬间懵了。 她觉得自己智商也不低,学东西向来不慢,结果这会儿愣是没看懂哪怕一行。 她拿着那页纸怔了半天,最后还是艰难地抬头:“……你这是在研究什么?” 江砚闻言轻笑,偏头看她,眼神带着点愉悦:“看不懂?” 白姝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挂不住了,撇嘴道:“我又不是天才,我只是个普通人。” 江砚侧头看她,歪着脑袋,神情倒是认真:“你智商应该在99。” 白姝:“……” 这还不如骂她傻呢。 她眼神一顿,没好气地反问:“那你多少?120?” 心里冷哼一声。 坐120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江砚却不恼,反而微微一笑,语气淡淡:“我190。” 白姝:“???”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里像被糊了一团棉花—— 160??? 他是人吗? 江砚见她愣住,凑过来轻声笑道:“有鉴定报告,要看吗?” 白姝眼皮跳了跳,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爱因斯坦的智商是多少来着?” “160到200之间。” “那你还跟爱因斯坦一样?”白姝语气冲上去三分,“你又不是男主!” 就在这一瞬间,白姝眼前骤然一亮,熟悉的半透明界面弹了出来,系统冷冰冰地出声:【警告宿主,禁止暴露世界本源设定。不要提及有关“剧本”与“身份等级”的敏感发言。】 【宿主不得以任何形式暗示或引导本世界人物察觉世界构造。】 【特此禁言24小时。】 禁言? 白姝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一开口,声音直接“卡壳”。 她下意识咳了一声:“……” 没有声音。 真的被禁了?! 她嘴张了张,试图再出声,结果连半点音节都发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砚还在盯着她。 “怎么不说话了?”他看她沉默半天,眉梢一挑,声音温温的,“你不是最会反驳人?” 白姝:“……” 她开始翻找纸和笔,想写字解释。 可她刚翻到包里,下一秒,系统又弹出一个框: 【补充提示:禁言期间不得使用文字、符号、图案、手势表达关键信息,违者视为高危脱离世界行为,触发抹杀机制。】 白姝:“……” 她气得想骂人,可惜连个“啊”都骂不出来。 白姝脸黑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江砚轻声笑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就生气了?不就智商低了一点吗?” 这边白姝才走到走廊尽头,正准备一口气冲回房间把自己锁进去,打算独处24小时。 哪知道宁埕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从不远处出现。 “哎,表姐,正好。”他提着一只西装袋,半笑不笑地晃过来,“今晚有个老太太过寿,跟咱家老太太关系挺好,我得去,你也得跟我一起去露个脸。” 白姝顿住,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不是,她现在说不了话! 她刚想摇头拒绝。 可下一秒,耳边又熟悉地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 【叮——亲密任务触发:与任意一位目标“恋人”身份出席晚宴。任务限时完成,完成后可解除禁言,获得一次任务保护豁免。】 白姝:“???” 以前系统发布的亲密任务,全是些“摸个手”“亲个脸”之类的羞耻操作,她都快习惯了。 可这次居然突然换了画风。 【以任意一位目标“恋人”身份出席宴会】? 白姝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一点点冷下来,脑子却飞快地转着。 系统为什么突然改规则? 她直觉有鬼。 白姝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宴会上,是不是有谁在等着她? …… 又是宴会。 白姝本以为这场也就跟以前一样,老人家办的寿宴,无非是亲友聚聚,吃个饭聊聊天。 可一进门她就发现。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场寿宴盛大得超出她想象。 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亮得几乎晃眼。 里头人头攒动,光是礼服穿得贵气得过分的宾客就围满了三圈。 女宾珠光宝气,男宾西装革履,随便一个看上去都不简单。 白姝站在门口,看着满厅陌生的面孔。 今晚出席的是宁埕,白姝,还有宁埕的父母,也就是白姝的舅舅和舅妈。 四人同行,宁家这一出场,就引得不少人纷纷转头。 宁家名头响,来参加的商界、政界、金融圈人脉广得很,不少人听说他们会来,都早早地盯着门口。 才站稳没一会,就有几个贵气十足的男女笑着朝他们走过来,语气热络地跟宁埕打招呼,又客客气气地跟白姝点头寒暄。 这好歹是宁家放出话来的宁家姑娘,而且还是入了族谱的那种,得到宁家那位老太太的喜欢。 大家还是很给面子。 现在宁家人都主动带着她出来走动,他们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 可惜现在白姝一点心情都没有。 那些宾客一个个笑脸寒暄,她只礼貌点头,语气寡淡,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宴会厅。 她还在沉浸在那个突然弹出来的任务里。 与任意一位目标“恋人”身份出席晚宴。 这句提示看似模糊,实际上藏了两个重点。 一,恋人身份。二,这个场合,会出现目标之一。 白姝指尖轻敲着酒杯,心头已经飞快地做出判断。 这个宴会,不是她随口应付能糊过去的。 她的任务目标只剩下三人,而其中能在这种高端场合现身的—— 只有一个。 霍翎。 白姝眯起眼。 那个疯子,要是真出现,那这场宴会…… 就真的是场硬仗。 白姝拒绝了宁埕想要拉着自己社交,她现在话都不能说,怎么社交? 她端起酒杯,正试图从人群中找出那个可能突然冒出来的“疯子霍翎”,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低沉含笑的男声: “宁总。” 声音低沉清朗,像从留声机里流淌出来的老式爵士,醇厚得近乎惑人,带着一点不动声色的勾引。 白姝慢慢转过头,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只见身后站着一名男人,身形颀长,肩背挺拔,一身剪裁极致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修长疏冷。 领口扣得严谨,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举止间自带克制而优雅的节奏。 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之下是一双沉静而深远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瞳仁却像浸了墨的水光,在灯下泛着极浅的光泽。 唇边带着一抹不疾不徐的笑意。 最惹眼的,是他双手上戴着一副极薄的黑色手套。 那双手本就骨节分明,如今被黑色的薄布覆着,动作举止间却没有半分造作,反而衬得他整个人更添一分疏离。 不突兀,甚至优雅得近乎完美。 可白姝心中却泛起一阵莫名的不适。 这人…… 斯文得太过克制了。 像是温文尔雅的诗人外壳里,藏了一只擅长算计猎物的豺狼。 【叮——新目标身份确认,成功绑定目标。】 【任务正式开启:目标顾言深,与他亲密接触一次。接触距离越近,奖励越丰富。】 新目标? 顾言深? 白姝眼角微跳,脑海里顿时冒出一句: 卧槽! 顾言深! 这本书的正主,原书里的男主!!! 白姝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心里却已经开始疯狂爆粗。 系统你真是太会整活了。 她连霍翎那个疯子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你一出手,给她直接送来了正主?! 顾言深。 这本书里最深藏不露、掌控欲最强、笑里藏刀的男主。 若不是手段狠、城府深,怎么可能在原剧情里硬刚疯批霍翎,还能全身而退? 一个疯子横冲直撞,一个则步步为营,收网时从不留情,硬是把主角团搅得天翻地覆,最后稳坐金字塔顶端。 而且光看“顾”这个姓,就知道作者有多偏爱他。 男频女频通吃,谁家男主不姓顾? 他是那种别人努力一辈子也未必爬到的高度,而他轻描淡写地就站在了那里。 从小就是公认的天才,记忆力惊人,逻辑推演近乎变态。 高中便以超常成绩进入国际学术交流项目,随后独自出国。 大学期间创立互联网初创公司,三年内迅速扩张,完成资本原始积累,退学后公司被一家全球巨头并购。 他本人拒绝高位邀约,转身用得到资金创办了更庞大的科技集团。 二十七岁登上福布斯青年榜,二十九岁被媒体称为“资本市场的黑手”,背后掌控着无数独角兽公司、传媒集团、数据帝国。 名下资产极难查清,风评一贯低调神秘,传言中他不近女色,却冷得致命。 一个从来不会直接发怒的人,但只要他看你一眼,那就是在准备收拾你了。 而现在,他站在白姝面前,笑意温柔,眼神笃定。 系统居然要她撩这个人? 这不是谈恋爱,这是跟刮骨刀谈感情。 正当白姝脑子已经飞快转动起来。 也是真的没想到男主会成为自己的目标。 顾言深跟霍翎可是死对头啊。 而顾言深跟宁父说了几句话,突然侧头含笑看她。 “宁小姐?”下一秒,他伸出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姿态优雅到极致:“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嗓音低沉,带着夜色的温度,听起来有点泛冷。 第49章 我要跟顾言深结婚 白姝愣了半秒,没想到顾言深居然会主动邀请她跳舞。 她原以为,这种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应该是那种坐在角落里,冷眼看所有人自投罗网的猎手。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邀请。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另眼相待。 这个跳舞…… 行吧。 她本来还在发愁怎么做任务呢,结果机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送上门来了。 白姝唇角微扬,笑意浅浅,一如往常的矜持优雅,轻轻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她缓缓抬手,指尖像羽落般轻柔地落在他掌心。 触感冰凉,她还未握紧,他已反手稳稳扣住她的手指。 掌心包覆着她,力道不重,却带着一股强硬。 白姝下意识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正好对上顾言深的视线。 他也在看她,目光沉静,唇角挂着三分温柔,七分不明意味的笑意。 白姝怎么感觉…… 瘆得慌? 光影交错,他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与她纤细苍白的指节交叠在一起。 …… 两人走入舞池,灯光恰到好处地洒在他们身上,一步一旋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顾言深动作沉稳,掌控着舞步的节奏。 白姝配合得不紧不慢,神色看似平静,实则心里面在想各种对策。 另一边,宁埕站在人群角落,一边跟人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扫着舞池,结果忽然瞥见了白姝的身影。 他一愣。 没想到表姐这么一会就融进圈。 跟谁跳舞呢? 看不清脸长得还挺俊。 该不会又是自己妈介绍的吧? 宁埕转头拍了拍那位青年的肩,“对了,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我表姐吗?就是那个。那就是我表姐,长得可美了,脾气也温顺——”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身边那位好兄弟眯着眼看向舞池中央,脸上忽然浮出一丝讶异。 但那目光,不在白姝身上,而是定定地落在她的舞伴身上。 “你表姐竟然跟顾言深认识?” “顾言深?”宁埕皱眉,一脸问号,“谁啊?” 那人沉默两秒,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言难尽,也有些羡慕问:“难道你还没接手家里的生意?” 宁埕:“……”能不能不聊这个。 四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舞池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不少目光。 或好奇、或探寻、或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中央那对跳舞的男女。 白姝感受到那些目光,不全是冲她来的。 甚至多数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是惊讶跟揣测。 他们都在看顾言深。 白姝心里默默感叹。 真不愧是男主啊。 一个人就能引来全场关注,连她此刻都像是被捎带上了热度。 顾言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低头靠近,呼吸带着淡淡冷香。 他唇角微扬,声音低柔却藏着暗潮:“你在想什么?” 白姝一怔,刚想开口,想起来自己还在被系统禁言呢。 她尴尬地笑了笑,没回答,假装自己沉浸式跳舞。 好在顾言深并未追问,只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带着她旋转,落步,每一寸动作都优雅得近乎完美。 等到一曲落下,白姝额上沁出细汗,轻轻喘着气。 妈诶,跳舞也是力气活。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是位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气息殷勤,一双眼睛在她和顾言深之间来回扫视。 她的手还自然地搭在顾言深的胳膊上,没收回来。 那男人看到这幕,眼神一亮,连忙点头哈腰:“还想着给顾总介绍呢,没想到顾总有佳人在身,也真是郎才女貌啊,哈哈。” 说完还特地看了白姝一眼,露出一丝讨好。 而就在这一刻,白姝脑海中熟悉的提示音清晰响起: 【任务完成。获得寿命值+3天,积分+300。】 白姝:“……” 哎哟,这一舞,赚麻了。 顾言深目光落在她额角那点细汗,抬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方浅灰色手帕。 动作优雅至极,连手腕线条都精致得像是舞台布景。 他声音不紧不慢,含着温度:“外面有风,要不出去透口气?” 那语气里没有半点强求,偏偏让人无法拒绝。 白姝看着他,笑意浅了几分。 他这模样太温柔,太贴心了,温水煮青蛙的那种,甚至连笑意都恰到好处。 可她是看过剧本的! 顾言深? 书里那个男主? 商场翻云覆雨、谈笑间让人破产那位? 温文尔雅是假象,掌控欲深藏骨血才是真。 她才不会傻到觉得他第一眼就对自己一见钟情。 那是男频小说啊!开局美人无数,天之骄子谁会缺女人? 她只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配罢了。 更别提她现在还禁言着,说话都说不了。 她刚想摇头婉拒,却忽然感到一阵风从身后刮起。 紧接着,一道熟悉又略显急促的高跟鞋声踏在地毯上,由远而近。 白悦,踩着急促的步伐,从宴会厅另一头快步走了过来。 白姝眸光一顿。 好家伙,这小强又来了。 白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眼神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像是下一秒就要撕人。 谁知就在她身边几步的距离,白悦视线忽然一顿。 她看见了顾言深。 原本脸上的戾气“唰”地一下全收回去,仿佛刀刃变成羽毛,眼圈一红,连步伐都慢了下来,像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脆弱又无辜,走一步都带着点委屈。 白姝嘴角差点抽了。 这变脸的速度,不去唱京剧都算屈才了。 只见白悦带着一副跟白姝熟悉的模样走到她身边,眼神还飘了顾言深好几眼,像是掐准拍美照的角度,小心翼翼地开口: “姐姐,这位是?” 她的声音带着点甜意,尾音微颤,刚刚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头好像从没出现过。 白姝冷眼瞥了白悦一眼,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整个人往顾言深那边偏了偏身,动作优雅却分明透露着一句话:离我远点,碍眼。 白悦愣了一下,像没想到她会这副态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白姝却已经扭头看向顾言深,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地告辞。 然后转身离开。 她走得毫不犹豫,裙摆在地面掠过,像道疏淡的风痕。 她当然知道白悦肯定不会放过机会勾搭顾言深,毕竟那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这点。 见一个想撩一个。 只不过这次,白姝是真不担心。 男主是什么级别? 顾言深这种等级的男人,城府深、眼光毒,哪会看上白悦这种废物小强? 再说她现在不能说话,待在场上只会惹出更多麻烦,遇上什么事又解释不了,还不如早早闪人,免得还被白悦当挡箭牌利用。 白姝离开的背影没入人群,顾言深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他站在原地,垂着眼,手指慢悠悠捻着那副黑色手套。 金丝眼镜下那双眼眸幽深不见底,像夜里冰湖结面下流动的暗流,安静、克制,却透着一股潜藏的危险。 那一瞬间,他温润的皮相像被什么轻轻撕开了个小口。 俊美依旧,斯文依旧,却多了几分令人呼吸滞涩的阴郁锋芒,连周围的灯光似乎都被他那双眼映出了寒意。 白悦正抬头想找白姝继续追问的,余光却刚好扫见顾言深的侧脸。 她只一眼,就像被钉住般僵在原地。 这个神情安静、无声,却令人灵魂本能地发颤。 白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收紧了脊背。 可就在她刚眨眼的瞬间,再抬头时,顾言深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仿佛刚刚的错觉只是幻觉。 他眼角含笑地转头看向她,声音低柔又礼貌:“你好,你是白姝的妹妹的吗?” 白悦一愣,连忙点头,嘴角还想扬起一丝讨好的笑。 “我是。” 此时白姝也已经回到舅妈身边。 宁舅妈正要忍不住开口问她刚才和顾言深是怎么回事,刚张了口,又咽了下去。 她转而将一旁的青年拉了过来,语气温和笑着介绍:“这位是你舅舅朋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白姝微微一怔,但也没多做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嘴角带笑,神情温和文静。 自己不能说话,只好维持一个得体又乖巧的姿态。 在白姝被这个相亲对象搞的很烦的时候。 “表姐!” 宁埕快步赶来,一脸急切,低声追问:“你刚才和顾言深跳舞?你们怎么认识的?” 白姝还没等他说完,就默不作声地抬手端起一旁侍者递来的香槟,一仰头—— 咕咚咕咚,全干。 宁埕:“……?” 白姝喝完还眨眨眼,轻轻摇了摇杯子,眼神装得比谁都自然。 她现在禁言,能说个屁啊。 再不装点反应,几个人得一直问。 宁埕果然懵了一下:“你这时喝了多少?” 白姝等着就是这句话,她完美演技配合地捂住脑门,开始装醉。 …… 白姝离开宴会厅,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消息提示瞬间炸开。 全是祁言发来的: 【你在哪?】 【怎么还不回我?】 【你今天是出门了吗?】 【白姝?】 【我刚忙完,你能不能回我一下?】 白姝翻着翻着,嘴角一抽。 这家伙,属狗的? 一串一串地发,还带连珠炮似的问句轰炸。 她点开输入框,想要回消息,哪知道字都打不出来。 这个狗系统! 算了,不回。 …… 白家客厅的灯光昏沉,光线透过天花板投在地毯上,拖出斑驳暗影。 白父醉醺醺地推门进来,身上带着酒气,西装扣子也松了两颗。 他脚步虚浮,一手撑着墙,一边晃眼扫了一圈客厅。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只见白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玩手机。 他抿了抿唇,本想说点什么,想到最近几次跟女儿的争执,尤其陈椛当众闹的那一场,搞得他在圈子里脸面全无。 白父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准备上楼。 白悦却猛地站起来。 “爸,我要结婚!” 白父脚步顿住。 “我要跟顾言深结婚。” 原本以为她又要发什么神经,可“顾言深”三个字一出口,白父整个人脸色一变,酒意仿佛被逼走了一半,转身看着她,眼神里多了点难以置信。 他呵斥出声:“顾言深也是你能攀得上的?” 白悦被这语气激得眼圈一红,却倔强地挺着下巴,“今天宴会上,他可没跟白姝说话,只跟我说话。还主动问我是不是她妹妹。” 说出一句特别矛盾的话来。 白悦也省略了太多关键点。 省略了她是凑过去打招呼,还省略了白姝是自己转身离开的。 更忽略了,顾言深找她说的话题,全是围绕在白姝身上。 可现在,这件事在白悦嘴里,一切都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白父盯着她看了两秒,没说话,眉心却皱得更紧了。 “真的?” 白悦用力点头,脸上是骄傲神色,“比珍珠还真!” 她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受到的屈辱,那些以往对她奉承的墙头草。 等自己跟顾言深结婚,自己又能成为最尊贵的人! 而白父打量了一下女儿,看着不像说谎的样子。 顾言深可是最难接近的顾家继承人。 就这个名字背后的分量,远不是败家现在能妄想的。 就算是家里最鼎盛的时候,都不能跟顾家蹭点关系。 可偏偏,他女儿说顾言深对她有意思。 只不过问她是不是白姝妹妹? 还是顾言深是对白姝有意思? …… 白姝刚走到酒店门口,风吹得她裙角微扬。 她决定先回房间,关门闭窗,一口气窝到禁言结束。 可她刚站在台阶上等车,一辆深色轿车便缓缓停在她面前。 白姝本能地往旁边退半步。 这时驾驶座的门开了。 司机很尽责的把后车门打开。 白姝就看到霍翎下来了。 那人一如既往那副妖冶至极的模样,黑衬衫敞着几粒扣子,眉眼勾人,唇角挂着淡淡冷笑,一双眼挑得锋利又懒散,看谁都像在看傻逼。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 苏芝踩着高跟鞋款款下车,短裙包臀,胸口开得老大,脸上还带着一抹自觉自得的得意笑容。 白姝脑海里瞬间弹出几个字眼—— 奸夫淫妇、狼狈为奸、比翼双贱。 要不是她现在说不了话,她真想就地飙几句国粹。 上次自己下药这件事,还没过去呢。 白姝现在没报仇,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想怎么报复过去。 她站在那里没动,但眼神里面得嘲讽浓郁的快溢出来了。 霍翎看到她,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苏芝动作稍慢半拍,等她发现白姝也在的时候,脸色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挂起笑容,踩着细高跟就要走过来打招呼。 第50章 顾言深盯上了白姝 白姝:“……” 她现在是真的很想能说话。 哪怕只蹦出一个字,她也能骂出八百种花样来。 真他妈憋屈。 她站在原地,脸上没表情,心里却已经在列霍翎的黑名单。 恶心,一整个恶心住了。 上次她被这个女人下药,差点出事,霍翎不是不知道。 可他现在竟然还能一脸平静地,和这人同车而来? 白姝看着他那不在意的模样,喉咙里像卡了根刺—— 不管以前对霍翎有没有什么好感,现在都能直接抹平了。 不,还负数了! 霍翎当然注意到了她眼里的厌恶情绪。 他也走了过来,一身黑衣衬得他五官越发张扬俊美,唇色淡淡,眼尾微挑,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又危险。 只不过此时他眉心一拧,垂眸看着她。 而苏芝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上来,像是怕别人看不见她的胜利姿态,嘴角得意上扬,眼神却满是虚伪。 “白姝,”她慢悠悠地问,话里透着酸味,“怎么,成了宁家大小姐,还能被人扫地出门?” 白姝看着她一步步走来,那股熟悉的恶心味儿又飘了出来。 她眼皮都没抬,然后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苏芝小腿上。 “啊!”苏芝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穿着恨天高的她彻底失去平衡,脸朝下,狼狈地摔在地上,鼻尖都差点磕出血来。 白姝顺势甩开想要触碰她的那只手。 霍翎收回被她打的微红的手,他倒是不生气。 只是这女人,怎么又开始龇牙了? 这时宁家的车子过来了,白姝没有丝毫犹豫打开后门直接坐上车。 车窗升起,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她靠着座椅,一张冷脸毫不掩饰刚刚的厌恶。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霍翎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远去的尾灯上,眼神阴郁至极。 他没说话,手插兜里,指尖却微微蜷紧。 地上的苏芝终于从疼痛中挣扎着抬起头,狼狈地坐起,一边捂着腿,一边破口大骂:“白姝你给我等着!我下次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 “啪!” 她下巴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那张娇嫩脸朝下滑了半米,脸颊直接被磨得血肉模糊。 下巴破了皮,鲜血和灰尘混在一起,红得刺眼。 苏芝刚想挣扎着翻身,胸口却猛地一沉。 霍翎踩住她,力道极重。 苏芝脸色扭曲,嘴里发出含糊的哀鸣。 她五官已经变形,痛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从地狱里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惹错了人。 霍翎低头望着她,眼神冷得毫无波澜,像在俯瞰一只死物。 他语气轻描淡写,字字却像利刃般划过皮肤:“再不闭嘴,我把你舌头割了。”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宛若阎王降世,俊美五官毫无情绪,却更显森冷可怖。 连呼吸都带着寒意,踩在苏芝胸口的那只皮鞋一动不动,像是踩碎一只爬虫也不会皱眉。 他啧了一声,随手掸了掸衣袖,就这么不耐烦地往酒店里走去,连个回头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不远处,一道修长身影走近,是霍翎的秘书。 男人穿着笔挺西装,镜框后眼神疏离冷静,也像一块打磨过的冰。 他垂眸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苏芝,语气轻得像说笑话:“这下你家那个公司,也救不了你了。” 苏芝整个人打了个寒战,终于哭出声来,嘶哑的:“怎么可能!霍翎哥哥是喜欢我的!他——” 秘书神色未变,只冷漠开口:“苏小姐,霍总能带你来的‘条件’,你应该还记得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一记闷棍砸在她脑袋上。 苏芝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原本满脸血污的模样此刻都掩不住内心的惊惧。 她终于闭上了嘴。 可她是真的想不通。 她以为霍翎没怪自己那晚给白姝下药,以为他真的是在意自己,可结果…… 到头来,连做工具的资格也没了。 …… 现在白姝目前的目标只有一个: 回去,睡觉,等禁言结束。 结果刚一踏进宁家大门,脚还没踩稳,就有佣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老太太在大厅等她。 白姝:“……” 她现在连“我困了”都说不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装一脸乖巧的犯困样子,就被直接拎去了客厅。 灯光晃得她脑壳疼,正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面色端肃,身旁还放着一份A4资料。 “小姝,你回来了。”老太太看她一眼,神色不怒自威。 白姝刚点头,就见老太太把那份资料往她手里一推:“你先看这个。” 她下意识接过去,刚翻开,整个人都顿住了—— 上面是一张照片,清晰地拍着她和祁言站在街头,她正仰头笑着,男人低头揉她头发。 亲密、自然、还带点甜腻的暧昧气息。 白姝眼睛瞪圆了,刚想张嘴编点词糊弄过去,结果—— “……” 气都出来了,声发不出来! 她一瞬间想给系统寄刀片。 老太太见她愣着不说话,心里反倒有了几分明了,叹了口气,语气忽然重了几分:“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敢说?当初你妈妈也是这样,一意孤行,不管不顾,外婆希望你别重蹈覆辙!” 白姝:“……” 她现在是真的急,真的想说话,真的想解释! 可惜,24小时没到,她只能靠眼神疯狂表达“不是你想的那样”! 结果外婆眉头一转,又抛出一个问题: “那顾言深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他认识?” 白姝:“……” 外婆没参加宴会,居然连她和顾言深认识都知道? 看来是安排了人跟踪自己啊。 但是应该还不知道祁言住在她家,不然就不是这些照片。 她马上疯狂摇头,双手摆得比交警还认真,眼神诚恳到快飙泪:我真的不熟!我发誓! 可她刚这么比完,老太太又是一声叹气,眼角的皱纹也跟着垂下来。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老太太声音沉了几分,“虽然外婆老了,但也会盯着你到底。你妈当年就是仗着年轻气盛,才会走到那个地步。我不能再看你也一步步走进火坑。” 白姝:“……” 她是真的想说点什么,可惜张嘴还是空气。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下人送她回去休息。 白姝一路走回房,整个人像是被沉默的雷劈了三回,一进门就瘫回床上。 什么祁言,什么顾言深,她谁都不想见。 她是真舍不得她这位大小姐的身份啊。 比如今天这宴会,跟以前她出席的场合可完全不一样—— 那些人一口一个“宁家大小姐”,眉眼笑得恭敬又讨好,根本没人敢像以前那样当她是工具人。 她就刚尝到甜头,现在又被禁言又被误会,还不能解释。 暴躁的在床上来了几个鲤鱼打挺。 …… 次日。 中午,西餐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餐桌上的玻璃器皿照得晶亮。 白悦坐在窗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 这是她和顾言深认识的第二天,却已经收到了他的私下邀约。 她昨晚激动到几乎一夜没睡。 眼前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本就清俊的眉眼更加清冷俊雅。 举手投足间皆是教养与距离感,那种不容侵犯的从容,白悦看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顾言深正在翻阅菜单,长睫低垂。 忽然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白悦像被电到一样,心跳失了节奏,刚端起的水杯一抖,连带着将他放在一侧的浅灰色手帕扫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白悦连忙俯身去捡,手忙脚乱地把手帕拾起,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她眼神里带着羞怯。 顾言深垂眸看了她一眼,手指微抬,修长的戴着手套的指尖轻巧地拈起她掌心的手帕。 然后,在她眼前,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抱歉,”他语气平淡无波,“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 白悦愣住了,脸上的血色唰地褪掉一半。 她怔怔地看着那条价值不菲的定制手帕静静躺在垃圾桶里,心里像被人泼了盆冷水。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下意识轻声解释,脸上浮起一抹委屈,眼圈微红。 这是她最常用的伎俩,只要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般男人都会心软。 但顾言深只是低头喝了口水,动作优雅、无懈可击,像是完全没看见她的表情。 连一句“没关系”都没有。 “你跟你姐姐白姝,关系是不是不好?” 白悦怔了怔,没想到这顿饭居然还绕回了白姝身上。 关于白姝的坏话,她昨晚在宴会厅已经添油加醋讲过一轮,此刻还是挤出一副委屈模样,低声胡扯:“姐姐从小就嫉妒我受爸爸宠爱,总爱针对我。我其实一直想跟她搞好关系的,好歹她是我姐姐,可是姐姐她……” 她刻意没说完,眉眼间却写满了“她不好相处”的暗示。 但顾言深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个“哦”都懒得给,依旧语气平稳地问:“那你姐姐平时喜欢什么?” 白悦强撑着笑容,语气发虚:“我们能不聊她了吗?我不太想提她,会败坏我们今天的心情……” 顾言深这时终于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可我想知道。”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要不你把你姐姐约出来一起吃饭?” 白悦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啊?” 顾言深神色认认真真的,连眼神都没移开:“可以约吗?” …… 白姝回到家就在房间窝到了系统声音出现。 【叮——禁言状态解除。】 那一瞬间,简直胜似高考放榜。 她猛地坐起身,嘴里脱口而出一句掷地有声的国粹:“靠。” 有声了! 真有声了!! 她一手捂着嘴激动得要死。 以前没觉得不能说话不行,可自从自己当了哑巴后,发现自己能说话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啊! 白姝迅速跳下床去洗漱。 她把头发扎起,随手挑了件不显眼却显气质的卡其色裙子穿上,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佣人一见白姝走出房门,立刻迎了上来,声音恭敬道:“大小姐,待客厅有人找您。” 白姝哦了一声,以为是江砚或者宁埕呢。 可当她看见那张脸蛋带笑,装得一副乖巧模样的白悦,正坐在她家沙发上,温柔低头搅着茶水。 另一边是昨天才认识,才绑定的男主顾言深,西装笔挺,风度翩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白姝看着眼前画面,冷不丁在门口站了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昏头了。 她刚想张口,白悦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装模作样走过来,笑着说:“姐姐,你醒啦。” 白姝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一边冷笑:“你这唱京剧的怎么不去外面演?还找我家开始演了?” 白悦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有点僵。 但还没来得及反驳,厅内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宁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从内室走出来。 白悦的眼眶倏地红了,像是刚被人吼了一顿似的,立马低头退了一步,声音发颤,身子也抖得厉害:“姐姐,对不起……是我没忍住,想你了,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我……” 话说得深情款款,可脚底却根本没动半步。 白姝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是万人嫌啊?知道自己这张脸招人烦啊?那还站这干嘛呢?脏不脏?快滚快滚” 语气毫不留情,句句都扎人。 白悦垂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表面一副受伤又委屈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快要笑出声。 这不就对了? 哪家老人家能受得了这样咄咄逼人的外孙女? 她刚想顺势开口博个可怜分。 却听宁老太太淡淡吩咐身边人:“送她出去,再把今天值守的门卫,全都辞了。” 白悦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她连忙抬头:“外婆,我……” 宁老太太眸色沉了几分:“谁是你外婆?你那出身,还有你妈当年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姝说对了,别脏了我这块地。” 一句话,将白悦最后一丝妄想也碾得粉碎。 第51章 五人修罗场,鱼塘开炸了 白姝看着眼前男人。 今日顾言深刚还穿的很正式,现在已经脱掉西装,露出一件极简单的浅灰衬衫。 他长腿交叠,坐姿懒散,旁边的水杯还未动过。 刚才白悦想带他离开,但是被顾言深无情拒绝。 白悦一副受挫的模样,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灰头土脸地走了。 而这位罪魁祸首,现在竟还端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害模样。 白姝刚要收回目光,顾言深抬起眼睫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顾言深的笑缓缓浮现,唇角弯得极轻,像是某种猎物终于如愿走入他的陷阱。 他笑得不快不慢,唇色薄淡,那张本就温润儒雅的脸此刻却透出一点致命的不安定感。 像一张蒙着丝绸的匕首,锋芒藏在笑意后头。 白姝莫名心口一紧。 她确定,这家伙,绝对不是她能随便拿捏的角色。 比霍翎还难捉摸! 白姝刚准备起身离开,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那贱兮兮的提示音: 【叮——紧急任务已触发:目标顾言深,夺取他的初吻。根据完成程度给予奖励,最高可获得20点寿命值。】 白姝差点一膝盖撞在茶几上。 ……啥玩意? 她在心里震惊得快掀桌了。 顾言深这么大个人了,又是高岭之花型男主,竟然还保留着初吻?! 系统倒是十分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检测完毕,顾言深至今未有亲密接触记录,吻技为零,吻龄为零。】 白姝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对面那张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禁欲的脸。 卧槽? 初吻真的在啊? 白姝现在不知道该先震惊男主清心寡欲到这程度。 还是该震惊系统居然安排她来夺这个初吻。 她都打算彻底远离这位疯批男主了! 现在让她亲他? 白姝:……夺你大爷! 当然,她也就敢在心里骂骂。 真要说出来,她怕系统又把她安排禁言模式。 但是话说回来,那可是20点寿命值啊。 这是什么概念? 能抵得上几个亲密小任务、三个讨好疯批任务! 能活二十天啊! 她眼神慢慢从顾言深的俊脸滑下来,停在他那张唇上。 ……真他妈的是个男主的唇。 清冷中带着点病态的薄色,线条却极度分明,唇峰如刻,唇瓣饱满得恰到好处,仿佛天生就长在撩人这个词里。 尤其他刚才那一笑,嘴角不动,唇形却微弯起一个弧度,整张脸立刻多了几分诱哄与危险的意味。 白姝没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关键是那张嘴不仅长得漂亮,还干净得离谱。 初吻未破,这种极品已经快成保护级别濒危物种了。 白姝注视的时间太长,对面坐着的顾言深淡淡开口:“你总看着我,是有事吗?” 他声线温润低沉,语气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调侃。 白姝一激灵,猛地抬眼,恰好撞上他那双漫不经心却看透一切的眼睛。 她心头顿时“哐”地一声。 卧槽。 不小心看着他出神了! 白姝下意识胡扯,“我刚刚看见你牙齿上好像有菜叶。”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什么烂借口! 顾言深原本还勾着唇,眼尾带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听见这句话,他唇角的笑意瞬间像被风吹灭了似的,一点点压了下去。 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白姝瞳孔微缩,连忙找补道:“可能是你牙齿太白了,我看错了。” 顾言深盯着她,那双眼里像是没什么情绪,却又叫人无法忽视。 他没说话,只缓缓地抬手,抵住下巴,似笑非笑:“是吗?” 那语气,听着倒像是在说—— 你继续编,我看你能胡说八道到哪一步。 白姝默默地偏过头去,直接无视。 她专心致志地盯着茶几上的茶杯,连根茶梗都看得无比认真。 正这时,宁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披着薄毯,目光温和,却不失威严。 老夫人目光轻轻一顿,落在顾言深身上,淡淡地问:“顾家少爷来我们宁家,可是有事?” 顾言深眼睫一抬,终于把视线从白姝身上挪开。 下一秒,他眉目含笑,神色温润得如春风过境,和刚才那个似笑非笑的危险模样判若两人。 他朝宁老夫人颔首致意,声音清润有礼:“老夫人好,我这次回国,原本就一直想找机会与宁家合作。只是前期事务繁忙,未曾登门拜访,实在是晚辈失礼了。” 那一副落落大方、温文尔雅的模样,让一旁的女佣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白姝却嗤了一声。 真的是会哄人啊。 他咋知道外婆喜欢文绉绉说话的? 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淡淡一转:“可惜,现在宁家的事我不管了,有什么合作的打算,去找我那儿子说吧。” 顾言深也没觉得意外,点头。 他不急不缓地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烫金边的深蓝色邀请函,双手递上,依旧是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其实今天除了拜访老夫人,还有一件小事想请您知晓。” “明日顾家会在A江会展中心举办一场交易会,受邀者皆为各界少数股东及投资方核心代表。宁家一直是顾家的合作意向对象之一,因此特来递交邀请。” 说完,他微微一笑,低姿态得体,看起来真是诚意十足的登门邀约。 白姝却觉得奇怪。 白悦离开之前,分明是一副她把人带过来的,这人不走的样子。 要真的只是送一张邀请函,为什么要带白悦过来? 难道这家伙真看上白悦了? 白姝想想又觉得正常,哪个男主不爱小白莲啊? 以前她看过一堆火葬场的小说,不都是渣男爱上小白莲,对女主嫌弃抛弃?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最后顾言深也没多待,再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老夫人就看向自己的外孙女。 白姝猜测到外婆想说什么,连忙摇头:“外婆我跟他真不熟,我发誓!” “你们以前在国外见过?” 白姝摇头:“没有见过。” 原主脑海中也没有顾言深的记忆。 而且顾言深一直在国外,原主都没去过几次国外,生怕自己出国回来家里就没自己位置。 “这张邀请函明显是让你去的,你去吗?”老夫人拿着邀请函打开。 里面没有写多少人,那就是可以随便带人进去。 白姝想到自己那个任务,她刚刚还想着怎么做呢,没想到他离开的这么快。 幸好任务无限制。 她点头:“他想让我去,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老夫人看见外孙女不在意的模样笑了笑。 …… 白姝为了那20点寿命值,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虽然搞不清顾言深到底图她什么,但她决定顺着这个疯批的路子,把任务先完成再说。 反正任务完了,她随时可以抽身跑路,到时候真出了事,她第一个打包逃命。 于是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的这天。 白姝这天特地换了一身白色露肩裙,肩头露得干净,下摆是收腰鱼尾款,曲线贴合得恰到好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 整体看起来温柔又诱人,正好适合拿来骗人。 白姝看着手机消息。 这两天白姝的手机都快被信息塞爆了。 不是消息轰炸就是未接来电,每条后面都跟着一堆“我错了”“我想去找你”“能不能回我一下”,加起来几乎快能出一整本“舔狗语录”。 白姝回了一句:【今晚有事,别闹。】 …… 交易会场灯光璀璨,觥筹交错,来的全是商界能叫得上号的人物。 白姝刚迈进场内,正理着礼服裙摆,视线一抬,脚步顿住了。 卧槽。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霍翎! 那人站在酒水区前,单手插袋,身形高挺,随便站在那就是衬托出一身冷厉的气质。 可最让她神经紧绷的是站在对面的人。 顾言深! 戴着眼镜的他,唇角似笑非笑,说话时是温和,一派谦谦君子之态。 可那从容不迫的姿态,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掌控感。 白姝:“……” 卧槽! 她现在转身跑路还来得及! 白姝脚尖刚一转,才踏出半步,身后就传来一道清润从容的嗓音: “宁小姐,你来了正好。” 白姝:“……” 她死死攥着身边人的胳膊,挽住了旁边被她半路抓来的宁埕,朝两人优雅地一笑:“真巧。” 宁埕嘴角抽了下,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扣他胳膊的手,又看向前方—— 先看到霍翎,那张明艳到不真实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尾微垂,表情冷淡,还带点危险气息。 自从上次差点挨打见识到了霍翎手段,自己对这个男人已经有点害怕了。 他再往旁边一看,是顾言深。 宁埕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已经知道顾言深是谁了。 是他们宁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 现在倒好,他被表姐拖着手,一起要送上去。 “江砚?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很忙吗?” 白姝顺着宁埕的声音看过去。 江砚正站在不远处,手插在裤兜里,身形挺拔,五官清隽,整个人像极了从安静画报里走出来的那种人。 皮肤白得过分,唇色却薄淡到几近透明,眼神淡淡扫过来时,那种疏离又矜贵的气息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白姝:“???” 他怎么也在啊? 这要是再来个祁言,自己所有目标不都在场了吗? “宁少爷,白小姐,好巧啊。” 这声音一出,白姝后颈发麻,转头一看,望城笑得一脸无害,手里还端着杯香槟,正慢悠悠走过来。 他身后站着几位年轻男人,个个气质不俗、仪态出众,像是刻意挑出来陪他出场的“形象搭子”。 而在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是祁言。 祁言今天妆容精致,眼尾略扫了点微光,勾出那双原本就细长漂亮的狐狸眼,唇色带点薄红,整张脸艳得明目张胆。 配上那身潮到飞起的牛仔马甲套装,金属链条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疼,帅得张扬又招摇。 他那副妖精样的模样往那一站,明明没笑,偏偏就比谁都亮眼。 白姝:“!!!” 她站在宴会厅中央,手里还搭着宁埕的胳膊,整个人快裂开了。 白姝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却刚好撞上了一个人。 身后的人伸手一扶,语气带笑:“原来你真有事。” 祁言的声音低哑又带点漫不经心地调侃,还带着股子令人耳尖发热的轻佻。 白姝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她又感觉一道压迫感骤然锁定自己,那边霍翎眉眼冷冷的,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她腰上那只手上。 而顾言深? 那人站在不远处,正一边与宁舅舅交谈,一边不动声色地朝她瞥来一眼,唇角微扬,意味深长。 江砚的反应来得很安静。 他歪着脑袋站在一旁,半边肩膀倚着圆柱,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白姝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她与祁言之间那几乎要贴上的距离上。 那双平日里温润淡定的眼睛,此刻却沉了几分。 他没说话,只是舌尖轻抵了下腮帮,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指尖慢慢摩挲着掌心的酒杯,连杯沿都快被他碾出印痕。 白姝:卧槽啊! 不是? 这到底什么情况? 不就男主办了个交易会吗? 怎么全目标都赶来了?! 霍翎出现她还能理解,跟顾言深是一个圈子。 主角反派打擂台,常规操作。 江砚也合理,毕竟宁家也来了,江砚出现不稀奇。 但祁言?! 他一个娱乐圈的,还没出道,来这种资本局凑什么热闹? 难道……真的因为顾言深是男主,所以所有剧情角色都像触发任务似的,一个个聚齐了? 白姝盯着眼前这修罗场,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跑! 必须要跑! 这不跑要完蛋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出现叮叮声音。 【目标一:江砚,完成“引导主动亲吻”,奖励寿命值10点。】 【目标二:祁言,完成“贴耳低语20秒”,奖励寿命值10点。】 【目标三:霍翎,完成“被壁咚后不躲开”,奖励寿命值10点。】 【与夺初吻任务,全部限时一小时内完成,任务失败倒扣五倍寿命值。】 白姝:“???” 第52章 跑是跑不掉了 白姝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的声音全被压成一团嗡鸣,像是世界在塌,连空气都在摇晃。 上辈子的画面猛地冲了出来—— 那是她被车撞飞的瞬间,骨头像被硬生生折断的疼,血腥味灌满口鼻,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 不会吧…… 不会自己好不容易穿书了,还得再来一次这种死法吧? 她才不要! 她还没活够! 就在这时,宁埕注意到她的神色。 他一把推开祁言,低头看着人:“表姐,你脸怎么这么白?” 此时白姝指尖微微发凉。 不过她到底是吃过亏的人,知道一旦露了怯,这几个目标八成会怀疑什么。 她硬生生将那股心慌压下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只是脸颊因为用力绷着,微微抽动了一下。 白姝轻轻吸了一口气,强撑起一抹看似轻松的笑:“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你们聊,我先去吃点东西。” 她转身先离开这个暗潮汹涌圈。 【任务倒计时:57分23秒】 白姝:“……” 她就发了个呆,就没了两分半? 她随手拿起一杯红酒。 按理说,上次被下药的教训已经够她在公众场合对酒敬而远之。 可如今任务一个接一个压下来,不喝点东西壮胆,反倒容易被自己那点理智束缚住手脚。 况且,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这么自在地喝一杯? 也许这就是她最后的快乐时光了。 白姝也开始给自己洗脑。 20+10+10+10,加起来就是五十点寿命值啊! 财富一直都是跟奉献并存的,哪有不付出就想白赚的道理?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然后白姝抬眼看向还凑得挺近的祁言,余光还瞥到江砚还站在那,歪着脑袋盯着自己…… 更别谈霍翎。 白姝一直都觉得,霍翎可能知道自己私底下撩拨其他男人的行为。 正当她仰头灌下一杯红酒,喉结滚动,喉间泛着一丝辛辣。 身侧宁埕凑近,压低声音贴着她耳边:“表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白姝手里酒杯一顿。 她想说不是错觉,是浓度百分百的修罗场气氛。 这时她思索片刻,眼珠一转,决定把宁埕拉下水。 她也低头,靠近他,“表弟,我不想跟霍翎说话,你能不能帮我缠着他一下。” 宁埕:“……” 他整个人都写着拒绝,语气艰难又诚实:“……我也不想。” 白姝:“?” 宁埕唇瓣动了动,一副扭扭捏捏模样,“我怕他打我。” 白姝:“???” 她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一脸怂样。 白姝还没来得及数落宁埕这副窝囊样,就瞥见一道修长身影从不远处转身离开。 祁言。 他低头接了个电话,神情看不出情绪。 白姝眼神一凝。 她想着一个小时内找到做任务机会很少,这种主动离开未免不是一个做任务的好机会。 白姝心里一横,也顾不上宁埕继续磨蹭,随口一推:“我去趟卫生间。” 宁埕一脸如释重负,赶紧点头:“快去快回。” 她把酒杯放回桌上,顺着顾言深离开的方向转身走人,留宁埕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还在远处游走的霍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我为什么会过来”的生无可恋。 …… 祁言刚挂断电话,正准备回去。 他还没走出几步,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手臂。 力道不轻,却带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祁言眉梢一挑,还没开口,整个人就被那人拽着兜了个弯,然后他就被人推着撞进了安全出口那扇厚重的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宴会厅的灯光和人声顷刻被隔绝,只有昏黄的应急灯在走廊墙面打出一小片光晕。 他后背贴上冰冷墙壁,脊背微震,抬眼时,入目的就是一张带着红晕、气息微喘的脸。 白姝。 她几乎贴到他鼻尖,眼尾微挑,唇瓣红得像刚被红酒浸染过,带着一丝微醺后的艳意。 却并非醉意,因为此时她的眼神清亮得很。 白姝盯着他看了几秒,忽而倾身凑近,唇几乎擦过他耳廓,声音低低的:“你怎么在这?” 她说话时的气息像是从唇缝里滚出来的一缕热风,拂得他耳根发烫。 祁言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没避开,反倒笑了。 他唇角挑起,语气吊儿郎当地慢悠悠开口:“姐姐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拉走——” 他睫毛垂下又抬起,语尾一挑,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散漫的痞气,“不怕被人看到?” 白姝眸光微敛,盯着他眼前这张脸—— 上了妆的祁言比平时更张扬些,眼尾那点自然的桃花形被修饰得更明显了,唇色也泛着淡淡的红,整个人看起来又妖又艳,哪怕笑着,都像在勾人。 白姝也是想着要是死了,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她几乎贴到了他唇前,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眼尾微弯,语气轻飘飘的。 “所以你要乖点,”她笑着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你为什么在这?” 她指腹冰凉,指尖轻点在他唇下的位置,动作又慢又暧昧,像哄也像撩。 祁言喉咙发紧,被她这么近地逼着,心脏已经七上八下地乱跳。 等她手指慢悠悠地勾上他下巴,他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握住那只作乱的手,微凉的指腹压着她指骨,低声道:“今天有个商演。” 白姝挑了挑眉,语气带点揶揄:“几天没见,你都开始接商演了?这么快就红了?” 祁言笑了一声,那双眼弯起,“没红,等回去,我跟你解释。” 这时白姝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10】 她眼神轻轻一动,随即松开了手,把被他握住的指尖抽了回来,淡淡点头:“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垂眼看了一眼,点头:“我先回去了,你等会回去。” 祁言听见这句话,眸色微敛。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唇角那点笑意淡了些,像被什么吹散的烟火。 还未亮透,就已经熄了。 …… 白姝站在洗手间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祁言扯乱的头发。 因为完成了一个人,她又自信了一点。 她舔了舔后槽牙,心想下一个要不找祁言? 【引导江砚主动亲吻你】 白姝:“……” 她想起来这个任务,笑意瞬间僵住。 这条先放放。 白姝毫不犹豫地划过去。 想到霍翎的任务是壁咚。 也就是把人压在墙上就行。 她慢慢挑了挑眉。 行吧…… 只是壁咚,又不是真的亲上去。 白姝轻轻吐了口气,换了个气场,掐着裙摆回到宴会厅。 她眼神在人群里搜寻那道身影。 没多久,她就看见了。 霍翎正靠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边,指尖转着酒杯,修长的身影披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感,偏偏那双眼又像盯着猎物的狼,带着点不好惹的意味。 白姝先是看了一眼江砚,看见他正在角落跟宁埕说话,不知又在讨论什么她听不懂的东西。 顾言深正和一位本地商业大鳄寒暄,看起来正是关键时刻。 祁言还没回来。 也就是说,没人注意她。 很好。 白姝打算速战速决。 她不动声色地朝走廊尽头走去。 那处灯光昏黄,地毯厚重,视线一层一层被柔和的光线掩盖。 霍翎正倚着墙,低头拨弄着酒杯,指尖慢悠悠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偏偏每一寸姿态都透着张扬。 白姝靠近,眼角扫了眼四周无人注意的方向,然后忽然脚下一歪,身子顺势向前扑去。 她掌心抵在墙上,整个人贴住了霍翎,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从她靠近那一刻起便缠绕上来,灼热又恼人。 她抬起头,那张带着点笑意的脸几乎贴到霍翎眼前,气息轻轻扫过他脸颊,下一秒就撞进了那双眯起的狐狸眼中。 霍翎眉梢缓缓挑起。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她,那目光不紧不慢地从她脸颊扫到鼻尖,再落在她略显仓促的唇线上,最后回到她眼里。 像是猫捉老鼠,悠闲又危险。 白姝心里“咯噔”一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结果霍翎忽然动了。 一转眼,她被反手抵上冰冷的墙壁,脊背一震,掌心也被他抓住高高举起。 他动作太快,带着点狠意,可力道却偏偏拿捏得极其精准,像是算好了她每一寸反应。 白姝刚想动,被他另一只手掐住腰肢,动作不轻不重,却足够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 她心里面也跟着慌张起来。 霍翎手上的酒杯被他随手一放,正好落在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中。 下一秒,他抬起一只手,指尖慢悠悠地落在她唇瓣上,动作轻得像是无意,偏偏那指腹温热,带着点湿冷的酒意。 白姝呼吸一滞,想偏头避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得更紧了些。 “你……松开!” 她咬牙,瞪他,掌心抵着他肩膀,试图推开。 可霍翎偏不让,一边轻轻摩挲着她唇边,一边低笑出声,嗓音低哑得像是夜风吹过耳边,透着压下的情绪。 “怎么?”他笑着凑近她耳边,语气却陡然低沉了几分,“刚才扑上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劲头。” 他对白姝忽冷忽热并不陌生。 有时候撩得人心口发烫,有时候却比谁都冷淡,仿佛所有靠近她的动作,只是为了完成某种目的。 偏偏每一步都踩得刚刚好,让人抓不到破绽。 霍翎眼眸暗了几分,指腹在她唇上轻轻一停,那动作忽然变得缓慢又危险。 白姝还在死撑,眼神强硬地瞪着他,想往后缩一点,可他掐着她腰的手根本没松,反而更收了几分力道。 他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不说话了?嗯?” “霍翎!”她咬牙,语气带上几分震怒。 霍翎像是被哄笑了,眸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唇角上扬,却透着冷:“说吧,你到底要招惹我到什么时候?” 白姝心头一跳。 她总觉得这狗男人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不不。 系统说过不能暴露剧情,也不能崩。 “你需要我招惹吗?”她冷哼着,眼尾轻挑,讽刺味十足,“你身边女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是主动贴上来的?要不是你总往我面前晃,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实则白姝心里面慌张的一批。 卧槽啊! 她要被其他目标看见了! 霍翎听着她这话,非但没恼,反而笑出了声。 那笑声低哑而散漫,像是被她戳中了某根神经,他低头靠近,气息一点点拂在她脸上,“是吗?” 他低头,白姝正好看到江砚转过身来,她吓得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开!” 他怔了一下,脸颊偏过去半寸,微卷的发丝散落在脸侧。 空气在那一下掌声后凝固了半秒。 白姝:“……” 完了。 情绪过头了。 然后,霍翎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危险地落在她脸上,脸上那点轻浮笑意终于收了干净,连嘴角的弧度都冷下来。 白姝心跳飞快,装作冷着脸:“你分明对我没意思,就别总装出对我有意思的样子出来!” 要不是系统总出这傻逼的任务。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关系。 白姝用力平复下心情,就往宁埕那走去。 好的,现在只剩下两个亲吻的任务了。 霍翎站在原地,抬手慢悠悠地摸了下刚刚被扇的脸颊,指尖拂过那点灼热,眼尾低垂,嘴角却缓缓扬起。 白姝一走过来,脸上还挂着刚才强压下去的情绪,但动作却无比利落地抬手从托盘上拿了杯酒,二话不说就递到了江砚手边。 “喝。” 江砚微愣,刚想开口,就见她很认真的盯着自己。 宁埕站在一旁眼看着整套动作,傻了:“……等等,你让他喝?他一杯就醉!” 白姝就是想让江砚醉。 江砚也很听话地接过来,抬手一仰,干脆利落地吞了下去。 宁埕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真喝啊?!” 白姝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把空杯从江砚手里拿走,转身递回托盘上。 她余光一扫,江砚眼尾已经微微泛红,脸颊浮上一层淡粉,眸光懵懵的,明显酒精开始起效了。 很好,酒精助攻,计划通。 江砚那双向来干净沉静的眼眸,此刻瞬间像是雾气朦胧的湖水,带着点茫然又温顺的味道,视线懵懵地落在她脸上。 第53章 她破釜沉舟了 白姝现在真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她脑子里还在滴滴滴倒计时,一个小时任务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再拖下去就是白死一场。 不做任务也得死,那还不如赌一把。 她手一伸,干脆利落地拉起江砚的手腕,语气不带一点解释:“走我们出去透口气。” 江砚酒劲上头,整个人有点软绵绵的,竟也没拒绝,眨了下眼,乖乖地任她拉着。 结果刚走两步,一道声音突兀地传来:“小姝,小埕,你们俩过来一下。” 白姝回头一看,是宁舅舅。 此刻他西装挺拔,笑容儒雅,身后还跟着几位气质各异的长辈。 白姝:“……” 宁埕猛地侧过头,整张脸都亮了。 他压低声音,一副兴奋到不行的样子,“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得自己一个人扛完家业,现在咱俩分担,天降救星啊表姐!” 白姝站在原地,脸有点僵。 她看了一眼身边人。 江砚脸颊已经染上微红,眼神有些迷蒙,整个人靠得有点近,歪着脑袋,正低头盯着她那只还握着他胳膊的手看。 他呼吸温热,站姿懒散,像只困倦的大狗,浑身都透着点酒后特有的迟钝与黏腻感。 白姝:“……” 她现在根本没时间走事业线啊! 这时宁舅舅已经带着一群长辈走过来了。 宁舅舅笑容温润,语气亲切又沉稳:“小姝,小砚,过来见见长辈。” “哎好嘞!”宁埕第一个答应了,还一把搂住白姝的肩膀,“表姐,我们去吧!” 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样子。 白姝:“……” 宁埕激动得像是打了鸡血,语速飞快地在她耳边念叨:“表姐你放心,未来我全力支持你上位,到时候你主外我主内,你扛着前线,我在后面喊666!” 白姝只想骂他。 多大岁数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白姝到底还是松开了江砚的手。 哪知他刚刚还靠得稳稳的,这会儿却像是被抽走了支撑,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朝她倾了过来。 她猝不及防,被他带得往后一退。 脚下绒毯柔软,她身体一晃,却被人一把抱住。 江砚的怀抱温热,带着淡淡的温热气息。 此刻他额发微湿,脸颊早已染上酒意的红,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她肩上。 他脑袋还歪着,唇畔几乎擦过她耳边。 江砚没有动,低头看着她那只还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嗓音带着点微醺的沙哑:“我好热。” 白姝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是个多好的做任务机会啊。 江砚醉得刚刚好,整个人靠在她怀里,鼻息轻浅地拂在她颈边。 她只要稍微俯身低一点,再稍稍引导一下,就能完成这个亲吻任务。 可她余光却忽然一扫—— 走廊尽头,祁言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他站在那儿没动,光影从他背后落下,投出淡淡的剪影,目光却冷冷地落在她怀里那人身上,又慢悠悠移到她脸上。 下一秒,旁边另一道视线也跟着扫了过来。 是霍翎。 他正靠在宴会厅门侧,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空酒杯,唇角微翘,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搞这种事,眼神凉得很,却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荒唐一幕。 几个人视线几乎是同时与她对上。 白姝脑子“嗡”的一声。 她现在说什么都像在狡辩。 但很快白姝给自己打了针强心剂。 有什么好虚的? 祁言不过是她花钱养的,吃她住她刷她的卡,还能管她干什么? 霍翎那边更别说了,更没资格说她半句。 ……可这会儿在两道目光夹击下,她到底还是有点虚。 耳边忽然传来宁埕叹气的声音:“表姐,我就说他一杯就醉,你还要让他喝。” 宁埕一边嘴上嫌弃,一边把江砚从她怀里搀走,最后把人稳稳地扶到旁边沙发上坐好。 白姝瞬间松了口气。 她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直接无视那两道目光,抬脚跟上了宁埕的步子。 宁舅舅正和几位身穿定制西装的长辈交谈,见他们过来,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把两人介绍进圈子。 “我家这孩子你们都见过,宁埕。”宁舅舅语气温和,“这位是我外甥女,宁姝。” 几位长辈对宁埕显然很熟,寒暄笑语都不见生疏。 而对白姝,他们虽然陌生,但还是很和善,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审视。 “你这外甥女长得倒有点眼熟,气质也不俗。” “年纪轻轻,挺有样子的。” “孩子现在在哪儿发展?” 白姝稳稳笑着,一一应对,姿态端得体,语气得体,没多说也不怯场。 她本来以为这就差不多了,谁知其中一个长辈忽然笑着开口:“我那小子刚从英国回来,在国内也没个合适的姑娘,倒是可以让他们认识认识,年轻人多接触挺好。” 另一位立刻附和:“我们家那口子也在帝都,就在隔壁创业园,做事踏实,就是忙得没时间谈恋爱,要不……” 白姝维持着笑容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 这什么局? 一秒钟变相亲大会了? 她刚想温和地糊弄过去,余光就瞥见一道身影靠近。 “说到单身。”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旁响起,“我也刚回国呢。” 是顾言深。 他随意地插着兜站在她身侧,看似礼貌微笑,却下巴微扬,眼里噙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玩味。 白姝:“……” 她有点搞不懂。 这个男主到底盯上自己哪里了? 原主跟他不熟,她也不熟。 第一次见面,顾言深就对自己抱有极大的兴趣。 为了跟她蹭点关系,都去白悦那曲线救国。 宁舅舅眉梢略微一挑,有那么一瞬的愕然。 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几位大佬便已笑着搭话,语气热络得很:“顾总,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早听说你那边的项目做得漂亮,我也有个与你岁数差不多的小女儿。” “对啊,我家也有个,改天带她来见见你。” “要不哪天约顿饭,大家带着家里小辈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的话一茬接一茬,脸上都是看重的态度。 毕竟顾言深年纪轻轻,靠一己之力打拼起几轮资本,还能在这群老狐狸面前镇得住场子,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可顾言深对这些话并不怎么上心,他神色礼貌,却明显兴致缺缺,反倒是目光总在不经意间往白姝那边落去。 像是打着掩护的猫,一边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一边悄无声息地盯着想叼走的小老鼠。 白姝站在人群中,没搭话,也没笑得太敷衍,整个人落落大方。 宁舅舅也没有开口说这类的话题。 白姝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位舅舅暂时还没把她当联姻工具往外推。 …… 昏暗的灯光在酒店房间内氤氲弥散,空气里还残留着红酒的微涩气息。 床头灯只开了一盏,投下温热昏黄的光,将那张大床上的画面勾勒得暧昧又模糊。 白姝压在他身上,头发散落在他胸口,唇角勾着笑,语气软得像是撒着娇:“江砚,你热吗?” 她指尖在他脸颊上轻抚。 动作不大,可撩拨得分寸不差。 江砚仰躺着,脸颊透着一点不正常的红,眼角微红,像是刚从梦里醒来。 他整个人半阖着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呼一吸间带着潮热的喘息。 此时江砚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热。” “那你渴不渴?” 他目光缓慢落在她唇瓣上,那一片红艳,近在咫尺。 江砚轻嗯:“渴。” 话音刚落。 他吻了上来。 不重,却带着醉意下的认真和试探,唇瓣贴上来时还带着点凉,下一秒却慢慢灼热起来。 白姝原本撑在他身上的手一顿,指尖轻微颤了下。 她没动,也没躲。 只是在那片气息交缠之间,江砚越发靠近,力道由浅入深,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又像是溺水后终于得救的人,不肯松手。 过了许久。 白姝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酒量真不行,以后我没在你身边,可不能喝了。” 江砚轻轻蹙了下眉,唇瓣依旧贴着她:“别说话……” …… 走廊的灯光有些冷,白姝低着头,慢悠悠擦了擦嘴角。 唇色还有点红肿,手指却稳得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低叹了口气。 最后一个了。 她靠在墙边,仰起头望了会儿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这一局撩得够狠了。 现在她跟这几个目标也是在戳破的边缘。 可能现在这几人也只是以为自己被多撩了一个而已。 毕竟白姝还是很自信,她表面上的动作和情绪拿捏得刚刚好,不至于露馅。 但他们不知道,她撩的不是“一个”,是四个。 也幸好吧。 白姝自嘲一笑,站直了身子。 这一趟任务要是做完,她就不打算再继续拉扯了。 白姝打算先缓一缓,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寿命值也差不多堆得够多了,够她平平稳稳活好一段时间。 正好这件事冷处理一下,让大家脑子清醒一下,不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白姝拍了拍脸,轻声喃喃:“最后一个任务,加把劲吧。” …… 宴会厅的灯光打得更暖了些,舞台上聚光灯追随着中央那道身影。 祁言站在麦克风前,肩膀松弛,整个人漫不经心,带着点天生的张扬慵懒。 他扣子松了两颗,袖口随意挽起,指节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他那双眼本就狭长,如今含着笑,唇角一勾,轻轻一开口,嗓音醇得像酒—— 可惜没几个人在听。 现在交易会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变了。 从最初的寒暄寒暄、互踩边角,到此刻各个角落都在低声交换名片,甚至当场约起了晚宴,连笑容都带着一股子精明的分寸感。 白姝站在人群外侧,视线落在会场中央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顾言深此刻正被几个圈内大佬围着,西装剪裁精致,表情松弛,唇角带笑,话却不多。 但哪怕一句话不说,众人也能围着他转一圈。 不愧是男主啊。 她还有二十分钟任务时间。 也剩下顾言深最后一个目标。 但偏偏这位目标现在周围人一圈圈围着,根本插不进去。 她不能硬来,不然不仅任务可能失败,也怕引起什么事情来。 白姝心想要不制造点混乱? 又或者引他主动来? 她眸光微动。 剩下的时间一点点被吞噬,机会也越来越少。 不远处祁言依旧唱着,却慢慢收了原本那点漫不经心的劲头。 他在人群里找了白姝很久。 刚刚她不在,他以为她回去了。 现在她回来了,却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祁言嗓音轻轻哑了一拍。 看着她站在人群边缘,穿着那条月白色的裙子,在一众西装里像一笔明亮的水墨,侧脸柔和,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顾言深身上。 祁言微微眯起眼,唇瓣一抿。 他看着她看顾言深,自己嗓子里那句副歌唱到一半,忽然错了一拍,旋即被他掩过去。 舞台上祁言声音温柔,眼底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 此时白姝脑子里系统开始催促:【宿主,请在十分钟内完成任务,否则将扣除当前积分与寿命值。】 她烦得不行。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几个多难搞的人都挺过来了,居然会在顾言深这块栽了。 她看了他一眼。 那人正被几位投资人围在一角,态度不卑不亢,唇角弯着,看谁都是礼貌又疏离的样子,一手插在兜里,整个人站得笔直。 白姝深吸一口气。 她视线扫过桌上那一圈红酒,直接拿了三杯,一口气灌下,烧得喉咙发辣,脑子却渐渐热了。 然后她换上一副懒洋洋的笑,端着最后一杯红酒,踩着高跟,步子轻快地朝那群人走去。 “顾总,不考虑给我留个位子吗?” 白姝端着酒杯穿过人群,站在顾言深身侧,声音带着点微醺的笑意。 那一瞬间,不少目光朝她扫来。 顾言深原本正淡淡应对着旁人寒暄,听见这句话,侧目看了她一眼。 白姝眼角发红,唇色亮得惊人,站在这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堆里,反倒显得格外扎眼。 第54章 高能!鱼塘真的炸了! 白姝举着酒杯伸过去。 顾言深丝毫犹豫都没有就接了过来。 他指尖刚碰到杯壁,白姝忽然向前一步,几乎贴到了他身侧。 杯子轻轻一偏,红酒沿着杯沿微微晃动,她稳住了,另一只手顺势扶了扶他的袖口,仿佛是怕自己没站稳。 这动作不轻不重,好似落在最暧昧的界限里。 那点淡香随她动作挤进他呼吸里,顾言深低头看她一眼,眼底果然掠过短暂的讶异,像没想到她会主动成这样。 白姝感受到他的停顿,睫毛轻颤了一下,到底还是维持着嘴角的笑。 顾言深的神色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往日那种沉稳自持,甚至还微微侧身让她贴得更近了些,语气含着点意味:“小心酒洒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这一瞬间,四周竟像被静音了一样安静。 几个正在寒暄的大佬交换了个眼神,目光不约而同朝这边扫过。 他们刚才可都亲身试过,这位顾总今晚对谁都懒得搭话,一个笑都吝啬分,结果现在居然容得下身边有人这样贴着说话? 这可不是普通的关系了。 白姝站在顾言深身侧,感受到四周那些或明或暗的视线,有点烦躁。 她想要的,是让他落单。 是没人打扰时,她把任务做完。 她仰起头,微微一笑,像是两人旧识相处多年,唇边带着一抹浅笑,语气刻意压低了一点:“顾总,这里太吵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顾言深侧头望她,神色未动,眼神深了几分。 他没立刻回应,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张脸—— 白姝面颊泛着红意,眼角微扬,唇色艳得像三分醉三分撩,肩线修长,衣裙勾勒出玲珑的弧度,一双眸子被灯光映得媚意横生。 整个人美得过分,偏又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急切。 像是酒精蒸出的狐狸精。 她那点妆容早在汗湿与人群交错中有些模糊,现在反倒添了种魅惑的不真实感,像被什么轻轻点燃了一样,灼得人眼晕。 顾言深目光落在她指尖。 白姝已经抓着他胳膊,力道不大,但牢牢拽着不撒手。 他低头,目光落在那只手,手背温润,指节收得紧,隔着衣料,那点温度一寸寸渗过来,像是被灼热揉进了骨缝。 顾言深低低笑了声,声音不轻不重,像带了点缠意。 白姝没空听。 她现在任务倒计时已经来到【04:57】。 她拉着他往前走,语气带着点急促的撒娇:“顾总,别愣着,快点。” 顾言深眼中笑意深了几分,倒也任由她拉着,步子倒是一寸未落后。 …… 还是那个安全楼梯间。 空气仿佛也被暧昧气息浸透。 隐隐还传出隐隐水渍般的响动,断断续续,在空旷环境里显得分外清晰。 白姝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呼吸还未平复。 此刻她眼尾微红,唇瓣泛着水光,裙摆皱得有些凌乱,发丝被蹭乱,贴在颈侧,连眼神都带着点未散的缱绻。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 顾言深微微垂着头,语气懒洋洋的,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摘手套,皮质摩擦的声音细细响起,衬得他此刻分外从容。 那双修长的手终于露出来,骨节分明,指骨线条漂亮得近乎惑人。 他指腹按着自己唇角,似乎在擦拭着方才沾染的湿意,动作带着一点轻佻意味,像是故意。 “差点被你亲得上头了。”他笑着,语气低缓,嗓音带着点意外的缠绵,“嗯?白小姐。” 说着,他抬起头来。 那一瞬间,他那双原本清冷的狭长眼此时透着妖冶的意味,像浸着酒的刀,笑意还挂在嘴角,叫人不敢靠太近。 睫毛轻颤,眼尾微挑,仿佛连灯光都被那双眼勾得烫了点。 白姝眨了下眼,刚想说点什么。 他忽地又往前一步,低下头靠近,声音轻得仿佛贴在她耳边:“怎么不说话了?” 这句低语还没落完,顾言深那只没戴手套的手已经抬起,指腹贴上她下巴,轻轻一捏,将她的脸抬起了些许。 指尖温热,带着点清晰的压迫感。 白姝睫毛轻颤着,微仰的视线正好对上他那双藏着笑意的眼睛。 她清楚地看见,他那一点笑并不温和,反倒像是捏碎糖衣之后露出的尖锐——危险,偏又迷死人。 “刚才那么主动,现在反而不敢看我了?”他嗓音慢条斯理,带着点含笑的低哑,贴得更近了些,几乎都能闻见她呼吸的频率。 白姝喉咙微动,“我不能害羞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语气又软又飒,带着点被逼急的倔强。 顾言深低笑了一声,笑意从喉咙滚出来,带着点轻慢的意味,像是被她逗乐了。 那双眼睛依旧盯着她,眼尾略挑,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根上。 “能啊,”他轻声说。 此时他手指从她下巴处缓缓移开,也没离太远,而是顺着她的侧脸一路落到颈侧,指腹若有似无地把她锁骨上擦出一小片泛红印记。 动作似是无意,实则亲昵得过分。 白姝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可背后就是冰凉的墙壁,她没退路。 顾言深见状,唇角扬起一点,眼底藏着笑意,却不说话。 就在她刚要张口,顾言深忽地又低头靠近,那股温热的气息笼住了她。 他说:“我想再测试一下。” 白姝正要问“测试什么”,可只来得及眨一下眼,唇瓣被他俯身咬住。 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她猛地抬手要推开人,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毫不费力地将她的手按在头顶。 顾言深的动作带着控制欲,而那张俊脸仍旧贴得极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空气里都是灼热的暧昧味道。 可气氛在下一秒骤然破裂—— “哎呀,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 一道轻佻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是明亮灯光刺破走廊昏暗,白姝眼睛微眯,顺着声音看过去。 白悦站在门口,笑得一脸无辜,但眼里面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 她还特意往旁边侧了下身,做出让位模样。 白姝的视线顺着她身侧掠过,神情瞬间僵住。 那几张熟悉的脸一个接一个落入眼中。 祁言,霍翎,就连江砚也在! 卧槽!!! 她心头狠狠一震,脸色猛地一白,挣扎的动作也变得慌乱,带着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你放开我……” 她声音都带了点抖。 白姝从顾言深怀里挣脱出来的动作有些急,肩膀还撞了他一下才挣脱开来。 她低着头,头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根本不敢去看那几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脸上的表情。 可就算不看,她也能感觉到那三道刺骨的视线。 应该是三个死亡光线,精准无误锁定自己。 白姝只想就地蒸发。 不是啊,这个狗任务她好不容易才做完,还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了,谁知道才刚放松一秒,这就翻车了?! 她心里都快要崩了,恨不得揍那个出任务的系统一顿。 还没等她脑子转过弯,门口那边的白悦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带着人撞破白姝的奸情,场面肯定一片狼狈,结果—— 这些人居然谁都没说话,只是站着看着? 白悦皱了皱眉,她可不想放过白姝。 她露出完美的惊讶表情,声音软得能拧出水:“姐姐,你跟顾总是在这干嘛呀?” 她歪着头,看向一脸沉静的顾言深,又重新看向白姝。 “哎呀……”白悦嗓音一顿,忽地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呀?天哪,真的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她说得越真诚,话里那点掩不住的挑衅就越浓。 白姝这时脑子终于在线了,缓缓抬起头看向白悦。 那女人今天穿了一袭精心挑选的浅粉长裙,妆容细致,发尾卷得刚刚好,站在灯光下柔光晕染,看起来是乖顺温婉的样子。 可白姝看得清清楚楚她眼底的情绪压得极低,唇角藏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她在等一个好戏收场的机会。 那点幸灾乐祸的神情,白姝再熟悉不过了。 那不是随口一问的“真不知道”,是故意踩在她面前的雷上,恨不得引爆出最狼狈的一幕来。 白姝眯了眯眼,明白了。 这事是白悦搞出来的。 她轻轻揉了揉鼻梁,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能留着白悦活跃到现在,不是怕,也不是心软。 只是懒得理这种跳梁小丑而已。 她早就脱离了白家那摊浑水,如今站在宁家门口,早已换了身份。 这些人的聒噪,理应连她的影子都碰不到。 平日里,她甚至还抱着点看戏心态,等着白家那群人自己撕个天翻地覆。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怒。 不是因为白悦的那几句故作天真的挑衅,而是她屡次撩拨,屡次踩线,像一只聒噪又不知死活的虫子,非要把她往刀口上逼。 白姝没管身后那几个男人暗流汹涌的对峙,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危险的倒计时。 她径直走到白悦面前,眼底冷得像淬了冰。 白悦还没反应过来,白姝已经抬手—— “啪!” 一记狠戾的耳光直接扇得白悦偏过头,整个人踉跄着往旁边倒。 白姝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硬生生将她的脸拽回来,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下比刚才更重,白悦嘴角直接渗出血丝,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姝。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敢动手?! “白姝!你疯——” “啪!” 白姝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力道狠得几乎要把她的头打偏。 白悦挣扎着想还手,可她哪里是白姝的对手? 白姝死死攥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接连扇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格外刺耳。 走廊当然也有人,都是嫌弃宴会厅太吵,不适合交谈。 而原本嘈杂的交谈声瞬间凝固,几个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白悦一开始还能感觉到疼,可到后来,整张脸已经麻木了,耳朵嗡嗡作响,视线都被泪水糊住。 她狼狈地挣扎着,可白姝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着她的头发,让她连躲都躲不开。 “白姝!你……你敢……”白悦声音发抖,嘴角的血混着眼泪往下流。 白姝没想到这傻逼被自己打成这样,还问自己敢不敢? 她冷笑一声,“我本来懒得理你,可你非要找死。” 说完,白姝猛地松开白悦的头发,任由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白悦捂着脸,浑身发抖,妆容早就花了,精心打理的卷发也凌乱不堪,哪还有半点刚才优雅温婉的样子? 走廊也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震住了。 白姝轻轻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心泛着微红,嘴角却挂着点没来得及收回的狠劲儿。 她一身凶气还没散。 白姝其实这波揍人是冲动了。 可这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下去,不光是因为白悦那张欠收拾的嘴,还有过去压在心头太久的那股子火气。 被人盯着,被人撞破,做任务做到头破血流还得演情情爱爱,她早就忍了太久。 现在打完之后,白姝是真的觉得舒坦了点。 她也确实也是想趁这场暴力发泄,把那几位“目标”刚才看到的亲密场面给糊弄过去点。 她刚这么想着,一只修长的手忽然递了张湿纸巾过来。 是祁言。 白姝看他低着头,眉眼线条硬朗利落,眼尾收得干净,明显是上了妆的,俊得非常过分。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唇色却被略施过淡色,整个人像从画里走出来,偏偏此刻沉默着,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 他不问,也不评,只安安静静地拿着纸巾,帮她擦手上沾着的血和红印。 白姝微微怔了下,有点不明白了。 她最后只能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啊,” 祁言动作一顿,还是没抬头,语气轻飘飘的:“没想到你力气挺大的。” 白姝:“……” 真是够了。 她的目光从祁言身上移开,看向剩下的三人。 第55章 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每一个! 江砚站得最靠后,整个人隐在昏黄光影交界的阴影里。 那双眼沉沉黑着,眉骨紧绷,薄唇抿成一线。 他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得几乎结冰,像是情绪早已堆积到顶点,又被他死命压着,连一丝喘息都不肯外泄。 霍翎立在另一侧,身形挺拔,整个人艳得发冷。 眼尾染着浅红,唇色淡得近乎无血,衬得他那张近乎惑人的脸愈发虚妄。 他静静地看她,没笑、也没动,眼神清清冷冷,但让人发怵。 反倒是顾言深,双臂抱胸靠在一侧墙上,眉眼松弛得很,唇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像是刚看完一场精彩戏剧似的,整个人懒散地站着,气定神闲,甚至连眼神都透着点看热闹的调侃。 连一丝刚才那场亲昵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三人神色各异,无一言语。 空气沉得几乎无法呼吸。 而祁言,刚替她擦完手,此刻也低头沉默,连个眼神都没给。 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 所以白姝就在想,她要怎么打破这个沉默呢? 她脑海疯狂运转,视线在几人脸上飞快扫过,又迅速收回来。 这气氛太压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再这么僵下去,她不是被盯成筛子,就是要当场升天。 她忽然想起一部琼瑶阿姨的经典剧,剧情狗血到极致,偏偏还真跟现在有点像—— 女主在几个男人面前说: 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每一个! 白姝呼吸一滞,突然觉得有戏。 要不…… 她张了张口,试图复制女主那经典桥段。 ——不不不!!! 脑子里理智的最后一道闸疯狂拉警报。 她一激灵,生生把那句狗血台词憋了回去。 太疯了,她不想被人当场送去精神病院。 还没等白姝找到借口,地上那团哭惨了的白悦终于发出了点声响。 “呃……疼……”她声音颤得厉害,一边捂着脸一边挣扎着往门口方向挪,那副模样像是刚被剥皮抽筋一样凄惨。 走廊上那些看热闹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有人赶紧跑去喊了酒店工作人员。 没一会儿,穿制服的就带着对讲机冲上来了,还跟着保安。 白悦看见他们的瞬间,眼圈一红,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抓着旁边人的袖子:“她、她打我……我、我要报警……呜呜呜……” 白姝看她演得入戏,嘴角反而缓缓扬起,笑得比刚才还冷。 她俯身靠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你报警也没用,这笔账我会给你慢慢、好好的清算。” 白悦脸色一变,刚想后退,她已经被酒店工作人员扶住,没敢吭声了。 白姝已经打算后面,等她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去把白家处理一下。 她以前还觉得那家公司好歹值点钱,不想放弃。 现在看,白家已经在破产的边缘徘徊,除了麻烦,一文不值。 留着干什么? 碍眼罢了。 白悦被人拉走了,走廊上的人也少了一点。 白姝抬起头,对上四道各怀心思的视线。 她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压力碾碎了。 她一咬牙,忽然收起那点心虚,眼圈一红,声音也带上点鼻音,演技上线。 “你们就当我是坏人吧。”她抬手捂了捂眼睛,像是极力压着情绪,语气越发低落:“反正你们早就觉得我是那种随便招惹别人感情、满口谎话、踩着人往上爬的人,对吧?” 说到这,她嗓音一顿,再抬眼时,眼里泛着点光,唇角勾着自嘲弧度。 “那我就坏给你们看。澄清、解释、否认……都没用,你们不信,那我也不想解释了。” “反正你们也不相信我。” 四个男人皆是一顿。 祁言原本靠在一侧的身子都站直了几分,似乎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 而霍翎眼角抽了一下,那点本来不屑的冷笑也缓缓敛起。 江砚更是眉头皱得死紧,手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又一时哑口。 只有顾言深,原本轻松倚着墙的姿态终于动了下,唇边那抹玩味的笑意微微变了。 他们想过她会说任何的话—— 撒娇、哭、装疯卖傻,甚至直接跳脚撕回去都合理, 可没想到她反手来了个倒打一耙, 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白姝看他们脸上那股“要吃人”的表情终于缓了点, 立马捂着脸做出一副“我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身就跑。 脚步飞快,裙摆都要被踩翻了, 她心里也像放下一块石头, ——呼,好像被她忽悠过去了? 等电梯门终于合上,白姝这才轻轻呼了口气。 她背靠着电梯壁,胸口还起伏着没稳住,呼吸紊乱,但嘴角已经忍不住弯起来。 完美脱身。 刚才那一幕,她嘴上说得惨兮兮,心里已经在为自己的临场发挥打分。 不是她说,这种气氛下还能保住命、顺带脱身的,她要不给自己颁个小金人都有点对不起天赋。 接下来? 当然是跑路为上,先冷他们几天,再慢慢分批哄回来。 先拉开距离,才有回旋余地。 白姝心里盘算得飞快。 …… 白姝最后还是进了警局。 她把揍白悦那一拳揍得太狠,酒店里有监控,有口供,一众目击者也没一个替她开脱的。 尤其白悦倒地那一刻哭得惊天动地,还拉着民警的袖子,说自己头晕眼花要去验伤。 白姝倒不慌。 警察让她做笔录时,她靠在椅背上:“我打她是没错,可你们要问为什么,那得先从她雇人想强奸我说起。”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派出所都静了。 带她的民警抬起头来,神情都有些错愕。 白姝继续瞪着白悦,语气不紧不慢:“她雇佣人想把我糟蹋,还要拍视频。你说,我碰见她还能当没看见?” 白悦脸色一瞬间煞白,手指死死抓着椅子边缘,压着声音急急道:“你胡说——” “胡说?”白姝嗤笑一声,忽地坐正,眼神锋利:“你敢说你没有雇人强奸我?”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白悦。 白悦张了张嘴,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姝会在警局里当着众人面直接把这事捅出来。 正常人都会要点脸。 白姝冷着脸,直视着警察。 那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语气也严肃起来:“好,那我们先记录一下。” …… 宁家那边,是宁埕第一个知道的。 他听见有谁说“白悦被打了,还把人弄进了警局”,还附带一句是被她姐打。 他脸色当场就变了。 当别人还在津津乐道“姐妹互殴”的八卦时,宁埕已经拿着车钥匙摔了杯子离场。 他一路踩着油门往警局赶。 真当他们宁家没人了。 表姐就是脾气太好! 宁埕以前就跟她说过,帮她把白家的事情处理了。 但是表姐不让他插手。 现在好了,不插手就让人骑头上拉屎了! 士可杀不可辱,人都上门打脸了,再不动手,白家真以为表姐没人撑腰。 这也是一群群吃瓜群众,竟然也没把他宁家大小姐当一回事。 而与此同时,白姝坐在警局后方的长椅上,靠着墙闭目养神,等到时间就可以走。 可她忽然听见走廊外车门大响。 她眼皮一跳,下一秒就听见宁埕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炸开—— “白悦呢?给我滚出来!” 白姝靠在墙边,看见那只炸毛冲进来的小狼狗,忍不住轻轻勾了下手指。 “这边呢,小少爷。” 宁埕本来怒气冲天,一看见她坐在那,立马几步冲了过来,眼睛里还泛着火星子:“表姐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律师请来了,白悦那傻逼这次一定吃不得兜着走!” 白姝被他的气势逗笑了。 她慢条斯理站起来,轻拍他肩膀,语气带点调侃:“没事,就是个打架,没那么严重。而且她已经走了,没在警察局。” 宁埕磨着牙,眼底透着狠劲儿:“我早晚把白家收拾了!” 白姝轻拍了一下他胳膊,瞪人:“这里是警察局,说什么呢。” 宁埕撇了撇嘴,一脸不满地低声嘀咕:“那现在能回去就回去吧,奶奶也在家急得不行,我都被她催了七八遍了。” 白姝闻言点了点头,心里也清楚,这事肯定已经传开了。 毕竟是在那场交易会上动的手,现场来头不小的人不少,风声传得飞快,一点火星都能点着半个圈子,更别说她这么一揍。 她叹了口气:“得等等,现在还没到时间,警察那边流程还没走完。” 宁埕一听也不说话了,只默默坐到她旁边,靠在椅子上。 “你放心,白家那边我也会处理。” 宁埕想问她怎么处理,但觉得这种事情问太多是揭开表姐伤疤,“表姐需要我就说。” “行,谢谢你啊。” …… 白悦刚踏进家门,脸上还挂着没散去的红肿,整个人一瘸一拐的,刚靠近玄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迎面甩了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 她整个人被打得偏过去半边身子,撞在鞋柜上,差点没站稳。 “妈?!”白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另一边脸颊,嗓音都哑了,“我已经被打得回来了,你还打我?” 她母亲却气得发抖,根本顾不得她那副委屈模样,抬手死死拽住她肩膀,把她往前一推:“去书房,等会跟你爸道歉!说你会向白姝认错,无论他说什么,你都道歉,听到了没有?” 白悦脑子轰地一响,整个人站在原地怔住。 “我都这样了你让我认错?!” “你还有脸喊冤?!”女人咬着牙低吼,眼眶都红了,“你自己挨打了为什么还要报警?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把我们整个白家都往火坑里推!” 她近乎失控地继续吼:“公司现在已经在悬崖边了,你爸爸都要放弃我们了,你却还不消停!你知不知道人家那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今天这事要是再继续发酵,你爸怕是连最后一点贷款都批不下来!” 白悦喉咙一哽,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半边脸又热又痛。 “妈,你疯了,你真的疯掉了,你应该出现了精神病,你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 突然白悦又笑了,嘴角那点弯弯的弧度,像是压抑太久后终于翻起的浪。 她忽然用力一推,挣开自己母亲的手,眼里那点乖顺和懵懂彻底碎裂了。 “你凭什么打我啊?凭什么把这些压力给我啊?是你早就被爸爸放弃了。” 她母亲愣住:“你说什么?” 白悦抬手抹了一把脸,笑意却越来越讽刺:“不是吗?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弃我?就算他现在不理我,那也是一时的。他不会舍得的。而你呢?你跟他结婚了吗?领证了吗?” 那女人脸色一变,眼神猛然收紧。 白悦继续道:“你根本没名没分,陈椛能进这个家,是因为你没用,是你守不住人,现在还要我去道歉、去低头?你怎么这么好意思?” 她母亲脸色发白,抬手却又迟疑地停住了。 白悦盯着她,眼神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声音低沉却咄咄逼人:“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爸爸把你彻底赶出去。至少陈椛对我还有点价值,你呢?你对我有什么用?” 那女人脸色猛地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发了颤:“小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是你妈妈啊!” 她说着伸手去拉她的胳膊,眼神慌乱,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我从小把你带大,吃的、穿的都是我照顾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 白悦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甩开她的手,像是早就不耐烦了。 “从小到大你都是逛街买衣服做美容,是保姆照顾我,你只是每天在花爸爸的钱而已。” “小悦!我真的生气了!”女人几乎是吼出来的,脸色因为怒意和惊惧而涨红,“我是你妈妈,你不能这样跟妈妈讲话!我们是母女一体,你……” 她话还没说完,白悦忽然走近,微笑着伸手,轻轻地替她理了理肩膀上一点看不见的褶皱。 “妈妈,既然我们母女一体……那妈妈你要是想留下来,就帮我做一件事吧,好不好?” 她声音轻柔,像是指甲轻轻刮在玻璃上,听得人脊背发冷。 女人站在原地,僵硬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你想干嘛?” 白悦微笑着不说话,只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姿态亲昵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撒娇的模样。 “你帮我杀了白姝。” 第56章 那我脱了就躺床上? 办公室灯光偏暗,气氛低压。 霍翎靠在窗前,身形高挺,手中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却始终没点火。 他眼神冷冷盯着对面坐着的男人。 “我再说一遍,别再接近她。” 坐在沙发上的顾言深抬眸,黑色手套包裹着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指腹轻敲着膝盖,显得从容优雅。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西装,气质禁欲却带着莫名压迫。 “你说的是白姝?” 他声音很轻,仿佛是在确认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片刻后,他唇角缓缓勾起,笑意不深,却带着一丝讥讽:“霍总,我记得你好像拒绝了她,对吗?” 霍翎侧头,眼神如刀,冷冷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想要那份合同?” 顾言深没急着回应,只是垂眸轻轻摘下另一只手套,动作慢条斯理。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指腹,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 片刻,他才抬眼,眼神温润藏锋,唇角勾着笑意。 “那只是其中一样了。” “我现在想要的,有很多。” 他眼神若有若无地投向窗外那片夜色。 顾言深说得风轻云淡,语气里却像藏着锋利钝刀,一点点割在骨缝里。 空气顿时凝结。 霍翎没有回应,但那双眼睛里的压抑,已经不再掩饰。 …… - 白姝回到宁家休息了几天,就开始着手收拾白家的事。 她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坐在书房,悠哉游哉地翻了几页资料。 这几天她已经想到怎么对付白家。 第一步,资金链狙击。 白氏账目早就千疮百孔,虽然有陈椛最近在她填补,还是不太够。 白姝让宁埕拿出宁家名下一个不太起眼的控股子公司,先伪装合作诱导白家投入一笔数额不小的项目投资。 再让宁埕让江家旗下风投突然退出白氏原本的融资意向,形成资金空档。 短短三天,白氏的流动资金出现缺口。 第二步,税务核查。 宁埕帮白姝把白氏近两年的税务漏洞匿名举报出去。 这一步一落,税务局就带着人上门了。 听说那位渣爹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第三步,新媒体曝光。 白姝再拿出原主母亲曾被迫签下的几份协议。 一边整理证据,一边递交给媒体,直接曝光了白家如何发家。 现在大家都喜欢吃瓜,对这种白手起家,逼死糟糠之妻,找年轻漂亮的小三,还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新闻那是传的快。 没一会白氏好几个合作方开始陆续解除合同,刚靠陈椛稍微起来的股市又跌了下去。 白父打过来整整七十通电话,好几十条的短信说着求原谅。 一边又咒骂白姝太狠,说她这个行为也会影响到宁家。 宁埕说过,这件事曝光不会影响宁家一下。 就连江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白姝看着,没什么反应。 她只是淡淡道:“这还只是开始。” 白姝本想亲自出去解决这件事,再去看看白家一些热闹。 奈何她刚走到玄关,门还没碰,就被自己脑补的一连串“被撞”、“被绑”、“车祸命丧”等结局给吓得原地打了个冷颤。 她咬着牙原路返回。 白姝看着渣爹最后发来的一条的短信:【小姝,爸爸错了,是爸爸太糊涂了,爸爸不该信她们,你才是爸爸的宝贝,你妈妈也是最好的女人。】 白姝啧了一声。 真可笑。 那现在呢? 现在那个跟在他身边、理直气壮插足的陈椛是什么? 白姝最近可是知道,白家最近又从破产边缘拉回来了一点。 这可都是靠陈椛。 男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他们的忠诚,往往只维持到利益不再,感情用完,就能翻脸不认人。 只要这人不再对自己有价值,他们就能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 …… 白姝已经一整天没出房门了。 门外偶尔响起几声敲门,佣人说有人来找她,她一概装作没听见。 她现在最怕的不是遇见哪个任务目标。 当然,除了宁埕。 最近他可是正帮她对付白家呢。 所以白姝压根不知道,她那位早就该断绝关系的父亲,已经亲自上门求情。 结果被宁老夫人当场轰了出去。 她听说这件事,还是在另一个消息传来之后。 白悦要结婚了。 白姝闻言一愣,反应了两秒才迟疑道:“现在还有人愿意娶她?” 如今白家名声臭得能熏死人,谁沾上谁倒霉,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宁埕挑眉,一脸幸灾乐祸地说:“搞地产的王家。王家那个独子,五代单传,早些年玩得太狠,在酒吧被人揍成了植物人。” 卧槽! 白姝没想到这也行。 宁埕慢条斯理的补刀:“白家快撑不住了,资金链断了一半,合作全崩,只能靠联姻续命。王家出价高,还包白家一条活路,白家那位就把白悦卖了。” 白姝冷笑了一声:“狗急了,还真是什么路都敢走。” “这还不算劲爆,劲爆消息是,白悦只要嫁过去,就要被安排试管。” 白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又疑惑问:“都植物人了,还能试管?” 宁埕笑笑:“植物人又不是没反应,该有的功能都还在。” 白姝表情顿时更微妙了。 她靠着沙发,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白悦真是孝顺女儿典范,为了救家族,亲自给人留后。” 宁埕笑出声来。 只不过他很快收敛笑容,有点好奇看向白姝:“表姐,你知道江砚发生了什么吗?” 话题骤然一转。 白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指尖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她慢悠悠地侧过头,语气不紧不慢:“不知道啊,你干嘛这么问?” 宁埕眨了眨眼,歪着脑袋一脸好奇:“那他为什么最近跟疯了一样,跑来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如果一个女人跟别的男人接吻,她还喜不喜欢我’……这种听着就像备胎自我安慰的话。” 白姝:“……” 宁埕慢悠悠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江砚有喜欢的人,还是那种做备胎的喜欢,啧啧,真是人不枉少年啊。” 白姝原本还在琢磨怎么敷衍过去,听见这话,好奇问:“你兄弟都做备胎了,你怎么一点不关心?” 宁埕哈哈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江砚从小到大就没对什么事情上过心,更别提喜欢谁了。他能喜欢人已经算奇事,备胎就备胎呗。 反正江家有钱,他自己每次项目分的钱也多,花出去也不心疼。” 白姝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宁埕叹口气:“不过,他不跟我说喜欢的女生是谁,表姐你知道吗?” 白姝:“……” 这家伙是在诈自己吗? 白姝眯了眯眼,慢悠悠地靠回沙发:“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吗?” 宁埕盯着她,像是在揣摩什么,唇角勾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可他最近总围着你转,还老问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这不是学的你,逗他觉得好玩。” 宁埕耸耸肩说:“是挺好玩。” 后面这个话题跟着揭过,继续聊白悦结婚这件事。 白姝也跟着松口气。 …… 晚上,天色沉得吓人,忽然刮起了大风,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蒙头大睡。 白姝也打算早早关灯,不熬夜,好好补一觉。 可还没躺热乎,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可是中式宅院,四周都是回廊,风声呼呼往里灌,大晚上突然传来这种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她一开始压根没打算理,偏偏那敲门声像是不知疲倦,一下一下敲得又沉又稳,带着股说不出的渗人劲儿。 白姝无奈,只能披上外套,踩着凉鞋走过去。 她握住门栓,犹豫了几秒,才小心拉开一道缝。 门外,江砚正站在雨里。 他整个人湿透,发梢顺着水流滴落,肩线被雨水压得更冷硬,脸色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有些苍白。 可能是她迟迟不开门,他只是静静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往雨幕里走。 白姝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 她本想关上门回去躺床上,可脑子里飞快闪过宁埕说的那句“他总会做一些冲动的事”。 顿时咬了咬牙,转身追了出去。 白姝追到廊下时才发现江砚并没有走远。 他背对着她,肩膀微微垂着,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发呆,雨水顺着发梢一滴滴落下,打在青石地面上。 白姝无奈地快步走过去,正准备开口问他想干嘛,就见他从口袋里慢悠悠掏出一柄小刀,指尖一转,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冰凉的光。 下一秒,那刀就直直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卧槽!” 白姝吓得心口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把那刀硬生生拽了回来。 江砚被她撞得一个踉跄。 他低头看着她,睫毛被雨水打湿,黏成一束束的,水珠顺着颊侧滑落,落在他苍白的下颌线上。 他的衬衫贴着皮肤,整个人被夜雨浇得透透的。 整个人像是从冷风里走出来的病人。 清瘦、冷淡,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疯劲儿。 江砚显然没料到白姝会突然冲出来,眼神里闪过一瞬失控的错愕,那一瞬太快,但白姝还是捕捉到了。 “你疯了?”她磨着牙,从他手里一把夺过小刀,动作不轻,带着恼火的力气。 刀柄撞在她掌心,冷得像冰。 她盯着他,语气又气又急:“这是想干嘛?难道又有什么难题没想通,在这儿找刺激?” 江砚站稳了身子,还是那副冷白色的脸,雨水顺着他下颌线不停往下滴,他就那么直直站在白姝面前,一动不动。 白姝拽着那把小刀,正准备随手扔了,又顿住动作。 随地乱扔不太好。 她嘟囔了一句,把刀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只希望等回去能记得拿出来。 还没站稳脚步,江砚忽然伸手把她抱住了。 白姝一怔,下意识要挣开,但刚碰到他的肩膀,就感觉到那股烫得不正常的体温。 “你这身上怎么这么烫?”她皱起眉头,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脸色当即一变,“你不会发烧了吧?生病了还跑出来淋雨,你脑子呢?!” 她边骂边去搀他,结果江砚就像杵在地里的柱子,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她,声音哑哑的:“我能去你房间吗?” 白姝一下怔住,大晚上的,男人上女生房间? 她抬眼打量他一眼——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脸色发白,发梢还滴着水,看着跟被抛弃的小狗没什么两样。 ……也不是那种能干点什么的状态。 她心里纠结了一秒,叹了口气:“行吧,走吧。” 哪知道江砚一进屋,脚还没站稳,就开始脱衣服。 他动作慢吞吞的,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还低着头,雨水沿着衣襟往下滴,把地板弄得一滩水。 白姝刚把门关上,回头就看见他在脱外套,还在往下扒衬衫,脸顿时黑了:“你干嘛?” 她原本还笃定这傻样没那个脑子,现在只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江砚清隽的脸上带着一层雨水打出来的苍白,眼神却意外地有点委屈。 他站在那里,湿漉漉地盯着她:“冷。” 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莫名的理所当然。 白姝皱眉看着他:“你现在生病……能洗澡吗?” 她记得好像发烧是不能洗澡的,尤其是高烧,一洗就容易晕过去。 江砚低头看了眼自己滴水的袖口,沉默了一瞬,又看向她:“那我脱了就躺床上?” 白姝:“你想得到美!” 她额角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毛巾扔过去。 江砚眼神无辜,语气淡淡:“那我身上湿,感冒也感了,总不能冻死吧。” 白姝深吸一口气,终于认命:“……里头浴室有浴袍,快去。水温弄热点,十分钟内出来,不然你真烧糊涂了我也不会管你。” 白姝瞪着紧闭的浴室门站了两秒,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虽然江砚是她带回来的,可到底是个病人,大半夜的、浑身发烧、还情绪不太稳定,万一出点什么事…… 她寻思着还是去找个佣人打声招呼,顺便让人准备点退烧药和干净的被子。 可她刚迈出两步,身后“咔哒”一声,浴室门突然被拉开了。 湿气还未散去,江砚半个身子靠在门边,发梢滴着水,衬衫脱了一半挂在手腕上,胸口一大片苍白暴露在外,肩膀线条清瘦。 整个人看起来虚得不行,却还是倔强地站着。 他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沙哑:“你要是跟别人说我在这,我就真的不走了。” 第57章 戏精病态的江砚 江砚说完就慢悠悠地关上浴室门。 白姝站在原地,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她怎么以前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会威胁人的人? 一张清隽冷淡的脸,说这话也不带一丝羞耻感。 看来自己对他的滤镜确实是太高了。 再清冷的人,也会有傻逼的一面。 白姝叹了口气,转身在房间里翻找,就在床头柜底下找到一个白色的医疗箱,打开一看,里面感冒药、体温计、退烧贴一应俱全。 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白姝原本正坐在床边,一边看着时间,一边默默计着时间。 再不出来她就去敲门,免得这家伙真在浴室里晕过去。 谁知她心里刚念到“三”,就听见浴室里猛地传来一声“嘭——”的巨响! 那动静闷得发沉,像是有人重重撞上了地板。 白姝猛地起身,脸色都变了,冲到门前用力敲了两下:“江砚?你怎么了?” 浴室里一片死寂,没半点回应。 但下一秒,她分明听见了微弱的、夹着压抑痛意的呻吟声,仿佛有人咬牙忍着疼。 “卧槽!”白姝脸都白了,“你不会真在浴室摔倒了吧?!” 她急得几乎要把门砸烂,边敲边喊:“江砚!你说句话啊!你到底怎么了?摔了?烫着了?还是哪儿抽筋了?!你倒是吭一声啊!” 没人应。 白姝眼皮狂跳,咬了咬牙,手一拧,门竟然开了。 门没锁。 白姝赶紧进去。 此时浴室里雾气弥漫,热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地上还冒着些没排尽的湿润暖气。 她一步冲进去,就看到江砚滑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瓷砖墙角,脸色比方才还要白几分。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 自然是看到江砚肩膀瘦削得近乎清冷,腹肌线条不深,有一点削瘦感。 他的腿曲在身前,一只手捂着额头,指缝间透出一抹红,像是撞到了,微微渗血。 白姝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当场爆了句粗:“我他妈……” 她强行掐住自己想骂出来的后半句,快步蹲下,视线还是控制不住往他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猛地收回来,咬着牙把一旁的浴巾盖在他身上。 江砚有些迷糊地抬眼,眼神湿润而迷茫,气息虚弱,声音低低的:“我是不是……要死在你房间了……” 他呼出来的气息特别热。 白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死你大爷!” 她嘴上骂得凶,手上已经动作麻利地把大浴巾抓起来,一把盖到江砚身上。 “你怎么不直接死浴缸里省事!”她咬着牙怒道,一边伸手去搀他,“非得选在我房间里断气是吧?!” 江砚也不客气,她一扶,他整个人就毫无预警地往她身上倒,像是早就算准了她骂归骂也不会真不管他。 “靠!”白姝瞬间被他压得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地一起栽回去。 他身上还赤着,浴巾勉强盖住腰腹以上。 可那一身湿漉漉的水气贴着她。 白姝咬牙撑着他,腮帮子都快僵住了:“你皮肤是抹了油吗?怎么滑成这样!” 她几次想扶稳他,都被那一身湿漉漉的肌肤滑得差点脱手,像抱着一条大号活鱼往外拖。 江砚靠在她肩上,呼吸灼热,语气已经虚得一塌糊涂:“是你力气太小了。” 等白姝千辛万苦地把江砚拖到床边,几乎是咬着牙把他往床上一推。 江砚整个人一落到床上,就像没骨头一样顺势躺平。 她刚喘口气,低头就看见自己雪白干净的床单、被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他那一身水渍染湿,大片潮痕渗进去。 更别提那条本来勉强围着的浴巾,早在她扶他上床时滑了一半。 此刻已经彻底散在他腰间,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其他地方光得一览无余。 白姝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冷静地把他全身从头看到脚,甚至有点机械地评估了一下尺寸和比例。 最后默默抬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他全身。 白姝转身就想出去找佣人准备点退烧药,结果脚刚迈出去一步,又硬生生停下。 磨着后槽牙站在原地,白姝整张脸都写着“崩溃”两个字。 现在这鬼情况,她让人进来?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躺在她床上,被子还盖得严丝合缝,脸上带着烧病的红,一副被榨干了的虚弱模样,床还湿了…… 谁来看都能脑补出三本狗血小说的剧情了! 白姝回头看向浴室,那堆被他甩在地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搭起来都能拧出水。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卧槽啊!!! 白姝抓着头发在床边烦躁地转了两圈。 最后她还是认命地去翻出体温计,走回来一边把体温计打开,一边怒骂:“行吧,量个烧有多高,烧坏脑子我好打120。” 她刚蹲到床边,准备把体温计递过去。 结果那人躺着的江砚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力气不重,已经牢牢把她扣住,眼皮还半垂着,睫毛湿漉漉地搭着,看起来虚得要命。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暧昧不明的哑意:“你刚才是不是……看我了?” 白姝:“???” 她脑仁“嗡”一声炸开,气得整个人原地起飞。 “你烧坏的脑子还能运转成这种问题?!”她抬手就要抽回来手,“你想不想活了你?” 江砚松开她,然后无力的重新躺在床上,他声音低得几乎含在喉咙里:“我以为你会害羞。” 白姝脸色发热,她狠狠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字一顿:“你要是再不闭嘴,我今晚就把你丢出去淋第二场雨。” 她是真气疯了。 这家伙平常冷得跟个雕塑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结果发个烧,话变多了,还开这种没下限的玩笑? ……这不正常啊。 她低头看着还握着自己手腕的江砚,他那双眼睛半睁着,眼尾发红,脸颊微烫,一看就是烧得不轻。 白姝皱眉,心里开始有点动摇—— 他该不会是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吧? 不行啊,他可是国家队的,还要为祖国争光呢。 烧坏脑子? 那可是民族损失! 白姝一脸凝重,伸手又去摸他额头,语气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认真:“你脑子现在还能想几加几等于几吗?” 江砚闭着眼,嗓音低哑:“加你一个,才等于刚刚好。” 白姝:“……” 她手一抖,差点把体温计戳他鼻孔里。 “你闭嘴!”她咬牙骂了一句,强行把体温计掰开,塞进他腋下,“不准动,再敢说一句我立刻让人送你去烧脑科!” 江砚倒是真安静了,整个人窝在她床上,眼睛闭着,像只病了还贼欠揍的猫。 白姝满脸铁青,转身就去翻柜子。 这要是继续下去,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国家队的脑子给掰折了。 翻了半天,她才在柜角扯出一套自己闲置的中性款运动服。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他现在光着,她得给他穿上。 她双手抓着衣服,僵在原地,半天没动。 身后那人忽然出声,声音虚虚的,还带点戏精病态:“你要给我穿衣服吗?” “江——砚——!”白姝终于爆炸,把衣服狠狠砸他脸上:“你自己穿上!” 江砚抱着衣服坐在床上,身上还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 头发贴着额前,脸烧得发红,眼神无辜得要命,像只虚脱了的小动物,连睫毛都在发抖。 他试图抬手套衣服,可手指动了两下,衣袖都没摸稳,最后虚虚地垂下来,声音低哑又可怜:“我没力气,穿不上……” 白姝站在原地,差点把手里的柜门给掐断。 这还是她认识的江砚? 那个走路带风,一句话都嫌多的冰块脸? 现在烧成一滩软泥巴了,委屈得跟要被遗弃似的。 她气得牙都疼,站在原地愣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冲动:“……算了,面子是什么命重要,叫人来吧。” 她刚转身,江砚忽然抓住她手腕,抬头看她,眼神不再是撒娇似的虚,而是带了点倔强:“我自己穿,我不要别人看见。” 白姝:“……” 她额角狠狠一跳,转回去看他:“那你穿啊,别光说不练!” 江砚低头套进袖子,动作慢得像在解方程,衣服被他拖着蹭来蹭去,弄得皱巴巴的。 冒出来的汗水混着水汽还挂在他脖颈上,整个人裹在衣服和被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白姝站在床边,咬着后槽牙数秒,数到“十五”时,他终于把衣服套上了。 她刚松口气,江砚又低头想要把衣服扯下来,扯了两下没扯上,动作越来越无力,最后干脆放弃,靠在枕头上喘了一口气。 衣领就半敞着,露出锁骨、胸口,还有隐隐约约的腹线。 白姝额角青筋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过去,语气咬牙切齿:“我帮你,别乱动。” 江砚没动,只是抬起眼看她,眸子黑亮,眼尾还泛着烧出来的红意。 他靠得很近,气息带着热度,等她伸手触碰到衣服时,他忽然低声问: “你靠我这么近,是不是想亲我?” 白姝手一抖,用的力气太猛,上衣就被她拉到下面,上面的领口差点没把他勒死。 就在她气得准备转身甩门而出的时候,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任务触发:请在一分钟内亲吻江砚一次。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给予。】 白姝:“……” 她默默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现在江砚还半靠在枕头上。 他领口半敞,锁骨线利落,皮肤在灯光下带着一层病态的红。 那唇色也因发烧而浅淡,整张脸英俊清冷,又带着一丝被病气侵蚀过后的虚弱。 那眼尾微微发红,睫毛湿漉漉的垂着,眼神懵懵的,莫名带着几分钝感的性感。 白姝骂了一声“操系统”,然后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她也没打算温柔,整个人俯身压下去,直接带着狠劲撞了上去。 江砚明显一愣,身体一僵,像是没料到她会来真格的。 但也只是愣了那么两秒。 下一秒,他反客为主。 双手从她腰侧抬起,顺势环住她的颈脖,手掌扣在她后脑上,往下一按,动作带着压迫和发狠,将她死死按在自己唇上。 吻被他骤然加深,热度猛得几乎能灼人。 白姝猝不及防,被迫迎着他的节奏往下坠。 她脑子里只剩两个字:疯了。 ……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吹过廊下,只剩下零星几声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回响。 房间里一片安静。 江砚已经睡了过去。 现在的他侧身蜷在床上,呼吸平稳,脸上的红退了些,像终于安稳了下来。 白姝刚才强行塞了退烧药给他,又趁他昏沉时换了干净床单和被套,此刻床铺整洁。 她累的跟一条老狗似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伺候谁。 白姝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灯光柔黄。 此时她脑袋里还在回放刚刚那个吻。 那一刻她真的是顶着任务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本来只是想完成就撤,结果—— 差点没收住啊。 她用力按了按脸,心跳像鼓一样还在砰砰响着,嘴唇还有一点发麻的触感。 ……吓死她了。 差一点,她就把江砚给吃了。 最后还是这家伙人没力气了,自己才回神过来。 还好还好…… 白姝可不想做个趁虚而入的人。 …… 白姝最后在躺椅上凑合了一夜。 躺椅不大,腿根本伸不开,她裹着一条薄毯子蜷成一团,偶尔迷迷糊糊睡着,又会突然惊醒。 半夜她醒了三次,踩着拖鞋过去看他,给他量了体温。 她看着体温计那一栏数字终于降低了,才终于松了口气,把毯子往身上一拉,缩回躺椅上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屋外传来几声鸟叫。 白姝正沉在迷糊的浅眠里,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抓,还以为是自己头发散下来贴脸了。 结果指尖一碰到,却是温热的、软软的、带点呼吸的—— 她一下清醒了,眼睛猛地睁开。 第58章 这女人怎么这么多男人! 白姝猛地睁眼,就对上一张离自己近得几乎要贴上的脸。 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蹲在她面前,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搭在她毯子边缘,整个人猛盯着她看。 他身上穿的还是她昨晚翻出来的那套运动服,衣服略小,领口有点紧,袖子也短了一截,露出手腕和锁骨。 衬得他线条干净,那种少年感反而更明显了些。 白姝看见他的睫毛很长,还根根分明,贴着眼睑投下浅浅的影子。 此刻他整张脸正对着窗外的光,泛出一圈淡色的微亮。 这张帅气得没道理的脸此刻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也有些莫名的可爱。 白姝大脑空了一瞬,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结果躺椅根本没退路,后脑勺直接怼上了墙。 “你靠这么近干嘛?”她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干涩。 白姝扶着椅背坐起身,脑子一阵发涨,眼前发黑,整个人都有点晕。 熬夜加守夜,再加上被某人强吻刺激得心跳超标。 这会儿后遗症全上来了,头疼得像被人拿锤子敲了一晚上。 她刚揉着太阳穴坐稳,江砚也不声不响地在旁边动了动,顺着她的动作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 躺椅原本就不宽,这一下更是挤得她连膝盖都抬不起来。 白姝头一歪,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手伸过去,停在他额前,轻轻探了一下。 不烫了。 白姝抬手就是把人用力推开:“行了,不烧了,滚吧你。” 江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手推得踉跄向后,整个人扑通一声坐到了地板上。 他坐在地上抬头看她,眼神里写满了委屈,可怜巴巴得像个被赶出窝的崽。 白姝打了个哈欠,没看他,就走进浴室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刚走出内间的门,抬眼就看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个吊儿郎当晃腿的身影。 宁埕。 她心脏“咯噔”一跳,差点没把毛巾扔地上。 卧槽啊! 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姝呼吸一紧,猛地扫了一眼屋内—— 里面那张床被江砚折腾得一团乱,被子皱成团,枕头斜着靠墙,整个床看起来刚发生过激烈搏斗似的。 白姝:“……” 她差点当场把自己噎死。 不过! 还好,还好! 她的目光一扫,发现床头那只医疗箱还稳稳地放在原地,打开着,里面感冒药和体温计摆得整整齐齐。 谢天谢地! 道具还在。 床再乱也还能硬扯成“急救现场”。 两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表面看起来倒也算正常,没有任何突兀的气息泄露出来。 白姝深呼吸了好几次,把快炸开的心脏按回胸腔,才稳稳地走了过去。 宁埕一抬头看见她,脸上立马露出招牌笑容:“表姐,你现在可算是江砚的再世恩人了。” 白姝眨了眨眼,反应极快地顺着他话头接上:“可不是嘛,大晚上想喝口水,结果一出门就看到病得半死不活的江砚蹲地上喘气。” 她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走向茶几,顺手拿起那只杯子假装刚用了,“我当时都想喊人了,后来一看都半夜几点了,还是算了。” 宁埕听完,也没怀疑什么,他点点头:“昨晚辛苦你了,表姐。我就带着这小子回去了。今早佣人没在房间看见人,江阿姨都快把池塘的水抽干了,还差点报警。” 白姝僵了一瞬,嘴角抽了抽。 她强撑着笑:“行,你们去吧。” 自己巴不得江砚这个祖宗赶紧走人。 江砚那边倒是一副听话样,穿着那套略短的运动服站起来,动作慢悠悠地,像是还留点病气没散。 这人烧一退,就彻底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清样。 算了,现在白姝没精力思考这个。 她还是好晕。 在想要不要让佣人换一下床单被套,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这时手机响起。 …… - 小区。 一扇门前。 正午的阳光炽白,连树影都懒洋洋地贴在地面。 望城穿着笔挺的西装,额角冒着汗,正不停地抬手敲门。 指节敲得发红,可屋内依旧毫无动静。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手机,像是等了许久,终于抬眼看见远处那道匆匆走来的身影。 “白小姐!” 望城眼睛一亮,几步迎上来,像是终于盼到救星,语气里都带了点难得的急切:“真的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白姝边走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确定他真的在里面?” 望城连连点头,“物业说他昨天晚上回来后就没出过门。” 白姝靠近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眼角抽了抽,“那他弟弟呢?” “不知道……” 白姝懒得兜圈子,抬手敲了敲门,语气平静得几乎没起伏:“你不开门,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还不到两秒,原本纹丝不动的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望城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以为是门自己灵异打开的。 他瞪大眼望着门内,显然没料到白姝一句话就比他喊了一天还管用。 门后站着的那人,正是消失整整一天的祁言。 他一身灰白色的简约睡衣随意披在身上,衣摆松松垮垮,衣领滑开了些,露出锁骨与微湿的发梢。 现在的他眼神有点虚,像是才睡醒,眉眼慵懒,眼尾还带着点没散尽的红意,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带点说不清的疲惫感。 那双眸子直盯盯着白姝,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道:“你来啦。” 望城看到他出来,刚想松口气,抬脚凑过去说话:“祁言,你总算——” 话还没出口,祁言突然一把攥住白姝的手。 他掌心还带着点潮热的黏意,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一把将她拉进房内。 随即“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差点撞上望城的鼻尖。 望城:“……” 他僵在原地三秒,随后整个人拍在门板上,开始崩溃式敲门:“你不能这样啊!综艺要进组了,你现在要是还不出面,我能疯给你看!你要是不进,合约怎么办?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可惜门内没回应。 白姝原本是想甩开他的手的,被他突然这一拉,还差点绊到。 可当她一抬头,看见祁言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顿了顿,终究没有甩开。 反而抬起另一只手,踮起脚,勉强的揉了揉他发顶,声音低了几分:“还在闹别扭呢?” 祁言没出声,只是像小兽一样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整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浑身写着两个字——委屈。 白姝看着他那副闷闷的模样,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还好,还只是委屈,不是愤怒。 她刚来的路上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车撞死。 白姝没再说话。 祁言倒是先憋不住了,抿着唇,低着头,把她的手重新抓回自己掌心里,指尖还有点烫。 他没看她,什么也没说,像是倔着,又像是在示弱。 屋里气氛顿时干净下来,只有手心相贴的那点热度在慢慢升温。 门口的望城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破音:“祁言!你别一言不合就关门啊!节目组的时间不多了,你这样失联我们怎么交代——” 白姝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低声问他:“你干嘛不工作?知道合同违约金多少吗?” 祁言盯着她,语气理直气壮:“他很烦。距离进综艺还有整整一天时间,他就开始吵,明明都没到出发时间。” 白姝哑然,抬手拍了他一下:“那你不会直接跟他说?” 祁言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白姝看他那个不说话、又死死拉着她不放的样子,忽然意识到点什么,眉眼一挑:“……你是不是,就是想把我闹过来?” 祁言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默默把她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白姝忍不住笑了,眼里带着点无奈。 ……还是小奶狗好哄啊,闹归闹,撒个娇就能缓过来。 自己一句话,一点摸头杀,就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白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刚要松开他的手,打算去跟外面那个快把门敲烂的望城解释一下,谁知祁言手指一紧,死死扣住她手腕,像是生怕她一走就不回来了。 白姝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跑了,先让望城安静点行不行?他那动静太大了,再吵下去都要有人报警了。” 祁言解释说:“这栋楼住的都是公司的员工,没人会报警。” “那也要让他安心一点。”她叹了口,“走吧,一起。” 祁言这才肯松点力气,跟着她一起走向门口。 白姝抬手拉开门锁,门一开,一道人影几乎要扑进来。 她话还没说,望城就像看见活菩萨一样:“祁言你终于开门了!白小姐你是我今天的天降救星啊——” 白姝:“……” 祁言:“……” - 白姝原本想着把人稳住就抽身离开。 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录制综艺先导片的现场,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杯咖啡。 “……我不是说我要回去的吗?” 白姝死死盯着望城。 望城笑得特别欠:“来都来了,参观一下呗。” 白姝:“……” 上辈子,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进娱乐圈。 早些年她还做网红的时候,热度一度挺高的,也试过投简历、送资料面试剧组,想靠自己一步步进圈,结果呢? 面试现场不是试镜台词,不是才艺展示,而是潜规则。 而且想潜她的不是导演,不是制片,就人事那边,递资料的那个。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就敢借着“我能替你递一份给导演”的由头对她上下打量,说得跟施恩一样。 白姝当时真是差点没当场拿剧本糊那人脸上。 那之后她就断了念想。 与其在那种人手底下挣扎,不如回去搞擦边视频,撩大佬,还来得干净直接,赚钱又快。 白姝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不远处的祁言身上。 他坐在候场区,一旁是化妆师刚收拾好的工具箱。 脸上的疲惫早就被精致妆容掩去,发型被重新梳整过,整个人仿佛从“失恋少年”变身成了“初出茅庐的新贵偶像”。 镜头灯光打下来,他整张脸轮廓清晰,眉眼被修饰得更深了几分,唇色也处理得刚好。 那种本就出挑的帅气,如今加上一点舞台感的冷调,反倒更吸引眼球,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清冷得恰到好处。 白姝原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可视线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又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像是有感应似的,祁言忽然侧过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祁言的眼睛很亮,在舞台灯光下泛着一点清晰的光泽,带着镜头里常见的沉静感,可在那一瞬忽然柔下来。 他看着她,忽而轻轻一笑。 那一笑,瞬间把他刚才营造的“清冷舞台感”击碎了一角,像薄冰上突然破开的裂痕,透出底下那点藏也藏不住的温柔。 摄像正好在这一秒按下快门,卡得刚刚好,镜头定格在他笑的那一刻,简直像在拍偶像剧海报。 身边也有个美少年,看着跟祁言关系不错,他挤眉弄眼的一顿。 祁言抬手一把把人嫌弃地推开。 他余光还没收回来,而是顺着刚才的方向重新看白姝那边。 只是这一看,他脸色顿时冷了半分。 那女人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看起来气场不小,穿着不便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正低头跟白姝说着什么。 白姝仰着头,似乎还在回答他的话。可惜被那个男人挡住了一点,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那男人笑得特别恶心,甚至朝她的方向倾了倾身。 祁言眯了眯眼,眉眼用力一跳。 这个男人他不认识。 但下一秒,望城走了过去,拍了拍那男人肩膀,两人似乎还说了几句,看样子居然是认识的? 祁言站在原地,拳头慢慢攥紧。 他沉下脸,喉结轻轻滚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女人的男人是不是多了点? 刚哄好的祁言,那委屈值刚降不少,现在这火气又被刷上来。 第59章 顾言深主动找 白姝原本在想着怎么离开呢,结果一道熟悉又不怎么想见到的声音从侧边响起—— “白姝?真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转头,就看见陈景正笑着站在她面前。 白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怎么会在这碰到他? 而且还一副“多年老友重逢”的热情模样? 要知道她和陈景现在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值得寒暄。 别提那段原主被他吊着渣着的糊涂旧账,就单说现在,他姑姑陈椛还跟白家那位糟心的渣爹不清不楚。 两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结果这位少爷此刻非但不避嫌,反而笑得一脸“久违重逢”的自然,语气亲昵得让人嫌弃。 “你也是投资人?还是来看熟人的?” 陈景边说边自然地靠近了一步。 他的目光落在白姝脸上,先是一怔,随即不自觉地细细打量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每次见面都能带给他新的冲击。 以前这女人,穿衣打扮规规矩矩,说话也拘谨,像个木头瓷娃娃。 让人无聊至极,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现在这女人穿得极讲究,外套剪裁利落,身形线条勾得恰到好处。 尤其是这张脸,经过精心打理之后,气质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五官太精致了,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气场冷静又疏离,宛如从什么封面杂志里走出来的女模特呢。 明明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足以让人心头一颤。 陈景眼底划过一丝灼意。 果然还是他当初看走了眼。 白姝还没来得及冷着脸回一句“关你屁事”。 一阵香风便先一步飘了过来。 一位穿着明艳的女演员踩着细高跟走近,她身上那件修身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女人似乎根本没看见白姝,目光一落下就直勾勾落在陈景身上,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阿景,你怎么走这么快,害我找了你半天。” 说着,她毫不顾忌地挽住了陈景的胳膊,整个人贴得很近,语气娇柔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陈景明显一愣,下意识往白姝那边看了一眼,像是想解释什么。 白姝倒是挑了挑眉,看来有钱人也喜欢在娱乐圈找乐子啊。 这时,一道修长清冷的身影从后台方向走了过来。 祁言。 他一出现,几乎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身形挺拔,五官深刻,穿着节目组提供的私服,简单却难掩气质。 那张脸清隽又冷感,像是从光影中走出来的人物,随便一抬眼,就是镜头的焦点。 即使是在这群打光打妆打演技的圈内人堆里,祁言依旧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站在他旁边的人都会自动黯淡几分。 性感女演员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还曾经跟经纪人叮嘱:“这个男生太出挑了,肯定会红的,到时候节目里要是有互动桥段,帮我安排和他搭一下。” 原以为对方高冷不易接近,谁知这会儿竟然就这么走到了那位有钱女人身边,还蹲下身来,微微仰起头,露出张扬精致容貌,声音不紧不慢: “你在干嘛呢?” 语气熟稔得的很。 性感女演员愣了一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 原来这两人也是这种关系啊? 陈景的目光也随之看向了祁言。 他现在对白姝身边出现的男人生出几分本能的不悦。 但当他真正看清祁言的脸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顿。 这张脸,太干净了。 不带一丝脂粉气,像是镜头专属般的精致与利落。 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少年贵气,再看第二眼,便觉得这张脸越看越不像凡人。 ……惊艳是真的惊艳。 陈景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脑海中还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记得不久前在医院,也在白姝身边见到一张五官过分精致的脸。 当时自己甚至一度让他以为那是个长相极美的女人。 但那人和眼前这个,不是一个人。 那位更偏中性美,气质疏冷得像雪,而眼前这个少年,则多了几分张力。 这女人身边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是这种颜值逆天的男人? 白姝没想到祁言竟然会走过来。 更没想到,他居然还站得这么近,语气熟稔得仿佛他们之间亲密得不可分割。 她余光扫过去,果不其然,正撞上陈景那道已经变了味的目光。 陈景误会了。 误会她也在娱乐圈“玩”起了人,找了个长得好看的小明星,捧在身边取乐。 白姝向来不屑解释什么。 可当她看见祁言那副毫不在意外界目光,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的模样时,心底还是忍不住冒出几分火气。 她一直觉得,这人脑子可能真有点问题。 换做是她前一世,如果能傍上一个不提过分要求,出手又阔绰的大佬,早就一边捧着人一边踩着资源往上爬了。 可祁言倒好,不但不趁机多榨点好处,也没有想着把她的钱还了,干干净净赎个身。 竟然还一副“既然没法还,那我就以身相许”的无赖模样。 难不成他是真把她当成了长期饭票? 觉得她身份够,钱也多,刚好适合他躺平吃软饭? 白姝到底还是有点上辈子对祁言的感同身受,加上还有望城在旁边的挤眉弄眼。 她忍了忍,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静下来:“……刚在跟你经纪人谈正事呢,这一次节目好好表现。” 说得就像她只是祁言工作上的负责人,听起来云淡风轻,也刚好堵住了旁人那些七七八八的揣测。 祁言蹙眉,可看到白姝那威胁眼神,也就没多说,乖乖站在原地。 这时望城就像抓住了缝隙,凑了过来,硬生生把祁言往旁边挤了一步,笑眯眯地对陈景介绍道: “这是我们公司今年主推的新人,祁言。” 他又拍拍祁言的肩膀:“这位是陈景,陈氏资本的少东,之前也投资过好几档节目。” 祁言目光从白姝身上移开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彻底变了。 原本还有些顺从、乖巧的姿态,在转向陈景时瞬间冷却,仿佛某个开关被迅速关掉,恢复成了他惯常的那副样子。 对人疏离感十足。 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清淡淡:“你好。” 陈景对祁言只是扫了一眼。 一个长得好看的新人罢了。 演艺圈从不缺这类人,脸是精致的,气质也出挑,可终究不过是个演戏的,再有姿色,也不值他多看几眼。 他笑意敷衍,转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白姝身上,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自然的熟络:“我正好没事,一起走?” 白姝懒得再耗,站起身,直接淡淡道:“我走了。” 陈景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我送你。” 两人一个是资本圈少东家,一个是“身份不简单”的有钱大小姐,旁人哪敢拦? 场务立刻让出路来,没人多问一句。 祁言站在原地,整个人怔了两秒,也是没想到这女人说走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下! …… 白姝迈步往外走,步子又快又冷,刚想松口气,余光看到陈景那张脸还紧贴着跟在身后。 她眉头狠狠一拧。 这人怎么还在? 更离谱的是,这人不仅不觉自觉点,还顺势想要靠近她,手腕似有若无地想碰她手肘。 白姝立刻往旁边一闪,动作干脆又嫌弃,像是避开一团垃圾一样。 她冷声开口,语气终于带了怒气:“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陈景见她终于有反应,倒不恼,反而笑了,语气带着一贯自以为是的温柔:“你是在吃醋吗?那女人我只是可怜她无父无母。” “还有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了,以前你多喜欢我啊,我记得你说过你——” 他话还没说完,白姝眼前陡然闪过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指尖都快贴上她肩膀。 她眼神瞬间冷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反应。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 陈景整个人被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砸倒在地,毫无防备,落地那一刻发出闷哼,脸色瞬间扭曲,痛得几乎抽气。 白姝冷着脸站在原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着地上挣扎的陈景。 然后,抬脚,毫不留情地在他肋侧又踹了一脚。 “你再跟我提一次那些让我恶心的过去试试?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你……” 陈景痛苦的脸色惨白,他还是不信啊。 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会移情别恋? 白姝看他这副德行,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一步上前,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胸口上,力道极稳,带着彻骨的压迫感。 “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景脸色更白了,想要挣扎又动不了,胸口被死死压住,甚至喘不上气来。 他没想到,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 而且曾经那个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人,现在下手这么狠,说话更是半点不留情面。 …… 白姝坐上车子,她指尖还有点刚才动手的后劲。 她揉了揉脖子,重新理了下思绪。 该处理的,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祁言虽然有点幼稚,但到底是哄好了,至少现在不再闹小脾气,人也愿意好好工作。 江砚那边也一样,虽然感情表达一塌糊涂,但从态度上来说,已经算是“服帖”了。 白姝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剩下的…… 就还有两个。 霍翎,就算了。 这个人高冷又骄傲,外加误会她不浅,但说到底也没什么交集,他愿意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也不指望他做什么。 反倒是顾言深。 原书的男主角,最擅长的就是“温柔陷阱”。 她早就察觉了,顾言深是故意接近她的。 只是她还好。 她跟他不熟。 现在也没什么太多交集。 保持距离,最好不过。 这件事本来也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白姝看了一眼自己的寿命值。 嗯,还挺多。 她也就不着急了。 …… 白姝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便听见后院花园那边传来落子声和淡淡的低笑。 她穿过回廊,视线扫过那方铺着青石的庭院,才猛地一顿。 那座雕花石桌前,两人正对而坐。 宁舅父正把玩着棋子,神情悠然。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白衬衫袖口挽起,气质清冽,偏偏神情懒散,眉眼间带着一丝惯有的从容。 是顾言深。 白姝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她再定睛一看宁埕也在场,那家伙正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给两人倒茶,眼神一瞟见她回来,立马扬声打招呼:“哎哟,表姐,你回来啦!” 声音一出,顾言深也随之抬眸。 那一瞬,他眼神温和,唇角微微一勾,冲她露出一个浅笑。 不算热情,可极有分寸,淡淡的,还偏偏带着压迫感 白姝站在原地,脑子一时间宕机。 卧槽? 他怎么来了! 白姝脑子里还在混乱。 然后不知怎么的,她就坐在了顾言深的对面。 木制棋盘上,黑白棋子分明。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耳边落子声清脆有力。 她恍惚之间,还在想着自己怎么就被按在这儿成了棋局一员。 结果一抬头,对面的顾言深已经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指尖动作优雅,收回手的瞬间还抬眸看了她一眼。 “到你了。” 白姝:“……” 她面无表情地沉默几秒。 她什么时候答应对弈了? 可是现在全场都看着她。 而对面这位可是原书里的男主,不能轻易得罪。 加上为了任务,上次她还强吻过人家,现在再板着脸,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白姝默不作声地捏起一枚棋子。 她是会围棋的。 当年为了哄大哥们高兴,她学了不少拿得出手的才艺。 这棋—— 自己下得可不差。 白姝慢慢落下一子,眉眼低垂,看起来冷静淡然。 顾言深,一开始原本带着几分轻松的心态—— 他以为白姝不过是礼貌应对,随便落几子,撑撑场面。 可落子十几步后,他坐直了身。 这女人落子节奏特别稳,每一步还都极具针对性,杀伐果断。 最后他眼睁睁看到白姝那枚棋子落在自己左下角的要位,直接断他一路攻势时—— 顾言深眉头微微一动,动作轻缓地顿住了手,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讶。 白姝却喊着不好。 不小心杀上头了,没给男主面子。 第60章 顾言深任务x江砚在场 顾言深眉头微微一动,手指停在半空。 他眼睁睁看着白姝那枚棋子落在左下角的要位,简洁利落,断得毫不拖泥带水,正好封死了他布局许久的一路攻势。 那瞬间,他是真的惊了一下。 可对面的人却“咦”了一声,神色懊恼起来。 顾言深微怔,抬眸望向她。 白姝正低头看着棋盘,表情一派认真,眼珠却在悄悄转动。 她眉眼冷白,肤色偏透,在阳光下像是瓷一样干净利落。 那点藏不住的小动作,落在顾言深眼中,格外清晰。 仿佛在思考。 怎么放他一马? 顾言深的指尖轻轻顿在棋盘边,没落子,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白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小动作暴露了。 刚才杀得太快了,现在骑虎难下。 她可不想把男主赢得太狠,回头被怀恨在心。 毕竟这人以后可是能一脚踏翻整本书的存在。 她在霍翎那个大反派那吃尽苦头,自己可不想在男主再来一遍。 于是她慢悠悠地提起一枚白子,咳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往边角一摆,明明是进攻的好时机,可没有追击。 “……今天脑子有点乱啊。” 白姝借口道。 顾言深唇角缓缓勾起,眼里终于泛起了笑意。 “没关系,你不用让我。” 这话说得温和,却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玩味。 白姝:“……” 没想到自己的小意图被发现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旁边一直当吃瓜群众的宁埕终于忍不住出声:“哎,表姐,你什么时候会下围棋了?” 白姝嘴角抽抽:“以前学过。” 宁埕挠了挠头,嘀咕:“上次你赛车,我已经觉得离谱了,现在连围棋都能杀的这么厉害。” 白姝指尖顿了顿,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刚才那一手太漂亮。 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现在积分都没攒到多少,都不知道能不能换。 这时对面那人忽然低低一笑。 顾言深微微歪着头,单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懒懒地搭在颌下,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会的,还挺多。” 语气里带着一点真心的赞叹。 白姝:“……” 不会还引起了男主的兴趣吧? 她赶紧敛了敛眼神,淡声敷衍道:“只是以前闲得无聊,学着打发时间罢了。” 顾言深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棋盘,又看了她一眼。 笑意还在,像是轻飘飘地落了一句:“那以后,我可不可找你玩?” 白姝面不改色拒绝:“我最近有点忙,等有空……”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顾言深忽然抬眸,淡淡地开口:“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我跟你之间已经足够亲密了。” 白姝指尖一僵,眼睛顿时睁大了几分。 他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 不会是想当众提那件事吧? 她心跳漏了一拍。 应该不会。 他好歹也是个斯文持重、在外人面前极有分寸的男主。 不会在公共场合搞事。 她脑子飞速运转,刚要组织语言,就听顾言深慢条斯理地接着说: “你强……” 那个“吻”字还没说出口—— 白姝脑子还没反应完,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她一个前倾,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顾言深的声音被猝不及防地掐断,眸光一顿。 他眼前只剩下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和女孩倏地靠近的脸。 白姝一边咬牙一边低声骂自己。 到底是谁说他“有分寸”的? 她就是信了邪! 旁边宁埕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一口茶水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方向精准得就像自带制导系统一样,直直朝着白姝和顾言深所在的棋桌飞过去。 白姝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 顾言深动作也不慢,椅子微斜,整个人轻巧地后撤半步,两人堪堪避开了正面冲击。 但—— “啪嗒啪嗒——” 棋盘没逃过。 那副精致的红木棋盘瞬间被茶水浸湿。 宁埕赶紧把茶杯往后一收,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哎哟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我闭麦!” 经过这个打岔,白姝觉得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 她故作头痛地扶额,“我先回房间换套衣服。” …… 白姝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她脑袋也是真的有点疼。 她从没想过顾言深是个外表斯文清冷,结果骨子里竟然是个闷骚得要命的货。 面上一本正经,话里句句带钩。 简直是个深水炸弹型选手。 她现在也不敢把顾言深扔在宁家不管。 谁知道他会跟宁家说什么。 有人或许会觉得奇怪,白姝为什么不贴着男主,直接抱紧金大腿,走上人生巅峰? 白姝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她已经在霍翎身上吃过一次亏了。 区区一个反派,她都差点没搞定,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男主? 还是这种看似面带笑意,实则动机谁也猜不透的男人,她才不敢轻易碰。 幸好有祁言这个好哄的目标在。 白姝一边想着一边就去了待客厅。 结果她刚进门,她脚步就顿了。 她先看见宁埕,他正懒洋洋地翘着腿刷短视频。 白姝目光往中间落去,顾言深正坐在那里。 他换了个位置,但那副姿态依旧从容优雅,衬衫袖口随意挽起几分,露出一截清瘦有力的手腕,低头正在品茶。 白姝心里“咯噔”一声,跟着看到右边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人影修长,穿着黑色运动外套,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被风吹过,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眉眼清隽,安静沉默地坐着。 是江砚。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唇色偏淡,整个人冷白得像没什么血色,但眼神却不似病态,反而透着几分压抑的锋利感。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眼尾微抬,那一眼不算热烈,却不遮掩。 白姝心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多角修罗局啊? 白姝站在门口三秒钟,就果断做出了决定——溜了。 她脚尖悄悄一转,准备原路返回。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宁埕那狗嘴,偏偏这时候抬起头,眼尖地看到了她。 “表姐!你去哪啊?” 白姝脚步一僵,肩膀微微抽了抽,心中暴骂一句:你闭嘴不行吗!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旁的沙发已经响起轻微的动静。 那原本还安静如雕像一般坐着的江砚,几乎是在宁埕声音落下的同时就站了起来。 动作极快。 白姝就看到他正朝她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江砚不笑的时候,气质太冷,尤其是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太专注。 有点渗人。 白姝内心慌得一批,脸上还得维持平静。 现在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能不能让她现在直接原地消失? 江砚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像一条影子贴着她。 他歪着脑袋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几乎要把她五官逐一拆解来研究,唇瓣轻抿,一言不发。 那副模样就像一只沉默的小兽,被丢弃后突然又重新看见了主人,既小心还带点执拗。 白姝头皮发紧。 她决定直接无视。 脚步一转,抬腿便往客厅里走。 江砚也不声不响地跟上,贴得不远不近。 宁埕看得乐呵得很,直接笑出了声:“你别看江砚话少,刚刚你没进来前,他问了你好几句呢。现在一见你,话又憋回去了,瞧你把人逗的。” 白姝面无表情,心中已经将这位表弟连人带骨大卸八块无数遍。 你要么别说话, 要么别当众说话, 能不能别老让自己下不来台? 白姝咬了咬后槽牙,硬撑着语气平稳问:“……舅舅怎么不在?” “我爸啊,”宁埕啜了口茶,随意道,“刚才公司来事了,他就先回去了。” 白姝“嗯”了一声,余光慢慢飘向茶几那边。 ——然后,她的目光就毫无阻碍地撞上了顾言深。 男人仍坐在那儿,靠椅而坐,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指节修长,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 哒哒,哒哒。 节奏平稳,低沉得像催命鼓。 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微微侧头,唇角挂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 大人都走了,他怎么还有脸继续待着? 不会今天过来是真的跟她算上次亲吻的算账吧? 【任务触发:请触碰顾言深的颈脖皮肤。范围越大,奖励越高。】 白姝:“???” 她条件反射看向顾言深。 此时男人正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微仰着头,喉结线条分明,颈脖裸露出一小截,干净修长,肤色冷白得近乎透明。 偏偏他偏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像是知晓了她的所有念头,一动不动,唇角还挂着那种令人发毛的笑。 白姝手心发紧,脸绷得镇定自若。 怎么碰? 怎么碰得“自然”?! 她开始在脑中飞快模拟各种可能性: 端茶泼到他身上? 太刻意。 故意摔倒? 更假,还容易让他怀疑自己对他别有居心。 偏偏这时宁埕又在旁边开口了,咕哝着:“表姐你脸色有些难看啊,是不是被江砚把感冒传染了?” 白姝:“……” 她自从跟江砚分开,鼻子是有点难受。 当时自己还跟他亲了。 感冒被传染也正常。 “没有,我只是在想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最宠爱她的老太太突然出国了,说是复查身体,也不让白姝跟着去。 宁埕一听,神情也收了几分吊儿郎当,嘴角的笑意敛了些,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哦对,奶奶做例行体检去了。表姐别担心,奶奶每年都这样,没什么事的。” 白姝点点头。 她就跟着在想怎么把顾言深的任务做完。 触摸颈脖皮肤? 她眯着眼思考,这任务虽然羞耻,但总比上次那个“臀部任务”人道一点。 如果能以“失重”或“意外”的姿势扑上去。 搂住他脖子那一下,就能完美命中任务范围最高奖励。 她脑海迅速模拟画面,已经在策划怎么“合理摔倒”过去了。 可就在她目光落在顾言深脖子上的时候—— 耳边忽然一阵温热。 她下意识一偏头,结果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张熟悉的脸。 江砚。 他距离她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近得只要她稍稍转头,就会吻上去。 白姝瞬间往后一仰,避开的动作有些大,直接撞到了沙发扶手。 她眉心一跳:“你干嘛?” 江砚眼神无辜地望着她,嗓音低哑,像是没睡醒:“你头发上,有根线头。” 说着,他竟还伸手想去拈她的头发。 白姝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可江砚却根本没打算听。 那双修长白净的手已经抬起来,指腹直接伸进她耳后轻轻一拨,动作又轻又慢,像是拈落尘埃那样小心。 “就在这。”他低声说,语气温温淡淡。 白姝下意识想躲,可她刚一偏头,江砚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 知道她躲,直接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然后白姝就那样被定住了。 “你——” 白姝的话没说完,头发已经被他拨弄得乱了几缕,原本好好梳起的发丝从耳侧滑落下来,带出点狼狈又轻飘飘的无力感。 她眼角抽了抽。 江砚却像没意识到自己惹事似的,把“线头”弹走后,还认真帮她顺了顺发尾,轻声道:“好了。” 白姝看着他这副“我做了一件很温柔的事”的表情,头皮发麻。 这家伙熟了之后,是真的会让人抓狂。 她咬牙,正要说点什么,目光一抬,却撞上了对面顾言深的视线。 男人懒懒靠着沙发背,一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还随意转着茶盖,可那双眼睛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目光不咸不淡,却极静极深。 白姝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揉着眉心,脑袋更疼了。 完了。 顾言深现在估计已经把她划进“中央空调”甚至“海王渣女”分类里去了。 刚才江砚那一套贴贴操作,他要是没看见才奇怪。 再加上之前那事——她亲了人家,现在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白姝自暴自弃地想:算了,渣就渣吧,脸皮值反正也不值钱了。 她正打算借倒茶的名义把系统任务干了,好早点脱身,宁埕刚趁空档接了个电话。 “表姐,上次你飙车的那个圈速记录被破了,那人还特别嚣张,你跟我去,把他干死!” 第61章 顾言深他好会 白姝毫不犹豫拒绝了。 她现在是没有金手指傍身的普通人,可不是什么车神。 宁埕愣了下。 他也没放弃,立刻换了个战术,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语气夸张地嚷:“哎呀,表姐,你那个高光剪辑我都给人看了十几遍了!你不上,这场子多没劲啊?” 白姝面无表情:“不去就是不去。” “表姐~”宁埕的语气拉得跟十八弯似的,活像在唱山歌,“你去嘛,就露一面,随便吓吓人也行——” “不去。” 白姝还是拒绝。 宁埕眼看卖萌失败,正准备切换到“苦情戏码”,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顾言深却忽然出声了。 “我可以去玩吗?” 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 白姝动作顿住,头猛地转向他,仿佛怀疑自己幻听了。 而且她任务还没做呢。 现在要是离开,这“脖颈触碰”的任务就黄了。 下一次有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思绪电光火石间划过,她余光扫了眼他此刻露出的衬衫领口。 干净、笔挺,那截优雅的脖颈简直在冲她喊:快来完成任务! 要不,现在就扑上去? 顺手完成任务,一击即中! 就在她暗中蓄力准备冲刺时—— 江砚突然站起身,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转瞬就来到她面前。 白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两侧的脸颊一热—— 江砚的手,已经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修长、干净,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凉意,动作却出奇的轻柔,像在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白姝瞳孔微缩,本能地要后退,却被他目光定住。 江砚垂眸盯着她,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点疑惑: “你在看什么?” 他语气不重,却压得人心尖一紧。 白姝:“……” 她能说她刚才是在计算怎么“扑倒”顾言深的角度和落地姿势吗? 她甚至脑子里都模拟好了“失足扑倒”的动作序列…… 但现在,被江砚这一举动打乱,她整个人像是卡在原地,前进不成,后退也不是。 她咬牙,尽量平稳道:“我……在发呆。” 江砚微微眯了眯眼,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声音更低:“你刚刚看得很专注,不像在发呆。” 白姝差点一个头撞茶几上:你怎么观察得这么细啊! 更糟糕的是,她能感觉到另一道目光—— 来自沙发那头,顾言深仍然坐在原地,一手撑着侧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卧槽了啊。 …… 最终白姝被磨着一起去了。 阵势挺大的,有顾言深在,宁埕都不担心家里会说他。 路上白姝想用积分兑换金手指,还是不够…… 她紧张的啊,人都快绷不住了。 自己人设不能崩啊! 就在白姝想着怎么办,顾言深提议先去吃饭,她连忙点头赞同:“好饿啊,是到了吃饭的时候!” 她决定趁机完成任务,然后跑路! 没想到在服务员的招待下,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争执声。 她脚步微顿,下意识望过去。 有两人正站在餐厅包厢外的走廊拐角处,拉拉扯扯。 啧,真是老熟人局大集合。 一边是把她卖出去联姻的白悦,另一边是那个毫无廉耻的陈景。 这俩人在一起,不就是烂人双打么? 白悦穿着一身精致的名媛裙装,妆容浓艳,脸却不太好看,显然是刚哭过。 她正紧紧抓着陈景的袖子,眼里还挂着点急切的祈求。 而陈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低声骂着什么,像是在劝她松手,却也没真的甩开,眼神四处飘忽,还不忘往走廊方向瞟—— 结果这一眼正好撞上了白姝。 四人视线交错的瞬间,气氛微妙得要命。 白姝肆无忌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两人看到她后神情明显变了变,仿佛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似的,咬牙就要松开陈景的手。 结果陈景反而像是怕她跑了,反手一把扣住白悦的手腕,还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你现在想走?晚了!” 白姝还没开口呢。 “哟,我当是谁呢。” 宁埕自然是忍不住。 他懒洋洋地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眼神在白悦和陈景身上来回扫了两圈,直接冷笑出声: “感情今天是贱男贱女现场大型碰瓷啊?” 白悦脸色瞬间变了,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宁、宁少——” “别恶心我。”宁埕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现在能不能收起你们那点肮脏破事,有点分寸行不行?好歹也是公众场合。” 白姝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出现场舌剑唇枪,竟有种突如其来的舒爽感。 说得好。 说得妙。 说得她差点当场给表弟鼓掌。 真的是自己的嘴替。 顾言深刚与熟人寒暄完,回到白姝身边。 白悦跟着看到顾言深,“顾总……” 她声音微颤,眼圈也泛着红。 顾言深抬眼望去,视线落在白悦脸上。 那双眼睛依旧温淡,没什么多余的波澜。 “白二小姐。”他语气礼貌,没有一点起伏。 白悦咬着唇,眼圈红得厉害,像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究要找个出口。 她眼神泛着水光,仰头望着顾言深:“你明明……” 这句话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又继续说:“你还说……你会考虑我们家的合作。” 她声音越来越小。 最近家里的巨变,让以前把自己当公主的白悦的,已经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 顾言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急着打断,也没有附和,只是眉眼沉静如水,没一丝涟漪。 直到白悦声音发颤,似乎都快站不住了,他才淡淡开口: “商业场合的寒暄,我一直都很认真”他停顿了下,语气平稳,“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私人交情。” 白悦脸色猛地一白,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愣愣地站在原地。 白姝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刺人的目光投来。 她偏头一扫,就看见白悦站在原地,面上依旧带着那副妆容精致的柔弱模样,可眼神却在看她时犹如淬了毒。 那眼神又快又狠,像是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滑过,但只维持了短短一秒,便被白悦强行收了回去。 白悦这女人,从小到大看她的眼神就没干净过。 不过一条半死不活的傻逼而已,没什么威慑力。 …… 白姝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指尖还无意识地揪着顾言深的西装领口。 她的唇瓣微微发麻,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淡淡的威士忌酒香,侵略性极强。 白姝原本只是找到了做任务的机会,结果刚踮起脚伸手环住他,男人就直接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强势、不容拒绝,甚至带着点惩罚意味的吻。 顾言深单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另一只手仍牢牢扣着她的腰,拇指在她腰侧无意识地摩挲,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微微退开一点,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嗓音低哑:“换气都不会?” 白姝耳根发烫。 这家伙明明干净的很,怎么这么会啊?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结果舌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嘴角,顾言深眼神一暗,又低头咬了她一下。 “唔……”她轻哼一声,手指蜷缩着抵在他胸口,却被他顺势握住,十指相扣按在墙上。 偶尔有路过的人往这边瞥一眼,看到这张冷峻禁欲的脸此刻染上情欲,都忍不住咋舌,却又不敢多看,匆匆走开。 白姝终于缓过气来,小声控诉:“我没让你亲我。” 顾言深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她微肿的下唇:“可你也没推开。” 白姝一噎。 她确实没推开,甚至中途还无意识地回应了。 【任务完成!寿命值+10,积分奖励500】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白姝这才回过神,连忙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结果顾言深却不肯放人,依旧将她困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撩完就跑?”他微微眯眼,“白小姐,这习惯可不好。” 白姝正想辩解,走廊尽头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姝!” 江砚的声音冷冷传来。 白姝猛地侧过头,就看见走廊尽头的江砚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此时灯光落在他肩膀上,投下一片冷峻的影子。 而他此刻的脸色,比夜色还沉,比冰还冷。 像是胸腔里的情绪在一瞬间全被点燃,压都压不住。 眉眼原本清隽,此刻被阴沉的神情拉得锋利。 他的眼神几乎是钉死在她唇角那抹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红色上,再往下,是顾言深仍扣在她腰间的手。 白姝下意识动了动。 江砚已经停在了不远处,身形笔直、下颌紧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你们在做什么?”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克制,像暴风雨前的寂静。 白姝喉咙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这个现场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顾言深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眼神慢悠悠地扫向江砚,唇角勾着一点点似有若无的笑。 “你来得不是时候。”他语气温和,“不过,我们正好也谈完了。” 白姝:“……” 你倒是闭嘴啊!! 江砚的指节捏得发白,情绪一触即发。 白姝头痛欲裂。 这年头,完成个任务……能不能不要命? 白姝一言不发,推开顾言深,低着头快步往外走。 她连解释的念头都没有。 第一次被看见,还能硬撑着甩个台词糊弄过去。 可这第二次…… 自己亲手把渣女名号刻得明明白白。 她不想看江砚那种失望又难堪的眼神。 更不想听他问“为什么”。 她现在只想一件事——跑路! 任务完成,立刻消失! 白姝速度极快,双腿几乎踩着火离开酒店,风一样地冲出大门,钻进人群就想撒丫子狂奔。 可她才刚冲到路边,就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紧跟而来。 “白姝!” 江砚的声音急促,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她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回头。 果然,江砚追了出来。呼吸带着热度,脸上还带着没完全压下去的情绪,可他的眼神里—— 竟不是怒火,也不是质问。 是慌,是不安,是怕她走了就再也不回头的那种慌。 白姝怔了一瞬。 她站在路灯下,月光映着她微乱的发丝,心底一瞬间像被什么拽了一下。 不是她自作多情,江砚是真的慌了。 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解释才能不显得太渣? 我不是故意的? 我其实是在做个寿命任务? ……说了只会被当神经病。 而且还会被禁言。 她脑子疯狂运转,心跳加快,目光和江砚在空气中交汇时—— 白姝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他。 “我最爱的人是你。”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下。 ……卧槽,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渣女金句?! 她顿了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补刀:“其他人,都是玩玩。” 江砚:“……” 空气安静了三秒。 白姝咬着后槽牙:完了完了,这回真是彻底坐实了。渣出新高度了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可她没想到—— 江砚的眼神却猛地亮了一下。 白姝还来不及惊讶江砚眼神里的异样光芒。 下一秒—— 一束强烈刺眼的车灯突然从街角猛地照射过来,打在她脸上,刺得她眼前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想退一步,躲开这不寻常的光线,可脚刚刚动了动,耳边却传来急促的引擎轰鸣。 那辆车速度快得惊人,像脱缰的野兽般不加减速地朝她冲过来! 那一刹那,世界仿佛静音了。 白姝愣在原地。 她脑海中出现上辈子临死前的那一幕。 雨夜、血迹、冰冷的地面、漫天的白光…… 那辆车从黑暗中冲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角度,也是这样的毫无预兆! 她瞳孔骤然一缩,想要动。 可她的身体却像被死死钉在地上,僵硬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呼吸卡住了。 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倒流,理智疯狂叫嚣:快跑!快退后! 可白姝根本动不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车灯越来越近,已经能听清轮胎狠狠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撞成碎片。 白姝心跳几乎要炸开,喉咙发干,指尖冰冷。 “白姝!” 一道撕裂空气的声音猛地响起。 第62章 亲嘴巴的那种 白姝脑海还残留着车灯逼近的白光和尖锐的轰鸣,可下一秒,所有声音都被掐断了。 她被什么巨力猛地拽入了另一个空间。 周围一片空白,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是哪,她一眼就看到面前凭空浮现的面板—— 那串熟悉的【寿命值】赫然闪烁着红光,数值疯狂地往下。 白姝瞬间惊呆了:“等等等等等等,怎么回事?!” 她眼睛睁大,手都哆嗦了,这掉得也太快了吧?! “系统!!!” 她一声惊叫,声音都带了颤。 系统没有回应。 但一道高频警报声在耳边骤然响起: 【警告!寿命值已跌至临界负值,正在倒扣宿主生命轨迹——】 “你他妈!”白姝急得脸都白了,“我不要死啊!我还没翻身当大佬呢!我都亲了顾言深啊!!!” 她刚骂完,寿命值开始倒扣。 这下白姝彻底绝望了。 她感觉着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揪住。 意识都开始变黑。 “叮咚——!” 白姝听见清脆悦耳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她就看到那疯狂负增长的红色数值处,猛地爆发出一道金光。 仿佛某种系统内部强制触发机制被解锁,只见原本负数的寿命值被一层金色光罩强行覆盖,系统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恢复: 【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外部变量”事件,自动触发应急机制——】 【临时金手指激活中……】 【寿命值正在回溯修复……】 数字开始飞速上涨。 最终从负数稳定在【0.1天】,不再波动。 她也跟着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临时金手指没用。 白姝跌坐在虚空之中,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自己差点就要挂了。 她刚喘了口气,感觉自己脑门上的冷汗都还没干透,结果眼前那道金光刚消散,虚空中又骤然浮现出一道光屏。 开始播放画面—— 画面有点晃,但却极其真实,像是某种全景监控视角,街道、路灯、她站在马路边的身影,一切都清晰无比。 然后,她看到那辆飞驰而来的黑色轿车。 紧接着,一帧帧慢动作切换,清晰无比地捕捉到驾驶座的女人侧脸。 是白悦的妈妈,那位小三同志。 那副妆容精致、表情却冷若冰霜的脸,一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眼神冰冷,嘴唇甚至在动,像是在说什么。 白姝还没来得及骂出来,画面切到了副驾驶位。 那人她也认识。 白悦。 她没有阻止自己亲妈这个行为,脸上露出来的是狠毒,还有要完事的快感,五官看起来极其扭曲。 白姝连系统都顾不上骂,猛地站起身,怒火从后脊椎一路烧到脑门。 “她他妈的,居然是她们?!她们两个?!!”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哪个目标开车撞死自己,没想到是这对狗母女撞的。 白姝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胸腔像被炸雷砸了一下。 她咬牙切齿,眼中几乎喷出火:“白悦你个贱东西,老子不撕了你,我他吗以后出门都被车撞死!” 要不是有金手指死拽住了她命根子,她灵魂就要被灭杀了。 白姝回想自己穿书,绑定了系统。 开局就让她攻略霍翎那个变态反派。 她一个刚穿书的新人,还带着“寿命倒计时”的烂系统,就被扔进了霍翎身边那滩浑水。 一边要小心翼翼接近,一边还得忍受那男人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情绪。 最后还被甩了! 白姝战战兢兢,勤勤恳恳好不容易攒到这些寿命值。 眼看着鱼塘炸了,她还打算带着这些寿命值消失一段时间,去度度假,旅旅游。 现在好了,一朝让她回到了解放前。 不…… 不是那个金手指,现在自己已经死了。 白姝是真的快气疯了。 她全身都在颤,指尖发冷。 怒火像燎原野火一样,从四肢百骸一路烧到脑门,脑仁都在嗡嗡作响。 就在这情绪濒临炸裂的一刻,她眼前的面板忽然跳动了一下。 【寿命值:0.2天】 白姝一愣,猛地愣住。 “诶?又涨了?!” 她本能地喜出望外,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甚至都还来不及转过弯: 这是系统良心发现了? 还是刚才怒火冲天触发了什么隐藏任务?! 她正想张嘴问问系统—— 【嗡——】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整片空白空间像水面一样哗啦一声碎了,她整个人像是被吸入了一股强大的扭力中。 下一秒,她眼前彻底一黑。 …… 白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从半空中被狠狠摔回现实,沉重得像被灌了铅,全身僵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眼皮也沉得几乎抬不起来。 胸腔发闷,呼吸像是被堵住了一半,气息艰难而紊乱。 就在这昏沉沉的意识边缘,她隐约听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像是贴在她耳边哭,又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汽传来。 “呜呜……小姝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那是一道温柔而急促的女声,夹着浓重的鼻音,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甚至还混杂着压抑的抽泣。 白姝感觉自己像在泥潭里挣扎了很久。 终于,她的眼皮子微微动了动,费力地掀开了一条缝。 强烈的白炽灯光晃得她眼睛一刺。 她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过了几秒,视线才慢慢清晰。 下一秒,她彻底清醒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天花板,不是熟悉的房间,也不是哭得满脸泪的江砚。 而是——她自己的腿。 白姝:“???” 准确地说,是她那只被包成粽子的右腿。 整条腿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外面又固定着雪白的夹板,被一根吊绳高高吊着,像一根晾衣杆上孤独晃荡的咸鱼。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标配重伤造型吗? 她一直就觉得电视剧里受伤吊腿那种情节太夸张,都是戏剧效果罢了。 结果现在呢? 她就这么躺在医院病床上,右腿高高吊起,整个人被按成了现实版“惨遭车祸女主角”。 白姝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护士走过来。 她才知道自己全身骨折,在ICU已经躺了一个月。 没多久,她苏醒的消息便迅速传到了宁家各处。 白姝在病房里强烈要求见到家人,甚至在打电话时亲口点了江砚的名字,说一定要他来。 这家医院和宁家有关系,再加上白姝苏醒后精神状态看起来意外地好。 她又态度坚决,言语里带着些许情绪波动,各种撒娇耍赖、打感情牌轮番上阵。 最终,在她不断闹腾下,宁家一行人终于被放行,陆续走进了她的病房。 那时,距离她的寿命值清零只剩最后不到一个小时。 现在白姝的寿命值只剩下0.2天,也就是4.8个小时。 短得像沙漏最后的几粒沙,眼看着就要彻底归零。 她现在,只想赶紧触发一个新任务。 哪怕只是最低级的互动任务也好。 只要能涨寿命值,她就不算真的“死透”。 “醒了醒了!” “哎哟我的小姝!” “医生医生,我家小姝还有事吗?” 白姝眼前一花,就看到江砚的母亲脸色苍白,泪痕未干,满脸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声音都在发颤。 紧接着是外婆。 白发花眼,年纪大了,可这会儿眼神却异常清明,嘴唇一抖,眼泪就流了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有宁舅妈,一边哽咽一边喊着医生,一边还抹着眼泪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大家都穿着隔离衣,都快看不清脸了。 “表姐!”宁埕气喘吁吁地,他手上还攥着江砚的胳膊,“你终于醒了!!你差点把我吓死——” 宁舅舅也在。 病床也瞬间被乌泱泱的人围住。 所有人七嘴八舌,眼神紧张,呼吸急促,白姝像被围观的国宝一样,仰头看着众人。 护士原本是想拦下这群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家属”的。 毕竟这可是ICU特护病房,其他重症病人也在,哪容得得这么一群人蜂拥而入? 可一看清来人身份,护士们顿时不敢多言。 护士长只好低声提醒一句:“大家尽量小声些,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宁家众人这才收敛了激动的情绪,纷纷点头。 白姝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清醒,情绪稳定得过分,轻声应付着大家的关心。 她目光落在了江砚身上。 江砚站在人群最后方,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那双眼睛更是空洞无神,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这一月的时间被掏空了灵魂。 可偏偏,就是在对上她的那一刻—— 那双本空洞如死水的眸子,猛地泛起了红色的涟漪。 像是有人拿火点燃了枯井的水底。 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具冰冷僵硬的躯体被唤醒了一样,整个人从死寂中鲜活了过来。 江砚的喉结微微滚动,他像是怕自己做梦,一步一步、极小心地走近了几步,双眼死死盯着她。 【攻略任务触发:让江砚主动亲吻自己一次,奖励根据任务程度给予。】 白姝迅速装出一副虚弱又委屈的模样,缓缓转头望向宁埕:“表弟,我想跟江砚单独说两句。” 她嗓音哑得厉害,说话时几不可闻,却又软得像撒娇。 宁埕正在抹眼泪,听到这话随手就把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江砚给往前一拽,嘴里还在嘀咕:“这小子亲眼看着你被撞,差点也进ICU陪你了! 你昏迷这一个月,他天天待在医院守着你,眼睛红得像兔子,连饭都不吃了,谁劝都没用,是该跟你好好说说话。” 宁埕声音带着鼻音。 大人们正好跟着刚过来的医生去询问详细情况。 宁埕也揉了揉鼻子,看了江砚一眼,依言退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两人之间沉默的,几乎凝滞的空气。 江砚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身上,那双总是带着无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后怕,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他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打量。 像是在确认她是真的醒了过来。 白姝,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主动开口问:“吓坏了吧?” 江砚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极轻的:“嗯。”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姝心里着急任务倒计时,故意蹙起眉,侧了侧耳朵,声音更软更无力:“你说什么?靠近点跟我说话,我耳朵现在好像有点不好用,听不清……” 江砚几乎是立刻上前,没有丝毫犹豫,高大的身躯俯下来,急切地趴伏在床边,凑到她枕边,距离近得白姝能清晰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这张脸就算疲惫,惨白,也依旧能打好看。 没看那几个护士眼睛时不时往他脸上看。 他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吓坏了。” 他这么乖巧听话,甚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脆弱。 让白姝心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愧疚,但很快被任务的紧迫感压了下去。 机不可失!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心一横,眼睫颤了颤,用一种极度委屈,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气声,直接而大胆地提出要求: “江砚…我现在…好难受…浑身都疼…”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要哭出来,“你…你现在能不能亲亲我?亲亲我…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江砚像是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从顺:“好。” 白姝趁热打铁,“要……亲嘴巴的那种……” 江砚不再犹豫,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凑近。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温热的唇瓣轻轻覆上她冰凉柔软的唇。 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一触即分。 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却带着电流般的悸动,瞬间窜过江砚的四肢百骸。 白姝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的微颤。 第63章 两个羞耻任务 【叮——任务完成,奖励寿命值2点,积分200。】 白姝脑海里刚响起系统提示,整个人就像被从深水里捞了上来。 一瞬间,所有的疼痛、疲惫、虚弱仿佛都被抽离出去。 她能感觉到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心脏跳动得踏实了,指尖也恢复了力气。 她几乎忍不住想原地坐起来蹦跶一圈。 但下一秒,一阵极轻、极压抑的吸气声突然钻入耳中。 白姝一愣,扭头看去。 只见江砚还低着头跪在床沿,整张清隽干净的脸被泪水打湿了大片,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睑下方,像是雨夜里垂下的羽毛。 他嘴唇紧抿,肩膀轻轻发颤,一只手死死地攥着被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眼泪不是静静落下的,是带着一种彻底破碎后的压抑与控制不住的崩溃,一滴一滴往外涌,像是某个彻底撕裂的情绪口子被人强行揭开。 他就那么跪在那里,一声不吭地掉着眼泪,眼睛红得几近通透,整个人像是撑不住了的瓷器,裂纹从眼角一点点蔓延开来。 白姝看着,心里面跟着出现一句话:好一副美男落泪画面。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啊?” 她哭笑不得地问。 江砚哑声开口:“我看到你被车撞到在地上,你在医院还没了呼吸,医生说你没救了……我……” 哽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碎得像风一吹就散。 那时候,大概就是她的寿命值疯狂掉落到负数的时候。 白姝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哭得失控的男生,轻轻把手搭在了江砚的手背上。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里还带着点虚弱的娇气:“没事啦,我现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砚没说话,只是那双眼仍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睁着眼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就在这时,ICU探视时间到了。 江砚却像是还没回神似的,护士说了两次他才站起身,目光还黏在白姝身上。 白姝便眨了眨眼,声音软了点:“你明天还来吧?你要每天都来看我。” 江砚看着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好。” 他声音低沉,但那一个字像是许下了很重的诺言。 白姝嘴角扬起一点微弧。 …… 白姝有了两天的寿命值,整个人的状态也跟着稳住了不少。 虽然医生依旧不准她离开 ICU,毕竟她醒得突然,谁也不敢保证这不是“回光返照”。 但还是让她身体恢复的速度远超医生预期。 可能是因为她要完蛋,系统系统现在会跳出一些小型任务—— 【任务完成:维持互动十分钟,寿命值+0.1】 【任务完成:让目标对自己笑的迷人,寿命值+0.2】 【任务完成:接受对方喂水,寿命值+0.3】 虽然这些零零碎碎加得不多,但胜在积少成多、来得稳定。 只要江砚一来,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像被系统挂上了回血光环。 可惜每次进来只能看望她半个小时。 不然自己肯定恢复的更快! 不过,白姝等自己彻底恢复了—— 也就是白悦完蛋之日。 这一次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白悦生不如死! …… 白姝恢复的速度,连医生都直呼“奇迹”。 第三天一早,她就被安排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且是单间,设备齐全,环境清幽,窗边还能看到医院花园,显然是宁家花大价钱准备好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彻底恢复了。 而是靠寿命值吊着。 但表面上看,她气色红润、意识清醒,连声音都比前几天多了点底气。 白姝靠在病床边晒着太阳,正想着等江砚来了再继续攒点寿命值,结果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下意识以为是江砚。 门口逆着光,白姝一时间没看清人影。 可等她看清,发现是顾言深! 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阳光正巧从他身后透进来,将他整个人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穿着浅色衬衣,袖口挽起,搭配深灰西裤,看起来斯文的很。 而他身上那种天生的清冷气质,在病房这干净的环境中竟显得更加沉静。 只是那目光落在白姝身上时,似乎微微一顿,像是确认她真的没事,眼底那抹轻不可察的情绪才稍稍收起。 白姝呆滞了片刻,脑子里“嗡”的一声。 然后心里默默啧了两声—— 真不愧是男主啊。 出场自带光晕特效,五官自带滤镜加持,连呼吸都像有节奏感的BGM配合着。 她原本是靠在病床上晒太阳的,一身病号服松松垮垮,头发因为洗不得还扎着半松不紧的丸子头,整个人介于“养病少女”与“养生老年人”之间。 但当顾言深一站在那里,那种全身清冷禁欲的气场一拉满,白姝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临时赶出来对线的临演。 “顾总怎么来了。”她努力让语气自然些,面上挤出个笑,“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 顾言深微微颔首,眸色静谧。 他站在那里没说太多话,却天生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有种无声的压迫力。 白姝:“……” 她脑子一边疯狂吐槽着剧情设定,一边余光看到站岗的小护士正偷偷往她病房这偷看。 自从她被从 ICU搬进这间“高级单间病房”后,这地方就跟变成了什么“秘密探访明星基地”似的。 先是宁埕那个高调的纨绔,一来就拎着零食水果,笑声震得走廊都回音。 后是江砚那个寡言少年的冷颜美人,每次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神深情又安静,像极了偶像剧里默默守护的年下爱人。 这两个已经够吸睛了,护士来巡房的频率直接翻倍,每次推门那叫一个雀跃。 现在又来了顾言深—— 还是西装衬衣、风度翩翩,谈吐礼貌,一看就是那种成功人士、清冷男神、禁欲系总裁三合一的强大气场型帅哥。 他往病房一站,整间屋子气压都变高级了三分。 白姝几乎能听见走廊尽头小护士们集体抽气的声音: “哇……他是谁啊?” “他也来找那个女生的?” “长得好斯文好帅啊……” “他是她男朋友吗?不会吧!那个穿黑衣服的也很帅诶,我前天看他喂她吃水果了……” 白姝看顾言深站在那里不说话,眼神淡淡地看着她,倒也不带攻击性,但那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了,总让人觉得像有什么审视。 她莫名有点虚。 主要是两次任务后,他们的关系好像被默认划进了暧昧不明的区域。 眼看气氛一秒一秒地安静下去,空气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白姝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打圆场,结果门口又是一道人影晃过—— “哎哎,我回来了!” 江砚也跟着进来了。 他一如既往穿着黑色卫衣,头发还有点湿,像是刚洗过澡,冷白的肤色衬得他眉眼更加清隽冷峻。 江砚一进门,第一时间就看向白姝。 那眼神,既安静,又明亮,像是穿透了一层沉默。 这下好了。 顾言深,宁埕,江砚帅哥三连坐镇病房。 “把门关上!” 她冲宁埕低声喊道。 “啊?”宁埕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有几个护士端着药盘朝这边频频张望,连清洁阿姨都放慢了脚步。 “哦哦。”他随手把门关上。 …… 现在白姝坐在病床上,左边是顾言深,右边是江砚,两人一人一边地围着她坐下,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突然就微妙了起来。 顾言深神情如常,身姿挺拔,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白姝的侧脸,像是在观察她,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江砚倒是没顾言深那么优雅,但他坐得靠得更近,几乎就贴在床沿边,一条长腿微屈着,眼神从进门后就没离开白姝,整个人静得像个雕塑。 两个人之间像是隔着某种无声的对峙。 白姝本想往后缩缩,结果后背抵着床头,左右不能逃。 这边宁埕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说着,他也凑过来站在床尾,赶紧开口找点话说:“表姐,你今天好点了吗?” 白姝看他一脸纯真:“好多了。” 宁埕松口气:“那就好。” 白姝转头。 先是对上顾言深那眼带探究的目光,像是想看出她现在到底和谁更亲密。 然后又撞进了江砚那双漆黑泛红的眼睛里,那种沉沉的黏腻情绪几乎不加掩饰,像是生怕她一转身就消失。 白姝:“……” 她忽然开始怀念ICU那安静又冰冷的空间了。 至少当时,她不用面对三个男人齐刷刷围着她转。 白姝正头疼着怎么打破这气氛,脑子里却冷不丁又弹出两道系统提示音。 【触发攻略任务】 【任务一:当着第三人面牵起江砚的手,说出“你手好冷”,完成后奖励寿命值+2。】 【任务二:当着第三人面牵起顾言深的手,说出“你手好热”,完成后奖励寿命值+2。】 白姝:“???” 她差点当场给系统一拳。 这什么狗东西级别的羞耻play? 这不是修罗场,这是修罗刑场! 她斜眼看了眼左边的顾言深。 指骨修长,手背青筋隐隐,皮肤白皙却偏冷色,真要牵上去,说“你手好热”? 她可能会被对方用眼神冰成化石。 右边是江砚,少年坐姿乖巧,指尖搭在膝上,掌心半收着,看着安安静静。 可白姝知道这小子疯起来也不讲理。 牵手还当着别人的面? 再加上床尾站着个看戏的宁埕,一脸“怎么表姐突然沉默了”的困惑模样。 白姝:……完了。 她不是在完成任务,她是在给自己送命。 系统不嫌事大地又弹出一行字: 【温馨提示:当前三人同框,任务难度评级上调为A级,完成后获得额外奖励。】 白姝突然笑了。 笑得一脸娇艳,像是悟了什么真理。 “江砚。”她转头看向右边少年,语气温柔,“你手是不是有点冷啊?” 第64章 你选谁啊? 宁舅妈这时候刚教训完宁埕,一抬头就看到屋里三人眼神交锋,火花四溅:“哎呦……你们这是……” 宁埕也看得有点傻了,笑着问:“表姐你看你多受欢迎啊。” 白姝:“闭嘴。” 她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就被顾言深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力道。 男人垂眸看她,眉眼里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我家有很多手套,要不要送你一对?很暖,尤其适合你这种体质偏凉的。” 白姝没想到他还能接着刚才那句顺势撩回来,正要怼他点什么。 江砚低声开口了,嗓音冷冷的:“她现在不需要手套。” 白姝:“???” 不是你们都是认真的吗? 都不尴尬的吗? 怎么她都在这尴尬死了啊! 可偏偏这两个罪魁祸首,一个眉目温润地握着她的手,仿佛下一秒要套上钻戒。 一个俊脸冷沉,眼神阴鸷,像下一秒就要把那只手剁下来。 白姝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说……” 她正想用一句话打破这即将炸裂的氛围。 谁知宁埕那张欠揍的脸又凑了过来,一脸八卦:“表姐,你选谁啊?” 白姝:“……” 她牙关一咬,差点没被这句话气到骨折复发。 可还没等她怒斥宁埕的多嘴多舌,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打扰一下。” 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托着托盘,才刚走两步,视线就被床边三人牵手的诡异画面定住了。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瞬。 白姝整个人僵在中间。 她也跟着看见护士那微微一愣的神色,脸上虽然还带着职业微笑,可眼神明显写着一句:啊?这是什么三角修罗现场? 那眼睛里面八卦火焰熊熊燃烧。 白姝:“……” 她早就该装虚弱的! 什么精神好、恢复快,全都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昏招! 突然,安静的病房里传出一阵“嘀——嘀——嘀——” 急促的声音。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开始出现声音。 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上面心率曲线突然跳得飞快。 那原本平稳的线条,像打了鸡血一样飙升,几乎要突破警戒线。 她刚想装病弱,这还没演呢,仪器已经先一步。 宁埕赶紧叫人:“医生!仪器报警了!” 不一会儿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来,熟练查看仪器与白姝的状态,语气没那么紧张,反而颇为冷静: “心率确实飙了一下……但血压、氧饱和都稳定,应该是短时间的情绪波动导致的。” 医生推了推眼镜,又严肃地扫了众人一眼: “病人虽然恢复良好,但目前仍处于术后观察期,不能受刺激。尤其是情绪刺激。建议亲属——” 他特意顿了顿视线,在三个“帅哥亲属”之间来回扫视: “适当减少探视,维持病房安静,给病人创造更有利的恢复环境。” 医生带着护士一走,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顾言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温和有礼地转身离开。 江砚站得慢了点,临走前目光还紧紧黏在她身上,像是不放心,又像有话没说。 最终还是一句话没留,默默走出病房。 宁埕看看他们,又看看白姝,摸了摸鼻子:“表姐,我本来还想着跟你说下白家的事情,那我下次跟你讲。” 白姝眼睛瞬间睁开,声音飞快拦住他:“你等会儿,别走。” 宁埕脚步一顿,为难道:“表姐,医生不是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白姝直接摆了摆手:“要是能听见那群傻逼倒霉的消息,我可能好得更快。” 宁埕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还是走回她床边坐下,“行吧,那我说了你听着也别太激动。” “说吧。” “好消息吧……也不算完全好消息。”宁埕耸耸肩,“奶奶知道你出事的事之后大发雷霆,白家那边现在彻底完了,已经在走破产流程。” 白姝眉梢一挑,脸色没什么变化。 她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宁埕继续说,“只不过她们供词是说白悦她妈开的车,白悦自己说她当时在拦着,但没拦住,现在她妈已经被关进去了。” “所以表姐你看到是谁开的车吗?” 白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点淡淡的冷。 “是她妈撞的我。”她缓缓开口。 宁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迅速沉了下去。 白姝又笑了一下:“但是我看到她在副驾驶笑了,白悦应该用她妈顶罪。” 宁埕猛地拍了一下床边的小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怒火冲顶。 “操她大爷的白悦!”宁埕骂得毫不掩饰,语气里满是怒火,“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白姝倒是一派平静,唇角甚至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 “她没进牢房,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宁埕一愣,下意识看向她。 白姝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不然我还真没办法亲手教训她了。” 那句话像风里裹了刀子,轻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 宁埕听得寒毛一炸,随即狠狠点头,咬牙道:“对!人在外面才方便收拾她。真让她蹲进去,那是便宜她了!” 白姝摆摆手,语气懒散中透着森然:“等我出院了再收拾她,你现在别给我把她逼得太惨。”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让她嚣张,让她蹦跶,等我出院,她笑得越欢,我下手就越狠。” 宁埕立马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带着点痞气:“放心吧表姐,我又不动手,只是让她这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出门踩狗屎、喝水呛气儿——她要是能好过,那我名字倒着写。” 白姝扑哧笑出声来。 …… - 白姝在医院一共住了七天。 这七天里,江砚只来过两次,一来就是探望时默默坐了一整天。 话不多,但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相比之下,宁埕倒是成了常驻嘉宾,还给她带了个手机。 他几乎天天都来,不是带水果就是带八卦,嘴皮子不闲着,人也不闲着。 但白姝知道,这家伙其实是被那天心电监护仪“滴滴滴”吓怕了,宁家人说不能刺激她,他干脆当个人形缓冲垫。 她也乐得清净。 直到第七天,天气刚放晴,病房窗台阳光正好。 白姝靠着床边打盹,护士推门进来换药,顺口说道:“刚才楼下有个挺眼熟的小帅哥,好像是最近很火的明星,戴着口罩和帽子,在楼下站了半个多小时。” 白姝睁开眼,懒懒地问:“谁啊?” 护士边忙边说:“不知道名字,但是看门诊的护士说他最近上了好几次热搜,好像姓祁?” 白姝手一顿,微微抬起眼。 祁言? 她前面那个手机被撞了后不知道丢哪去了。 电话卡也需要本人去补。 自己这个新手机的卡还是宁埕的。 白姝想着,自己受伤的消息,祁言肯定是知道的。 这间病房是宁家特意安排的单独间,外面还派了两个保镖站岗,不是熟人压根进不来。 祁言进不来……倒也不是他的错。 她撑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想起护士提到的“热搜”二字,便随手打开某博刷了一眼。 啧啧…… 也就一个月没见而已,祁言那张脸,果然没白长。 #祁言生图#、#帅疯了吧这谁顶得住#、#真人比镜头还好看#这些词条霸着热榜不下。 白姝点进热门图一看—— 随便一张路人抓拍的照片,他站在机场、站在街头、甚至站在后台灯光昏暗的小角落,镜头都像在拍偶像剧。 轮廓清俊,神情寡淡,眼尾微垂,莫名带着点勾人的情绪感。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 【我愿意为他冲四十个站姐!!】 【谁把这个病美人打包送到我家来我现在就去领证!!】 【太帅了,怎么不早点进娱乐圈啊!】 白姝默默地刷着,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点怨气,又带点藏不住的得意。 “是挺帅气的,也挺红的。” 白姝把祁言的热搜从上往下翻了一遍,连带着相关词条、剪辑视频、现场花絮,全都刷了个遍。 越看,越啧啧…… 祁言火得是因为,望城又给他参加了是一档主打年轻人互动的轻娱乐综艺。 节目组显然也没打算让他抢太多风头,镜头给得少,出场时间也不是最多,台词也寥寥无几。 可偏偏就是那几个片段,播出后直接冲上了剪辑热榜。 白姝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上祁言,她看了一眼祁言的粉丝,已经有五百万了。 跟大红的明星粉丝比起来可能少点,但是对新人来说,还是很多了。 她想了想就给祁言后台发了个话:你来看我了?怎么不进来? 秒回的是一个模板,看起来就是望城给他弄的。 白姝叹口气。 算了。 反正她现在恢复的特别快,等出院了再去找他就是了。 …… 祁言刚从台上下来,身上还带着舞台灯光残留的热度。 他跟着队员们一起回到后台休息室,整个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头解着麦。 他没说话,眉眼冷冷的,气息还带着点刚结束表演的凌厉。 望城这时候端着手机走过来,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上了:“喂,来,拍个照发微博,现在你这个阶段最需要曝光量,知道吗?看看你那些队友,全都准点打卡营业,就你,每次都得我催。” 祁言看都没看一眼就拒绝:“不喜欢拍。” “你不喜欢归不喜欢,你红了呀,红就得营业。你以为你靠脸火起来,那张脸就能自己赚钱了?不能。”望城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来,快点,摆个姿势。” 祁言不耐地抬手接过手机,敷衍地对着自己脸咔嚓了一下,头也不抬地把手机往望城那边一扔。 “发完了。” 望城拿过手机刚准备操作,忽然又叹了口气,把手机又塞回来:“你看看你粉丝留言,真的不看看吗?现在你粉丝涨得飞快,总要看看粉丝是多喜欢你,跟她们有点共同的话题。” 祁言叹口气,知道躲不掉,他拿着手机开始看评论。 【祁言宝真的不爱说话,是不是很冷啊,想给他送围巾。】 【今天站在边上都能把我心跳拍乱,这是什么神颜!】 【难得营业一次,真的好帅啊!!!】 评论一串串往下翻,全是夸他的,全是“想嫁给他”、“他真的好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人”、“冷感系帅哥”。 第65章 白姝主动开启修罗场 白姝的恢复速度,直接把医生护士们都给惊到了。 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钢钉还没取,怎么就能自己坐起来了? 手也能抬了? 这可不是扭个脚扭个腰的问题,全身性创伤啊…… 护士也一脸难得一见的表情:“医生,她刚刚还自己拿水杯了……虽然手在抖。” 白姝坐在床上,艰难地靠在枕头上,听着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 什么叫“虽然在抖”? 那是疼得在抖! 她身体里还插着钢针,骨头缝缝还在发麻,一动就像电流抽着过,酸胀得她五脏六腑都快打结了。 医生感叹完了,又忍不住提醒她:“你现在这个情况,别太逞强,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说着玩的。” 白姝点点头,脸上虚弱。 其实她身体是随着寿命值的增加,她的身体会强行修复。 但痛感不会消失。 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清晰。 她此刻正咬牙忍着一身撕裂感的酸痛,内心火山已经喷发。 “妈的白悦。”她低声骂着,牙齿都快咬碎了。 每一个骨头缝的刺痛,都像在提醒她,是那个傻逼差点送她去见阎王。 要不是她现在还在医院,全身都绑着钢板和绷带,她真能立刻去把白悦打个全身瘫痪。 白姝靠在枕头上,手腕还绑着支架,活动受限,为了分散疼痛的注意力,她随手点开了微博,准备随便刷两眼。 她的微博是刚注册的小号,平时也没怎么用过。 可就在她刷首页时,忽然发现右上角的头像多了个红点提醒。 【1个新粉丝,还有1条新私信】 她微微一怔,点开一看。 【这是我的手机号,打给我。】 白姝愣了两秒,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能看到自己的私信。 她当时不过是随手发了一条,连回应都没指望,结果他竟然还真回了? “啧啧……”白姝低笑一声,眼角眉梢尽是讥讽,“男人啊。” 嘴上说着不想红、不喜欢被关注,一副深情又清高的模样。 结果刚火一点,就天天看粉丝私信了。 转身就把当初那点“真诚”踩得一干二净。 白姝嫌弃的一批。 还让她打电话。 呵呵呵…… 鬼给他打。 可没等她刷几分钟,后台又一条新私信跳了出来。 【你在线为什么不回我?】 下一条紧跟着弹出来。 【还看我微博了,为什么就是不回?】 最后还附带了一个委屈巴巴的“颜表情”:(:3」) 白姝愣了下。 靠,这都能被抓包? 【你怎么不理我了?】 【我很担心你。】 【我也很想你。】 白姝被这几条消息逗笑了。 委屈表情,关心问候,软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她想了想,自己已经被他抓包,也就跟着回:【你这个大明星还记得我啊?】 祁言那边秒回,就算是看字,也能知道他语气很急迫—— 【快点给我打电话。】 【现在。】 【立刻。】 【马上。】 后面跟了一堆惊叹号,像是怕她看不见似的。 白姝刚抬起一点唇角,下一条就跟上了—— 【或者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给我也行。】 她正要回呢,又一条消息飞了进来: 【你再不理我,我真的要疯了!】 白姝盯着那一连串轰炸式的消息,眼皮直跳。 这架势要是再不理,看起来他真的要发疯的样子。 她咬了咬牙,扯过枕边的手机,一只手按号码,一只手死死抓住床沿。 手腕骨头还绑着固定架,抬起的每一寸都疼得像骨缝里撒了辣椒水。 “嘶……”她低低吸了口气,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电话刚响一声,对面就秒接了。 “喂。” 熟悉的男声在那头响起,比她记忆里低哑几分,像是硬生生压下了什么情绪,听起来又紧绷又沉重。 “白姝?” 白姝靠在枕头上,手腕在抖,声音却还算平稳:“嗯,是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然后是一声极轻的呼吸闷哑地落进听筒里,就像有什么情绪正压在嗓子口,拼命忍着不让它炸开。 “你现在好点了吗?身上是不是很痛?” 白姝眨了下眼,往后靠了靠枕头,手腕酸麻到发胀,连拿着手机都在打颤。 “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祁言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宁埕说的,他也不让我见你,说现在你还在恢复,我去了也没用。” 听着是咬牙切齿的告状,语气憋闷得要命,又带着真情实感。 白姝听着这语气,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里泛起点笑意。 “我可以去看你吗?”祁言又问,声音低了一点,语气像是在讨好,“我就想看看你,已经好久没看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带着一种软得发狠的执拗:“我好想你。” “要不……我们视频吧?” 白姝毫不犹豫拒绝:“现在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祁言语气明摆着不情愿:“现在不行,那晚点可以吗?” 她轻嗯:“晚上吧。” 祁言那边立马像被按了播放键,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白姝懒得理他这点撒娇情绪,顺手一岔话题:“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祁言立马就把自己这一个月的事情汇报出来。 他语速飞快,像是憋了一肚子话终于找着机会倒出来。 什么拍戏被迫吊威亚、粉丝控评战火、热搜被买上又被压下。 还有前几天通告密度太高,他直接在片场晕了一次,醒来后被经纪人拖去打了两瓶吊水。 “当时我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因为我梦见你了,梦见你说想我了,还怪我迟迟不去找你。” 白姝靠在床头,听着他一顿乱七八糟的讲述,原本绷紧的神经也不自觉缓了下来,眼角泛起一丝温热的笑意。 她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他终于喘了口气,她才慢悠悠问:“那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还晕吗?” “好多了。”祁言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但话锋一转,语气又低了几分,“主要是见不到你。” 白姝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靠在枕头上睫毛轻颤:“行了,你这语气,放歌里都能冲热评第一。” 祁言不吭声,默默听着她的笑,像是只要她笑了,他说什么都值了。 可白姝下一句立马就翻脸,语气却慢慢拉上了调,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很: “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影帝预定,资源爆满,活粉四百八十万,每天粉丝都在评论里嚎你是人间清醒、娱乐圈的光。” “真这么在意我,还天天翻粉丝私信呢?” 祁言果然被噎住了,然后着急解释:“没有没有,是望城……” 然后白姝知道他是被迫营业。 哪知道两人正聊得起劲,病房门却被推开了。 宁埕探头进来,手里还拎着刚买的水果:“表姐,我给你带了点……” 白姝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挂断电话。 屏幕熄灭的那一瞬间,祁言那句“你刚刚是不是笑了?”还没说完。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宁埕一边走进来一边狐疑地看她。 “没有。”白姝神色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在问客服补办电话卡的事。” 宁埕没多想,只是“哦”了一声,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白姝松了口气,靠在枕头上,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聊天时浮现的笑意。 她不是故意要瞒祁言,只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够乱了。 一个顾言深、一个江砚,哪个都不省心—— 再加一个祁言,她怕不是直接从病床跳进修罗场。 祁言被那头突然挂断,他愣了几秒,才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可那张俊得过分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高兴,反而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靠在医院楼道尽头的窗边,帽檐压得极低,连口罩也没摘,可眼角那抹抑不住的弯意,还是把他整个人衬得轻松而明朗。 这会儿正值电梯高峰期,楼下上来的人多,一拨拨人等不及,干脆转身走楼梯。 刚上到这层,就有人无意间一抬头,猛地顿住了脚步—— “……那是祁言?” “卧槽卧槽卧槽!” 哪怕他藏得够深,可遮不住的五官、过分清俊的轮廓,还有那种属于明星独有的气场,还是让人一眼认出来。 尤其是那一抹笑意在他唇角停留不过几秒,却足以让人心跳失速。 原本那张就足够好看的脸,在那一刻像是被午后阳光晕开了色,整个人显得疏朗又温柔。 一向冷着脸的祁言,这会儿居然露出这么迷人的笑。 “啊啊啊啊啊祁言笑了!” “谁拍视频了?谁录到了?!” 楼梯口的骚动开始蔓延开来,窃窃私语夹着惊叫,像潮水般往他身边涌。 祁言指尖一动,终于意识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多到过头。 他叹了口气,抬手压了压帽檐,重新回到了楼层休息室。 望城伸手去拿那台工作用机:“行了,东西也发完了,手机给我,我还得帮你运营。” 祁言抬手一挡,往沙发后一仰,直接把手机扣在自己怀里,语气不疾不徐:“我自己来吧。” 望城一愣,有些惊讶,他眯起眼睛:“真的你自己来?” 祁言没搭理,重新点开微博私信界面,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屏幕,看着白姝那个头像盯了好几秒。 望城看他不回答,也懒得多追着问:“你愿意用就用,但记得营业。” 祁言轻嗯。 祁言倚着沙发背,低头在私信框里缓缓敲下一行字: 【晚上别赖账,我等你。】 发送。 第66章 这祁言看到不得发疯? 祁言好不容易忙完最后一条拍摄,导演一句“收工”刚落下,他就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回了休息区。 妆都来不及卸,身上的戏服也没换,连麦克还半挂在领口上,手机早就被他死死攥在掌心。 “你干嘛去?”望城一边翻着通告一边喊,“我这还有话要跟你们讲——” 祁言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就往外走:“晚点说。” “你还要补夜妆呢!晚上直播你忘了?”望城愣了愣,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你去哪儿啊?” 祁言摆摆手表示自己记得,他一路小跑地躲进后台一间没人的设备间,刚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坐在长凳上,低头打开社交软件。 白姝发来的私信界面,空空的。 没有回复。 但他没放弃。 他按亮视频通话界面,轻轻点了下拨出键。 接通前的几秒,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把压歪的帽檐弄正,接着又下意识往后靠靠,镜头里一张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特别清楚。 眼尾微挑,鼻梁挺直,唇瓣淡薄,脸线清晰,是那种一出现就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长相。 祁言对着屏幕看了几秒。 他是不喜欢别人老夸自己长得好,可想到什么他嘴角却慢慢翘起。 但要是能让她能夸赞自己,被夸也不是不行。 祁言坐在那间器材间里,灯光昏黄,他随手理了理头发,把头发弄平整了一些。 然后耐着性子等着,屏幕那一端还在连接中。 等了一会后,画面出现—— 然后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视频刚一接通,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白姝的脸,而是她整个人靠在一个男人怀里。 那人他还认识。 江砚。 画面中,白姝像是没注意视频已接通,整个人虚虚地倚在江砚怀里,脸颊贴着那人胸口,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呼吸略微不稳。 而江砚低头看着她,声音很轻很沉:“头很难受吗?” 祁言的指尖狠狠一顿,手机差点没捏变形。 他连呼吸都忘了,眼神死死盯着屏幕,像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手还停留在屏幕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祁言跟着下意识喊了一句:“白姝!” 可视频那端毫无反应。 “白姝!”他加重了语气,声音压得很低,近乎发哑,“你干嘛呢?!” 还是没人理。 祁言眉头猛地蹙起。 他不知道的是,白姝在视频接通时,顺手点了静音。 所以祁言这边快把肺吼破了,另一边都没什么反应,那边气氛安静得像偶像剧封面。 屏幕里,江砚明显察觉她身子轻轻一晃,立刻伸手稳住,顺势就将她轻轻扶进怀里。 白姝还闭着眼,没说话。 江砚低头看着她,指尖贴在她后背上,隔着病号服都能感觉到她瘦了不少。 她靠过来的动作带着点小心,却又自然,那股软意贴近他胸口时,他眼神微动,整个人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药膏的气味缠绕在她身上,掺着点微微的体温,江砚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将她轻轻圈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眼神沉静而专注,在她额前停顿了一秒,然后缓缓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白姝猛地睁眼,整个人怔住了。 她原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靠近、假装虚弱、营造气氛……都在她计划内。 可这个吻,不在啊。 这祁言看到不得发疯? 而视频那端—— 祁言死死盯着屏幕,眼睛几乎在一瞬间炸红。 心跳一下一下砸进耳膜,像被针扎、像火在烧,他喉结狠狠一动,低声咬着牙:“白姝,你在干什么。” 这一刻他是真的要疯了。 祁言跟着知道这女人肯定听不到声音。 他直接拨打电话。 嘟—— 嘟—— 白姝的手机突然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炸开,如同一记炸雷。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砚正低头准备扶稳她,一听铃声响起,眉心也轻轻一跳。 白姝心脏狠狠一缩,条件反射地从他怀里弹起,动作太急,牵扯到腰部的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忍痛一把抓起枕头底下的手机。 来电没备注,但是她知道是祁言打过来的。 江砚的手还悬在她腰侧,掌心停在半空中,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时白姝脑海里“叮”的一声—— 【任务完成,奖励结算:获得寿命值+5天、系统积分+500。】 【奖励追加触发:临时金手指已自动使用。】 【效果说明:宿主当前身体疼痛感将减轻90%,持续时间三十天。】 系统声音刚落,白姝原本还被骨缝钻心的酸胀折磨得冷汗直冒,此刻忽然就像有人把疼痛的开关狠狠一按—— 整个人轻了。 胸口不再发闷,腰侧那股撕裂感也退去了,连骨头之间那种一动就像刀割的刺痛感都仿佛被风吹散,只剩一点点隐约的痒意。 她下意识坐起身,动作利落得连她自己都一愣。 刚刚还虚弱得喘不过气的她,下一秒就像从死亡线捞回来了命。 活了。 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手指灵活地蜷了下,五官不再绷紧,身体每一处都在告诉她:状态在线,甚至比住院前还轻松! 可下一秒—— 她低头一眼瞥见手机屏幕。 视频仍在连线中。 画面里的祁言脸色铁青,眼神冷得像即将吞人的风暴眼,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却比咆哮还要可怕。 白姝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不是给自己打电话了吗? 视频应该挂断了啊。 卧槽视频没挂! 所以刚才那一吻,那一抱,还有她窝在江砚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全!都!被!看!了! 她心头狠狠一抖,手指发麻,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这什么修罗级任务收尾方式?! 她刚活过来,又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会被活埋。 祁言那边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被压得极低。 他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里的白姝,像是在等她开口、等她解释,或者哪怕心虚一点、躲开也行。 可她没有。 白姝只是张了张嘴,动了动唇角,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却冷静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淡漠。 她低头看了手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挂断。 视频瞬间中断。 祁言整个人僵住,盯着黑掉的屏幕,眼睛都不敢眨。 他脑子里原本还有一万种情绪翻滚着,愤怒、委屈、不甘、期待解释…… 结果,等来的却是干脆利落的一键挂断。 他愣了两秒,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整个人冷得像要爆炸。 “靠。”他牙低声骂了一句,手指狠狠一扣,手机屏幕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女人,不光不心虚,还挂了他视频! 祁言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手机还亮着挂断后的页面,他盯着那一行“通话结束”,指节紧绷得泛白。 这女人在玩他。 明明刚刚还说晚上视频,结果下一秒就窝在别人怀里,亲都亲上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能听到点解释,哪怕是一句敷衍都好。 结果呢? 不仅没有,还挂视频! 祁言只觉得一股火闷在胸口,烧得他眼睛都发红。 他双手在刚弄好的头发上胡乱地来回搓,原本造型师精心打理的发型几秒钟就变成炸毛。 他烦躁得起身走了两步,又抬腿对着休息室的墙“砰砰”踹了几脚,震得整面墙都在轻颤。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望城探头进来:“你怎么还不……” 一句话没说完,他看见祁言整个人像只被惹毛的大狗,炸毛、翻眼、喘气。 浑身上下都是“我现在能拆了你”的气场。 望城跟着默默把门带上了。 不懂祁言好端端的这么生气。 主要还是祁言竟然还有这种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时候,平时能让他表情稍微生动一下都很难。 …… 白姝靠回床头,整个人像是刚被重启过一样,疼痛感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她甚至试着动了动肩膀和腰部,原本牵动就酸疼欲死的部位现在只剩下一点点隐隐的胀感,就像换了副新身体。 这金手指,太他妈神了。 江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轻蹙,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让医生来看看吧?”他靠近了些,弯腰凑到她面前。 白姝摇了摇头,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不难受了,嗯……可能是刚才趴你怀里那会儿,吸到了什么治愈磁场吧。”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语气还挺真诚,像是她真信了似的。 江砚盯着她看了两秒,原本绷着的情绪终于缓了下来,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 “真的?”他低声问,嗓音压得极轻。 他眼底的笑意缓缓晕开,像一圈圈水波荡漾,温柔得仿佛能把人裹进去。 白姝正准备继续把人忽悠了,江砚忽然欺身靠近。 他动作不大,带着温柔的压迫感。 他双手抬起,捧住她的脸颊。 白姝一愣,刚要往后缩,后脑就抵上了柔软的枕头,被他圈在掌心之间,退无可退。 江砚的拇指落在她脸侧,缓缓摩挲了两下,声音低沉:“你脸开始发热了。” 他目光专注,像是在认真诊断:“也不白了,反而这红润的,看起来状态很好。” 白姝呼吸一紧。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甚至能清楚看到他睫毛下眼尾那一抹柔和的弧度,皮肤白得干净,唇色淡得刚好,一眼看上去就有种极度克制的俊美。 她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男人是不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不然怎么动不动就靠这么近? 就跟打定主意要拿脸杀人似的,毫无防备地就贴上来,还一副“我只是关心你”的模样。 白姝喉咙发干,呼吸也不自觉轻了两分。 她觉得自己再不推开他,下一秒就不是脸红这么简单了。 白姝强装镇定地想把头别开。 第67章 你终于知道来找我了 那日之后,白姝凭借着系统屏蔽痛觉的金手指,在医院里的恢复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普通的病人,经历如此严重的车祸,即便醒来,也要长时间忍受剧痛、药物副作用以及创伤后应激带来的心理阴影和复健痛苦。 但白姝完全没有这些烦恼。 她感觉不到疼痛。 输液针头扎入血管? 没感觉。 伤口换药时纱布撕扯? 没感觉。 医生按压检查骨折愈合情况? 还是没感觉。 甚至当复健师开始为她进行强度逐渐加大的关节活动度和肌肉力量训练时,本该伴随的酸胀、撕裂般的痛苦,对她而言也如同隔靴搔痒,只是肢体在机械地运动。 因为没有痛觉干扰,她异常冷静甚至堪称“英勇”地配合着所有治疗。 让抬腿就抬腿,让用力就用力,复健进度一日千里,把复健师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痛”、意志力“惊人”的病人。 心理医生来看过几次,试图疏导可能存在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却发现她情绪稳定,思路清晰,对车祸过程的回忆虽然完整却异常平静。 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焦虑或者回避的迹象,仿佛那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场意外。 心理医生最终在病历上写下了“心理韧性极强,恢复良好”的评语。 她也感觉不到药物的副作用,不会因为抗生素而肠胃不适,不会因为某些药物而头晕嗜睡。 胃口还好得惊人,营养跟得上,身体机能自然恢复得飞快。 昏迷一个月,住院复健一个多月,加起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当她再次进行全身检查时,连主治医师都拿着最新的CT和MRI片子连连称奇。 “奇迹!真是医学上的奇迹!”宁埕拿着片子站在惊叹,“骨折愈合程度远超预期,内脏功能指标基本恢复正常,神经反射毫无异常……这恢复速度,我从医几十年都没见过几例!” 白姝坐在病床上,气色红润,眼神清亮,甚至比出事前看起来还要健康有活力几分。 她看着这个表弟浮夸演技,抬脚就想踹人。 宁埕赶紧往旁边一闪,一边收起片子一边笑:“我这不是替你骄傲吗,表姐,瞧瞧那几个医生,都快把你当案例了。” 所以这就是白姝想尽快出院的原因之一。 再不走,她迟早要被这群医生按着当科研标本研究了。 什么“骨骼奇迹案例”“精神韧性模范”“疑似天生痛觉迟钝患者”…… 他们一个个研究热情高涨。 她现在勉强还能靠“我很能忍”“我不怕痛”这套说辞应付过去。 可现在宁家对她的新人设又增加了。 以前是会做饭,现在是忍痛女强者。 白姝怕再住下去,她又要出现什么人设。 ……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车窗外的街道在眼前缓缓后退。 白姝坐在后座。 她原以为,今天江砚会来接她。 可没想到,宁埕上午进病房时甩出一句话:“江砚前天就飞了,去戈壁滩了。” “他接了个国家项目,要进隔离区,搞科研。他每次都要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几个月,手机信号都断得干干净净那种。” “本来半个月前就该走了,结果你住院,他就一直拖着。” “你打算出院了,他才赶着走。” 白姝想到江砚是去做国家级科研项目,这类任务向来严格。 她就原谅这家伙了。 突然,宁埕坐在副驾上“啧”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调侃。 “这小子……还真红了啊。” 白姝正出神,闻言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车子正好在等红灯,窗外是一座巨大的商业广场。 三层楼高的LED屏幕此刻亮得耀眼,正在播放一支最新上线的代言广告。 画面中,祁言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指尖轻巧地捻着一支正红色口红。 他侧身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在他身后铺陈成绚烂夜景。 下一秒,他回眸,唇角微扬,眼尾压着一抹勾人的笑意。 那目光直勾勾透过屏幕投下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朝你走来。 广告画面定格在他拿起口红靠近镜头的瞬间,然后就是一段话:“祁言限定色,撩你一击必中。” 大屏幕上的广告语在城市的嘈杂中格外醒目,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人撩得有多明目张胆。 白姝看着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在屏幕上深情款款地递出口红,脸颊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不是心动,是……看到熟人的尴尬感。 偏偏还有不少年轻女生围在广场下方,各种举着手机拍照、录视频、激动地讨论。 每当那句“祁言限定色,撩你一击必中”出现,全场一阵小小的骚动,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姝看得牙根痒痒,正想侧头躲开,车上忽然有人探过脑袋。 “哎,这个男生你们认识?” 是宁舅妈。 她刚好也注意到外头的广告,凑近了些,目光停在那张屏幕上的俊脸上,眼里一亮,“长得比小埕还好看点,最近很火吧?” 白姝头皮一紧,眼角余光瞥见宁埕还坐在前座悠哉滑手机,立马瞪了他一眼。 宁埕对视到她的眼神,懂了。 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算认识吧,只是以前在某些场合见过几次。而且老妈,我长得比他帅多了!” 宁舅妈嫌弃了儿子一眼,“我是想着你们要是熟,以后咱们家拍广告可以搭个桥问问。” “你一个老总,还关心广告演员的事情?” 宁舅妈脸色微沉。 白姝都能想象,要不是宁埕坐在副驾驶挡着,她这位舅妈八成已经顺手给他一巴掌了。 现在的舅妈,跟她初见时那个穿高跟、一身干练气场三米八的“商业女强人”简直天差地别。 看来带孩子是真的会让人暴躁,不管这个孩子多大岁数。 …… 白姝刚回到家,就被一群亲戚团团围住。 他们全都堆在客厅,七嘴八舌地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 一时间,连鞋都还没换好,整个人就快被热情淹没了。 白姝看着他们一个个围着自己打转,嘴上虽然在说“我没事”、“真的恢复了”、“你们别担心”,但心里却有种久违的暖意悄悄浮上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有人惦记的感觉。 真心实意的关心,虽然唠叨,但都让人心软。 等人群慢慢散开,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房间休息,而是跟着宁埕径直出门。 家人问她去哪,她只回了一句:“外婆,舅妈,我跟表弟还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她要跟着宁埕去找白悦。 出院第一天不把这个傻逼解决了,她晚上睡觉都会焦虑。 还有第二个,祁言。 从上次视频那晚失败之后,这家伙就安静了。 视频不提,电话也不打,但每天发过来的私信和短信倒是不少。 都是些关心的话: 【今天复健累吗?】 【记得按时吃饭。】 【天变凉了,睡前别忘记盖好被子。】 【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一路顺风。】 每一条都不长,但都很贴心。 像是没跟她生气,又像在等她先低头。 白姝坐在车里,盯着他最后一条信息良久。 哪怕吵一架,也比这样吊着来得强啊。 …… 宁埕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她的脸色。 他说:“表姐,白悦现在在酒吧工作,刚开始靠着以前那点人脉,在那儿混得还凑合。但我看不惯她那副得意样子,就找了几个人过去活动了一下……” 说到这里,宁埕趁着红灯侧头看向副驾驶,“表姐,你想怎么收拾她?” 白姝眼神平静,嗓音低淡得几乎没什么起伏:“杀了。” 宁埕:“???” 他差点一脚把刹车踩到底,瞪大眼睛看她,声音拔高:“表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冷静点!” 跟着咽了口唾沫,严肃地补了一句:“虽然我是学法律的,但我可没学怎么帮人毁尸灭迹!” 白姝撇了他一眼:“那留你何用。” 宁埕:“……” 她朝前方的绿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开车,随后慢悠悠地开口:“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她侧过脸,眼神落在窗外逐渐掠过的街景上,唇角勾起一抹凉意。 “我只会让她,尝一尝我尝过的苦。” 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一种让人后背发冷的认真。 宁埕松口气,又咧嘴一笑:“不过表姐你放心,现在白悦在那圈子里也算是过街的老鼠了,混不出什么浪花。” …… 摄影棚内,灯光打得明亮而柔和。 祁言穿着一身定制西装,站在纯白背景前,神色冷静,正对着镜头缓缓转身,单手抬起,做出标准pose。 摄影师刚对好角度,准备按下快门的那一刻—— 祁言忽然笑了。 那不是惯常营业时的职业笑容,也不是广告里精心排练过的标准弧度。 那笑意悄无声息地爬上他唇角,像是无意间泄露出来的情绪。 他本来就长得过分精致,五官冷峻,眉眼锋利,平日一板一眼,生人勿近,笑容更是罕见得像月蚀。 可此刻,他看上去像是一座雪山忽然被光照破了表面冰层。 不是多么灿烂的笑,却有种悄然融化的温柔感,从眉眼间缓缓漫出来。 就像他突然看见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藏得住话,却藏不住心情。 摄影师一愣,按快门的手一顿,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欸——刚才那个表情,太绝了!祁老师,再来一次!” 但祁言没再看镜头,他转过头,目光穿过布景灯影,落向摄影棚外的玻璃门。 白姝站在门口,她还没进去,目光就落在了那道聚光灯下的身影上。 祁言站在布景中央,光影勾勒出冷冽的轮廓,帅气得近乎不真实。 白姝心里默默感慨:啧,是真帅。 她打量还没收回去,目光就撞进了他深沉又带点明亮的眼神里。 下一秒,祁言嘴角那点尚未散尽的笑意仿佛被她捕捉到了一样。 宁埕站在她旁边,左顾右盼地打量了一圈摄影棚的布景和工作人员,一眼扫到灯光下的祁言。 他撇了撇嘴,低声啧了一句:“换了一身衣服,还真是人模狗样。” 白姝:“……” 望城看见白姝踏进摄影棚,第一时间就从角落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贯的绅士笑意。 “听祁言说白小姐之前住院了,我本来想去看望一下的。”他说着,语气温和,“但最近项目太密集了,实在没抽出空,抱歉啊。” 白姝回头看他,眼角还带着点先前的余韵,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恢复好了。” 两人一来一往,语气轻松,气氛倒是说不出的融洽。 而不远处,原本站在布景中央的祁言,眼神从他们那边扫过来,本来强忍着没动,装作在低头整理袖口。 可就在看到白姝冲着望城那一抹不加掩饰的笑之后—— 他终于忍不住,脸色微微一沉,脚步一转,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 第68章 你能不能对我再好点? 白姝嘴角抽了抽。 他这一声接一声的低语,像是带着钩子的羽毛,一下下拨得她心里发痒。 可她还没来得及回嘴,就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摄影助理,对方正拿着反光板,正在偷偷瞄过来。 还有一个拿稳机位的灯光师,也是八卦的眼神。 白姝:“……” 宁埕也想呵斥人。 白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手臂往外走。 祁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胳膊,他没说话,倒是很乖巧的被她拉着走出去。 望城站在一旁,立刻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很专业地挡住两人背影,顺带顺手给摄像师打了个手势。 “大家休息十分钟。” 祁言现在可是正处上升期,流量正热,情感问题要是出了纰漏,分分钟上热搜。 倒是还没火,就得被狗仔闹的没形象了。 白姝拉着宁埕快步离开人多的区域,一路穿过摄影棚的设备堆和后台通道,直到彻底避开了视线,才终于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向身后紧跟着的祁言。 他静静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靠太近,只是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怕她又忽然跑了。 白姝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帅脸。 她不是第一次看他,但这一次—— 他现在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公众人物,站在聚光灯下,身上自带光芒。 精致的五官,眉骨立体,眼尾锋利,连唇形都带着天生的戏感。 再加上专业化妆师的巧手,整张脸被打磨得更加出挑张扬,哪怕站在镜头下都无懈可击。 比起从前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穿着休闲衣服的男生—— 现在的祁言,就像一把彻底出鞘的刀。 锋芒毕露,目光灼灼,周身气场逼人。 而偏偏他此刻,一双眼睛就那么温柔又带着执拗地望着她,眼角还残着刚才未散的委屈与火气。 白姝强行从那张过于好看的脸上挪开视线,像是怕自己多看一秒,就会被美色洗脑。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冷静,板着脸开口: “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做事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别动不动就情绪上头。你也就脸长得好看点,态度还这么傲,哪来的资本?” 这话可不轻,像是故意朝他心口捅了一刀。 祁言微微挑眉,没急着反驳,反而慢慢靠近一步,语气温吞:“所以我长得好看,你为什么还要找其他男人?” 白姝一噎:“我——”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一整段义正词严、批评教育,结果这家伙油盐不进的不说,还直接把逻辑跳脱到了感情争风吃醋线上,压根没在听重点! 她气得脑仁疼,情绪一点点往上涌,眼睛瞪圆了:“你……” 祁言还在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她,甚至微微低头,靠得更近了些,嘴角像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活脱脱一副随便骂的架势。 白姝彻底气急败坏了。 她二话不说,抬手就朝他脑门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巴掌。 “你是耳聋吗?!”她咬牙,眼睛都快瞪直了,“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公众形象,分寸,态度都不懂?” “你要再这么不当回事,迟早被狗仔咬得体无完肤!” 祁言被她那一下拍得脑袋轻晃,头发都乱了点,可他不怒反笑,甚至还抬手按了按刚被打的位置,语气可怜兮兮:“……说话就说话,怎么就打人了?” “下次打轻点,你也说我是公众人物,也要面子。” 白姝:“……”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废话。 转身想走,结果祁言一把抓住她手腕,动作不重,却不容挣脱,语气突然低下来: “……我都在听。” 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甚至带着点受伤的语气:“你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所以我才难受。” 白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刚才一通数落,像是在对牛弹琴。 祁言这人,平时看着情绪稳得跟山一样,实际上骨子里倔得很。 可就在她刚要发作,挣脱他的手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他这句话。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线,悄无声息地勒进她的心口。 白姝动作顿住,连眼神都静了几分。 她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怕不看他此刻低垂着的睫毛和近乎克制的眼神,她也明白那股熟悉的情绪—— 不安、心虚、渴望靠近。 她在医院那几天,躺着没事干,也不是没仔细想过这段关系。 祁言是她所有“目标”里身份地位最低的那个,没有江砚的学术光环,没有霍翎的地位,更别谈顾言深这个男主。 他只是一个很底层的人,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全靠自己。 所以他只能靠小心翼翼维系着的泡沫。 就算看到她跟其他男人拉扯,他也不会质问她。 质问了,就是把这件事抬到台面上来。 祁言目前还是什么都拿不出来,两人的关系就不能戳破,他不能强行要。 白姝胸口翻涌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慢慢退了下去。 连原本绷紧的指尖,都不知不觉松软了几分。 她看着眼前这个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小模样的男人,叹了口气,语气依旧不太好,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怒火: “你能不能别老把目光死盯在眼前那点儿小情绪上?” “我对你要求又不高,不求你现在就拿个影帝——但你好歹争口气,拿个最佳男配总行吧?” “先好好赚钱,先把名气稳住,别动不动就演情绪。你要是真想让我看到你,能不能先让我看见你在往上爬?” 祁言听着白姝的这番话,原本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点情绪,突然被一股热流冲了上来,涌得胸口发烫,连眼眶都有些泛酸。 他低着头,眼睫微颤,不敢立刻抬眼看她,像是怕一抬头,就把自己攒了太久的那点脆弱暴露出来。 他以前的日子,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撑下去、怎么照顾弟弟、怎么还债。连好好喘口气都变成奢侈。 后来遇到白姝,被她花钱,发现她也不是为了玩弄自己。 他不进娱乐圈,也是想着只要不还清欠她的,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赖在她身边,不用走,也不用走远。 那时候的心思,很卑微,也很天真。 可后来,他终究还是进了这个圈子。 然后,他就发现,她的身边,忽然多了很多男人。 个个都长得好看,谈吐从容,家世背景一个比一个强。 他们和她说话时神态自若,眉眼里没有任何负担。 门当户对,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也不显得突兀。 而他呢? 他只有一张脸。 一个模糊的前途。一个连站稳脚跟都困难的位置。 他怕自己离开她太久,她身边就不再容得下他。 所以他没专心,不敢专心。 他怕万一自己拼命了,却晚了一步,那这个人,就真的被抢走了。 现在白姝站在他面前,让他支棱起来。 祁言眼睫轻颤,片刻后抬起头,声音压得很低:“我要是起来了,那你能对我更好点吗?”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低到了尘埃里。 她心里莫名一酸,又觉得气闷。 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怎么就是对这种软得像一团棉花的祁言没辙。 但看他终于开始认真,也知道在意起来了,白姝终究还是没忍心灭了他的火。 她没说什么狠话,也没再敷衍。 只是轻轻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脸颊,声音不高,却清晰温软: “我希望你能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被人群簇拥,被万众瞩目,享受那份人声鼎沸。” 这样就不用这么自卑了。 下一秒,祁言猛地伸手,一把将白姝紧紧地抱进怀里。 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白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还下意识抬手推了推:“喂,你干嘛……会被人看到……你……”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颈侧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息。 紧接着…… 是轻轻的颤抖。 然后,白姝感受到了一丝湿意,落在了她的锁骨与颈弯之间。 白姝一愣。 祁言开始哽咽了。 不是那种嚎啕或压抑不住的崩溃,而是眼泪悄无声息地流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却怎么都止不住的那种。 白姝愣了好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哭什么啊?” 祁言没说话,只把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听见自己快崩溃的语调,又像是在竭尽全力克制着那一点点,难以启齿的委屈。 白姝被他死死地抱着,几乎连呼吸都跟着浅了几分。 她眨了眨眼。 自己刚才那句话,真的有这么感人吗? 她就是随口一说,带着点鼓励,也带着点不愿他一直把自卑包成壳的好意,语气都算不上多温柔。 可祁言反应像一瞬间被点燃,又一瞬间崩塌。 让白姝一下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面对江砚那种斯文藏情,她能怼回去。 面对顾言深那种试探,她能冷脸。 可面对祁言这样的软着来、眼泪都掉了还不吭声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刚想开口缓解气氛,祁言却突然哑声开口: “……我会做到你说的。” “我肯定会做到。” “我会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让你看我的时候,能正大光明地看到我!” 声音低低的,像是压在喉咙深处的誓言。 白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也这么感性。 半晌,她终于轻轻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比刚才温软了不少: “……嗯,我相信你。” “你肯定会的。” 这句话一出口,祁言的手臂又收紧了半分。 …… 回到摄影棚的时候,气氛已经恢复了安静。 聚光灯重新亮起,工作人员调整灯位和布景,准备进入下一组拍摄。 祁言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动作一如既往地利落干脆,只是他眼尾的红意还未完全褪去—— 虽说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但那双原本冷淡淡的眼,如今却多了几分温度,像被水洗过,带着沉淀下来的情绪。 他走向望城身边,没说话,望城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只默默地递了瓶冰水过去。 白姝则回到了摄影棚另一侧,落座在宁埕旁边。 宁埕嫌弃地啧了一声。 第69章 这才是她想要的机会 那一排搜索记录弹得飞快,望城扫了一眼,本想直接划走,可眼神一撇,却顿住了。 搜索栏上,一个个关键词就像被刻意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地陈列出来—— 【如何做一个不招人烦的备胎】 【怎么做一个称职的备胎】 【怎么让心上人重新注意到自己】 【她有更好的选择了怎么办】 【想她但又不敢打扰怎么办】 …… 望城:“……” 他盯着那一连串搜索,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转为无语,最后扶额。 这哪是什么“正在上升期”的流量小生搜索记录啊,分明是深夜emo文学合集。 而且还是“卑微感情线男配视角”的经典案例。 他忍不住又检查了一眼账号,再仔细确认自己是不是点错了号。 但屏幕最上方,微博头像赫然是祁言本人,认证那一栏亮着清晰的黄V。 没错,是他本人搜索的。 望城沉默地把手机扣在手里,抬头看向摄影灯下那道挺拔的身影—— 祁言正站在布景中央,在镜头里,他就像个天生属于聚光灯下的人物,每一帧都像是定格下来的封面剧照,张扬肆意的很。 可这搜索记录里尽是一些做备胎的记录。 望城揉了揉眉心,虽然他不乐意这小子有喜欢人,不想让他谈恋爱。 可这也太…… 卑微了点。 望城心里默默替祁言点了根蜡。 看来那位白小姐,是没怎么真把他放在心上。 感情这条路走不通,对祁言本人来说也许是失落,但对望城来说有些庆幸。 祁言现在好歹处在上升期,资源跟着铺开,片子压着等上映,代言一个接一个,路子算是稳住了。 在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一场掺着感情的失控。 还好他没让祁言走爱豆路线。 演员起码还能沉在角色里,哪怕情场失意,也能转头冲业绩上发力。 …… 白姝这边正坐在餐厅里,慢悠悠地吃着面前那盘精致的牛排。 宁埕坐在对面,他放下手机,嘴角挂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她今天上班,我已经让我兄弟安排好了,就算表姐把她打得半死,也不会有事。” “哪有那么麻烦。” 她一向不喜欢做麻烦的事情,打算见到人直接开揍。 宁埕点点头。 两人正边吃边聊,气氛不紧不慢。 可忽然间,餐厅门口走进来一群人,约莫五六个,脚步带着压迫感,眼神一一在人群中扫过。 当视线落到白姝身上时,为首的男人眯了眯眼,直接走过来,语气不善:“你叫白姝是吧?” 白姝正慢悠悠切着牛排,连头都没抬,淡淡开口:“你们找错人了,我叫宁姝。” 几人明显愣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一并皱起,神情开始犹豫。 “怎么回事?长得这么像。” “难道真认错人了?” 其中一人掏出手机,低声嘀咕两句后,退到一边拨通了电话,似乎在联系什么人确认。 气氛瞬间紧绷着,像是一根随时可能绷断的弦。 宁埕眼皮微抬,眼神冷冷一扫,那股压迫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指尖在餐巾下方飞快点完最后一个字,信息发出去后,他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扣在手里。 这时,餐厅的经理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维持着职业性的笑容。 她走到那几人面前,压低声音劝道:“几位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是私人用餐区,请不要打扰客人用餐。如果有找人,请移步到前台确认。”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 目光在白姝脸上来回打量,可因为身份并未确认,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终还是被服务员催促着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餐桌旁的紧张气息才算缓和下来。 白姝放下刀叉,抽了张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唇角,随即起身:“走吧。” 宁埕一愣,下意识跟着起身,嘴里却忍不住冒出一句:“啊?刚刚那几个人真的是找表姐你的?” 白姝神色没什么变化,淡淡道:“我也不确定。” 顿了顿,她抬眼看向餐厅外,目光沉静冷厉:“不过,不管是不是,先离开再说。” 宁埕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 …… 白姝和宁埕刚走出餐厅,脚步看似悠闲,实则不留痕迹地快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那群刚被服务员“请”走的男人在楼下重新聚拢,低声交谈几句后,脸色瞬间沉下来。 其中一人狠狠骂了句粗话:“就是她!” 几人立刻折返,可再回到三楼时,原本的桌位早已空荡,白姝的人影早已消失。 而另一边,白姝和宁埕已经坐上车,车门合上,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 白姝靠在后座,拿出身份证去补办了之前丢掉的电话卡。 卡一插入手机,屏幕立刻被几十条未读短信刷爆。 她点开一看,字字句句全是恶意和辱骂。 【臭婊子,替你爸还钱!】 【白家说了,他有个有钱的女儿,你要不掏钱,就等着被弄死吧。】 【三天之内,不见钱,就去你家门口拉横幅!】 白姝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宁埕见她神色,探身过来:“怎么了?” 白姝将屏幕递过去,声音冷淡:“还能怎么回事?白家欠了一屁股债,那老东西开口闭口说自己还有个有钱的女儿。” “于是,就把我拱出来当挡箭牌了。”她嗤笑一声,冷意藏不住地透出来:“真是‘亲情至上’。” 宁埕看完,脸色当即一沉:“狗东西,他疯了吧?这是明摆着要把你往火坑里推!表姐,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去警局吗?这群人明显是社会的烂账债主,不好惹。” 白姝微微一笑:“白家又不是只有我这个女儿。” 宁埕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亮起来。 “走吧,去酒吧。” …… 酒吧的灯光昏暗暧昧,门口人声鼎沸。 宁埕一出现,立刻就有人迎上来,点头哈腰地笑着:“宁少。” “嗯。”宁埕淡淡应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随即带着白姝径直往里走。 一路上,不时有人跟宁埕打招呼。 “宁少,来玩啊?” “好久没见了,一起喝一杯?” 宁埕笑都懒得笑,只是抬抬下巴算是应付。 白姝一路走得安静,懒得去看那些人,目光始终淡漠。 可她的存在,却比任何人都更引人注意。 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说过白家的烂账传闻。 白家如今一片狼藉,可眼前这位白家大小姐,偏偏还能踩着高跟鞋,穿着光鲜亮丽,跟宁家少爷并肩走进来。 有人暗暗挑眉。 那可真是讽刺。 白家风雨飘摇,债务缠身,可白姝偏偏换了个身份,稳稳当当地站进了宁家人的庇护里。 这份鲜明的反差,让他们想到了白悦, 跟着有不少人看着都忍不住带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情。 低声议论声在空气里若有若无地流动。 “啧,换了身份就是不一样……” “谁让人家妈妈是宁家大小姐,以前真的是眼戳啊。” 白姝对这些议论毫不在意。 …… 更衣间的灯光有些昏黄,墙角堆着一排高跟鞋和各色制服。 白悦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新换上的衣服。 裙子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根,胸前的吊带料子薄得近乎透明,肩头线条一览无余。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深了深。 前二十年,她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娇养长大,从来没受过半点苦。 那时她有的是精致的首饰、量身定做的礼服,每天出入的都是上流场合。 如今日子虽然落了下来,可她底子还在。 白皙的皮肤保养得细腻无瑕,五官也是天生的好相貌,跟普通人站在一起,依旧是艳丽出挑的一张脸。 凭着这份资本,她即便没了昔日的大小姐身份,也照样能吸引那些手头宽裕的阔少,过得比大多数普通人要滋润。 白悦甩了甩头发,正对着镜子比划着笑容的弧度。 在场子里混久了,她早就知道男人好骗,尤其是那些手里有钱的。 只要笑得够软,声音够甜,往往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就有人愿意为她掏钱。 这时,一个同事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白悦,你那位大姐来了。” 白悦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心底骤然冒出一个名字——白姝。 眼里闪过狠毒和厌恶。 要不是那个女人,她现在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原本该继续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怎么会在这陪人喝酒,陪人笑? 凑在耳边的那人没发现她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听说你大姐现在可是宁家大小姐呢。你要是懂点事,赶紧上去讨好几句,抱条大粗腿,不比现在强?” 宁家大小姐? 呵,这贱人靠什么上位都不知道呢。 可这人说得对。 白悦心思转得飞快。 又不是她开车撞的白姝。 就算是出了点事,自己去她面前道歉,撒个娇,哭两声,说几句软话…… 那女人总不会真能眼睁睁看着她彻底烂下去吧? 随便施舍一点钱,也能让她过得比现在强—— 至少不用在这里卖笑、卖身去讨生活。 白悦眼神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手指却轻轻抚过自己柔嫩的脸颊。 她有底气。 她一直都有。 …… 包厢里灯光暧昧,氛围正好。 白姝倚在沙发上,神色淡淡。 她也是没想到白悦这女人竟然会找到她面前来。 此时白悦换了副面孔,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盈盈地掉下来,当着在场人的面就开始装可怜:“姐姐,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她语无伦次地一顿胡话,最后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白姝面前,死死拉住她的裙角,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像是拼尽了所有力气去博取同情。 宁埕脸色“唰”地沉下来,猛地站起身,拳头都已经攥紧,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出去:“你——!” 白姝抬手,轻轻一拦,示意他别动。 第70章 白姝的反差 那几个男人走得不急不缓,脚步带着压迫感,眼神阴冷。 他们来头不小,气势一摆出来,就让门口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纷纷避开。 不消片刻,整个门口便空荡下来。 白悦心里一阵慌乱,却还死死把白姝往前推,声嘶力竭地喊:“就是她!她现在可是宁家的大小姐,宁家你们知道是哪个家吧?那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能还得起!” 为首的李哥一听到“宁家”二字,眼神骤然一亮,心口都跟着发热。 宁家啊! 能咬住这样的大鱼,他不止能把债收回来,还能顺势捞一笔。 就在他暗暗激动时,宁埕上前一步,抬了抬手。 门口等候的几名保镖齐齐现身,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西装映着灯光冷硬森然,悄无声息地立在他们背后,瞬间把气势压了下去。 空气里的僵硬感陡然反转。 白姝却从容地往前走了半步,她抬眼看向领头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我是宁家人,不是白家人。你们被她当猴耍了,都还没发现?” 李哥的笑容慢慢咧开,眼底却透着一股子阴鸷。 他当然知道这女人早就跟白家撕裂,彻底划清了界限。 可他们这些干催收的,哪管得了这些? “哎呀,小姐,”李哥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声音带着油腻的狡诈,“你说得有道理,我也知道你们白家现在是一锅烂账。” 他往前走了半步,眼神紧紧锁住白姝,笑意更盛:“你现在是不是宁家人我不管,但白城是你亲爹吧?他是亲爹,那你这个当女儿的,就得帮他把账还了。” 李哥伸出手,故作无奈地摊开:“我们也就是收账的,替人要钱吃饭,你要是真不还,那才是为难我了。” 白姝眸光一闪,心底冷笑。 她就等着李哥说出这句话。 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门口熙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目光上,白姝忽然轻轻抬手,对李哥那一伙人招了招。 “行吧,这里人多,”她语气平淡,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换个地方,我跟这位大哥好好聊聊。” 宁埕眉头一皱,立即开口:“不行!表姐,你——” 他话还没说完,李哥已经抢先一步,笑眯眯抬手拦在宁埕身前。 “宁少。”李哥皮笑肉不笑,眼神却带着一丝森冷,“你大姐都开口了,让你别跟着,你还是别多说话了。” 他手指一晃,几个男人瞬间站位,硬生生将宁埕和几名保镖挡在一侧。 宁埕想说什么,就看到表姐对自己使眼色,他也就没跟着过去。 …… 白姝被推上车,车门“砰”地合上,外头的喧闹顿时隔绝。 车厢里有些闷,带着烟草和皮革的味道。 她眼里没有半点慌乱。 白悦却紧张得不行,被硬生生塞在一旁,双手死死揪着裙角,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可当余光扫到白姝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时,她心里微微一松。 有她在,至少…… 自己不算是唯一的目标。 一想到这里,白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心里甚至闪过一抹阴毒的快感。 她曾经尝过那些苦。被威胁、被逼债、被逼到低声下气求饶。 如今,终于轮到白姝了。 想到这女人也要尝一尝自己吃过的那些屈辱,白悦心底的怨恨竟慢慢化成一种近乎兴奋的激动。 她现在已经等不及要看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也被碾压在尘埃里的样子。 …… 车子一路驶出繁华的市区,拐过几条荒凉的路,终于停在一处僻静的仓库外。 铁皮门生锈,风吹得“嘎吱”作响,四周杂草疯长,空气里混着潮湿与铁锈味,怎么看都透着股阴森。 李哥下车时,故意一脚踢开碎石,声音在空地上砰然炸开,带着刻意的恐吓意味:“下车。” 白悦缩了缩肩,却还是急忙推开车门,下一秒就扑进了李哥怀里。 “李哥……”她娇声细语,双手攀着他胳膊,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又糯又软:“你不要凶人家嘛,以前还说喜欢我……” 她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一套,眼神可怜巴巴,身子还不忘往男人怀里贴。 李哥一笑,伸手在她腰间一拍,声音里带了几分轻佻:“那不是你后面躲着我吗?” 几个人跟着哈哈大笑,很快就闹成了一片,调笑声不绝。 白悦笑里带泪,眼神却悄悄瞥向白姝。 可回头一看,白姝却只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她没哭,也没求饶,眼底冷意清晰,目光甚至还淡淡打量着四周。 仓库门口堆满废旧杂物,地面坑洼,远处黑漆漆一片,连路灯都没有。 白姝微微侧头,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真是个抛尸的好地方啊。” 笑声在这一瞬间硬生生地停了几分。 …… - 会议室内,正在汇报的高管声音戛然而止。 霍翎盯着手机屏幕,眸色陡然一沉。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见过霍翎在会议中途离场,更没见过他表情这样阴沉。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竟有人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神情紧张。 霍翎抬手一摆,冷声吐出两个字:“你们继续。” 说完,他径直转身离开。 气氛像被刀刃切开,谁都不敢多问。 …… 车门合上的瞬间,霍翎已经恢复了那份冷戾的平静。 手机还在掌心震动,他眸色深沉,手指紧紧收拢。 副驾驶上的男秘书正好收到最新定位,连忙开口:“宁小姐被带走了。最后的IP定位在郊区。” 空气瞬间冷得像凝固了一样。 霍翎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落在车窗,眸色阴鸷,声音却压得极低:“查清楚,所有人都给我盯死那片区域。” 他的语气像是从嗓子眼里硬生生压出来的冰。 - 另一边,消息传出去不到半小时,一群混混就被惊动了。 小弟们聚在一起,神色慌张,七嘴八舌:“老大,完了完了,听说绑的是白家的人!” 领头的大哥脸色当场变绿,劈头盖脸就是一声怒骂:“哪个王八蛋动了白家的人?嫌命长是不是?!” 小弟们纷纷摇头,举手发誓:“不是我们啊!真不是我们啊!” “我们现在没敢碰白家的边!” 空气里一股压抑的恐慌蔓延开来。 …… 霍翎抵达时,气氛更加诡异。 仓库外,原本那群人已经等在路边,见到车队呼啸而至,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 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额头全是冷汗,连忙快步跑过来,脸上堆笑,点头哈腰,语速都带着颤音:“霍总,误会!真的是误会!绑架白小姐的,不是我们的人,不是我手下干的!” 话音刚落,霍翎抬腿就是一脚。 男人整个人被踹得踉跄摔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却硬是一声不敢吭。 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霍翎居高临下,眸色冷得吓人,吐出的话字字如寒冰:“她姓宁。” 中年男人连忙磕头,嘴唇哆嗦着改口:“是……是宁小姐!宁小姐!” 空气瞬间压得死沉,没人敢直视霍翎的脸。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今天若是宁小姐有个好歹,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仓库内气氛压抑,铁皮屋顶滴答作响,空气里弥漫着霉味。 白姝之所以敢过来,心里早有底。 她临出门前就用积分兑换了一个金手指——【战神无敌】。 效果只有四个字:打架无敌。 一旦附身状态开启,她在场就是绝对压制。 李哥盯了她许久,终于按捺不住,恶声恶气地挥手:“妈的,给我——” 话还没骂完,白姝已经动了。 她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抬手一扭,李哥整个人被摔翻在地,重重砸在水泥地上,闷声惨叫。 一旁的小弟们愣了一瞬,随即怒吼着一拥而上。 可还没靠近,白姝的身影已经闪进人堆。 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几秒钟的功夫,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人影。 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过了会儿。 白姝把椅子拖过来,优雅地坐下。 李哥带着一帮人跪成一排,额头上全是冷汗,气势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悦吓得脸色煞白,趁乱想往外跑,却被白姝随手一指,立刻有两个小弟心领神会,上去把她拎了回来,死死压在地上。 白姝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情满是嫌恶,语气缓慢:“说实话,我很嫌弃她。” 她说着偏过头,视线在李哥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唇角挑起冷笑。 “不过,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该怎么收拾她。” 她微微抬手,指尖轻敲椅背,声音却冷冷落下:“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想一想,怎么教训她,才能让我解气。” 这下仓库里安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而白悦猛地瞪大了眼,心底终于升起真正的恐惧。 小弟们对视一眼。 白姝微微一笑:“你们要是不说出个法子,我会让你们全部打断腿。” 她说完就踩在一块石头上。 那块石头立马被踩扁。 这群人立马倒吸一口气。 卧槽啊! 早知道她这么厉害,他们干嘛招惹啊! 白姝心里面也在卧槽,这个金手指真强啊! 但是表面还是要波澜不惊。 这群人咬牙开口。 “打断一条腿!让她以后看见人就跪!” “扒了她的裙子,给她拍裸照发到境外去!” “在她脸上刻字,刻上贱人两个字,谁看见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荒诞。 白悦脸色煞白,死死挣扎着尖叫:“你们敢!你们敢动我!我会报警——”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个小弟一脚踹回地面。 白姝静静地看着,眼神淡漠,嘴角却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抬了抬手,随意吐出一句:“行啊。” “那你们都试试,看看能不能让我解气。” 第71章 修罗场,来了。 因为霍翎的出现,混乱的现场跟着暂停。 白悦看准时机,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膝盖磨破了皮,脸上的妆哭得一塌糊涂。 她狼狈到极点,就算难受,也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这一幕要是被霍翎看见,他肯定看清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只要自己哭得够惨、演得够可怜。 霍翎自然会对白姝心生厌恶。 “霍总!”她嘶声喊着,泪眼婆娑,扑到他脚边,伸手就要去抓他的鞋子,“白姝她要杀了我,我只想跟她和好,她就想杀了我,我……” 话没说完。 霍翎眼神一冷,抬脚,动作干脆。 “砰——” 白悦整个人被一脚狠狠踹开,身子直接撞到铁皮墙,发出沉闷的巨响。 她喉咙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疼得全身蜷缩在地,脸色惨白,骨头像是全断了般,每一寸都在尖锐作痛。 刚刚还在心里暗自得意的想法,瞬间碎得粉碎。 仓库里,没人敢出声,所有人都低着头。 而霍翎目光漠然,脚步未停,径直越过狼狈不堪的白悦,走向椅子上安静端坐的白姝。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敲得发冷。 霍翎直接越过白悦那副狼狈模样,甚至连余光都没有落过去。 仓库里的混混们全都屏住呼吸,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气压低得可怕。 直到霍翎停在白姝面前。 她仍旧坐在椅子上,腿交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扶手,眼神冷静淡漠。 白姝对霍翎也就惊讶了一下,后面就没放在心上。 霍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黑眸深沉。 沉默几秒后,他单膝蹲下来,嗓音低沉开口: “受伤了吗?” 不是质问。 不是怒斥。 而是带着一股子温柔的探问。 这四个字落下,仓库里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掀翻。 白悦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眼睛却瞪得死死的。 她捂着肋骨,嗓音尖锐破碎,带着几乎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可能!不可能……霍总,她是个杀人犯!她要杀了我,你怎么会关心她——” 仓库里死寂一片。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个小弟下意识屏住呼吸,连李哥都额头狂冒冷汗。 白姝本来懒懒地靠着椅背,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轻轻的,却在这个安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她抬手扶了下额角,唇角弯起,眼神冷冽中带着几分难得的嘲弄。 自己以前追剧的时候,看到那种“降智反派”出场,动不动就嚷嚷“她是坏人,她要杀了我”,总觉得编剧纯粹是侮辱智商。 怎么可能真有这种蠢货? 可白悦真的是把那种“降智剧情”照搬出来。 白姝忍笑收敛,淡淡抬眼,唇角弯起,凉凉道: “啊~原来真有这种没脑子的反派呢。” 她眼神落在地上狼狈的白悦身上。 真是开了眼。 白姝缓缓站起身,椅子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望着眼前的霍翎,神色从容,似乎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上次祁言欠钱时,她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实力。 现在出现在这里,也理所当然。 白姝淡淡开口:“霍翎,我想让她死。” 这句话在仓库里落下,带着彻骨的森寒。 白悦整个人抖成一团,惨白的脸上连哭声都断了,眼神里浮起赤裸裸的恐惧。 霍翎却并不意外,深邃的眸子只是静静凝着白姝。 他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嗓音低沉冷厉: “杀人这件事我遮掩不了,而且,真要报仇,死,太便宜她了。” 他转过眸子,重新落到白姝身上,像是在与她分享一条血色真理般,声音低沉缓慢: “生不如死,比死,更解气。 白姝侧头看了霍翎一眼,唇角挑起,淡声道: “那你有什么法子帮我?” 霍翎轻嗯了一声,声音压得极低:“这种脏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他说着,眼神掠过满地的灰尘和血迹,冷声吐出一句:“走吧,这里脏。”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脚上。 那双精致的高跟鞋,此刻鞋尖已经沾染上仓库地面的黑色污渍。 霍翎眉头骤然一蹙,眼神深沉。 白姝自己也嫌弃,正想抬起脚甩开。 可她话还没出口,下一秒,眼前身影逼近,重心骤然一轻—— “啊——!” 白姝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霍翎横抱起来。 空气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男人怀里冰冷的气息。 仓库内所有人目光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霍翎面无表情,像是理所当然般抱着她大步往外走,低声冷冷落下一句: “解决了。” “是!” …… 白姝坐进副驾驶,脸色还没恢复正常,心口还残留着被人横抱时那股莫名的燥热。 她低头一看,自己那双沾满污渍的高跟鞋,已经被霍翎嫌弃地拎起来,干脆利落地装进一个袋子,随手扔到后座。 再低头,脚上已经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尺寸还刚好。 白姝忍不住冷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霍总车上女人的东西真是不少啊。” 霍翎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极淡。 下一秒,发动机轰鸣声响起,车子平稳驶在道上。 霍翎看着前方,语气淡淡道:“只有你的东西。” 白姝才不信。 眼下,她只关心白悦的下场。 “她呢?”白姝转头盯着霍翎,“她会怎么样?” 霍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侧眸扫她一眼,声音低沉:“你身体呢?真的好了吗?” 白姝敷衍地挑了挑眉,淡声道:“好了。” 霍翎轻轻嗯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在前方,嗓音压得很低:“她的下场,只会比你惨。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车厢内短暂安静。 白姝冷哼一声。 马后炮。 她都在医院躺了那么久,这人连影子都没出现过。 现在才说这种话,她压根不信。 靠谁都靠不住,最终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 …… 宁家大宅,夜色已经沉了下来。 白姝跟着霍翎的车回来,才刚跨进院子,就看到宁埕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显然早早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正守在那儿。 一见白姝安然无恙,他眼底的那股紧绷终于松开,肩膀都微微垮了下去。 “表姐……”他低声喊了一句,话到嘴边却顿住。 他本想问白悦的事。 可屋里灯火通明,有仆人来回走动,还有几位长辈正在厅里说话。 这事绝不能当众提。 尤其不能让奶奶知道。 上一次,白姝被白家人害得撞死,老夫人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那一怒之下,直接下了最狠的命令。 把白父的小三推进死路,活生生送进了枪毙名单里。 白姝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拦了霍翎一下:“到这就行了。” 意思再明显不过,不需要他送进去。 可霍翎似乎压根没听见,脸上神情冷淡,脚步却一寸未停,抬腿就要迈进院子。 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弄得宁埕眼皮直跳,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段时间,他多少也琢磨出点门道。 表姐身边围着的不少男人都是对表姐有意思。 比如这个霍翎,表面上拒绝过表姐,可实际每次都不远不近地跟着,明晃晃就是“还在意”。 可问题是,奶奶身边,现在还有一个他觉得同样“有意思”的人在。 宁埕看着霍翎执意要进,急得对白姝直挤眉弄眼。 白姝心里一动,当即就明白,里面恐怕还有另一个“目标”在。 江砚? 白姝跨进待客厅,脚步一顿。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不是江砚。 而是顾言深。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姿态慵懒,双腿交叠,手里随意捏着一只茶杯。 眉眼温润,唇角带着浅笑,乍一看,气质儒雅得像个谦和君子。 他在与老夫人低声交谈,话音未落,就缓缓抬眼,视线落在白姝身上。 两人隔着厅堂相对。 白姝迎上他的目光,却从那双看似温润的眼底,没瞧见一丝笑意。 那里面藏着冷意,仿佛一层薄薄的纸,温和外壳下一片暗潮汹涌。 她心口微紧,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打破这个即将开场的修罗场—— “叮——” 脑海里骤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任务触发:在第二位目标的关注下,与另一位目标拥抱。】 【完成后奖励积分+500,寿命值+5,失败将扣除寿命值5。】 白姝:“……” 修罗场,来了。 只不过五点寿命值,也行吧。 第72章 撩拨顾言深脸红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帘缝隙渗进来的月光。 那道冷白的光斜斜折射进来,在地毯与桌角铺开一层淡淡银辉。 顾言深静静坐在椅子上,半张脸被月光映照,轮廓冷峻清晰,斯文气质更甚。 另一半隐没在阴影中,唇角弯着似有若无的笑,却带着股子森冷。 白姝低下视线,目光正好落在地上。 一叠厚重的合同,被月光笼罩,纸面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弯身拾起,指尖滑过纸页。 方才他逼近强吻时,她就摸到他衣兜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 挣扎间,顺手狠狠一扯,直接甩到地上。 如今,被月光照亮的,正是那份合同。 白姝低头仔细翻看,每一页都认真扫过,直到落款。 果然,是白家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 她抬眸,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你这……” 顾言深看着她,静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濒临破产、岌岌可危的小公司,竟然能惹得八方争夺。” 他声音不疾不徐,随口陈述着:“我这段时间做足了准备,才把它从那些人手里抢过来,送到你面前。” 顾言深微微前倾,唇角勾起,语气压得极轻:“你不高兴吗?” 白姝听着他自顾说一堆。 八方争夺? 霍翎肯定插了一手。 还有舅舅那外婆那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毕竟这家公司也是当年原主母亲一手打下的心血。 白姝指尖摩挲着纸页,眼神一寸寸抬起,定在顾言深脸上:“为什么要特地把这个公司抢过来再送给我?你有什么条件要求吗?” 顾言深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问得这样干脆。 他愣了下,随即低低笑了。 那笑容带着惯常的温润,却怎么都掩不住骨子里的侵略。 “条件?”他嗓音压低,字字清晰,“想要你,可以吗?” 空气骤然一滞。 白姝眉头轻轻蹙起:“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在原剧情里,原主和顾言深几乎没有交集。 最多,也就是白家公司破产时,出现过一些剧情。 可她发现这家伙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虽然她靠近他是因为系统任务,可一路走来未免太顺利了。 她主动靠近,他从不拒绝。 甚至像是早就等着似的,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故意给她机会。 这一切,未免太过刻意。 白姝心底那点荒唐的直觉越来越清晰。 她垂下眼,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合同,忽然觉得这冷冰冰的纸张,比顾言深此刻的笑意更让人安心。 她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睛安静、漆黑,像是深潭一般,不见一丝涟漪,却能把人拉进去,再难爬出。 白姝隐隐察觉,他根本不是因为她靠近才动心。 而是在她主动伸手之前,他就已经等在原地了。 等着她走进来。 等着她上钩。 等着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天衣无缝。 她忽然生出一种被设局的感觉。 两人目光在黑暗与月光交错的房间里僵持不下。 气息沉得像压在心口的石。 白姝微微眯起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冷锐。 她脑海里忍不住各种歪歪:顾言深心机太深,怕不是酝酿着什么大的阴谋…… 正当她暗暗盘算,他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半隐在阴影里,带着几分吊诡的从容。 “我要是说——”顾言深嗓音压得极低,神色有些认真的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会信吗?” 白姝当场愣住,瞳孔微微一震。 “……什么?” 她满脸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顾言深看着她怔愣的神情,唇角慢慢弯起,似笑非笑。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慵懒的戏谑。 白姝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一个正牌男主,剧情里都没跟原主起过半点火花,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 她才不信。 顾言深歪着脑袋,眼神沉静,却透着一股不容辩驳的认真。 “为什么不可能?” 他缓缓开口,语气笃定得不像玩笑,“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这么好。” 白姝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好看? 性格好? 信他个鬼! 顾言深看她还不信,他也没急着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开始缓缓脱下自己那双黑色的皮手套。 他动作极慢,指尖微钩,像拨开一层绷紧的氛围,每一下都克制得近乎优雅。 白姝眼神下意识被吸引过去。 只见他拇指轻轻勾住手套边缘,顺着指节一点点拉开,皮革与肌肤摩擦的细微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手套褪到手腕,他换了一只手,微微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把手套完整抽出,动作精致得像拆礼物。 而当那只手套彻底从他指尖滑落—— 白姝终于看清了那双手。 修长、白皙、线条干净利落,每根指节的弧度都像被精雕细琢过,薄茧藏在虎口,骨架清晰却不张扬,像是弹钢琴也能开枪的那种手。 哪怕只是搭在膝盖上静静地垂着,也有种摄人的从容和压迫感。 她盯着那双手看了几秒,脑子里只蹦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一个男人,脱手套都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不,是他这双手,实在太好看了。 简直不像凡人应有的手,像从哪本禁欲系画报上走下来的“斯文杀”。 白姝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居然在看顾言深脱手套时出神? 还觉得他的手不属于凡人? 疯了。 一定是被修罗场气氛搞得太迷幻了。 她猛地抬手,一把按下墙边的灯控开关—— “啪!” 昏黄的顶灯倏地亮起,骤然刺破房间的暧昧与黑暗。 那一道光将顾言深整个人彻底照亮,俊脸明明白白暴露出来,原本一半隐藏在暗处的笑意,也彻底被光线剥开。 白姝别开眼,强行稳住语气,嗓音冷静到近乎无情: “顾总,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顾言深顺势起身。 在灯光下,他身形颀长,西装熨帖,面色从容,连动作都显得礼貌温和。 可那步步逼近的节奏,却像是刀锋覆雪,一寸寸侵入她的空间。 “胡言乱语?”他声音不高,低低的,像夜色里一抹羽毛般的微风,轻飘飘扫过耳边,“可我觉得,自己说得很真心。” 白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墙。 顾言深停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他靠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气息,那种薄荷与烟草混合的味道,带着点狠戾的清冽。 她眼前一晃,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在黑暗中被他强吻的画面—— 指尖紧扣后脑、唇齿间毫不克制的侵略,连挣扎的力气都在他轻描淡写的掌控下被碾碎。 那种压迫感,让她浑身不得劲。 不行,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白姝眼神一凛,猛地抬手,用尽力气将近在咫尺的顾言深推开。 “你别再搞事了。”她故作恶狠狠,“这里是宁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顾言深后退半步,站定。西装被推得有些皱,但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垂眼看她,笑意仍旧挂在唇角。 只不过那笑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和,反而带上了一种淡淡的耐心等待的味道。 白姝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她走到茶几前,弯腰捡起那份合同,目光一掠而过,眉峰一动,随即毫不犹豫地把那份纸递回给他。 “你自己买的东西,就留给你自己吧。”她一字一句道:“我无功不受禄。” 话音刚落。 【叮——任务触发:请在当前目标情绪波动期间,撩拨顾言深脸红。】 【奖励将根据撩拨程度浮动发放,满分奖励:积分+1000,寿命值+10】 白姝:“……” 她瞳孔微微一震,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自己刚才才把人推开,话说得比斩断还干脆。 现在? 让她回头撩拨? 系统你是不是疯了。 她死死盯着眼前还未完全走远的顾言深。 对方还停在原地,眼神不怒不恼,但那双眼黑沉沉的,像在思考什么,又像在隐忍着不该有的情绪。 白姝:“……” 这算什么。 这算刚把人一脚踹下修罗场,现在又被系统逼着亲手捞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 这奖励她很心动,不太想放弃。 这可是十点寿命值啊! 白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她脚步一转,慢慢走回了茶几边。 顾言深似有所觉,偏头看她,眉眼含笑,但眼底依旧看不出半点温度。 “又想说什么狠心话?”他低声问。 白姝唇瓣微抿。 第73章 霸总发言 房间的灯亮着,白光铺洒下来,将角落里的昏暗彻底驱散。 刚才那些被夜色裹挟的压迫感和暧昧气氛,就像被人当场掀了盖布,暴露在现实的空气中,瞬间散得干干净净。 顾言深还站在原地,西装整齐,表情勉强维持着从容,耳尖的颜色还没褪下去。 就在这死寂里,他听见白姝轻轻笑了一声。 顾言深睫毛轻颤,抬眸看她。 白姝唇角弯起,笑容干净而明亮。 灯光落在她脸上,把那抹笑意勾得格外清晰,眼尾弯出柔和的弧度,像是无意间散落的星光。 没有刻意,也没有矫饰,就是纯粹因为好笑而笑,偏偏这一瞬间,比任何伪装过的表情都要动人。 顾言深看见她眉眼舒展,唇瓣轻轻上扬,是一种不经意的糜艳美感。 艳丽里带着鲜活的灵动。 顾言深正好抬眸与她对视上。 白姝真的没忍住才笑出声来,也没想到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她轻咳一声,想把这不合时宜的笑意压下去,可唇角的弧度还没完全收拢,眼底那点亮光依旧残留着。 白姝偏过头,假装整理了一下袖口,声音也刻意放得正经:“这份合同我会好好看下。” 顾言深没有立刻回答。 他仍站在原地,月白的灯光把他半张脸映得清晰无比。 寂静延续了几秒,他才低声开口,嗓音带着压抑过的暗哑:“以后,别在我面前这样笑。” 白姝愣了愣,下意识回:“为什么?” 顾言深盯着她,目光深得像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唇角缓缓勾起一点弧度:“因为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藏起来。” 白姝:“???” 她是没想到,顾言深这种看起来斯文冷静,随时都像在掌控局面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种堪比土味情话、还自带“霸总腔”的发言。 什么油腻男发言啊! “你没事的话能不能离开我的房间?” 白姝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一见钟情。 要真是这样,原剧情里他当初也和原主有过交集,怎么那会儿就没“一见钟情”? 顾言深微微一愣,眉头轻轻蹙起,神色里透出一丝疑惑,好像还没弄明白—— 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分明已经被点燃,怎么转眼她就冷着脸赶人了? 可白姝一点都不想和他在这耗着。 “出去。”她语气冷淡,说着直接伸手推着他肩膀往门口赶。 就在这时,外头正好有个佣人过来。 她一眼撞见两人的互动,先是愣了下,随即连忙低下头,恭敬开口:“顾总,老夫人有请您过去。” 白姝松口气。 …… 白姝回到房间,甩掉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径直把那份合同摊开。 她坐在书桌前,逐字逐句地看完,眉心轻轻皱着。 合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条款清晰,利益分配也合理,甚至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 但她心里始终存着疑窦。 索性直接拿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宁埕。 她知道那小子这会儿正忙,也没打电话去催,只是留了个信息:“帮我再看看。” 处理完这些,她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浴室的热水雾气很快冲淡了身上的疲惫,白姝洗去满身的燥意,重新换了身衣服。 镜子里那张脸清清冷冷,她抬手轻轻摸了摸颈侧。 战神金手指的时间还在。 这会儿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白姝心里暗暗盘算,干脆今晚再去解决掉白悦这个祸害。 并不是她之前不想直接下手,而是当时人太多,动静太大,再加上霍翎说得没错,这种脏活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她也不想真把自己弄进牢里。 念头一转完,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极重,几乎盖过了她脑中的思绪。 还没等她开口回应,门就被推开。 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 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语气冷厉:“白小姐,您涉及一桩人命案件,需要跟我们走一趟,请您配合调查。” 白姝手指顿了顿,眉心一皱。 人命案件? …… 警局的灯光冷白而刺眼,映得每个人脸色都带着几分冷硬。 白姝被带进审讯室,坐在那张冰冷的铁椅上,背挺得笔直。 她没有慌,也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只是平静陈述着经过: “我当时是被他们硬压过去的,本来想找机会脱身,结果刚动手离开,就有人闯了进来。” 她没撒谎,也没多添油加醋,语气也冷静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对面的警官翻着手里的笔录,眉头动了动。 因为白悦已经成了植物人,命悬一线,这件事闹得极大,牵扯的人不少。 外头消息早已传开,甚至带来了一波热议。 可让白姝奇怪的是—— 一开始被抓的那几个人,全都一口咬定是他们自个儿的错,说什么勒索失败,一时冲动,结果把白悦打伤。 至于白姝? 他们的供词里,干脆就当她不存在。 这种出人意料的结果,让她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他们为什么要替她兜? 难道是霍翎动的手? 白姝最终还是被当作嫌疑人留了下来,关进了拘留所。 狭窄的空间里冷得刺骨,墙壁泛着潮气,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味。 外头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压抑的节奏。 可白姝一点都不慌。 宁家的人一定会动起来,更别提霍翎,如果这次真是他布的局,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真的吃亏? 她背靠着冰凉的墙,双臂环胸,安静坐着。 倒是心里隐隐冒出几分疑惑。 霍翎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能在暗中伸手替她兜住烂摊子,又始终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像是用心,又从不肯彻底靠近。 算了,反正再怎么想也没答案。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闭上眼。 不思考,不焦躁,耐心等就行。 …… 某间办公室里。 男人刚挂掉电话,眉头紧紧皱着,忍不住低声自语:“这个白姝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个接一个,都在打听她的情况?” 他手里还攥着几份急件,心头满是疑惑。 正出神间,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推门而入,神色紧张:“局长来了。” 男人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副省长也到了。” “副省长?!”男人猛地一惊,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下意识地追问:“不会……不会又是为那个白姝的事来的吧?” 空气陡然一静。 门口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心里瞬间发凉。 …… 公寓内,灯光冷清。 书房里,白城刚挂断电话,还没从紧绷的情绪里缓过来,书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陈椛气势汹汹闯进来,脸上写满了怒意:“你刚才跟谁打电话?是不是那个贱人!” 白城心口一窒,连忙站起来,神色慌张:“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都坐牢了,还三番两次给你打电话!” 陈椛冷笑,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刻薄与敌意。 白城立刻上前,伸手想安抚她的情绪,声音尽量放软:“真不是,是小悦的事情。” 陈椛脸上的嫌弃半点没遮掩:“她怎么又出事了?” 白城心里一紧,耐着性子解释:“我刚接到电话,说小悦不知怎么受了伤,现在人在医院。” “呵。”陈椛嗤笑一声,眼神凌厉得能刮出血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她一分钱,老娘就削了你!白城,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敢给一分一毫试试?” 白城忙不迭点头,语气带着讨好:“不会的,我怎么会给呢?现在我的亲人只有你啊。” 陈椛冷哼了一声,眼神还是冷,可眉梢那点狠劲稍稍松动了些。 白城见状赶紧又凑近几句软话,低声哄着:“椛椛,你别生气,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整颗心都是你的,我每天想的就是你回家,我怎么可能还想着别人呢。” 几番安抚下来,陈椛脸色才勉强缓和了点。 …… 宁家主宅,厅堂气氛凝重,灯火通明,压得人透不过气。 宁埕被奶奶、父母,还有江家的叔叔婶婶们盯在中间,他不敢隐瞒,把这几天和白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表姐确实说过要教训白悦,但后面在酒吧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厅内一片沉默。 宁母神色担忧,宁父眉头紧锁。气氛凝滞到极点。 宁埕抿着唇,补充了一句:“不过表姐应该没事,那群人没供出她来。” 宁父冷声开口:“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遮掩?这里面是不是还有隐情?小姝跟霍翎还在牵扯吗?” 这话一出,江家叔叔婶婶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他身上。 宁埕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没有!表姐和霍翎没关系,现在是霍翎一直缠着表姐。” 这话一出,宁奶奶端坐着的身影才微微动了动,眸色深沉,捻着佛珠的手停顿片刻。 江婶眼神闪了闪,没有再多说。 …… 拘留所的夜色冷硬,铁门“咔哒”一合,外头的喧嚣与她彻底隔绝。 白姝一进去,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肤白貌美,眼尾还带点勾人的弯度,一看就跟普通人不是一路的。 这种长相,放到这里,自然惹来几分轻蔑和戒备。 有人冷笑:“有钱人家的千金吧?啧,摊上事儿了吧。” 白姝心里冷嗤,但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眼眶一红,声音哽咽着把自己身世修饰了一番零零散散讲出来。 然后大家就听到一段,亲爹当年靠着原配夫人,也就是她母亲发了家。 后来,亲爹嫌弃原配老了,找了小三。 最后,还把她这个大女儿压着,什么好处都不给…… 声音颤抖,语气带哭,哭到喉咙发紧,泪眼婆娑,强忍着不掉泪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 第74章 顾言深的发疯 白姝回到拘留所的房间,铁门“砰”地一声关上。 里头几个大姐已经坐等着她的消息。 “怎么样?”有人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白姝把律师说的情况简短地复述了一遍:“没问题了,只要把剩下的天数过完就行。” 听完,她们都点了点头。 可她注意到,这些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大姐们,脸上并没有显出多少轻松,反而带了几分沉闷。 白姝意识到不对。 很快,有人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老三今天要被转到监狱去了。” 空气瞬间静了一下。 白姝心里也微微一动。 她知道,拘留所和监狱,是两码事。 拘留还能有点人情味,进了监狱,意味着彻底进入另一个世界。 那就是真正的坐牢了。 …… 白姝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媒体捅了出来。 一个专门盯着豪门、富二代的记者嗅到消息,立马大肆报道,标题写得惊悚至极—— 《某富二代大开杀戒被抓!》 消息一出,瞬间引爆网络。 不过这热度只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相关内容就被全部删除,连转发的账号都像被一夜清空,热搜榜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话题不存在”。 但人终究是爱热闹的。 热搜虽然被压下去,可在各大论坛和群聊里,这件事已经被不少人看过。 “视频是真的吗?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能把一群大汉撂倒?” “不是说白家大小姐吗?怎么跟宁家又扯扯上了?” 流言四起,越传越离谱。 …… 另一边。 祁言正在工作室里拍宣传片。 造型师手里捏着发蜡,正细细抓着他的发型,嘴上不停地夸:“祁言老师,您这张脸随便什么造型都能帅出天际,真是天生的镜头脸。” 祁言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眼神淡漠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对这些恭维全无反应,只安静任由她打理。 没过多久,化妆师抱着化妆箱推门进来,随口同他打了声招呼,就转头和其他工作人员搭话。 屋子里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哎,你们刷新闻了吗?昨天那个消息闹得可大了,结果今天全没了,好多人还跑来问我是真的假的。” 造型师立刻来了兴致:“是不是那个小姑娘?一拳就放倒好几个大男人的?”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丝毫不避讳祁言在场,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祁言原本神色平静,眼皮都懒得抬。 直到“白”这个字落进耳里,他忽然收回目光,低声开口:“你们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造型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答:“新闻里写的,好像是姓白……叫白……白姝!” 化妆师插嘴:“不对,我看到的写的是宁姝。” 有人就问:“到底是姓白还是姓宁啊?” 祁言的表情在瞬间凝住。 他原本坐得端正,背脊绷直,镜子里那张脸冷白得一成不变。 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祁言喉结狠狠一滚,指尖骤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整个人的动作慌乱,透着难以掩饰的失控。 造型师愣住,手里还捏着发蜡,下意识伸手去按:“祁言老师,您别动,还没弄好——” 祁言猛然抬眸,眼神里压着一股冷火,声音骤然拔高:“别碰我!” 他手腕一抬,直接将人推开,动作冷硬,带着明显的排斥意味。 造型师被震得踉跄退后,险些没站稳。 空气瞬间凝固。几秒前还热闹的屋子,此刻安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祁言眉骨死死锁着,唇角绷直,眼底的暗影翻涌不休,呼吸急促压下,像是随时会炸开。 他整个人站在灯光下,肩膀线条绷紧,眼神骇人。 没人明白,刚才还冷静自持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爆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望城大步走进来,目光一扫,便看见祁言的模样,心中立刻了然。 他几步逼近,手掌沉沉落在祁言肩头,将他整个人按回椅子里。 祁言胸膛剧烈起伏,唇角微张,像是压着话要说。 望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刚刚给宁少打了电话,白小姐没事。你别担心。” 此时祁言眼眶泛红,呼吸急促,原本冷硬的神色彻底崩开,失态得不成样子。 望城看着他这副模样,叹口气。 他声音放缓:“白小姐是被牵连进去的,而且全程都是她在揍人,没人敢动她。你先把宣传照拍完,等会儿我把细节都告诉你。” 祁言指尖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喉咙滚动了几下,显然想要立即起身去找白姝。 可四周的灯光、镜头、工作人员全在等着,他明白自己此刻根本走不开。 沉默半晌,他眼神阴郁,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重新坐回椅子里,肩背依旧紧绷,指节在一点点松开,努力把整个人按回冷静的外壳。 望城看了他一眼,抬手朝造型师和化妆师招了招:“继续。” 屋内死寂片刻,才重新响起工具碰撞的细碎声。 只是所有人动作都小心了许多,不敢再贸然开口,生怕触碰到祁言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但是不少人心里面八卦。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生气? …… 夜色沉沉,书房内传来“砰——砰——”的巨响。 像是东西被狠狠砸在墙壁和地板上。 门外,几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笔直站着,现在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空气压抑得发沉,他们对视了一眼,额头都渗出细汗。 其中一人低声问:“医生还没到吗?” 另一人咬牙,眼神里透着担忧:“要是顾总真伤到自己,咱们全都担不起责任。” 声音刚落,里面又是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被猛力掀翻。 门口灯光下,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推门:“不能再等了——” 门缝刚被开一道缝隙,一本厚重的书从里面砸出来。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脸上。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向后一晃,整个人踉跄着摔坐在地。 几秒之后,他的脸颊被砸出的血口子缓缓渗出鲜血,顺着面庞滑落,殷红刺目。 走廊里一瞬间安静无比,几个保镖僵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谁也不敢再动。 半个小时,医生终于来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眼前场景令人心惊—— 地上散落着成堆的书籍和碎裂的木片,桌椅翻倒,墙壁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撞痕。 顾言深坐在书堆和碎木之间,额角渗出冷汗,眼眶泛红,神色冷厉,整个人看上去骇人至极。 呼吸沉重,指节死死绷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挣脱所有束缚。 几个保镖交换了个眼神,这一次不敢再犹豫,齐齐上前,硬生生将他按住。 顾言深猛力挣扎,肩背起伏剧烈,可到底还是被几人合力拖拽着拉出了书房。 隔壁的房间已经提前准备好,里面摆放着专业的医疗器材,灯光冷白,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快步跟上来,他看上去很年轻,面容清俊,与顾言深相识已久。 当他看见那被束缚着四肢、依旧拼命用力挣动的身影时,眉头紧紧蹙起,神情带着明显的疑惑。 “已经很久没犯病了,”他压低声音,抬眼看向几名保镖,又落回顾言深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们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年轻的男医生眉头皱紧,叹了口气,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支镇定剂,熟练地推入顾言深的静脉。 镇定剂的药效一点点起作用。 顾言深的挣扎逐渐停了下来,胸膛还在起伏,大口喘着气,额角冷汗不断滑落,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将削瘦的身形勾勒得分明。 他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眉骨凌厉,因体力透支而带出一抹病弱的清冷,唇瓣失了血色,呼吸间透着几分虚弱的颤抖。 偏偏那双眼睛在光下透着脆弱,衬得整个人有种病态的俊美。 在顾言深意识逐渐清醒,他侧过脸,视线落到床边的人,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嫌恶:“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男子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疲惫得直打呵欠,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在给人开颅手术,整整十八个小时没合眼,就被你的保镖拖过来。” 他抬眸盯着顾言深,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疲惫与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找到控制情绪的办法了吗?” 顾言深没开口,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沉沉地扫向绑住自己四肢的束缚带,指尖微微一动,示意他们松开。 年轻医生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固定在他手腕脚踝上的束缚绳。 被松开的刹那,他的皮肤上已经勒出一圈深痕,衬得那双手更显骨节分明,青白瘦削。 男子从药盒里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递到他唇边:“吞下去。” 顾言深没有拒绝,喉结微微滚动,将药吞下。 他原本紧绷的肩背逐渐松垮,整个人像是力气被抽空,陷入无力。 他靠在床头,睫毛低垂,呼吸平缓下来,声音依旧冷冷的:“办法是找到了……但现在,不属于我。” 年轻医生眉心轻蹙,看着药效下渐渐安静下来的顾言深,开口问:“什么办法?还能不属于你?” 他靠在床边,目光带着探究,又忍不住摇头轻笑,“你可是顾言深,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掌控你?” 说到这里,他眼神忽然一转,像是捕捉到什么似的,眯了眯眼,语气里透出几分调侃:“难道是……女人?” 那副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做正经诊疗,反倒像是听见什么八卦消息,带着震惊。 顾言深神色冷淡,没有顺着话题解释,反而抬了抬手,声音低哑:“拿过来。” 保镖心领神会,从怀里取出一份厚实的文档,递到他手边。 顾言深随意翻了两页,指尖停顿了下,随后将文件推到床边的男子面前。 “帮我处理下。” 年轻医生怔了怔,低头接过,眉间写满疑惑。 他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转头时,见顾言深已靠在床头,眼睫低垂,呼吸逐渐均匀,整个人沉沉睡去。 年轻医生看了他一眼,切了一声,随手合上药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转头对保镖们挥了挥手:“让他睡,我也得去补一觉。等他醒了再喊我。” 几名保镖立刻点头:“是。” 医生说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顾言深的呼吸声,与冷白灯光下安静得近乎压抑的气息。 …… 白姝在拘留所里倒是过得安逸。 每天固定时间起床、吃饭、休息,作息规律得很,连她自己都觉得比外头自在,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养了回来。 可外面的人替她急得要命。 祁言刚从造型间出来,就听见确切的消息。 他心里悬着,一边咬着牙给宁埕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没什么好脸色,还冷嘲热讽了几句,直说:“你操哪门子心?” 祁言忍着没回嘴,硬是从缝隙里问出了白姝的情况,总算知道她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75章 江砚撒娇 祁言几乎没犹豫,立刻去找望城要钱。 望城听了先是一愣,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你要钱做什么?” 祁言没解释,只冷冷回了句:“急用。” 望城挑眉,但也没拒绝。 签约的时候公司就答应过,他需要钱随时可以支取。 只不过当听见祁言还特别要求现金时,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麻烦。 但望城还是点头:“行,我给你弄。” 原以为交给助理去处理就行,哪知道祁言非要跟着。 望城看着他神色急切,眼底隐隐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焦躁,心里暗自嘀咕。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可见他这么着急,也不好耽误,干脆顺水推舟:“行吧,下午你也没通告,一起去。” 来到银行后,望城给他把钱取出来。 等现金装进布袋递出来时,祁言几乎是立刻伸手接过。 望城还在琢磨这么多钱他要干嘛,祁言忽然推开车门,径直从房车上下去。 “等下!”望城皱起眉,伸手拦住他,“你要去哪?” 祁言背着钱袋,如实说道:“去给白姝转钱。” “转钱?”望城被震得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她现在在拘留所,要什么钱?” 祁言摇了摇头,眉眼间满是急迫:“不知道,但她说急用。” 望城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要钱?” “昨晚。” 望城:“???” 他眼睁睁看着祁言要提着那袋现金往里走。 还特么要现金…… 望城额角一跳,心里暗骂:卧槽,这小子不会是遇上诈骗了吧?! 她眼疾手快,一把拦住祁言,顺势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他低头一看,屏幕上那个号码尾号杂乱,前缀更是陌生,怎么看都像是境外的临时号。 “你疯了?”望城抬起头,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这号码一看就不对劲,明显是诈骗。” 祁言蹙眉,但还是不信,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冷意:“不可能,是她。” 望城胸口一堵,几乎被他这股执拗噎住,眼里涌出压抑的急躁:“她现在关在拘留所,连手机都碰不到,怎么可能给你发短信要钱!” 望城猛地拦住祁言,眼神凌厉:“够了!” 他直接吩咐司机:“把他压上车!” 祁言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压不住火气:“你把钱还我!那是她发的消息!” 司机立刻上前,将祁言死死按住,硬是拖回房车里。 祁言愤怒地挣了几下,可到底还是被摁在座位上,脸色铁青,喘息急促。 望城坐在对面,面无表情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按下免提。 “宁少。” “我想问你一件事。” 宁埕最近心情本就烦躁,被电话一打,更是火气直冒:“什么事?能不能别总给我打电话!烦不烦啊?” 望城被这语气怼得一点火气都没起,反倒压低声音,轻声问:“就是想问问宁少,最近白小姐是不是缺钱?”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宁埕直接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谁说我表姐缺钱?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病?现在我表姐是宁家大小姐,跟白家没关系!” 他的声音透过免提在狭窄的车厢里炸开,带着掩不住的怒意。 望城继续问:“宁少,是这样的,昨天接到一条短信,说是宁小姐,说她缺钱。我想着,她最近应该不方便用手机吧?”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宁埕的声音爆了出来,是冲天怒火。 “我操,你们是不是有病?整天打听我表姐!她是不是在坐牢,缺不缺钱,管你们屁事?!” “你们这帮人就知道嚼舌根,天天盯着她不放!我表姐要真需要,轮得到你们来问?!” 宁埕声音越来越重,透过免提震得在场的人耳膜发麻。 “再让我听见有人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小心我直接让你们闭嘴!” 然后电话干脆利落挂断。 车厢里一片寂静。 祁言垂下眼,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 这是白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来找自己帮忙。 他连想都没想就信了。 可如今被戳破,竟然只是个假冒的诈骗。 那股失落像是瞬间抽空了全身力气。 祁言靠在座椅上,唇线绷直,整个人灰败得像是失去了支撑。 望城看着他那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无奈。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真是服了你这家伙。”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下来:“这样吧,你现在赶紧好好红起来。等她出来,让她亲身感受一下被明星喜欢的滋味。女人嘛,都喜欢这种感觉。” 祁言沉默了很久,眼神里还残留着阴影,嗓音低低地问:“真的吗?” 他抬眼望向望城,目光仍旧郁结,却在深处透出一丝执拗被重新点燃的光。 望城看着他这模样,终究没忍心再打击,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他靠在座椅背上,慢悠悠地说道:“我手上那几个艺人,不是都有过曝光恋情吗?大多数都是他们女朋友忍不住,非要和人炫耀,才被扒出来的。你想想,哪个女人的男朋友要是个巨星,还能忍得住?” 祁言听着,眼神逐渐聚焦,指尖微微收紧。 …… 拘留所里,白姝过得安安稳稳,日子简单到像被迫养生。 可很快,她也听到风声,有人在外头顶着她的名字,到处发消息诈骗。 这事是宁埕先察觉到的。 他挂掉望城的电话后,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没过多久,又有熟人跑来问他:“宁少,你表姐是不是手头紧啊?怎么有人说她急着要钱?” 宁埕当场脸色一沉,火气“腾”地窜了上来。 他当即叫人去查。 不到半天,真相就浮出水面,果然有人冒用表姐的身份,编造消息行骗。 宁埕气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当场拍板:“敢拿我表姐的名字骗人?找死!” 随即调动自己能动用的一切关系和手段,黑白两道齐下,把自己毕生所学都用上了,硬生生将这群骗子揪出来。 很快,那伙人一个个落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捞着。 宁埕火气散得慢,但还是专门托人往拘留所送了口信。 “表姐,你安心待着吧。外头有人冒你的名字骗人,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你不用担心。” 话带进来时,寝室里几个大姐都竖着耳朵听,结果白姝只是抬了抬眼皮,神色淡淡:“知道了。” 一句话,没多问,也没多惊讶。 她靠在床铺上,慢悠悠翻着那本借来的书。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白姝出狱的那天。 这段时间里,她在拘留所过得倒也平稳,除了饭菜有点清淡,没什么可挑剔的。 反倒是规律的作息,让她比外头还养出几分神清气爽。 上午十点,铁门“咔哒”一声拉开。 白姝换上宁埕提前送进来的衣服,素净利落,步子稳稳走了出来。 阳光一下子扑在脸上,她微微眯了眯眼。 等视线适应了光亮,她第一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人—— 宁埕双手插兜,神情冷淡,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 顾言深则懒洋洋倚在车旁,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眼神明晃晃地打量着她。 而霍翎,身形挺拔,安静站在不远处,神色冷厉,却眼底压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 三人的气场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把她的视线牢牢锁住。 白姝面无表情地朝前走,步伐不疾不徐。 谁知就在拘留所门口,闪光灯“咔咔”一阵乱响—— 竟然还有媒体守在外头,长枪短炮对准了她。 她才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宁埕眼疾手快地拉到自己身边。 紧接着,一连串“骚操作”就来了—— 宁埕端着一盆糯米,直接往她身上撒,衣服上瞬间沾了不少米粒。 然后他又拿着蘸了水的柚子叶,在她肩头和手臂上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 最后,最夸张的还在后头—— 宁埕居然抬来一个点得正旺的火盆,放在地上,非要她跨过去,说是“去晦气”。 白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骂了一句荒唐,可周围全是盯着的眼睛,媒体还在拍。 她叹了口气,懒得争辩,干脆抬脚迈了过去,把这场莫名其妙的戏走完。 顾言深就站在人群中,嘴角勾起笑意,眼神意味深长,笑眯眯地看着她跨过去,还慢条斯理鼓了个掌:“不错,出狱首秀,比红毯还热闹。” 相比之下,霍翎的脸色却冷到极点,眼神锋利,像是随时会把这些人全都盯穿。 他盯着那些闪个不停的相机,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耐,声音低沉:“一群苍蝇。” 白姝一路低头,懒得理会外头的骚动,径直回到车上。 可她刚坐定,余光就瞥见霍翎和顾言深也跟着一同上了车,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她偏头看向宁埕,语气不耐:“这是怎么回事?” 宁埕摊了摊手,神情也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啊……霍翎早就到了,顾言深嘛,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表姐,你跟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们哪个是我未来的表姐夫吗?” 白姝眼神一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说。” 宁埕脖子一缩,连忙闭嘴。 幸好这次过来接她的只有宁埕一个人,否则换成别人,非得把话传得乱七八糟不可。 回到宁家,宁埕原以为这趟风波总算落下帷幕,没想到霍翎和顾言深竟大大咧咧地一同登了门。 宁家门口的佣人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气势各不相让。 白姝进屋后,外婆和舅舅舅妈早已等在厅里,江家父母也赶来探望,嘘寒问暖,问她拘留所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白姝一一回应,感受到家里人的关心。 腻歪了一会后,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说想回房休息。 白姝回到自己房间,才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昨晚因为想着出狱,一夜都没怎么睡,精神紧绷到天亮,如今放松下来,疲惫感汹涌而至。 她脱下外套,洗完澡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很快陷入了浅眠。 …… 白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半掩,光线透进来,在床榻边晕开一片柔亮。 她睡得沉,直到脸上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触感,带着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碰过。 白姝下意识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 外头天色还亮着,日光被帘布遮了大半,余下的光线落在眼前的那张脸上。 这张脸极其俊美,可皮肤不正常地苍白,轮廓精致得挑不出瑕疵。 那人安静地俯视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眨动,像是正细细打量她的睡颜。 白姝呼吸微顿,一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想推开眼前的人。 可她的动作还没完全做出来,就被对方更快一步扣住手腕,力道不重,却牢牢制住,让她动弹不得。 她刚要开口,却听见那人低低叹了一声,声音带着可怜兮兮的意味:“怎么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就把自己伤成这样了?” 第76章 江砚x顾言深 白姝无奈地看着怀里这人,“怎么生病了?” 就说这人怎么好端端的撒娇,果然一生病就开始粘人。 她说着撑起身子想往床头靠,刚动了一下,江砚就顺势跟了上来。 这人半个身子直接欺压过来,整个人毫无分寸地靠进她怀里,脸埋得很深,发梢还带着一丝潮意,蹭得她锁骨发痒。 白姝被他抱得不得劲,她正要抬手将人推开—— “表姐,你……” 门被推开,宁埕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热乎劲,可下一秒,声音就像被卡了壳,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僵在门口,目光死死盯在床上那一幕—— 白姝靠坐在床头,身姿慵懒,而江砚就半埋在她怀里,脸整个贴着她胸口,看上去亲密得……过分。 宁埕大脑当场短路,嘴巴张了张,连呼吸都忘了,满脸震惊。 白姝被撞见那一幕,心头一紧,连忙把江砚从怀里推开。 她轻咳了一声,迅速坐正,尽量维持镇定的语气解释道:“我刚睡醒,他就在旁边……” 话还没说完,宁埕正悄悄转身往门外溜。 她眸光一斜,立刻开口:“站住。” 宁埕脚步一顿,肩膀一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回头嘿嘿一笑:“我可不是故意打扰……我要是知道你们……嗯,肯定不会进来。” 他说着,语气里那点藏不住的暧昧意味像是故意的。 白姝眼皮微跳,果然猜对了这家伙在脑补些什么,不由得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别乱想,他应该是生病了。” 宁埕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相思病吗?”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精准无比地砸了过来。 白姝没好气地道:“他现在浑身发烫,明显是发烧了。” 宁埕稳稳接住枕头,低头看着手里这东西,慢悠悠地抬头:“发骚?” 白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宁埕立刻缩了缩脖子,改口飞快:“发烧,是发烧!我说错话了。” 他干咳一声,补充解释:“这小子前阵子还在戈壁滩待着,听说那边晚上特别冷,他又死要面子跑步锻炼,结果现在生病也不肯去医院。” 这边江砚被白姝推开后,撑着床边想坐起身,可动作刚刚做到一半,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他半躺在床沿,额头布满细汗,脸色比方才更白了些。 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没事……” 白姝皱了皱眉,摆摆手,一脸嫌弃地对宁埕说:“赶紧把人带走,别真晕在我房里,到时候我可说不清。” 话音刚落,江砚那边忽然没了动静。 白姝神色一顿,宁埕本来还吊儿郎当站在那,看见他这个模样脸色顿时一变,立马冲了过去。 “江砚?”他低声喊了一句,见人毫无反应,神色一下子变了。 他蹲下去试探了一下,发现江砚额头烫得吓人,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整张脸虚得像是被抽光了血色。 “卧槽,真晕了!”宁埕满脸紧张地回头看白姝:“表姐,他是真的不行了!” 白姝:“……快打120!” …… 120很快赶到,医生和担架一进门,就直奔白姝的房间。 宁家的人这会儿全都聚了过来,站在走廊里看着那扇房门打开,只见江砚躺在白姝床上,额头贴着冷毛巾,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几个急救人员合力把他抬上担架,穿过众人视线一路抬了出去。 而白姝则跟在后头,站在房门口,目送担架从走廊中穿过去。 她能感觉到,那些投过来的目光不带恶意,还点……火辣辣的。 有人压抑着笑意,有人似乎想开口调侃,有人则若有所思。 当然,目光都是带着善意的。 白姝想解释,又说不出口。 毕竟事情发生在她房间,人是从她床上抬出去的。 解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姝扶额,低声吐出一句:“真是栽了。” …… 白姝跟着一起去医院。 知道宁埕没事后,两人坐着说话。 应该是宁埕在说,白姝听着。 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过来。 他面容清俊,气质清冷,脸上挂着一抹亲和的笑容,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温文有礼、很好亲近的人。 他走近后,目光落在白姝身上,眼神中带着一点打量,可又不含任何冒犯的意味,反倒多了几分真诚的好奇。 “白小姐,久仰大名。” 白姝微微一愣,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 这时宁埕站起身来,难得正经了一回,开口介绍:“表姐,这是明叙,明医生。他家里世代行医,医德特别好,医术也是真的一流。” 说着,他顺手捶了捶明叙的肩,语气带着熟络:“我表姐现在姓宁,还有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白姝看着两人轻松说笑的模样。 这个表弟,真是什么人都能认识。 明叙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微微颔首:“我原本还在瑞士那边做进修,前阵子临时提前结束项目,就直接调回来了。” 他说着看向白姝,语气恰到好处地亲切又不失分寸:“这次正好碰上,若白小姐身体不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负责江砚先生的病例,也会尽全力处理好。” 白姝点了点头,眼神平静:“麻烦你了。” 明叙笑着摇头:“这是我的职责。” 他语调轻柔,言谈中带着医生特有的沉稳和克制,虽态度亲切,但不越界分毫,反倒让人觉得安心。 白姝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顾言深走进来,衬衫领口敞着几分,眉眼低敛。 直到他的目光扫过这边,才忽然顿住。 他视线落在白姝和明叙之间,两人神色温和,彼此之间没有疏离感。 明叙刚好微微低着头,像是在和她说着什么,白姝侧过脸,认真听着,整幅画面看起来颇为安静。 也颇为亲密。 顾言深眸色一敛,嘴角微挑,慢条斯理地走近,语气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调侃:“白小姐,你怎么在这?” 白姝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顾言深身上。 他今天没穿一贯的西装,只穿着一件熨得平整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皮肤冷白,衬得整个人清冷又桀骜。 这男人逆光而来,眉眼藏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也不掩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压迫感。 明叙站在白姝身侧,刚想应一声,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扫过来。 他侧眸。 果然,顾言深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视线钉在了他和白姝之间。 尤其是自己的胳膊,恰好轻轻蹭到了白姝的袖子。 明叙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眉眼不动,像是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重新与白姝拉开了一点距离。 动作自然,语气也淡:“这么快就掉完针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吗?” 白姝顺着明叙的话看向顾言深,微微挑眉:“顾总生病了?” 她语气不咸不淡,只是随口一问。 顾言深已经走到她身边,站得很近。 近到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混着一点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白姝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想拉开点距离。 哪知道他像故意似的,又跟着靠近了一点,身形高大修长,微微前倾,整个人都快笼到她面前来了。 白姝有点无语,不懂这人到底想干嘛? 顾言深像完全没发现她的抗拒,低下头,嗓音压得极轻,像是认真在回答她的问题:“嗯,最近胸口不太舒服。”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低哑,尾音还带点喑哑的笑,像是掺着几分不确定的暧昧。 白姝“哦”了一声,语调淡淡的,并没有追问。 她眼神一转,刚好听见宁埕还在跟明叙热火朝天地约吃饭。 “明哥,这次你回来,我必须请一顿。” 白姝打断他:“表弟,江砚可能醒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顾言深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我也该去看看江家那位。” “?” 白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位顾大少还能这么厚脸皮。 白姝刚要开口拒绝。 就听见宁埕摆手拦住:“江砚那小子不喜欢陌生人,顾大少您身份尊贵,还是别去了,省得挨白眼。” 白姝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可她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她低头一看,顾言深竟直接攥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重,但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执拗。 白姝眉头微拧,想问他什么意思。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高的女声—— “言深。” 白姝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 不远处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一身剪裁利落的香槟色风衣,气场凌厉,眉眼妆容都带着浓郁的御姐气质。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穿着名媛风小裙子,挽着女人的胳膊,笑着喊:“哥!” 那两人走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近前。 她们的目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在了,顾言深正攥着白姝手腕上。 那只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素来洁癖的顾言深,竟然没戴手套。 那只手,就这么直白地、毫不避讳地握在这个女人手上。 空气仿佛静滞了一瞬。 御姐风的女人先是怔了一下,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惊愕与不可置信。 她张了张嘴,似是没想到顾言深会做出这种举动。 而旁边那位年轻女孩反应更快些,她眉头微蹙:“哥哥,你在这干嘛呢?我和如梦姐姐找了你好久,电话也不接……” 她说着目光始终盯着白姝,眼神从惊讶变成警惕,又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打量。 白姝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眉梢轻挑,没有动怒,只是语气平静:“顾总,可以放手吗?” 宁埕也跟着察觉到气氛不对。 那两个女人一出现,目光就像刀子似的落在自家表姐身上。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站到了白姝身边,姿态不动声色,却像是护犊子的狼狗。 一副谁敢靠近就试试看。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位穿着香槟色风衣的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敌意。 她甚至还笑了。 笑意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优雅。 “您好,我是沈如梦。”她微微颔首,自我介绍得落落大方,“言深的未婚妻。” 白姝微怔。 这家伙竟然有未婚妻? 不对啊,系统还说他没接触过什么女人。 那次还是初吻呢。 而白姝身侧的宁埕也一下子眯起眼,看向顾言深的目光带了点不悦。 你小子竟然有未婚妻。 第77章 修罗场跟未婚妻 白姝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终于遇到了一个聪明的女人。 沈如梦不吵不闹,不明抢不暗讽,姿态得体、话术周全,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成熟世故。 可惜这是个男频小说,对女性角色修饰有点少,剧情也没多少,白姝倒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白姝看到宁埕一副准备为她站出来说几句狠话的样子时,他伸手拉住了人。 她侧头说:“表弟,顾总的家里人都来了,我们就别打扰了,江砚还在等我们呢。” 宁埕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瞥了顾蔓一眼,满脸嫌弃。 这妹妹跟哥哥差了十万八千里,嘴还贱。 他点头:“走吧表姐,跟这群人待一起,空气都稀薄。” 沈如梦站在原地,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在白姝转身那一瞬间,眼神轻轻眯了一下。 她没想到,白姝不说点什么,也不试图周旋,竟然转身就走。 这一走,把她弄的阵仗,留在原地风中凌乱。 而一旁的顾蔓原本还在努力琢磨,这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哥连她都护? 到底哪冒出来的? 结果人直接走了! 她一下子气结,忍不住想开口:“她——” 沈如梦却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唇角的笑依旧温柔。 那眼神只有一个意思:别说话。 顾蔓一向听沈如梦的话,再多的情绪也只好吞了回去,闷着一张脸,看向自己刚刚当众训她的哥哥,眼底满是委屈。 顾言深没有看她,只站在原地,盯着白姝离开的背影。 ……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走廊,穿过走廊尽头的拐角。 宁埕率先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八卦情绪:“没想到啊,这个顾言深竟然还有个未婚妻?” 他低头刷着手机,边翻边嘀咕,“我之前还特地查过他背景资料,居然都没查出来。” 白姝淡淡道:“顾言深刚才不是说了嘛,小时候的事,不作数。” 可宁埕一听,脚步顿了顿,挑眉看她:“表姐,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 白姝抬眸,刚想怼回去一句。 哪知道这句话就被病房门里那个刚醒来不久、正半躺着喝水的江砚听了个正着。 “咳——!” 江砚一个呛咳,水直接喷出来。 他捂着嘴,咳得肩膀止不住地颤动,眼尾都泛出潮红。 水渍顺着他下颌淌落,湿了病服领口,整个人狼狈又脆弱。 他眼眶染着一层显眼的猩红,嗓音嘶哑,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白姝,嘴角微微抖动:“你看上谁了?” 语气里压着些气力不足的惊慌,像是怕听见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白姝眨了眨眼,神色坦然地看向江砚:“我没看上谁。” 声音很轻,但清晰得没有一点犹豫。 宁埕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江砚那副被呛得眼圈通红的样子,再联想到以前这小子没事总往他表姐身边黏,还有总挂在嘴边的备胎文学…… 他忽然感觉自己悟了。 不会吧? 这小子看上的是表姐? 就在宁埕还在惊觉之际,白姝已经抽出一张干净手帕,往江砚身边走过去。 她本是递过去给他自己擦,结果江砚微微别开头,没有接。 明显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觉得在敷衍自己。 【触发任务:目标江砚,安抚他,让他心悸一次,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给予。】 白姝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她动作温柔细致地替他擦掉嘴角的水渍,语气也放软了几分:“好了好了,真的没有,是顾言深有未婚妻,那个未婚妻长得挺漂亮的。” 江砚对她突然的温柔一怔。 此时她的发丝垂在他眼前,鼻息温软,甚至还能闻见她衣领上淡淡的清香。 而就在这个本该心跳加速的氛围即将延续下去的瞬间—— 突然,一声轻咳在安静的病房门口响起。 那咳声并不响,可也将这暧昧氛围炸得四散而去。 白姝的手顿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没完全关上的病房门口,站着四道身影—— 顾言深倚在门边,眼神深沉如夜,眉眼没什么表情,但那眼尾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冰刀划过人心。 明叙站得稍靠后一些,神情温润克制,只是目光落在她和江砚之间的距离,沉静中透着一抹了然。 而沈如梦神色复杂地看着病床上那一幕,视线缓慢地从白姝微俯的身影、江砚脸上微红的耳尖,扫过他们之间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再移向她手中那条正要抽回来的手帕。 顾蔓站在最边上,她笑盈盈地转头看向沈如梦:“如梦姐,她刚刚在夸你漂亮呢。” 沈如梦的眼角轻轻一动。 她原本确实以为白姝与顾言深之间有点什么,可现在这画面。 病房,病床,眼神,靠得那么近的距离…… 哪怕她再稳,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其实她跟顾言深没什么关系? 这边白姝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任务,是这个时候用的。 真的是,这狗系统,时时刻刻不忘给她找修罗场。 关键是,她还真的生气了。 虽然知道顾言深那个未婚妻是假的,但她还是不爽。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渣,明明一个人攻略好几个男主,换着花样哄人家,还搁着吃别人的醋。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渣是一回事,但是对方回应别的女人,那就是背叛。 谁让她是雌竞修罗场文的女主角呢? 她就这点心理承受力。 “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宁埕皱眉,看着接连走进病房的一群人,“还跟过来了。” 顾言深神色淡淡,缓缓开口:“你家有人生病,我应该过来看看。” 明叙嘴角一挑,轻轻咳了一声:“作为医生,我也得尽点义务,也给你走个后门看看你朋友怎么回事。” 紧随其后,沈如梦和顾蔓也默默走了进来,两人一言不发。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空气似乎都滞涩了几分。 白姝坐在江砚床边,刚完成任务,她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江砚的距离。 江砚原本安静地靠着床头,半闭着眼假寐,感受到她的动作,睫毛微动了一下。 但当他抬起眼,看到那些陌生面孔一个个走进来、站在他病床前时,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熟悉的人占据了他的空间,喧哗的空气让他烦躁,而她—— 明明刚才还靠得那么近,这一刻却刻意与他拉开了距离。 顾蔓原本站在门口边上,仗着自己个子小,悄悄踮着脚往病床方向探头,结果被前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只能伸着脖子张望。 直到身前人让开一条缝,她这才终于看清了病床上的那人。 一眼看过去,她瞳孔猛地一震,心脏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靠,好帅。 那人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五官深刻,眼尾狭长,眉骨立体。 整个人像是被打光打影勾勒出来的雕塑,病号服都掩不住的冷清清气质,偏又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张力。 顾蔓忍不住低声惊呼了一句:“这……这是你朋友?” 白姝还没来得及接话,病床上的男人却冷冷地偏了下头,眼神一扫。 顾蔓噎了一下,忽然觉得后脊一凉,像是被什么冷气波扫到。 但此时两人对视了一眼。 虽然江砚很快收回目光,但是这个短暂的对视让顾蔓心脏狂跳。 她不是没见过帅哥,但这种帅哥,更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金发王子。 五官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眉眼清润,笑意温和,像风吹水面那种安静柔和。 可偏偏那双眼睛,又藏着破碎又遥远的冷淡,叫人一时不敢靠近。 白姝发觉顾言深这个妹妹眼神有点不对。 她垂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祁言。 他明明一动不动地靠在床上,气息还虚浮得很,可眼神却确实像刚刚被抢了床位一样,冷得让人想后退。 好的。 这家伙在生气。 她不动声色地伸手,将他床头的帘子轻轻拉了半圈挡住:“他不太喜欢人多,大家先出去吧,他要休息。” “哦哦哦好!”顾蔓连连点头,立马拖着沈如梦,嘴里还忍不住嘀咕,“长那么好看脾气还差……不过也可以理解,太帅了性格都得补点缺陷才公平……” 沈如梦:“……” 妹妹你这句话也太大声了。 还没来得及迈出病房门,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他们步伐一致,身形挺拔,每人手上都提着东西。 都是一些果篮、补品、包装得极其讲究的花篮,看起来十分隆重。 但最惹眼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他们身上的气质。 干净利落,一身正气,连站姿都带着种不怒自威的军人作风。 就连脸上那份肃然的克制笑意,都让人本能地收起了轻浮,站直了身子。 几人一进来,就朝病房内扫了一眼,神情顿了顿,像是没料到病房里会有这么多人。 为首那位看上去年纪稍大的男人顿了顿,开口的声音低沉稳重:“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江砚的病房吗?” 宁埕认识这几个人,笑着迎了上去:“你们来了。” 说着,他回头看向顾言深他们,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你们几个看完就出去,挤在这干嘛呢。” 等到顾言深他们离开,这几个男人进来。 白姝跟着知道这几个男人不是普通人,竟然是国家单位的。 所以气质才这么正气凛然呢。 她也跟着心口微紧,立刻收起随意的姿态,乖乖站直了。 而一向在自己面前吊儿郎当、还会撒娇的江砚,此时却只是随意靠在床头。 对几人上前慰问,他神色平淡,嗓音低哑:“嗯,来了。” 一句话,没再多说。 若是换作别人,这态度少不得被当成怠慢,可那几位却像早已习以为常,不仅没有不悦,反而语气温和地宽慰了几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尊敬。 几句寒暄过后,他们先是同宁埕聊了几句,随即目光落到白姝身上。 “这位是?” 宁埕笑着介绍:“我表姐,宁姝。” 几人神色立刻透出几分恍然大悟的意味,像是对上了某个印象。 随后,他们很自然地对白姝点头致意,语气和善:“你好,宁小姐。” 白姝忙不迭点头回应:“你们好。” 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她一向在商场和豪门圈子里打交道,见惯了所谓的“大人物”,可眼前这几位不同。 那些富豪权贵再耀眼,本质上不过是逐利之辈。 第78章 崩溃的祁言 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刚走,屋子里刚安静下来,白姝才喘口气。 可门口又响起脚步声。 这次却是顾言深那伙人。 没想到他们硬是等到现在,又来了。 宁埕他一手撑在门框,半个身子挡住门缝,姿态看似客气,话里却一点余地都没留:“他胆子小,不爱见生人,你们要是真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顾言深站在走廊里,视线停在那扇门上,唇线绷着,显然还想开口。 他身后的顾蔓正伸长脖子往里瞧,眼里满是好奇和不甘,忍不住小声嘀咕:“就看一眼又不会怎样……” 宁埕冷眼扫了他们一圈,压根没打算再废话。 手一抬,门“砰”的一声关死,连点缝隙都没留。 整个走廊顿时安静下来。 顾蔓被这声巨响吓得一激灵,忍不住跺了跺脚,心里更憋闷了。 顾言深却只是盯着门板看了几秒,什么都没说,转身带人走了。 屋子里重新静了下来,连空气都顺畅了几分。 江砚手背上还吊着针,细长的针管里液体一滴滴往下落。 白姝刚转过身,就感觉手指被人轻轻扣住。 低头一看,是江砚。 他那只空着的手正牢牢牵着她,掌心温热,却带着点倔强的力道。 白姝心里一惊,连忙把他手指拨开:“你现在在吊针,别乱动,到时手要肿。” 江砚被她这么挡了一下,脸色立刻沉下来。 他抬眸看着白姝,眼神安静,却藏着明显的不高兴,像是在控诉她推开自己。 喉结滚了滚,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好像在等一个解释。 白姝:“……” 她正琢磨着怎么转移江砚那股子盯人的劲儿,偏偏这时手机响了。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起身去拿,顺势走到窗边接电话,把背影留给了病床这边。 江砚的眼神还挂在她身上,眸子暗得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追过去。 宁埕忽然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包刚拆开的薯片,咔嚓撕开,香味扑鼻。 “别盯得那么明显啊,”宁埕咬下一片,嘴里嘎嘣脆,“你这样子,我表姐迟早要被你眼神烫出窟窿。” 江砚眉心轻蹙,没回话。 宁埕偏不放过,抬下巴看他,八卦得很:“你老实说,你真的喜欢我表姐?” 江砚沉默片刻,目光微垂,低声“嗯”了一下。 宁埕愣住,嚼薯片的动作都慢了半拍:“……真的假的?”他眼睛一亮,凑近了些,“那你告诉我呗,你为什么喜欢她?” 江砚抬起眼,眼神认真,唇瓣微动,“她能带给我无限灵感。” 宁埕嚼着薯片的动作一顿。 “???” “无限灵感?” 他满头问号。 这算什么理由? 爱情不是应该因为漂亮、善良、会照顾人,或者至少是聊得来? 怎么到江砚嘴里,就成了这么玄乎的玩意儿? 宁埕越想越不理解。 回想上次这家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妈的,艺术生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缪斯”? 他盯着江砚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比如呢?” 江砚静静靠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她一靠近,我脑子里就会冒出东西。” 宁埕嚼薯片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江砚抬眼,神色认真,像是在说一件极为自然的事实:“方程式的灵感会自己往外涌。就像被她一眼点醒,所有东西都有了解答。” 宁埕:“……” 他手里的薯片差点没咽下去,生生被噎住。 “方程式???” 江砚点头,眼神笃定:“对,她是我灵感的源泉。我的脑子里有些问题困了很久,可只要看到她,就会自己解开。” 宁埕彻底懵了。 “……” 妈的,他就没听过有人谈恋爱能谈成数学题的! 可再看江砚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忽然心里打了个突,这小子脑子一根筋,可能是真的。 但是…… 宁埕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憋出一句:“兄弟,你这……该不会真把我表姐当成你的人形计算器了吧?还是论文论文写作助手啊?” 白姝走进来,她神色有点不太好:“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宁埕嚼着薯片的动作一顿,满脸惊讶:“啊?这都快天黑了,咱们不去吃个晚饭吗?表姐你去哪?要不我送你?” 床上的江砚听见这话,眉心轻轻一蹙,眼神里透出不悦,唇线绷直,整个人一下子沉默下来。 白姝抬手随意摆了摆:“就是有点事,我晚点回来,你先在这陪着他。” 话落,她没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转身干脆利落地推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合上,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宁埕瞧见江砚盯着门口的神情,不由得咋舌。 啧啧啧…… …… 白姝走出医院大门时,夜色已经笼罩下来。 她来到路口抬手正要拦车。 可下一瞬,两道影子横在她面前。 顾言深没在,却是沈如梦和顾蔓并肩走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去路。 白姝眉心一拧,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你们还有什么事?” 沈如梦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冷淡。 以往身边的女人,即便对她心生嫉妒,也大多客客气气,白姝却一副懒得周旋的模样。 顾蔓就更别提了,从小到大被捧着长大,哪受过这种态度。 她挺直脊背,目光带着几分挑衅和傲然:“你现在没事,我还不能找你吗?” 白姝直接投去一眼满是嫌弃的眼神,语气冷冷的:“你们瞎吗?没看出来我有事?” 顾蔓被噎得一怔,脸上的骄矜瞬间被撕开裂痕。 沈如梦眼神闪了闪,正要开口缓场,白姝已经在绕过她们。 也明显没把这两个挡路的人放在心上。 这也是现在白姝是真的烦。 祁言那边又出事了。 在病房的时候,白姝屏住呼吸往下看,字字眼睛都发疼。 祁言红得太快,资源一波接一波砸过来,可在圈子里既没人脉,也没后台,更没金主罩着。 今日望城带着他去见一位大导演,以为能谈个合作稳住局面。 可偏偏,祁言才去了趟洗手间,就差点被人盯上。 而且……那人,还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差点把他欺负了。 祁言差点把这个导演揍死,幸好拉住了。 那导演喝了酒,对着祁言这张脸就起了歪心思。 但被祁言一拳打翻在地,鼻血直流。 导演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硬是忍着没闹大,捂着鼻子哼哼两声就被人搀走了。 事情看似暂时压下,可祁言却彻底炸了。 他被望城硬生生拽回酒店房间后,就直接钻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一遍遍冲刷自己身体,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开始望城还以为他只是在冷静,可等到指针转过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再到五个小时……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祁言一句话都不肯说,门死死锁着,任凭望城在外面喊,他都不应。 望城头皮发麻,他只好拿出手机给白姝发了短信。 白姝心里早已火烧眉毛,哪还有心思耗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她抬手拦下路边的车,直接钻进去。 车子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沈如梦和顾蔓对视一眼。 顾蔓气得跺了下脚,咬牙切齿:“这女人太可恶了!摆什么臭架子!要不是想问问那个帅哥的情况,我才懒得找她呢!” 沈如梦却没她那么激动,眼神在白姝离开的方向停留片刻,唇边笑意淡了几分。 脾气这么冲,估计不太会是言深喜欢的类型。 顾蔓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 沈如梦却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胳膊,笑容重新堆了上来:“走吧。” …… 酒店楼层安静得过分,白姝一路疾走,在望城焦急的注视下抵达房门。 “他进去很久了,一直没出来,”望城低声道,额角都是汗,“怎么敲门都没反应。” 白姝点了点头,抬手推门,门被反锁了。 “祁言?”她隔着门唤他。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水声不断冲刷瓷砖的回音。 白姝刚想再喊一声,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哽咽。 不是那种痛苦的叫喊,而是极力压抑的呜咽,像是被封在水底挣扎的人,所有情绪都被硬生生堵住,濒临崩溃。 她整个人顿住,脑袋“嗡”了一下。 “祁言——你听见我了吗?开门。” 她再次喊出口,声音已没了刚才的冷静。 可还是没动静。 白姝迅速回头:“备用钥匙呢?!” 望城摇头:“里面被他用东西卡住了,备用钥匙也打不开。” 白姝听见水声还在持续,情绪瞬间压到了极点。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望城:“你先出去,我劝他。” 望城当然相信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出去,给你发挥空间。” 知道是要说一些外人不好听的话。 说完,他迅速转身走出套间,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哗啦啦的水声,隔着一道门传出,像是被困在暗潮下的挣扎。 白姝走到门前,再次抬手重重敲了一下:“祁言,是我,白姝。” 她声音不大,却极稳,“你开门,听话。”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她声音微顿:“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的生气了。我生气的话就会很多天都不理你。” 浴室内水声仍在持续,哗啦啦的动静一遍又一遍,像是根本不会停。 第79章 是不是嫌我脏? 白姝轻拍着他的背,哄了一句:“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呢。” 祁言还是不说话,只是死死把脸埋在她颈侧,呼吸乱得一塌糊涂,眼泪把她肩膀都打湿了。 他一开始还强撑着忍,结果被她这么一哄,眼泪反而更止不住了,鼻音又重又哽,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声都发不出来。 “傻子,”白姝低声念他一句,语气比刚才还要轻了点。 祁言握着她衣角的手收得更紧,整个人都缩进她怀里,那副委屈又要强的模样,反而把白姝给心疼得不行。 他是真的害怕了,怕她不要他,怕她再也不回头。 白姝也没催他,任由他埋着哭,肩膀早就湿透了,连后背也沾了水汽。 等他慢慢不再颤,呼吸渐渐平稳,整个人也软软地靠着她不动了。 她才低头看他:“哭够了没?” 祁言哑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白姝帮他擦着眼泪,指腹轻柔地拭过他眼角的湿痕。 擦拭还是止不住那一圈泛红的眼眶。 祁言本就五官精致,带着点妖冶的俊美,平日里神采飞扬,嘴角一勾就能迷死人。 如今眼尾红得像被桃花染过,睫毛沾着水珠,一双眼肿得像是刚受了天大委屈的漂亮狐狸。 白姝看着他那张哭得不成样子的脸,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她一边替他整理滴水的发丝,一边语气无奈,“像被情人抛弃的小妖精,还不甘心。” 祁言靠着她,眼神仍旧雾蒙蒙的,睫毛微颤,整个人显得异常安静。他嗓子沙哑得厉害,鼻音又重,哑声答她:“我没有被你抛弃。” 白姝动作一顿。 祁言抬起头,看着她,眼底的委屈终于退去了几分,带着点挣扎后的执拗。 “我就算脏了,你也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白姝看着他水汽未散的眼,没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抬手,摸了摸他头发湿漉漉的脑袋。 “不会,”她语气平稳,“而且谁说你脏了?不就被人碰了两下。” 祁言终于露出一个轻飘飘的笑,像是在雾气中找到了点力气。 他靠着她,睫毛抖了抖,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但他还是忍不住,手一遍又一遍摩擦着胳膊和颈脖,力气越来越重,甚至带着点狠劲。 白姝皱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够了,再擦皮肤都要破了。” 祁言唇瓣紧紧抿着,眼神发红,呼吸里带着颤,他像是在极力克制,又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但是……我……” 他嗓子发紧,话还没说完,忽然猛地仰起头看向她。 那双湿漉漉的眼里,带着赤裸的脆弱与请求,他声音颤得厉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要不,摸摸我?把那些让我觉得恶心的地方盖住……好不好?” 话音落下,他就算手指颤抖,可还是硬生生握住白姝的手,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颈脖处,轻轻蹭着,像是急切需要用她的触碰来覆盖掉那股让他窒息的感觉。 白姝愣了几秒,掌心下的温度又烫又颤,让她几乎想抽回手。 可祁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退。 白姝呼吸一窒,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指尖轻轻在他颈侧滑过。 那片皮肤因为被他反复摩擦而泛红,此刻在她掌心下微微发烫。 祁言眼睫轻颤,像只敏感的兽,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 声音哑得厉害,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依赖。 白姝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耳尖开始发热。 她明知道这只是安抚,可那触感太真切,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颈侧,连带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祁言察觉到她的僵硬,反而偏过头,额角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刻意黏近些。 他眼尾还红着,抬眼盯住她,语气低得像要哄人:“这样……好多了。” 白姝指尖微微颤抖,努力稳住呼吸,心里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 卧槽啊! 这他妈什么破发言! 她强撑着要退一步,结果后背“咚”的一声撞上墙—— 糟了,这姿势太暧昧! 他立刻察觉了她的反应,慢吞吞地低头,额发扫过她的额角,声音贴着耳边滑进来:“姝姝,你别停……” 白姝整个人僵住,耳根发烫,脸红得快滴血了! 她咬着牙:“说话好好说!” 他笑了一声,嗓音低得发哑:“我在好好说话呀。” 白姝:“……” 她脑子里“哐哐”乱撞,几乎要被逼疯了。 偏偏对方还一副语气真诚、委屈巴巴的模样,搞得她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到底谁才是被调戏的那一个啊! 白姝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衣服,果不其然,湿得彻底,贴在身上又冷又黏,狼狈极了。 “你现在也好了,快出去,我要洗澡。” 祁言才感受到少许片刻的温存。 他当然不想离开。 帅气脸上露出委屈巴巴。 白姝硬下心肠,“再不出去,我就去其他房间了。” 这下祁言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离开。 等到人离开。 白姝直接把身上衣服脱下来。 热水哗啦啦地落下,蒸汽氤氲,很快把白姝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冲得一干二净。 二十分钟后,白姝围着浴巾,头发也吹得七七八八,打开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结果一抬眼,差点原地暴毙。 客厅灯光昏黄,祁言坐在沙发上。 他发尾半湿,浴袍没好好系,半敞着露出锁骨,脸颊泛红,手里还晃着半杯威士忌,整个人看起来…… 像是刚拍完酒广告那种。 “你在干嘛呢?!”白姝声音拔高。 祁言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眨了眨:“姝姝,我有点难受……就喝了两杯……” 白姝快步过去,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杯子。 “你竟然还醉酒!”她咬牙。 刚把哭丧的人安慰好,现在又要应付酒鬼。 祁言撇撇嘴,嗓音发热又黏人:“我今天心情不好嘛,姝姝,我难受。但是你在这,我又好高兴,想跟你说好多话。可我胆子又小,想着喝酒壮壮胆。” 可能是喝酒的原因,他现在一改刚刚的颓废,反而话多了起来。 “……”白姝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祁言没吭声,只是低头,手指不安地捏着浴袍的布料,肩膀微耷,看上去特别委屈,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白姝皱着眉盯着他那副一副快要被世界遗弃的小模样,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祁言低低嘟囔了一句。 她没听清,凑近了一点,声音轻柔:“你说什么?” 哪知她前脚刚靠近,下一秒,祁言忽然抬起手臂,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祁——” 话还没出口,她整个人就被他往下一拽,跌进了沙发软垫里。 白姝瞳孔一缩,身体不稳,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她条件反射就要挣开,可祁言紧紧抱着她,呼吸还带着一股浅淡的酒意,灼热地喷在她耳边。 “你为什么不睡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一点委屈、更多的是心碎。 白姝脑袋一炸,整个人僵硬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脏……所以才一直不肯碰我?” 白姝怔怔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言的脸贴在她肩上,眼神迷茫又清楚,像是真的在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可他的声音里,藏着某种深深的不安和自我否定。 那一瞬间,白姝反而没挣开他了。 她心口轻轻一震,仿佛看见那个平时张扬肆意的男人,藏在浮华背后的小心翼翼。 他并不是想占她便宜,而是真的、害怕她不要他了。 妈诶…… 白姝手掌轻轻贴上他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 “你不脏,”她轻轻说,“你很好。” 语调温柔,像落在水面的一片羽毛,悄然无声,让人心底泛起涟漪。 祁言怔了怔,整个人像被这句话定住,背脊僵了几秒,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然后,猛地一下,他埋进她颈窝,呼吸急促,毫无预兆地开始啃咬起来。 白姝一声闷哼,没躲开,脖子侧被他狠狠咬了一口,皮肤瞬间泛起红痕,带着隐隐的痛。 “你……”她吸了口气,声音微颤。 祁言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咬着她的脖子,像是在试图把那句“你不脏”刻进自己骨头里似的,力道里混着点疯,混着点委屈和报复。 白姝咬牙撑住,手指按住他肩膀:“你轻点……” 可祁言哪里还听得进去,只贴着她的颈侧低声嘟哝:“你说我很好……你别不认账……” 白姝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耳根子一下就烧了。 “祁言!”她低声骂了一句,抬手就去推那还赖在她身上的人。 祁言还真是醉得不轻,搂着她腰的手不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嘴角带着点傻乎乎的笑,脸埋在她颈侧,呼吸全是酒味,还咕哝了一句:“别走嘛,好香……” “你他——”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就是望城那低沉克制的声音从外头响起:“白小姐,祁言出来了吗?” 白姝瞬间吓得心跳骤停,脸色“唰”地一下褪了个干净。 完了完了完了! 她一把推开祁言,想从沙发上爬起来,结果祁言还迷迷糊糊地拽着她不让走,她腰上一紧,险些又被带翻。 “你松手啊!”她气得咬牙,脸红得几乎冒烟。 门外的望城又唤了一声,语气比刚才更近:“那我打开门了。” 白姝急得整个人都软了,终于狠下心来,用力扯开他搂着她腰的手,动作太猛,祁言砰的一下倒回沙发,脑袋撞到靠背,哼了一声。 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 望城走了进来,脚步稳而从容,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儒雅,可在看清屋内情景的瞬间,他顿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沙发上一男一女,姿势说不上有多亲密,可绝对不清白。 白姝一身宽大的浴巾下摆散乱,头发被压乱了几缕,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手还撑在沙发边缘,整个人像是刚从谁怀里挣脱出来的模样。 而沙发上的祁言,靠坐在一角,领口松着,神情迷醉,一副人畜无害又刚被赶开的模样。 “……” 空气顿时安静得像被冰封了一样。 白姝嘴唇都发抖了,偏偏她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解释,整个人僵住,脑袋里乱成一团。 望城的目光落在祁言身上,又落在她脸上。 白姝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打破沉默,结果那祁言还不省心,忽然朝她那边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今晚你就把我睡了吧。” “……” 白姝:“……” 望城:“……” 这一刻,哪怕是以白姝的脸皮,也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姝张了张嘴:“我其实可以解释——” “没事没事!”望城连连摆手,笑得一脸善解人意,“我都懂,我懂。” 他边说边后退,动作飞快,眼神还刻意别开,嘴里念叨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的,就是想看看他好了没。” 第80章 祁言误会了 次日清晨。 窗帘被风轻轻吹动,透进来一缕淡淡的晨光。 祁言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得像被火烤。 他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动作一大,整个人瞬间僵住—— 身上空无一物。 浴袍不知何时滑落在地,散乱地堆在脚边。裸露的身体被晨光照得清清楚楚,连半点遮掩都没有。 呼吸一窒,祁言心头猛然一沉。 昨晚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洗手间里窒息的压抑,那种屈辱感…… 他的面色霎时惨白,连指尖都在轻颤。 喉结艰难滚动,呼吸急促紊乱。 双手死死揪住床单,指节发白,整个人僵硬得像是被钉死在那里。 他想抬头,又不敢, 害怕自己看见无法承受的一幕。 此时祁言乌黑的发丝垂落,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胸口剧烈起伏,空气像一副枷锁压在他身上。 眼神空洞涣散,瞳孔紧缩,像极了一只被逼入死角的兽,呼吸凌乱,肩背紧绷到近乎要折断。 连唇色都失了血气,苍白得发抖,牙齿紧紧咬合。 就在他快要被这份窒息彻底吞没时—— 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白姝走了进来。 她眼前的画面,是一个几乎失魂落魄的祁言。 他赤裸着上身,发丝凌乱,整个人蜷在沙发一角。 眼神死死盯着那条随意扯上的薄被,像是那是他唯一的遮掩。 白姝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干嘛呢?做噩梦了?” 祁言原本僵硬的身体猛然一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空洞一点点被光填满。 那一瞬间,他神色愕然,瞳孔轻颤,整个人像是被从深渊里硬生生拉了出来。 白姝就站在门口,逆着晨光,眉眼清晰而真实。 恐惧像潮水般迅速退去。 祁言盯着她,连呼吸都停了一瞬,随后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竟隐隐发红。 他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害怕她下一秒会消失,指尖蜷了蜷,低声唤道:“……白姝?” 白姝疑惑的走到床边。 祁言盯着她,呼吸一瞬凝住,胸膛随即急促起伏,眼眶泛红。 他看上去像是在挣扎,睫毛颤了几下,眼底带着不敢置信的慌乱,声音沙哑:“……昨晚,你来了?” 白姝被问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你不记得了吗?” 她看他这副样子,轻声问:“你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说着,她把手里的一杯热水放到他面前:“先喝点水。” 祁言却没伸手去接,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 他双手因为太用力攥着床单,指节发白,松开时整只手都在轻轻颤抖,显然根本没办法稳住水杯。 白姝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端着杯子凑到他唇边。 “行了,先喝点热水吧。” 祁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有点空茫,可当唇瓣触到杯沿,温热的水顺着她掌心的角度一点点流入,他喉结滚动,像是终于找回了点真实感。 祁言喝下最后一口热水,呼吸渐渐平稳,整个人也像终于从窒息的泥沼里拉出来了一点。 可下一秒,他的视线忽然定住。 白姝低头时,袖口滑落,露出她正披在身上的一件宽松浴袍。 祁言呼吸微滞,脑海里昨晚支离破碎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 浴室的白雾,她温软的安抚,他失控的哭喊,还有她那句—— 你不脏,你很好。 惨白的脸色,竟慢慢浮起一层热意。 粉色一点点蔓延开,先是耳根,随后是脸颊。 白姝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刚想开口,忽然余光瞥见他身上的薄被松动,顺着他胸口缓缓滑落。 白姝刻眯起眼睛。 其实昨晚她是真的动过念头,要不就干脆把他睡了算了。 省得这家伙,一个大男人,成天没安全感,动不动就哭得跟小孩似的。 可谁能想到,他喝得一塌糊涂,睡得跟死过去一样。 她那点邪火刚冒头,伸手推了推,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呼吸均匀得很,整个人像个没气的死尸。 最后只得作罢。 这边祁言的目光一点点下移,落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昨晚…… 是白姝在的话。 那他现在这样,浑身上下连件衣服都没有…… 祁言心口一滞,整个人愕然僵住,脑袋里轰地一下乱成一团。 不可能吧? 可又说不清。 他喉结滚了滚,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发红,像被什么念头死死卡住。 白姝刚好看见他那副小表情,眉梢一挑,心里立马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没戳穿,也没解释,反而轻笑了一声,带着点戏谑意味。 随后,她随手拿起空了的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啪嗒”关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祁言一个人。 他坐在床上,仍旧愣愣地盯着自己身上那条勉强盖着的薄被,心跳乱得厉害,脑袋更乱。 …… 白姝叫的早餐已经送到房间,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热气氤氲。 这时祁言慢吞吞走出来,身上套着一件白色浴袍,腰带随意系着,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 他步子不快,脸颊却带着淡淡的红,眼神闪闪躲躲,像是不敢正视她,又像是在酝酿什么。 那副扭扭捏捏的模样,要搁别人身上,八成显得滑稽。 可落在祁言身上,他生得过分好看,五官干净帅气,此刻就算带着点拘谨与窘迫,也是添了几分少年般的青涩。 白姝看在眼里,不由得挑了下眉。 一个顶着帅哥脸的家伙,居然也能把“扭捏”两个字演绎得不难看…… 这技能也是绝了。 白姝招呼人:“过来,吃吧。望城说你上午有通告,等会过去接你。” 祁言嗯了一声,乖乖坐到白姝对面。 早餐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可他吃得极慢,动作谨慎,偶尔抬眸,眼神里闪着几分不安。 终于,他开口,嗓音压得很低:“昨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姝喝了口牛奶,神色淡淡,点头:“嗯。”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又不是真被欺负了,不过就是拽了一下胳膊而已。你不是也把人打得鼻子流血吗?” 祁言唇瓣紧抿,喉结微动,像是心底的什么情绪翻上来,却被硬生生压下去。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低下头,用力切了一小块面包,动作比平时僵硬许多。 白姝看着他抿唇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杯子:“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脏,而且你干净得很。” 这要是真脏,也不会因为被人拽了一下,碰了一下,就崩溃得像整个人要碎掉。 祁言猛地抬起头,眼神里一瞬间闪过惊愕,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的唇动了动,像想开口,却没有声音出来。 事实上,他的脑海里并不是全然空白。 昨晚的片段,依稀有些残影。 白雾、温软的安抚、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可醉酒之后的记忆,就像被浓雾笼罩,再也拼不全。 他不敢确认,却偏偏渴望她说的是真的。 白姝见他怔怔的模样,挑了挑眉,低声补了一句:“记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 祁言连忙摇头,黑发在额前微微散落,眼神有些慌乱,喉结上下滚动。 “我想记起来。” 白姝挑眉,懒洋洋看着他,唇角带了点笑意:“哦?那你想记起来什么?” 祁言脸上浮起一抹极浅的红意。 清晨的光落在他身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水意,鼻梁挺直,唇瓣紧抿着,俊美得像一幅画。 可那点微红,却冲淡了平时的妖冶凌厉,添了几分难得的脆弱,整个人反而显得漫画感十足。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怕被听见:“……昨晚的事情。” 白姝歪着脑袋打量他:“记不起来就算了呗。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你复述一遍?那多尴尬啊。” 她这调侃带着点调戏意味,眼神亮晶晶的。 祁言没说话。 他眼睛微眯,刚刚他看到白姝脖颈那点红痕若隐若现。 白姝不去看他,继续低头喝粥。 她直接不解释了。 省的他总垫着自己没睡他这件事。 只是她不解释的态度落在祁言眼里,就成了默认。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言眉头一拧,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难受喝醉了,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然后他就睡在这张床上,身上还没穿衣服。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印子,那形状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磕出来的,倒像是被谁掐的。 祁言懊恼极了,眼神一顿。 他昨晚居然喝断片了! 那可是白姝啊! 他居然喝到把这么重要的一晚给忘了?! 他咬牙,忽然盯着白姝:“你昨晚为什么不叫醒我?” 白姝:“?” 她嘴里正咬着勺子,呆了一下。 “我、我叫你了啊。”她眨了下眼,含糊道,“当时你不是自己爬上来的吗?” 祁言一噎。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真的自己扑上去的?! 他脸色更红了。 白姝却已经心安理得地移开视线,夹了个煎蛋在碗里。 祁言坐在床上,耳朵慢慢发热,喉结滚了一下。 他心里乱得一团糟,偏偏眼前的白姝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显得他小题大做了。 …… 第81章 我只是索取一点好处 顾言深被突如其来的全名唤住,脚步一顿,眉梢微挑,缓缓侧头。 入眼便是他一直在找的女人。 白姝。 她就那么站在不远处,步子不快,似乎心里还在盘算什么。 顾言深眸色一暗,目光紧紧锁住她,随即抬脚,主动朝她走去。 “你昨晚没回家?” 他嗓音低沉,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探究。 白姝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出来,随口敷衍:“嗯,没回家。” 顾言深眼神微闪,忽然俯下身来。 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此刻站在白姝面前,阴影直接笼罩下来。 白姝下意识屏住呼吸,以为他要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任务的好机会吗? 于是,趁着两人靠得极近,她索性一把伸手,将顾言深抱住,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顾总,见到我这么热情啊?” 她话音刚落,旁边那位原本百无聊赖的顾蔓猛地抬头。 这一幕瞬间撞进她眼里。 顾蔓整个人像被雷劈到,眼珠子差点没瞪掉出来。 ——哥哥,竟然被人当众抱住?! 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哥哥居然没有推开! 顾言深只是愣了一下,眼底那抹错愕转瞬即逝,随即唇角微微勾起,笑意若有若无。 然后,他竟抬手,顺势回抱过去。 顾蔓心口狠狠一震,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一个念头—— 卧槽! 她哥哥,那个对女人一向冷淡到极点,如梦姐姐一直受冷淡,连碰都不碰一下,竟然当众主动抱人! 而且还是个女人! 顾蔓眼睛瞪得溜圆,像见了鬼一样,震惊得灵魂都快飞了。 她下意识想张嘴喊,却发现嗓子干涩到发不出声,满脑子都是这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白姝原本只是完成任务,谁知道顾言深不光没推开,还反手抱得更紧。 那力道强得惊人,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镶嵌进骨血里去似的。 白姝心口微跳,任务提示在脑海里轻轻一响,代表完成。 她这才松了口气,刚冒出点嫌弃,正打算把人推开。 可就在这时,顾言深微微低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她颈侧:“你身上有我酒店的香水味。” 白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继续道:“昨晚,你在酒店过夜了?” 白姝呼吸一滞。 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这男人低头靠过来,竟然不是单纯想贴近,而是在闻? 这男人是侦探吗?! “我不能去酒店住吗?还是你的酒店?下次我避雷。” 顾言深松开了她,却全然没在意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唇角弯起,笑容比方才更大几分。 白姝心头一紧,他这笑容不带半点温度,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她正要开口,忽然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哥哥!” 顾蔓几乎是冲过来的,脸色气得发白,指着白姝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质问。 “你跟她是怎么回事?哥哥你这样,对得起如梦姐姐吗?!”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顾言深眉头微蹙,唇边的笑意却未收。 “我跟沈如梦,从来没什么关系。” 他语气淡淡,带着天生的冷意,直直看着顾蔓:“小蔓,你要是再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来,我可不会再纵着你。” 顾蔓一怔,脸色猛然涨红。 她也看出哥哥是真的动了怒。 他一向说到做到,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是虚的。 她不敢再多说,只能把满腔的不甘和怒意全都转移到白姝身上,眼神恶狠狠地瞪过去,恨不得把人剜穿。 白姝嘴角微微一抽。 果然,剧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被女配敌意满满盯上,这画面她都能提前写出三种版本。 她索性不理会,转身准备离开。 可没走几步,身后的脚步声就稳稳跟了上来。 顾言深。 白姝心里暗骂一句。 他的一些举动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要是真把人带到房间里…… 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停下脚步,无奈转身:“顾总,你想干嘛呢?” 顾言深双手插在口袋里,动作随意,眼神却紧锁着她。 他忽然俯下身,与她平视,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危险的笑意:“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全名。” 白姝:“……” 白姝被逼停下,干脆撂开了火气,蹬鼻子上脸:“顾言深,你想干嘛?” 这一声喊得直白又响亮,旁边的顾蔓听得眼睛都快掉出来,脸上一副又震惊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顾言深听着她真的叫自己全名,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满足。 “没想干嘛。”他慢条斯理道,“只是打算去看看江家少爷。难道你不是去看他?” 白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是去看江砚,可问题是,她不想让顾言深跟着。 “顾言深,你到底想干嘛?” 她忍不住又追问。 这一次,顾言深收起了戏谑,声音低沉正经:“还真有事找你。” 他眸光深沉,话音一顿,忽然唇角轻挑:“既然你现在都这么问了,那就跟我来一趟。”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攥住白姝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拉着她就走。 白姝挣了两下,根本没挣开。 走了两步,顾言深目光淡淡扫向一旁的妹妹:“你别跟着。” 顾蔓立刻急了:“为什么?!我也要——” 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走过来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直接一左一右拦在了她面前,冷冷挡住去路。 顾蔓瞪大眼睛,气得胸膛起伏,却硬是被拦得动弹不得。 …… 楼梯间里。 四周空旷安静,唯独水渍出现。 白姝还以为顾言深说的“正事”是什么大阴谋,结果竟然是这个?! 她气得心口直跳,猛地伸手去推他:“顾言深,你——” 可她手腕瞬间被他扣住,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下一秒,他另一只手已经稳稳掐住她的腰肢,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意味,把她整个人困在怀里。 白姝眼睛瞪大,心里直骂: 这男人太无耻了! 简直比她还无耻! 这还男主? 分明才是反派! 她咬紧牙关,唇瓣死死抿着,满脸写着抗拒。 顾言深盯着她,眸色却一点点暗下来,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 忽然,他在她腰上轻轻一掐。 白姝浑身一颤,本能地张开了口。 机会瞬间被他捕捉到—— 炽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带着侵略意味,毫不留情地彻底吞没了她。 白姝大脑轰的一声,彻底乱了。 顾言深呼吸灼热,唇齿间带着几分侵略,吸吮得白姝浑身发麻。 她拼命推拒,可力气一点点被耗干,手腕终于被松开,却立刻被他大掌按在后脑勺上,牢牢控制住。 白姝心里暗骂。 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她咬牙认命的时候,楼梯间忽然传来说话声。 她整个人一激灵,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本能想推开他。 可顾言深却像故意的,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把她整个人压在怀里。 “放开——!” 她急得眼尾泛红。 顾言深却不动声色,唇角一抹笑意浅浅,眼神暗沉得骇人。 说话声越来越近,最后逐渐没了,只剩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 白姝僵在他怀里,眼角余光一瞥,顿时心脏一凉——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 居然还是明叙! 卧槽了啊! 这也太倒霉了吧! 白姝想要捂脸,却被顾言深用怀抱死死护住,几乎把她整张脸都遮了去。 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一团埋在男人怀里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楚。 明叙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结果当视线落到那人身上时,整个人直接僵住。 ……居然是他好兄弟。 顾言深。 明叙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路过时脖子僵直,脑袋硬是往旁边拧,角度都快接近一百八十度了,死死盯着这一幕,整张脸写满了“卧槽”。 白姝:“……” 她生无可恋。 明叙强忍着什么都没说。 可白皙的耳尖,却红得惊人。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步伐却明显不稳,走到楼梯口时,差点一头撞上水泥墙。 “诶,小心!” 旁边的男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才没让他当场出丑。 可即便如此,那位男医生还是满脸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明医生,你看八卦能不能收敛点?眼珠子一路盯着人家,走路都差点撞墙。” 白姝在顾言深怀里僵成了一块石头:…… 顾言深低笑一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似乎全然不在意被人撞见。 …… 楼梯间里,直到半个小时后,顾言深才终于松开她。 第82章 心思很不单纯 白姝胸口憋得慌,心里已经暗暗骂了八百遍顾言深。 她猛地推开门。 门外,明叙竟还杵在那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头再看一眼。 白姝的动作太突然,直接把他吓得一哆嗦。 “……!” 明叙手指僵在门把上,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像是想解释什么。 可白姝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 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硬生生让明叙把解释咽回了喉咙里。 等她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小声啧啧了两下。 这时候,顾言深也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明叙还杵在原地。 他眉头一蹙,语气凉凉:“没事干?” 明叙猛地抬眼,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 “你小子——”他咬牙切齿,像是憋了半天,“顾言深,你行啊!原来你不是不近女色!?” 顾言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宇间恢复了往常那种冷淡疏离的神情,转身就要往外走。 “公司有事。” 明叙眼皮一跳,立马快步跟上:“哎,你现在脑袋不疼了?” 顾言深轻轻嗯了一声。 明叙眯起眼,盯着他走路的步伐,满脸疑惑:“那针灸你还做不做了?” 顾言深头也不回,淡淡丢下两个字:“不做。” 明叙脚下一顿:“我还给你卖美色开的后门,你说不做就不做……” 可话说到一半,他又收了声。 没这位男主角,他自然可以去找那位女主角。 比如那位宁家大小姐。 他实在想不通,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那个一向冷静自持,佛到能去当和尚的好兄弟,竟然会在楼梯间亲人。 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干脆拐了个弯,直奔医院病房。 可门推开一看,哪还有白姝的影子。 屋里只有宁埕,正懒洋洋地趴在椅子上刷手机。 而宁埕抬起眼皮,看见来人,脸上立马露出露出嫌弃:“你不忙吗?怎么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 明叙走进来:“诶,你表姐没来啊?” 宁埕一听“表姐”两个字,整个人都不耐烦了。 怎么感觉这世上认识的男人,一个个都盯着表姐? 他抬眼淡淡回道:“没来啊,你问这干嘛?” 明叙立刻摆手,笑容带着点心虚:“没有没有,就是随口一问。我刚刚还遇到她呢。” 宁埕疑惑地嗯了一声:“表姐来医院了?” 明叙刚要继续往下说,房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 白姝才刚洗过脸,水痕未干,走进来一看,房间里居然多了个明叙。 她眼睛微微睁大,心里猛地一跳。 卧槽! 这家伙怎么来了! 明叙一眼瞧见白姝,立马冲她眨了眨眼。 那神情暧昧得很,就像两人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白姝:“……” 她表情一僵,差点当场翻白眼。 转身想走,可脚步刚动,又觉得那样未免太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犹豫一瞬,她还是走了进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床上的江砚。 他还在沉沉睡着,呼吸平缓,没被动静吵醒。 宁埕瞧了眼表姐的神色,心里有数,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明叙自然笑嘻嘻地紧随其后。 白姝声音压低:“昨晚没事吧?” 宁埕耸耸肩,倒是神色轻松:“没事,就是那小子老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顿了顿,数着手指头补充:“婶子叔叔也过来了,我爸妈也过来看了一下,还有他单位的人。以前顶多来一趟,这回不知道他又整了什么发明,弄得他们紧张兮兮的。” 白姝点了点头,随即嫌弃地偏过头,目光落在明叙身上。 这家伙的眼神太肆无忌惮了,已经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了。 宁埕自然也看出来了,没好气地抬起胳膊,给了他一记结结实实的肘击。 “你这眼神在看什么呢?有病啊?” 明叙猝不及防,胸口被撞得生疼,立马捂着胸口,弯着腰倒吸了两口气。 “这不是……没见过你表姐嘛……” 白姝眉头一挑,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她迅速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这位名医就好了。” 自己已经把明叙的底细知道了个大概。 这里真不愧是男频小说的世界。 就连男主的朋友,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位明叙,可不是什么普通医生。 别人读医要十几年,实习、进修一路磨,才能独当一面。 而他,几乎是一路被挂着“天才神童”的标签推着往前走。 少年时就跳级进名校,临床经验更是惊人,别人花上十年才会做的手术,他在研究生期间就已经拿下。 白姝暗暗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男主的朋友圈”?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顶别人一辈子。 明叙被夸得不害臊,嘿嘿笑了一下,摆摆手:“什么名医啊,不敢当不敢当,就是技术稍微强了一点。我自己都怀疑,我上辈子八成是个杀猪的。” 白姝:“……” 她嘴角猛地一抽。 宁埕愣了半拍,随即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还真敢说!” 整个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几分。 明叙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嘻嘻地凑近了几分:“宁小姐,我能问一句么?你跟言深是怎么认识的?” 白姝心里瞬间一紧,心弦“嗡”的一声绷了起来。 她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神色淡淡,嗓音平稳:“宴会上吧,当时大家都在。” 明叙正要再开口追问,忽然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医生,急诊手术,走!” “啊?这会儿?”明叙愣了愣,只能遗憾地冲白姝摆摆手,“那我忙完再来啊!” 说完就被硬生生拽走了。 白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宁埕转过头,安慰似的说:“表姐,你别介意,他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 白姝斜了他一眼,唇角微抿。 这句话,好像最该用在你自己身上吧? 她刚想说话,就发现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背脊微靠着床头,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白姝和宁埕身上。 白姝一转头,正好撞见他那双眼,心头猛地一紧,随即立马挤出笑容:“你醒啦!” 宁埕也看见了,快步走过去:“今天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没哪里难受吧?” 江砚的神色与昨晚截然不同,清冷沉静。 那些情绪全都收敛起来了。 他微微歪着脑袋,眼神却始终停留在白姝身上,尤其是她唇瓣的位置。 白姝心脏倏然紧缩,暗暗发怵。 这家伙该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不生病的江砚果然安静得很。 他只是淡淡点头,声音低哑却平稳:“出院。” 宁埕应声跑出去找护士办手续,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白姝心口微微发虚,像做贼似的,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时尽量保持自然。 江砚接过水,指尖触到杯壁,忽然开口:“你昨晚去哪了?” 白姝手一顿,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脱口而出:“朋友那。” 江砚静静盯了她两秒,轻轻“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白姝暗暗呼出口气。 果然,不生病的江砚安静沉稳,不会无理取闹,这样反倒让她更好应付些。 出院的手续办得很快,宁埕一回来,人就能走。 一路上,江砚没说什么话,他靠在车窗边,安静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整个人像被隔在一个透明壳子里。 白姝坐在他旁边,原本还想着要哄哄,但见他一声不吭,只能静静陪着。 明明昨天还病怏怏地粘着她,如今却好像退回到冷漠的江砚。 宁埕瞧出她的神色,笑着打圆场:“表姐,这小子就是这样。生病就粘人,病好了就冷淡,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毛病。” 白姝愣了下。 原来从小都是这样啊。 那没有自己的时候,他是粘着谁呢? 她在想这件事。 回到宁家,白姝没让宁埕一走了之,而是把人留住,问道:“表弟,宁家有没有掺和娱乐圈的生意?” 宁埕一愣,神色有点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这……应该有吧?没有也可以有啊,反正咱们宁家啥生意都能插一脚。” 他眼睛亮了亮,立马往前凑,“表姐,你是想开始事业了吗?” 白姝最近确实在琢磨,要怎么发展自己的人脉。 像祁言昨天那种事,要是她手里有人脉,早就能压下去了,哪还用被动应对。 她转头看向宁埕:“那我要是真的想插手事业,奶奶会同意吗?” 宁埕愣了下,随即“哈”了一声,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表姐,你说啥呢?家里巴不得你能接触生意呢。我也巴不得你能接替,省得奶奶、爸爸他们成天催我。”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上次爸把你介绍给别人认识,其实就是已经在给表姐你铺路了。” 好吧。 白姝听他这么说,心里面底气了不少。 “那我应该怎么开口?” 宁埕挠了挠下巴,认真想了想,“表姐,上次顾言深不是想把白家的那个公司给你吗?虽然我觉得他有猫腻,但白给的东西,咱们拿着也不亏啊。” 他越说越顺:“到时候让我爸给你安排猎头,挑几个管事能耐的高管过来,你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直接让他们给你打理公司就行。” 白姝挑眉,“你这么会,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试试?” 宁埕疯狂摇头:“以前我觉得我爸身子骨挺好,还能干个几十年,现在有你,我更不想接手了。日子这么好,我干啥要接手遭罪啊。” 白姝靠在椅背上,嗤笑了一声:“哎,想到以前在家,就这个破公司,那位小三继母还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恨不得所有钱都是她的。” 宁埕撇撇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那都是暴发户行为,没见过大钱的穷狗。现在谁家孩子手里没点股份、基金、券商理财在身上?每年等分红已经足够潇洒了。” 白姝:“我没有……” “表姐你有啊,你入族谱的那天,奶奶就给了你一份基金账户和几家公司的股份。” 白姝:“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聊了一会,白姝就打算去找奶奶。 第83章 这到底是什么怪癖? 卧槽啊! 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喜欢”,全都是幌子。 白姝觉得自己再一次,被人当成了工具人。 心底的火气“噌”地蹿了上来,恨不得找到这个傻逼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但面上,她却只是微愣,随后故作恍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呀……我还在纳闷,我和他根本不熟,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说到最后,她还自嘲般轻轻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老夫人轻轻握住白姝的手,声音温缓:“小姝,这也不能算坏事。人对人,总要有点企图,关系才能长久。那种嘴里说着什么都不图的,往往才是花言巧语。” 说到这里,眼神在白姝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叹息声极轻:“我一直希望,你不要步你母亲的后尘。” “奶奶,我记住了。” 白姝心里暗暗感叹,眼前这位老太太简直就是个人生导师。 上次叮嘱她不要亲自动手,让她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次又寥寥几句话,就把人情往来最赤裸的真相点明。 看似寻常的叮咛,却句句在理,让人不得不服。 老夫人见白姝点头,干脆把合同放到一边,认真起来,开始一点点跟她讲公司该怎么管理。 “生意不是靠蛮劲,得先看人,再看账。账要清,人要用得稳,才能长久。” 白姝坐得笔直,听得格外认真。 她本来就不笨,甚至事业心极强,只是刚来宁家不久,不敢暴露出野心。如今机会放到眼前,她自然不会错过。 “明天让你舅舅带你去公司一趟,走一圈,先学着看,再慢慢接触。” “奶奶,那也让表弟一起去吧。” 宁埕正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闻言猛地一愣:“什么?我也要去?” 他一副表情:表姐,你这是要害怕我啊。 哪知道宁奶奶点头:“小埕也是需要去见识一下。” 宁埕只觉得天塌了。 …… 次日清晨,江砚窝在房间里,连门都没出。 说是累,要补觉。 白姝原本想着进去看看他,结果房门紧闭,里面只传来一句淡淡的“我想睡觉”。 冷淡得有点出乎意料,和前段时间那副粘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姝心底打了个问号,怪怪的。 早餐过后,她跟着宁埕一起去宁舅舅的公司。 她心里以为只是去“见见世面”,熟悉下流程。 结果一到公司,人事部直接把资料往她手里一推,安排了入职手续。 白姝愣了愣:“???” 她什么时候说要入职了? 不是说学习管理公司吗? 宁舅舅解释了两句。 不入职怎么学? 从最基础的岗位熟悉起,才知道怎么管公司。 白姝还以为自己能直接抱上大腿,直接走后门成为电视剧里面那种空降关系户,能装装逼呢。 但是她觉得宁舅舅说的也对。 熟悉基层,才不会被人忽悠。 就这样,白姝被迫背上工牌,成了实打实的“打工人”。 宁埕也没逃掉,被宁舅舅一把拎走,按头塞进会议室去做汇报。 于是—— 白姝正式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 白姝第一天正式上班,还真没觉得枯燥,反而觉得挺新鲜。 因为她是跟着一批实习生一起进来的,大家年纪差不多,没什么隔阂。 午休的时候,干脆就拉了个大群,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群里很快就开始热闹起来。 有人小声爆料:“听说我们公司老总的儿子长得特别帅,顶级富二代!” 白姝看着屏幕,嘴角一抽,心想说的应该是宁埕吧? 还有人抱怨:“转正审核特别苛刻,好多人干到最后都被刷掉了。” 立刻有人接话:“真的假的?那咱们不就白忙活?” 剩下的八卦更是天马行空。 比如公司附近哪家食堂便宜实惠,怎么才能薅到公司提供的内部福利。 还有人认真讨论电动车到底停哪儿才不会被拖走,堪称打工人日常生存指南。 当然,有个男生特别显眼。 他学历最高,国外名校毕业,会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刷一刷存在感。 别人说转正难,他立马端起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那是你们方法不对,工作讲究方法和思路。” 有人问食堂哪家实惠,他就顺势丢一句:“我平时只点外卖,健康餐,热量精准控制。” 说完还要配上截图,展示自己昨天点的什么牛油果鸡胸餐。 甚至聊到公司部门分配,他也要来一句:“其实领导最看重的就是学历和逻辑能力,像我这种背景的,机会相对多一些。” 白姝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群里一开始还有人搭理,但慢慢地,大家的回应只剩下几个干巴巴的“嗯嗯”“厉害”,再后来,直接集体既读不回。 她本想出来也自爆一下的,但是想想没必要。 自己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炫耀资本家的。 在结束一天的工作,白姝揉了揉眉心。 作为实习生,她哪敢掐点走人。 偏偏宁埕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几乎把手机震成了马达。 主管几次抬头看她,她只能讪讪把声音调成静音。 直到把手里那份无聊得要死的资料翻完,她才跟着一群实习生,最后一拨从办公楼里出来。 夜风吹过,停车场的灯影拉得很长。 远远就看到宁埕靠在车边,手里转着钥匙,急得来回踱步。 白姝才刚走过去,身边就有人出声了。 是群里那个学历最高、最爱炫耀的男生。 他正跟几个同批实习生聊天,语气带着点刻意的高调:“我爸妈说,毕业了总得奖励点什么,就给我买了台车。其实我本来想自己靠能力买的,但长辈太宠我,没办法。” 说着,还特意把钥匙晃了晃,车灯远远亮起。 几个实习生立刻羡慕地惊呼。 因为是一辆还挺贵的车子。 白姝瞥了一眼,连车标都懒得多看一眼,抬手摆摆:“你们聊,我有点事先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径直朝宁埕那边走去。 男生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僵住,手里的钥匙还停留在半空。 白姝可是这一批实习生里长得最出挑的那个,不少人心照不宣地把她当成暗暗关注的对象。 结果她对自己的车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反而径直奔向了不远处那个随意倚在车边的年轻男人。 那人看不清脸,但是身穿着一身休闲衬衫,身姿修长挺拔。 在众人注视下,他眼睛一亮,直接迎上去,伸手理所当然地拉住白姝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点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等得都快冒烟了。” 那副自然熟稔的模样,瞬间让身后一群实习生目瞪口呆。 尤其是刚才还在炫耀的男生,整张脸彻底僵住,指尖死死扣着钥匙,掌心都冒出汗来。 他怎么也没料到,白姝走过去的那辆车,不仅比自己的车贵一截,而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开的。 “那是白姝的男朋友吧?” 有人压低声音,忍不住八卦。 那男生脸色一沉,硬挤出一句:“也可能是弟弟呢?” “弟弟会天天跑来接下班吗?” “而且那动作……啧,怎么看都不像弟弟吧?”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羡慕和嫉妒。 …… 白姝刚一上车坐到副驾驶,还没开口,宁埕满脸好奇问:“表姐,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白姝靠着座椅点点头:“还好。” 宁埕嘿嘿一笑:“我以前也入职过的,但就干了几天,那个主管天天甩脸子,我看着就不顺眼,当场怼回去然后跟主管干起来了!” 白姝侧头看着他:“然后呢?” 宁埕耸耸肩:“还能怎样,当天就被辞退呗。” 白姝:“……” 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热血奋斗的故事,结果压根就是一出职场事故。 两人回到家,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一大家子。 舅舅舅妈在和江父江母聊着什么,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神色和蔼。 见白姝和宁埕进来,大家目光都落了过来。 “正好,就等你们了。”舅妈笑着开口,“说是出去吃个饭。” 宁埕立刻大声诉苦:“怪我表姐,她今天加班,不然早就回来了!” 白姝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弯唇笑了笑:“是我耽搁了。” 老夫人摆手:“没事,你们年轻人正该多见识见识。” 一行人起身准备出门。 车门打开时,江砚忽然走到白姝身侧。 他神色淡淡,却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白姝一愣。 这人白天还冷冷淡淡,晚上怎么突然又热情了? 掌心的温度稳稳贴着,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想抽开,江砚却握得更紧。 车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白姝心里还在纠结那只手,冰凉却执拗地握着她的,结果下一秒,她愣住了。 江砚把双肩包一拉,竟然从里面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低头翻开,动作熟练,指尖很快在键盘上飞舞。 车厢里顿时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声。 白姝:……??? 她原本以为他要说点什么, 看着这张神情专注的脸,冷白的肤色被屏幕的蓝光映着,清冷中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疏离。 白姝盯着他半天,心里直发毛—— 这人精神到底是什么问题? 前一秒还牵手,下一秒就沉迷工作,简直跟双重人格似的。 白姝看他认真,忍不住往屏幕上瞥了一眼,想看看这人到底在鼓捣什么。 结果,江砚动作比她快得多,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神色少见地认真,甚至有些紧张,直接伸手护在屏幕前。 “这个你不能看。” 他盯着她,眼神冷清带着少见的慌张。 白姝挑眉,顺着他的话半玩笑半认真地问:“有多严重?” 江砚垂下眼,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权衡。 然后他抬起头,声音慢悠悠的说:“会坐牢,还会被怀疑是卧底奸细。” 白姝:“……” 江砚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电脑边缘,又淡淡补了一句: “我也会被调查,还有你档案也会调出来检查。” 车厢里安静得出奇。 白姝心口猛地一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坐我旁边干嘛!不知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吗?!!” 江砚眼睫垂下来,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委屈:“我没灵感了,想摸摸你而已。” 白姝整个人一滞,嘴角抽了抽。 这到底是什么怪癖? 上次她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现在看来,他居然是认真的?! 偏偏江砚那副清润的脸此刻正认真地望着她,眼神澄澈,仿佛在说自己再正常不过。 白姝忍了半天,终于扭头看向副驾驶的人:“表弟,我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 宁埕面无表情的摇头拒绝:“不换,我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偷看,我不想当卧底,也不想坐牢” 白姝:“……” 她刚要开口下车,身侧的手却被人突然握住。 江砚冰凉的指尖扣住她掌心,他低声开口:“你不能走,我想你待在我身边。” 白姝:“……” 她心里一万个槽点翻腾。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这是在搞定时炸弹啊! …… 大家来的是一家私家菜馆,院子很大,门口还有一座小喷泉,水声潺潺,衬得气氛幽静得很。 白姝下车的时候,想要离江砚远点。 可一抬眼,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熟悉的身影……顾言深。 她觉得最近自己八字都被他压住了,走哪儿碰哪儿。 医院有他。 家里有他。 连吃个私家菜馆也能遇到他。 这出现频率,简直比系统任务还精准。 反而是霍翎,自从上次替她教训了白悦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白姝不是没留意过,但对方就像凭空消失,连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她心里忍不住腹诽。 妈的,这俩人是不是在背后交换班表,一个不在,另一个就天天出现? 顾言深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眉梢轻挑了一下。 他身边站着不少人,顾蔓就在人群里,正挽着一位雍容贵妇,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派头,怎么看都像是顾家的亲戚长辈。 白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气氛,难不成顾家也在开家庭聚会? 她余光瞧见顾言深低头,神色恭敬地和那位贵妇说了几句什么,下一瞬,脚步直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白姝心头一紧,立刻低下头,顺势往宁埕身后一缩。 第84章 家庭版修罗场 顾言深微微偏头,目光穿过宁埕的肩膀,落到那抹明显在往后缩的身影上。 嘴角一勾,他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可稳稳传进每个人耳里:“你在躲什么?” 白姝脸颊一抽,瞬间被点名,心口直翻白眼。 她没好气地抬眸瞪过去,眼神里分明写着“闭嘴”。 可顾言深一点不在意,精致的眉眼含笑,姿态懒散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直直盯着她:“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白姝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硬着头皮应付:“是啊,顾总,真巧。” 听到她的称呼,顾言深眸色一暗。 他低笑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了,我喜欢你叫我——” 话还没落完,就被白姝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 卧槽! 这家伙疯了吧! 几家人都看着呢! 江砚也在啊! 白姝额角青筋直跳,脸上维持着僵硬笑容,手下死死摁着,恨不得把这男人的嘴缝起来。 顾言深被捂着嘴,可眼神不见一丝恼意,反而带着点坏笑,眉尾轻挑,黑眸深深盯着她。 他没挣开,甚至顺势抬手,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白姝正要撤手,忽然就感觉到掌心传来一丝湿润。 她僵住了。 卧槽啊! 这剧情是认真的吗?! 这种玛丽苏、脑残偶像剧才会出现的桥段,居然真的落在她身上? 她脸色一黑,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心里疯狂吐槽: 这尼玛都是一些什么事啊! 江砚已经悄然走到白姝身边,手指下意识收紧,像是要将她护在自己范围内。 他眉心微蹙,冷淡的目光径直落在顾言深身上,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顾言深全然不在意,任由被人打量得再仔细,他依旧泰然自若。 衬衫挺括,领口随意敞着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锁骨线条。 一米九的身形笔直高挑,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冷峻,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把“斯文败类”这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他缓步走到宁家老夫人面前,动作从容,姿态温雅。 身形微俯,嗓音低沉:“老夫人,您好,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在几句客气话刚落,顾家人也陆续走了过来。 他们在看清是宁家人时,脸色都不自觉收敛了几分。 毕竟宁家在京市地位不容小觑。 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自家儿子。 顾言深向来拒人于千里,不爱沾染女色,沈如梦那般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他也始终保持着冷淡的距离。 可刚才…… 他竟然在宁家那位年轻女孩身边,神态亲近到让人看不出一丝排斥。 这种画面,简直让顾家人都微微失神。 几个长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神色里隐隐带着意味深长的探究。 有顾家的热情的,三家很快聊到了一块。 顾家,宁家,江家。 大家就打算一起吃。 三家人落座后,很快就聊到一起。 宁家老夫人镇场,顾家长辈笑容客气,江家父母更是温和待人。 顾家人寒暄里,忽然有意无意提到:“这位是?” 目光落到白姝身上。 白姝刚要开口,宁奶奶已经轻声接过:“我孙女,宁姝。” 那语气里带着护短的笃定,像是在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位很重要的孙女。 顾家长辈点点头,笑意更深,也不再追问。 桌上气氛看似祥和,江砚静静坐在白姝身边,目光冷冷落在顾言深身上,沉静里透着不悦。 另一边,顾蔓整个人都微微僵住,心跳加快。 原本她只是兴奋能看见宁家与自家往来,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一直听说可未曾谋面的江家独子。 那张清俊如漫画里走出的脸,本就让她眼睛亮了几分。 再听到“科研”、“国家项目”的介绍时,顾蔓差点没忍住惊呼。 这种职业都会给普通人一身滤镜。 顾蔓攥紧手里的餐巾,忍不住暗暗想着: 帅气,清冷,还肩负国家科研……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高岭之花! 顾蔓端着酒杯,眼神亮得发烫,终于忍不住凑近,声音刻意压轻,带着殷勤的热意:“江砚?我对科研人员一直很敬佩,尤其是国家的人才,真的特别佩服……”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看见江砚连余光都懒得分给自己。 他只是指尖在餐布上轻轻敲着,节奏急促,透着不耐。 当然顾蔓也不死心。 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搞科研的本来就性格古怪,天才和怪胎只有一线之隔,冷淡点很正常,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就在顾蔓快要把自己洗脑成功时。 江砚忽然偏过头,靠近身侧的白姝,声音低沉带着点压抑的急躁:“我给你夹的菜,你怎么还不吃?” 白姝:“……” 她当然感觉得到顾蔓的视线,那眼神像刀锋似的死死剐在她身上。 这女人本就敌意满满,现在经过江砚这么一弄,怕是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钉死在墙上。 真是活成了众矢之的。 白姝没办法,只能抬起筷子,把江砚夹过来的那口菜夹到碗里,低头吃了一口。 江砚神色这才缓和,专注地盯着她,好像终于满意了。 这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就更暧昧不明。 顾蔓的指尖在酒杯上死死收紧,脸上还硬撑着笑意,可眼底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宁埕早就看出不对劲,暗地里踹了白姝一脚,小声提醒:“表姐,你是专门招仇恨值的吗?吃个饭都能让人气到脸色发青。” 白姝嘴角抽抽,心里叹气。 她哪是想招仇恨啊…… 分明是身边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会给她添火。 餐桌上的气氛本来还算平稳,顾蔓虽然笑着,但眼神已经阴沉得不行。 江砚依旧神色冷淡,低声只对白姝说话。 顾言深这时放下酒杯,目光从长辈们身上收回,缓缓移到这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看似温和,实则带着点锋利。 “江少,”他的声音淡淡,却足以让人抬头,“你和宁小姐的关系,看起来真不错啊。” 桌上一瞬安静下来。 宁小姐这三个字,仿佛故意咬得格外清晰。 白姝心口一紧,手心微微发烫,差点没把筷子捏断。 江砚则缓缓抬眼,清冷的眸子与顾言深对上,气息间陡然多了股对峙的意味。 宁父举起酒杯,笑眯眯地打破了桌上的僵局:“家里小辈们关系都挺好。对了,小顾,我还听说过你有个未婚妻?” 宁埕正低头扒拉碗里的菜,险些被呛到,猛地抬头。 他完全没想到这事会被老爸当面说出来。 这件事还是自己跟家里说过的。 白姝心口一紧,下意识侧过脸去看顾言深。 顾家几位长辈神色微妙,带着几分尴尬。 顾言深倒是一点都不慌,唇角慢慢扬起,笑容温润:“宁叔叔,您怕是听岔了。” 他说得从容,语气带着点玩笑:“我从未有过未婚妻。小时候长辈们口头说的娃娃亲而已,也不能当真吧?” 话音落下,顾家人脸上的神色就更意味不明了。 白姝心脏砰砰直跳。 这种场合。 真的不是人能待的。 哪知道就在这时,顾蔓忽然“唰”地站起身来。 她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整个人透着几分紧张与急躁。 顾母下意识去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小蔓,坐下。” 可顾蔓还是硬着头皮站着,被众人目光一瞬间落在身上,她呼吸一滞,还是开口解释:“是如梦姐。” 她想了想抿了抿唇,“刚才如梦姐打电话问我吃饭没,我就随口说在这里吃饭了,所以,我就把她也喊过来了。” 桌上气氛倏然一滞。 顾家人脸色各异,宁家与江家的人也纷纷抬眸,眼神或探究、或不解。 餐桌上的氛围骤然微妙。 白姝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这顾蔓还真是不怕乱,偏要火上浇油。 不过也好,场面越乱,反倒不会轻易烧到她身上。 顾言深已经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眉眼平静,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不深不浅。 “小蔓,家里人吃饭的时候,不该随便叫外人来凑热闹。” 语气虽轻,可让顾蔓心口骤然一紧。 她从小骄纵惯了,遇到委屈时,也总喜欢拉着沈如梦诉苦。 在顾蔓眼里,如梦姐明明就是未来的嫂子,可为什么哥哥偏偏不肯认。 如今竟还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眶发红,唇瓣紧抿,指尖死死掐着衣角。 她想要反驳,可偏偏对上顾言深那双冷漠无波的眼。 心口一窒,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顾母看出儿子心思已经落在宁家这位姑娘身上了。 偏偏女儿还要把沈如梦叫来,这不是明摆着给两家都难堪么? 而且儿子神色已然动怒,她更不敢硬劝。 但场面不能僵着。 顾母很快站起身,笑容温和得体:“小蔓总是丢三落四的,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送过来吧。我带她去看看。” 说罢,拉了顾蔓往外走,巧妙把话题压了下去。 顾母动作干脆,直接拉着顾蔓往外走,免得她再添乱子。 顾父脸色已然阴沉,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显然对女儿这番举动极不满意。 桌上气氛一时压抑,唯独顾言深看似闲散,半倚着椅背,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那双眼睛,已经钉在白姝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落在江砚握着她手臂的地方。 刚刚白姝心里正默默感叹,好戏一场接一场。 结果下一秒,江砚凑近些,低声问:“你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事吗?” 白姝:“……” 这人能不能别当众八卦? 偏偏江砚神色认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全是疑惑,执意要从她这儿得到答案。 白姝抿唇,随口答:“知道啊……” 江砚眼神一亮,像是终于抓住了话头,低低哼了一声:“我就没未婚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灵动,明明带着点清冷气质。 可眸子闪着光,像是要刻意表现自己无辜。 他微微侧头,盯着她看,眼神干净得过分。 下一瞬,眼珠子还轻轻转动了一下,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等她夸赞。 白姝:“……” 她瞥了一眼人,随口道:“嗯,你挺好的。” 语气敷衍的很。 但江砚得到夸赞,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眼神猛地一亮,原本冷淡的神色全然褪去。 那张清润的脸庞因为这句话而浮现出一点藏不住的得意,连唇角都忍不住往上翘,眼睛里光芒盈盈,好似整个人都被夸得发光。 白姝:“……” 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啊。 可偏偏江砚那副明显“被夸到”的表情,让她瞬间有点哭笑不得。 而这一幕,全都落在顾言深眼里。 男人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唇角慢慢勾起一个淡淡弧度。 然而那笑意冷淡至极,根本没触及眼底。 他眸色幽暗,目光若有若无地停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安静得像在酝酿什么。 宁奶奶神色淡淡,把话抛得直白:“那这位沈如梦,就是你家那个娃娃亲了?” 桌上一瞬安静下来。 顾家脸色微僵,明显没想到宁家老太太会当众点破。 宁埕眼睛一转,忍不住偷瞄自家表姐。 江砚则目光一敛,手指下意识收紧,抓得白姝的手背有点发热。 而顾言深只是抬眼,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语气低沉又从容:“奶奶说得不错,她与小蔓关系好,平时都是在一起。” 他说着,目光缓缓落向白姝,唇角的笑意更深。 顾言深也没有绕弯子,手指随意转着酒杯,直白道:“我对她没感情,从小连妹妹都不算。顶多,是小蔓的朋友罢了。” 一句话,既给沈如梦撇清,又把所有暧昧空间都切得干干净净。 宁奶奶神色平淡,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宁埕“啧”了一声。 这顾言深是真敢说。 白姝被这话看得心口一跳。 她本来是抱着看戏心态的,此刻顾言深的眼神在场合里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那种直白得近乎宣告的态度,让她呼吸都微滞。 怎么戏份又来到她身上来了? 第85章 你就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宁奶奶见场面已经被逼到针尖上,举筷轻敲了一下碗沿,笑声淡淡:“小辈们的事,往后再慢慢说吧。今天大家聚一桌,难得的缘分,还是说点别的。” 话一落,气氛顺势被她引开。 偏巧这时,顾母带着顾蔓重新走了回来。 顾母眉眼间还挂着压不住的愠怒,但一进屋就收敛了神色,换上一副体面的笑。 顾蔓眼眶微红,显然刚才在外面受了训。 整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 几家人心照不宣,谁都没再去提刚刚那点暗潮。 饭局重新热闹起来,话题顺势落到公司未来的规划与走向。 顾家人面带笑容,可字字试探,明显想听宁家态度。 宁家上下自然明白顾家的盘算,也没有点破,反而有意无意地给了些回应。 就连江家人,也被顾家格外热情对待,客套话里全是“合作”、“共赢”之类的字眼。 为什么吃这顿饭,这才是顾家真正的目的。 …… 这顿饭吃的白姝消化不良,明明全是没问。 在散场的时候,白姝全程都在宁埕身边,低着头,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给顾言深丝毫接近的机会。 白姝正想着终于快要结束,能回家了。 哪知道这个时候她脑海里冷不丁响起那熟悉的“叮”。 【触发任务:在顾言深注视下,触碰江砚脸颊一次。奖励根据目标情绪起伏度给予。】 白姝刚喝一口气矿泉水,想要荡荡口。 现在听见这个任务,她差点没把嘴里的喷出来。 她表情僵了僵,余光一瞥,就对上顾言深那双幽深的眼。 男人正好在懒洋洋看着自己,神情似笑非笑。 卧槽。 这狗系统。 要是她真伸手去摸江砚的脸,以顾言深这种盯人劲儿,不是立刻就得被逮住,然后死命占她便宜? 这家伙根本看不出来是她的目标需要攻略。 自己都反而感觉是他的目标。 算了。 这个任务不做了。 这点寿命值不要也罢。 可偏偏她心里刚冒出“不做”的念头,系统冰冷的提示紧跟着响起: 【任务失败,将扣除十倍寿命值。】 白姝脸色一下子僵住。 这什么鬼操作? 不是应该用寿命值的奖励来诱惑她吗? 结果开局就是威胁,还是直接十倍扣除! 这要是五点寿命值,十倍就是五十点。 她整个人瞬间呼吸一滞,差点没骂出声来。 白姝心里也飞快盘算。 这个任务要真做成亲密举动,那些家长们全看着呢。 不行不行。 幸好系统没说时间限制。 那她只能铤而走险了。 想到这里,白姝勉强挤出个笑,说自己去一下卫生间。 话音落下就起身往酒店里走。 等白姝真去洗手间待了一会,果然看见江砚靠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衣,流畅的线条将肩背和长腿衬得格外修长,干净分明的轮廓,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随意一靠,眉目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凌厉和少年感混杂,轻而易举就吸引了过往宾客的目光,不少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打量。 白姝眉梢一挑,就知道他会跟过来。 她再抬眼往其他地方看去。 大厅方向,顾言深果然也站在大门口。 他身上那套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让他身材笔挺的很。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带着几分矜贵的锋锐气息。 也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 但因为顾言深气质太明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没有人敢在他注视下停留太久。 白姝立马绕开,快步走到江砚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江砚正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被她一拍,身子微微一震,眉眼抬起时,还带着点慵散未褪的气息。 他余光瞥见她动作,脚步顿了下,低头才发现自己袖口上还带着点湿意,本该皱眉的,但是没有。 反而抬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 白姝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双手直接捧上他的脸颊,脚尖一点,凑近低声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又生病了?” 骤然的靠近,让江砚呼吸轻了几分。 即便脸颊还残着湿意,他也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 他睫毛微微一颤,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漾开一层潋滟的光泽。 然后他喉结一滚,本能想摇头,被她牢牢扣着,只能哑声回:“没有生病……只是喝了一点酒,脑袋有些晕。” 与此同时,白姝脑海里“叮”地一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寿命值上涨三点。 她心里松了口气,可面上故作嫌弃:“让你别喝你偏要喝,活该。” 说完才松开他的脸颊。 江砚忽然抬手,扣住了白姝的手腕,掌心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缓慢摩挲,力道不重,但带着若有若无的研磨感,痒意顺着皮肤一寸寸蔓延开来,逼得她微微缩了缩指尖。 与此同时,酒店门口,顾言深身边的顾蔓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眼睛睁大,心口一阵发紧,忍不住开口:“哥,原来他们是一对?” 刚刚才觉得自己或许有了喜欢的人,这一瞬间只觉生生碎了。 顾言深眸色一沉,丝毫没有犹豫:“不是。” 顾蔓一愣,眼眶一热,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白姝和江砚,声音拔高:“这还不是?那女的都摸他了!” 话音刚落,她手就被顾言深猛地拍开。 他冷冷示意她收敛,不要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 顾蔓委屈地撇着嘴,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顾言深语气低沉,但不容置疑:“说了不是就不是。她没有男朋友。” 虽然这个女朋友男性朋友是不少。 但没有对象他是知道的。 这时江砚握着她的手腕,径直把她往大厅带去。 白姝脚步微顿,就对上顾言深和顾蔓的目光,心里瞬间一紧。 手还被牢牢扣着,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尴尬得要命。 偏偏江砚像故意似的,指尖还加深了力道,明晃晃的挑衅意味。 顾言深站在原地,神情平静得过分,眼眸沉静,唇线分毫未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顾蔓死死盯着他们紧扣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眼里泛红,心里翻腾。 这还不是男女朋友? 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两人要擦肩而过。 顾言深忽然开口叫了一声:“白姝。” 空气像被生生按下一道闸。 在场三个人目光都来到顾言深身上。 江砚脚步一滞,指尖还扣着她的手腕,眼神缓缓抬起,冷意与挑衅一并压下去。 白姝怔了怔,下意识“啊?”了一声。 声音细小,带着几分心虚。 顾言深没有理会顾蔓,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指尖抖开:“上次你拉在我这,一直忘记还给你。现在,给你。” 那一瞬,周围安静得过分,江砚的手没有松开,但指节收紧了些。 顾蔓怔在原地,有点不敢置信。 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甚至让她想起某场偶像玛丽苏电视剧里的桥段。 只不过这回不是电视,而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场景。 而且其中一个角色,竟是她一向冷淡克制的哥哥。 白姝盯着那块手帕,心里满是问号。 她有借过他的手帕吗?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偏偏顾言深那句话,说得暧昧得很。 像是一个男人当众告诉别人“你的罩罩昨晚落在我那儿了”。 气氛暧昧到极点,也让她骑虎难下。 她要是说不要也不行啊。 可现在白姝一只手还被江砚牢牢扣着,而她正好站在江砚另一边。 她伸手去接手帕,动作必然要从江砚面前掠过。 白姝心里直打鼓,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另一只手去接。 就在那一瞬,江砚忽然猛地一拉,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身子一歪。 白姝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被扯得重心一偏,原本伸过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 可千钧一发之间,顾言深反应极快,直接伸手抓住了她这只手,动作干脆而稳。 四只手在空中交错的一幕,仿佛定格了一瞬。 顾蔓彻底震惊傻眼,眼睛瞪得圆圆的,呼吸都停了半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场景已经完全超出她的理解。 顾言深眉眼淡淡,却在白姝身子一歪的时候伸手扣住她,声音里透着很明显的关心:“小心摔跤。” 他微微一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白姝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一点。 江砚眸色当即阴沉下来,指尖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加深,下一刻就强硬地把她往自己这边拽回去。 然后白姝就被这两股力道硬生生夹在中间,整个人跟拔河的绳子似的,被拉得东倒西歪。 然后她忍无可忍,猛地甩开两人。 此时她双手腕被扯得生疼。 她气得声音拔高:“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不知道我手疼吗!” 话音刚落,她也不等两人回应,直接转身就走。 不,准确说,是落荒而逃。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急促敲击,她跑得飞快,几乎没给身后的人任何追上的机会。 大厅外,宁埕正靠在车门边打电话,见她冲过来,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表姐一把拽进车里。 “喂——”他手里手机差点掉了,下一秒人已经被迫坐进后座,表姐也跟着扑进来,动作干脆利落,把车门“砰”地关死。 宁埕一脸懵逼,手机还贴在耳边,半截话都忘了说出口,愣愣看着身边的人:“表姐,你这是干嘛?!” 白姝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手腕一片通红,火辣辣地疼。她抬起手臂瞥了一眼。 真的是无语到头了!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整个人都还处在窒息的尴尬里。 就在白姝以为终于能安全离开时,车窗外忽然出现一道高挑的身影。 江砚站在那里,目光直直落进后座。 他的视线一扫,很快就停在宁埕身上,薄唇微抿,淡淡开口:“你去副驾驶坐。” 宁埕正抓着手机,愣了一下,下意识应了声:“哦。” 人就要下车。 白姝急得立马伸手拉住他:“你就坐在这儿!” 宁埕又跟着啊? 这时江砚脸色便沉下来,清俊的眉眼绷紧,神色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俊美的轮廓看上去冷冽又失落。 宁埕立刻意识到气氛不对,干脆把电话彻底挂断,讪讪道:“那……我还是去另一辆车吧。” 说完不等白姝再拦,就猛地推门窜了出去。 白姝伸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她就见江砚顺势弯腰,毫不犹豫地钻进车厢,在她身旁坐下。 白姝抿着唇瓣,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整个人靠在座椅上不吭声。 这时江砚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 那力道极重,像钳子般牢牢固定。 白姝眉心一跳,立刻想甩开,可怎么都挣不脱。 她扯了好几下,手腕被勒得发酸,偏偏他纹丝不动。 本来就够累了,她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已经懒得再挣扎。 直到司机上车,车门合上的那一刻,江砚才微微松了口气,确认她没有再挣脱,这才缓缓放开力道。 下一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 只见他动作仔细地抽出一张,低下头,像是在做一件极认真的事,开始替她一点点擦拭红肿的手腕,连指缝都不放过。 他的指尖带着薄凉,每一下触碰都细致得过分。 白姝低头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冷声挤出一句:“怎么,现在知道嫌弃我手脏了?刚刚还拉着不放手是干嘛?” 江砚手上的动作一顿,但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细细擦着她手腕,声音压得很低:“我不嫌弃你脏。” 他指节收紧,语气越发僵硬:“只是……被他碰过,很脏。” 白姝愣了下,呼吸一窒,眼皮直跳。 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心里又气又想笑,真是要被他逼疯。 江砚指尖还在她腕骨上来回擦拭,动作细致得过分。 忽然,他停了片刻,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盯住她,轻声问: “你就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白姝愣住,心口狠狠一跳,手腕还被他牢牢扣着,动也不是,退也不是。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气氛压得她脑子一片混乱。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一瞥,立刻收回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路况,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第86章 晚点再去宠幸你 白姝被他那句直白的话怔住,唇瓣微张,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她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原以为上次炸鱼塘的事情,自己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大家该信的信,该忘的忘,谁还真能当回事? 可现在看,这群人一个个都记在心里,甚至开始当面对她表达出来。 她指尖僵在半空,心里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左右都是坑。 要是顺着答应,麻烦更大。 要是拒绝回答,当场就能把人伤透。 白姝呼吸也不由得浅了几分,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念头—— 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白姝干脆心一横,抬眼带笑:“我当然最喜欢你了。” 江砚愣了愣,随即眉眼瞬间弯起,眼角都染上了光。 那双潋滟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像是盛着一池春水,被点亮了似的,连睫毛颤动间都透着雀跃。 他的唇角压都压不住地上扬,整张清俊的脸因为这句话而鲜活起来。 眉宇间那股阴沉也跟着一扫而空,只剩下掩不住的欣喜。 白姝看着他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心底有点发虚。 可江砚那双眼睛亮得过分,好像只等她再说一句话,就能立刻飞起来。 她一时也跟着有点上头,这么帅的对自己如此在意。 自己唇角差点没忍住要弯。 可上辈子的下场又像冷水一样泼下来,让白姝硬生生清醒。 话还没出口,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她本能地想接,觉得这个电话来得及时。 可白姝低头一看屏幕,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瞬间让她心口一紧,毫不犹豫地直接按下静音。 车厢里又一次陷入死寂,只剩江砚盯着她的眼神,暗暗翻涌。 江砚敏锐地捕捉到她下意识的慌张,眼神瞬间一暗,声音压得极低:“是谁的电话?” 白姝心口一紧,却装作若无其事,抬眼淡淡岔开话题:“你的工作干完了?” 江砚怔了下,立刻就想到自己脑海中翻滚不休的方程式,眉头一拧,顺势把手伸进背包里,利落地拿出电脑。 白姝看他这一举动,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偏偏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是社交软件的提醒。她余光看了眼正敲打键盘的江砚,见他注意力果然被吸走,这才故作随意地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手指悄悄点开短信。 屏幕上跳出的是祁言发来的消息。 【在忙吗?】 后面紧跟着一长串照片。 有他录制节目现场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祁言本人。 各种角度都有。 舞台上聚光灯下的正面、后台随手抓拍的侧颜、还有几张笑容糜艳的近照。 白姝看得“啧啧”两声,心底忍不住感叹:真是帅呆了。 她每一张都看完了,然后指尖飞快敲下一条消息: 【晚点再去宠幸你,现在有点忙。】 随即又补上一句解释:【家里安排我学习管理,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祁言立刻秒回:【行,忙完记得找我。】 末尾还带了个笑脸,看得出因为她的解释,整个人瞬间不再那么难缠。 白姝松了口气,轻声回了句:【好。】 可正当她收好手机准备装没事,耳边忽然传来江砚淡淡一句:“你在给谁发短信?” 白姝一愣,下意识抬头,见他指了指车窗。 好的,她的手机屏幕,清清楚楚地折射在玻璃上。 白姝呼吸一滞,赶紧手一扣,把手机合上,心口“咯噔”一声,怕他看见短信内容,只能胡乱扯道:“朋友。” 江砚轻轻“哦”了一声,没再追问,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 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跳动着,他的眉眼却微微蹙起,神情认真得近乎冷峻。 “……不应该啊。”他低低嘟囔了一句。 似乎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白姝可不敢去看他的屏幕。 她只好顺着话提醒:“要是碰到难题就先放放吧,反正马上就到家了。” 江砚摇了摇头,依旧固执,忽然伸手将她拉住。 白姝愕然,刚想开口,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掌心被他覆上,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竟嫌弃接触面不够,直接抓着她的手往下带,覆在自己颈脖处。 白姝脑子瞬间空白,心里一个字炸开:——卧槽! 然后就看到江砚神色露出欣喜:“想到了!” 然后松开白姝的手,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白姝:“???” 有毛病吗!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恶狠狠转过头不看他。 这时,白姝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条件反射地低头一看,这次不是祁言,而是实习生群里有人发的消息。 屏幕上赫然是一张照片,还艾特了她—— 【诶,白姝,这是你吗?】 照片拍得不算很清晰,但角度正好,一眼就能认出来。 照片中的她正在跟江砚说话。 而发照片的人,正是那个最爱炫耀的男人——王耀。 在照片下面,他配上了一段开场白:【跟朋友去吃饭,这家私房菜山庄真的不错,预约了好久才约上。】 群里已经开始有人跟着起哄:“哇,好地方啊。” “真的假的,这么难约?” “难怪你朋友圈老是高端局。” 王耀见大家捧场,心里更得意,可很快,话题又绕回了照片上。 “她旁边的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帅!” “白姝,这就是你男朋友吗??”@白姝 紧接着,群里冒出好几条连环问号表情。 王耀盯着屏幕,原本还想继续炫耀,可手指悬在输入框上,迟迟敲不下去。 他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细节。 白姝那张娇艳到过分的脸,他只当是个长得好看的。 可现在细细一想,那气质根本不像普通实习生。 比如她白天穿的衣服,低调却剪裁讲究,配饰也全是大牌,就连随手放在桌边的包,都是奢侈款。 难道白姝是个富家女不成? 王耀胸口有点火热起来。 这时群里的消息又接连弹出来: “白姝,你男朋友是谁啊?介绍一下呗!” 白姝看他们各种艾特,回了一句:“不是男朋友。” 王耀看到这条,立马松口气。 也以防群里其他人打探白姝的消息,直接把话题转移。 这女人可得自己来。 …… 次日清晨,白姝早早被闹钟吵醒,困得眼睛都没睁开就爬起来洗漱。 宁埕也被她拖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跟着出了门。 两人并肩坐在餐桌边上,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然后同时打着哈欠。 宁埕边揉眼边抱怨,声音里满是怨气:“都怪表姐,你要学习就学习,干嘛拉着我啊?让我好日子全没了。” 白姝摇摇头,抬眼看他:“我到底以前姓白,哪有你真正的宁家大少有面子?我带着你一起,才算底气足啊。” 宁埕听她这么说,挑眉:“真的?” 白姝点头:“真的。” 当然是假的。 她只是不想一个人上班。 只是觉得宁埕这家伙有点太没出息了。 家大业大竟然没有上进心。 而且白姝觉得宁家对自己是真的太好了,她也得拉着宁埕一起上进才能对得起宁家对她的好。 …… 宁埕还是把人送上车,打着哈欠发动引擎,边开边抱怨:“真是造孽,早起上班。” 路上,他忽然反应过来,偏头看了白姝一眼:“表姐,你还没车吧?” 白姝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手一打方向,车子直接开进了4S店。 白姝挑了挑眉。 她在白家的那些东西全给自己卖了。 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怎么?你这是要跑路了?” 宁埕被戳中小心思,立马挺直背,嘴硬道:“哪有!今天朋友生日,我得去陪兄弟。” 白姝“啧”了一声,懒得拆穿他,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白姝原本还以为买车得折腾半天,结果手续快得出乎意料,压根没费什么功夫。 等她反应过来,车钥匙已经稳稳落在她掌心。 更让她意外的是,宁埕眼光竟然挺好,挑的车子并不张扬,是一款线条简洁、低调大方的车型,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浮夸。 白姝抚过冰凉的钥匙,心里多少还是冒出点满足感,抿着唇没说什么,眼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白姝一路把车开到公司停车场,发动机声一停,立刻引来几道视线。 正巧几个实习生都在那边聚着,看到这辆崭新的车缓缓停下,眼睛顿时瞪圆。 “哇,新买的车吗?还没上牌呢!” “这得多少钱啊?看着比王耀那辆还贵吧?” 几人压低声音,满是惊讶。 车门轻轻一开,白姝从驾驶座走下来。 而在人群里,王耀正好也站着。 他在看到她从那辆低调却昂贵的车里走出来。 昨晚自己想的应该是真的。 她应该是个富二代! 白姝面对那些惊讶的眼神,神色淡淡,随口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买的,是弟弟给的。” 立刻有人打趣:“哪个弟弟呀?昨晚照片里的那个弟弟么?” 王耀赶紧插话,语气看似轻松,实则有点发紧:“可能是亲弟弟呢。” 白姝只是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话到这儿,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恰好主管走进停车场,几个人见状立马噤声,收起八卦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 今天公司例行开会。 名义上是讨论进度,实际上却更像一场变相的PUA。 台上领导先是冠冕堂皇地说:“公司让你们过来实习,是因为看中你们的能力。” 各种强调要“多学习、多吃苦”,把各种责任和压力一股脑丢下来。 等到最后分组时,突然宣布:“白姝担任小组长。” 这一句话让白姝怔了下,明显有些惊讶。 她原以为自己就安安静静混实习,没想到会被推到前头。 难道这个主管知道自己是谁? 想到上次宁埕跟主管吵架。 看来宁舅舅应该是打过招呼了。 底下的实习生们也都一脸讶异,甚至有些人眼神里闪过难以掩饰的不服。 主管倒是没表态,只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像是在观察她会怎么接下这个安排。 白姝只是微微一顿,随即淡淡应下,神情没有半点慌乱,姿态落落大方。 会议室里一瞬安静,几个实习生互相对视,也没人开口挑刺。 反正只是一个小组长而已,谁都清楚真正的目标是留下来转正。 有人暗暗在心里不服,但表面依旧若无其事,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重点。 气氛很快恢复平静,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会后,几名实习生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有人装作随意地问:“白姝,你家住在哪啊?” 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白姝眼皮都没抬,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家就离这不远,开车来挺方便。”一句话既答了,又没透露任何实质。 对方讪讪笑笑,没再深问。 很快大家各回各位,忙着手里的活。 白姝作为小组长,工作内容也跟昨天不一样,不再是翻找杂乱资料的琐碎任务,而是开始协调分工,帮忙处理一些文案和进度表。 虽然开始忙起来了,但至少比单纯跑腿更有参与感。 白姝接手工作后,思路清晰地分配任务,哪份资料谁去整理,哪份文案谁来起草,进度表也逐条落到人头上。 她说话语速不快,却一环扣一环,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几个原本心里不服的实习生,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观察,想着看她出丑。 可等真正跟下来才发现,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不仅没纰漏,还帮他们省了不少力气。 几人心里暗暗发虚,原本要挑刺的心思,硬生生压了下去。 正当白姝刚准备好资料,要跟着主管去开会,刚离开自己位置,目光随意一扫时,整个人却怔住了。 不远处,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身形颀长,眉目妖冶,气质张扬而危险。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是霍翎。 消失了许久,最近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的人,此刻竟毫无预兆地出现。 主管很快走过来。 他看向白姝,语气意味深长:“这一次带你过来,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你好好学,多看看。” 白姝点头应下:“好的。” 那边霍翎也跟着看到白姝。 第87章 霍翎的邀请 那边霍翎的目光正好扫过来,直直落在白姝身上。 白姝心口一紧,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在手里的笔记上,一副完全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霍翎步子一顿,眸色微微沉了沉,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脚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直到那抹压迫感彻底远去,白姝才悄悄松了口气。 真怕他当场跟自己说什么,那才是真的要命。 会议室里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自己这边的座位几乎坐满,一排排看过去气势十足。 而霍翎那边只有五个人,也格外惹眼。 白姝被安排在最旁边的位置,整个人几乎缩在椅子里,头低得不能再低,连翻笔记的动作都刻意压慢,生怕引来什么注意。 坐在她身边的主管见状,微微侧过身,压低声音提醒:“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个普通交涉会议。” 白姝点点头。 会议正式开始,主持人刚做了开场白,霍翎便开口发言。 他声音不急不缓,带着独有的冷魅气息,一出声就让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听。 白姝心口一紧,手里的笔差点没握稳。 旁边的主管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低声提醒:“有些要点可以记一下。” 白姝连忙应声,低头在笔记本上开始飞快记录,把关键的词句都一一写下。 她刻意专注在纸面,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实习生,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霍翎一边说着合作方案,一边扫视全场。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最旁边的白姝,停顿了半秒。 白姝心口骤然一跳,指尖差点把笔都攥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埋在笔记本上,装作全神贯注记录。 随着会议内容逐渐深入,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 霍翎讲到差不多的时候,身侧的秘书起身,把准备好的PPT投在大屏上。 而这一次会议内容还真的只是交涉。 宁家有一块地皮,霍翎想要合作。 白姝看着屏幕,心里也忍不住意外。 以她的身份,本来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层面的项目,可她主管竟然带着她一起参与。 她心里一转,就明白过来,这背后多半是宁舅舅的授意。 白姝这边的团队也没闲着,陆续抛出几个专业问题,关于地段人流量、未来规划和收益预估,来来回回探讨了好几轮。 眼看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白姝心里以为差不多该收尾了,正准备合上笔记本。 可就在这时,霍翎忽然开口,伸手一指,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呢?有什么问题吗?” 白姝整个人一愣,心跳猛地提到嗓子眼。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落到白姝身上,气氛陡然紧绷。 她身旁的主管也怔了下,连忙解释:“她只是个实习生。” 白姝被点名,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个实习生,没资格回答这种问题。” 说完,她正准备低头收拾东西,跟着主管一道走出去。 没想到霍翎忽然又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却清晰传进每个人耳里:“白姝,你等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会议室瞬间安静。 这一声直接叫出她的名字,等于当众揭开了两人认识的事实。 除了主管神色未变,其余人都下意识朝她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或疑惑,或探究,空气里都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白姝背脊一僵,心底暗骂一声“完了”。 众人跟着心照不宣地迅速收拾东西离开,脚步声渐渐消散。 主管临走前还顺手把门带上,直接把外界的喧闹隔绝开来。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只剩下白姝和霍翎两人。 白姝立马懒得再装,抬眼冷笑:“霍少,这种小会议室你都亲自过来?看不出来啊。”语气带刺,话里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霍翎听着,眉峰微挑,唇角压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没有被激怒,反而抬起手,朝她轻轻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白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身子纹丝不动,眼神冷冷,显然没打算照做。 见她没反应,霍翎微微挑眉,唇角挂笑,干脆自己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白姝有点紧张了。 霍翎见状,笑意更深,脚步一抬,缓慢而稳地朝她走去。 灯光下,他的神色慵懒,目光凌厉逼人,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主要还是白姝知道他是什么为人。 白姝心口一紧,本能想往后退,却被椅背牢牢卡住。 她只能硬撑着抬眸与他对视,指尖紧紧攥着笔,整个人被逼得像弦一样绷紧。 卧槽。 早知道就走过去了。 好歹能跑。 霍翎在她面前停下,低声缓缓开口:“帮你把人处理好了,你见到恩人就是这样吗?” 白姝愣了一下,脑子里直冒问号。 恩人? 这词怎么会出现在他嘴里? 她不解地抬眼,却正好撞进霍翎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忽然俯下身,整个人靠得极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 那股压迫感让白姝指尖不自觉攥紧,心跳也跟着乱了半拍。 霍翎看出她的慌乱,低低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没有我,你以为你上次的事情能安稳到现在?” 白姝撇了撇嘴,已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没好气地顶了回去:“那我以前帮过你的那些,恩情更大,也没见你把我当恩人啊。” 霍翎一怔,眉心微蹙,神色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本意,是想把白家那家公司收购下来,算是还给你。” 话音刚落,他眼底掠过一抹冷意,随即压下,唇角微微勾起:“可惜有人捷足先登。”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忽然弯唇轻笑:“不过最近我回国,听说那家公司已经到了你手上了。” 白姝抬眸,语气里透着凉意:“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真的?而且你不嫌弃我,自然有人对我好。” 话音刚落,霍翎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逼得她抬起脸来。 白姝本能想要挣扎,刚一动,就被他直接用力揽进怀里,整个人被牢牢困住。 他低头逼近,指尖还稳稳扣着她下巴,迫使她露出牙齿,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日不见,怎么伶牙俐齿了?嗯?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白姝心口一紧,冷笑着回敬:“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忘记了吗?” 她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推开他。 霍翎眯起眼,看她满脸冷意的模样,语气半真半假:“还记着我拒婚那件事?” 白姝眼神一凛,直接“呸”了一声,咬牙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狼!” 霍翎先是怔了半瞬,随即低低笑出声来,眉眼间的张狂彻底显露出来。 他也没继续纠缠之前的话题,低头看着她,嗓音压得极低:“怎么跑来这里当实习生?以你宁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应该直接坐在高层掌舵吗?” 白姝冷哼一声,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你管我呢。” 可她现在还牢牢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几乎被圈得动弹不得。 白姝心里直冒火,暗暗咬牙—— 要是这副姿势被人撞见,在这个公司自己就不能安安静静学习了。 霍翎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抱了个满怀。 白姝一愣,正要推开,就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叹息。 那股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上,酥麻一片,瞬间让她耳根发烫。 “……我好累。”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力,落在她耳边。 白姝眨了眨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人发什么疯? 刚才还咄咄逼人,这会儿又演起脆弱来了? 霍翎松开她一些,从怀里掏出一张暗红色的请帖,递到她面前,低声道:“我生日,你应该会来吧?” 白姝瞥了一眼,心里立刻冒出一个字。 不想。 她没有伸手接过,压根不答应。 霍翎看着她的反应,唇角缓缓勾起,笑意淡淡:“你会来的。” 语气笃定,仿佛这是既成事实。 他说着就把请帖放进她包里面。 白姝暗暗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人自恋得没边。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玩意儿丢掉。 …… 白姝回到自己位置,刚一坐下,就清晰感受到四周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不用想,她也知道,刚才霍翎那一出,已经把她推到明面上,高调得不行。 她懒得理会,低头继续专心干自己的事,笔记一页页翻过,动作干脆沉稳。 倒是主管,确实认真在教她,不论是文件的逻辑还是项目的细枝末节,都讲得格外仔细,几乎手把手带着她去看。 这种差别待遇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引来不满。 几名实习生心里怨气渐起,面上虽然没说,但背地里已经有人悄悄嘀咕, 白姝肯定有个不小的背景,不然哪轮得到她享受这种照顾。 …… 忙碌了一整天,白姝收拾好东西下班。 宁埕因为早上给她买了车,就没过来接人,只是发了条消息:【把以前的车牌号转到这车上了,有空去换下。】 白姝拉开车门坐进去,正准备启动车子,车窗外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王耀凑了过来,脸上挂着自以为潇洒的笑,语气风度翩翩:“白姝,我车今天限号了,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顺路载我一下?” 白姝心里微微一顿,本想直接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需要和实习生们打好关系。 她点了点头:“行啊,那大家一起吧。” 说完,她直接招呼了旁边的几个实习生:“一起上车吧。” 几人对视一眼,顿时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声应下。 王耀脸上的笑僵了下,勉强维持着姿态,只能跟着一起上了车。 当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一路上气氛倒还算热络,大家见白姝没有架子,心里暗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很快就有人提议:“白姝,要不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们知道一家餐厅特别好吃!” 几个人连连附和,眼神里带着期待。 白姝看他们兴致高,也没推脱,点头道:“好啊,那就一起。” 王耀立刻接过话头,笑容摆得极大方:“那这顿算我的,请大家不要跟我争。” 话一出口,他刻意抬高音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要请客似的。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拆穿,只是笑着应了。 …… 白姝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这样聚餐了。桌上菜肴热气腾腾,酒水开了一点,气氛轻松得很。 她听着大家嬉嬉笑笑,聊着八卦,偶尔有人顺带试探她的背景,她都笑着轻轻敷衍过去。 见她态度淡淡,众人也不好追问,话题很快转到别处。 正聊得热闹,一个女生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神色明显不一样,整个人都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她一坐下就压低声音:“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啊?”有人立刻追问。 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直接说:“祁言!就最近火起来的那个,长得特别帅的那个!” 除了王耀和另一个男生一脸茫然,显然没认出来是谁,其余女生当场兴奋得差点拍桌子。 “真的是祁言?天啊,他真人是不是更帅?” “肯定比镜头上好看吧!” 刚刚去过卫生间的女生面露遗憾,撅着嘴道:“是真的超级帅,可惜他拒绝了合影,说是跟朋友在聚餐,不方便。” 女生立刻叹气:“哎,要是能合张照就好了。” 桌上热烈的氛围里,白姝握着杯子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什么? 祁言在这? 白姝开口问:“在哪儿见到的?” 女生压低声音:“在卫生间门口啊,他人已经回包厢了。” 白姝轻轻“哦”了一声,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耀却惊讶地挑眉:“白姝,你也追星?” 白姝抬眼,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不追星,不过他确实挺招人喜欢的。长得够帅嘛。” 桌上又是一阵哄笑,那两个女生更兴奋地点头附和。 王耀举起酒杯笑着说:“长得帅又没什么用,咱们在公司争取留下来,前途才是一片光明的。” 他说着环视一圈,语气带着点鼓劲儿:“来,大家敬一杯,咱们一起努力!” 几个实习生纷纷端起杯子,笑着碰在一起,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白姝也举杯轻轻碰了一下,唇角带着淡淡笑意。 第88章 姐姐,别太想我 白姝正低头吃着菜,筷子一点点拨弄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表面上看似随意,心里却在盘算。 要不要现在给祁言发个消息? 毕竟他们就在同一家餐厅,真要被他先发现,自己明明知道却没说,那家伙指定能闹个没完。 白姝终于下定决心,悄悄把手机放到腿上,屏幕亮起,飞快编辑了一条消息。 但是手指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按下去。 这时,她忽然觉察到桌上气氛有点不对劲,大家的笑声慢慢停下,眼神齐齐看向她的方向。 白姝正要开口,忽然肩膀上传来一只手,温热的气息同时贴近耳畔,低沉嗓音带着笑意:“你怎么也在?” 那一瞬间,她后背猛地一紧。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她抬手一把抓住那只搭在肩上的手,手腕一翻,干脆利落地反拧了过去! 周围的实习生们全都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接着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姝居然当众对人来了一手反擒拿! 祁言被这一拧,手臂僵了僵,显然吃痛。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半张脸都遮住了,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面,眨了眨,眼神里带着委屈。 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姐姐,你弄得我很痛。” 一句话落下,餐桌旁顿时死寂,实习生们瞠目结舌,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声音,这称呼,这场面…… 也太暧昧了。 白姝终于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整个人微微一僵:“祁言?” 她连忙松手,赶紧伸手去扶住他,语气里带着点埋怨:“你打招呼不会好好打招呼吗?吓得我以为是那个流氓。” 祁言被她这么一说,先是哭笑不得,眼睛弯了弯,显然有点无奈。 可看着她紧张搀扶自己的动作,心口那点被拧出来的疼劲儿,竟硬是被一股暖意压下去。 他也没再说什么抱怨的话,只静静盯着她,眼神里分明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满足。 几个实习生面面相觑,耳边还回荡着白姝刚才喊出的那个名字。 终于有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开口:“白姝姐,你弟弟也叫祁言吗?” 她们还是有点不信,刚还在嘴边的明星,突然成了熟人的弟弟。 白姝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身侧的祁言却伸手,慢条斯理地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立刻映入眼帘,眉眼深邃而妖冶,淡淡的妆容更衬得五官凌厉又勾人。 仿佛自带舞台灯光,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周围空气点燃。 那两个女生当场震惊得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险些尖叫出声。 就连王耀和另一个男生,也都傻愣在原地,神色里满是难以置信。 祁言摘下面罩后,姿态坦荡,笑容张扬却不失分寸,他开口打招呼:“你们都是白姝的朋友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朋友。” 语气里带着真诚和亲切,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反倒显得平易近人。 那两个女生本来还紧张得要命,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心跳乱了,连连点头,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白姝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啧”了一声。 才在娱乐圈混了多久,这人情世故倒是学得挺快。 祁言自然地拉着白姝,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顺势把她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下。 那两个女生激动得不行,小心翼翼地开口跟祁言搭话:“我一直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多多拍点电视剧。” “下次有活动我肯定去现场支持你!” 祁言笑容温和,“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会一直加油的。” 姿态亲切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王耀本想借机找存在感,可一句插话的机会都没捞到。 等到那两个女生终于兴奋完,他笑着对着白姝说:“没想到啊,白姝,你弟弟居然是明星。” 白姝还没开口,祁言先一步转头看向王耀,笑意漫不经心:“我跟白姝不是亲姐弟,只是她岁数比我大点,我才喊姐姐。” 这话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王耀怔了一下,眉毛挑起,眼神里闪过几分意外。 白姝抬脚狠狠踩了祁言一下。 祁言被踩得吃痛,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低头盯着她,声音压低:“你不是说最近在学习吗?” 白姝面不改色,点头回道:“我当然是在学习啊,这不就是跟大家一起学习出来吃个饭吗?” 其他人听了,也没多想。 实习不就是处于学习的阶段嘛? 白姝说得也没错。 只有王耀,神色微微一顿,从她这句话里捕捉到点不一样的意味。 心里开始浮起别的猜测。 这时一个男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点急切:“哥,我找你半天了——” 话说到一半,他注意到祁言身边的人,目光落到白姝身上,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自然地笑着打招呼:“白姝姐姐。” 白姝一怔,心里一头雾水,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祁言见状,笑着替他解释:“是望城哥给我安排的助理,兼半个经纪人。” 那男生点点头,神态带着几分恭敬。 白姝瞥了祁言一眼,语气淡淡:“你还不走吗?你不忙吗?” 祁言身旁的男生立刻点头附和:“哥,我们得走了,后面还有安排。” 祁言唇瓣微抿,目光始终落在白姝身上,眼底情绪翻涌不定。 白姝迎上他的视线,神色不动,眼神却在暗暗示意他别闹。 周围的实习生们全都看着这一幕,谁也没出声,气氛在无形中沉默了几秒,显得格外微妙。 祁言沉默了几秒,眼底的情绪像潮水般暗涌,随后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带着点慵懒:“行吧,那我先走。” 他缓缓起身,动作优雅大方。 可走到门口时,祁言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眸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白姝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 “姐姐,别太想我。” 一句话落下,掷地有声。 实习生们全都愣住,心里像被投下一颗炸弹,眼神齐刷刷聚到白姝身上,气氛瞬间炸开。 白姝额角青筋一跳,只能硬着头皮装镇定,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人,果然不可能安分。 …… 散了场,几个实习生还是忍不住追问白姝。 “白姝姐,你跟祁言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白姝神色平静,随口带过:“以前认识的,玩的时候碰到过。那会儿他还没出道,我们就认识了。” 两个女生立刻眼睛亮晶晶,语气里全是羡慕:“哇,这也太幸运了吧!就是偶像剧情啊!要是我们也能遇到这种机会就好了。” 跟一个当红帅气明星认识,这是无数个追星少女的梦想啊! 王耀轻笑着摇头:“行了,别花痴了。明星再怎么亲和,也跟咱们普通人有区别。娱乐圈什么样的人没有呀?” 两个女生不服气地撇嘴:“就不能让我们做做梦吗!” 另一个男生也跟着打趣:“别盯着明星看啊,看看咱们自己,不香吗?” 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笑声不断。 白姝懒得掺和,只安安稳稳开着车,把人一个个送回去。 …… 王耀是最后一个被送的。 这家伙的住处在一片别墅区,房子看着气派,但位置偏得要命,距离公司单程就得两个小时的通勤。 白姝心里嫌弃死了,早知道这人住这么远,还不如直接丢他在地铁站,省得浪费时间。 可脸上半点没表现出来,依旧神色淡淡。 车子停下,王耀依依不舍地下了车,还故意弯腰趴在车窗边,笑得殷勤:“那……晚安。” 白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晚安。” 王耀眼神闪了闪,还想再找话题继续说下去。 可还没等开口,白姝已经踩下油门,车子利落地驶了出去。 …… 白姝把车停进车库,推门进屋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宁埕正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手里刷着手机,听见动静抬起头,笑嘻嘻地开口:“哟,表姐社交归来啊?今天是不是交了一堆新朋友,还顺便吃了大餐?” 白姝翻了个白眼,刚要怼回去,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低头一看,果然是祁言发来的消息。 【姐姐,我觉得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对你藏有不轨之心。】 白姝哭笑不得:这家伙。 王耀是有点跟苍蝇似的。 她也嫌弃的厉害。 宁埕注意到白姝盯着手机愣神,立刻眼神一亮,整个人凑了过来,伸着脖子想瞄一眼屏幕。 白姝手一抬,利落把手机收进兜里,眼神冷冷一扫。 宁埕被瞪得却不在意,反而笑得贼兮兮:“我可听说了,公司今天来个大美人,身世背景不详,能力超强,还直接当上了实习生小组长。” 白姝闻言,挑起眉毛,缓缓转头看着他:“你今天根本没去公司,竟然还能知道这些八卦?” 宁埕装模作样,故意压低嗓音,神神秘秘地凑近:“我有渠道。” 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她忍不住笑了声,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一下:“好好好,你厉害。” 说着又收了笑意,认真补了一句:“不过这一天下来,我确实学到不少。” 白姝上辈子不过是个网红,拍视频、接商单,短暂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也想过要不要抱大佬大腿,从而往上爬,可惜一直没有真正的机会,最终一切都随着意外戛然而止。 这一世,情况完全不同。 宁埕听到她那句认真的话,心里微微一动。 他原本吊儿郎当的笑意慢慢收敛,整个人安静下来。 目光在白姝身上停了好一会儿,神色罕见地认真:“表姐,你以后肯定会成为跟我妈一样的女强人!宁家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白姝:“……”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伸手把人推开:“去你的。” 然后她伸手一翻,掏出了那张暗红色的请帖。 白姝眉眼一冷,就要扔进垃圾桶里面。 宁埕忽然从门口探头,视线落在请帖上,猛地啊了一声。 白姝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请帖直接砸自己脸上:“你干嘛!” 宁埕急忙摆手:“表姐,你知道吗,霍家出事了!” 白姝动作一滞,挑眉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出了什么事?” 宁埕压低嗓音:“就那个,霍翎他哥,他姐,全部在国外因为醉驾,被撞死了。” 白姝整个人愣住,瞳孔一缩,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震惊:“什么?” 宁埕点点头:“是真的。” 他顿了顿,压低嗓音补充:“这件事闹得很大,国外的FBI都出动了,最后查下来,确定就是醉驾。” 空气安静得有些沉重,白姝指尖微微一颤,心里掀起波澜。 白姝问:“是意外?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吗?” 主要还是想到霍翎这个反派身份,加上他现在势力是很大。 差不多是黑白两道都在吃了。 宁埕摇摇头:“应该不是,霍零从读书开始就爱玩,接手家里生意后也亏了不少,不然霍翎怎么会被接回来?这事儿传得很清楚,他们当时是在国外开派对,一直喝到凌晨四点,然后还上路飙车,结果出事了。” 霍翎私生子这个身份大家都知道。 白姝沉默下来,手里那张请帖无声地攥紧了些。 难怪这段时间霍翎像是人间蒸发。 原来,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霍家都成这样了,还要给他办生日宴?” 她低声开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宁埕啧了一声,双手抱胸往沙发上一靠:“现在霍家只剩他一个独苗苗,霍家那个老头子最重男轻女,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给他造势。” 白姝指尖摩挲着那张请帖,半晌没再动作。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丢进垃圾桶的,可宁埕刚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微微一动。 霍翎当时还那副笃定自己一定会去。 她原本只当是自恋,现在听到这些消息,反而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总得去看看,霍家到底要做什么文章。 第89章 宁埕给白姝装逼 霍家书房,气氛压得沉重。 霍翎半倚在沙发上,姿态散漫,修长的手指随意转着手机,神色淡漠得像在听无关紧要的噪音。 对面那位父亲正拍着桌子厉声呵斥,言辞冷厉,仿佛要把他全身的错都压在肩上。 等那一阵咆哮终于停下,霍翎才微微抬眸,桃花眼里漫不经心,语气缓慢而清冷:“父亲,国外那点事也别总扣在我头上。他们要找死,我无能为力。” 他顿了顿,唇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若觉得我没用,不需要我,我可以离开。”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终于,一直没出声的霍家老爷子开口了。 声音苍老却铿锵:“你是霍家的人,你能去哪?现在霍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小翎,你妈那件事,我答应了。” 霍父脸色骤变,立马喊了一声:“爸!” 可霍老爷子冷哼一声,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大媳妇除了败家,还能干什么?生的那两个东西也没一个好的!霍家绝不能败在那个女人手里。” 说到这儿,他眉眼间的怒意更盛。 霍翎静静听着,忽然弯了弯唇,勾出一个淡淡的笑,眼底却泛着说不清的冷意。 霍父脸色阴沉,声音拔高:“不行!他母亲那个身份,要是我娶回来,那不是让整个圈子的人都嘲讽我?” 霍老爷子闻言冷笑,拐杖一磕:“你当初明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还非要找她,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如今出了事,怪得了谁?” 霍父脸色一僵,一句反驳话都说不出来。 霍翎垂着眼,手指慢慢收紧,忽然抬脚在地板上重重一踩,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站起身来,眉眼间带着凌厉:“希望你们议论我妈,这是最后一回。” …… 白姝开始格外关注霍翎的消息。 在她记得的原剧情里,霍翎确实亲手弄死过那个大哥,可如今的发展完全变了模样,大姐也没了。 她越在这个世界待得久,原剧情的细节就越模糊,现在几乎快记不清了。 偏偏关于霍翎,这段时间除了生日宴的请帖,外界没有更多风声传来。 只听说这次宴席规模很大,宴请了不少人。 宁埕八卦似的探过来,挑眉打趣:“表姐,你该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白姝翻了个白眼,几乎没任何犹豫:“没有。” …… 白姝在公司一心扑在手头的任务上,表现得井井有条。 她从不去打听别人的是非,但她的动静,却常常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她和祁言关系熟稔这一点,倒一直没有被传出去—— 这也多亏她提前叮嘱过,几个实习生都识趣地闭了嘴。 随着她的稳定发挥,主管也开始逐渐放权,安排她接触更多内容。 白姝原本以为,这人只是个普通主管,没什么特别。 直到有一次,她无意间看见对方直接把材料提交给宁舅舅,中间连层层审批都省了。 这才恍然明白,他并非表面那么平凡,而是宁舅舅身边的人。 所以白姝就更不担心什么了。 可白姝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 公司里除了她所在的小组,其他主管也点了几个实习生当小组长,争夺的意味逐渐显现。 有人心里酸,觉得她被传有很厉害的背景,可她自己从没解释过。 那不就是没有吗? 于是私下就说她装腔作势,还有人干脆开始给她使绊子。 白姝原本已经提前和主管打过招呼,要早点走去准备霍翎的生日宴。 可没想到临时被人丢了个“外派会议”的任务过来。 而此时的她,正站在高定店里量尺寸,裁缝围着她忙活,把礼服调整得更贴合身形。 她压下火气,只能给宁埕打电话,让他替自己去参加那个会议。 电话那头宁埕骂骂咧咧:“这群傻逼,等我找到机会弄死他们!” 可最后还是妥协,替她去了。 好在那会议本身也没什么分量,一个品牌方同时邀请了好几家公司,结束后也不会耽误宁埕继续参加霍翎的生日宴。 白姝刷着手机,看到实习生群里已经涌进来不少新人。 全是王耀拉进来的。 她心里冷笑,这男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之前他几次三番邀请自己单独吃饭,都被她直接拒绝。 前后加起来两三次,白姝都没有给过面子。 王耀也算是明白了她的态度,于是换了个法子,不再只盯着她,而是干脆把其他主管带的实习生一并拉进来。 可能今天自己被搞的这件事,有他一点煽风点火。 另一边。 宁埕一边在路上开车,一边骂骂咧咧,火气蹿得老高。 他可不敢骂白姝,但骂那个临时安排工作的傻逼:“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车子开到白姝给的地址。 到了签到处,他不认识人,但气场拉满。 工作人员看他年轻俊朗,以为是哪家单位的年轻主管,也没多问,让他在白姝的名额后签了字。 宁埕低头一扫,看到自家公司名字,吊儿郎当地走过去,随意在唯一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虽然不认识公司底层员工,但公司里的人认识他啊! 这次会议不止白姝所在的小组,其他部门也来了不少人。 有主管、有实习生,甚至连王耀也赫然在列。 王耀一进场就满心期待地寻找白姝的身影,结果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着个陌生男人。 有点眼熟,但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位主管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恭敬,立马弯腰出声:“宁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宁埕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烦躁,直接问:“你谁啊?” 那主管连忙赔笑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 结果刚说完,宁埕眼神一冷,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当场破口大骂:“原来是你啊?别人都提前请好假了,你还安排这种破会议,你是故意的是吧?有事没事瞎折腾?” 会议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呆了。 中年主管吓得脸色煞白,额角冷汗直冒,连连摆手解释:“宁少,误会!真的是误会……这份名单不是我亲自拟的,是下属临时处理的,我这就让人取消、取消!” 王耀原本还满脸困惑,直到听见“宁少”两个字,脑子里猛然浮现出公司公众号上一张企业年会的合照。 照片里的少年西装革履、姿态懒散地站在核心高层中间,被宁家董事长亲自搂着肩。 宁家大少爷,宁埕! 他脸色顿时一变,瞳孔一缩,背脊发凉。 宁埕闻言更火大,冷笑一声:“老子人都来了,你现在跟我说取消?你拿我当猴耍呢?” 会议室气氛瞬间凝固。 其他实习生也一个个愣住了,互相面面相觑,眼中尽是震惊与懵然。 原本还在背后酸白姝的人,这一刻全都沉默了。 原来白姝真的有背景。 而且不是普通人脉,简直是直通天花板的那种! 这已经不是身后有人,她是宁家人啊! 卧槽了啊! 那位中年主管额头的汗都快滴到地上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宁少,真的辛苦您了,您要不先走?会议这边我来安排……” 宁埕抬眸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讥笑:“我都来了你还想赶我走?这破会我今天非得听完,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说完,他抱臂而坐,明目张胆地赖住不走。 于是整场会议就在宁埕这尊“祖宗”阴沉沉的气压下僵硬推进,谁都不敢出声,气氛比董事会还严肃。 直到会议终于结束,宁埕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转头盯着那个中年主管,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全场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大步离开,步伐潇洒嚣张,留下一室沉默。 那位主管站在原地,背后冷汗湿透,腿肚子直打颤,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我不会明天就因为右脚先踏进公司而被直接开除吧? 其他实习生也个个震惊得说不出话。 王耀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六神无主地回想起和白姝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她从没主动巴结谁,也从未高调过,可她身边竟然是宁家小少爷…… 早知道她背景这么硬,他就再热情一点。 自己怎么就没多坚持一点?! 王耀此时太懊恼了。 …… 白姝刚从试衣间出来,高定礼服被裁缝师细致地熨贴着,正准备最后上身确认尺寸,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宁埕发来的语音消息。 点开后,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立马炸在耳边:“表姐,你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才没把水杯砸他脑袋!” 最后结尾还不忘来一句:“行了,这人情表姐你欠我了啊,以后你也得帮我一次。” 白姝听完,嘴角弯了一下,轻轻笑了声。 “行了,过来接我。” “马上到了。” …… 宴会厅灯光璀璨,水晶吊灯一盏接一盏。 厅内宾客云集,男士多穿定制西装,肩线笔挺,腕间表光一闪即过。 女士则各自华服加身,珠光宝气中暗藏锋芒,谈笑之间皆是权贵腔调。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和香水交织的味道,还有轻柔古典乐从四角音响中溢出,衬得气氛既庄重又带着一丝刻意营造出的优雅。 整个场地布置极尽奢华,却又不落俗套,细节处皆见心思,显然不是普通宴会所能比拟的规模。 这白姝要不是知道是霍翎的生日宴,她都以为这是哪家财阀在办年度商会。 一场生日宴能摆出这般阵仗,已然说明霍家,这是要明晃晃地给霍翎立身份了。 白姝还没从眼前这场混乱出神,宁埕的声音已经低低地传来。 “表姐,爸爸妈妈也来了,就连奶奶也来了。”他轻轻拉了下她的手腕挽在自己胳膊上,“这一次霍家差不多把整个圈子的人都请了过来,场子很大,表姐,我们去找下奶奶他们吧。” 白姝点头,“好。” 此时宁埕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很正经。 而白姝则身穿一袭露肩掐腰的礼服裙,整体裁剪贴身利落,将她本就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 腰线纤细,裙摆自膝下自然垂落,裙摆边缘隐隐闪着细微珠光,在灯光下仿佛流动的水波。 露出的锁骨线条优美,肩颈处抹了点香气,步伐优雅,每一个动作都自带气场,像是从某本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名媛模特。 两人并肩走在宴会厅中,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 在人群熙攘中,宁埕带着白姝一路穿过宴会厅中间区域,找到了自家的几位长辈。 宁母穿着暗红色绣纹长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宁父一身笔挺黑西装,两人站在人群一隅,正在和几位圈内人士寒暄。 而不远处的贵宾座上,宁家老太太端坐中央,身边围着三四位同样气场沉稳的老夫人。 “奶奶。” “奶奶。”白姝也跟着温声喊道。 老太太一抬头,立马露出一个和蔼又欣慰的笑容。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迎了两步,满脸慈爱地拉住白姝的手,紧紧握着不放。 “我的好孙女儿可算来了。” 白姝弯眸笑了笑,温顺的很。 宁埕不服气:“奶奶,我不是好孙女吗?” 宁奶奶嫌弃了一眼。 然后她转向身边那几位老闺蜜,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看见了没?这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孙女,宁姝,总说我藏着掖着不带出来给你们看,现在好好看看。” 几位老夫人纷纷抬眼打量,眼神不一。 现在白姝入了宁家族谱,被宁埕说过一次后,现在开始喊奶奶了。 有一位温和笑道:“气质比她妈妈年轻时候还出挑。” 另一位也点头附和:“是啊,长得好不说,落落大方,站着都稳得住。” “哪像现在有些人家女儿,一个个只顾着拍短视频,整得花里胡哨的。” 白姝被夸的,她微微露出羞涩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