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大妖僧》 第312章 你人生中最大的成就 “可能是无头骑士埋的吧。” 伊恩忍不住笑道：“无头骑士，你死了你脑袋没了就变成无头骑士了，好吧，也许是黑暗女巫做的，如果真是这样，她肯定会把我们也埋了，她躲在某个角落，狞笑着看着我们在原地打转直到精疲力竭而死，是这样，该死的，她在哪？” 通灵师拔出短枪，环顾四周，突然，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消失的斗志从双眼冉冉冒出。 “修士，苦修士的第三条准则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崇尚灵性？” “不，好好想想。” “我想起来了，第三条准则是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 “说对了，我有个主意，如果能干掉无头骑士和黑暗女巫。算了，子弹打不死他的，除非有圣水，修士，你会制作圣水吗，用雪，当场制作。” “你在做梦。” 在林格看来，圣水，估计某个神父的洗脚水，水中掺入一点花露水。 通灵师拿着枪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垂下，转而，他又举起枪，“她在哪，我感觉她就在那，那，在那——” 他拿着枪朝着森林的乱指。 每指一个方向，胸前先划个十字，嘴里紧跟着大声呵斥：妖孽速速现身。 “可否安静点？” 林格望了望天色，“升起篝火吧，气温更低了。” 通灵师立刻道：“别！篝火会引来无头骑士和黑暗女巫，相信我。” “鬼才信，伊恩，去弄点干柴来。” “我对天诅咒，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头骑士，就在这片森林之内，我闻着他的味儿了，我闻着了，我的鼻子灵异的很，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那你见过吗？” 通灵师一怔，摇摇头。 “但我感觉它就在身边。” “您的身边是您的忠实的同伴。” “问题出在哪里呢？黑暗气息很浓厚。” “这里只有严寒，没有黑暗气息，火，我们需要火，熊熊篝火，生火，现在，我快冻僵了，身体更不耐寒。” “生火真的会引来无头骑士，我可不想死，你们谁敢生火我灭了谁。” 他居然说这样的话，也不搞清楚这个三人小组谁是头头，太胆大妄为了。 林格于是盯着通灵师。 伊恩立刻和林格站在一起。 “别以为你们有两个我会怕你们————想二对一 ？行，我吓不住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酱包，我们的衣服都被雪水打湿，我们鞋子内的乌拉草早已失去了保暖效果，没有火，我们会死的更快，首先两条腿保不住。” “既然这样，你们生火，我避让，明天见。” 通灵师手枪插入枪套，居然真的走了，他居然走了，玩真的。 林格也傻了眼，说散伙就散伙的，从认识通灵师开始，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脾气过，如此任性过。 伊恩：“我打赌，一百步之后他会回来的，我数数。” 伊恩数到79的时候，通灵师停下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隔了一会，通灵师扭头往回走。 “别出声，马——” “马，什么，你说什么，马？” “是无头骑士的坐骑，黑色的身躯，白色无瞳孔的眼睛，刚才从我的眼前经过。” 不等伊恩嘲笑，林格笑道：“在哪？” “走了。” “是吗？” 林格朝着通灵师指着的方向走过去，他看到了马蹄印，马蹄印很深，单骑，方向由南往北。 “光线不好，你确定那匹马的眼睛是白色的？” “完全可以确定的，它走的很快，马背上没人，它跑的时候扭头瞪了我一眼。” “但我们没听到马蹄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只看到马，也没听到马蹄声，这更不正常了，传说中无头骑士的坐骑行走的时候就是无声无息的，他能悄悄的迅速接近你，咔嚓一下，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相信我，别生火，危险就在附近。” 林格：“不生火的话我们今晚就会被冻死。” 伊恩有些不理解。“修士，为什么一说到马你就显得那么兴奋呢？看上去你以前艹过母马的样子，你的口味有点怪啊。” 林格不好说，这个世界的拉斯普京是个偷马的高手。 拉斯普京偷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穿越而来的，借用了拉斯普京的躯壳。 篝火在猎魔人的墓碑边升起。 林格脱下猪皮靴，左脚趾的位置破了一个小洞。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顺着马蹄脚印追上去，通灵师瞎说，什么无头骑士的坐骑，胡说。” 伊恩完全同意，“只要追上马匹，我们就能追到马匹的主人，我们马上就可以脱困，真的是好主意！真可惜我们没有火把，我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 而通灵 师神色紧张，呼吸急促。 “不信是吧，等着。” 林格则心想，真是一匹白色眼睛的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想到这，他轻轻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伊恩莫名其妙的问：“修士，你人生中最大的成就感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成就感？ 林格搜肠刮肚，偷了三头牛算不算。 通灵师站在篝火边，手里拿着手枪，不安地来回踱步。 林格和伊恩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结霜的落叶掉在他的斗篷上又无声的滑落在雪地。 “别说话！” 他突然怒气冲冲，然而，他一看到林格的眼睛，又立刻像漏气的皮球，“修士，我请求你们，安静，别说话，那匹马会把主人带到我们这里来的。” “你真的应该找个心理医生诊断诊断。” “别说话，它来了！” 通灵师惊恐的往后退，突然跳起来，从篝火的一边躲到了另一边。 林格站起来，他看到北侧的森林中有一匹大黑马，它静静的站立着，朝着篝火边观望着。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它的眼睛究竟是不是白色的，但从躯体看，巨大的骏马无疑，能卖个好价钱。” 通灵师显得过度紧张，伊恩也不由得开始紧张。 “它过来了，过来了！” 那匹马一步步朝着篝火走来，看清楚了，在它侧目的时候，林格发现这匹马的眼睛白如夜雪，毫无生气。 严酷的寒冷中，这匹马嘴巴和鼻孔里看不见一丝儿因为呼出温暖的空气遇冷而形成的白气。 一道冷气沿着林格的脊梁骨往上升。 第313章 融化 “它的眼————” “别盯着她的眼看，蠢货！” 那匹马的眼睛有了变化，白色在魔法一样的光环中褪去，裸露出一种比毒蛇眼都要恐怖深邃暗沉的颜色，如沼泽地下的冒出沼气一般冷冷燃烧。 火光在它的眼帘中变成一朵冷幽不停闪动的火精灵，月亮在远处眺望。 “我的天——如果它是亡灵马，看起来怎么像是活的？” 林格：“不对劲，这匹马不对劲！” 全神戒备的通灵师大骂：“当然不对劲，无头骑士就在附近！” “你误解了，发现没有，它只盯着我看，如果这匹马饿了，它吃什么？” 那匹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格森上，像个人一般微微歪着头。 “人肉，烤着吃，加点孜然和盐巴。” 通灵师警惕的移动脚步，他离林格稍远点，“被诅咒而沉沦地狱的马盯上的人，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七宗罪都齐活了，暴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忧郁、虚荣及傲慢，修士，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第二种——” 伊恩：“第二种，惩罚修士的越界行为，他虐待母马。” “伊恩，别打岔，第二种是什么？” 那匹马突然掉头朝着密林走去。 伊恩：“我们要追吗？” 通灵师这时候大声喊道：“追！它是回去向他的主人报信去了，别让无头骑士知道我们的位置！” “想追也追不上啊。” “必须追上它，杀了它我们才能保命，快！合围它！” 嗖，通灵师快步猛追—— 砰！ 开枪的同时，扑—— 他被一条拱起的巨大黑色树根绊倒在地，手枪丢在一边，整张脸埋进了雪地，再抬头，那匹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黑色的森林中。 ——伊恩，我们看起来已经被跟踪了。 ——真差劲…… ——但是，这个，那个，嗯，真不好形容，很二吧。 明知道追不上却使劲追。 通灵师愤怒不已，“混蛋，混蛋，混蛋！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混蛋，有胆子你们别动，坐在这别动算你们狠！” 通灵师说完，走进森林深处。 他边走边说：“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跟上来吧，我说的是真的，真的，生命只有一次！” 伊恩纠结的站起来，“这就散伙了？这就散伙了？我们 是不是再相信他一次，那匹马吓着我了，死马活马我已经分不清了，你呢。” “不跟，有火光的地方我觉得是最安全的，把他弄回来！” “遵命！” 伊恩迈开双腿，“神棍，神棍，别走，等等我，等等我——” 他的余音在暮色昏暝的森林里回荡，穿的很远很远。 那两人一走，艾莎抬头望着林格，她像是习惯了听枪声，通灵师刚才那一枪，她倒不怎么害怕，反而很好奇。 “没事的，他们很快就能回来的，你的保姆叔叔不会抛弃你的，来，吃点东西，让你的宠物也吃点吧，早点休息。” 艾莎很听话，吃完简易的晚餐后，抱着小狼连头带脚窝在林格的大棉衣内，竟然很快入睡。 还是小孩好，不知道忧愁和恐惧，通灵师说的她似乎都不懂。 伊恩和通灵师离开，艾莎睡着，不久，阴冷且对他浓浓敌意的莫名之物监视似乎出现在森林深处的某个方位。 林格顿时心生悔意，应该跟着一起走应该好一点，至少三人凑在一起能壮胆。 然而，真正要命的却是低温，它会无声无息地灭掉你，林格觉着眼下最大的威胁是体温，不能让体温继续下降。 林格面向火堆的一面温暖安全，后背的白霜让人以为他套了一件白马甲。 满天星辰初现，圆月变魔法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叶影被月光染成晶莹的银灰色，林格却愈发觉得寒冷，月亮没一丝的温度，他的牙齿在上下打架，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 头顶树梢西侧有两朵颜色灰白的云，像极了某座修道院内飘满灰尘的神龛和布道坛。 林格记不起那座修道院的名字。 他竖起耳朵，仔细辨别暗处的声音。 周围的千年古树高而密，欲要把人孤绝到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能听到一声狼嚎，虎叫，恐惧感会消失大半，但林格听到的只有窸窸窣窣昆虫爬动的动静。 眼角余光瞄到匍匐着的白色身影穿过树林。 他转过头，看见黑暗中一道白影，随即又消失不见。 他似乎看清楚了，像是一个赤裸着的人，披头散发，四肢着地，像野狼一样的奔跑，速度极快，带起一股淡淡的雪尘。 “伊恩，你在哪，听到我说话了吗？” 死寂，寂静岭一样的死寂，林格将手枪静静地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在手，心脏的负荷才减低了一点。 “伊恩，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有东西朝着你的方向去了，有东西，有东西，你看见什么没有，回答我！” 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伊恩的声音，尖叫声响了一次：“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声音一次之后在森林里回荡几下，再无动静。 “伊恩，伊恩——” 林格朝着伊恩的喊叫的方向奔跑，噗通，脚软，雪深，他的摔法和通灵师追击那匹马摔倒的时候一模一样。 鹅毛大雪突然纷纷落下，他想起了鸵鸟，他想将雪盖在身上，但若是被伊恩发现，那显得自己太胆小。 有东西在接近，在篝火的另一边。 嘎吱，嘎吱，那是骑士策动马匹行进的声音。 从森林边缘嗖的一下飘过，声音如同广场音乐会的东边一个音箱突然跳到了另外西边另一个音响。 他在一棵树上发现了状况，有一个人———或者，至少，有一个人形，面容藏在黑暗中，距离虽远，他却感觉要贴脸。 那人两只惨白的脚丫站在树杈上，嘴巴里咀嚼着脆骨一样的带血食物，林格吓得大气不敢出。 哪里不对呢，林格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有一种暗淡的灰雾笼罩，头顶貌似还有个光环。 他的视线却不受阻，目光毫无障碍的穿过灰雾。 此时的月亮刚好爬到了头顶，林格觉着自己的身体被月亮的引力吸住，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起来，马上就要飞起来。 逐渐的，身体像是要融化，不是四肢发软，是融化，从拿着手枪的右手开始，五只手指最明显，骨头关节在互相脱离。 奇特的杀人手法，把人人间蒸发不过如此。 “混蛋，扑街，你给我滚下来！” 临死之前，林格想看清楚树上藏着的那人是什么人，死也要是个明白。 “别走，混蛋，敢对我玩阴的！” 那人很慌张，啪的一下从树上掉下去。 林格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幽绿，十八层地狱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他以为看见了阴曹地狱的巨人小鬼。 趁着林格发呆的时候，那东西一骨碌爬起来，怪叫一声，惊恐万状的跑向森林的黑暗中。 第314章 多余的武器 这玩意儿居然怕我？ 林格身上的灰雾逐渐散去，重力感恢复，融化的恐惧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伊恩，林格拿着黑光闪闪的手枪，朝着伊恩惊叫的那个方向跑去。 “伊恩，伊恩————” “上帝，我在这，在这。” 低头一看，伊恩掉进一大堆荆棘中起不来，林格把他拉起来，“谁死了，谁他妈的死了？” “那，那，那，————” 一条死人腿高高的翘起在雪地中。 “就是这个倒霉蛋的脚害得我摔了一跤，好在穿了厚衣服，否则变刺猬了。” “这人会不会是猎魔人的同伴？” “那不清楚。” “死了多久？” “不清楚。” “找找！” 两人在死者的身上和旁边找到一把手电筒，两节没用的电池，一把弓箭，一把斧头，一本笔记本，一条粗大的麻绳，还有一个女人的红色诱人的胸罩。” “胸罩也能当武器？” “你问我我问谁，修士，这人的身上没有伤口，看，那边有个废弃的部落，有几栋倒塌的草房子，没灯光，没烟火，不知道是不是布里亚特人的，空了，一个人都没有，废弃很久了。” “连身份证明都没有，通灵师呢？” 伊恩努努嘴，“脚印，他的。” 两人返回篝火边，艾莎仍在呼呼大睡，而他们的马车却废掉了，那匹马已经倒毙在雪地上，不明原因死了。 “是累死的，还是冻死的，或者是吓死的？修士，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带上所有的东西，我们得找到那酱包再说，他不正常了，突然疯了。” “这只狼怎么办？” “你抱着，现在放弃它，等于让它死在这。” “好吧，修士，你历来都是正确的。” 两人大包小包的将行囊背在背上，伊恩抱着艾莎，林格抱着那头小狼，他们顺着脚印一直追。 天气越趋凄冷，四周更显沉寂。 通灵师入了魔怔，脚印不停的往前延伸。 晨色苍白晦暗，通灵师的身影出现在雪雾前方，他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对着天空祷告。 “通灵师，在那！他在那！” “看见了，看，车辙印！” 通灵师的正前方，有一道自南向北的深深车辙印。 车 辙中间的马蹄印繁杂重叠，伊恩看了一番：“有两匹马，是双马马车！” 林格叫了几遍，通灵师才仰头看着两人。 “酱包先生，车辙印，这代表着什么？你看见那辆马车了吗？” “别，千万别跟，可能是陷阱！” “混球，你一个人独自逃跑，你还有脸说陷阱？你觉得我们还有第二条可选？ 三人跟着马车车辙往前走，不久，他们看见了那辆马车，车轮陷阱一个道路的水坑中，赶车的女人急的围着马车团团转。 马车上有七个大麻袋，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拉车的马匹一看就是正常的马。 那个女人发现有人来了，正在努力推动车轱辘的她抬起头，“嗨，你们好，能帮我们推一下吗？” 女人穿戴的一般，粗布灰色长袄，大狐皮帽子，白色围巾，黑色手套。 然而，笨重的冬衣却遮盖不住她魔鬼身材，她的脸，美颜摄魂，姿容娇艳，堪称人间绝色。 她的笑，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 林格在伊恩的耳边轻声道：“我亲爱的同伴，我们被搭讪了。” 伊恩把林格丢在身后，高兴的大叫：“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是车轮卡住了吗，我最擅长推车了。” 他二话不说上前帮忙，通灵师先是揣测怀疑，那女人冲着他盈盈一笑道：“谢天谢地，你们是外地来的苦修吧，帮帮吧，正巧，我去纳克鲁斯村。” 通灵师眼睛眨巴几下，女人再次对着他一笑，笑容更加的纯真诱惑。 通灵师的眼睛含着泪水：“上帝，我们终于得救了！” 女赶车人抿嘴对林格笑道：“年轻英俊的苦修，一起帮忙吧，遇到你们真是我的幸运。” “好的，阿姨。” “你叫我什么？” “阿姨，你好，见到你十分荣幸。” 伊恩大骂：“修士，请注意礼貌！你的苦修素质呢？” 他说完，弯着腰拿起赶车女的手，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一下，“他是个粗鄙的人，农村出来的，天使，我请求您请不要怪罪于他。” 通灵师也怒道：“修士，最起码的绅士风度必须保持，她比你的年纪还小，你是痴呆了还是智障了，为什么叫阿姨？” 林格心道：妈的，真有鬼！ 对于pua【搭讪艺术家】，林格从没服过谁，情绪操控他掌握的很好，激怒目标有时能搞清楚目标的真实想法以及身份。 这么漂亮的美人，穿着村姑的土布衣服还如此诱人，并且还没化妆，纯天然的美。 沿途两百来公里不见一个村子，不见一个人。 西游记不是白看的，这里丘陵纵横，南侧有深河咆哮，如此荒僻的地方，活物都绝迹，哪冒出来一个这么漂亮的村姑。 猎魔手坟墓，无头骑士的坐骑，袭击他的野蛮人，第二个猎魔手的笔记，这一切说明，这片森林中有些东西真的不正常，这是个不正常的世界，他现在真有点相信通灵师说的话了。 女人找人帮忙的时候的口气不是请求，是典型的诱惑性射手。 当这个女人对通灵师和伊恩露出笑容的时候，林格更觉得不对劲，她的笑容过于魅惑。尤其是女人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大脑被绯色颜色占据。 他立刻将这种缠绵无限的绯色场挤出神经条。 也或者，这是男人见到如此漂亮女人的条件反射，记忆库中，跳出灵魂窥望四个字。 一秒之后，灵魂窥望变成了狐狸精造孽，这样好理解些，罪恶的人生头次遇上狐狸精，不幸还是甚幸。 这是一只西洋种狐狸精，会媚术。 俄罗斯的媚术什么套路？ “没关系的，嗯，没关系的，我叫达琳娜，你们的朋友脑子被灰熊锤过吗？” “也不是，他是农夫的儿子，礼数欠缺，粗人。” 推车的时候，林格又对通灵师低声道：“听我说，大事不妙，你难道没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真不对劲，醒醒，快醒醒！” “想活，闭嘴，推车！” 通灵师嘿呦一使劲，车轮开始动了。 “修士，若是因为你的不雅言行和举动害得我们无法搭便车，你负全责，妈的，出力啊！” 这个混球的态度如此恶劣！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格是他的跟班。 林格压着火气不发作，马车在三个男人的合力推动下，跃出了水坑。 “谢谢你们，热心的苦修士，你们真是另外太感动了，上车吧，我带你们去见卡罗·佩雷茨神父，他是个热心温和博学的人，你们在村子里一定会受到温暖的款待的，上车吧。” 通灵师和伊恩毫不犹豫的蹦上车，林格干站着没动。 “年轻的修士，你为什么不上马车，放心吧，我不会计较你刚才对我的冒犯。” 通灵师：“修士，你还不谢谢人家对你的宽宏大量，快上车，我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上来吧，宽 敞的很。” 在通灵师的眼睛里，林格似乎看到了滚烫的酒，飘香耳朵咖啡，温暖的炉火。 通灵师此刻就像淹没在热牛奶里一样，没了一丝儿戒备之心， 糟糕了，人还在，魂没了。 林格依然没上车，盯着她——的—— “你想干什么？” “e罩杯，没错。” 赶车女依然笑颜如花，笑得更好看。 通灵师跳下来强行把林格揪上马车，“有危险的时候你觉得没危险，没危险的时候你却在磨蹭，搞什么？” 好吧，上车。 林格坐在马车的最后，通灵师说无头骑士的身边有黑暗女巫，这女的鬼鬼祟祟，林格又没证据说她有鬼。 暗暗的，他从背包中掏出了库尔斯克镇废弃城堡内得到的魔针。 第315章 友谊的小船 神器在手，看你还显形不显形。 再次用上魔针，林格内心有点忐忑，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可疑，也不像是恶魔。 林格刚拿出魔针，报警灯管闪烁，指针针对着女人，魔针不停震动，符咒戏显示红色，恶魔的危险程度，魔针上的数字值显示数值为9。 真是恶魔，女恶魔。 那女人察觉到魔针的存在，魔针震动的时候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 林格急忙把魔针放进了背包中，特地放在背包的最底层，他真担心魔针自启震动起来。 “e罩杯，没错吧。” 林格的手中多了一个红色的胸罩，女人还是若无其事的笑，但这回露出了破绽，她的脸部起了一阵微小的波澜，如同魔幻片中变脸，瞬间又还原了，美貌依旧沉鱼落雁，九天仙女。 林格突然看到了一张脸，教堂内的那张脸，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跟上来了，这个装死女，他想干什么。 林格一路想着到了村子后他们三个人会遇到什么麻烦，尤其是赶车女会怎么会对待他。 他该怎么应对，想了很久，想来想去，除了干掉赶车女他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然而，通灵师和伊恩成了她的左右保镖，别说靠近，只要林格对赶车女瞪瞪眼，通灵师便会怒目相对。 大雪越下越大，天空的阴郁令人觉得似乎回到了黑夜，前面的两个家伙开始高深歌唱，歌声穿破了风幕，赶车女用手打着节拍，她用眼角的余光，不时偷窥林格的胸口。 她是在欣赏我的胸大肌吗，隔着衣服啊。 马车离村子到底有多远，赶车女就是不告诉你。 车轱辘吱呀吱呀，表明他们正在靠近那座村子，越接近村子，林格模糊的预感就强了一分，恐怖了一分。 灵光在恐惧中闪现，赶车女不是主角，主角很快就出现。 谁是主角？ 林格这么想的时候，马车经过一条河流，一座用厚木板为材料的桥梁横跨在河面上，马车把木桥压得木板吱嘎作响。 “修士你在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聊什么，聊什么？无端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请你记住，修行首先从个人行为开始，而不是整天夸夸其谈，达琳娜，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通灵师头也不回继续聊。 “您刚才聊到耶稣是怎么死的，还有神殿的宝藏和法 器，您继续吧。” 通灵师不搭理林格，林格把伊恩揪到了身边。 “我问你话，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无头骑士的黑暗女巫，她会怎么对待我们？别大声嚷嚷，小声回答。” “将你的肉制成灯油，把你的骨头变成房屋的墙壁，把你的灵魂送进地狱，我想大概就是这些吧。” 他说完，扭头对通灵师高声道：“修士问如果真的遇到了黑暗女巫，怎么办？” 赶车女笑道：“你们的这个同伴生病了吗？” 林格：“阿姨，离教堂还有多远？” “先生，冒犯一次已经忍你了，别再叫了。” “距离村子还有多远啊。” “你有几个孩子啊，几个男人睡过你啊。” 赶车女回头，“你来我身边吧，我详细的回答你。” 不管通灵师愿不愿意，赶车女把林格叫到了前排。 “修士，你真是无耻，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泡妞！” “谢谢您的评价。” 林格堂而皇之的坐在赶车女的身边，两人紧挨着，芳香悄然进入两只毛森森的鼻孔，林格犹豫起来，是不是判断错误。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念头一闪，他的手突然伸向赶车女的脸。 赶车女终于被激怒。 “滚下去！” 手肘用力一撞，赶车女被林格干净利索的扔下车。 “啊！” 尖叫一声，赶车女狼狈的掉在雪地上。 “驾！” 林格挥动马鞭。 嘭！ 林格的背上被人踢了一脚，他也被踢下马车。 通灵师跳下车，“乡巴佬，你在干什么？” “你踢我，不合适吧，友谊的小船不能说翻就翻。” 赶车女被林格重重地一撞，惯性的作用，倒地的时候身体滚动了一下，脸部恰好埋在白雪中。 “看她的脸，她就是——” “她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修士，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最好保佑姑娘没什么事，你现在就祈祷。” 一路行来，伊恩从没对林格翻脸，他现在也翻脸了。 “看她的脸，看了之后你就知道了，她是个——” “混球，他是兹古蒙特村村长的女儿！” “看脸，看她的脸！” 赶车女跌下马车的时候，脸部变化只有林格一人看见 ，此刻，她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是摔坏了吧，修士，你这个罪恶的乡下人！你该下地狱。” 伊恩上前，试图用两只手把她翻过来。 赶车女的头巾在跌落的时候散开了，一头乌黑的秀发飘散在雪地上，雪影中，她的头发如月色般无垢丝滑。 她的肩膀耸动着，她哭了。 伊恩把她搀扶起来，她的脸——嗯，怎么又变回去了，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通灵师大怒，“你在谋杀天使，我砍死你！” 马车上有把砍刀，通灵师提着刀指着林格，艾莎吓得不敢出声，呆呆的望着，那只小狼和艾莎一样，也是呆愣着。 “妈的，她不是天使！” “闭嘴！” “你给我闭嘴！” 女人的魅惑术就如同在那两个蠢货的大脑里装了中了病毒的芯片，已经开机运行，除非断电，而电源在赶车女手里。 搭讪有风险，老子得想个办法把她的狐狸尾巴打出来。 那匹马通灵师说是无头骑士的坐骑，无凭无据，林格也就信了。 方圆数百里，静寂无声，也只有无头骑士的助手黑暗女巫会出现。 不管她是谁，潜意识分明严重警告他，猛女勿近，非诚勿扰，这女人危险，黑暗气息强烈，搞不好会真会把他们三人烧烤了。 先下手赢率大一点，没料到正义维护者的通灵师变成了邪恶的帮凶，竟然跟他玩命。 只有让女人的那张脸显现原形，他的两个同伴才会相信，他们遇到了大麻烦。 另一头，过分了，太过分了。 伊恩脸上带着窃笑，右手搂着赶车女的肩膀，几乎把她半个身体都抱在怀里，他轻柔地替赶车女擦拭眼泪。 第316章 爱人，是你吗 林格万万没想到，伊恩哄女人的功力居然是超满分，趁火打劫的入戏速度竟然神速。 他肯定是抱了有一段时间，发现林格真的要被砍死的时候，才装模作样地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姑娘原谅了修士，只要他道歉，事情到此结束。” 若这家伙功德圆满，必定又是一个乐意开后宫的家伙。 小子，不劝架罢了，还假惺惺，你牛逼，有你牛逼的时候，等这个女人原形毕露，你会被她摁在厕所的墙壁摩擦洗地。 通灵师举着砍刀依然猛追。 林格摸摸自己的脸，刚才一刀滑过脸颊，还好躲得快，只留下一条浅浅的血迹。 “够狠！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女的真不是好鸟，醒醒吧。” 林格忍无可忍，边跑边念着咒语。 那个女人一看，雪地中突然冒出十几个骷髅士兵，顿时瞪大了眼睛，通灵师毫不畏惧，径直冲上来。 林格又急又气，现在可以确认，通灵师和伊恩都被这个女人被一种特殊的办法控制了大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林格既怕骷髅伤着了通灵师，又担心通灵师咬着自己死命不放。 林格大喊着：“你要的东西我还给你就是，快收了你的法术，要不然——” 那女人哼了一声，在伊恩的耳边嘀咕几句，立刻，伊恩跳下马车举着枪朝着林格射击。 我艹！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忠心耿耿的同伴突然变成了致命的杀手，伊恩的枪法还是不错的。 林格真急眼了，咒语急念，又是一群骷髅出现在马车边。 “去，灭掉那个女人！” 骷髅接到命令，挥舞着兵器一窝蜂地朝着那个女人砍去。 那女人一看，也是惊奇，没想到林格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念咒语召唤亡灵，她情急之下伸手去捏艾莎的喉咙。 林格惊慌之下正想大喊：艾莎，快走！ 艾莎身边的那只小狼一声不吭突然张嘴朝着女人的手腕咬了一口，女人手腕吃疼松手，艾莎抱着小狼跳下马车，朝着路边的森林中跑去。 “好姑娘！” 女人想追艾莎，却被骷髅团团围住。 “砍死她！” 林格再顾不上其他，他不弄死这个女人，他得死，伊恩已经追到跟前，林格的身手本来不怎么样，哪里能躲得了子弹。 他只能靠着大树后喘息。 女人急速的念着咒语，骷髅突然停止了进攻，变得呆滞起来。 林格暗道不妙，又遇上高手了，这人貌似也能控制亡灵。 这个女人和梅伦德斯的普兰·斯维汀都难缠，这是林格第三次在女人面前吃瘪，真是太令人郁闷了。 然而，她似乎不能一心两用，这边控制通灵师和伊恩，这边又操控林格召唤出来的亡灵。 操控力一弱，通灵师明显的在晃脑袋，脸上出现疑惑之色，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人发愣。 伊恩同样皱起眉头，他好像在想，我刚刚是不是朝着修士射击了，好像是的，我的天，我在干什么，我要杀掉修士？ 我会死的很惨的，修士会毫不留情把我送进地狱。 林格大声呼叫：“伊恩，酱包，咬自己的舌头，保持清醒，你们被她控制了！灵魂被控制了！” 通灵师喃喃自语：“我被控制了？” 话一说完，身体一软，跌倒在地再爬不起来，伊恩的情况和通灵师一模一样。两个健壮的渣渣倒地了，不明原因倒地。 那群愣神的骷髅渐渐回神，开始攻击，但它们的攻击对象不是别人，却是林格。 我召唤出来的亡灵不听我的指挥，反而要击杀我？ 这个女人的邪恶不是一般的可怕！ 林格来不及多想，数次命令骷髅转向，但骷髅却依然朝着他不紧不慢的包围过来，手中的兵器举得高高的。 那个女人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林格邪火八丈高，跳起来，冲着女人奔跑过去。 她还在快速的念咒语，林格打算把她的嘴巴捂死，看你还念不念。 女人察觉到了林格的动机，有些慌，咒语一慢，骷髅包围林格的动作变迟滞变缓，林格瞅准时机，一跃上马车，将那女人拉下马车。 忽然间，通灵师猛然站起，口吐白沫后，又倒下去。 “你对我的同伴都做了什么，说！” 女人还在念咒语，林格的大手将她的嘴巴捂着，他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把亡灵送回该去的地方。 女人的脸被捂得通红，一下子，变脸了，变成了教堂内的那个假死女人。 “狄安娜？” 女人一愣，狞笑又起。 周围传来可怕的咔咔声，这个女人也会召唤亡灵，她将用自己的亡灵弄死林格。 “我还给你东西就死了，行不行？” 女人阴冷的冒出一句：“你们，都得死 ，进入这片森林的人都得死！” 两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雪地上。 这一幕很熟悉，和狄安娜打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她的两只手虽然没林格的力气大，但林格要控制她也很费事，急切之下，用嘴巴堵了上去。 女人没料到林格来这手，咒语停了，即将冒出的骷髅又缩回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混蛋！”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下子把林格掀翻在地，她的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顶着林格的喉咙—— 林格一只手死命的回顶，一只手突然伸向她的前胸—— 这是唯一的救命招数，她的力气突然变大，林格招架不住。 “找死啊！” 女人揪起林格的衣领子，腰带，高高举起，一把将林格摔在地上。 匕首——扑一下插过来！ 好在林格翻身的快，要不然—— “好猛！” 林格翻身而起，又朝着林子跑，那女人猛追，林格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枪，那是伊恩丢在雪地上的枪。 “追啊，继续追！” 女人举着的匕首缓缓放下，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那是媚术，我也会控制你的眼睛！ 当初林格就是那样控制狄安娜的。 眼前的女人似乎知道林格此时在想着谁，她的容貌在微微的改变，越来越像狄安娜，越来越像，直到林格叫出了她的名字——狄安娜，是你吗？ 他开始迷糊了，他分不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狄安娜。 女人依然微笑着，朝着林格靠近，她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掉落在雪地上—— “你是狄安娜——” 林格的眼睛迷离起来，女人开始帮他脱衣服，一件一件，冰天雪地，林格感觉不到任何的冰冷，大雪是温暖的床垫—— “你是狄安娜————” 修士的眼角居然流出了一滴洁白的眼泪。 女人亲吻着她，从脸上开始，慢慢的，温柔地—— 第317章 灰雾 修士控制不住，两人结合在一起，他们互相紧抱着又倒在雪地上。 修士大汗淋漓，目光弥漫的时候，女人悄悄的捡起匕首，对准了修士胸膛心脏的位置。 修士却丝毫没察觉，仍然在天堂中畅游。 砰！ 一颗子弹击中女人的后背，穿过腔体，她徐徐回望。 通灵师抓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冒烟。 女人倒在林格的怀中，匕首无声的掉落在雪地，这一刻，林格清醒过来。 他依然紧抱着她，“她是狄安娜，她是狄安娜，她是狄安娜吗？” 伊恩从雪地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我好像突然喝了很多酒，哦，多么美丽的胴体，太可惜了，人家只不过想要回点东西，神棍，你怎么那么凶狠呢？” 通灵师恶狠狠的道：‘这回她该死绝了吧，妈的，敢操控我的大脑，这肯定是无头骑士身边的女巫，奇怪。’ “怎么了？” “伤口在愈合，快速的愈合。” 林格依然抱着女人，“嗯，还有温热的感觉，不像是死了。” “修士，光天化日之下搞直播，你这个伪君子，恶棍。” 林格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刚才有个枪眼儿，现在没了，什么情况。” “重新来一次，带着她往前走，看看会发生什么，我估摸着，是无头骑士搞的鬼，这是他的人，把她还回去吧，糟糕的是，你玩弄了无头骑士的女人，代价必然高昂，你的苦修之旅将到此结束，一切都结束了，不信你等着，无头骑士很快就会出现的。” 伊恩道：“真的吗，这是——除非我看见无头骑士，神棍，你刚才口吐白沫了，没事吧。” “没事。” 林格问：“她刚才控制你们的灵魂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能讲讲吗？” 通灵师反问：“她刚才不是控制你了，你讲讲什么感觉，你比我我们舒畅多了，妈的，不公平，你确定我们一直要带着她抵达圣彼得堡？” “艾莎，艾莎去哪里了？” 林格朝着树林呼喊，艾莎的小身影出现在森林边，和她的小狼奔向三个成年人。 “她是唯一不受灵魂控制的，总觉得，她和纳兰海映会吵架，当她们见面的时候。” 通灵师的话，林格不把它放在心里，艾莎跑过来，林格把她高兴的抱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机灵的孩子，没吓着你吧。” 艾莎摇摇头，指指小 狼。 “嗯，这只小狼是你的超级保镖呢。” 伊恩跳上马车，“修士，我们的马车升级了，从老破小变成了高大上，这些东西怎么办？” 林格检查了那七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黑小麦。 “我们是不是杀错人了？” “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呢，看看，你看她像是死了？修士，真别说，这人实在是像狄安娜。” 林格望着她的脸孔，恍惚间，他觉得这就是狄安娜，她的身上有狄安娜诱人的体香，一模一样。 马车过了桥梁，透过暗淡的发着幽光的雾气，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修道院。 白色的十字架挂在腐朽的建筑顶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修道院的大门前，一人骑着一匹马，手持大斧，静静的站立着。 林格暗道一声：完犊子。 那匹马正是林格昨夜在森林中看到那匹亡灵马、 而戴着铁面具的骑士只盯着林格。 “朋友，友好第一，我们只是路过，我们没恶意，你盯着我干什么？” 那人用低沉干涩的声音道：“只要进过黄昏界和地狱的人，能透过衣服看到烙印，你是谁？” 通灵师仰望着那匹黑色的亡灵马，还有马上的骑士。 他惊恐万状的大叫：“无头骑士，是无头骑士！来吧，我不怕你！” “通灵师，镇定点，这是有脑袋的人，不是无头骑士，我希望这人是土匪。” 通灵师拔出枪，“相信我，他就是无头骑士，开枪，快开枪！” 这家伙又被人操控了脑壳不成，林格知道眼前的这人不好惹，但现在不是发飙的时刻，想搞清楚阵仗。 通灵师话一说完，立马开枪。 他将手枪中的子弹一股脑儿全部清空，骑士挥舞着大斧子—— 叮叮当当，子弹全部打在大斧子上。 林格张大嘴巴，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冷兵器挡子弹，活生生的发生了。 伊恩的手枪抓在手上，“修士，很吊诡，我要不要开枪？” “你别像通灵师一样没脑子，把枪放下！” 伊恩犹豫着，男人嘴巴默念了几句，伊恩的手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捏着，惨叫一声，手枪从手心里掉下，他的肩胛骨脱臼了，疼得冷汗直流。 通灵师慌了，“修士，我说的没错，他就是无头骑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既然他是无头骑士 ，你个混球向他开枪，没死过！” 林格准备下马车，艾莎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那只小狼龇牙咧嘴，低声吼叫，向无头骑士怒目而视，倒也不惊。 骑士催动亡灵马，慢慢的靠前。 通灵师：“多么强大的死灵气息，修士，你察觉到了没有。” “死人都能察觉到，闭嘴，你刚才闯祸了！你不该开枪的。” “会死吗，我们？马上召唤出你的骷髅大军出来，还有机会。” “别说话！我有分寸的，万一不对，你带着伊恩艾莎跑，我顶着。” 林格抚摸着小狼的脑袋，尽力让它安静。 骑士在距离马车约五米的时候停下，两匹拉车的马局促不安，马蹄不停地泡着地面。 他看见了躺在马车上的女人。 他再问林格：“阁下，你是谁，这是我的地盘，你捣什么乱？” 林格暗中深呼吸两下，“阁下，我来自戈尔斯克圣女修道院，我叫林格，苦修士，我们的目的是圣彼得堡，恰好经过您的地盘，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路过。” “既然是路过，为什么你们杀了她，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阁下，请您听我说——” 骑士轻轻一挥手，女人的身体飘起，横着落到了亡灵马上，屁股朝上，两脚和头颅，手各自垂在一边，她的长发几乎触及雪地。 他翻开女人的上衣，检查了一下女人的后背，又把她反过来，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裤子。 检查完之后，他将女人重新翻过来，保持弯曲的状态。 “她被亵渎了，谁干的？” 骑士的声音平淡无味，在林格听来却如同死亡宣判。 考虑了几秒后，“我，我干的，我被逼这么干的，和我的同伴没关系，她是您什么人。” “情人，她的身份是黑暗女巫。” “阁下真的是无头骑士？” 林格盯着骑士，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冒出了灰雾，他被一团灰雾包围。 猛然间，林格意识到灰雾不会无端端冒出来，只有在恐怖的环境中，他全神戒备的时候才会出现。 那以前这种现象为什么没发生？ “你到底是谁？你就是无头骑士？你有脑袋的。” 第318章 应激反应 这个时候，也许该降下白旗了，林格尽量用平和的口吻问话，他觉得事情有转机，但只要说错一个字，必死无疑。 铠甲骑士体型威猛高大，憔悴坚毅浑似僵尸。 他的坚硬的铠甲上黑色金属片没有一片是平坦的，没有任何饰物，而他的颈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他手上的那把黑色巨斧，斧身周围有股淡淡而诡异的蓝光。 骑士终于说话：“老是拿着自己的头颅到处跑，不方便，叫人缝好了，说，你是谁，你来我的地界干什么？” 林格自始至终，脸部符号只有一个，冷漠淡然，似乎正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个看客。 林格身上的灰雾愈加的浓厚。 “有点意思，从没见过，你是第一个在我的黄昏界有应激反应的人，你是谁？回答我。” 我是谁，难道我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人，他就会放我一马。 “阁下，我们不是猎魔人，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的目的是圣彼得堡，因为暴风雪我们迷路了，我们对你没恶意，仅仅是迷路而已。” “在我的地盘，没有迷路者，只有死亡，阁下，你将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准备吧。” 骑士的斧头举起，他的头顶出现黑色气旋旋转，雪风起。 林格心道，糟透了。 雪风逐渐猛烈，呼啸着，刮起阵阵雪雾，而林格身上的灰雾也开始环绕旋转。 骑士的斧头缓缓的垂下，黑色气旋颜色逐渐变淡，雪风趋停。 骑士盯着林格，良久，笑道：“除了你，一般人的灵魂是白色，恶魔的灵魂为黑色，你的灵魂为什么是橙色的，你是谁？” “我————” “我们谈谈，你叫什么？” “林格。” “你好像有两个名字，对吗？”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无头骑士居然笑了，他的笑容无法直视，凄惨吓人，他最好不要笑。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的手中凭空多了一份信。 “你把这封信送给圣彼得堡的猎魔工会的会长阿里森·丹顿的手里，你要在今晚十二点前，亲手交到他的手里，别迟到，更别失信，否则，后果自负。” 活路来了，来了！ 林格当然点头答应。 但这家伙今晚十二点前，他又迷糊了，圣彼得堡距离此地至少一千公里，这东西是不是在说 胡话。 先不问，他还得按照正常的装逼气势应对，“能有什么报酬吗，这里距离圣彼得堡路途遥远。” “教你创造黄昏界的咒语，你看怎么样？” 林格立刻想到通灵师说过，无头骑士在不断的修炼，能创造一种独特的空间。 “我们在沿途没看到任何的活物，是您刚才说的黄昏界？您独创的？” 无头骑士微微点头。 “难道这场暴风雪也是您的杰作？” 无头骑士再次点头。 “什么叫黄昏界？” “黄昏界是介于地狱和天堂之间的一种特殊世界，和其他任何的世界界面都不同，过来，我把咒语教给你。” 林格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他的斧子还拎在手中。 也许无头骑士看出了林格担心，嘴唇微动，令人望而生畏的斧子不见了踪影。 林格这才靠过去。 无头骑士的身上并没什么腐臭味，反而有种森林中的气息。 “记清楚了吗？” 林格忙点头，“我记住了。” “记住，念咒语的时候不要错，错了会反噬你自身。” “您为什么要教我黄昏界的口诀？” “口诀？你果然与众不同，你是第一个学到黄昏界咒语的人，我研究了三百年才搞出来的，黄昏界能大能小，大能整个宇宙，小至一个房间，看你的修为，黄昏界中，你就是主导，别人听你的，在黄昏界，撒谎，欺骗，心术隐藏不了，人的本性和真实意图会彻底的暴露，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会教你这些，别问，你是唯一一个不值得我杀死的，并且让我产生浓厚兴趣的人，你眼睛有一定的魔力，别草率使用，也别轻易使用召唤术，在圣彼得堡使用黑巫术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我就说那么多。” 林格现在的块头不算小了，在无头骑士面前，只能到他的肩膀。 他伸手接过信件，放进布包中。 无头骑士的嗓音干涩沙哑，此刻在林格听来却一点都不刺耳。 “我迷路了，我要怎么才能走出这片森林？” 无头骑士又盯着他，林格心脏咯噔一下，难道又说错话了。 无头骑士再次露出惊悚的笑容：“别紧张，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看吗？” 林格不假思索道：“当然愿意，只是——” 突然间，阳光暗淡，太阳失去了应有的光辉，成了黑色的太阳。 白 昼变成了黑夜，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骑士先生，什么情况，我看不见你了，你在哪儿？搞什么啊，这么黑。” 林格心慌慌的时候，周围光亮出现，朦胧，清晰，再清晰。 他们出现在一个房间内，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只有一扇黑色的铁门。 铁门的蛇形把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黑光。 难道是无头骑士搞的鬼，但骑士说了他已经不跟他计较了，还说林格很特别。 通灵师：“修士，你胆子大，你来。” 伊恩：“修士，对，你胆子大，我们都被吓毛了。” 林格定定神，来到房门边，先是用手敲敲门，沉重，无任何回音，门外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想了一会，抓住把手。 把手入手冰凉细腻，不违和，握在手中恍若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他顺时针旋转把手，吱呀一声，把手消失，房间消失，他正站在街边，身体保持着开门时的姿势。 街道上，车水马龙，四周的建筑节次鳞比，带着大礼帽的男人和穿着时尚厚裙子的女人不时从身边经过。 一名捧着书本，学生打扮的人从身边经过，他问道：“同学，这是圣彼得堡吗？” 学生笑道：“先生，你没事吧，这当然是圣彼得堡，我需要帮您找个医生吗？” “谢谢，不用，我是个很正常的人。” 林格仰望着最近的一座摩天大厦，内心为无头骑士点赞：牛掰，太牛掰了。 两名娇滴滴的漂亮贵妇从林格身边的经过，立刻捂着鼻子绕着走。 ————苦修士啊，真讨厌，警察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进收容所呢。 第319章 几毛钱的事情 看在苦修士在圣彼得堡不怎么受欢迎，骗吃骗喝骗女人的专业标签，比乞丐的地位只优越那么一丢丢。 黑道头子一张脸顿时疯起来，“修士，圣彼得堡的人实在是太没礼貌了，给点眼色！” “不要这样，不文明的，我们确实是从乡下来的，西伯利亚森林。” 通灵师心有余悸：“上帝啊，好在无头骑士没对我们下手，神通，我信了，这个世界他妈的真的神通，无与伦比的神通！修士，我们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我们的遭遇谁会相信？” “你活腻了吗？” 林格和通灵师正说着话，黑道头子突然骂人，一个矮小的人突然撞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先生，真对不起，是我不对，请您不要发火，真对不起。” 矮小男人不停道歉。 这么大一条道，居然还撞上了，倒真是有点不长眼。 通灵师到：“算啦，来到圣彼得堡要有素质，素质你懂吗？” 黑道头子这才罢休，松开揪着矮个男人的衣领子，让他走。 “修士，我做的不错吧，我是个大度的人。” 林格望着矮个子迅速的方向，说道：“有点不大对劲啊，你检查一下少了什么没有。” 终究电视剧看多了，疑心大，在种花家，防骗防盗放碰瓷很多都是专业人。 黑道头子一摸口袋。 “妈的，钱袋子不见了！” 三人的钱都在他的身上，全部。 “妈的，追！” 黑道头子和通灵师去追小偷，林格和艾莎在路边等。 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回来，林格于是带着艾莎往前一路问过去，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他妈被警察带走了，说他们打人，打无辜的人。 在矮个男人身上没找到钱袋子，警察二话不说把人抓进了圣彼得堡科尔皮诺区警察局。 看来矮个男人有同伙，把钱袋子转移了。 林格摸着额头，哭笑不得，节骨眼上怎么被警察捉走了。 他再打听，克伦威尔街距离他的位置约有五公里。 再则，如果要进警察局探人，需要办手续，并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否则，警察不会让你看到人。 探个人还需要缴保证金，这是哪里的规矩—— 林格可以去警察局说明情况，但现在，他摸摸口袋，身无分文。 铸造厂大街98号，这是圣彼得堡猎魔工会的 地址。 一问路人，远着呢，跨区了，从科尔皮诺区到彼得宫区。 林格当然知道圣彼得堡多大，但具体大到什么程度，道路交通如何，他是个瞎子。 看来无头骑士办事也不怎么牢靠，乱用法力，直接把我送到猎魔工会的门口不就行了。 林格想了一阵，先送信是当务之急，那两个家伙一时半会在警察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路人告诉林格，有钱可以赎人，三天之内不会有事，只要你有钱。 主意打定，林格决定先送信。 能免费找个好心的共用马车的马车夫载我过去，或许，撞上拼车的客人，人家善心泛滥，说不定会帮你一把。 林格舔着脸，尝试了几把，被马车夫骂的狗血喷头。 虽然来到了城市，但城市的气温仍然低的吓人。 街边的饭店，面包店，水果店————传来了诱人的香味。 艾莎嘴巴不停蠕动，她想吃，饿坏了的样子。 街道的十字路口来了一个一手拿书，一手拿着一根大烤肠的小姑娘。 姑娘脸蛋精致，慈眉善目，上帝啊，我怎么把慈眉善目用到了一个小孩的身上呢？ “小朋友，看什么书啊？” “一千零一夜。” “好看吗？” “不怎么好看。” “叔叔有更精彩的故事，想不想听？” 小姑娘不怕生，笑道：“叔叔，你吹牛。” “不吹牛，如果叔叔的故事说的好听，你怎么感谢叔叔？” “我没钱的。” 林格望了望她手上的烤肠，小姑娘冰雪聪明，“一言为定，你的故事打动了我，烤肠给你。” 阿弥陀佛—— 两人来到街边的一张长凳子上，林格开始将故事，讲西游记第二十七回。 故事讲了十几分钟，林格应用平生最大值的文学潜力，表演素养竭尽全力叙述，最终成功获得小姑娘的热烈鼓掌，并爽快的把香肠给了林格。 小姑娘远去，林格将香肠给了艾莎。 艾莎将香肠分为两半，一半给了小狼，自己吃一半。 去铸造厂大街98号车费已经打听清楚，50卢布，马车行程约两个小时，跨区了，从科尔皮诺区到彼得宫区。 圣彼得堡的公用电车还没普及，马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偶尔，街道上有时能看到屁股上冒着滚滚黑烟，丑的没渣的小汽车，仿佛车 地底盘下带着一个火力发电厂到处跑。 前方出现了一个餐厅，招聘启事：招聘临时服务员，工资日结。 林格大喜过望，上前询问，老板一看是苦修士，毫不犹豫的拒绝，苦修士最擅长的本事是骗术，化斋，怎么会屈尊在餐厅打杂。 林格死缠烂打，死活不走，，老板终于同意。 “从现在干到晚上八点，50卢布，怎么样？” 无头骑士给他最后期限是今晚十二点，只要能租到马车，四个小时时间足够。 “行，当然行，太行了，谢谢老板，谢谢！” 50卢布，换算成现代的人民币，几毛钱的事情，我的天，为了几毛线低三下气求人不说，还不包括午餐和晚餐。 “那行，您就去后厨帮忙吧，勤快点，苦修士先生，至于您带来的孩子，就让她在店里玩，别太调皮就行。” 林格交待了艾莎一番，让她和小狼在餐厅和送餐员呆在一起。 等林格进了后厨，餐厅大堂经理问：“boss，50卢布干到下午四点就可以了，不需要干到晚上八点的。” 老板瞟了他一眼，“这就是我能当老板，你只能当经理的根本性原因，他拿了我50卢布，他干多长时间我说了算，看吧，他不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好的，boss，按照您说的吧，但他是苦修啊。” “这你就不懂了，洗盘子拖地也是苦修，我在帮他提升修为境界，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他得感激我，所以，屠格涅斯经理，你的业务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餐厅经理耸耸肩，恭敬说：您是对的。 后厨脏乱的碗筷堆积如山，林格撸起袖子开始干活，餐厅的员工忽然发现来了一个戴着十字架的神父，以为他是给某位员工祈福的，没想到竟然那么卖力的干起了杂活。 晚上八点，老板来找林格，他打算一毛钱都不给林格，借口，碗洗得不干净，地拖得不光亮，还有油渍。 但老板的借口在给餐厅经理说的时候，恰好被林格听见了。 累死累活一整天，妈的，几毛钱人民币你都不给，林格气得七孔冒烟。 忍无可忍则无需忍！ 在天刚黑的时候，带着艾莎和小狼，趁人不注意从后门溜走，工钱我不要了，袋子里装了几条黑面包，就当是工钱，顺手还把一辆单车骑走。 第320章 神谕者 老子骑单车去找人，就当这辆单车是共享单车好了。 在没有导航，没有地图的情况，要找到猎魔工会，有点难度。 不过，林格顺走的二八大杆效果不错，踩上一圈，自行车能窜出老远，不像现在的自行车，怎么踩都是那样的速度。 然而，圣彼得堡的夜晚行人少，圣彼得堡的路灯用的还是煤气灯，幽暗灯栅内的灯火怎么看都令人瞌睡。 月色高悬，城市静寂无声，夜枭在空中盘旋，偶尔能见到街道上觅食的野狗抬头望着明月的那双凶残而狡猾的眼睛。 他看到一名年迈的点灯人扛着长长的木梯子，在每一盏路灯的灯杆下停下，爬上梯子，拿着装灯油的长嘴灯壶，利索将灯油倒进狭小的灯罩中。 路灯的塔型灯罩中的光芒铺散开来，照亮了灰暗道路的一角。 道路两侧的房屋在荧荧反光的路灯照影下，露出尖尖的屋顶，朦胧的房影。 街道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中总是会让人产生那种蒙面强盗和诡异夜行人随时蹦出来的错觉。 暗沉而单调的颜色会让人的心情变得低沉，古老的房影，凹凸不平的青石面街道使人陷入一种莫名的负罪一般沉重不安。 冷不防冒出来的戴着大礼帽的路人行走在路灯下，使人脸看上去仿佛戴了一张面具。 从河面上飘来的幽蓝色的淡淡夜雾凝着霜色，模糊一扇扇沿街的窗户。 只有圣彼得堡大本钟报时响起，这种寂静而神秘时空错觉才会减少一些。 点灯人的梯子差点滑下灯杆，林格急忙上前扶着梯子。 “谢谢你，年轻人，你真是善良的人，你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麻烦了，是吗？” “谢谢，没事的，您知道铸造厂大街98号怎么走吗？” “听说过，那不是我负责的区域，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行进路线。” ——好的，太感谢您了！ 点灯人非常耐心的给了讲了大致的路线，第七大街，河堤税务所，护士学校，科尔顿大桥 问了大致的道路路线，林格骑上自行车飞快往前赶。 后座上，艾莎抱着小狼看风景，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林格不知道猎魔工会晚上还有没有人在，如此离谱的送信件，还是他妈的猎魔人工会，他心里真是没底，发虚，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陷阱，一个大坑，掉进去永远出不来。 但一想到无头骑士恐怖，林格又觉得不送的话， 那家伙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 不送的话——后果自负。 林格在路上一直想着无头骑士的这句话。 但如果这封信真的是给自己挖的坑呢，那可是恶魔，这个世界原来是有恶魔的，我在替恶魔做事，我在恶魔传达信件，我成了恶魔的信使，而我送信的地方又是专门猎杀恶魔的专门机构——猎魔工会。 单车越踩越慢。 最后，他停下来。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试探性的问话：“先生，请问您要咨询神谕吗？” “神谕？” 在九头猫餐厅的时候，餐厅后厨的大厨聊闲话的时候聊到了这个话题，林格很好奇，圣彼得堡居然有神谕所，这会儿还看见了。 神谕所一般晚上营业，时间点在晚上七点——凌晨三点。 神谕所门口的一名妇女两只手交叉放在腹部，谦恭而平静。 在圣彼得堡，神谕者不同于神庙，教堂，修道院修女院里边的人，不修行，只解答咨询者关心的问题。 神谕所内咨询的内容包罗万象，相比类似的最普及工具塔罗牌，咨询神谕准确度比较高。 圣彼得堡最大的神谕所是普里茨克神谕所，那样的地方，适合有钱没地方花的人去，穷人看一眼都是奢侈的。 女人黑色的头巾紧紧地裹着头发，黑色的围巾围着脖子，黑色的长袍裹着身体。 面部有一层厚实的白布遮挡。 从头到脚，浑身一丝不染，仿若来自天国，只露出一双灰蓝灰蓝，像海水一样的眼睛。 这是神谕所的引路人，引路人需要心无旁鹭，一心向神的成年处女才能担任。 林格分辨不出勾引他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青春少女，还是年长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鱼尾纹，都被黑头巾遮住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咨询神谕吗，本所有来自遥远西伯利亚赫烈克苏尔部落的大祭司帮您咨询神谕，费用只需要100卢布，需要吗？” 100卢布对现在的林格来说，是天文数字。 她说话小声而柔和，穿过世俗的空气飘进耳廓，像情人在耳边呢喃。 咨询神谕的主体是大祭司，在圣彼得堡，所有的神谕所的媒介人物都是女祭司，提问者也都是男的，没有女人会来咨询神谕。 咨询神谕，不仅要咨询费，还需要贡品，例如用青铜武士雕塑。 林格两手空空，拿什么东西来充当祭品。 “我没钱，没祭品。” 引路人道：“没关系，很多人都遇到你这样的窘境，只有有事人们才会想到进神谕所，费用你以后补上，祭品也可以以后补上，如果您有诚意的话，修士先生。” 这等于是免费咨询，林格有了点想法，引路人靠近了一些。 她的手伸向自行车的车把，眼睛深深的凝望着他。 “会让你满意的，先生。您可要抓紧时间，每个月每一所神谕所只有七天时间可以进行神谕咨询的。” 凶险未明，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尤其是这种节骨眼的时候，咨询一下也可以，万一遇上高人也好指点一下迷津。 “艾莎，在门口等我，任何人都不要搭理他，等我出来，好吗？” 艾莎点点头。 “真乖。” 林格走进神谕所那扇入门装饰的像戏台的幕布一样的房间中。 房间布置得像神庙，仿真的围墙，壁画，数座奇怪的塑像。 林格的正前方，有条像门槛一样的大长木，长方形，这是代表着神与人之间的界线，咨询人不能越过门槛，并需要双膝下跪在蓝色的圆形布垫上。 女祭司在门槛的另一侧，坐在一张高高的青铜三脚鼎上，她的身边各有两名身穿白色长袍，头扎着布巾老年男人。 男人手持着蜡烛，须发飘飘，瘦骨嶙峋，赤脚。 空气中有股浓烈的焚香味，林格没看见半丝烟尘，焚香炉似乎被隐藏起来了。 女祭司身穿青紫色的低胸长裙，也不怕冷。绿色的长发从额头两侧散披在肩膀上，深陷的眼窝中，似乎真的有种''灵''的存在。 她的眉宇中心，有一朵纹上去的火苗。 见到这个女祭司，不由自主的让林格直直脊背。 看到她，他仿佛看见一幅幅充满忧伤和苍凉的画卷从他的眼前略过。 我为什么会突然间觉得整个人变得空灵了呢？ “孩子，请别问激怒神的问题，别做激怒神的动作。” 女祭司缓缓地说道，她的声音很苍老，和她的年龄严重不符。 她说完，望着林格的膝盖，这个咨询者没跪下，态度不虔诚。 “你可以选择不跪，但得罪神灵你自己负责，你可以咨询一个问题，我的孩子。” 第321章 咒语板 他微微弯腰问道：“尊敬的祭司大人，请问我是否需要去咒语板市场买一块护身的咒语板回来呢？谢谢。” 林格其实想问：我近期会不会到遇到麻烦，尤其是最近的三天，活到嘴边又改了。 他觉得在俄罗斯算卦不能问的那么直接，委婉点，循序渐进好点。 女祭司微微闭眼，嘴里默默念着什么。 她的嘴巴默念的时候，身下的地板中冒出一缕缕白色蒸汽一般的烟气。 圣彼得堡有个独一无二的市场，诅咒板市场。 和护身符类似，但效果比护身符厉害的多，运气好的话，遇上具有魔法和巫术的咒语板，是能起到防身的作用。 市场中售卖诅咒板的人都是咒语师，咒语的内容只有你看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 譬如宣泄，报复，猎杀，盗窃，祈福，丰收，行程，官运————等等等，护身咒语是其中一种。 女祭司默念的时间有点长，两边护法的男人面容变得不安起来。 突然间，女祭司身下的烟气没了。 她的身体左右摇晃，两边的男人急忙扶住她。 女祭司睁开眼，依然缓缓地说道：“护身咒语对你是无效的，你的处境很危险，你需要找一人帮你进行逆转仪式，你需要听吗？” “当然，当然！” “用桑木制成一个有翅膀的厄洛斯，他要身穿斗篷，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胸前留个洞，在洞中置放一块金箔，在金箔上用冷锻的钢笔写上你想要他成为你助手的名字。” 厄洛斯是什么鬼？林格心里又在嘀咕。 “这就可以了？” “你可以试试，名字不要写你认识的人，切记，不要写你认识的人，你身边的人，随便写一个人的名字。” “谢谢您，尊敬的祭司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 虽然不懂这个祭司的仪式究竟能起什么效果，但她说目前自个的处境非常艰难，那也算是遇上这个时代的高人了。 “祭司大人，什么叫逆转仪式？那个人是谁，能具体点吗？” 她左侧的长袍男人端来一盆水，右侧男人手里拿着一瓶油。 左侧男人用食指蘸了点油，往水里滴了三滴。 根据物理法则，这几滴油在水里应该会凝成一颗小油珠，然而，它们散成了千千万万颗小油滴。很快，这些油滴就消失了，水又变得像原来一样清澈。 女祭司又闭上眼，隔了好一会，幽幽的说道：“不必写名字了，你会找到懂得逆转仪式的人。” 进了一次神谕所，事情变得更复杂，也没什么意义。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刚升起膜拜的林格又失望了。 这个祭司和貌似胡说八道的道士算命差不多， 林格舔着脸：祭祀大人，我能免费再咨询一个问题吗？ 他想直接本主题，我送完信件会不会死，就这样，绕弯子能把人饶死。 女祭司左边的那个男人厉声道：“先生，你太无理了，难道不知道神谕所的规矩，你对祭司的不尊，就是对神的不尊！” 对方反应太夸张，林格忙道：“抱歉，我收回我的这个请求。” 女祭司想说什么，身体却支撑不住，两个男人急忙扶着她。 林格退出了格尔森神谕所，女祭司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一个问题就把她问倒了。 谁知道，那祭司道：“今晚哪里都别去，否则，你会有大麻烦，就这样吧，孩子，你也是修士，你懂的。” “我会死吗？” “你想死必然会死，你不想死则会活着，你懂的。” 看来圣彼得堡的神谕所不过如此，遇上女神棍了。 从神谕所出来后，林格从布袋中拿出信件的时候，碰到猎魔手的日记本，从鬼暗森林开始，他没时间看日记本，当他得到笔记本的时候，只是随便翻开了第一页而第二页，用电筒的光亮照了照，他现在想看，没时间，信件才是要命的。 无头骑士给他的信件信封，用的是羊皮纸，信封上没有收件人姓名，没有一个字，摸摸信封，里面的信纸有一点的厚度。 信封用针线牢固封死，如果拆开的话，一定会留下拆解的痕迹。 林格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容，可他现在做不到，拆开后他没这个能力封回去，就算他有这个本事，羊皮纸上会留下原来的针孔痕迹。 恶魔的防拆技术不是一般人可以破解。 思前想后，不就是送一份信，进了神谕所搞得这么复杂。 带上艾莎，骑上自行车，趁着夜色，在问了九个路人之后，他来到俄罗斯猎魔工会的大门前。 这就是猎魔工会的大楼，威严耸立的石柱，阴森巨大的铁门，雕刻着石像的穹顶，初看像巍峨的宫殿，再看，怎么像恶魔居住的鬼殿。 通往大门的石阶39石阶，猎魔工会修建在一个地势陡峭的地方，这样的地貌在圣彼得堡很少，猎魔工会的左侧是圣彼得堡天文站，右侧是圣彼得堡最大的钟楼，大本钟敲响的时候，敲了十二下，他刚好来到猎魔工会的门前。 那么大的门，也不见门铃，林格直接用手砸门。 不一会，一个高大长须红脸的老头来开门，“年轻人，这是猎魔工会，半夜敲门不用那么大力的。” ——不好意思，大叔，阿里森·丹顿会长在吗，我找他有急事，我来送信，有人托付我帮他送一封信，非常紧急！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格，淡淡的说道：“这样啊，你把信件给我吧。” “不行！委托人要我把信件亲自交给会长，听好，是亲手交给会长。” 老头再次打量林格，“我能看看信件的样子吗？” “不能。” “委托人是谁，不说的话，请回。” 林格犹豫了一下，“无头骑士。” 老头脸色变了变，甩甩头：“跟我来吧。” 进了猎魔人工会，林格才发现猎魔人真是有钱一族，满眼皆是精美华丽，诡秘精致。 脚步踏在地板上，回音敲击在心尖。 过了大穹顶，往左，经过一条长长的，两边贴满各式壁画的穿堂，拐上了一条用红油漆涂漆，螺旋形木楼梯。 楼梯的尽头，已到了是三楼。 一个黑袍女人前来，笑道：“孩子，我暂时帮你带着吧。” 第322章 陌生人的气息 罗夜在想，女人说道：“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好的，谢谢。” 继续往前，长长的走廊走了半天，终于，走廊到了尽头，但老头还在往前走。 走廊终端的墙壁上有块落地长方形大镜子，老头冲着镜子而去，脚步不停。 他要撞墙了。 “跟我来。” 但老头身影一晃，消失在镜面中。 明白，死海古卷的障眼术嘛，林格冲着镜子撞进去，力道过大，镜面是空的，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 明亮的过道两侧的墙壁上，凸起的小人形木架支撑着一颗颗夜明珠。 说好的煤气灯，蜡烛，风灯，管道在哪里—— 每隔一米，墙壁两侧各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有个神话，传说夜明珠能把龙官照得如同白昼。 柔和碧蓝和神秘的火焰状光芒，侧而视之色碧，正面视之色白。 “用煤气灯蜡烛消耗清晰的空气，所以我们用上了夜明珠，无污染，不用换灯油，加煤气。” 林格一进来大眼狂瞪，老头心有优势感。 “地砖为什么是红色的？” “这不是普通的地砖，任何陌生人进来，地砖都会变成红色，这种地砖需要适应陌生人的气息后，才会变成原来的色彩。” “明白，防贼挺好用的。” 走道两边的窗户都开得很大，和房间的不成比例。 “窗户为什么那么大。” “便于撤退，开玩笑的，走吧。” 从虚掩着的窗户中，林格看到的人数有三个。 老式笨重打字机边的俏丽打字员，档案如山内的瘦弱档案管理员，修理一部高大复杂怪异钢铁机器的维修员。 这么晚了，猎魔工会的职员还在加班，看来在这个世界不努力都会被淘汰。 走廊拐个直角形的弯道，林格又看见走廊的尽头有块大镜子。 “那应该是出口吧。” “对我们来说，是逃生通道，但对追杀者来说，是死地。” “明白，又是障眼法。” “那不是障眼法，是陷阱，嗯，说笑的，请随我来。” 两人穿过镜子，前方出现一座三层尖顶石砖楼。 站在石砖楼前，周围是黑色的森林，看不到任何光线，更别说外界是什么状况。 林格摸了摸一棵老树，树皮是真实的，树油发出腻腻的松香。 在石砖楼的一层只有两间房，中间是黑色的楼梯，老头选择右边的一间，打开门。 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办公椅齐全，简单明了，没一件家具是多余。 老头径直来到办公桌边，打开抽屉，递上一张证件，“我就是阿里森·丹顿，这是我的证件，请仔细辨认。” 林格接过证件。 他以为开门的老头就是个看门的，怎么他就是猎魔工会的一号人物，仔细辨别证件上的大头照后，他将信件递上去，“真抱歉，会长，我不知道您就是会长大人。” “没关系，我看看我们的老朋友要给我们什么好消息了。” 阿里森·丹顿用剪刀把信件拆开，取出里边的信纸，只看了一眼，脸色急变。 营养丰富的红脸成了白脸。 他抬头望望林格，“说说，详细点，把你得到这封信的所有一切告诉我，喝咖啡吗？” “喝。” 阿里森·丹顿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开始吧，年轻人，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林格开始叙说，站着说，阿里森·丹顿坐在办公椅子上默默的听。 等林格说完，阿里森·丹顿把他领到了二楼，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道：“进去吧，稍等，就在里边等着，别乱跑，我们要对你进行一个小测试，别紧张，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的损害。” 阿里森·丹顿说完，自己先下楼。 林格在门口站了一会，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又瞪大眼，满眼都是绿色的植物，只有一扇窗户。 窗户巨大，户外古树参天，月亮停在树梢上，月光如水般流淌着，融入室内的暗影处。 林格发现一大片广袤黑荒的原始森林，安静地树立在绿室的一角，树梢中，也有个月亮在冉冉升起。 浓密漆黑的庞然树根下，像是潜伏着的黑暗活物，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正想一探究竟，这是幻觉，还是什么鬼，绿室的另外一个方向，一扇门无声的打开。 一道高大的阴影从门内无声的冒出来。 “您好，拉斯普京先生。” 一张深沉冷峻的脸出现在林格的眼前，他的脸部肌肉有棱有形，分不清骨头和肌肉的区别。 他的腋下夹着一本公文袋，嘴巴里慢慢地嚼着什么。 “按照阿里森·丹顿会长的意见，我们对你进行一次心理测测，以证明你是否撒谎，希望你配合。抱歉，必要的程序，能理解吗？” 林格早有各种心理准备，测试就测试吧。 “我配合。” “看见那张凳子了吗？” 林格一进来就看见绿室左侧的青铜高背凳。 靠背上的诡异图案随着烛光的摇曳不断变化着，一层层涟漪恍入人的神经角层。 “看见了。” “请坐，那是你的凳子。” 此人自己坐在巨大窗户的沙发上。 沙发边的一排烛光随着他移动的气流，摇晃的更剧烈。 “烛光架很有特色，像大号的九齿钉耙。” 林格自己给自己减压，说点轻松玩笑的话。 烛光架的凸臂深入绿墙，九根蜡烛在旺盛地燃烧着。 “请坐吧，拉斯普京先生。” “凳子不会有问题吧，我觉得它非常的邪恶，如果再配上一张审判灯，它像极了一张审判凳。” “不是审判，是例行询问。” “你的口吻像警察。” “现在是我在对你提问，拉斯普京先生。” “这是新式审讯室，对不对？以缓解被审讯者的压力。” 此人正在低头看档案，听到林格问话后，抬头道：“你是个农夫的儿子，你的全名叫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出生于俄罗斯萨拉托夫省的波克罗夫斯科耶村，对吗？” “好，其他的不用说，说说你们进入那片森林后发生的事情，尽量详细点，越详细越好，谢谢。” 于是，林格把在森林中发生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很好。” 林格说话的时候，站着，他不想坐在那张凳子上，那看起来真的像一张审判凳子。 那道半遮半掩，老是像勾着一层蓝烟的房门外，走进一个人。 第323章 被猎杀者 褐色的长发披肩，她像是突然从森林中钻出来的女精灵。 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王冠一样的装饰物，林格想到了塔罗牌上的女皇。 她的睫毛太长，林格怀疑她的睫毛是假的。束身长裙上的腰带上，挂着两个铃铛一样的装饰物，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 口红和腮红过于鲜艳，使得她在烛光下显得些许妖异。 如果她的下巴圆润些，并手持长弓，妖异感或许会变成空灵的女箭手，她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都带着空灵。 然而—— 她袅袅随便地坐在沙发上之后，居然点上了一根烟。 香烟盒子放在沙发边的一张圆形的黑色茶几上，她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燃。 林格这才发现，茶几上还有盒香烟。 “不要紧张，拉斯普京。” “请坐上那张椅子吧，我们聊聊。” “你是哪位？” “坐下后我再跟你说。” 林格不再拒绝，配合地坐上了这张王座一样，孤零零一样的青铜椅子。 “我去，这么冷！” 坐上椅子的一刹那，他感觉像坐在一块冰块上。 “一会儿就好了，拉斯普京。” 林格问道空中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儿，像是烟丝的味道，但其中有夹着鲜花，树皮，土地的泥腥等等的混合味。 他一下子变得迷糊起来。 周围的绿色在消退，白雾蒸腾，耳边听到溪水的潺潺流动，野兽的喘息，和雄鹰的长鸣，周围隐约传来的咬骨头的咔嚓咔嚓。 审讯者和长发女人化成朦胧的影子在消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莲恬西亚·贝尔萨，灵魂工作者，请坐在椅子上，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动，不要下来——” 刚想到这，林格惊慌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那片可怕的森林中。 而另一个他，正坐在一张铁椅子上观察三人的一举一动。 两个拉斯普京，一个坐着，一个和他的同伴聊着什么。 奇异的场景再次出出现，林格既能感觉铁椅子上的人是自己，观察墓碑的人也是自己。 林格顿时明白，灵魂工作者到底想干什么，她在复原鬼暗森林发生的一切。 这个世界居然有这种法术。 唯一隐瞒的事情是无头骑士教他黄昏界咒语的事情，无头骑士警告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有关他教林格黄昏界咒语的事情，哪怕小命不保也不能说。 一切结束，幻象迅速消失，绿色呈现，他回到了绿室中。 灵魂工作者手里的烟刚好抽完。 灵魂工作者笑道：“拉斯普京，真不好意思，你没有完全通过测试，有点问题，看来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你们要关押我？我只是个送信的，我要见会长，立刻！” “别冲动，在猎魔工会，冲动是不可取的。”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两个脸色冰冷的男人，其中一个做了请的手势。 “你们要把带去哪里？” “配合一下，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林格被送进了一间铁房子，墙壁由钢铁铸造，从带出房间开始，他的眼睛被蒙上。 圣彼得堡灵格斯教堂，一座古庙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怪异凶猛建筑。 洞穴般幽深的中殿寂静得好似一座坟墓，空气中飘荡着焚香时残留的气味。 这是一座荒凉而寒冷的巨大石头房子，两百多年来，这里曾被作为许多秘密团体的地下集会场所。 最终，教会成了这栋建筑物的主人。 红衣主教头戴粉红色圆帽，穿着猩红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个镶有六颗黑色缟玛瑙的银质十字架，脸上长着一层密实红色卷曲绒毛的胖神父，没有一丝从容宽厚，慈祥渊博的气场。 阿里森·丹顿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红衣大主教挥挥手，“到我的书房去吧。” 主教的书房内堆满了各种书籍，阿里森·丹顿跟着大主教亚伯进入书房。 “老朋友，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啊。” 阿里森·丹顿地上林格送给他的信件。 严格来说，这不是信件，是一份猎杀名单，人数1000，大主教排在名单的第四位，阿里森·丹顿排在第五位。 亚伯拿着猎杀名单，脸色也变了，“哪来的？” “一个苦修士送来的，很蹊跷的事情，初步判断，这份猎杀名单是无头骑士列出来的。” “看来，他的黄昏界是搞出来了，很麻烦是不是？” “是，从拉斯普京的叙述，以及我们的判断，黄昏界确实被他研究出来了，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棘手，一旦他来到圣彼得堡，事情就麻烦了，他能轻松的抹杀任何一人，包括你我。” “黄昏界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他真的搞出来了？” “我认为是。” “送信人在哪？” “在猎魔工会，很可惜，我们只能看到现场发生的事情，不能听到声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且，无头骑士知道我们会这么做，他设置了障碍，布置了迷魂阵，我们更不知道他和拉斯普京究竟说了什么，不排除这是个危险的陷阱。” 亚伯拿着猎杀名单，一一往下看，他笑道：“我以为他会把我放在第一，没想到是第四，而你在第五，看来我们还不是他最痛恨的人。” “神父，这个时候我觉得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得想个应对的法子，如果无头骑士真的能开启黄昏界，我想，我们能应对的办法只能是跑路吧。” “你是猎魔工会的会长，你从不惊慌失措的，这次怎么啦？” “你惊慌吗？” 亚伯笑道：“当然，我比你更惊慌，你会法术，我只会祈祷读圣经，我能和拉斯普京聊聊吗？” “你喜欢的话，自便。” 月亮已经西沉，阴暗笼罩着马车，需要走好一会，才能走出被教堂遮挡着月光后形成的巨大阴影。 亚伯抬头望着月亮，“知道吗，老朋友，我有时特别不喜欢月亮，我觉得它在窥探我们的内心秘密。” “我也不喜欢，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吸血鬼和狼人老是在我们的麻烦。” 当眼睛的黑布被拿走的时候，林格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间黑冷的铁房子内。 这是牢房吗？ 不久，有个女佣打扮的人送来了吃的，喝的，食物酒水很丰盛。 林格看到这些东西，食欲战胜一切，他再也忍不住，狂吃。 酒足饭饱，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红衣主教来出现他的跟前，猎魔工会会长亲自领来的。 “拉斯普京，这是圣彼得堡灵格斯教堂的红衣大主教亚伯神父。” 第324章 巴比伦咒碗 亚伯彬彬有礼，林格也不敢怠慢，回礼。 “你们聊吧。” 会长退出，轻轻地带上房门。 “孩子，会长都跟我说了，我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而且，事情很严重，看吧，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信件，内容令人极度恐惧！” 林格拿过信件。 “猎杀名单，这么多人？这是我带回来的东西吗？” “千真万确的，孩子，来，跟我说一遍，不要有遗漏，无头骑士给你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在什么停顿，你都不要遗漏，一个字都不要遗漏，好吗？” 对于这个人，林格对他的第一印象真不好，眼睛浑浊，头发稀疏，若不是此人穿着神父服，林格会认定此人是真金不怕火炼的奸商。 果然———— “在我们谈话之前，我想送你一件小礼物。” 亚伯带来了一个纸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件东西，一个奇怪的碗。 林格不知道的是，亚伯平生从没送人礼物，他是第一个，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价值连城，林格却不识货。 神父把东西拿出来，像龙王炫耀他的宝贝，而林格就像是个懵懂懂的小乡巴佬。 林格老实的摇摇头：“这是一个碗，但我相信这不是用来盛食物的物器。” “它叫巴比伦咒碗，来自古埃及和古罗马的沙漠地带，据说拥有此碗的人，也能开启某个空间，这种碗上雕刻了满了咒文，看。” 林格的小心脏又是一阵加速。 巴比伦咒碗呈现棕黑色，材料为青铜。 碗的内外雕刻满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蚯蚓文字。 “圣彼得堡的魔法博物馆中还有一个，小一点，非常值钱，在一千多年前，这种碗有1600个，目前仅存不到十个，很珍贵的。” “您，打算送给我？” “如果你实话实说，这个宝贝就是你的，会长说，你隐瞒了一些事实，但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的，你受到了无头骑士的威胁，所以有些事情你不能说，你和无头骑士之间有交易，没有交易他不会放你走，并送你来圣彼得堡，我们和无头骑士百年来互相猎杀，对彼此性格都了如指掌，所以，看在那么多人性命的份上，你会将没说的一些话说出来，对吗，我的孩子，你也是个修士啊。” 林格拿着碗，眼睛眨巴着。 “孩子，你决定了吗？” 林格：“神父，这碗您是要不回了，它就是我的了，我已经把实话都说了，您再问我还是原来的答案。” “你真是贪心啊。” 亚伯将林格布袋递上，“我帮你从会长那里要回了你的东西，这些都是干嘛的？” “这是行为艺术。” “什么叫行为艺术？” “这个不好解释，前卫艺术您应该懂吧。” 亚伯笑了笑，“我们不谈论雕刻艺术好吗。” “可以的，能把13号猎魔手的笔记本还给我吗，这是我捡来的。” “等会长看过之后再说吧，13号猎魔手是工会成员，他的一切都是工会的，你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神父，您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是个送信件的，我也是受害者，我差点死在了那片森林。”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好好想想吧。” 神父黑着脸离开，把布袋和木偶留下。 “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他自语了一句，又想起无头骑士给他的黄昏界咒语，但念咒语之前首先需要创立一个自己的黄昏界，光是念咒语是无效的，如何创立属于自己的黄昏界，无头骑士没说。 恶魔什么意思，教一半，留一半，做人不地道。 是创造账号的意思吗？ 发愣的时候，他看到了桌上的黑蜡烛，九头猫餐厅的伙计说，凡是黑色蜡烛都是在圣彼得堡的魔法道具市场买的，一般猎魔手和巫师会用。 据说，如果具备超凡体质的人在深夜点燃注入了法力的蜡烛，将会看到奇异的场景。 具体是什么场景，伙计也说不清楚，没人知道点燃蜡烛后能起什么效果，要看修为，就像在寺庙中买来法师开光过的佛祖，佛链，谁戴谁能知道发生什么。 蜡烛和手臂那么粗，点上一个星期似乎都不成问题。 林格的眼睛明亮起来，管他呢，我先把黄昏界咒语念念再说，行不行看效果，这根蜡烛临时拿来当道具，兴许有用。 他盘坐在床上，默念着无头骑士给他的咒语，让幽暗摇曳的烛光把自己的影子照射在白色的地面上。 深夜寂静如水，听不到外边一丝的动静。 对了，这本身是一间铁屋子。 但也不完全对，铁屋子隔音效果不怎么样。 圣彼得堡猫多，尤其是野猫，城外四周森林中来到城市居住的野猫，数量特别多，时间长了，居民搞不清楚他们看到的猫到底是野猫多，还是家猫多。 在蓝幽幽，青缈缈的烛光下，他的影子仿佛有了生命。 究竟加了什么鬼东西，燃烧出来的光芒，看久了——会心悸。 搞魔法，还是老外有一套啊。 慢慢的，林格像是摸到了一点灵感，对着墙壁，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 当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巨人时候，影子固定在地面上不会动了，不管他做什么动作，还是巨人的样子。 悚然从内心深处升起，他想喊救命，他想逃，都不行，这是自己作死搞出来的。 惊魂未定，林格大着胆子对着影子踩了一脚，“兄台，你是谁？” 影子动了，又是他的身影。 第二天傍晚，亚伯神父又来了。 “想好了吗？” “神父，艾莎没事吧。” 刚说完，猎魔工会牵着艾莎走进来，“看来孩子的份上，请你说实话。” 林格的眼神变得刀子一样盯着会长。 阿里森·丹顿被盯得有点不舒服，“拉斯普京。” “你还是叫我喜欢听的名字吧，林格修士。” “好吧，林格修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拿这么可爱的天使当威胁你的筹码，绝没有，请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是，算了，还是神父说吧。” 亚伯道：“你带着一个孩子苦修，那充分说明你不是个作恶的人，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喜欢俄罗斯大妖僧请大家收藏：()俄罗斯大妖僧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5章 人形车夫 教会和猎魔工会突然放过自己，利索不犹豫，林格有些意外，他倒是犹豫了。 “我们是教会，不是警察，会长是猎魔人，你不是怪物，灵魂工作者今天早上找到我了，她误判了，你没问题，恭喜。” 不管这两人打什么主意，眼下脱身是最重要的，他出事，艾莎怎么办，黑道头子和酱包怎么办。 “谢谢，非常感谢，这么说我能离开这里了？” “那是当然的，也感谢你把信送回来，你在圣彼得堡有落脚的地方吗，或者说你们想继续四处去苦修？” “我想在圣彼得堡多呆些时候，但人生地不熟，主教大人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感激不尽啊。” 这是林格的实话。 他不想什么苦修了，没意思，就在圣彼得堡生根发芽，颠倒乾坤吧。 并且，他的目的地就是圣彼得堡。 眨眼间从广袤危险的西伯利亚来到圣彼得堡，人要相信奇迹。 再说，神父问了两次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那很明显，他们不会让他离开圣彼得堡，他们会监视他，猎魔工会与教会暂时放过了他，但这绝不意味着安全。直到把事情搞明白。 同样的，猎魔工会和教会也不敢对林格随便动手，投鼠忌器，他们搞不清无头骑士的真正意图，因此，林格暂时是安全的。 顺水推舟的事情，他会。 “既如此，我介绍你去个地方，斯图尔伏修道院，那地方不错，安静，适合静修，怎么样？” “那就太感谢了。” 马车穿街过巷，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停下。 这里是斯图尔伏修道院。 与其说是修道院，不如说是一座矗立在涅瓦河畔的白色石制堡垒。 在清冷的月光下，它蓝白相间的墙壁和洋葱式的穹顶反射着幽冷的光，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狐狸。 厚重陈旧的橡木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一位身穿黑色修士服、手持一根简朴木杖的老者在门口迎接。 “您就是布列德费尔德神父吧？” “我是，您就是拉斯普京修士，啊，对了，红衣主教跟我说，您喜欢别人称呼您林格，欢迎，我刚接到电话。” “您真是客气的，在下林格——” “你的情况红衣主教都跟我说了，您的两个同伴，红衣主教正在想办法把他们从监狱中保释出来，最快今晚您就能见着，请。” 神父说 话彬彬有礼，但他的眼神浑浊，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他的目光在林格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伸出请的手势。 林格和他并排往前走，布列德费尔德低声道：“您就是他们说的‘信使’？无头骑士的信使？” “院长阁下，谈不上什么信使，带封信罢了。” “哦，上帝，那太恐怖了，千万别提这事，您可以在这里无骚扰的‘静修’，修道院会提供所有的便利。” “谢谢。” “这孩子真是美丽，哪来的？” 布列德费尔德语气有点怪，林格笑道：“您可别想歪了，她是我路上带过来的。” “好好好，主的羔羊，无论迷途多远，终有回归羊圈的一日。” 布列德费尔德在前面带路，转身向修道院深处走去，“我带你去静室吧。” 穿过悠长而冰冷的石制走廊，墙壁上的风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空气中弥漫着圣油、旧书卷和淡淡的霉味，不远处隐约传来修士们低沉的晚祷声，圣洁而压抑。 林格被带到了一间位于修道院最深处的房间，透不进一丝月光。 房间里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简陋的马桶，日常必须的日用品，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苦修，真的是苦修，艾莎，喜欢这地方吗？” 当那扇唯一的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林格走到房间中央，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有守卫，没有监视人，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他能感觉到，这间房的墙壁和地面上，用银粉和圣油混合，描绘着肉眼难以察觉的符文，这些东西和周围树林中的某些奇异之物，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这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笼子吗？ 在林格进驻斯图尔伏修道院的当夜，有八名健壮的陌生人面孔穿着普通的修士服装进入修道院。 他们是教会的圣骑士，猎魔工会的猎魔人，假扮修士监视林格，布列德费尔德恭敬而秘密的把他们安排好，并严令修道院的人不可暴露他们的身份，违者后果自负。 当夜，林格和艾莎吃的还算是过得去，酒水，鱼子酱，蔬菜，面包，艾莎吃的很开心。 在圣彼得堡的修道院，葡萄酒叫圣血，面包叫圣体。 这些食物完全是招待贵客的伙食标准，林格并不知道，送餐的修士解释后，他才知晓。 第二天上午，伊恩和酱包灰溜溜的回来了，被警察用高大的马车送回来的。 他们的手枪被警察收缴，被塞进又臭又小又昏暗的羁押室和几十个犯人关在一起。 若不是教会和猎魔工会担保，他们两人因为在圣彼得堡私藏枪械，最少关五年，加上无辜打人，当街斗殴等等，得再加五年。 这段记忆对黑道头子和通灵师来说，很别致，估计下辈子也忘不了。 可在林格看来，人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钱丢了可以挣，枪丢了可以再搞，若是命丢了—— 两个不是修士的人进修道院，还有个孩子，再加孩子抱着的一条不知道是狗还是狼的动物。 修士们私下议论纷纷，一时间搞不清楚三人的身份，修士们只知道这三人是教会和猎魔工会送进来的。 有这样的身份，也没几个人敢责问。 当所有人小心打量的时候，有个瘦的像干树枝的修士却默默的扫地，似乎林格的到来他根本没看见，只顾着低头扫地，他活在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 其他的修士看他的眼神，鄙视，深思——很多种，唯独看不到同情。 当夜，趁着月光，林格假装出去散步，这座修道院实在有点偏。 街道上没两个人，冷冷清清，相比较圣彼得堡的繁华区，林格以为来到了一个城市的两个世界。 一辆幽灵般的黑色马车无声无息从他的身边经过。 林格奇怪了，马车怎么会没声音的，轱辘隔音的吗？ 没有车夫，只有一团人形的浓郁黑雾坐在驾座上，雾气中隐约透出两点猩红的光。 拉车的马也不是凡物，它们的骨骼在稀薄的皮肉下清晰可见，眼窝里跳动着绿色的磷火。 马车远去，一起融化在浓稠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街道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久久发呆的林格。 喜欢俄罗斯大妖僧 第326章 壮志凌云 伊恩一到修道院，马上察觉到修道院的不对，他说有几个修士问题很大，身上没有修士的味道。 修道院总共92个修士，乔装打扮的修士占了8个。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敌人，神棍，你觉得呢。” 通灵师在用药水擦着自己肿起的右眼，在警察局因为没好好说话被警察修理了。 “我的眼睛疼，别跟我说这些。” 林格本来要和那些人一起祈祷，弥撒，唱赞美诗，和修士们交流心得。 “那般家伙在排斥我们。” “艾莎都看出来，这地方不好玩。” 圣彼得堡的秋夜，冷风刮过斯图尔伏修道院的尖顶，发出怪异的声音。 林正静静地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感受着那几道若有若无，却又如影随形的视线。 这些都是跟踪监视高手。 “那封信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黑道头子，知足吧，至少我们还有自由，修士，看来圣彼得堡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还是西伯利亚自由自在一点。” 林格转过身，望着两个伙伴。 “我们总要出来走走的，虽然麻烦还没消除，毕竟我们到了圣彼得堡，用的是不可思议的神迹，如果无头骑士把我们当朋友的话，谁敢小瞧我们？” 通灵师大笑道：“若真是这样，我们都成恶魔啦，我可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伊恩道：“我倒是希望这样，在大城市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谁就是真理，要是在这里当上警察就好了，我可以随便揍人，修士，你完全可以在圣彼得堡另外修建一家修道院，省的受那帮人的鸟气。” “凌云壮志啊，伊恩，先把堵在脑袋里的那些垃圾清理一下吧，你是谁都还搞不清楚。” 进入修道院的第三天，林格参加了修道院的所有祈祷祈福活动。 他认识了几个人，都是礼节性的交流，没人愿意和他深交，哪怕说点让他听起来顺耳的话。 那个扫地的修士没参加任何修道院的活动，只是默默的扫地，除了扫地他似乎什么都不会，林格以为他是个哑巴，聋子，试探之后，发现他不是。 “我叫林格，来自西伯利亚戈尔斯克圣女修道院。” 扫地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扫。 布列德费尔德出现在圣水池的旁边，他朝着两人走过来，扫地人扭头看看他，低头继续扫。 “院长 ，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这位是——” “啊，他的神智有点问题，不用理会，呆的习惯吗？” “习惯，非常习惯，您知道的，西伯利亚苦寒之地，怎么能比得上圣彼得堡呢，院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用客气，请说。” “我想向您借500卢布，您知道的，我们的钱被小偷顺走了。” 布列德费尔德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钞票，也不数，“先拿去用吧，你是想买什么吗？” “我想帮艾莎买两件衣服，她长个长得快。” “主会赞赏你的。这是500卢布，就当是我帮艾莎买一点小礼物吧” 布列德费尔德又拿出几张卢布，林格想不收，被布列德费尔德使劲塞过来。 “那就谢谢院长您了。” 涅流大街灯火辉煌，马车粼粼，贵妇们的皮草大衣在煤气灯下闪着油亮的光。 林格拐进了一家名为“亚当”的餐厅，这里以以鱼子酱和最地道的法式蜗牛闻名。 他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那里能将大半个街道尽收眼底。 林格点了三样普通的菜肴，尽量便宜点。 他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银质刀叉，等那些藏在暗处的监视者出现，特地从修道院跑出来，想试探一下跟踪者的紧张程度。 伊恩说，凭着他的感觉，修道院至少四个人在监视。 看起来，教会和猎魔工会都相当的紧张，无头骑士的印记，足以让教会和工会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夜不能寐。 一个能与无头骑士这种传说级存在搭上线的乡村修士，一个敢孤身闯入圣彼得堡，将死亡信函扔在他们脸上的疯子。 未知，催生恐惧。 恐惧，则会催生杀意。 现在林格能体会无头骑士的能量大到什么程度。 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里。 徒利，猎魔工会最顶尖的追踪者，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餐厅里的目标。 “他在做什么？” 身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与厌恶。 发问者是来自教会的年轻俊美的神父克里夫特，他身上的法衣一尘不染，与这辆狭窄马车的陈旧气息格格不入。 “他在吃饭。” “吃饭？”克里夫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一个传播异端与不详的恶魔信使，一个该被绑上火刑架的渎神者，居然在信徒们忍 饥挨饿的时候，享用鱼子酱和红酒？” “或许他饿了。”徒利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教会和猎魔工会用的是接力跟踪的办法，不会用修道院的那些人跟踪林格进圣彼得堡繁华区。 “这个家伙有点奇怪，他怎么会和无头骑士混在一起，哪儿的事？他是一个平常的人。” 他不像任何一种徒利接触过的超凡生物。 没有恶魔的硫磺味，没有狼人的狂躁，也没有吸血鬼的优雅与冰冷。他就是……一个人。 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不知道教主和会长是怎么想的，抓起来暴打一顿什么都说了，何须如此费力？” 克里夫特的手按在了胸口的圣徽上。 “神父，你是想明天让全城的报纸都刊登‘教会猎犬当众刺杀一个乡下修士’的新闻吗？” 徒利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嘲弄。 “工会呢，总是如此畏首畏尾。”克里夫特冷哼一声。 “我们负责处理麻烦，而不是制造更大的麻烦。”徒利重新举起望远镜。 镜筒里，林格举起了酒杯，似乎正对着窗外，对着他们的方向，遥遥一敬。 徒利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发现了？ 不可能。这个距离，这个角度，还有街上的人流…… 克里夫特也从车窗缝隙里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冷静点，神父。”徒利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年轻神父闷哼一声，“他可能只是在欣赏街景。” 嘴上这么说，直觉告诉他，目标绝对是故意的。 他在邀请他们。 或者说，在逼他们现身。 “我们得进去和他‘聊聊’？” “红衣主教会拔掉你的皮，我们的任务是跟踪，别没事找事。” 马车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徒利则一直闭着眼睛，手指不断在太阳穴边敲击。 “走吧。” “不，我留下。”徒利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身影迅速融入黑暗。 只留下克里夫特一个人，在马车里脸色阴晴不定。 第327章 真被吓坏了 林格朝着马车走来。 克里夫特额头渗出汗水，浸湿了黏腻的头发，为什么会突然惊慌？ 他挥动马鞭，马车驱动，避开了林格。 林格的眼角余光瞥见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是在刚才那辆黑色马车停靠过的地方。 林格走过去，弯腰捡起。 那是一枚银质的十字架，做工精良，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圣光能量。 应该是那个年轻神父掉的。 林格将十字架握在手心，冰冷的触感传来。 他随便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熟练地避开地上的积水和秽物。 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至少有两道视线在黑暗中窥探。 一道来自教会，充满了审判的意味；另一道则属于那个叫徒利的“工会”，冷静、克制，像猎犬在标记猎物。 盯得那么紧！ 他走进一家散发着劣质酒精和汗臭的地下酒馆。 昏暗的油灯下，醉醺醺的酒客、眼神凶狠的打手、衣着暴露的女人…… 林格径直走向吧台。 酒保是个青面大汉，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 “来杯最便宜的，再给我一间能睡死人的屋子。” 青面人吐掉嘴里的牙签，“先付钱。” 林格没说话，只是把右手摊开在他面前。掌心里，那枚属于克里夫特的银质十字架，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柔和而圣洁的光。 青面人的独眼瞬间眯了起来。他不是信徒，但他认得好东西。这玩意儿，无论是材质还是上面附着的微弱圣光，都说明其原主人身份不低。 “你从哪个倒霉神父身上扒下来的？”他压低了声音，贪婪和警惕交织。 “这不重要。”林格将十字架收回，“重要的是，它现在是我的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一盆热水，还有，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青面人沉默了片刻，脸上的刀疤抽动了一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顶楼，最里面的那间。钥匙在这儿。记住，我的地盘，不惹事，就能活。” 他丢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眼神却死死盯着林格揣着十字架的怀里。 林格接过钥匙，付房费，转身就走。 房间比他想象的更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尿骚味，床板硬得像石头。 圣彼得堡的地下世界……情报黑市。 干草市场，圣彼得 堡最混乱、最肮脏的区域。 这里是小偷、骗子、逃犯和各种三教九流的乐园。法律和秩序在这里是一纸空文，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林格裹紧了黑袍，像一滴墨水融入了这片污浊的海洋。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这里的“地头蛇”，一个叫香草·特兰的情报大咖。 这个香草·特兰是干草市场地下交易的精灵，干草市场是她的地头。 只要你出得起价，从贵族夫人的私情到军方的武器调动，他都能给你弄来。 林格穿过几个散发着恶臭的摊位，在一个卖“圣水”——实际上是涅瓦河的河水装在瓶子里——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婆。 “我找香草·特兰。”林格压低声音。 老太婆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了，“很多人都找他。香草·特兰不随便见人。” 林格没有废话，将一张卢布放在桌上。 老太婆才慢悠悠地说：“顺着这条路走到头，看到挂着‘死咸鱼’招牌的酒馆，进去，点一杯‘寡妇的红唇’。会有人带你去见他。” “死咸鱼”酒馆。 他走到吧台，对那个伙计说：“一杯‘寡妇的红唇’。” 酒保看了他一眼，从吧台下拿出一个肮脏的杯子，倒了些浑浊的液体进去，推到他面前。 林格没有碰那杯酒。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个瘦小枯干，像猴子一样的男人从酒馆的后门探出头，对他招了招手。 林格跟着他穿过一条又长又窄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老板在里面等你。记住，别耍花样。”猴子男警告道。 门后是一个烟雾缭绕的房间。一个绝色女人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两条腿叉开，这就是香草·特兰？ 林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呆在这样的地方。 “又一个来我这里寻找希望，或者贩卖绝望的客人。”香草·特兰的独特性感的声音让男人一听，有种想那个感觉。 “说吧，你想买什么，或者，卖什么？” “我买无头骑士和教会，以及猎魔工会的情报。”林格开门见山。 “什么？”香草·特兰笑了。 “没听清楚吗？” “没有，滚蛋。” “你肯定有。” 林格缓缓从怀里拿出那枚银质十字架， 放在桌上。 香草·特兰的呼吸瞬间不平稳。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教会高级神职人员的佩物，上面还残留着主教祝圣过的圣光。这东西对某些特殊的“收藏家”来说，价值连城。 “你从哪弄来的？” “别问。交换吗？” “有意思。你是我今年见过最大胆的客户。”她将十字架抓在手里，细腻白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还是没有，你走吧。” 香草·特兰把银质十字架丢还给林格。 “这玩意儿不值钱。” “你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开价，你给吗？” “说。” “把你的人头给我。” 林格一愣，笑道：“陪你睡一晚如何？” 林格以为她会生气，香草·特兰却笑起来，甩甩头，“跟我来。” 走进里屋，这里和外边完全的两个世界，整洁的一尘不染，空气中，她的体香和好闻的像是茉莉花香的味道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香草·特兰一进来，反锁房门，将衣服脱光。 “来啊。” 林格被彻底搞傻了，香草·特兰的身体泛着洁白的微光，完美的身体就那样站在他的跟前。 她把绑在头发上的丝巾一扯，毫无污垢的棕黑色的秀发垂在肩膀的一侧。 这绝对是个危险的动作，林格道：“稍等，给我二十秒祈祷时间，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林格想不到她后续挖的坑是什么样，若是落在她手里没有好果子吃。 “没事，祈祷吧。” 林格念念有词，外边突然尖叫，是老太婆的声音：“鬼，幽灵，幽灵！” 香草·特兰愣了一下，林格道：“我出去看看。” 林格跑出去后，大口大口喘气。 他召唤出一只骷髅来，坏了香草·特兰的节奏。 第328章 又欠债了 一群被圣光烧坏了脑子的莽夫！ 林格跑出干草市场很久，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还有人紧跟着。 林格这才有空回想香草·特兰的样子，一个有着吉普赛人般深邃眼眸和野猫般矫健身姿的女人，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如果刚才胡来，冲进来的会是谁，教会的人，猎魔工会的人，还是冲进一队“恰好路过”的沙皇宪兵。 喘息未听，听见有人喊：“在那！” 香草·特兰带着几个手持棍棒刀尖的壮汉紧追不舍。 林格使出吃奶的力气，甩掉了几个壮汉。但香草·特兰却像附骨之疽，紧紧地吊在他的身后，她的速度和韧性没法想象。 从肮脏的贫民区跑到宽阔的胜利大街，又沿着冰冷的运河一路狂奔。 就在林格以为能甩掉她时，香草却从一条长满野草的岔路抄近道，堵住了他的去路。 她的行头换了，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皮甲，勾勒出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曲线。一头棕黑色的长发被利落地束成马尾卷起，用黑色头巾紧裹着。 她手里握着一把银质匕首，刀尖斜指地面，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妖僧，还想跑！非杀了你不可！” “我说，普通的买卖交易你就想干掉我？” 她沿着树林的阴影，以一个诡异的折线冲了过来。 手中的银匕首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取林格的咽喉！ 匕首差点刺中林格的咽喉，刀锋擦着脖颈的薄皮飞过，她从背后又抽出一把匕首！ 嗖！ 又是一飞刀，对准胸膛而来。 这女人真的是太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搞事，现在反悔了还想杀人。 当她摸出第三把飞刀的时候。 “慢，你背后，警察！” 香草·特兰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没看见，“无耻的妖僧！” 突然，她感觉不对劲。 一只只惨白的骸骨手臂猛地从地底破土而出，紧接着是嘎吱作响的肋骨、头颅…… 转眼之间，六具手持骨矛与骨盾的骷髅士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蓝色的灵魂之火，齐齐转向香草·特兰。 香草·特兰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见的惊骇与凝重：“亡灵法术……你到底是什么鬼！” 林格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挥手。 “唰！” 六具骷髅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地狱归来的军团，向着敌人发起了无声的冲锋。骨矛与砍刀在昏暗中迸发出第一声刺耳的交鸣。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骷髅士兵们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以一种诡异的敏捷扑了上去。它们没有战术，没有阵型，只有最原始的、来自深渊的杀戮本能。 她反应极快，身体向后一倒，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姿态躲过了最前方骷髅的利爪。她那件黑色紧身皮甲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矫健的大腿肌肉。 她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数枚尖锐的金属指套，寒光闪闪。 “咔嚓！” 她没有选择与骷髅士兵正面硬碰，而是身形一矮，精准地从一个骷髅的肋下穿过，反手用指套狠狠一划。 那骷髅士兵的脊椎骨应声而断，一堆骨头散落在地。 香草·特兰高傲的露出自己得意的笑容。 林格也笑，乐呵呵的。 “杂毛！”香草·特兰一击得手，气势更盛。 她不再后退，反而主动冲进骷髅群中。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时而贴地滑行，时而凌空翻跃，每一次攻击都直指骷髅的关节或头颅。 金属指套与骨骼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不过短短十几秒，又有两个骷髅士兵被她拆成了一地零件。 香草·特兰以为自己赢了，林格在鼓掌。 然而，更多的骷髅兵抓着兵器从背后冒出来，白骨森森的手爪撕裂空气，发出瘆人的低吼。它们不杀香草·特兰，耗费她的力气。 香草·特兰终于意识到不妙，想跑，被包围了，周围几十个骷髅士兵。 “妖僧，你的把戏就这些吗？” 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亡灵法师……圣彼得堡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你们这种臭虫了。正好，抓你去猎魔工会能换一大笔赏金！” 在她看来，只要解决掉这几个骨头架子，那个施法者本人就是个待宰的羔羊。 她失算了。 深夜了，位置又偏，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林格坐在草地上上气定神闲看热闹。 香草·特兰被打得精疲力竭，浑身大汗，一个不稳，被揍在地上，四个骷髅摁着她的手脚。 她还想爬起来，被林格揪着头发，下掉了她的金属指套。 “你这个混女人！” 林格的邪气冲顶，理智早已细碎，被 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她，惨叫一声，如她所愿，妖僧从背后把她彻底的霸占了。 香草·特兰想反抗，脖颈被林格的大手锁住。 嘴巴也被捂着，两只骷髅拿着黑气腾腾的大斧头悬在她的脑袋上，四只骷髅眼瞄着他。 只要林格不高兴，她的脑袋随时搬家。 其他四只骷髅分工有序，使劲的抓着她的四肢。 香草·特兰蛮横霸道，在圣彼得堡猎魔人都不怎么敢惹她，没想到今晚认栽。 林格干完活，消失在黑暗中，骷髅随之不见，草地回到原来的样子，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香草·特兰歇息了半天，总算可以爬起来。 骷髅士兵带给她的不仅是恐惧，体力的消耗，还有冷森森的阴气入侵，进一步损耗她仅有的反抗力。 “该死，该死！” 她走路歪歪斜斜，捂着肚子，该死的妖僧把她当牲口对待。 林格跑到有人的地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马车。 回到修道院，已经是凌晨两点。 ——我他妈犯罪了。 回来的路上他不停的想，罪孽感深重。 ——完全可以吓跑她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路的苦修算是白修了。 清晨，林格被人叫醒，林格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看看床边站着的是不是警察。 “修士，你昨夜回那么晚，神色还有点惊慌，不会是被猎魔人追吧。” “不是，他们在跟踪，走到哪跟到哪，我昨夜——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林格现在很麻烦，不单是要对付猎魔工会和教会的人，还莫名其妙树了一个强敌，香草·特兰不会放过他。 喜欢俄罗斯大妖僧 第329章 感悟 香草.特兰会去报警吗？ 他蹦出一个不怎么实际的问题，在现实世界，应该去报警。 林格想想更头大，警察若是找他的麻烦，本修士从基本的逻辑来说，应该赶紧逃出圣彼得堡，越快越好。 细想片刻，不会。 一个美貌超群的女人，掌控着圣彼得堡地下世界的情报网络，无疑是这片温床中最艳丽也最毒的罂粟花。 她的名字却甜美得像一块蛋糕，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讽刺，也是一种极致的危险。 她的能量从哪来的？ 直接去找她，不，那太蠢了。就像一只没睡醒的兔子主动敲开狼的家门，说“嘿，我想看看你的牙齿有多锋利”。 林格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我刚才应该当机立断的杀了她，掐死她，以绝后患。 念头一起，林格觉得很羞耻，修士怎么可以乱杀人，她又不是西伯利亚森林的土匪，也不是哥萨克骑兵。 况且，香草.特兰还长得那么漂亮。 但事实是，直觉清晰无误的告诉他，她的狠劲儿会把你的脑袋摁进水里一个小时不会提出来。 一个活着的、熟悉圣彼得堡地下世界的地头蛇，无冕女王，可能比教会，猎魔工会，警察对她的威胁更大。 他和漂亮的女人有缘分，和狄安娜以及叶卡琳娜叽叽歪歪搞半天也没得手。 尤其是狄安娜，搞出了严重的缓释型心理分裂症，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上的那个黑暗女巫究竟是不是狄安娜。 狄安娜还有点猎魔手的素养，等伤好了再给你一枪，还给你说再见，祝福你下地狱后生活快乐。 这个，看起来只要见着你，立刻会把你打成筛子，又或者把你的肉制成高级馅饼。 至于叶卡琳娜，最弱的一个，依然是半得手，哪有今晚犯罪般的畅快淋漓。 他突然尝到了甜头，危险和无耻的道路正在前方慢慢呈现，看见了入口，他突然有种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的背后深深隐藏着女人，权利，地位，服从，以及崇拜。 怎么说拉斯普京也是那个被贵妇们追捧的“圣人”，那个能与神灵沟通的“先知”。一个癫狂、神秘、拥有非凡力量，同时又有很多想法的野心家。 他有种冲动，他想和人掰掰手腕，不管对方是谁，他想掰，掰断对方的手骨。 就像是俄罗斯崇尚的西伯利亚力量秀，两个陌生人面对面站着，你抡一巴 掌我抡一巴掌，直到谁先倒下谁先输。 只不过，林格的资源现在少的可怜，他的身边只有忘记我是谁的伊恩，通灵师。 而亲爱通灵师有时候立场似乎还不怎么坚定，摇摆不定，叛变基因在通灵师的体内依然强大。 当然，他应该不会背叛他的莫莉姐——大魔头。 他的死忠粉只有黑道头子一个，艾莎也算的上，对他的崇拜如同崇拜天神 在圣彼得堡这座城市，他们的确都是乡巴佬，乡下的黑道头子再牛逼，那也是乡下人，乡下的通灵师再神奇，那也是土老帽。 就像他穿的黑袍子，虽然大魔头精心制作，但毕竟在遥远深谙的西伯利亚。 在圣彼得堡正统修士和神父看来，他的行头有点掉价。 在圣彼得堡，身份有时候比生命重要。 所以，他现在要提升自己的身份，从发型开始。 自然，度过目前最危险的局面是最重要的，他有点后悔，他应该把那根会放电的占卜杖带出来，香草.特兰那么猛，给她通通电应该会老实一点。 有些想念戈尔斯克圣女修道院中的那些修女们，还有可爱的莎拉波娃，她一定恨死他了。 林格坐在寂静的河流边，歇够了之后站起来，用脚踢了一块小石子飞进河水中。 她应该不会那么快找上门的，活在一百多年的圣彼得堡，哪来的满世界的监控，也不会有画骨寻人的警察，她得花点时间找他，除非她和教会，猎魔工会的人熟悉。 她多长时间找到自己，和她的能量成正比，速度决定她到底多厉害。 林格倒是想验证一下，她能在多长的时间段挖出自己的藏身之地。 不过，他这么一跑，倒是甩开了跟踪者。 “嘿，修士，你在干什么？” 林格吓一跳，女地头蛇这么快抓到他的尾巴了？ 定睛一看，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跟他说话，林格的跑动声吵醒了他的噩梦，为表示感谢，打个招呼。 “你好，我的孩子，你迷路了吗，你怎么睡在这里？” 林格整整自己的长袍，笑道。 “修士，如果我有钱的话，我把整条河买下来，我睡哪里都可以。” 遇上神经病了，他搞不定，他还是去找早起的上帝吧。 林格沿着河道信步而走，河面上起了淡淡的白雾，河面被淹没，月色下，虚渺的美。 修为突然提升了，刚 搞了一个天际一般的绝色女地头蛇，居然闲庭散步一般，上帝，请原谅我的深重不可挽救的罪恶。 他依然在回味刚才的暴力和绯红双重叠加带来的奇妙罪恶感。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昂贵香水与淡淡血腥味和青春肉体味混合的气息。 香草.特兰健康，年轻，貌美，身体弹性令人吃惊，强行征服令他的心头居然冒出了成就感的体验。 有吗？ 如果林格知道香草.特兰有多少垂涎她的眉毛，又有多少人忌惮她的美貌，她还是个处女的时候，林格会有成就感。 可能是割错“韭菜”了，站在悬崖边上的成就感。 林格给自己总结了一句。 他裹紧那件并不厚实的神父袍，离开河岸，快步穿行于圣彼得堡的街巷。夜风混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煤灰，看上去给这座帝国之都蒙上一层阴郁的灰色。 唉，我本善良，我怎么觉得给这座迷幻灰暗的城池蒙羞了呢，阿门。 香草.特兰歪歪扭扭的来到有人的大街上。 她全身都感觉疼，亡灵的力量很大，骨架巨大，身前一定是大力士，她的手腕和脚腕处被铁钳一样的力量弄出了血瘀。 该死的妖僧把弱小的骷髅兵送回地狱，偏偏留下最强壮的亡灵。 一想起那悬在脑袋上阴森森大斧头，就像断头台上的斧头，香草.特兰内心扑扑扑的跳。 喜欢俄罗斯大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