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 第778章 威胁 安缇万万没有想到,此生唯一一次动了的恻隐之心,竟是一支如此狠戾的毒镖。 沈归灵那一拳力道骇人,让她半张脸瞬间麻痹,连呼吸都牵起一阵针刺般的剧痛。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尊严,她翻身便向漆黑的夜幕深处爬去,动作因痛楚而显得踉跄狼狈。 沈归灵站在原地,月光将他身影拉得修长而冷硬。 他垂眸,冷眼盯着脚下正缓慢蠕动的身影,忽然抬脚,重重踩在安缇肩头——那力道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那一声“殿下”,分明是冲他而来。 安缇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算是友好的微笑,“我们听到屋里有枪声……担心殿下安危,所以才闯进来。” 沈归灵眼睛微眯,声音低沉:“你们?”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低声解释:“自从殿下踏入S国国境,女王便秘密派遣亲卫团暗中保护您。‘我们’……就是您的亲卫团。”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骤然相撞。 沈归灵那双与白普大帝如出一辙的瑞凤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凌厉,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转身融入夜幕,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滚。我不需要你们。” “……” 安缇捂着几乎碎裂的肩膀坐起身,直到沈归灵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头疼地按了按耳内的通讯设备,“团长,您听见了?殿下让我们滚。” “团长??” 这时,一直蹲在阴影中的人体雕像忽然动了。 白密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从角落的黑暗中踱步而出,:“别嗷了,听见了。” “……”安缇愣了愣,拾起地上的微型光柱朝他照去,确认无误后直接气笑了,“别告诉我,你刚刚就一直躲在那儿?”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挨打? “诶!”白密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不是躲,是战略。” 安缇盯着他,固执地要一个解释:“什么战略?” 白密撇了撇嘴,语气几乎理直气壮:“打了你就不能打我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安缇,之前被沈归灵追着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是真被打出了阴影。 “……”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亲卫团团长的? 安缇按灭光柱,灼灼目光几乎要穿透黑暗将白密钉在原地。 白密有些心虚,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理直气壮地抬了抬下巴:“我怕他怎么了?别忘了他是谁的孩子。” 话音刚落—— 二楼过道突然炸起一连串枪声。 正是方才沈归灵消失的方向。 安缇那张娃娃脸瞬间阴沉下来,只见她单手撑地,身形如猎豹般猛然窜出,直扑声源而去。 白密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挨打,迅速戴上山狼面具,紧随其后。 二人疾行至二楼转角,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味扑面而来。两名黑衣伏击者歪倒在墙边,鲜血正汩汩浸透奢华的地毯;另一人俯卧于地,后心处深深插着一柄普通的水果刀——竟是就地取材,一击毙命。 战斗已结束,干脆利落,甚至没有过多挣扎的痕迹,而沈归灵,早已不见踪影。 安缇与白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他们都知道沈归灵能打,但这解决速度……未免太过吓人。 就在这时,头顶上空传来沈年嚣张而亢奋的叫嚣: “沈归灵!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你不是想杀我吗?我就在顶楼,你有本事杀上来啊?!” “我倒要看看,是这座堡垒硬还是你的骨头硬,你上来啊!!!野种!!哈哈哈哈哈哈!!!” 上面! 安缇与白密眼神一凛,同时跃起,如两道黑影般飞速向上层掠去。 ﹡ 沈年的堡垒共六层,每层皆有三个以上房间。被囚的这段日子,沈归灵早已摸清整栋别墅的每一处转角与暗道。迅速解决二楼杀手后,他返身折入一条八米长的横廊,从另一个出口悄无声息地攀上三楼。 沈年在上层不断嘲讽,试图拖住他的脚步。但沈归灵不为所动——他清楚沈年一定派了重兵修理电闸,一旦别墅恢复供电,现在的夜色优势将荡然无存。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杀上五楼。 为此,沈归灵在回廊间连续迂回穿插。他比那些杀手更熟悉这片地形,声东击西,如鬼魅般在黑暗中游走,将他们耍得团团转,逐一击破。 白密和安缇始终紧随其后,却永远落后半层。 五分钟后,沈归灵终于踏上了五楼。 然而,与楼下激烈的枪战迥异,这里静得可怕。 三个房间门皆洞开,内部漆黑如墨。唯有尽头那一间,门缝中漏出一线微弱橙光。 仔细听,还有声音。 “呜……妈妈……我要妈妈……” 那声音细微颤抖,夹杂着压抑的抽噎。 ——是一个孩子稚嫩而恐惧的求饶。 沈归灵的脚步猛地滞住,整个人如被冰封,死死钉在走廊冰冷的阴影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那扇透光的门内忽然涌出十余名手持重型枪械的壮汉,沈年被这些人层层簇拥着,慢条斯理地从光亮中踱出。 “沈归灵,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他举着手机,得意地坐在人墙围出的中央,狞笑声与视频中男孩的呜咽形成了残忍对比,“你送了我这么大礼,我也回你一份,如何?” “啧啧,这段不够精彩……啊,找到了。你看你那时多‘乖’啊?连阿毛都抢不过你。” 视频中,那个不过四五岁的男孩脸上伤痕累累,已是少年的沈年扔出一只飞盘,踢了男孩一脚,令他与一头壮硕藏獒争抢那只飞盘,四周回荡着各式各样的哄笑,男男女女,得意而猖狂。 沈归灵的下颌线绷得死紧,额角未干的血痕在昏暗中愈显狰狞。 他沉默地举起手枪,准星稳稳瞄向人缝中的沈年。 沈年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笑容愈发扭曲:“不愧是跟狗抢过食的,真能忍。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管事抬出一台特殊设备置于茶几上。 沈年起身,将手机与设备连接,抬头环顾四周,笑容意味深长:“沈归灵,这是一台加密信号器。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这份精彩资料就会发到它最该去的地方。你猜——” 不等他说完。 角落里,暗影微动,沈归灵安静放下枪,从阴影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9章 是软肋也是铠甲 偌大的中厅内,只因他突然的现身而骤然风声鹤唳。 枪械碰撞的金属刮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每一寸空气都绷紧如弦。 沈年先是怔住,盯着黑暗中那双冷冽的眼睛看了许久,终是没忍住放声大笑: “你不是很能忍吗?怎么就忍不住了?” 笑声戛然而止,沈年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弧度,“沈归灵……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敢有软肋?” 他向后撤了一步,抬手一挥,声线陡沉:“杀了他。” 四周持枪的壮汉如嗅到血腥的鬼魅,齐刷刷举枪瞄准沈归灵。 “等等,”沈年忽然皱眉,语气里渗着残忍的兴味,“这么死太便宜他了,放干他的血,我要把他做成干尸。” * 暗处,白密眼中猛地蹿起猛兽般的凶光。 若他早知沈年与沈归灵之间有如此过往,之前在李家老宅时就该一枪结果了这个变态。 眼看沈归灵被人重重压制,安缇不动声色地摸向腰后的光柱。就在她准备行动的时,白密按住她的肩。 安缇侧过脸,眼中没什么表情,可那股凛冽的杀气仍让白密心头一紧。 沈归灵是安缇最在意的人的孩子,她若真失控,今晚这事就绝难收场。 白密迅速以手语示意:「那个东西比他的命重要。你抓人质,掩护我。」 安缇眸光一凛,下一秒如离弦之箭疾冲而出!趁所有人注意力仍在沈归灵身上,她抽出光柱中的长刀凌空掷出—— 寒光划破黑暗,直逼人群后方! 杀手们这才惊觉“后院起火”,慌忙回身欲护沈年,可安缇已连开数枪,精准击毙沈年身旁所有护卫。 夜幕中两道人影交错疾掠,安缇如鬼魅般凌空接住下坠的长刀,不等沈年反应,刀刃已稳稳横上他脖颈。 与此同时,白密击倒两人,第三枪直接打碎了茶几上的手机屏幕。 “……谁!?”沈年刚开口,就觉颈间一凉,刺痛随之蔓延。 “退后!”安缇厉声。 沈年在S国数年,立刻认出对方是地道的S国人。他下意识认为这是李儒布的暗哨——毕竟李儒还要靠沈归灵演一出卖国求荣的大戏。 他勉强偏过头,强作镇定道:“李家给了你多少?我出双……” “啪——” “倍”字还未出口,安缇反手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 为首的男人见状立刻提起倒在地上的沈归灵,枪口死死抵住他眉心:“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白密面无表情笑了笑,从长靴中抽出一柄匕首,手起刀落—— “啊!!!”沈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一切发生得太快,待那男人回过神,白密已利落地斩下了沈年一根手指。 “不想让他整条手臂都废了,就马上放人!”白密将断指踢到男人脚边,变声器里传出的声音比沈年更显变态。 “不许放!”沈年忍痛嘶吼,目眦欲裂,“给我砍了沈归灵的手!” 白密回头瞥了沈年一眼,刀尖微转:“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男人眉心剧跳,急声呵斥:“住手!我们放人,你们别动老板!” 管事跟随沈年十年,深知此时筹码不对等,拿沈年换沈归灵绝非明智之举。整栋别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们插翅难飞,当务之急是确保沈年安全。 沈年还要发作,却被安缇顺手卸了下巴,只能发出模糊的“呃呃”声。 白密拾起染血的匕首,用刀面拍打沈年的脸:“叫你的人全部退去一楼。你也是。” 管事犹豫片刻,终是举起双手,向身后比了个手势。 一分钟后,五楼人群尽数退去。 白密迅速上前扛起沈归灵:“怎么样?撑得住吗?” 沈归灵摇了摇头,尽管他已经神志不清,却仍挣扎着要向房间中央去。 白密一把拉住他:“先跟我们走!” 安缇也低声催促:“快走,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可沈归灵仿佛什么也听不见,执拗地在昏暗中寻找着什么。 白密忽然明白过来,指向地上碎裂的手机:“你是在找那个?放心,我已经彻底毁了。你伤得很重,必须马上离开!” 沈年原本以为对方是李儒的人,可见他们对沈归灵如此维护,心下顿生疑窦。 沈归灵盯着地上残骸良久,偏执的眼神终于松动了一瞬。 他合了合眼,推开白密:“我不用你们管。” 都这种时候了,还怕与白家牵扯过深?沈家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密气得牙痒,索性抱臂冷哼:“行啊,有本事你自己走出去。” 话音未落,沈归灵身体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殿下!”安缇脸色骤变,再顾不得沈年,飞身扑向沈归灵。 ——殿下? 沈年眼中的阴狠霎时被震惊取代,他死死盯着沈归灵,一脸难以置信。 一个野种……怎会被称作殿下? 沈归灵再次推开两人,艰难地撑起身。他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踉跄着走到窗边。 月光漫入,照亮他苍白的脸和染血的嘴角。 别墅外已被沈年的人层层围住,而郑松与莫然不知何时已突破第一道铁门,正带着人向这边疾奔而来。 沈归灵抹去唇边血迹,眼里的寒光比安缇手里的剑刃还冷。 他轻轻推开窗户,先看了看月亮才指着窗下:“沈家的人到了,我已经安全,你们走吧。” 就在此时,沈年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发狠般朝窗边的沈归灵撞去—— 郑松到来,意味着这场厮杀不能再继续,他怎么可能甘心? “砰——砰——” 几乎同时,两声枪响撕裂空气!白密与安缇同时举枪,子弹一左一右精准命中沈年要害。 沈年踉跄扑倒,在坠地的瞬间仍死死望向沈归灵。 “砰——” 是灯丝与电容想通的爆裂声,整个别墅骤然灯火通明! 郑松与莫然刚冲上五楼,看见的便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沈归灵终于不支倒地,在与沈年错身跪倒的那一刻,他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嘲讽: “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外人开的枪。现在就算你死了,爷爷……也不会怪我了。”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0章 最讲道理的人 “轰隆——!” 鲸港的天气说变就变,墨一般的乌云毫无征兆吞噬了整片星空,雷电撕开天际,震得玻璃窗微微发颤。 姜花衫被惊雷吓得一颤,起身走向窗边。指尖还未触到窗帘,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溅开一片冰凉。 她轻轻抹去溅在鼻尖的雨滴,抬眸望去,远处万家灯火在雨幕中晕染开来,整座城市的夜景已被雨水浸透,模糊成一片氤氲的光海。 “叮咚——”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一道冷光划破昏暗,一封匿名邮件提示弹了出来。 姜花衫的思绪被骤然打断。她合上窗,转身正要拿起手机,动作却在一瞬间停滞。 “叩叩——” 苏韵的声音恰好在门外响起,轻柔中带着几分迟疑:“你好,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姜花衫瞥了眼屏幕上的“匿名发件人”,眉头微蹙。 难道又是周宴珩那个神经病?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锁屏键,让房间重新陷入昏暗:“门没锁,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韵站在门口,目光在室内流转片刻,才缓步走进来。 “在忙吗?”她轻声问道,目光落在姜花衫正在整理的案卷上。 姜花衫将最后一沓资料理齐,抬眸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要紧事。找我有事?” 苏韵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选择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暖黄的灯光描摹着她明艳的五官,眼角那抹殷红明显是才哭过不久。 “我刚刚看了你的直播,”她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姜小姐,你真的……愿意替阿笙辩护吗?” 见姜花衫挑眉,她急忙补充,“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用心,只是……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毕竟……” 话未说尽,但姜花衫已经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炬,声音清晰而坚定:“行正义之事,我从不怕麻烦。沈家更不怕。” 苏韵怔在原地。在对视的十几秒里,只能听见雨点敲打玻璃的节奏,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片刻后,苏韵先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狭隘了。” 说完,她立马又抬起头,这次的眼神多了几分坚韧,“姜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吗?”似乎是怕姜花衫拒绝,她又刻意补充了一句,“什么事都可以,请务必相信我,让我参与其中。” 姜花衫不由多看了苏韵一眼,虽然在她之前的计划里并没有苏韵,但多一个帮手总归不是坏事。 念此,她点了点头,“行。那就麻烦苏小姐没事的时候多来医院,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余笙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苏韵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余斯文连嫁祸亲生女儿的事都做得出,杀人灭口对他来说就更简单了。姜花衫需要的不是她守着,而是苏家守着。 此刻,她就代表了苏家。 “好,我会守着她。”苏韵郑重其事应下,神情严肃,“还有其他的事吗?” 姜花衫站起身,“控诉国家要员,司法程序必会经过国院,如果可以,还请苏伯父出面拖延一下立案时间。” 苏韵想了想,跟着起身,“爷爷已经答应我了,这次会站在公道这边。如果拖延立案对阿笙有帮助,苏家定然不会推脱。但是有一点只怕会是个大麻烦……” “我知道。”姜花衫笑了笑,一本正经地提起她的公文包,“所以接下来我才会很忙。” “叩叩——” 不等苏韵反应,屋里又响起了敲门声。苏韵闻声回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眸里。 她进来时,担心余笙中途醒来故意没有将房门掩实,没想到沈兰曦竟然会突然出现。 苏韵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一瞬。灯光掠过她骤然亮起又迅速敛去的眸光,像夜空中倏忽而逝的流星。 沈兰曦站在门外,一身黑色西装,肩线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目光并未在苏韵脸上做片刻停留,而是直接越过她,投向一旁看似看戏的姜花衫。 他的眼神冷了几分,像浸在冰水里的玉石,“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爷爷打了几通电话催我们回家。” 每一个字都清晰冷静,却像无形的壁垒,将苏韵隔绝在外。 “啊?”姜花衫已经注意到了苏韵的细微变化,忙点头,“正好,我也该回去准备材料了。” 她转向苏韵,语气缓和些许,“余笙这边,就麻烦你了。” 苏韵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住所有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得体笑容:“放心。”她侧身让开通道,小声道,“关于阿笙的事,姜小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花衫没想到她竟然对余笙这么仗义,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 从始至终,沈兰曦都像个局外人,直到姜花衫与苏韵擦肩而过,他才推开房门,向姜花衫伸出手,很自然地想接过她手中的公文包:“雨很大,车停在负一层,我们走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诶!”姜花衫敏捷抬手,眼珠嗖地一下瞟了苏韵一眼又落回原位,“这里面都是很重要的资料,我自己拿。” 沈兰曦的指尖在即将触到姜花衫手腕的前一秒僵在空中,短暂停留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淡淡道,“好。”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好似整个楼道都在震动。 姜花衫抱着公文包,眼角的余光几次扫过沈兰曦。 冷硬的侧脸、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蹙的眉心,这些落在她眼里统统化作了“不耐烦”的表现。 姜花衫一脸晦气地抿了抿嘴,“其实你要是不想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沈兰曦的脚步倏地顿住。他侧过头,一道惨白的闪电恰在此时劈开夜空,将他俊美却冰冷的轮廓映照得如同暗夜修罗,危险而莫测。 “我不想送你?” 这是很典型的疑问句,可落在对沈兰曦有八倍滤镜的姜花衫耳朵里,却变成了肯定不能再肯定的陈述句。 不想送还送?! 姜花衫也不惯着他,脸色一沉,语速快得像急坠的雨点,“不想送就别送,我让你送了吗?我求着你送了吗?还有沈兰曦我警告你,你想做什么引起苏韵的注意我不管,但是你别想利用我!” 刚刚在病房里她可看得清清楚楚,这狗东西为了让苏韵吃醋,竟然不择手段主动给她拎包。 当初读书的时候,让他背个书包还嫌丢脸,现在怎么不觉得丢脸了? 沈兰曦完全没明白怎么两句话,她就炸了,努力让自己缓和语气,“我和苏小姐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你的事,我们不要谈论别人。” “哈~”姜花衫被气笑了,成见大山让她的理智荡然无存,“我说一句都不行了?行!” 说完,掉头就走。 “……”沈兰曦捏了捏眉心,一点办法都没有,跟在她身后解释,“姜花衫,你讲点道理。” 姜花衫用力甩开手,回身点着沈兰曦的肩膀,“沈兰曦,你搞清楚,现在全A国民众谁不知道我小姜律师是最讲道理的人!” “你……” “噗嗤!” 沈兰曦正要开口,忽然被一道漫不经心的戏笑声打断。 两人同时一愣,循声看去。 只见住院部门廊外的狂风暴雨中,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颀长身影。那人撑着一柄巨大的纯黑雨伞,伞面倾斜,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见握着伞柄的手,指节清晰分明。 见终于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才慢条斯理地抬高了伞沿,露出一双肆意不羁的丹凤眼。 “就是,沈兰曦你搞清楚!我们小姜律师,可是这世界上最讲道理的人!”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1章 讨要说法 “沈清予?!” 姜花衫脸上那副凶神恶煞、仿佛怎么都哄不好的表情,顷刻间冰雪消融。她眼睛一亮,宛如一只终于见到归巢的欢快小鸟,毫不犹豫地直奔连廊下那道身影而去。 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进沈兰曦眼中,尖锐得刺眼。 “你怎么来了?”姜花衫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沈清予已经放弃了纠正她这没大没小的称呼,意味深长地瞥了沈兰曦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下这么大雨,听说我们小姜律师还没回家,我不得赶紧来接公主殿下回家?” 他说得轻巧,但其实是因为看见姜花衫亲自替余笙澄清被吓回了鲸港,顾老太太现在还在跟他置气呢。 姜花衫哪会不懂沈清予这是想逗她开心,又要膈应沈兰曦?她从善如流,立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清脆:“那还等什么?走走走,回家!” 说罢,她像是才想起身后还站着个人,回过头,冲沈兰曦随意地摆了摆手:“现在有清予哥送我了,你不用跟爷爷交代了,快回去找你的苏小姐吧!” 沈清予极其配合地咧嘴一笑,“唰”地一声抖开宽大的黑伞,学着姜花衫的样子,朝沈兰曦的方向潇洒地挥了挥手,语调拖长,满是戏谑:“听见没?去找你的苏小姐吧~” 沈兰曦:“……” 沈清予带来的伞足够宽大,加之他刻意将伞面向姜花衫倾斜,尽管庭院中的秋海棠已被暴雨打得零落不堪、抬不起头,姜花衫的发梢却未沾染半分湿意。 车辆平稳驶入沈园,三人径直前往沁园见老爷子。 “爷爷——” 刚踏入沁园,姜花衫便忍不住加快脚步,朝着灯火通明的花厅小跑而去。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按理早该回来给老爷子一个交代,老爷子等到此刻,已是给了最大的尊重。 然而,她的前脚刚迈入花厅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定在了原地。 花厅内,沈庄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面色沉静。其下首,二十余张紫檀木圈椅井然排列,竟已是座无虚席。更有十数人安静地立于椅后,将原本宽敞的花厅衬得颇有几分拥挤。 放眼望去,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在座的除了沈家二代几位核心人物,其余皆是常年居于老宅、或在家族中担任要职的沈氏族人。他们似乎先前正在进行某种商议,因她的突然闯入而骤然中止,所有人的目光或探究或审视,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爷爷。” 这时,沈兰曦与沈清予一前一后随之步入花厅。 两人对此情此景似乎早有预料,面上不见半分讶异。沈兰曦神色是一贯的冷清,沈清予则收敛了玩笑,二人从容不迫,向着主位的沈庄及厅内诸位长辈微微颔首致意,姿态沉稳,不见波澜。 沈家族人见了沈兰曦,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许久,带着笑意寒暄。 “兰曦回来了?” 沈兰曦面色淡漠,只微微颔首回应诸人,随即侧过头看向姜花衫,“愣着做什么?还不过去坐?” “要你说?”姜花衫没好气地低声怼了回去,脚步却不停,一溜烟地小跑到沈娇身旁的空位坐下。 早在刚进屋时,沈娇就已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沈航瞥了姜花衫一眼,笑意淡去了几分,转而面向主位的沈庄,“老爷子,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有些人抛头露面,竟敢替那千夫所指的卖国贼辩护,简直有损我沈氏门风!”座下,一位须发皆白、年事极高的长者以杖顿地,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沈渊没想到沈清予也回来了,一脸诧异,歪着头小声道:“我警告你,待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给我消停点,听见没?” 沈清予只当没听见,身体歪向另一边,拒绝地很干脆。 逆子!沈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姜花衫则伸着脖子,目光在满厅人影中逡巡了一圈,随后捂着嘴凑近沈娇,“奇怪,堂伯公呢?” 按惯例,这种族老集体出面施压的场面,本该由辈分最高的沈钧主导才对,怎么是沈航? 沈娇目视前方,姿态端庄,唯有脖颈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听说……是看了你那场记者会的直播,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姜花衫惊得杏眼圆睁,同样以气声回应:“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沈娇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吃了两颗护心丸,现在也已经躺下了。” 姜花衫闻言,只得扯出一个心虚的干笑。 那边的沈航眼见姜花衫还在没皮没脸发笑,脸色顿时铁青, 怒道: “老爷子,叛国大罪并非一人之勇,而是关乎整个沈氏家族的存亡,还请您给我们一个说法。”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2章 离经叛道者+1 若是平日里,借沈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般同沈庄说话。可眼下事关家族存亡,他站在一族生死的大局之上,不敢也敢了。 沈谦微微蹙眉,目光在沈航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屋内一众族人。 这些人千里迢迢从襄英赶来,显然是早已私下通过气。他如今地位尴尬,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沈庄并未因沈航的无礼流露出半分不悦,甚至未曾抬眼看他,只低头抿了口茶。茶水氤氲的热气朦胧了他深邃的眉眼,声线平淡无波:“小花儿,你有什么想说的?” “还说什么?”先前言辞激烈的老者再度拍案而起,“我们要的是交代,不是来听一个小丫头片子——” 沈庄倏然抬眼。 那目光沉静如古井寒潭,却让老者瞬间头皮发麻,未尽之言卡在喉间,讪讪落座。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众人交换着眼神,暗流在无声的目光中汹涌,却无人再敢出声。 姜花衫恍若未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爷爷,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大伯。” “?”沈谦上一秒还打算置身事外,下一秒就被这飞来横祸砸得措手不及,错愕地瞪着姜花衫,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疯丫头又开始了?连题都不审了? 姜花衫一脸正气凛然:“他不过是一时得意忘形,犯了一个身坚志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这是他个人作风问题,至多是他的家庭矛盾,还上升不到叛国的高度。这是污蔑。” 经过一整日的“角色扮演”,她拿捏起律师的腔调越发娴熟。 沈谦忍无可忍,额角青筋跳动:“他们现在说的是你替余笙辩护的事!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混淆视听!” “诶?”姜花衫满脸无辜,目光在沈航和那老者之间转了转,“你们方才慷慨激昂说了半晌……原是在说我?” “……”沈航早已领教过她胡搅蛮缠的功力,不欲与她做口舌之争,冷声道:“那余笙是什么东西?竟敢当众控诉生身之父!此等不孝之徒,放在往日是要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 “还有你!一个姑娘家不知收敛,竟敢抛头露面出这等风头,是想牝鸡司晨,图谋不该你想的东西吗?” 姜花衫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淡去,眸色微沉。 “爷爷!” 正当厅内气氛僵持如绷紧的弓弦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入厅堂。 傅绥尔与沈眠枝步履从容地跨过门槛,恭敬地向主位上的沈庄问安。 沈娇与沈执皆是一怔,面露诧异。 沈庄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温和颔首:“绥尔也回来了?” 傅绥尔唇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嗯,看到同一时代下还有这样的热血,我在异乡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所以就跟老师告了假。” ” 沈航脸色微沉,眯眼打量傅绥尔,他刚刚还在指责姜花衫行为失格,这丫头就用‘热血’回击,显然是说给他听的。 沈庄抬手虚按:“既然回来了,都坐下听听吧。” 话音一落,沈家族人纷纷怔愣,面面相觑低着头小声议论。 宗族会议,岂容女子旁听?姜花衫在场已是破例,毕竟事因她而起。沈娇一个外姓女坐于堂下早已引得不少人心生不满,如今竟又添两个年轻姑娘?成何体统! “老爷子……” 几位族老当即起身欲劝,沈庄却似早已料到,随手将茶盏轻搁在案上。清脆的磕碰声不大,却让所有嘈杂戛然而止。 “这里是沈园。”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在沈园,我的话,就是规矩。” 那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厅堂,压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弯下脊背,纷纷敛目噤声,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也无一人敢再做仗马之鸣。 片刻死寂后,众人终究陆续妥协落座,只是脸色愈发晦暗不明。 沈庄指尖轻点沈航的方向,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继续说。” 沈航只觉得胸口憋闷,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但箭已离弦,不容回头。他硬着头皮,声音愈发冷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沈家百年荣光,决不容许门楣蒙尘。此次姜花衫所为离经叛道,骇人听闻,恳请老爷子做主,将其逐出宗族,以正家风!此外,叛国之罪乃民愤之所向,我辈族人当时刻自省,绝不与之为伍!” 这番发言掷地有声,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厅堂中激起层层回响。族老们纷纷抚掌点头,深以为然,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赞许与共鸣的光芒。 相比之下,沈家本家众人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不仅年轻一辈眼观鼻、鼻观心,就连素来喜欢搅屎的二代核心们,此刻也默契地摆出了与旁支族人泾渭分明的姿态。 无他,只因太多血的教训告诉他们,只要姜花衫还能安然坐在这主厅之内,老爷子的心,就永远会毫无原则地偏向她。 而且,现在的沈族早已经不是五十年前各房并立的辉煌时代,而是沈庄一脉独掌乾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句难听的,眼下这些义愤填膺的族人加起来,其重量也抵不过沈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们固守着陈旧族规,认不清谁才是大小王,但沈家二代们个个都是人精,绝不会犯这种糊涂。 “小花儿。” 沈庄一开口,仿佛有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厅内瞬间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诡异寂静。 众人屏息凝神,以为老爷子终于要给个交代时,沈庄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态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航眉头紧锁,正要开口施压—— “爷爷,”人群之中,傅绥尔却倏然站起身。她声音清越,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我有话说,能不能让我说两句?” 原本已准备起身的姜花衫动作一顿,略带诧异地瞥了傅绥尔一眼,随即又安然坐了回去。 “你有话说?”沈庄眼中掠过一丝刻意的兴味,微微颔首,“好,你说。” 傅绥尔微微躬身一礼,从人群中坦然走出。她脊背挺得笔直,步履从容,不见丝毫怯懦:“爷爷,我想跟您说说我在S国的所见所闻。” “世人都道白家女王白朱拉手段狠厉,强权镇压,”她目光澄澈,不卑不亢地迎向沈庄的视线,“但爷爷,我亲眼所见的S国,虽崇敬王权,却民智开化。尤其在男女平等一事上,便是王储之位,亦是有才者居之,而非男性者得之!” 这番简直大逆不道的言论,精准地踩中了所有守旧族老的逆鳞。 一群老古板当即拍案而起,手指颤抖地指向她,怒不可遏:“白朱拉穷兵黩武,S国迟早亡于她手!一介女流,只知毒蝎之技,连结发丈夫都能亲手毒杀,此等毒妇也算明君?你一个女孩子,好的不学竟学她?!是要反了天吗!” 姜花衫饶有兴致地挑眉,看向对面那激动得满面通红、浑身发抖的老头儿,只觉得他下一瞬就要气得背过气去。 傅绥尔却毫无惧色,反而扬起了下巴,带着一股灼人的锐气:“要是毒杀一个无能的丈夫能稳住国家三十年繁华,我也杀!男人算什么?身为君王,第一顺位当然是子民。她舍的是妻子的角色,带上的却是女王的冠冕,天底下哪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你……!” 老古板们气得捶胸顿足,险些喘不上气。 一个“姜花衫”尚未解决,如今竟又跳出来一个更离经叛道的! 沈娇静静凝视着人群中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女,眼前的影像渐渐与多年前那个稚嫩却倔强的身影重合。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与指责,傅绥尔眼中没有丝毫怯懦,那簇燃烧在她眼底的火焰,仿佛能焚尽一切阻碍。 她很欣慰,那个初夏夜晚,曾对她说“我想做总统”的女孩儿,也长大了。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3章 沈家的公鸡都不会打鸣吗? 傅绥尔的反驳显然和这些老古板不在一个层面。 他们的眼界只停留在白朱拉为妻为母的层面,但傅绥尔已经上升到了大气层,她看到的是一个女性与整个王朝的奔赴。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所有人因为傅绥尔一句话被彻底点燃,纷纷起身看向沈庄,“老爷子,此等风气不可纵容啊。” 沈庄始终保持着淡定,温声询问:“说完了?” “没有。”傅绥尔摇头,“我还有一句。” 说着,她转身看向座位上的沈兰曦和沈清予,“哥哥们,要是没有能力坐稳你现在的位置,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兰曦淡淡掀眸,波澜不惊地打量傅绥尔。 沈清予气笑了,双手抱胸,“小鬼,别出趟门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咱们沈家可不一样,小时候要不是爷爷偏心女孩儿,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小时候的傅绥尔是杀马特本特,鼻环、唇环、眉环,再加上五颜六色的头发,是沈清予看一眼都嫌弃的程度。 傅绥尔只当听不懂沈清予的言外之意,转头看向沈庄,“爷爷,刚刚有人说衫衫牝鸡司晨,图谋上位,我就想问,是沈家的公鸡都不会打鸣了吗?否则为什么衫衫不过受到一点关注,他们就迫不及待给她扣上‘牝鸡司晨’的罪名?” 沈庄眉心跳了跳,尤其听见‘沈家的公鸡都不会打鸣’,简直哭笑不得,这是把他也骂进去了。 姜花衫有些意外地看了傅绥尔一眼,她并不是不能自己解释,但这傻丫头扛着枪一个人冲到最前面,也太莽撞了。 见没有人回答,傅绥尔又把目光落在沉默的沈家人身上,“大舅、二舅、小舅舅,还有两位哥哥?这不是你们应该惭愧的事情吗?你们要是打鸣打得好,她需要做小姜律师吗?她现在就该是小姜画家了。” 被点名的几人脸色不一,尤其是沈谦。 众所周知,他因后院着火让沈家背负了所有骂名,而姜花衫这次出头,赢得了全国上下一致好评,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替沈家挽回了一点颜面。 沈兰曦眸光暗潋,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姜花衫。 余笙以死明志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看惯了奸诈求生之辈,余笙的傲骨的确让他记忆犹深。但这场对峙里,留给他最深印象的不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热血,而是审判桌上,字迹未干的四个字: -以“死”明志。 平心而论,作为上位谋划者,即便那个时候他出手,也只会站在沈家的立场谋划。所以不管余笙是否选择嫁祸沈归灵,她最终的下场一定会沦为弃子。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姜花衫看透了棋局,却依旧怜悯每一个身在局中的人,所以她选择了另一条更艰难的路。她把自己推了出去,保护了余笙,也保住了沈家。 她明明替余笙盘活了前路,却依旧会在余笙受到伤害时自责。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强词夺理!”沈航明显感觉到风向不对,言辞急切地看向沈庄,“老爷子,我们先说的是姜花衫替余笙辩护的事,这件事万一是有心之人布局,咱们沈家可就全完了!” “行了。”沈庄抬手打断他,“你们看过案件取证的全部经过吗?” 沈航一时没明白沈庄为什么这么问,点了点头,“看了。” 沈庄,“既然看了,怎么还有脸找上门?” 沈航顿时语塞,正想解释,沈庄的脸色却陡然严肃了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是那些意图嫁祸沈家卖国的人?” 沈航一下慌了神,众人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紧起身解释,“老爷子,您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为了沈家。” “为了沈家就给我闭嘴!”沈庄拄着拐杖狠狠震地,“当初我看着武太奶的份上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倒好,还找上门来找我孙女的晦气,你们当我死了不成?” 一群人吓得缩了缩肩膀,不敢做声。 沈庄冷哼了一声,抬手指着沈兰曦,“兰曦,你给我去前厅跪着,跪不满十二个小时不许起来。” 沈兰曦垂眸,起身对着沈庄微微欠身,二话不说转头出了花厅。 厅外风雨大作,沈兰曦跪在青石板上,转眼功夫就淋得湿透。 沈庄抬眸,环顾四周,“现在,还有谁有话要说?”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4章 另立宗祠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养女做错了事,最后竟然让家中地位最高的小辈受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次来的基本都是族中的长者,这些人几乎和沈庄都是同辈,见沈兰曦受罚,有些掩面大哭,还有的直接起身对着襄英的方向又跪又拜。 “老爷子,您难道真糊涂了不成?” “我们自知人微言轻,比不得老爷子生杀予夺!既是如此,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省得以后下去无颜见列祖列宗!” 说着最年长的老人扔了手里拐棍,当真就要往柱子上撞去,幸而被身旁几个眼疾手快的晚辈死死拉住。 “三叔公您别冲动啊!!” 被称作三叔公的老者挣扎着,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不停抖动,他赤红着眼睛瞪向端坐主位的沈庄:“沈家百年清誉,何时轮到让一个外来的养女兴风作浪?如今她犯了错,反倒要正儿八经的嫡出小辈顶罪?天理何在!家法何存!” 沈航细细观察着沈庄的脸色,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神情激动,“叔父,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寒了咱们这一家子的心吗?” 族老们个个情绪激动,有的捶胸顿足,有的老泪纵横,摆明了是要以辈分和性命相挟,逼沈庄收回成命。 姜花衫看着眼前鬼哭狼嚎的族人们,不知为何心里感到莫大的悲哀,她转头看向主位的沈庄,一个个闹上门以死相逼,就算心性再坚硬的人也会寒心吧? 上一世,不曾有过全族逼迫沈庄的剧目,看来,主线严重偏移的后遗症发挥作用了。 还有沈兰曦。 姜花衫转眸看向夜幕之下被雨水淋透的身影。 爷爷如此维护她,也不知道沈兰曦会不会因此和爷爷生出嫌隙,她已经尽可能避开指婚的情节,如果因余笙的事,离间了爷爷和沈兰曦,那就得不偿失。 转眼间,满屋子的哭诉声、哀求声、愤懑不平的指责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沈娇拧着眉头,往主位看了一眼,沉着脸正要起身,沈清予已经捷足先登。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百年小叶紫檀的茶几被踹飞了出去,撞上圆柱直接分裂成了两半。 沈清予双手插兜,他的眼睛细长,微微上挑便给人一种薄情恣戾的感觉,原本那些哭闹的长辈被巨响吓了一跳,抬眸对上沈清予的眼神,又被他眼里的狠劲吓住了。 沈航看着脚下碎裂的木屑,惊愕之余不由看了沈渊一眼。 沈渊根本顾不上沈航,气得直接跳脚,“清予!你干什么?” 一群长辈这才反应过来,强行端着长者的气势。 “沈清予,目无尊长,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沈清予扯着嘴角,笑意凉薄,“你们不是个个嚷着要死吗?我送你们一程。” “……” 这话把一群老人家气得脸色青白,他们只不过是倚老卖老,哪是真的想死? 之前被拦住的三叔公哭得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向沈庄,“初棠,你难道真的要寒了我们的心吗?” 一声初棠,唤的不是沈氏族长沈庄,而是红楼少年沈初棠。 沈庄轻叹了一声,缓缓闭眼,“罢了。” 沈清予、傅绥尔、沈眠枝神情微愣,不由急了脸。 什么罢了?这些人明明不怀好意,难道爷爷妥协了,真的要赶衫衫出去? 姜花衫心里有些不好受,几度想张口又咽了回去。那些人要拦她,要阻她,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虽然她从站出来的那刻就已经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她不想爷爷替她承受这一切。 沈庄再次抬眸,温和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们寻死觅活,不就是怕沈家之祸会牵连整个家族吗?既然如此,那就另立宗祠,以后各不相干!” 这话一出,之前还鬼哭狼嚎的众人被吓得直接噤声,甚至有人以为自己幻听了,反应过后重重摔倒在地。 姜花衫猝不及防,倏地抬眸看向沈庄。 另立宗祠是宗族社会中一种深刻而决绝的行为,它远不止是“分开过”那么简单,而是在宗法制度框架下的一种“政治独立宣言”。 沈庄继续道,“我会在全鲸港的报纸头版登报告示,从此鲸港沈家单开一脉,与襄英沈族同源不同宗,这样,诸位也不用担心会受我沈庄牵连,这样的交代,你们满意了?” 没有了鲸港沈家,襄英的沈族又算什么? 沈氏族人万万没想到沈庄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航僵愣在原地,一时没了主意。 “爷爷英明!”傅绥尔没心没肺拍手叫好。 沈谦、沈渊、沈让神情各异,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老爷子不可能受这些族人威胁,但手段如此决绝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之前喊着要死要活的长辈们像漏了气的气球,一个个萎靡不振,面面相觑后纷纷拉下脸求情。 “老爷子,您这话是不是太重了?沈家族人上千人,您就为了一个外人……” “外人?”沈庄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三哥,论亲疏,你们才是外人。” 三叔公塌陷的眼角狠狠抖了一下,“老爷子,您……” 沈庄抬手,打断她,“幺儿,你把几个孩子都带回去。” 沈娇起身,目光淡淡看了沈航一眼,点头应道,“是。” 傅绥尔还有些不乐意,沈眠枝轻轻推了她一把,她只能瘪了瘪嘴往外走,刚走两步发现沈清予没动,还不忘小声提醒,“清予哥,走啊。” 沈清予没好气瞥了她一眼,转头坐了回去。 “诶?” 傅绥尔正欲出声,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沈庄的声音,“外头雨大,让兰曦进来跪。” 都快淋了二十分钟了,这个时候才想起雨大? 傅绥尔眼神一转,立马反应过来爷爷是要关起门整顿家风了。 “走吧。”姜花衫与她并肩时,小声提醒了一句。 傅绥尔有些不甘心,却还是乖乖跟了上去,“爷爷为什么要支开我们?” 姜花衫回头看向主厅里那个孤独的上位者,轻声道,“不是支开,是保护。”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5章 雨露均沾 厅堂内的喧嚣与哭嚎,被一道沉重的门隔开,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音。沈兰曦独自跪在沈园前厅的庭院中,仿佛被抛入另一个世界。 他全身就已湿透。昂贵的衣料失去了挺括的姿态,紧紧吸附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绷的脊背线条。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成股流下,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再浸入早已湿透的衣衫。 冰凉的寒意刺入肌骨,但他跪姿依旧挺拔,如同一杆被狂风暴雨摧折却不肯弯折的青竹。 沈娇撑着雨伞,正要走进雨幕,姜花衫忽然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伞。 “我去吧。” 沈娇微愣片刻,瞬间就明白了姜花衫的意思。 沈兰曦在沈园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他性子冰冷又极度自傲,如今被老爷子当着全族的面处罚,如果不想办法缓解,就怕生了嫌隙。 沈娇点头,将雨伞递给她。 姜花衫接过伞,毫不犹豫地小跑着冲进了沉沉的夜幕。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声响,几乎要将那单薄的伞面击穿,被小心提了一路的裙摆也溅上了深色的水渍。 沈兰曦低垂着眼睑,密集的雨珠顺着他优越的眉骨不断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视线一片模糊。 忽然,那砸在头顶和身上的、几乎令人麻木的冰冷撞击感消失了。他的头顶笼罩下一片安稳的阴影。 他低着头,这个视角最先看见的,是一双猝然闯入视线的、沾满湿漉漉水光的脚丫。纤细的银色绑带缠绕在白皙的脚踝上,裸露的脚趾因为寒冷微微蜷缩,上面挂满了晶莹的水珠,有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沈兰曦眼睑微抬,眸光骤然晃动,连着被打湿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抖,他已经猜到撑伞的是谁,他原本不想搭理,毕竟谁也不想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可是如果不抬头,她大概又会觉得自己讨厌她了。 沈兰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内心挣扎片刻,终是缓缓抬起头—— 也就在他抬头的同一瞬间,姜花衫慢慢地蹲下了身。 两人的动作默契得如同长镜头里的特写默片,一个盈盈眉眼,一个冰雪初融。 巨大的黑色雨伞在他们头顶撑开,如同一道无声的天堑,骤然阻隔了外面那个喧嚣冰冷的雨世界。 “你……” 沈兰曦眉眼湿透,向来冰冷淡漠的黑眸此刻像是被水洗过的墨玉,蒙着一层罕见的水汽与怔忪,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刚开口,姜花衫主动把伞递给他。 “沈兰曦,不要生爷爷的气。”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穿透雨幕直抵他心底。 沈兰曦愣了愣,眼底翻涌的情绪来回晃动着,最终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眼前那截纤细的伞柄上。 这是姜花衫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姜花衫见他盯着她手里伞柄出神却没有伸手的意思,以为沈兰曦在置气,皱了皱眉,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强行将伞柄递进他的掌心。 “爷爷罚你,是因为他对你期望最高,你这么聪明,不可能连这都看不透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沈兰曦怔怔地看着那双包裹着自己手掌的小手,那一点温暖的触感在这冰冷的雨夜里几乎烫伤他。他心绪纷乱,低声喑哑道:“我知道。” 听他这样说,姜花衫心里高悬的大石总算落下一半。前世种种如噩梦浮现,都是因为她,沈兰曦和爷爷之间才生出难以弥补的裂痕。这一世,她绝不容许重蹈覆辙。 “不是知道!”她纠正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郑重得近乎沉重,“是要永远记住。” 沈兰曦心有所动,倏然抬头看向她。 姜花衫此刻的情绪很是复杂,连同眼里也带着沉重的悲思。 上一世,爷爷暴毙,沈兰曦毫无理由怀疑每一个沈家人,为了追查真凶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 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那么激进,应该也是受不了爷爷的突然离开,就像懊悔当年的沈玺之死的应激反应。 只是沈玺死的时候,他尚且还是孩童,不管如何疯魔都还有个爷爷替他兜底。但爷爷死的时候,他已经是被寄予厚望的沈家继承人,没有人能再满足他开棺道别的偏执。 所以他无差别攻击所有可能是杀害爷爷的凶手,在爷爷这件事上,他暴虐地选择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漏过。 姜花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一位历经沧桑的长者,语重心长,“沈兰曦,不要等失去以后才去珍惜,失去就是失去。” * 另一边,花厅里的气氛异常沉默,自沈庄开启了另立宗祠的话题,所有人一下失去了蹦跶的能力。 “爷爷。” 厅外,沈兰曦收了雨伞,小心将伞竖放在檐下的角落才慢慢进去。 沈庄点了点头,“我正要和他们商议另开房支的事,以后若是我不在了,这个家便由你护着,你跪在门口听。” 闻言,沈谦和沈渊脸色微变,相互递换眼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起沈兰曦。 往日都是他们被骂得狗血淋头,现在终于轮到沈兰曦了。俗话说,虱多不怕身上痒,像沈兰曦这种天之骄子向来得老爷子的偏爱,年轻气盛,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是。”沈兰曦神色平静,不卑不亢跪下。 竟然这么能忍?沈谦和沈渊什么时候见沈兰曦吃过瘪,一时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这可是好的开始啊,沈兰曦能被罚一次就能被罚第二次,看来沈玺的光芒也护不住他几次了。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沈庄看在眼里,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们几个怎么还愣着不动?绥尔的话你们听了难道不臊得慌吗?沈家的公鸡都不会打鸣了吗?没有打鸣的都给我去门口跪着!” “……”沈谦和沈渊嘴角的笑容顿时裂开。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6章 攘外必先安内 “父亲?” 众目睽睽之下,竟要他这位有头有脸的议员长跟着小辈一同罚跪,这要是传出去,他往后哪还抬得起头? 沈谦硬着头皮站起身,刚想开口求情,话音还未出口,沈庄那冰冷如刀锋的眼神就凌厉地扫了过来。 他心头猛地一颤,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干脆利落跪倒在地。 这就屈服了? 沈渊一脸错愕,正犹豫着要不要硬扛,一旁的沈让和沈清予已经一声不吭跪了下去。 “……” 怎么都这么爽快?! 沈让倒也罢了,那个逆子向来是宁死不屈今天是怎么了? 沈渊自知一个人孤掌难鸣,纵是心中万般不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只得咬咬牙跟着跪下。 厅外雷电交加,映得每个人脸上明暗不定。 沈谦暗暗抬眸瞥了沈庄一眼,原来突然把那几个丫头支走,是要清算旧账了。 他如今处境尴尬,不宜再做出头之鸟,一切……还是等阿灵回来再从长计议。 眼看沈家几位齐刷刷跪地,原本就心慌意乱的族人们更是六神无主,三叔公颤巍巍地站起身,朝沈庄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家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他话音一落,其余众人也纷纷抬头看向沈庄,眼神惶惑不安。 沈庄目光冷冽,如寒霜扫过全场,声音沉郁:“这话,该我来问你们。” “当年我父兄全族浴血奋战无人生还,族产被吞,你们冷眼旁观,我不曾迁怒。”他语气陡然一厉,如金石掷地,“如今,有人蓄意谋害沈家,你们若依旧如从前般袖手,我还是无话可说!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这一群人!”老爷子猛地抬手,枯瘦的手指直直点向满堂族人,眼神锐利得几乎刺穿人心,“连夜奔赴鲸港,竟然就为了联合逼走一个孩子?!我沈庄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这般冷血,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一席话如惊雷炸响,众人顿时慌作一团。 三叔公急忙辩解:“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也是为了沈……” “为了沈家?”沈庄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冷笑一声,“哪个沈?沈肇的沈,还是沈之的沈?” “沈肇”、“沈之”两个名字一出,满堂霎时死寂,几个年长的族人甚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五十年前,沈庄强势回归,以雷霆手段血洗同族三房,参与者尽数诛灭,只留妇孺。那一夜的腥风血雨,至今仍是萦绕在沈氏族人噩梦中的一根尖刺。 三叔公万万没想到沈庄竟将他们与当年那些叛徒混为一谈,顿时面色惨白:“初棠,当年之事我们确有愧疚,可他们三族联盟势大,我们小门小户如何抵抗?往事已矣,如今我们早是一家人,你……你难道不信我们?” “一家人?”不待沈庄回应,跪在地上的沈清予忽然嗤笑出声,“三叔公是把爷爷当老糊涂了,还是觉得我们沈家人都是被门夹坏脑子的智障?” “你……”老人没料到这晚辈竟敢当场顶撞,气得手指发颤,“我和族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有没有规矩!” 沈清予虽跪在地,脊背却挺得笔直,清冷的目光如出鞘的剑,气势反而压过了颤巍巍的三叔公: “族长?都要另立宗祠了,我爷爷又是你们哪门子的族长?”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口口声声说是看了视频才赶来,那就该清楚,当时那两位检察官分明是在诱导余笙嫁祸沈归灵,妄图攀咬整个沈家!衫衫这次挺身而出,不仅是救了余笙,更是替沈家表明了立场!于沈家而言,这是大功!” 他眼神讥诮地扫过众人:“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非但没有半句肯定,反而联合起来诋毁她,甚至仗着人多势众,想逼爷爷将她逐出家门?” “撇开是非对错不谈,如今外界人人都想知道余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沈家立足A国世家之首,这个时候却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以后还有什么面目立足A国?!你们在这个时候,逼爷爷发作衫衫,明摆着居心不良!说!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番话如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激起千层浪。在场族人几乎全都慌慌张张地起身辩解: “胡说!我们一心都是为了沈家!” “是啊!老爷子,您千万别误会啊!” 人群喧嚣中,唯有沈航脸色铁青,无人察觉,他死死攥紧的拳心里已浸满了冷汗。 三叔公怔在原地,细想之下,枯瘦的身形愈发摇摇欲坠。 他转头望向沈庄,见对方丝毫没有斥责沈清予的意思,顿时心如明镜,看来这次来鲸港,恐怕是他们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们已经老了,即便失去沈家的庇护,余生也能勉强安稳。可族中那些孩子呢?前不久沈钧还召集族人,说要统计有才华的晚辈,由沈家资助来鲸港求学,若真在此刻被分出宗祠,这条登天之路,岂不断了? 蓦地,三叔公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嘶哑带着喉咙高声道,“族长!这次来,我们也是和阿钧堂兄商议过的,若不是他被衫衫气晕了过去,此刻也同我们一起站在这了。” 沈家族人都知道,当年沈钧舍命救过沈庄,沈庄待沈钧格外不同,这个时候提及沈钧无非是想告诉沈庄,他们虽然行为有失,但并无谋害之心。 未免沈庄不信,三叔公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沈航的胳膊,“阿航,你快跟族长解释,这次大家来,都是听了你父亲的安排。” 沈航额头冷汗密集,抬头看了沈庄一眼又立马低下头,“是!是父亲说……” 沈庄却像是看透了这一切,冷冷道,“阿航,想清楚了再说。” 沈航受不住沈庄的施威,闭着眼睛,盲目点头,“是!爸爸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自过来,特意嘱咐我召集族里的长辈一起劝阻老爷子。老爷子,天地明鉴,我们真的没有歪心。” 沈庄闭了闭眼,摆摆手,“既然冥顽不灵,那我就替你的父亲好好教训你。老二,你不是不想跪吗?既然如此,你去打断沈航的腿。”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7章 狗咬狗,一嘴毛 “?” 突然被点名的沈渊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主位上的沈庄,喉咙发干,“啊?” 一旁的沈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向前方,对着沈庄拼命磕头,“叔父!饶命啊叔父!您就算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沈庄却置若罔闻,半垂着眼帘,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沈渊,“怎么?你有疑问?” 沈渊霎时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只低声嗫嚅:“这……这不太合适吧?” 沈庄根本不接他的话,径直转向一旁的沈让,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老五,你去。打断老二和沈航的腿。” 命令落下的瞬间,不等沈让动作,沈渊猛地站起身,“爸!不、不麻烦老五了……我……我来。” 站在一旁的沈清予,冷眼看着眼前这幕闹剧。 沈渊那副猥琐怯懦的模样,倏地将他的思绪拽回了一个月前的襄英老宅—— 那天他本是追着姜花衫出去,却跟丢了人,误打误撞撞见沈航在内院挨打。后来沈渊恰好经过,三言两语就将他支开。他心中生疑,折返想探个究竟,却被沈渊巧妙遮掩过去。 沈清予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沈渊和沈航之间来回扫视,难道……那晚沈航潜入内院要见的人,真的是沈渊? 他敛起眸光,转向主位上的沈庄,老爷子眼神锐利如鹰,除了显而易见的震怒之外,再看不出半分情绪。 沈渊一步步走向面如死灰的沈航,心情却像坐上了失控的云霄飞车,魂都没有了。 因那晚,沈航的确是去内院与沈渊秘密接头的。 早在武太奶称病前的三个月,沈航就通过特殊渠道找上了沈渊。准确地说,不是沈航本人,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李家。 起初沈渊并不理会,但纵横商场多年,他太清楚沈航为拉拢他必定会抛出诱饵。商人重利,所以他虽未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果然如他所料,为拉他下水,沈航接连送上几个境外大单,利润丰厚到堪称暴利。 但他沈渊是什么人?沈家商业帝国的掌舵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乱了大局?本着送上门,不吃白不吃的原则,他对沈航一直保持着不主动、不回应、不拒绝的“渣男”策略。 直到……沈航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沈家家主之位。 这个诱惑,完全超出了金钱所能衡量的范畴,对沈渊而言,即便手握亿万财富,又怎比得上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势? 于是他动摇了,在襄英老宅的那晚,他应约前去与沈航暗中会面。 虽中途横生枝节,闹出了沈航被打的插曲,但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秘密联盟。 沈航向他保证:为表诚意,李家会在三个月内让沈谦彻底失势且永无翻身之日。 初次听到这份“诚意”时,沈渊心中曾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回来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他又单方面断了和沈航的联系吗,因为他早在心里盘算好了:不管一个月后沈谦是否出事,他都会想办法杀了沈航,然后再嫁祸给沈娇。 理由很简单,如果沈谦无事,说明李家不可信,能力不行还喜欢夸下海口,和这种人合作迟早翻车。 但如果沈谦真被拽下马,老爷子势必重新布局,就算不合作,他也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沈航就更没有留的必要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沈渊自诩自己就是那只黄雀,没想到黄雀之后还有猎人。 在场众人,除了那些跟风的族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人。老爷子这个时候点名,无异于扒了他的衣裳架在断头台示众,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有问题。 沈家老爷子“不要命、只要腿”的‘恶疾’早已传遍A国的大江南北,沈航眼看着沈渊步步逼近,心知在劫难逃,索性把心一横,扑向沈庄。 “老爷子我说!我说!是沈渊!是他指使我利用父亲的名义,策动族人来鲸港围攻姜花衫的!他还说姜花衫只是个孤女,无依无靠,您势必不会为了她得罪全族人的!” “你这个狗憋东西!”沈渊正犹豫要不要坦白,不想被沈航捷足先登,气得直接冲上前,连踹了沈航几脚。 沈渊踹完犹不解恨,扶正眼眶,指着脚下抱头惨叫的沈航,怒道:“爸,你千万别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是沈航,他一直暗暗与我示好,我看在堂伯父的份上并未搭理。” 沈航不服,反咬:“沈渊!李家给你的那几份军火订单,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此时,沈家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神色淡淡,端看沈渊要怎么狡辩? 沈渊面不改色,“爸,我的确拿了李家几个亿的订单,但我什么都没有答应,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沈家的事。” 这话的确不假。沈渊打从和沈航交集就一直防着他,双方交易他都是只进不出。也正是笃定沈航没有自己的把柄,他才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沈航满脸愤怒,对着沈渊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好你个沈渊,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也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转头看向沈庄,“老爷子,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受人唆使,唆使我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 沈航指着沈渊,目光泣血,似有天大的怨恨,“沈渊一直向李家索要诚意,还说只要完成一个条件,他就答应做李家的内应。” “爸!”沈渊心知这是沈航临死反咬,不由急红了眼,“沈航是李家的人,他的话不可信。” 沈庄处变不惊,“什么条件?” 沈航阴恻恻,“他要……阿年少爷和阿灵少爷的命。”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8章 反目成仇 沈航的话犹如一颗碎石落进了风雨欲来的池面,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波及厅内每一个角落,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在场众人在听完沈航这番自述后,几乎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尤其是沈谦。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灼热的烙铁,死死钉在沈渊身上。 他知道沈渊有野心,有算计,但他一直以为这个二弟觊觎的不过是些商业上的蝇头小利,或是更多的权柄。没想到,沈渊的手竟然敢伸得这么长,直接敢把枪头对着他! 而沈渊突然还被扣上这么大的屎盆子,气得几乎呕血。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死死掐住沈航的脖子,目眦欲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阿年和阿灵的命了?!沈航!你敢血口喷人!!” 沈航被掐得脸色由青转紫,眼球外凸,却仍艰难地扭过脖子,望向主位上的沈庄,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老……老爷子……他……他想杀人灭口……” 还敢胡说八道?! 沈渊额角青筋暴跳,眼底布满骇人的红血丝,杀心骤起,手下力道猛地加重! 就在沈航即将窒息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力道惊人的手突然从旁伸出,精准地扣住了沈渊的手腕,猛地发力,竟将状若疯魔的沈渊硬生生甩了出去! 沈渊猝不及防,被甩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重心,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惊怒交加地抬头望去,疯魔的神色忽然僵滞。 因为阻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谦。 沈谦挡在奄奄一息的沈航身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抑的阴影。他没有看沈航一眼,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沈渊的脸上,眼神不再如平日的温润持重,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怀疑。 “沈渊。”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想要我两个儿子的命?” 沈谦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砸在死寂的大厅里。 沈渊被沈谦那沉痛而锐利的目光钉在原地,脸上疯魔的神色僵滞了一瞬,随即被巨大的冤屈和急怒取代。 他猛地抬手,指向地上蜷缩着剧烈咳嗽的沈航,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破音:“你信他?!你宁愿信一个李家派来的搅屎棍,也不信我?!” 沈渊急促地喘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恳切,更可信:“是!我是拿过李家的好处,商场上谁不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罢了!我沈渊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指使他们对阿灵和阿年不利!!” 他忽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谦:“大哥!这是离间计!沈航就是看事情败露,自己死到临头才想拉我垫背的!他就是想搅乱我们沈家,让我们兄弟阋墙,内斗不休!他们李家好坐收渔翁之利!你仔细想想,千万不要上当啊!” 沈谦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等沈渊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迫感:“离间计?好,沈渊,我问你,既然你没有不诡之心,你明知沈航会对我下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沈谦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沈渊所有辩解中最脆弱的一环。 “我……”沈渊张了张嘴,刚才那急迫而激烈的气势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 他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沈谦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可逃离的目光又立马被沈清予抓住,沈清予的眼里带着洞察一切的嘲讽。 沈渊脑子嗡地一下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航根本不需要任何把柄,因为单凭他知情不报就已经是最大的把柄了。 难不成他要跟他们解释,虽然他的确是想要沈家家主之位,但还没来得及跟李家合作?! 沈渊心如死灰,对着主位的沈庄深深叩首,双手撑地,声音带着绝望的哀鸣:“父亲,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主位上,沈庄半阖着眼帘,枯瘦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紫檀木扶手,面容沉静如水,仿佛眼前这场兄弟阋墙的激烈冲突只是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 他的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令人窒息。 沈谦一步跨前,身形快如闪电,一把狠狠攥住了沈渊的衣襟,巨大的力道几乎将跪着的人提离地面。 “冤枉?!我问你,姚公馆的火也是你的手笔?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而你却眼睁睁看着我死?!” 沈渊被吼得耳膜嗡嗡作响,衣襟被死死攥住,勒得他呼吸困难,脸色涨红。生死攸关,沈渊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殆尽,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搡在沈谦的胸膛上。 沈谦全部心神都在质问上,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股疯狂的力道推得踉跄倒退,脚下绊住不知何物,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猛地向后仰倒! “砰——!” 一声沉闷又令人牙酸的巨响炸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谦的后腰重重撞上坚硬沉重的红木桌角,随即势头不止,后脑勺狠狠磕在了桌沿上!只听见他闷哼一声,身体软软滑落在地,瞬间,殷红的鲜血便从他浓密的发间涌出,迅速在光洁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整个大厅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下一瞬,死寂被彻底打破! 沈谦暴喝一声,直接跳起与沈渊扭打了起来。 这些年他不知道帮沈渊处理了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但沈渊竟然敢在背后算计他,甚至还要让他断子绝孙,一想到他现在被全国民众嘲戏是‘后院失火’的议员长都是拜沈渊所赐,沈谦就恨不能杀了沈渊。 沈渊原本还只是闪躲,但沈谦拳拳到肉根本没有给他留活路,沈渊也不装了,用了十分力又踢又踹。 眼看着两人滚动之处鲜血四溅,沈让赶紧上前劝架,但这两人根本不理他,打急眼甚至连他也一起揍。 沈让挨了两拳叫苦不迭,只得向身旁两人求助,“兰曦!清予!你们俩别光看着!快来帮忙拉开他们啊!” 闻言,沈兰曦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清冷的黑眸里带着一丝毫不遮掩的疏离和厌恶。 沈让无奈,只能转看向沈清予,好歹这里面还有一个他的亲爹,他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不想,沈清予眼看着沈渊挨了沈谦一记重拳,嘴角竟还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大伯,他嘴还挺硬,打他嘴。” 沈让,“……”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9章 叛族的惩罚 花厅里。 沈谦状若疯猫,沈渊仿若癫犬,两人撕打缠斗,招式狠厉,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雍容体面? 周围的族人们早已乱作一团,几位年长的叔公颤巍巍地围着打斗的两人,焦急地喊着“别打了!”“快住手!成何体统!”,嗓子都喊哑了,却无人一个人敢上前硬拦。 沈航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脖颈上深红的指痕触目惊心。然而,此刻他的心底已经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和暗暗的得意。 他隔着散乱的刘海狠狠瞪向主位的沈庄。 就算你沈庄本事通天又能怎样? 沈家早已经是一盘散沙,只要稍稍起一阵风,他们自己就能斗得你死我活。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鲸港沈家占着?李家已经允诺他,只要他能让沈家内乱,他的孩子就能离开襄英去S国过人上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守着一座衰老的古宅耗费青春。反正他这辈子已经到头了,不如用这条命替孩子们拼个锦绣前程。 打吧!杀啊! 越乱越好,越乱越好。 混乱与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大厅里蔓延。 终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族叔被推搡得差点摔倒,他再也忍不住,踉跄着扑到主位前,对着沉默如磐石的沈庄,带着哭腔高声道:“家主!家主!您快说句话吧!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啊!” 一直半阖着眼帘的沈庄倏然抬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迸射出冰冷骇人的厉芒,如雷霆将至。 他先是看了沈航一眼,然后直接越过了沈谦和沈渊,落在了沈清予和沈兰曦两人身上。 “愤怒会让人失去判断,贪婪会让人失去诚信,而真正的阴谋者往往都是置身事外。” 沈庄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了沈谦和沈渊的脸上,两人都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被按下了暂停键。 沈兰曦抬眸,沈清予收敛了神情,两人同时看向沈庄。 沈庄,“爷爷之前教过你们,沈家的枪口永远不能对着自己人,你们还记得吗?” 沈兰曦和沈清予点头。 沈庄略带欣慰,“你们都是好孩子,未免你们以后犯下和爷爷一样的错误,爷爷想再补充一点:所谓的自己人是向着自己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你们一定要分辨清楚。” 说着他转眼看向匍匐在地的沈航,“阿航,李家费尽心思才搭上老二这根线,你怎么两句话就暴露了?” 沈谦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质疑沈庄的智慧,眸光微闪,眯眼打量起沈航。 而沈渊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看着沈庄。果然,老爷子什么都看在眼里。 沈航万万没想到沈庄竟然如此敏锐,不由地心惊了一下,瑟缩着肩膀,“老爷子,我知道错了,我……” 沈庄打断他,“你所谓的知错了,就是连夜将你的孩子送上了去往S国的飞机?” 这话犹如无边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航。 老爷子怎么知道,难道他的孩子现在在老爷子手里?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什么李家,此刻他只是一个被攥住了致命弱点的父亲。 沈航猛地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锐变调: “老爷子!老爷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您的信任!您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求您……只求您高抬贵手,孩子……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求求您放过他们吧!” “愚昧。”沈庄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怜悯,“你放心,你的孩子已经安全落地S国,现在应该已经被李家的人接管了。” 沈航的哭声戛然而止,鼻涕纵横地呆看着沈庄。 沈庄,“作为对你叛族的惩罚,你的族人将被永远驱逐出境,再也不能回到A国。” 沈航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理智告诉他,回不来就回不来吧,反正去了S国,他们就能像那些族人一样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到时候名利双收不比在A国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庄眼里的怜悯让他感觉格外不安。 对了! 老爷子刚刚说的是‘叛族的惩罚’,是惩罚?! 沈航还没理清思路,就听见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噩耗传来。 “你知道你的孩子去了李家将面对什么吗?他们每天都要接受各种非人的训练,有天赋的留下晋级,没有天赋的将被卖给S国的王族为奴。” “为奴?不可能?!”沈航死死看着沈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胆审视这位老家主的眼神,但除了怜悯,他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成为王族的奴隶还是幸运的,因为有天赋的孩子会被李家培养成死士、恐怖组织头目或者是恶贯满盈的罪犯,什么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是站在高处受人仰望的名流。” “不……不可能……你骗我!李家答应过我……还有叔伯他们,他们也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沈航声嘶力竭地想要反驳,可声音却虚弱得如同呻吟。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那么急于让你把人送过去?因为只有你的孩子过去了,才能替代他们的孩子去死……” 说着,沈庄缓缓垂眸,收起了眼里的怜悯,转脸看向厅内众人,“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叛族的下场。” …… 喜欢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请大家收藏:()我不过作作妖,怎么就成了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