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之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脸皮厚》 第1章湖里的少女1 “好的先生，麻烦你在原地稍等一下，不要让人破坏现扬的痕迹物证，我们立刻就会派人过去处理！” 不多时，一列由五辆警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体育公园。 带队的警车刚停稳，车上就跳下一个身材健硕，剑眉星目的男人，边往发现尸体的人工湖边走，边布置任务道“王正阳、刘思睿，你们俩去协助打捞队的人捞尸。 夏冰凝、李云鹏，你们两个去公园管理处，调取公园里所有的监控录像。 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确定死者的身份！”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刑侦之队的人立刻四散开来，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务。 墨言非也没有闲着，他来到湖边看了一眼正随着水波，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尸体。 死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脸朝下后脑勺朝上趴在水面上。 通过尸体后脑处披散着的长发，以及纤细的身材，大致可以推断出死者是一名女性。 至于其他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墨言非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等刑事摄像，对周围环境拍完照片之后，打捞队的人才乘着小船过去，对尸体进行打捞。 墨言非则走向一直等在警戒线外的报案人，朝他亮出自己的证件说道“你好，我是红山市刑侦支队的队长，我叫墨言非。 请问今天早上，你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在看清墨言非的证件后，报案人便和他说道“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我和平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想来体育公园进行晨跑。 因为我经常来这里跑步，所以我跑步的时候，也有自己的固定路线。 为了避开那些跳广扬舞的，和打太极拳的大爷大妈们。 所以我的跑步路线，就是这些沿着人工湖，修建的木栈道。 就当我和往常一样，跑到木栈道的最高点，就是湖心亭的那个位置时，我习惯性的停下来做了一组拉伸运动，想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跑步。 就在我做拉伸运动的时候，我就发现湖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因为隔得比较远，我也没太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风筝掉进了湖里。 警察同志，你也知道，体育公园在白天的时候，会有很多的风筝爱好者，在这里放风筝。 有的时候风筝线断了，或者是没收好，经常就会掉进湖里。 所以我看见湖里那个东西的时候，根本没太在意。 可是当我做完拉伸运动，沿着湖边的木栈道继续跑的时候，视线总会不自觉的往那个东西的方向看。 也就在我跑到现在这个位置时，我又一次不自觉的看向那个东西。 也就是这个角度，让我看见了那个东西好像有头发，随着水波一下一下的荡着。 我这才意识到，水里的东西是个人，而且她一动不动的，应该是个死人。 有了这个认知后，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于是我便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并等在这里配合调查。” 听了报案人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追问道“那你在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在湖边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报案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警察同志，我过来晨跑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钟，湖边的人比较少。 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过来晨练的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我没发现谁的行为举止异常。” 听了报案人的话后，墨言非和他道了谢，便又走回了湖边。 这时，打捞队的人也划着船回来了。 众所周知，在水里捞尸体，打捞队的人一般都会把尸体固定好，用船拖到岸边。 而不是先把尸体捞上船，再带回岸边，因为万一尸体在水里泡的太久，出现了巨人观，随意搬动会导致尸体体内气体波动，会出现尸体爆炸的情况。 所以王正阳和刘思睿两个人，正一左一右的拽着套在尸体上的绳子，把尸体拖到了岸上。 在尸体被捞起来后，刑事摄像的人也是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对尸体进行拍照留证。 墨言非也带上手套，上前将尸体翻了过来。 这下大家才看清，死者非常年轻，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 女孩身上的衣物完整，身体表面也没看见有什么锐器伤。 就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断定，女孩是因为意外失足导致的溺水死亡，还是涉及刑事案件。 看见这一幕，墨言非站起身，朝身边的王正阳说道“我真是服了，法医老李昨天刚去省厅进修，今天就给我来这么个案子。 咱们局里的新法医到现在还没来报到，这下好了，我连案子的性质都搞不清楚。 现在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把尸体先带回去，然后等着新法医到了，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吗？ 我也是服了张局了，新人没报到之前，他怎么能先把老李放走了呢？ 你说说，现在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王正阳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老大，慎言啊！ 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难保不被人嚼舌根，传达局长耳朵里。 你也不想再被局长叫去办公室，听一下午的思想教育吧。” 听王正阳这么说，墨言顿时哑火了，可他非虽然没再说什么，眼睛却还是盯着地上的尸体发愁。 就在这时，刘思睿从远处跑了过来，对墨言非说道“老大，警戒线外来了一个自称是S大法医专业在读的学生，说是能帮咱们进行初步尸检。 现在这种情况，要不要让她过来帮忙看看？” 听了刘思睿的话后，墨言非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道“什么，在校学生？一个学生过来凑什么热闹！ 你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过来添乱，现在没人有时间给她讲课。”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刘思睿抬手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发茬说道“知道了头儿，我这就去回复她。” 可刘思睿刚离开没两分钟，又举着个手机回来了。 刘思睿直接把手机塞进墨言非的手里说道“老大，张局让你听电话。” 听了刘思睿的话后，莫言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机说道“张局让我听电话？ 张局他老人家想跟我说话，不会直接给我打电话呀！ 怎么，接他电话还得用专用的手机，别的手机拒绝为他服务吗？” 墨言非的话音刚落，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外放听筒，便传出了张局暴怒的声音“墨言非你小子皮紧了是吧！现在都敢当面说老子坏话啦！ 我让你小子接个电话，你哪来那么多抱怨！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敢给我上房揭瓦！ 给小子我等着！ 等这个案子办完了，你赶紧来我办公室面谈！” 第2章湖里的少女2 我刚才说那话并不是针对您，只是针对这件事。 现在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死在了体育公园的人工湖里，我连死者是失足落水意外死亡，还是想不开自己跳湖轻生，亦或是被人所害推进湖里，这些统统都搞不清楚。 所以张局，我真不是在找事，而是非常迫切的需要一个法医啊！” 听墨言非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张局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你缺法医，这不是已经给你找过去一个了吗！？ 但你可好，连现扬都不让人家法医进去！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你让人家法医怎么进行初步的尸检！？” 听了张局长的话后，墨言非满脸问号的说道“您给我找法医了，我怎么没看见？ 您还说法医被我拦在现扬外面了，可我刚才分明只拦了一个学生啊！” 听墨言非这么说，张局长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手下的人难道没跟你说，那个学生是S大法医专业的在读博士，目前在省警察学校代课的法医学讲师吗！？ 你知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少口舌，才把这尊大佛给请出山，让她能亲临案发现扬，过来给你这起案子帮忙的。 你倒好，连警戒线都不让人家越过！ 墨言非我告诉你，你最好亲自过去把人家请到警戒线内。 否则人家要是生气了，不给你小子帮忙了，那这个案子你小子就自己去找法医，自己破案吧！” 说完这句话，张局长也不等墨言非再说什么，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的字样，墨言非真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他是真的不知道，刚才刘思睿说的S大法医专业的在读学生，是博士在读啊，而且还是省警校的代课老师。 但凡刚才他知道这两点中的任意一点，也不至于让人家哪凉快哪待着去啊。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墨言非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警戒线外走，去寻找那个被他拒之门外的法医高材生。 墨言非刚走到警戒带附近，便在围观的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长的黑色头发随意的用一个鲨鱼夹别在脑后。 身上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白T恤，和一条亚麻色休闲裤，手里拎着一个法医箱。 虽然这个姑娘穿着很普通，脸上也不施粉黛，像是从家里被着急忙慌叫过来的样子。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姑娘的五官非常的精致，眉眼柔和鼻梁高挺，属于那种第一眼美女。 可墨言非现在没有时间欣赏女人的长相，而是径直走向她，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道“你好，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我叫墨言非。 你就是张局从警校那边请来的法医吧，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把你拦在了外面。”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叶清琬也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的和墨言非握了一下说道“墨队长客气了，我叫叶清琬，就是过来帮着进行尸检的。” 在结束了最基本的客套后，墨言非立刻拉起了警戒带，将叶清琬让了进来。 叶清琬在进入警戒线后没有丝毫耽搁，径直的走向那具已经被打捞上来，盖着白布的尸体。 因为被水泡过的缘故，少女的面部出现了浮肿。 可依旧能看的出来，她生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看着女孩那稚嫩的尸体，叶清琬轻轻的叹了口气，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医箱，准备给尸体做初步的尸检。 就在墨言非想好好看看，这个被张局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法医，到底会怎么进行尸检时，李云鹏突然跑到墨言非身边说道“老大，刚才体育公园管理处来一对中年夫妻，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想调取一下公园里的监控录像，看看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来过这里。 我当时和夏冰凝正在看公园里的监控录像呢，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嘴，他们的女儿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离家的时候穿着什么衣服。 结果这两夫妻说的他们女儿的外貌特征，跟咱们之前在湖里发现的死者，非常的相像。 所以我怀疑，他们可能就是死在湖里的那个女孩的父母，就把他们给带了过来。 老大你看看现在，要不要先让他们辨认一下尸体，或者你先去跟这对夫妻聊一聊。” 听了王正阳的话后，墨言非转过头看了一下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的法医，便说道“我还是先去接触一下这对夫妻吧，那边法医正在进行尸检，咱们就先别影响她工作了。 想要认尸的话也不必让那对夫妻直接看尸体，我手机里有尸体的照片，给他们看这个应该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跟着李云鹏，朝那对夫妻走去。 刚走到这对中年男女身前，墨言非便看见女人的眼皮已经哭肿了，眼睛里也爬满了红血丝。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精神也没好到哪去，眼下的黑眼圈都快能碰瓷国宝了。 看见这两个人的状态后，墨言非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好，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我叫墨言非。 我刚才听我的同事说，你们的女儿失踪了是吗？ 请你们仔细的跟我说一下，你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是什么时间失踪的。” 第3章湖里的少女3 昨天晚上我和佳慧爸爸因为中考填报志愿的问题，和佳慧起了些争执。 可佳慧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突然打开家门，从家里跑了出去。 我和佳慧爸爸当时还以为，佳慧她只是闹小孩子脾气，过一会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 可谁承想，佳慧她这一走，竟然一整晚都没回家。 我和佳慧爸爸一开始也没往坏处想，还以为佳慧是躲到哪个同学的家里去了。 可是今天早上，我和佳慧爸爸给和佳慧平时玩的好的同学家里都打去了电话，询问佳慧在不在他们家里。 结果所有的同学都说，佳慧根本就没去过她们家。 这时我和佳慧爸爸才察觉出了问题，佳慧这孩子虽然到了叛逆期，我们说什么她总有不同的想法，总想要反驳我们的意见。 但是佳慧也不是那种特别不懂事的孩子，她还不至于干出离家出走这种事来。 所以我们就想着佳慧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便一路找到了这里。” 听了徐佳慧母亲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昨天晚上和自己的女儿之间发生了争吵，你能仔细的跟我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吗？ 还有，是你自己和你女儿之间发生了争吵，还是说你们夫妻两个人，都和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争吵。”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徐佳慧的爸爸叹了口气说道“警察同志，昨天晚上其实是我和佳慧妈妈两个人，都和佳慧之间发生了一些争执。 这件事的主要起因，就像佳慧妈妈刚才说的那样，其实就是因为佳慧中考志愿的填报问题。 佳慧想要填报市里的一中，可是警察同志你也知道，咱们市一中是重点中的重点，每年高考的一本率都无限接近于100％，更是有超过90％的学生能考到600分以上。 这样出色的高考成绩除了学校强大的师资力量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优秀的学生。 市一中每年只在全市范围内招收500名学生入学，能考进市一中的学生都是凤毛麟角。 佳慧虽然平时的学习成绩，勉勉强强还算是说的过去。 可是她想要报考市一中，还是太冒险了。 所以我和佳慧妈妈就和佳慧说，让她放弃市一中的想法，还是保守一点，报个离家近一些的市五中，然后普高再报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市九中。 这样就算是佳慧中考没发挥出正常水平，也有九中给她托底，不至于落个没学上的下扬。 可佳慧在听了我和她妈妈的话后，就变得非常暴躁，她说五中的教学水平和升学率，其实和九中也差不多。 与其去那个普通重点的五中读书，还不如直接去九中算了。 反正都是拿九中托底，还不如让她冲一把，报个一中试试。 只要在中考的时候自己可以正常发挥，那么一中她也不是上不了。 可是警察同志，一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佳慧要是发挥失常，按照咱们市中考的报考规则，重点高中一个志愿，普通高中一个志愿，那么佳慧就真的只能去九中了。 那五中就算教学水平比不了一中，可起码它也是个重点高中啊。 佳慧那孩子还小不懂事，有些时候想法比较激进，也比较天马行空。 可是我们作为父母的不能不懂事，不能就这么陪着佳慧闹啊。 于是我们就苦口婆心的劝说佳慧，报志愿要慎重，不能凭着一时脑热就稀里糊涂的报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没考上，佳慧她就算哭死都来不及。 可是佳慧那孩子就跟着了魔似得，我们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还说什么是我们管的太多了，人生是她自己的，怎么走要她自己说了算。 警察同志你说说，佳慧说的这些话像话吗！？ 还说我们管的太多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管，让这些孩子为所欲为，那才叫真的翻天了呢！ 再说了，我们做父母最终的出发点，不也都是为了佳慧好吗？ 佳慧这孩子真的太叛逆了，总和我们做父母的对着干。 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啊，难道还会害自己的孩子吗？ 我们都是为了佳慧好，可这孩子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好，都是在拿针扎我们的心啊！” 徐佳慧爸爸的话音刚落，她的妈妈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啊警察同志，其实佳慧那个孩子很差劲的！ 佳慧这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只在年纪前十。 可是想要考到市一中去，就必须保证成绩在学校前五名。 佳慧虽然在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时候，考进了年级前五名，可她也仅仅是考到了年级第五。 并且佳慧考进前五名，并不是因为她有能力考到那个名次，而是因为那次考试的题比较简单。 佳慧这个孩子还是很差的，她想要考市一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和佳慧爸爸真的是为了她好，我们是在救她啊！ 难道我们还能眼看着佳慧因为脑子不好太过激进，就落得要去读一所普通高中吗？ 佳慧要是真的因为报的太高，没考上市一中，而是直接一落到底去了九中读书。 到时候九中的老师和同学们可不会说，我们这样的学校里来了一个好学苗。 而是会说有一个认不清自己实力的傻逼，因为考一中没考上，而直接落到九中来了！ 警察同志，佳慧她就没有那上一中的脑子，又何必去人家好学校里当凤尾。 还不如稳扎稳打，老老实实的去五中读书算了！” 听了徐佳慧父母的话后，墨言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对父母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说，我们是为了佳慧好，我们都是在为她考虑，我们难道还会害她吗？ 可是他们做出来的事，好像又完全和自己说的内容不一样。 他们完全没有把自己女儿的想法，纳入到考虑范围之内，而且还在不断地否定她。 这难道就是这对父母口中所谓的，他们对女儿的爱吗？ 第4章湖里的少女4 墨言非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出自己刚拍下的死者的尸体照片，展示给徐佳慧的父母看，并说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在公园里晨跑的人，发现人工湖里有一具尸体。 我们赶到之后，已经把死者的尸体打捞了上来。 虽然尸体经过湖水的浸泡，面部有些浮肿，但是还请你们辨认一下，这个女孩子是你们的女儿徐佳慧吗？” 听墨言非这么说，徐佳慧的父母，都不太敢看墨言非手里的手机屏幕。 可是自己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虽然他们的内心是极度排斥的，可还是壮着胆子朝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徐佳慧的母亲便立刻抓着墨言非举着手机的手，大声的哭喊道“这不是佳慧吗！ 啊啊啊啊，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能这么抛下妈妈走了啊！” 徐佳慧的爸爸也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屏幕，嘴里不停的喃喃道“是佳慧，是佳慧，可是佳慧怎么就没了呢！？” 看见徐佳慧父母的情绪太过激动，墨言非赶紧喊过来两个民警说道“先把死者家属带到一边休息一下，让他们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等一下现扬勘察的工作结束了，再把他们一起带回市局，给他们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民警立刻上前，将徐佳慧的父母带走了。 就在墨言非准备回去，看一下初步尸检的结果时，人群中有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呸！这两口子真不是个东西，把自己的亲闺女逼死了！ 这下好了，后悔了吧！ 这会儿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听老太太这么说，墨言非立刻转过头，朝老太太问道“大娘，你认识刚才那两口子是吗？ 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们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吗？”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老太太也像是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一般说道“警察同志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认识这两口子。 我的孙子和他们的女儿徐佳慧是同班同学，他们都是要参加今年中考的。 由于我儿子和儿媳妇平时的工作忙，照顾不到孩子的日常生活。 所以我孙子平常都是住在我这里，只有周末了才会回他自己家找他爸妈。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认识了那个叫徐佳慧的小姑娘，也认识了徐佳慧的父母。 其实徐佳慧那孩子，哪像他爸妈说的那么差劲。 那孩子在我看来，就是我梦想中的好孩子，又聪明又漂亮还会办事。 可是我有好几次在校门口接孙子的时候都看见，徐佳慧的父母对她是非打即骂。 有好几次别的家长看不过去了，还上前去劝他们，说孩子考到年级前几名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别总说孩子差劲会打压孩子的自信心。 可徐佳慧的父母却说，他们教育自己家的孩子，用不着别人在这说三道四的。 不仅如此，徐佳慧的父母还跟那些家长说，他们这叫打压式教育，只要不断地否定孩子，就能让孩子为了证明自己，而更加努力的学习。 徐佳慧的父母还说，那些把孩子当祖宗，天天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家长，才是真的废物。 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一点抗打击的能力都没有，以后到了社会上，谁能把他们的孩子当祖宗哄。 所以从小就要培养孩子的抗打击能力，以后才能更好的融入这个社会。 可是警察同志，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他们需要的不是否定，而是肯定啊！ 这些孩子的心智并不成熟，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压迫式教育？ 在孩子的眼里，她可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像父母说的那样，是个非常差劲的人。 而且不管徐佳慧取得了多么好的成绩，她的父母都会找各种理由来否定她。 什么题简单了，什么不是全市统考。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考试，考题都是面向全体学生的，又不是只针对徐佳慧一个人。 要简单大家都简单，能名列前茅，还是说明孩子有这个能力。 可是徐佳慧的父母却不这么想，我从来没听见过他们嘴里说出一句，对孩子满意的话。 不仅如此，有一次我接孙子回家的路上，还听见徐佳慧和她妈妈在路上吵架。 徐佳慧和她妈妈说，不要在说她差劲了，她已经快要抑郁了。 徐佳慧的妈妈却说她就是差劲，说她几句都受不了，以后到了社会上就是一个废物。 警察同志你说说看，就这样的父母，给他们一个优秀的孩子，他们都教育不明白。 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孩子逼死了，才知道掉眼泪了。 我看啊，徐佳慧那孩子八成是受不了来自父母的否定和打压，自己想不开跳湖自杀了！ 唉，真是可怜，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还抬起头，远远的望向远处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嘴里轻声的喃喃道“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太可惜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后，墨言非也转过身，顺着老太太的视线看了过去。 女孩瘦弱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那里，旁边戴着手套的法医，还在检查着她的尸体。 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还没迎来绽放就永远的定格在了这里。 难道说这个女孩，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来自父母的否定。 所以才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毅然决然的跳进了这个人工湖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吗？ 第5章湖里的少女5 如果可以确定徐佳慧确实是死于溺水，那么结合之前徐佳慧父母，和那个知情的老太太的话。 那么基本可以断定，徐佳慧应该是自己想不开跳湖轻生。 墨言非刚在死者的尸体旁蹲下，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叶清琬便抢先开口说道“因为没有进行系统的解剖，所以我暂时不清楚死者的具体死因。 但是通过初步尸检，我发现死者的面部青紫浮肿。 这种浮肿不单单是因为死者的尸体，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导致的。 而应该是死者生前，有过窒息所形成的。 不仅如此，死者的眼结膜上面有针尖状的出血点，口唇及口腔黏膜内部有损伤，脖颈处的皮肤，也有不规则的散在出血点。 结合这些伤口来看，我推测死者在生前应该是被人扼颈，导致了窒息。 还有，我刚才在检查死者衣物的时候发现，死者的外裤虽然完整，但是死者的内裤边缘却被褪到了尾椎骨附近，这一点显然也是非常不正常的。 但是死者生前到底有没有遭遇过性侵，我暂时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所以墨队长，我现在要把尸体带回解剖室，进行仔细的尸检，才能给你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但是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那就是死者应该不是死于自杀或者是意外溺水，她应该是被人杀害的。”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叶清琬说死者很可能是被害的，这和他之前的走访调查结果也对不上啊。 可是刚才叶清琬指出的那些问题，又是确实存在的。 于是墨言非便对叶清琬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叶法医，那么就麻烦你现将尸体带回去，做仔细的尸检吧。 我还要留下来，继续查看一下公园内的监控录像。 等下我这边忙完了，再去市局找你拿详细的尸检报告。”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又冲着不远处，正在湖边寻找可能存在物证的王正阳和刘思睿喊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帮叶法医把尸体搬上车。” 听到自己老大的呼喊，王正阳和刘思睿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将地上的尸体抬了起来。 看见尸体被搬上了市局的面包车，叶清婉也没再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法医箱便跟了上去。 在等市局的车开走之后，墨言非便来到了公园的管理处，想看看监控设备这边，有没有记录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墨言非刚走进管理处的大门，一直在查看监控录像的夏冰凝，便起身对他说道“老大，我这边已经将整个公园四个出入口，和园区内42个监控摄像头，从昨晚6点到今天早上之间，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部都拷贝了下来。 由于这些视频量太多，所以我刚才便着重选取了几个，可以拍摄到人工湖面的几个摄像头重点查看。 结果我便在其中的一个摄像头中，发现了死者的身影。” 说完这句话，夏冰凝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转了一个方向，将显示屏对着墨言非的方向，按下了播放键。 随着视频的播放，墨言非在监控画面的右下角，看见了和死者衣着完全相同的少女，独自出现在人工湖边。 少女当时背对着监控摄像头，面向湖面的方向站着。 可是从少女时不时抬起，擦向眼睛的手臂可以看出，她当时应该是在哭的。 而这个时候，监控录像的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是20:46分。 在确认墨言非看清这段视频中显示的内容后，夏冰凝又将视频向后拉了一段。 在21:12分的时候，站在湖边的少女终于变换了动作。 她转过身，往摄像头的右边走出了监控画面。 在看见少女的身影消失之后，夏冰凝按下了暂停键，对墨言非说道“老大，在看见死者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后，我也沿着她消失的方向，继续调取沿途的监控录像。 可是在下一个监控录像中，我并没有发现死者的身影。 我刚才也问了一下公园管理处的人，根据管理处的人反应，这个人工湖周围一共就只有四个监控摄像头，分别按在了工湖的四个角上。 而死者消失的这两个监控摄像头的中间，正好是一片树林。” 说完这句话，不等墨言非说什么，夏冰凝又调取出另外一段监控视频，按下了播放键。 在这段监控录像拍到的湖面中，墨言非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亮点，漂浮在湖面上。 夏冰凝指着这个亮点说道“老大，我刚才已经对湖面上的这个亮点进行了锐化，发现这个亮点就是咱们之前，在湖里发现的少女尸体。 而这具尸体首次出现在监控视频内的时间，是23:57分。 因为这处人工湖有自己的水循环系统，所以湖里的水是流动的。 从尸体在湖水里的移动方向来看，死者的尸体，应该是从湖面的东南角漂过来的。 也就是说，死者死亡的地点，就是她消失在监控盲区的那片树林。 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的21:12分到23:57分之间。”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工作群里说道“所有人，去人工湖东南角的那片树林里进行勘察，那里很可能是死者死亡的第一案发现扬。”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刑侦支队和痕检科的人立刻带上自己的装备，朝着那片树林而来。 第6章湖里的少女6 在树林中，他们发现了一组比较清晰的拖拽痕迹。 而这处痕迹的走向，正是从树林到湖边。 看见这处痕迹，墨言非更加确信，这起案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这个叫徐佳慧的少女，绝不是因为想不开而跳湖轻生。 也不是因为不小心而意外落水，她很有可能是被害的。 而且根据叶法医在初步尸检时，发现死者的内裤被褪到了尾椎处。 那么这个少女在死前，很有可能还经历过其他更可怕的事情。 看着地上这行清晰的拖拽痕迹，墨言非抬手敲了一下旁边的树干说道“沿着这行拖痕进行拍照，尽可能的提取拖痕两边的生物检材。 没有生物检材的话，就沿途提取泥土样本。 不管用什么办法，咱们都必须从这个树林里，找出可能存在的物证！ 昨天晚上，有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被人杀害在了这里！ 不管用什么办法，咱们都必须找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在完成现扬勘察之后，墨言非便带队返回了市局。 一踏进市局大门，墨言非便直奔解剖室而来。 他刚一推开解剖室的大门，就看见解剖台上，少女的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了起来，而叶清琬则在一台机器前忙乎着什么。 看见进来的人是墨言非，叶清琬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旁边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尸检报告交给墨言非说道“墨队长，我刚才在死者的肺部发现了大量含有泥沙和硅藻的积液，这也就能证明，死者确实是溺水死亡。 但是在死者的胸部，我发现了表皮脱落和皮下出血，和条状的擦挫伤。 从伤口的痕迹来看，很可能是由于抓挠所导致的。” 不仅如此，在检查死者下体的时候我还发现，死者的下体有过出血，阴道内部损伤比较严重。 但是这些伤口不像是遭受性侵导致的，反而像是受到了外伤形成的。 还有，我之前就说过了，死者的内裤被褪到了尾椎骨的位置。 这就导致了死者内裤边缘上面，一直到腰部的地方，有明显的擦伤，但是在内裤下面的地方则没有受伤。 这足可以说明，死者在被侵犯的时候，裤子只被拉到了一半，并没有全部被脱下来。 而在这种情况下，凶手是没有办法对死者实施性侵的。 而且我刚才也仔细的检查过死者的下体，并没有发现残留的精斑。 但是根据死者身上其他的伤口来看，死者在生前确实遭受过性侵。 所以根据以上这些情况，我推测嫌疑人可能是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人。”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死者生前有可能被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人猥亵过？”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根据尸检的结果，我确实非常倾向于这个答案。” 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墨言非一把拉住叶清婉，边往外走边说道“叶法医你跟我回办公室一趟，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个线索非常的重要。 咱们有必要立刻开一个案情分析会，大家一起商讨一下，这个案子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在哪。” 叶清琬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便已经被墨言非带出了解剖室。 一回到办公室，墨言非便指着叶清琬向大家说道“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清琬，是张局从警校那边给咱们请来的法医，目前是S大的在读博士。”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又指着自己的组员向叶清琬介绍道“这几位便是我们刑侦支队的主要成员，从左到右依次是王正阳、刘思睿、李云鹏、夏冰凝。 这些人里有的你已经见过了，有的还比较陌生。 但是没关系，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熟悉。” 在听完墨言非的介绍后，刑侦支队的人便齐齐的站了起来，朝叶清婉打招呼道“叶法医好。” 看见大家如此热情，叶清琬也上前朝众人说道“你们好，我只是临时过来帮忙的法医，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可以多多指教。” 叶清琬的话音刚落，墨言非便继续说道“指教说不上，我们这边还需要叶法医多多给我们提供破案线索。 好了，既然大家彼此都认识了，那么咱们废话少说，先来开一个案情分析会吧。”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拿起一只马克笔，在一旁的黑板上写下了徐佳慧三个字。 然后他指着这三个字说道“经过家属的辨认，咱们目前可以确定，今天早上在人工湖里发现的死者，就是这个叫徐佳慧的十五岁少女。 根据徐佳慧的父母反应，徐佳慧是在昨天晚上，因和父母之间就中考的报考志愿问题意见不合，所以才离开了家，跑到了体育公园。 之后在体育公园的监控中，咱们也看到了徐佳慧站在湖边独自哭泣的身影。 再之后，徐佳慧便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之中。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咱们再人工湖边的另一个监控摄像头里，发现了徐佳慧漂在水面上的尸体。 而根据叶法医的尸检发现，徐佳慧的死并不是意外或自杀，而是被人所杀。 不仅如此，叶法医还推断，死者在死前，很有可能遭到了一个性功能障碍的人的猥亵。 所以现在，我们要开一个案情分析会，讨论一下这个案子的下一步调查方向。”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首先说道“老大，我这边还有从公园管理处拷贝回来的视频监控没有看完。 一会儿我可以去网警那边，让他们帮着一起查看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身影。”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监控视频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线索，咱们一定要继续追查下去。 但是我们也不能把破案的希望，全部都放在监控视频上面。 大家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继续调查的地方？” 墨言非的话音刚落，王正阳便举手说道“头儿，咱们之前办理刑事案件的时候，莫过于从情杀、财杀和仇杀这三个方面入手。 可现在咱们已知，死者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所以这三个方面，基本上都可以直接排除。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一起随机作案。 凶手和死者之间应该并不认识，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凶手正好在公园里遇上了独自散步的死者，从而萌生了作案的想法。 这样的随机案件，是所有刑事案件中最难侦破的一种，真的很难寻找突破口啊！” 第7章湖里的少女7 因为王正阳说的确实没有毛病，随机作案是所有案件中，最难侦破的。 如果是其他形式的作案，他们只需要排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就基本可以找到和受害人有矛盾或者是利益冲突的人，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嫌疑人。 可随机作案不同，随机作案就代表着嫌疑人和死者之间，可能没有任何联系。 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过任何接触。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所有人都皱眉思索着，该如何找到隐藏在暗处的嫌疑人时，叶清琬突然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实行起来可能会有一点困难。” 听叶清琬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察觉到大家的视线后，叶清琬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之前在尸检的时候发现，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人。 那么这个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的情况下，会不会去医院寻求治疗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案发现扬周围的医院，调取一下有性功能障碍的患者资料。 也许从这些患者中，我们能找到嫌疑人的下落。”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再次点头说道“叶法医说的对，嫌疑人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那么他不可能没想过通过医疗手段，来治愈自己的疾病。 尤其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不能人道简直是最难以启齿的一种疾病。 患有这种病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想要治愈这个病呢？ 所以去医院调取病例，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而且我觉得，这起案件竟然发生在体育公园。 那么就说明凶手平时，应该就在体育公园附近活动。 很有可能，凶手就是住在体育公园附近的人。 那么如果凶手想要去医院就诊的话，他应该也会选择就近的医院，或者是看这种病的专科医院。 这样吧叶法医，等下我让李云鹏和你一起去医院进行走访调查。 有个刑警在身边，你调取病例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说完这句话后，墨言非又继续说道“除了去医院调取病历之外，我觉得咱们还有一个调查思路。 那就是我觉得凶手有可能，并不是第一次作案。 你们想啊，根据视频监控，咱们大致推断出了死者的遇害时间，是在晚上的10点钟左右。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时节，但是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逗留的人，其实并不会太多。 但是凶手在这个时间段内，还依旧在体育公园里，并且还呆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凶手的这种行为，很像是在“狩猎”。 那么之所以能让凶手大晚上的不回家，待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呢？ 就是凶手之前，可能在这里尝到过“甜头”。 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调取一下近两年内，发生在体育公园附近的猥亵、跟踪、或者是强奸未遂的案子。 说不定从这些案子里，咱们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听到墨言非的话后，刑侦支队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在确认了侦查思路后，墨言非便决定要分组行动。 夏冰凝去网警那边找人，帮忙查看监控录像。 李云鹏和叶清琬一起，去医院调取患有性功能障碍的患者病例。 而剩下的人则和墨言非一起，调取近两年内发生在体育公园附近的猥亵、跟踪以及强奸未遂案子的卷宗。 得益于强大的信息数据，墨言非他们只要在海量的报警记录中，输入想要查找的关键字。 就能快速的在系统内检索出，他们想要查找的案件。 可这也只是调查的第一步，因为要在检索出的案件中，找到可能和这起少女死亡案相关的案件。 还需要他们这些一线刑警，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以及自己对案件细节的推敲上，去逐一进行鉴别。 墨言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希望能在这些报警记录的只言片语里，找到和这起案件相关的案子。 就在墨言非Pass掉了无数个案子之后，眼前的这个案子，却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起案子的报案人叫孟甜甜，报案时间是在今年的五月份。 根据报警记录显示，孟甜甜在报案的时候说，她在案发那天晚上，一个人在体育公园的人工湖散步时，被一个陌生的男性捂住口鼻，拖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之后这个男人便对她上下其手，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侵犯她。 最后因为树林旁边有其他人经过，这个男人才结束了对孟甜甜的猥亵，仓皇逃走。 而孟甜甜也在重获自己后，第一时间跑到派出所进行报警。 可是由于案发地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且案发当时没有其他的目击者，所以这起案件便迟迟未破。 但是根据孟甜甜当时跟派出所的民警反映，猥亵她的男人身高大概在175厘米左右。 年纪也不算很大，应该在30岁之内。 那个人的身材偏瘦弱，但是力气却比较大。 看到这些信息，墨言非立刻对王正阳和刘思睿说道“你们俩来看看这个报警记录，是不是和咱们手里的这起案子，有相似的地方？”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王正阳和刘思睿立刻起身，凑到了墨言非的电脑前。 看了报警记录后，刘思睿点头道“老大，这两起案子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起码案发地都是湖边的小树林。” 王正阳也跟着说道“不仅如此，这两起案子的案发时间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确实非常相似。” 在得到队员们肯定的答复后，墨言非起身说道“走吧，咱们去找一下这个孟甜甜，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和嫌疑人有关的细节。” 第8章湖里的少女8 墨言非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屋里便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问道“谁啊？” 听见门内人的问话，墨言非便在外面说道“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过来了解情况的。” 听见门外的人说自己是警察，门内便传来一阵走路的声音，随后墨言非面前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也随着打开的房门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看见老人之后，墨言非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中年女人看并说道“阿姨你好，我是市局的警察，请问这里是孟甜甜的家吗？ 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找孟甜甜了解一些事情。” 听到墨言非的话后，中年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说道“警察同志，这里确实是孟甜甜的家，但是孟甜甜怕是不能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听中年女人这么说，墨言非有些疑惑的问道“阿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孟甜甜她不在家吗？”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中年女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有所不知，甜甜她有精神病，就是你们说的精神分裂症。 甜甜说的话不能作数的，更别说是配合你们的案件调查了。” 说完这句话，中年女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甜甜她以前是一个即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只可惜她遇人不淑。 甜甜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她们学校的一个导员处上了男女朋友关系。 甜甜那个时候傻啊，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导员已经结婚了，就这么傻傻的成了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 直到后来，那个导员的老婆知道了这件事，闹到了学校里。 甜甜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插足了别人的婚姻。 可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那个男导员被学校开除了，他离开了学校之后，也就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了。 可是甜甜却留在学校里，饱受这些风言风语的摧残。 根本就没有人相信，甜甜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 因为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看到的，并不会在意真相是怎样的。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甜甜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在这样每天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氛围下，甜甜的精神很快便出了问题，经常会坐在那里一个人胡言乱语。 后来学校便给甜甜办理了休学手续，让我把她先带回家治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甜甜确诊了精神分裂症。 但是甜甜的精神异常并不是跑出去打人毁物，而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心里苦，想要发泄。 也知道甜甜不会出去伤害别人，所以也没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甜甜想要出去溜达，我就让她出去溜达，反正她也不会不回家。 但是有时候甜甜说的话，你们可不能全信。 因为她说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有可能是她幻想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甜甜不能配合调查的原因。” 听了中年女人的话后，墨言非一面对孟甜甜的遭遇感到同情，一面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众所周知，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不具备完全的行为能力。 他们这个群体的患者即便真的犯下了刑事案件，也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只会被送去强制医疗。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找到了孟甜甜当初的案子和徐佳慧的案子之间，又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也根本没有办法将两起案件并案调查。 可就在墨言非他们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妈，这几位是警察同志吧？ 我刚才在屋里，大致听了一下你们之间的谈话。 我现在的病虽然没有完全被治愈，但是在药物的控制下，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虽然我的话可能对警察办案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我也想尽量给警察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听了孟甜甜的话后，中年女人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墨言非，想听听他的意见。 在看见孟甜甜言语流利，表达清晰后，墨言非也觉得，孟甜甜的精神状态好像也没有她妈妈说的那么差。 于是墨言非便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就请让我们跟孟女士聊一聊吧。”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中年女人往旁边让了让，对墨言非他们说道“既然这样，那么警察同志们就请进屋，你们坐下来和甜甜好好的聊吧。” 听中年女人这么说，墨言非他们便走进了屋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孟甜甜也坐下来后，墨言非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孟女士，我们今天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因为我们查到，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你去体育公园附近的派出所报过案，说自己在体育公园里被人猥亵了。 当时的具体情况，你能再跟我们说一次吗？”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孟甜甜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之前确实在体育公园内被人猥亵过，也确实去派出所报过案。 但是在我报案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查到了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以为我报假警呢。 但是警察同志，我敢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幻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那天晚上，真的在体育公园人工湖边上的小树林里，被人猥亵了！” 说完这句话，孟甜甜好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扬景，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因为心里难受睡不着，就出了家门，想去人工湖附近走走，散散心。 结果我刚走到那片树林边上，就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将我拖进了小树林里。 我当时想叫救命来着，但是因为我的嘴被那个人用力的捂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且因为我的力气没有那个人大，他在将我控制住后，就将我按在一颗树上，然后用另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 第9章湖里的少女9 可是那个人只是摸了我，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树林外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男人应该是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可能是怕被人发现的吧，那个男人突然放开了我，沿着小树林的另一边跑出去了。 再确认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我这才跑出了小树林，直接去附近的警察局报了案。” 听了孟甜甜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孟女士，你还能回忆起更多关于猥亵你的这个人的细节吗？ 比如他的高矮胖瘦，有没有什么特点之类的？”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孟甜甜又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记的那个男人的身高不是特别高，也就比我高了几公分。 他的身材偏瘦，但是力气却很大。 因为当时的天很黑，加上树林里面光线不好的缘故，我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但是我握到过那个人的胳膊，他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 所以我推断，那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大。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对了，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至于其他的，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对了，我记得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中药味。 那个味道有些刺鼻，不太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倒像是接触了很久的中药，沁进身体里了一样。” 听了孟甜甜的话后，墨言非顿时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捋顺了。 之前叶法医就说过，嫌疑人很可能是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人。 而刚才孟甜甜也说，自己被人控制之后，那个男人只是猥亵了她，并没有再进行下一步。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中药的味道。 那么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和叶法医猜测的一样，一直通过喝中药，在治疗自己的性功能障碍呢？ 想到这里，墨言非站起身，对孟甜甜说道“孟女士，谢谢你的配合。 你刚才告诉我们的线索，对于帮助我们破案非常重要。 如果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还有，在这里我还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 虽然遇到渣男这件事确实会让人感到恶心，受害者有罪论也确实会让人觉得崩溃，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希望你可以积极的配合治疗，早日恢复健康！”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孟甜甜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警察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自己也想通了一些。 我现在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能早点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我也会积极的配合医生的治疗，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 听孟甜甜这么说，墨言非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带人离开了孟甜甜的家，直奔市局而来。 在回去的路上，墨言非还给李云鹏打了一个电话。 在知道李云鹏他们也调取了完了病例，也在返程的路上后，墨言非也加大了脚下踩油门的力度。 很快，墨言非一行人便先一步回到了市局。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墨言非便朝夏冰凝问道“冰凝，你这边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听见墨言非的声音，夏冰凝立刻起身朝他说道“老大，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这边刚才找网警帮忙，一起查看从体育公园拷贝回来的监控录像。 可是你也知道，体育公园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因为公园是免费对市民开放的，所以每天出入公园的人非常多。 在加上咱们对嫌疑人的外贸特征了解的太少，想要从数以万计的人里，找出可能存在的嫌疑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网警那边的人恨不能把眼睛盯进电脑屏幕里，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听夏冰凝这么说，墨言非又接着说道“你拷贝的监控录像中，有没有能照到案发小树林另一边的监控摄像头。 我刚才在走访孟婷婷的时候，她说在她被猥亵的当晚，嫌疑人是从小树林的另一侧逃离的。 所以我推测，嫌疑人应该对体育公园内部的环境相当的熟悉。 他平时进出公园，未必会走那几个大门，更有可能会从那些不起眼的小路进出。 所以我想让你着重关注一下，小树林不靠近湖边那侧的出口，看看能不能找到行迹可疑的人。”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立刻答应下来，带着墨言非的指令离开了办公室。 而夏冰凝刚走不久，李云鹏便和叶清琬一起回来了。 看见墨言非，李云鹏便上前说道“老大，我和叶法医刚才去了一下离体育公园最近的市第二人民医院，调取了近一年内，诊断为男性性功能障碍的患者资料。 同时我们也去了一下咱们市的男科专科医院，调取他们医院近一年内，以性功能障碍为诊断的患者资料。 可是这两家医院就诊患者的总量超过1000人，想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到可能存在的嫌疑人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啊！” 听了李云鹏的话后，墨言非便说道“我刚才去找了一下孟甜甜，根据她的描述，当时在体育公园猥亵他的人是一个身高在175厘米上下，年纪在30岁左右的人。 不仅如此，孟甜甜还说，她听那个男人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的。 还有，孟甜甜称她闻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有很浓的中药味。 结合以上这些信息，咱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从你们调回来的患者名单里，找到符合上述条件的人！” 第10章湖里的少女10 他们先是拿出了这上千份的病例，先排除了一部分年龄不符的患者。 之后在剩下的患者中，他们又开始按照挂号信息，排除一部分家在外省的人。 经过几轮的排除，原本1000多份的病例，此时也就剩下不到300份。 可这剩下的病例，排查起来却困难了许多。 首先就是要按照挂号信息，逐一排查这些人的户籍资料，将身高严重不符的人排除掉。 如果身高符合，那么就要进一步排查这个人的户籍地和现住址，将不住在市区内的人排除掉。 如果这些都符合，那么下一步就是要看这个患者的治疗经过和医生开具的处方。 经过层层筛选，墨言非他们终于在这么多患者病例中，找到了一个各方面都比较符合他们筛选条件的人。 这个人叫方雨晨，男性，29岁，毕业于我市的财经大学，目前无业，身高174厘米，户籍地就在体育公园旁边的滨湖小区。 而根据方雨晨的就诊记录来看，方雨晨是从4年前开始，便患上了性功能障碍。 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方雨晨曾多次去男性专科医院，和家附近的市第二人民医院就诊。 叶清琬走上前，将方雨晨几次就医的病例拿起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说道“根据这些病例咱们可以看出，医生给方雨晨的治疗方案，是从西药、中药、理疗等多方面入手的。 可是将方雨晨多次就诊病例放到一起，按时间的先后顺序来看。 这些治疗方法，好像并没有让方雨晨性功能障碍的症状缓解多少。 直到方雨晨上周就诊的时候，医生对他的诊断依旧是性功能障碍。 所以这个方雨晨，是完全符合我之前对嫌疑人的推断的。”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也说道“虽然我之前走访的孟甜甜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但是在我对她进行走访的时候，她不管是行为举动还是思维方式都很正常。 也就是说，孟甜甜提供给咱们得信息是有可信度的。 所以即便这个方雨晨不是杀害徐佳慧的凶手，那么他最起码应该和孟甜甜的案子有关。 所以现在，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找一下这个方雨晨，将他带回市局好好的审问一下。” 听墨言非这么说，刑侦支队的人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准备跟着墨言非一起出发抓人。 可就在这时，夏冰凝手里拿着一个U盘，跑进来对墨言非说道“老大，根据你说的条件，我们刚才联系了一下交管局，调取了体育公园外侧的道路监控。 在我和网警的人一起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在体育公园外侧的道路监控里，发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说完这句话，夏冰凝便把手里的U盘插进电脑，然后点开了里面的一段道路监控。 这段道路监控，主要是拍摄体育公园外侧的车辆的。 但是由于角度问题，这个摄像头也刚好可以拍下，体育公园小树林靠近道路的这边。 随着视频开始播放，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在昨天夜里的23:11分，有一个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半身穿着深蓝色牛仔裤的人，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这个人跑到路边后，朝右边看了一下车流的方向，再确定没有车后，便迅速的穿过马路，跑到了马路对面。 在这段视频播放完之后，夏冰凝又点开了另一段监控视频。 这个视频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孟甜甜之前报案的那天。 在相同的位置，还是这个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的人，从小树林里跑了出来，横穿过马路消失在对面的居民区里。 看到这两段视频，刑侦支队的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之前的推断没有错。 孟甜甜那起案子的嫌疑人和徐佳慧被害案的嫌疑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可疑的人消失的方向，也正是他们刚才查到的，方雨晨家的地址。 看完这两段视频，墨言非立刻说道“王正阳、刘思睿、李云鹏，你们三个带上装备跟我走，咱们去把方雨晨带回来。” 随着墨言非的一声令下，被点到名字的人立刻出发，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一行人在墨言非的带领下，直奔方雨辰家而来。 刚走到方雨晨家所在的楼层，大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随着他们靠近方雨晨家门口，这股药味也变得更加的浓郁。 墨言非抬起手，在方雨晨家的门口敲了敲，随后他们便听见了一阵拖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踢踏声。 之后墨言非面前的房门，便被打开了。 透过打开的房门，墨言非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T恤，身高不是很高的年轻男性。 而这个男人在打开门后，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刻就想把门关上。 墨言非却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抵住房门，并拿出自己的证件，对眼前的男人说道“方雨晨是吗？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 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刑事案件有关，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看见墨言非手里的证件后，年轻男人终于放弃了抵抗，只是说了句“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家炉灶上海熬着中药。 我先去把火关一下，免得发生危险。” 听方雨晨这么说，墨言非伸出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对王正阳说道“王正阳，你进去把火关一下。” 说罢，墨言非没等方雨晨再说什么，便直接将他带出了房门。 而王正阳也走进了屋内，将灶台上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罐子下面的煤气阀关上了。 看着锅内翻滚着的中药，王正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药怕是要白熬了。”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方雨晨的家。 一回到市局，墨言非直接将方雨晨带进了讯问室。 而叶清琬则早已拎着法医箱等在门口，当方雨晨坐进讯问椅里后，叶清琬立刻上前，提取了他的血液样本。 不仅如此，叶清琬还拿出了一个很细的棉签，在方雨晨的每个指甲缝里都仔细的蹭了一下。 在做完这一切后，叶清琬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又拎着她的法医箱离开了。 第11章湖里的少女11 在叶清琬走后，墨言非也拉开椅子，在方雨晨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垂头丧气的方雨晨，墨言非直接开口问道“方雨晨，知道我们为什么事找你吗？” 听见墨言非的声音，方雨晨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察，最终什么也没说，又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看见方雨晨并不配合的样子，墨言非也没有气馁，他没有直接提徐佳慧的案子，而是拿出了刚才夏冰凝他们找到的，孟甜甜案发当晚，嫌疑人穿过小树林跑到街对面的视频，按下播放键，对讯问椅里的人说道“方雨晨，视频中的这个人是你吧？” 听墨言非这么说，方雨晨再次抬起头，朝自己的对面看了一眼。 再看见监控视频中，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后，方雨晨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可当他的视线上移，看见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时，他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个人是我，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同志？” 听见方雨晨承认了视频中的人是他，墨言非便继续说道“今年的5月7日，我们接到了一位姓孟的女士报警。 这位孟女士说，她在体育公园里的人工湖边散步时，被一位男性挟持并猥亵。 后来因为有行人经过，猥亵孟女士的男士便放开了她，从小树林的另一侧逃走。 在孟女士描述的时间段内，我们在道路监控中，找到了这段视频。 而根据孟女士描述的嫌疑人的衣着特征，视频中出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猥亵她的嫌疑人。 方雨晨，既然刚才你已经承认了，这个从小树林里跑出来的人，就是你自己。 那么麻烦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孟女士描述的嫌疑人特征完全符合？ 当然，如果你不想老实交代的话，我也可以再去找一下孟女士，让她也过来看一下这段监控录像，或者直接看看你。 现在距离案发那天也才过了一个来月，我想孟女士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那个猥亵过她的人的长相。” 听墨言非这么说，方雨晨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好吧警察同志，我承认我确实在5月7日的晚上，在体育公园内猥亵过一个姑娘。 但是既然你们接到了那个姑娘的报案，那么想必你们也非常清楚，我并没有真的对那个姑娘做了什么，只是在她身上胡乱的摸了几把，占了点便宜而已。 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找我，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认罪。 你们该罚款就罚款，该拘留我就拘留吧。” 听方雨晨这么说，墨言非还是继续耐着性子问道“既然你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那么就把作案细节说的清楚一些吧。” 可能是怕方雨晨有所隐瞒，墨言非还继续说道“对了方雨晨，我们刚才去你家的时候，你正在熬中药是吧？ 我之前也调查过你，发现你之前好像经常去医院看男科。 而且根据你的就诊记录来看，你好像是有性功能障碍吧？ 我看咱们俩的年纪好像相差的也不大，你能跟我仔细的说说，为什么你年纪轻轻的就不举了吗？”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方雨晨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男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行，尤其是他自己还是真的不行。 可是当方雨晨满脸羞愤的看向墨言非时，却对上了墨言非那满不在乎的神色。 方雨晨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气不消反增了。 可当方雨晨的视线上移，看见墨言非头顶的摄像头时，他又像是被扎了洞洞的薯片袋，原本气鼓鼓的袋子一点点的泄了气。 察觉到墨言非的视线始终盯在自己身上，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于是方雨晨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道“我是有性功能障碍的毛病，也确实因为这个病去了好几次医院，看了很多医生。 中药西药什么的也吃了不少，但是始终没看见疗效。 既然你们都查的这么细致了，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 我除了手上占了点便宜，根本就没给那个姑娘造成实质伤害！” 说完这句话，方雨晨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他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我还这么年轻，难道是我想得这病吗！？我还不是被逼成这样的！ 从我上学那天开始，我就天天被他们教育，说什么一定要好好读书，只有把书读好，以后才能找到一个好工作。 于是在所有人都青春懵懂，对异性充满好奇，想要谈一段青涩的恋爱时，我却被父母看着，每天除了读书上补习班之外，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之后上了高中，繁重的课业更是压得我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考，我却因为发挥失常，没有达到父母预期的分数，去不了他们理想的985、211大学。 只能勉勉强强去了一所家附近的，不入流的二本大学。 别人上大学是谈恋爱、熬夜打游戏，而我从步入大学那天起，就被父母灌输了一定要考研的思想。 他们说我高考失利了不要紧，还有考研这个二次改命的机会。 可是警察同志，研究生哪就这么好考了，是谁随便说说就能考上的吗？ 我大四那年就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可是连国家线都没过。 于是在毕业那年我再次报名参考，还是名落孙山。 就因为考研，我没有参加学校的招聘会，错失了最好找工作的时机。 当知道自己又没考上的时候，我真的是除了一张本科毕业证之外一无所有。 当我从学校拿着毕业证和铺盖卷，灰溜溜的回到家后，面对的就是我父母铺天盖地的指责。 他们说白养我这么多年了，考研也考不上，大学毕业了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就为了能找到一个他们口中的好工作，也为了逃避去找工作，我又在家里准备考公、考编。 可是我就好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不管我去考什么，全部都考不上。 就这样，在父母的不断念叨中，和屡战屡败的挫败中。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下边的那个东西好像很久没反应了。 在察觉到这个问题后，我彻底的慌了！ 我也尝试过很多办法，可是不管我怎么去刺激它，那个东西就像是死了一样，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最后我迫不得已，背着父母一个人去了医院。 结果医院的医生告诉我，我这种情况其实是一种病态。 这种病在医学上，还有一个专业的诊断名称，叫做性功能障碍。” 第12章湖里的少女12 说到这里方雨晨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在知道自己得病了之后，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还没结婚呢，我以后的人生又该怎么办呀！？ 这下都不需要我父母天天骂我是个废物了，我还真的就成了一个不能人事的废物！ 于是从医院回到家后，我彻底对什么考公、考编、找工作失去了兴趣，一门心思都放到了给自己治病上面。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是西药、中药、理疗，甚至是偏方我都尝试过，可是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效果。 可是越是没有效果，我就越是烦躁焦虑。 那段时间，因为我的自暴自弃和消极的态度，我父母也彻底对我死心了。 他们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我妈还经常当着我的面说，她一看见我在家坐着躺着就来气。 最后被逼无奈，我即便没有工作，也不敢待在家里。 我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整天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可是现在，不花钱能去的地方又有几个呢？ 于是我家对面的体育公园，就成了我最经常去的地方。 有一次我在公园里溜达时，看见了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孩子，在绕着公园里的人工湖跑步。 看见那个女孩子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我下身那个死了一样的东西，好像有了点反应。 在察觉到这个情况之后，我真的是兴奋的不行。 于是我就更喜欢去人工湖附近溜达，想要找个女孩子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又行了。 终于在5月7日那天晚上，我在人工湖旁，看见了一个独自出来散步的姑娘。 那个姑娘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一个人在湖边站了很久。 为了接近她，我就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当那个姑娘终于转过身，准备往家走的时候，我就从小树林里冲了出来，控制住她，又将她拖进了小树林里。 在控制住那个姑娘之后，我就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可是我刚摸了几下，就听见小树林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也是紧张的不行。 于是在听见脚步声的瞬间，我便放开了那个姑娘，直接从小树林的另一边逃跑了。 我开始还以为，那个姑娘应该不会去报警，毕竟我又没真的做了什么。 再加上大多数的女孩子的脸皮都比较薄，她可能也不太好意思，把这件事说给外人听。 可结果这个姑娘，竟然还真的去报警了。 也罢，反正现在我都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左右我现在在我父母眼里，就是一个废物。 那我还不如再混蛋一点，让他们对我彻底死心算了！” 听了方雨晨的话后，墨言非又假装漫不经心的提问道“你在体育公园猥亵异性这事，就只做过5月7号那一次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方雨晨立刻像是被电打中了一样，差点从讯问椅里跳了起来！ 他直接想也没想的便说道“我就只干过这一次，之后就没有了！” 听了方雨晨的回答后，墨言非这才又拿出了昨天晚上，同样是方雨晨跑出小树林的视频资料，展示给他看并说道“方雨晨，这段视频中出现的人，好像也是你吧？ 你不妨再跟我解释一下，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再次看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录像中，方雨晨的神态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放松了。 因为他清楚的看见，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正是昨天晚上的。 可是这次，方雨晨却再也不肯老实的回答墨言非的问题了，而是直接狡辩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家待不下去了，所以经常会去家附近的体育公园散步。 昨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去公园散步了。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所以我就穿过了小树林中的近路回家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同志！ 咱们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了，我不能穿近路回家了！？” 看见方雨晨这副样子，墨言非也没有生气，而是直接拿出了他之前在现场拍摄的，徐佳慧的尸体照片，展示给方雨晨看并说道“你抄近路回家确实没有犯法，我也管不着。 但是方雨晨，在你昨天晚上回家之前，有一个年仅15岁的姑娘，死在了体育公园的人工湖里。 经过法医尸检发现，这个姑娘在死前，同样被人猥亵过。 如此巧合的事，你敢说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看见墨言非手里的尸体照片，方雨晨顿时张大了嘴巴。 他的目光只接触了照片一秒，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了回去。 可是这次，方雨晨的嘴就像是被焊上了一样，始终不肯再说一个字。 讯问室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仿佛身处其中的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审讯双方焦灼的时刻，讯问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听见敲门声，墨言非终于换了一个坐姿，对门外的人喊道“请进！” 墨言非的话音刚落，讯问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叶清琬手里拿着两张报告走了进来，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讯问椅里的方雨晨。 然后叶清琬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手里的报告放在墨言非面前的桌子上，便转身出去了。 可就是叶清琬刚才那一眼，顿时让坐在讯问椅里的方雨晨觉得后背发凉。 好像他突然被人从炎热的六月，一下子传送到了数九寒天。 第13章湖里的少女13 再等叶清琬走后，墨言非伸出手将桌上的两张报告拿了起来，快速的扫了一下报告上面的内容。 而坐在讯问椅里的方雨晨也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似乎想透过纸张的背面，看清报告单上的内容。 可即使方雨晨将脖子抻的像一个背着壳的乌龟，他还是无法看清那两张纸上面的内容。 反而是方雨晨这滑稽的样子，全被墨言非看在了眼里。 看见方雨晨如此好奇，墨言非直接将自己右手的那张报告转过来，大大方方的给他看，并说道“方雨晨，我刚才给你看昨天晚上，死在湖里那个姑娘的尸体照片，你选择了保持沉默。 可是为什么法医却在你的指甲缝里，找到了那个姑娘的DNA样本呢？” 说完这句话，没等方雨晨回答问题，墨言非又自顾自的说道“你刚坐进讯问椅的时候，就有法医过来提取了你的DNA样本，和你指甲缝里的残留物，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你该不会以为法医是觉得你指甲缝里不干净，有些看不下去你的个人卫生情况，才帮你扣的指甲缝吧？ 其实是因为人家法医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的胸部有很多擦挫伤，怀疑嫌疑人在行凶的时候，抓挠过死者的胸部。 所以才会想要提取一下，你指甲缝里的残留物。 但是方雨晨，你也确实没有让我们失望。 法医确实在你的指甲缝里，找到了那个女孩的DNA样本。 现在明确的物证摆在面前，方雨晨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看着墨言非手里那份DNA比对报告，坐在讯问椅里的方雨晨彻底不淡定了。 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手铐和铁质的讯问椅桌板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咔的声。 墨言非肉眼可见的，方雨晨的额头爬满了冷汗，眼珠子也在眼眶里面飞快的转动着。 不过没用多久，方雨晨便好像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朝墨言非喊道“警察同志，我承认我刚才没说实话，我昨天晚上确实见过这个姑娘，并且和之前那次一样，我猥亵了这个姑娘！” 说完这句话，没等墨言非开口询问什么，方雨晨便自顾自的说道“在我第一次猥亵完那个姑娘，仓皇的跑回家后，我虽然很害怕被你们抓到，但我却惊喜的发现，我下身那个像是死了一样的东西，竟然有了一些反应。 那种反应是我不管之前吃多少药，怎么看片寻找刺激，都无法得到的反应。 在我发现自己的那个东西，可能还有救之后，我顿时兴奋的不行。 于是在之后的时间，我便想着一鼓作气继续吃药治疗，希望早日能让自己彻底痊愈。 可是在那次之后，我便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当时的那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我近距离的接触了异性，在兴奋还害怕的双重刺激上，产生的反应。 可是因为我刚犯过错事，害怕连续犯错会被你们抓住，我还是忍了下来，没敢再去那片小树林。 但是在其他方法都起不到效果，警察也没有找上门之后，我心里又再次萌生了，想要去找个异性亲密接触一下的想到。 于是从这个月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人工湖边走走，想要找一个晚上独自出门的女性下手。 结果就在昨天晚上，我在人工湖边发现了那个姑娘。 最开始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姑娘一个人从人工湖的东边走了过来，沿着湖边的木栈道，走到了西南角那块。 虽然那个时候，人工湖附近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但是西南角那块儿，却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发出的红光，就在那个女孩的身后。 我虽然看见那个女孩只有一个人，但是碍于有监控摄像头的存在，我也没有敢贸然上前，只是远远的观察着那个女孩。 后来我发现，那个女孩好像是在哭，因为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抬起胳膊揉揉眼睛。 我原本还想装作一个邻家大哥哥，上前去安慰一下那个女孩。 可是我刚有想法，却还是被女孩身后的监控摄像头劝退了。 于是我就站在远处，偷偷的盯着那个女孩。 我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吧，那个女孩可能是哭够了，便又沿着湖边的木栈道，往东边走了过来。 看见那个女孩朝我走来，我立刻就兴奋的不行。 因为那个女孩想要离开人工湖，就势必会经过我藏身的这片小树林。 于是我便埋伏在小树林边，静静的等着那个女孩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多久我就听见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在脚步声走近之后，我便从小树林里冲了出来，上前捂住那个女孩的嘴，将她拖进了小树林里。 之后的事情，即便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猜得到。 我猥亵了那个女孩。 你们既然已经对那个女孩进行了尸检，那么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我倒是想强奸那个女孩子，可我也没有那个功能啊！ 所以我只是和之前那次一样，只是猥亵了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在我对这个女孩一顿上下其手之后，我就放开她，从小树林的另一边逃走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在道路监控中，看见我逃跑的身影了吗？ 那你总该相信，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了吧？” 第14章湖里的少女14 方雨晨的回答，看似什么都交代了，但是他说的这些，确把自己跟徐佳慧的死之间，撇的一干二净。 看着方雨晨眼睛里藏不住的得意，墨言非便直接挑明了说道“方雨晨，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徐佳慧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方雨晨换了一个坐姿，满不在意的说道“警察同志，就算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最后自杀，是因为被我猥亵了之后，精神上有些受不了导致的。 那你也只能按照猥亵罪，对我进行处罚。 至于其他的，你也只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的行为进行谴责。 你总不可能说，这个女孩子是被我杀死的吧？” 听方雨晨这么说，墨言非又继续说道“方雨晨，从你坐进这间屋子开始，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个女孩的具体死因吧？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女孩是自杀的？” 墨言非的这句话，直接问的方雨晨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回答道“你刚才确实没有跟我说过，这个女孩的具体死因。 但是你跟我说过，她是死在湖里的。 按照常理来说，人死在湖里有很大概率是被淹死的。 所以我刚才也只是按照常理来推断问题而已，并没有说这个女孩，她一定就是被水淹死的。” 听到方雨晨的回答，墨言非又拿出了之前叶清琬给他的尸检报告，展示给方宇晨看，并说道“方雨晨你说的没错，这个女孩确实是被淹死的。 但是你说的也不完全对，因为这个女孩的真正死因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丢进了湖里。 法医之前在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的眼结膜有针尖状出血点，面部肿胀青紫，颈部也有散在的不规则出血点。 死者这一系列反常的表现都可以证明，她死前可能是因为被人扼颈捂嘴，出现过窒息的情况。 不仅如此，我们在案发的小树林里，还发现了一条比较明显的拖拽痕迹。 这条痕迹的出现足以证明，死者当时应该不是自己走到湖边跳下去的。 而是在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被人拖着扔到湖里的。” 听墨言非这么说，方雨晨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道“我承认，我当时为了控制住那个女孩，确实掐了她的脖子，也捂了她的嘴。 你说的那些伤痕，可能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在那个女孩身上留下的！ 但是我并没有把那个女孩掐死，也没有把她掐晕！ 你说的什么拖痕，我根本就不清楚那是什么，也不清楚是谁留下的！ 你总不能说，就因为有那么一条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痕迹，就认定了那个女孩是被我掐晕了之后，扔进湖里淹死的吧！？” 见方雨晨还在狡辩不肯认罪，墨言非又拿出了刚才叶清琬放在他桌面上的另一张纸，展示给方雨晨看，又继续说道“方雨晨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找不到这条拖痕是你留下来的证据？ 今天早上在我们找到这条拖痕之后，我便让痕迹检验科的人，将这条痕迹以及周围的泥土，全部打包带回了市局。 就在刚才，法医在打包回来的一截树枝上，中找到了少量的脱落表皮。 根据这块表皮组织中提取的DNA显示，这块脱落的表皮属于死者徐佳慧。 也就是说，当时被拖在地上的人，就是死在湖里的那个女孩。 所以方雨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看着墨言非手里的DNA比对报告，方雨晨瞪大眼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一会儿，方雨晨长长的叹出口气，终于放弃了抵抗交代道“我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在一节烂树枝上，找到那个女孩的DNA样本。 好吧，可能是那个女孩的怨气难消，非要让我给她偿命。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可抵赖的了。 警察同志，确实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当时因为下手太重，把那个女孩掐的晕死了过去。 但是也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死那个女孩！ 我和她无怨无仇的，我没有理由要杀死她！” 说完这句话，方雨晨抬手抹了把脸，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在湖边看见了一个晚上独自出来的女孩，就想过去猥亵她一下。 可是在我抓住那个女孩之后，她挣扎的非常厉害。 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住那个女孩，我只能用比她更大的力气，去掐她的脖子。 为了不让那个女孩喊出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也只能用手紧紧的捂住那个女孩子的嘴巴。 就这样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子就不挣扎了。 于是我便趁着这个机会，对这个女孩上下其手。 可就在我发泄完心中的欲望后，我却发现这个女孩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 我当时真的以为，这个女孩子已经被我掐死了。 我被吓得不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我茫然无挫的时候，我看见了树林外面的人工湖。 于是我就想着，要不我把这个女孩的尸体扔进湖里吧。 这样即便尸体被人发现了，人们有很大的概率都会以为，这个姑娘是意外失足落水，或者是自己跳湖自杀的。 于是我便拖着那个女孩来到湖边，把她扔进了湖里。 可能是因为被湖水刺激的，那个我以为已经死掉的女孩，却突然在湖里清醒了过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在湖水里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扑腾！ 警察同志，我敢对天发誓，我当时真的想要救她，可是我不会游泳！ 我甚至还从树林的地上捡了一个树枝，把树枝尽可能的伸到湖里，想把那个女孩给给拉上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没有了力气，还是因为她呛水太严重，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没有抓到树枝，缓缓的沉进了水里。 再看见那个女孩消失在湖里之后，我再一次被吓到了。 于是我赶紧扔了树枝，从小树林的另一侧跑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真的没有胆量杀人，但是那个女孩又确确实实是因我而死的。 可是后来在情绪平稳之后，我又仔细的想了一下。 即便你们发现了那个姑娘的尸体，那个姑娘最后的死因，也一定是因为溺水。 既然那个女孩死于溺水，又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呢？” 第15章湖里的少女15 说完这句话方雨晨停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我原本想的挺好，觉得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可能查到我的身上。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这还没到24个小时，你们就把我抓到了。” 方雨晨的犯罪过程讲述完了，可墨言非的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他说道“方雨晨，你刚才也说了，你昨天晚上看见了那个女孩，一个人站在人工湖边上哭。 那你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来哭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方雨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 看见方雨晨的动作后，墨言非又继续说道“被你伤害的这个女孩子叫徐佳慧，是一个即将要踏进中考考场的学生。 徐佳慧的学习成绩很好，也非常的乐于助人，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可是徐佳慧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有很高的期望。 但是徐佳慧的父母也有和你父母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对徐佳慧实施的，一直都是打压式的教育。 徐佳慧的父母想通过不断否定自己孩子的方式，来刺激她更加努力的学习，取得更好的成绩来向他们证明自己。 可是由于他们打压的太过严厉，导致了徐佳慧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再加上中考临近，徐佳慧和父母就报考学校问题再次产生了分歧。 这才导致了徐佳慧在大晚上独自离开家，一个人跑到人工湖边偷偷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方雨晨，你也是一个被父母不断否定的人。 徐佳慧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想必我不说你也应该非常的清楚。 可就是这样一个，和你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孩子，却被你掐晕后扔进湖里淹死了。 你就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兽性，便断送掉了徐佳慧年轻的生命！ 你口口声声说着，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你没有对这些女孩子造成实质伤害。 但是你给她们造成的心里伤害，难道就不是伤害了吗！？ 甚至连你自己都知道，你的性功能障碍，都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的。 那么在你对这些女孩做出猥亵的行为时，就没想过自己会对她们的心里造成伤害吗！？”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方雨晨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方雨晨突然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我不是人，我对不起那个女孩！” 说完这句话，方雨晨再次垂下了头，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至此，这个湖里少女死亡案终于成功告破。 可是即便徐佳慧的父母和方雨晨留下再多悔恨的泪水，那个品学兼优的少女也都永远回不来了。 墨言非走出讯问室后，深深的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便转身朝解剖室走来。 要不是叶清琬在树枝上找到了徐佳慧的DNA样本，就凭方雨晨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他还真没这么痛快认罪。 墨言非想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叶清婉，毕竟作为一个临时被找来帮忙的法医，叶清婉在这起案子里确实功不可没。 可墨言非刚走到解剖室的门口，就发现解剖室的大门紧闭，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看见这一幕，墨言非一把抓住一个路过的网警问道“解剖室怎么关门了，你看见叶法医去哪了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网警便回答道“墨队，你说的是那个来帮忙的女法医是吗，她已经走了啊。 刚才她还去我们办公室，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呢，说是和我们一起合作办案子很开心，很感谢我们的照顾。 那个法医真是太客气了，我们照顾她什么了，只不过是大家一起参与办理了同一起案子而已。” 听了网警的话后，墨言非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朝楼上的局长办公室跑去。 在门口敲了敲门，墨言非便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见进门的人是墨言非，张局长摘掉自己的老花眼镜放到一边，起身朝他说道“怎么，案子刚一办完，你小子就跑到这跟我讨赏来了？” 听张局长这么说，墨言非立刻就顺坡下驴道“局长还真让您说着了，我确实想过来跟你讨点赏赐。 您看看能不能从警校那边，把叶法医要过来啊？ 咱们市局现在没有法医，办起案子来也不方便啊。 左右叶法医在警校那边也就是个讲师，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的。 直接让她来市局上班，不比她在警校那边过得开心吗？”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张局长站了起来，走到墨言非身前说道“你这臭小子，跟人家叶法医一起办过了一个案子，知道了人家是有真本事在身上，就想把人弄到自己手底下了？” 张局长的话音刚落，墨言非就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慢一秒张局长就不同意他的请求。 可张局长在看见墨言非的动作后，却抬起手戳了一下墨言非的脑门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提出让叶清琬来市局的方案，她知道了还得感谢你啊！？” 听张局长这么说，墨言非抬起手挠了挠头说道“感谢到不至于，但起码我这也是为了叶法医好啊。 局长你看啊，叶法医虽然是博士在读，但是她总归还是个学生吧。 咱们市局要是真的把叶法医要过来了，那不是相当于，变相的解决了她的工作问题吗？ 局长你可别跟我说，叶法医还看不上咱们市局给她提供的这个岗位。” 听墨言非这么说，张局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说道“还真让你小子说着了，叶法医还真的不一定愿意上咱们市局来。” 听到这个回答，墨言非立刻不可置信的说道“还有人不愿意来市局工作？ 怎么的，难道说叶法医的家里有背景，能在省厅给她找到更好的工作？” 看见墨言非脸上滑稽的表情，张局长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然后说道“你还真是说对了，如果叶清琬那孩子想去省厅，省厅的人也绝对会给她开这个方便之门的。” 听到张局长的回答，墨言非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他小心翼翼的凑到张局长身边说道“局长，你跟我说句实话，叶法医难道是厅长家的千金？ 可是不对吧，我记得咱们厅长也不姓叶啊，难不成叶清琬是厅长的私生女？” 听墨言非说出这么四六不着边的话，张局长抬手就想揍他。 而墨言非也迅速做出反应，在局长的手落下之前已经一蹦三尺高，跳的远远的。 看着猴子似得墨言非，张局长无奈的放下手，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叶清琬不是厅长的女儿，但是她是烈士的遗孤。 而且和普通的烈属不同，叶家还是一门双烈士。 叶清琬的父母都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也都光荣的牺牲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一家三口，就剩下叶清琬一个孤女。 就叶清琬这样的身份背景，你还觉得让她进市局，是抬举她了吗？” 第16章清琬的身世 听了张局长的话后，墨言非直接愣在了当场。 一门双烈士，这短短五个字的背后，代表着的却是一个家庭的荣辱与兴衰。 见墨言非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张局长又继续说道“这件事其实是个秘密，市局里除了我们这些和清琬爸爸同期的老家伙外，也没几个人知道了。 清婉的爸爸当年是个缉毒警，在一次对毒贩的围剿中，他冲在了最前面，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被毒贩的车拖出去一百多米都没有撒手。 最终控住了毒贩的车辆，让后续赶上的战友将毒贩全歼，但他自己却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就这样，在清婉八岁那年，她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可出于对烈属的保护，当年的市局并没有将这件事报到出去，只是尽可能的去保护剩下的孤女寡母。 而清琬的妈妈是一名民警，她拒绝了省里给与烈属的优待，靠着自己的努力继续带着清琬生活。 可是在仅仅在两年后的夏天，咱们市爆发了一场几十年难遇的洪水。 清琬的妈妈在组织受困群众转移的时候，为了保护一个抱着孩子的妈妈，自己被卷进了洪水里，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洪水吞没了。 等我们再次找到清琬妈妈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被埋在淤泥下面，早已没了呼吸。 就这样，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清琬失去了双亲。 其实在那个时候，清琬父母的事迹已经被上报了公安部，上面有不少人都想收养烈属的遗孤。 可是清琬却拒绝了被收养，留下来和奶奶相依为命。 但是老人终究是老人，在几次三番经历丧子之痛后，老人的身体也大不如前。 终于在清琬17岁那年，她的奶奶也离开了人世。 按说那个时候，清琬还没成年，她是需要监护人的。 可是清琬再次拒绝被收养，靠着父母的抚恤金读完了高中参加高考。 再填报志愿的时候，清琬填了省警校，但是报考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 在完成了本科的学习后，清琬拒绝参加工作，又跨专业考研去了S大法医专业。 在读完研究生后，清婉又继续深造攻读了博士。 其实在清琬研究生毕业那年，市局就已经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可是清琬却拒绝了。 直到清琬马上就要博士毕业，这才接受了省警校的邀请，来任职了讲师的工作。 你以为我不想让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烈士遗孤，来咱们市局工作吗？ 那也得尊重人家自己的意愿，得人家愿意来才行啊！” 听了张局长的话后，墨言非更震惊了。 十几年前的那场洪水，墨言非是有印象的。 那年他也确实看过一起报道，说是一名女警察为了保护人民群众安全转移，自己被洪水冲走了。 那个时候的墨言非还在上初中，正是一个男孩子最叛逆的时候。 父母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受港台电影的影响，那个时候的墨言非满脑子都是古惑仔。 觉得在街边打群架的街头混混，就是他以后奋斗的目标。 可电视上那个为了救人，而自己跳进洪水中的女警察，却改变了墨言非的想法。 他突然觉得，好像当一个警察去保护更多的人的安全，远比街头打群架要帅气的多。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将墨言非从一个潜在的犯罪分子，重新引导回了正道上。 这才有了今天的墨言非，和刑侦支队的墨队长。 说叶清琬的母亲是墨言非职业道路上的引路人，都不为过。 所以在听完张局长的话后，墨言非一个字都没说，便冲出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 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人，张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墨言非离开局长办公室后，便直接开车往省警校开去。 由于红山市是省城的缘故，省警校自然也在他们市里。 因为墨言非也是这里毕业的，所以他在亮出证件后，便顺利的回到了母校。 按照之前的记忆，墨言非快速的跑到了教师办公楼，来到了法医学的教师办公室。 墨言非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自己因激动而不平稳的呼吸，这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在听见一声“请进！”后，墨言非直接推门而入。 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叶清琬也是一愣。 可她还是客气的问道“墨队长，是我还有什么资料没给你吗？你怎么跑到学校来了？” 再次看见叶清琬，墨言非只觉的他自己的心境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眼前的叶清琬在墨言非的眼里，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技术过硬的法医了。 她更是一个坚强不屈，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依旧给自己照顾的很好的烈士遗孤。 看着这样一个，有些不平凡身世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墨言非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许久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叶法医，我想代表整个红山市局邀请你，请你来我们市局担任法医的职务。” 第17章消失的儿子1 墨言非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叶清琬只用了“我考虑一下”，便将墨言非后面的话全部堵了回来。 可即便出师未捷，墨言非也没有放弃，要将叶清琬带回市局当法医的想法。 从这天起，墨言非就差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张局长的办公室里了。 墨言非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接到个新的案子，从而找到一个可以再次接近叶清琬的机会。 对于这个天天守着自己等案子的墨言非，张局长也是无语的不行。 可是对于墨言非，张局长真的是又爱又恨。 墨言非对于工作从来都是认真负责，但是对于其他事，他就像是没开化一样，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就比如现在，张局长都快把厌烦两个字写脑门上了，可墨言非就是给你摆出一副我看不懂的架势，依旧赖在局长办公室里不走。 最终，在缠了张局长三天后，墨言非终于接到了一个新的案子。 有一对中年夫妻来市局报案，说自己的儿子无故失踪好几天了。 在接到这个案子后，墨言非立刻带着刑侦支队的人展开调查。 墨言非先是和夏冰凝一起在接待室里，接待了这对夫妻。 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察，中年男人首先说道“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帮帮忙，找找我的儿子吧！” 丈夫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妻子也带着哭腔的说道“是啊警察同志，我们的儿子已经失联好几天了。 我们两口子刚才也去了我儿子租住的地方，也找了他在这边的朋友，都没有找到我儿子的下落！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费点心，赶紧把我儿子给找回来吧！” 听了夫妻俩的话后，墨言非便说道“二位先别急，麻烦你们仔细的跟我说说，你们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或者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失踪的？ 你们最后一次和自己的儿子联系，又是在什么时候？”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中年男人响了一下便回答道“警察同志，我们也不清楚我儿子具体是哪天失踪的。 但是我们最后一次和我儿子联系，应该是在一周之前了。 那天我儿子给我们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回来，说自己在外面这大半年，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天天都待在出租房里面，吃着没什么营养的外卖混日子。 我当时就和我儿子说，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就趁早回家来吧。 现在的经济形势不好，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 像他这种既没技术又没学历的人，找不到工作也很正常。 与其呆在外面挣不到钱，还要花钱，还不如早点回家来，多少也能帮我干点什么。 反正家里也不差他这一口吃喝，我再多养他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我儿子在听了我的话后很高兴，还在电话里说我开明。 不像有些父母，一听说儿女找不到工作，就说儿女没本事。 警察同志，其实我哪里是开明，只不过是很清楚自己有多大能力，孩子有多大能力罢了。 我自己都活了快50年了，也没混出个名堂，还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那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要求我那才20出头的儿子，能够飞出鸡窝，变成金凤凰呢？” 说完这句话，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也就是在那天，我儿子和我说他准备收拾收拾行李，然后看能买到哪天的火车票，就准备回家了。 在听到儿子准备回家的消息后，我们两口子也非常高兴。 虽说我们儿子没有多大出息，但他也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孩子呀。 做父母的，有几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身边承欢膝下的。 再加上我儿子这一走大半年，要是说我们当父母的一点都不想他，那才是假话。 于是自从和儿子通完那通电话后，我和孩子他妈就为孩子回家做准备。 我们原本想着，最近几天就不要主动联系孩子了。 毕竟他都准备回老家了，想和他说话什么的也不差这几天。 而且儿子在这边，还要买车票，办理退房手续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少。 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了。 可是我和孩子他妈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儿子主动联系我们。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孩子忙，没时间给我们打电话，这样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可是时间一长，我和孩子他妈就察觉到了问题。 于是我和孩子他妈便开始给我儿子打电话，可结果电话却根本打不通。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电话里面传出嘟嘟声，但就是没有人接。 可过了一段时间，电话竟然直接就关机了。 在听见电话关机之后，我和孩子他妈两个人就彻底不淡定了。 于是我们俩便联系在红山这边的亲友，麻烦他们来我儿子租房的地方，看看我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亲友们来到我儿子的出租房后，却说房屋的大门紧闭，敲门里面也没有人应声。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和孩子他妈彻底坐不住了，连夜就买了一张最近的火车票，硬生生站了一整宿，终于来到了红山市。 可是在这边，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继续麻烦亲友，带我们去我儿子租房的地方。 结果就和那个亲友说的一样，我们在门口敲了好长时间的门，屋里都没有人应声。 于是我们就只能通过物业，联系到房东，希望他可以过来把房门打开。 后来几经波折，房东终于是来了，也把房门打开了。 可是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我儿子的身影。 但是在房间里面的一个屋子里，我们看见了我儿子的行李和随身物品，以及我儿子因没电而关掉的手机。 也就是说，我儿子之前确实应该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 但是现在，我儿子的东西还在，人却却下落不明了！ 所以警察同志，我们两口子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要跑到公安局来报警的。 麻烦你们了，赶紧帮我们把儿子找回来吧！” 第18章消失的儿子2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你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他是一个人独居在出租屋里的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中年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儿子叫向阳南，今年22岁。 我儿子是和另外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一起，合租的那间房子。 我刚才去出租屋的时候，发现屋里的另一间房子的门上，是上了锁的。 所以我推测，和我儿子一起合租的那个男孩应该也不在家。”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墨言非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和你儿子一起合租的这个男孩，叫什么名字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我都没见过他。 我只是听我儿子说，这个男孩是他在找第一份工作时，和他同一天去饭店打工的服务员。 这两个孩子因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出门打工，又找到同一家单位上班，觉得比较合得来，便在一起租房子住。 我儿子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我也觉得两个人合租挺好的。 这样两个孩子之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而且合租的话，房租各承担一半，也可以省下一部分钱。 毕竟出门在外打工，还是要以节省为主的。 因为那是我儿子自己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所以我也就没有问太多。 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中年男人这么说，墨言非转头看了一眼夏冰凝。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一起工作的默契，让夏冰凝瞬间就明白了墨言非的意思。 夏冰凝立刻就在系统内输入了，向阳南租住的房租信息，然后开始排查以这个出租房办理的暂住证。 不多时，夏冰凝那边就有了结果。 一个叫李磊的信息，便出现在墨言非的视线中。 墨言非的眼睛，快速的扫视了一下李磊的户籍资料。 根据户籍资料显示，李磊，男性，今年24岁，户籍地是本省y市的，未婚。 看到这些资料后，墨言非便对夏冰凝说道“联系一下李磊，看看他现在人在哪里。 李磊和向阳南和租在一起，又同时不知去向，这一点显然不正常。 要么就是李磊和向阳南一起失踪，要么李磊就是知情人。 不管是哪一种，咱们现在都必须先联系一下李磊，看看他现在在哪。”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便走到了一边，给李磊的实名制手机号码打电话。 而墨言非也起身对向阳南的父母说道“二位先别着急，向阳南的失踪案，已经由我们市局刑侦支队接手了。 这样吧，我先让人在市局周围给你们安排住宿。 如果案情出现什么新的进展，我们也好在第一时间，与你们取得联系。” 听了墨言非的话，向阳南的妈妈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给墨言非跪下，嘴上还不断的说道“警察同志，我儿子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我一个农村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感谢你们的。 但也请你们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一定要把我儿子找回来呀！” 看见女人的动作，墨言非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搀扶住，然后说道“大姐，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抓紧时间去办的！ 你也不用谢我，这本身就是我们这些警察份内的事。 你们俩也忙乎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朝接待室外面摆了摆手，找来两个警察先把失踪者父母带了出去。 在向阳男的父母离开后，夏冰凝便走过来对墨言非说道“老大，我联系上李磊了。 李磊说他现在正在送外卖，等他送完手上这单，就来市局配合调查。”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失踪者的父母说，他们在失踪者的出租屋里，找到了失踪者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也就是说，失踪的向阳南根本就没带手机出门。 在现在这个网络信息和移动支付高度发达的时代，有几个人出门不带手机的？ 所以我觉得，向阳南失踪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冰凝，你查一下向阳南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银行卡交易记录，以及个人身份证的使用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向阳南的下落。 如果最近这段时间，查不到向阳南的这些记录，那咱们也大致可以推测出，向阳南的具体失踪时间。”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立刻答应下来，再次去内网上查找相关信息。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民警推门而入，对墨言非说道“墨队，有一个叫李磊的送外卖的骑手小哥，在市局的门口说，你找他过来配合调查。 我来跟您确认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听了民警的话后，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确实找了一个叫李磊的人，来市局配合调查，你们让他进来吧。” 听了墨言非这么说，民警说了句“好的墨队，我这就把他带过来。”便离开了接待室。 没过多久，墨言非便在接待室里，看见了身上还穿着外卖服，戴着跟鸡蛋黄一个颜色头盔的李磊。 李磊在墨言非对面坐下，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说道“警察同志，平时你们公安局也不让我们这些送外卖的进来。 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公安局大楼呢！ 你们刚才打电话说，有件事需要我过来配合调查。 我能问一下，具体是什么事吗？” 看见李磊的样子，墨言非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叫李磊是吧，你认识向阳南吗？”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李磊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你说向阳南啊，我当然认识他了！ 向阳南是我一起合租的室友，我们以前还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只不过我们那个单位的老板不做人，我和向阳南便先后离开了那个单位。 虽然我们没在一起上班了，但是我们还住在一起啊。 警察同志，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向阳南出什么事了吗？” 第19章消失的儿子3 听见李磊的问题，墨言非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反问道“向阳南失踪了，那么你不清楚吗？” 墨言非的话音刚落，李磊便不可思议的重复着他的话说道“你说什么，向阳南失踪了，这怎么可能呢！？” 看见墨言非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李磊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这件事我是真的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可能是害怕警察不信，李磊又接着说道“警察同志，我刚才确实说了，我和向阳南是合租的室友。 但是我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回家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向阳南失踪这件事！” 说到这里，李磊还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外卖服，继续说道“警察同志，我之前确实和向阳南在一起工作，但是我们工作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 因为遇到了奇葩老板，我和向阳南早就不在那干了。 为了维持生活，我在三个月之前就出来跑外卖了。 因为最近天气热，我们合租的那个房子里又没有空调。 再加上现在晚上点夜宵的人多，送夜宵又有格外的补助。 所以我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外面跑单子。 因为我晚上跑的多，所以我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可是白天的出租房又闷又热，我回去之后根本睡不着。 所以我就干脆找了个网吧，办了个包月卡。 白天的时候，网吧里又能吹空调，又能冲热水澡。 我困了能直接把电脑椅放平了睡觉，睡醒了还能打打游戏上上网，不比我回那个啥都没有的出租房强吗？ 但是因为我长时间不回出租屋，我又怕我放在房间里的东西不安全。 所以我就自己买了一把锁，把我房间的门给锁上了。 但是警察同志，我锁我自己房间的门，真的不是为了防向阳南的。 我只是怕我万一丢了什么东西，跟向阳南直接不好说清楚。 而且我在锁门之前还和向阳南说过，虽然我最近一段可能不回出租房住，但是我东西什么还没搬走，房租我还是会和他平摊的。 向阳南当时也说，我还是把门锁上的好，这样万一他要是出门忘记关门，也不至于把我的东西弄丢了。 所以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向阳南失踪了！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查我手机上的跑到记录，也可以去我包月的网吧查监控录像。 不管哪一条都可以证明，我真的有半个月都没有回过出租房了！”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李磊，你刚才一直说，你和向阳南是因为遇到了无良老板，所以才双双辞职不干了。 那麻烦你跟我说说，你和向阳南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又是怎么和老板之间发生不愉快离开的。” 听了墨言非的话，李磊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愤怒的神色说道“警察同志，一说起这事我就来气。 要不是因为我和向阳南的工作经验有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无良老板，怎么可能让他白占了我们那么多便宜！ 要是换成现在的我，我肯定得告的那个老板倒闭破产！” 说完这句话，李磊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那会儿刚过完年，我和向阳南都是从自己老家出来打工的。 由于没什么技术和学历，所以我就在招聘网站上，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 刚去火锅店的第一天，我就在那里结识了向阳南。 通过闲聊我便知道，向阳南是第一次出来打工，他也是在招聘网站上，找到了这份服务员的工作。 于是就这么的，我就和这个比我小两岁，又在同一天入职的同事认识了。 因为我们当时工作的那家火锅店供吃不供住，所以我们只能在附近租房子住。 都是为了省房租，所以我们俩便合租到了一起。 我和向阳南租下的那个房间有两个屋子，我们俩便一人住一间，平摊房租和水电费。 我们原本是想着，好好的在那家火锅店干下去，年底的时候能攒到一笔钱回家。 可是谁曾想，我们工作的那家火锅店老板不做人，拼命的压榨我们。 我们当初应聘的时候，说好的是当服务员，只需要负责给客人点菜、传菜。 可是真正干下来才发现，老板明明是在拿我们当牛马。 当初说好的上班时间，是早上的10点到晚上的10点。 可是我们入职的第二天，老板8点多钟就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没事早点去店里，帮着后厨洗洗菜刷刷碗。 由于是刚找到的工作，所以对于老板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们还是答应了。 可自从那天起，老板几乎每天早上8点多都会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店里帮忙。 不仅如此，当初说好了工作时间内只需要点菜传菜，可真的干下来才发现，店里所有的活，我们几乎都需要干。 哪怕是过了饭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在吃饭了，老板也不允许我们休息。 不是让我们去后厨帮着刷碗，就是让我们去打扫卫生间。 不仅如此，如果晚上店里有客人没走，哪怕是过了下班时间，老板依旧不让我们下班。 还要让我们继续留下来，什么时候等客人吃完饭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走。 就这样，在那个火锅店上班的一个月里，我和向阳南几乎天天都是早去晚走。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等到发工资的时候，老板却没有像当初答应我们的那样，说每个月到手工资大概能有5000左右，只给我们一人发了3000块钱。 在收到工资之后，我和向阳南都震惊了。 我俩立刻去找老板，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工资是不是给我们算错了？ 可老板却说，他当时跟我们说的工资5000块，是指正式员工的工资收入。 而我和向阳南是新人，只能按试用期工资算，所以这3000块钱，就是我们试用期的工资。 听了老板的话后，我和向阳南都气的不轻。 因为我们在应聘的时候，老板根本就没跟我们说过，还有试用期这件事。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第20 章 消失的儿子4 说完这句话，李磊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在工资上吃了哑巴亏后，我和向阳南又和老板说，那我们的加班工资怎么算？ 听了我们的问题后，老板还反过来问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加班了？ 眼见老板不认账，我和向阳南便说，我们每天早上8点多就过来了，有的时候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走。 那些超出工作范围的时间，不都应该算加班吗？ 可老板却说，那些时间都是我们自愿来店里帮忙的，怎么能叫加班呢？ 当时听老板这么说，我和向阳南都气的不行。 我们当时真的很想去劳动仲裁，告一下这个无良的老板。 可老板就好像看出了我们的想法一样，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们之间并没有劳务合同，就算我们去告他，我们也不占理！ 在那一刻，我和向阳南才体会到社会的险恶。 我们两个人起早贪黑的干了一个多月，又是早起又是熬夜的，不就是为了能挣点钱吗？ 可结果呢？我们遇到的第一个老板就是个人渣！ 我们虽然是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我们也没有干错活呀！ 我们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而不是被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和伎俩，剥夺本该属于我们的劳动所得！ 于是就这样，在我和向阳南跟老板大吵了一架之后，我们两个便双方辞职不干了。 可是在离开了那家火锅店之后，我们两个的打工之路却并不顺利。 由于没有技术和学历，坐办公室那种的工作，我们根本就找不到。 而我们能找到的工作，都和之前一样，都是带有服务性质的，而且都是很小的私人店铺。 我们真的是被第一任老板伤怕了，所以对于那些小店的服务员，我们根本就不敢再去了。 可是我们拿到手的3000块钱，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的生计。 所以我们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份工作，让自己能够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说到这里，李磊突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刚才不是说，向阳南突然失踪了吗？ 那我可能是猜到，他为什么会失踪了！”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立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被警察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李磊有些紧张的挪了挪身子，又继续说道“由于我和向阳南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寻找出路。 向阳南他个子不高，年纪也小，他说话的声音也细，像是没经历过变声期的小孩一样。 之前我和向阳南一起双排打游戏的时候，向阳男一开口，别人都会以为他是个妹子。 后来我就开玩笑和向阳南说，让他把自己玩游戏身份信息改了，换成一个女孩子，然后装女孩子跟队友要装备。 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谁成想向阳南还真的听进去了。 然后他真的把自己的吃鸡账号换成了女号，并且会在打游戏的时候，故意叫队友哥哥，然后跟他们要游戏里的枪械和子弹。 结果那些在游戏里遇到的人，还都挺吃这一套的，向阳南开口要，他们也就给他。 反正都是打游戏，一切都已开心为主。 而且那些被叫了哥哥的人，不但会把游戏里的装备给他，有时候还会在游戏结束之后，跟向阳南要联系方式。 那些人说要联系方式，只是为了方便下次一起约时间打游戏。 可是男人心里那点小心思，谁又能不清楚呢？ 但是没过几天，向阳南还真的把自己的微信名字给改了，头像也换了，看上去像个女号。 我当时还纳闷，向阳南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整这一出，于是就问了他。 结果向阳南说，他在游戏里认识了个大哥，那个人在知道他没有工作，快要没钱吃饭之后，便说要加他联系方式，给他转点零用钱。 然后我就明白了，向阳南这是在游戏里找到愿意给他花钱的人了。 但是那个人之所以愿意给他花钱的前提，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女孩子。 而向阳南这一系列操作，也是要把女孩子的身份装到底。 我当时还和向阳南说，让他小心一点，别玩脱了。 向阳南还和我说没关系的，反正隔着网络，对面的人连他是人是狗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只是用声音伴女人，陪大哥打游戏，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听向阳南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我们只是合租室友关系，我也不能管的太多，断人家财路啊！ 但是我之前也断断续续的听向阳南说过，他的这个大哥，好像给他转了好几次钱。 虽说具体的转账金额我不太清楚，但是从向阳南好几个月没有工作，但仍旧有吃有喝来看，应该也不是一个小数。”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的眼睛瞬间亮了。 如果真的像李磊说的这样，向阳南之前可能在网上有过欺诈行为，那么他就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生活行为暴露，被人找上门来寻仇。 那么向阳南的失踪，就有继续调查下去的突破口了。 想到这里，墨言非起身对李磊说道“李先生，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再次与你取得联系的！”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李磊也站起身说道“警察同志你太客气了！ 配合警方办案，本身就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 再说了，我和失踪的向阳南之间原本就认识。 现在你们要寻找他的下落，身为室友，我本身就该帮他出一份力。” 在送走李磊后，墨言非便带着夏冰凝一起，回到了刑侦支队办公室。 看见自己队里的人，墨言非立刻下命令道“王正阳、李云鹏，你们两个去一趟杏林小区，调取一下四栋一单元附近的监控录像。 着重看一下失踪的向阳南，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是在什么时候。” 第21章消失的儿子5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又转头看向刘思睿说道“你查一下向阳南的转账记录，移动支付记录，还有银行流水。 看看能不能找到近半年内，和向阳南有过频繁金钱往来的人。” 听了墨言非的指令后，三人立即起身说道“知道了老大！” 布置完任务，墨言非自己也没有闲着，他转身便要往外走，准备去技术队找痕迹检验科的人，和自己一起去向阳南租住的房间看看。 可还没等墨言非走出门，夏冰凝便朝他说道“老大，你稍等一下。 你刚才让我查向阳南的通话记录，和社交网站的聊天记录，已经有了结果。 我这边查到，向阳南自从大上周的周日，也就是8天前开始，便没有主动往外拨过电话，也没有在社交软件上，主动的联系过别人。 不仅如此，我这边还查到，在大上周的周日之前，向阳南几乎每天都会在某外卖软件上订餐。 大多数时候，向阳南一天都会定两次餐，最少的时候，他一天也会定一次餐。 可是从上周一开始，向阳南都没有再订过餐。 所以我推测，向阳南的失踪时间，应该是在大上周的周日，也就是距今八天之前。”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刚才向阳南的父亲和我们说，他们最后一次和自己的儿子取得联系，好像也是在大上周的周日吧。 看来向阳南是在和自己的父母联系之后，便无故失踪的。 目前咱们也不清楚，向阳南的失踪，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可能这两者之间，只是巧合而已。”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再次转过身，离开了刑侦支队。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要去那间老旧的出租房，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言非带着人，来到了这间位于城中村的老旧破小的出租屋。 这间出租屋的格局非常简单，靠近门口的地方是厨房和狭小的卫生间。 从灶台上那黄褐色的油渍来看，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清理过了。 再往里走则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两个房间，可能是为了通风，木板的上面还没有完全封死，留了大概10厘米左右的空隙。 两个房间其中一间的房门是打开的，另一间则上着锁。 透过打开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外卖包装袋，和散落在地上的空酒瓶。 看的出来，向阳南之前的生活状态确实和他爸爸说的一样，每天都是靠吃外卖维持生活。 房间内除了这些没有及时处理的生活垃圾之外，就只有简单的被褥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并没有看见明显的打斗痕迹。 墨言非拿出物证袋，将这个已经关机的手机装了进去。 痕迹检验科的其他人，则在房间内仔细的勘察起来。 可是房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整个房间内只找到了两组脚印和两组指纹。 通过放在门口的拖鞋可以大致判断出，这两组脚印属于向阳南本人，和他的合租室友李磊。 不过作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来说，相互之间去对方的屋里坐坐，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看着那间上锁的房门，墨言非还是掏出手机，给李磊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一接通，墨言非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李磊，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墨言非，我现在在你和向阳南一起租住的房子里。 我想打开一下你租住的房间，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可以吗？” 听到墨言非的话后，李磊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可以的警察同志，但是我现在在送外卖，暂时回不去啊。 我房间门上的那把锁是明锁，用锁扣扣在门上的。 那种东西就是个摆设，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你随便找个东西就能撬开。 反正我最近也不回去住，你们就直接撬锁吧。” 听李磊这么说，墨言非也没再说什么，挂掉电话后便拿出工具打开了李磊房间的门。 这间房间的格局和向阳南的那间基本一样，都是小小的一间屋子，放下床之后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但是相比于向阳南的房间，李磊的屋子多了些锅碗瓢盆，在靠近角落的地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盆。 看来李磊应该是偶尔会给自己做点东西吃的样子，并不是和向阳南一样，天天靠着吃外卖为生。 在李磊房间勘察了一圈，墨言非同样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他便把房门重新关上，带着痕迹检验科的人离开了。 可墨言非刚走到楼下，就被去查看监控录像的王正阳拦了下来说道“老大，我们这边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过来看一下。” 说完这句话，王正阳便直接将墨言非带到和这栋楼成斜对角的一家小超市。 小超市的门外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好可以照到向阳南租住的这家单元门口。 而在超市的收银台里，李云鹏正在摆弄着超市的电脑，将电脑中的视频监控录像导入自己的U盘。 看见墨言非来了，李云鹏便朝他说道“头儿，我这边找到了几段监控录像，你过来看一下。” 听了李云鹏的话后，墨言非便走到了他身后，李云鹏也立刻找出了一段监控视频，按下了播放键。 监控画面的录像动了起来，只见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拎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从单元门口走了出来。 在走出单元门后，这个外卖员又把行李箱艰难的抬到自己送外卖的电瓶车上。 由于电瓶车上还放着保温箱，这个外卖员还先把保温箱从车上拆了下来，放到了边上的一个快递站。 然后才回到电动车旁，将行李箱绑到车后座上。 之后这个外卖员便骑着电动车，离开了监控范围内。 看到这一幕，墨言非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第22章消失的儿子6 在视频播放完后，王正阳便对墨言非说道“老大，我们刚才已经快速的查阅了一下，这家店的监控录像。 然后我们就发现，失踪的向阳南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是在大上周的周六。 在监控视频中可以看见，向阳南从单元门里出来后，便直奔这家超市而来。 在超市里买完一大啤酒后，便直接回到了单元楼里。 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再监控视频里，看见向阳南的身影。 也就是说，向阳南从上周六之后，就没有自己离开过单元楼。” 王正阳的话音刚落，李云鹏也接着说道“由于我们没看见向阳南本人，于是我们便查找有可能将向阳南带走的东西。 然后我们就看见了这一幕，在周日的晚上有个送外卖的，从楼里拿了一个大行李箱出来。 按照这个行李箱的大小来看，装下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了自己队员的话后，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你们看刚才那个外卖员在把行李箱抬起来，放到电动车上的时候，显得非常费力。 也就是说，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还是很有分量的。 所以不排除有人，把向阳南装进行李箱带走的可能。 既然这样，王正阳、李云鹏，你们两个去一下交管局，继续按照电动车离开的方向，调取沿途的监控录像。 我一会儿把这段视频录像带回市局，找技术队的人对外卖员的面部图像进行锐化，看看能不能确认这个外卖员的真实身份。” 听了墨言非的安排后，众人再次行动起来。 墨言非将自己带回来的U盘和向阳南的手机，全部交给技术队后，便回到了办公室内。 看见墨言非，刘思睿立刻起身对他说道“老大，我刚才和冰凝一起，对向阳南的移动支付流水和银行卡交易记录进行了调取。 我们发现自从今年的3月份起，确实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通过社交软件，给向阳南转过钱。 但是我们也查询了一下这些转账的金额，发现这些转账中，最大的一笔也就只有500块。 其他的转账金额，基本上都在100-200块钱之间。 而这些给向阳南转账的人中，转账金额最多的一个人叫王大勇，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给向阳南转了2000多块钱。 我们也查了一下王大勇的户籍资料，发现他并不是本省人，而且在最近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来过我市。 至于其他给向阳南转账的人，累计金额都没有超过四位数，最近也都没有来过咱们市。 老大，这时我们统计出来的名单和转账金额，你看一下。” 听了刘思睿的话后，墨言非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张看了一眼。 这张名单上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就像刘思睿说的那样，每个人的转账金额都不多，转账次数也不是很多。 唯一一个能算的上是转账金额较多的，就是那个叫王大勇的人。 墨言非掏出手机，给这个叫王大勇的人，打过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了起来，伴随着说话声一起传出来的，还有手机游戏传出来的枪械声。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懒散的问道“喂，哪位啊？ 我草草草，妈的背后还有一队人！他们玩阴的！” 随着“啊”的一声，电话里的游戏音效戛然而止，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谁啊，打电话干嘛！搞得我游戏都输了！ 妈的，我不容易上的王牌又掉下去了。” 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墨言非直接开口说道“你好，我是红山市刑侦支队队长，我叫墨言非，警号是012123。 我这里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问你......” 还没等墨言非问出“请问你认识向阳南吗？”电话那头的人便说道“骗子！你骗人之前也不打听一下你大爷我是谁！？ 你要是刑侦队长，那我就公安部部长！ 孙子，你骗错人啦！”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就把电话挂上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通话结束的字样，墨言非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堂堂一个副处级刑侦支队长，二级警督，被人骂骗子也是生平头一回。 而听见自己老大被人骂了的夏冰凝和刘思睿也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手机屏幕马上要暗下去的时候，墨言非又再次按下拨号键，将电话打了回去。 而电话那头的王大勇可能是刚准备再开一把游戏，却再次被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打断了。 他接起电话后刚想骂人，却被墨言非先一步堵了回来，抢先说道“王大勇你先别挂电话，你认识向阳南吗？ 我们这边查到，你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断断续续给向阳南转过2000多块钱。 你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要给向阳南转钱吗？” 听墨言非这么说，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连我给向阳南转过钱的事都知道，你还真是警察啊！？”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墨言非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又再次说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现在骗子太多，我刚才没搞清楚，还以为你也是骗子呢！ 那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哈！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给向阳南转钱啊，那是因为我花钱雇向阳南陪我打游戏啊。” 听到王大勇的回答，墨言非又继续问道“你雇向阳南陪你打游戏，这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说清楚一些。” 听到墨言非的话后，王大勇便打开了话匣子说道“我和向阳南是在游戏中认识的，因为我们玩的这个游戏需要四个人组队。 所以在没有固定队友的情况下，就会系统随机组队。 在三月份的一天，我就在机缘巧合之下，跟向阳南匹配成了队友。 那个时候向阳南还故意掐着嗓子说话装女生，跟我要游戏里的装备。 我其实听出来了，他应该是个男孩子，但抱着逗他玩的心态，就在游戏里配合他演戏。 结果我没想到，向阳南的游戏打的竟然非常厉害，最后还带我吃鸡了。 于是就这样，我就邀请向阳南继续组队，跟我玩了排了一整晚的游戏。” 第23章消失的儿子7 说完这句话，王大勇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警察同志我不清楚你平时喜不喜欢打游戏，但是在游戏里能遇到一个合心意的队友，确实是一件比较难得的事。 所以在游戏结束的时候，我就提出了想要加向阳南的微信。 向阳南当时拒绝了我的提议，只是说可以先加个游戏好友，以后有机会了再一起玩。 看见人家不愿意告诉我微信，我也没多想，毕竟我们之间有不是特别的熟悉，加个游戏好友也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就经常在游戏上等向阳南。 因为我家之前拆迁过，分了好几套房子，所以我平时的工作就是收收房租，有很多的时间打游戏。 而向阳南因为没有工作的原因，平时也基本上都泡在游戏里。 所以在一起玩了几天后，向阳南终于同意加我的微信了。 可是在那个时候，向阳南还是没说他其实是个男孩子。 直到有一次，我们在玩游戏的时候，向阳南跟我说，他明天不能跟我一起玩了，要出去找工作，否则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听向阳南这么说，我就跟他说，我给他转点钱，全当是感谢他这几天带我上分了。 结果向阳南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 然后向阳南就告诉我，其实他是个男的，装女号和我玩，就是为了让我把好的游戏装备让给他。 在听了向阳南的话后，我就和他说，我早听出来他是个男孩子了。 但是打游戏嘛，开心最重要，和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 向阳南听我说知道他是个男的，这才放松了下来，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拘束了。 于是在那天的游戏结束后，我就给向阳南转了500块钱。 向阳南推辞了几下后，还是把钱收了。 之后的那段时间，向阳南也没再提找工作的事。 但是我知道，他一个人在外地身上也没什么钱，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于是在打游戏的时候，我就叫上了我同村的几个游戏搭子。 我们这些人因为都是拆迁户，所以都分到了不少东西。 有了吃喝不愁的钱后，我们剩下的时间都是用来玩的。 于是就这样，我便让向阳南带着我这些又菜又爱玩的朋友一起上分。 当然，我这些朋友也会在上到某个段位之后，给向阳南转点零用钱。 其实我们给向阳南转的钱，也并不是很多。 因为如果我们去游戏平台找专业的陪玩，或者是代打的话，花的钱在后面加个零都不够。 所以警察同志，我给向阳南转账，完全是出于自愿的，不存在任何欺诈行为。” 听了王大勇的话后，墨言非不禁皱了皱眉头。 如果按照王大勇说的这样，向阳南就不存在欺诈行为。 而且从那些几百块不等的转账记录来看，应该也不存在有人会追到红山市，将向阳南带走的可能。 还有就是，向阳南平时很少出门，也不怎么接触外面的人。 那么在红山市这边，唯一和向阳南之间有接触的，就是和向阳南住在一起的李磊。 而且李磊本身就是个外卖员，符合他们在监控视频中，看见的嫌疑人身份。 可是李磊之前又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出租房了，并且能提供不在场证明，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墨言非挂掉了电话，对办公室里的人说道“冰凝，你和刘思睿一起，查一下李磊最近的行动轨迹。 看看李磊是不是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每天晚上都在送外卖，而白天的时候都在网吧休息避暑。”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和刘思睿立刻带着自己的装备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李磊办会员卡的网吧调取监控录像。 而就在这个时候，墨言非的手机响了起来。 墨言非掏出手机一看，电话是王正阳打过来，他立刻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那头的王正阳说道“老大，我们一路追查道路监控，发现那台拉着行李箱的电动车，最终开到了市区外面的一处垃圾填埋场。 我们已经联系了垃圾填埋场的管理处，调取了他们这边的监控录像，继续查找外卖员的身影，只是暂时还没有结果。 但是我想把这件事先告诉你一下，毕竟好好的一个行李箱，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它往垃圾填埋场里扔。” 听了王正阳的话后，墨言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说道“王正阳，你和李云鹏先留在垃圾填埋场，尽快找到那个行李箱的下落。 我去一趟痕迹物证科和行动队，找人过去增援你们！” 在听了墨言非的话后，王正阳便一口答应下来，随后挂掉了电话。 之后墨言非又去相关部门叫了增援，便一个人开着车直奔省警校而来。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的缘故，墨言非这次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叶清琬的办公室外。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墨言非便直接推门而入。 看见不请自来的墨言非，叶清琬刚想问他来这里干嘛，就见墨言非直接绕过自己的办公桌，一把拽住自己的胳膊边拉着自己往外走边说道“叶法医，我现在正在查一起人员失踪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怀疑失踪者可能已经遇害了。 而且他的尸体很可能被人装进了行李箱，带去了市里的垃圾填埋场。 我这边已经让行动队和物证勘察科的人，过去寻找行李箱的下落了。 如果行李箱找到，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会发现失踪者的尸体。 所以叶法医，麻烦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我需要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你能帮我们给死者做一个初步尸检。 只有知道死者的死因，我才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案件侦查工作。”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一手抓着自己的办公桌，一边对墨言非说道“墨队长，你先等一下。” 见叶清琬不愿意跟自己走，墨言非又继续说道“叶法医，我知道你这边还有事。 但是学校的事再大，那也比不了人命关天啊！ 叶法医，你就别推三阻四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当行行好，过去帮帮我们吧！”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再次不由分说的，就想把叶清琬带出去。 看着眼前这个根本没办法沟通的墨言非，叶清琬狠狠地甩了一下手，将自己的胳膊从墨言非铁钳子一样的手里拯救出来，然后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墨队长，我也没说不去啊，你难道就不能让我拿一下法医箱吗！？” 说完这句话，叶清琬弯下腰，从自己的办公桌下面拎起一个法医箱。 看着叶清琬的动作，墨言非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朝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第24章消失的儿子8 当墨言非和叶清琬赶到垃圾填埋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市局的人已经分散开来，像一只只小蚂蚁一样，在巨大的垃圾山上不断地穿梭着。 看见墨言非的车到了，李云鹏便朝他跑过来说道“老大你来了，哟，叶法医也过来了啊。 我们刚才在垃圾填埋场的管理处里，看了一下上周日晚上的监控视频。 我们确实在一处监控视频中，看见了那台后面拉着行李箱的电动车开了进来。 但是在这辆电动车进入厂区之后，便再也找不到这辆车的身影。 我们刚才也问了一下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他们这里的工作流程。 根据管理处的人反应，所以被运到这里的垃圾，都会先进行一初筛。 将一些可回收的垃圾，从这些生活垃圾里分类出来。 然后被初筛过的垃圾还会继续分成几类，直到最后需要填埋处理的垃圾，才会进入提前挖好的填埋坑进行深埋处理。 因为咱们市区范围内，只有这一个垃圾填埋场，所以每天处理的垃圾都有好几十吨。 因为每天的工作量巨大，所以垃圾填埋坑附近是有工人，24小时不间断劳作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外卖员想悄无声息的，把电动车上的行李箱扔进填埋坑，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就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如果是他们想要在这个垃圾处理厂里，隐藏一个行李箱，他们会把行李箱藏在哪里。 工作人员就和我们说，最好藏行李箱的地方，就是这些湿垃圾处理区。 因为这些湿垃圾，通常包括了果皮菜叶和剩饭剩菜。 处理方式一般都是堆肥，或者是把垃圾收集到沼气池，等着它们发酵产生沼气。 而且这些湿垃圾里，都是些即脏又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连拾荒的大爷大妈们，都不会来这里寻宝藏。 所以想要浑水摸鱼，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么这些堆积成山的湿垃圾，就是最好的归宿。 这不，行动队和技术队的兄弟们，都已经过去在湿垃圾里翻找了。 可是这片垃圾山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行李箱的下落。” 听了李云鹏的话后，墨言非也抬起头，朝眼前的垃圾山上看去。 湿垃圾本就以剩饭剩菜和各种腐烂的东西为主，在炎热的六月，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发出的气味可想而知。 再加上漫天乱飞的苍蝇和蚊虫，真的是让人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可是看见市局的人，都在垃圾山山认真的翻找着，墨言非也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他转过头看了一下拎着法医箱的叶清琬说道“叶法医，现在我们暂时还没找到那个可疑的行李箱，你这边暂时也没法开展工作。 这里离垃圾山太近了，苍蝇蚊虫也很多。 这样，你先上车坐着休息一下，我和他们一起去找行李箱。 等我们把行李箱找到之后，再麻烦过来帮我们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婉非但没感谢他为自己着想，不让自己顶着头上火热的太阳，和脚下横流的污水去翻垃圾堆。 反而是从自己拎着的法医箱里，找出一套防护服给自己套上，并说道“墨队长既然亲自请我来帮忙，那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既然我来都来了，那就要为这起案子出一份力。 行了，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去寻找那个可疑的行李箱吧。” 说完这句话，叶清琬便直接走到了垃圾堆上。 看见叶法医都行动了，墨言非也赶紧跟了上去。 夏天的垃圾堆是什么味道的，不用细说，大家也一定深有体会。 尤其顶着头上灼热的太阳，在汗流浃背且睁不开眼睛的情况下去，找一个不知被扔到哪里的行李箱，就更是难上加难。 在场所有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污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被蚊虫叮出好几个大包。 这个时候，大家纷纷都向穿着防护服的叶清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防护服里的叶清琬已经快要热晕了。 她的头发就像是刚洗过一样，已经被自己汗水浸透了。 但是谁也没叫苦，谁也没叫累。 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着，因为那个神秘的行李箱里，很可能有一个无辜惨死的被害者，等着他们这些警察来为他讨回公道。 终于在众人不懈的努力下，他们几乎挖了半座垃圾山，找到了那个神秘的行李箱。 在看见行李箱的外侧，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再等刑事摄像拍完照片后，叶清琬换了一副新手套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行李箱上的拉链。 随着拉链被打开，一股不同于周围食物腐烂的恶臭味，便扑面而来。 随着叶清琬打开行李箱的盖子，一具蜷缩着的，已经严重腐败发黑的尸体，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叶清琬找了一块相对干净平整的地方，铺上了一块塑料布，然后和墨言非一起，将尸体从箱子里面抬了出来，平铺在塑料布上。 由于尸体的腐败太过严重，五官已经严重变形，看不出死者原本的样貌。 但是通过死者身上的衣服和发型可以看出，死者是一个年轻男性。 第25章消失的儿子9 叶清琬蹲下身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尸体的表面说道“死者的身高在170厘米左右，身材偏瘦。 通过死者的牙齿磨损程度来推断年龄，死者的年龄应该在19-22岁之间。 死者的尸体腐败严重，结合现场环境和尸体上的蛆虫形态来看，死亡时间在8天左右。 死者的体表没有明显的外伤，暂时不清楚死者的死亡原因。 我需要将尸体带回去进行仔细的尸检，才能给你一份详尽的尸检报告。”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基本可以确认，他们找的这个死者，应该就是失踪多日的向阳南。 可是因为死者的面部特征无法辨认，想要更准确的确定死者身份，也只能通过DNA比对。 于是墨言非便对叶清琬说道“叶法医，你先把尸体带回市局进行尸检吧，我和其他人留下来，继续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也没再耽搁，直接带着尸体先行离开了垃圾填埋场。 之后墨言非又在发现行李箱的地方仔细的翻找了一下，可是除了那个行李箱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伴随着太阳落山，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发现其他线索就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墨言非只能先收队回市局，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叶清琬那边的尸检结果。 由于在垃圾山上待了大半天，墨言非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都要被那股垃圾散发的酸臭味给腌入味了。 虽说墨言非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比垃圾山更恶劣的现场他也去过，早就对各种臭味免疫了。 但是一想到他一会儿要去见那个还没同意来市局的法医，墨言非鬼使神差的回了一趟休息室，快速的给自己洗了一个战斗澡，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给自己收拾干净后，墨言非又反复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 被垃圾味熏了那么久，墨言非感觉自己的味觉好像失灵了。 他现在根本就闻不出来，自己的身上到底还有没有臭味了。 为了保险起见，墨言非走到夏冰凝的办公桌前，拿起她放在桌面上，平时用来喷蚊子的花露水，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喷。 再确定自己的身上除了那刺鼻的花露水味，再闻不到其他味道后，墨言非这才大摇大摆的去了解剖室。 一推开解剖室的门，墨言非便看见夏冰凝正穿着全套的手术服，在里间解剖室内忙碌着。 由于解剖室内的新风系统开着，所以墨言非并没有闻到太明显的尸臭味。 而解剖室内的叶清婉却被花露水的味道吸引，转头看了过来。 对上叶清琬的视线，墨言非有些此地无银般的说道“我刚才让蚊子叮了好几个包，涂点花露水止痒。 你这边的尸检结果怎么样了，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了吗？”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走到一旁，拿出一张DNA比对报告说道“这是死者DNA样本，和早上报案人留下的DNA样本之间的比对报告。 两组DNA样本之间，符合生物学上的遗传关系。 所以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失踪的向阳南无疑。 我刚才在清理死者身上的衣物时，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死者的体表，确定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之后我便打开了死者的胸腔，我发现死者的胸大肌成樱桃红色，胃粘膜上有散在的出血点，心脏表面也有散在的出血点。 这些出血点的存在表明，死者在死亡之前出现过窒息。 于是我又提取了死者的心脏血液做毒物分析，结果我发现死者血液中HbCO浓度为63%。 也就是说死者血液中的一氧化碳含量严重超标，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喃喃自语般的重复道“一氧化碳中毒，怎么会这样呢？” 听到墨言非的疑问，叶清琬又继续说道“确实，一氧化碳中毒的高发季节是冬季，很多人会因为取暖方式不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而现在是6月份，属于一年中最热的天气之一，不存在有人生炉子取暖的情况。 但是通过尸检，我非常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所以墨队长，想知道死者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一氧化碳中毒，就得靠你去调查了。”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他之前在李磊房间角落里，看见的那个小炭盆。 想到这里，墨言非抬脚便往解剖室外走。 就在墨言非半个身子都踏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对叶清琬说到“叶法医，难道你就不好奇，死者为什么会在大夏天的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吗？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在这等我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我就会让你亲耳听见这么答案。”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没等叶清琬回复他，便一个健步冲出了解剖室。 叶清琬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最终什么也没说，用持针器夹起弯针，开始缝合死者身上的伤口。 而另一边，墨言非一离开解剖室便掏出手机给王正阳打电话。 王正阳这边刚抢到休息室内淋浴间，正在用洗澡水来净化自己那受伤的心灵和身体时，便听见了来自墨言非的连环夺命call。 王正阳连身上的泡沫都没来的及冲干净，用毛巾捂着身体下边，便冲出来接电话了。 看着王正阳的样子，先他一步洗完澡的李云鹏顿时笑的直不起腰来。 王正阳没好气的瞪了李云鹏一眼，便接起电话问到“老大，您老人家又有什么新的指示啊？” 第26章消失的儿子10 听见王正阳的声音，墨言非立刻说道“王正阳，你和李云鹏两个人再去一次向阳南之前租住的那间屋子，把李磊房间角落里那个炭盆带回来，送去物证检验科化验。 你们两个干活的时候仔细点，千万别把炭盆上面的指纹擦掉了！” 听墨言非这么说，王正阳立刻答应道“知道了老大，我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就去。” 说完这句话，王正阳便挂断电话重新捂着屁股冲回了淋浴间，可是伴随着水声想起的却是王正阳的一声痛骂“李云鹏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把水给调的这么热！烫死老子了！” 而墨言非挂断电话后，又直接给夏冰凝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一接通，墨言非便问道“冰凝，你们在网吧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听见墨言非的问题，夏冰凝立刻说道“老大，经过我们在网吧的走访调查和查看监控发现，李磊确实在网吧这边办理了包月卡。 而且他本人也确实会在上午9点左右，来网吧休息，大概在下午六点之前离开。 但是我们着重看了一下，在向阳南失踪当天，李磊的行动轨迹。 我们发现李磊是在上周日的晚上8点，才上线开始工作。 这个时间要比他之前出去送外卖的时间，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是我们又查了一下网吧这边的上网信息，发现以李磊身份信息开的电脑，却一直在线到晚上8点半多，这点显然是很不正常的。 于是我们便查了一下，网吧内的监控录像。 发现李磊当天是和往常一样，是送完早高峰的外卖之后，便来到了网吧。 李磊来了网吧之后，在角落里开了一台电脑，玩了两把游戏后就开始睡觉。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李磊好像是被电话声吵醒，起身接了个电话，然后便出去了一趟。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同样穿着外卖员服装，带着安全帽的人走进了网吧，在李磊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和李磊穿着同样的衣服，加上他坐在角落里的缘故，所以网吧的网管也没有在意这个人。 但是在这个人离开网吧的时候，网吧门口的监控录像，却拍下了这个人清晰的面部图像。 这个人根本不是李磊，他只是和李磊的身形比较像，加上穿着同样的衣服，才没有被人发现。 所以老大，如果按照这段监控录像来看。 李磊在向阳南失踪当天，是有六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立刻说道“明白了，我应该能猜到，李磊在这6个小时里都去了哪，去干了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挂断了电话，然后去信息技术队，让他们帮忙把李磊手机的实时定位发到自己手机上。 然后又去了一趟行动队找了几个刑警，便开着几辆警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市局。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热闹了一整天的城市街道，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可是这个时间的外卖小哥，却依旧骑着电动车在路上飞驰着。 灼热的太阳终于落山，忙碌加班了一天的打工族们，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一顿可口的夜宵，更能安慰打工人疲惫的身心。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对于外卖小哥来说，也算的上是另一个晚高峰吧。 墨言非的手机上，属于李磊的光点正沿着光明路从东向西行驶着。 墨言非也带着行动队的人，迅速向这个光点靠近。 终于在一栋公寓前，那个移动的光点停下不动了。 看样子，李磊手里的这单外卖，应该就是要送到这栋公寓的。 墨言非立刻在对讲机里对其余两辆警车上的人说道“嫌疑人的定位暂时停住，所有人注意，堵住枫叶公寓的各个出入口，看见嫌疑人的身影立刻进行抓捕。 重复，看见嫌疑人的身影，立刻采取行动！” 在听见肯定的回答后，墨言非便结束了通话，迈开长腿从警车上下来。 在枫叶公寓的楼下，墨言非看见了一台后面绑着保温箱的电动车。 看见这辆车后，墨言非便走到了一旁的绿化带的树后边，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得益于夏冰凝的那瓶花露水，墨言非这次，竟然没有遭到蚊子大军的攻击。 墨言非在树下等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一边看手机，一边从公寓大楼里走了出来。 借助手机上的灯光，墨言非看清了这个外卖小哥的脸，此人正是李磊无疑。 在确认了外卖小哥的身份后，墨言非从隐身处走了出来，快步走到李磊身边，一把扣住他的胳膊说道“李磊，咱们又见面了。 今天晚上你怕是不能继续送外卖了，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墨言非走出来的时候，其他埋伏在周围的警察，也从各自的隐身处转了出来。 在李磊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其他跟过来的警察，七手八脚的控制住了。 李磊抬起头，再次对上墨言非的眼睛时，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被警察们带上了警车。 墨言非却指着李磊的电动车说道“把这台电动车也带回市局，送到痕迹物证科让他们好好的检测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行动队的人也没有耽搁，将电动车一起放到了警车上带了回去。 在把李磊押进讯问室后，墨言非便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李磊咱们又见面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李磊一脸无辜的朝墨言非摇头说道“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啊！ 你之前找我问向阳南的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还有你之前说要去我住的房间看看，我也让你们直接撬锁进去看了！ 我已经这么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了，你怎么还是揪着我不放呢？ 再说了警察同志，你就算真的想找我，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我又不会不过来。 你是真的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费劲巴拉的跑去抓我啊！” 第27章消失的儿子11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也没和他废话，直接拿出了之前刑事摄像在垃圾填埋场拍摄的行李箱照片，和之前在单元门口的监控录像里，截取到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拉着行李箱的监控录像，展示给李磊看并说道“李磊，失踪的向阳南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的尸体就被人藏在这个行李箱里，并且被扔进了垃圾填埋场。 而在你们出租房楼下的监控中，我们看见这个行李箱，是被一个外卖小哥骑着电瓶车拉走的。 李磊，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外卖小哥是你吧？” 看见墨言非手里的行李箱照片，李磊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表现出无比错愕的样子。 可是在听见墨言非说，这个被头盔和防晒口罩遮住整张脸的外卖员是他的时候，李磊又把头摇成拨浪鼓般说道“不是的警察同志，这个人不是我！ 我虽然也是送外卖的，但是这么大的红山市，又不止有我这一个送外卖的人啊！ 而且你们之前，不是去过我和向阳南一起租的那间房子吗？ 难道你们没看见地上堆得那些外卖盒吗？ 向阳南他不会做饭，所以一直都是点外卖吃的。 就算是向阳南被人害了，那你们也不能就说是我干的啊。 向阳南完全有可能，是和给他送外卖的其他人发生了冲突，然后被人害了啊。 而且警察同志，你刚才给我看的那段监控录像是在白天拍的吧。 我之前都跟你们说过了，我白天的时候都在网吧睡觉的。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网吧那边调监控啊！ 我真的是在网吧上网，没去过别的地方。” 李磊刚说到这里，墨言非便打断他的话道“李磊，你以为我们没去过你说的这家网吧，调取监控录像吗？” 听墨言非这么说，李磊立刻抬起头看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相信了自己没有离开过网吧。 墨言非也迎着李磊的目光，拿出了他们在网吧的监控中截取出来的，外卖员离开网吧的截图说道“李磊，你是不是以为找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人在网吧上网，就能成为你的不在场证明。 你的这种小把戏可能会骗过网吧的网管，但是根本不可能骗过我们这些专业的刑侦人员。 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在向阳南死亡的当天，你是在晚上的八点多开始上线送外卖的。 但是这个在网吧里上网的人，却是在晚上的8点半离开的网吧。 那么李磊你来告诉我一下，你是如何做到一个人既能在网吧里上网，又能同时去送外卖的呢？” 看见墨言非拿出的证据，李磊顿时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李磊这种状态还没维持几分钟，他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整个人也颤抖的说道“警察同志，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那个骑电动车拉着行李箱离开的人确实是我，但是向阳南却不是被我杀死的！ 向阳南的死其实是意外！他其实是因为想在家里吃烤肉，但是没把炭盆熄灭，最后导致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警察同志，你们公安局里不是有法医吗？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就去找法医给向阳南验尸啊。 你们不是一直说，法医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吗，那你们就让向阳南自己来告诉你们，他到底是不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你说向阳南是自己出意外死的，那么你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还有，既然向阳南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那么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处理他的尸体？”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李磊深呼吸了几下，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才缓缓的说道“警察同志，其实在案发那天，我确实回过一趟出租屋，因为那天我接到了向阳南的电话。 向阳南在电话里和我说，他不想继续留在大城市了，他已经和父母商量好，准备回老家了。 向阳南想在走之前跟我吃一个散伙饭，毕竟我们俩认识也有大半年了，他这一走，我们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见了。 我在听向阳南说他准备回老家的时候，虽然心里也舍不得他，但是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毕竟现在大城市的工作也不好找，与其像他那样天天窝在出租房里吃外卖，还不如回家陪陪父母呢。 于是就这么的，我就答应了向阳南，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就回去。 因为我在网吧办的包月卡，就算我不上网，他们也不会退我钱。 于是抱着有便宜大家占的原则，我就给一个和我一起送外卖的同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网吧上网。 为了不被网管发现，我还特意嘱咐那个同行，一定要穿外卖服带头盔来，并把自己开好机的电脑位置告诉了他。 其实我当时之所以会这么做，真的只是想让那个同行过来上上网，根本也没想过让他给我制造不在场证明。 因为我那个时候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向阳南会出事啊！ 在我回去的路上，我又一次接到了向阳南打来的电话，他让我买点碳回去，说是想和我在家里吃烤肉。 于是我便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些碳和吃烤肉需要的调料。 我回去之后，就看见向阳南已经把食材和酒都准备好了，然后我们俩就生了火，在屋子里面开始烤肉。 因为是散伙饭，所以那天我们俩都喝酒。 向阳南的酒量不好，喝了一瓶酒就醉了。 我看向阳南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也没去叫他，而是一个人收拾了屋子，然后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之后，就看到了我那个房间里有很多的烟，而且这些烟都是从我和向阳南屋子之间的通气孔过来的。 看见这一幕，我立刻跑到向阳南的房间，想把他给叫起来。 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我们之前吃烤肉的炭火在吃完后被我倒了些水进去，但是那些水并没有让炭火完全熄灭，反而是让那些炭火继续不完全燃烧，产生了大量的一氧化碳。 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向阳南已经完全叫不醒了。” 第28章消失的儿子12 说到这里，李磊还抽噎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在看见向阳南叫不醒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送他去医院。 可是我又害怕去了医院之后医生要是问我，向阳南是怎么一氧化碳中毒的，我又怕自己说不清楚。 万一医生要是觉得，是我故意没把碳火熄灭，造成了向阳南一氧化碳中毒这个局面，在报警抓我，那我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就在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向阳南的手一下子就从床上滑下来了。 警察同志，我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人要是手一下子掉下来了，不就代表这个人死了吗。 我当时就被这个场景吓到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我便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我。 可是我刚走出房间，就觉得不能把向阳南的尸体扔在那里不管。 因为现在的天气热，尸体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腐烂发臭的。 到时候周围的邻居肯定会闻到味道，然后就会报警。 等到警察进来发现向阳南的尸体后，我就更说不清楚了。 于是经过再三考虑，我最终决定要处理向阳南的尸体。 在做出这个决定后，我便再次回到房间，找出了我自己的行李箱。 那个行李箱是我为了出来打工特意买的，所以里面的空间比较大。 再加上向阳南的身材比较瘦小的缘故，所以我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他的尸体装进了行李箱里。 之后我又清理了房间里那些碳灰，并把炭盆放到了我的房间里。 可是在做完这一切后，我看着眼前的大行李箱，又有些发愁。 我想找个地方把向阳南的尸体埋起来，可是我没有工具，而且不知道埋到哪里，才能不让人发现。 后来我转念一想，我之所以不敢把尸体放着不管，不就是害怕尸体会臭吗。 那我还不如直接把尸体扔到一个特别臭的地方，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想好办法后，我就把行李箱拎下楼，绑到我送外卖的电瓶车上，扔到了垃圾填埋场。 再做完这一切后，我又继续回去送外卖。 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还特意叮嘱那个顶着我的名字在上网的兄弟，一定要把脸遮住，千万别让人发现了他不是我。 可是我没想到，我都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却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我承认向阳南的尸体是我处理的。 但是我敢对天发誓，向阳南不是被我杀死的！ 算我求求你了，你让法医去给向阳南做尸检吧。 只要你们给他做尸检了，就一定知道我刚才说的全是真话。”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不禁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之前叶清琬确实说过，向阳南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难道说李磊说的是真话，向阳南的死并不是被人蓄意谋杀，而只是机缘巧合下产生的意外？ 就在墨言非的心里举棋不定的时候，讯问室的门被敲响了。 墨言非停下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喊了声“请进！” 随着墨言非的话音落下，叶清琬推开讯问室的门走了进来。 叶清琬朝李磊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头看向墨言非说道“墨队，方便让我和这位李先生聊两句吗？”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张局长和自己说过，叶清琬本科学的是犯罪心理学，后来跨专业报考的法医学。 那么对于猜测犯罪分子内心的想法，叶清琬这个科班出身的人，可要比他这个专业搞刑侦的强多了。 想到这里，墨言非立刻说道“当然方便，叶法医请坐下来说。” 听墨言非管刚走进来的这个女人叫法医，李磊立刻就不紧张了。 他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叶清琬说道“这位法医同志，你应该是给向阳南做过尸检了吧？ 请你告诉这位警官，向阳南是不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听了李磊的问题，叶清琬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李先生，我之前确实已经给向阳南做了尸检，也确认他确实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叶清琬刚说完这句话，李磊便迫不及待的插话道“警察同志你看，我就说嘛，向阳南的死就是一场意外，跟我没有关系！” 自己的话突然被人打断，叶清琬也没有不高兴，而是看着李磊继续语气平静的说道“李先生，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回答我两个问题。” 听叶清琬这么说，李磊又挪了两下屁股，将身子坐正，像一个小学生似的坐在那里等待叶清琬的提问。 看见李磊的样子，叶清琬便直接朝他问道“李先生，请问你知道随意侮辱、破坏、丢弃他人尸体是犯法的吗？” 听了叶清琬的问题，李磊原本端正的坐姿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李磊才抬起头看着叶清琬回答道“我知道抛弃向阳南的尸体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和故意杀人比起来，抛尸罪好像要轻很多吧。” 听到李磊的回答，叶清琬又继续问道“那么李先生，我的第二个问题来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如果在你发现向阳南一氧化碳中毒后，在第一时间将他送去医院，医生会觉得是你故意让向阳男一氧化碳中毒，而不是向阳男因为意外，导致他自己一氧化碳中毒？” 听到叶清琬的问题，李磊的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 这次李磊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愣是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回答。 看着李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叶清琬冰凉如水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李先生，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不敢把向阳南送去医院，是因为他当时不仅有一氧化碳中毒，还有酒精中毒吧！” 第29章失踪的儿子13 听叶清琬这么说，李磊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在接触到李磊的视线后，叶清琬没有任何闪避，而是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李先生，你之前交代犯罪经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门外听着。 你的故事看上去非常的完整，但是其实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那就是如果向阳南当时，只是普通的醉酒。 那么在闻到屋里的烟味后，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房间？ 即便是向阳南已经醉到没有办法活动，那他起码也能张嘴呼救啊。 毕竟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激发出求生的本能，让身体爆发出更多潜能。 可是在你刚才讲述案发经过中，你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反而是说，向阳南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这一点显然是说不通的。 不仅如此，想要让人一氧化碳中毒的前提，是需要在一个密闭空间内，让一氧化碳达到一定浓度。 只有一氧化碳的含量达到某个浓度，并且吸入一定时间后，人才会逐渐失去意识。 而想要让一氧化碳的含量达到标准，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我想问一下李先生，你那天洗澡究竟洗了多长时间。 还有在发现向阳南已经一氧化碳中毒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及时的开窗通风，人却没有事。” 叶清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坚定地看着李磊，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而另一边李磊的脸色却变的越发苍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李磊几次想张开嘴，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可是每当他想开口时，在对上叶清琬那沉静如水的目光后，又通通被堵了回来。 李磊也说不上为什么，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明明说话轻声细语，却就是比那些身强体壮的警察，更加令他感到不舒服。 好像眼前这个女人能看清你内心的想法，让你藏在心里的事无处遁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李磊只觉得自己此时仿佛身处炼丹炉内，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 最终李磊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他抬起手，用力的捶了一下讯问椅的桌板说道“向阳南是我杀的，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怨我！ 都是向阳南！是他非要让我承担房租，我是在不得已之下才对他动手的！” 说完这句话，李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语气极快的朝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道“警察同志，我之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自从送外卖开始，就不太回那个出租房了。 但是在案发那天，向阳南却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他决定要回老家了，让我回去一趟处理一下出租房的事。 我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便回了家，想在说事的时候，顺便和向阳南一起吃一个散伙饭。 屋子里的那些炭，也是我在这个时候买回去的。 可是我没想到，我一进门，向阳南就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上面清楚的写着他准备住到下周三，也就是这个月的18号。 那么他这个月的房租也只交到18号，其他的部分，就要由我单独承担。 向阳南还说，他已经看过电费和水费了。 由于我不怎么回家的缘故，所以之前他垫付的那部分，他也就不跟我要了。 向阳南说的是头头是道，算的是清清楚楚。 但是警察同志，我这两个月都没回过家，向阳南他凭什么跟我要房租。 房子都是他一个人在住，他交水电费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说他垫付的钱就不跟我计较了。 他用水用电他交钱，这不天经地义吗，怎么还说的像他多大方似得。 再说了，向阳南他说不住就不住了，拍拍屁股就准备走，那我怎么办？ 他难道想让我一个人，去找房东说退租的事，然后再赔偿人家房东的租房违约金吗？ 我和向阳南是合租室友的关系，他做什么决定，难道就不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吗？ 向阳南他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直接说走就走，在他眼里把我这个室友当回事了吗！？ 在想到这些之后，我真的是气的不行，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也没想过要杀了向阳南。 我当时还想把向阳南留下来，不让他回老家。 因为我知道，向阳南其实在装女人当陪玩。 于是就跟他说，他现在这种状态不也挺好的吗。 每天都不需要出门，只要窝在家里陪人打打游戏就有钱送上门有什么不好。 他要是回到老家守在父母身边，他的父母又怎么可能让他，每天都躺在家里玩游戏。 与其回家受人管，倒不如一个人在城里活的自在。 可向阳南却和我说，他只是和人一起组队打游戏而已，他不好意思老收人家的钱。 而且打游戏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他还是想能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养活自己。 向阳南说的倒是挺好，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可他怎么偏偏就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占别人的便宜不好意思，就好意思占我的便宜了？ 我整整两个月都没回过出租房，向阳南竟然还好意思让我出房租。 他要是真差那几百块钱，干嘛不跟那些和他打游戏的人要！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可我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跟向阳南说，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因为我知道向阳南的酒量不好，所以我就在给向阳南倒酒的时候，故意给他加了一些我之前，给自己调酒时用的高纯度伏特加。 向阳南平时不常喝酒，他根本就喝不出来酒里被我加了东西。 于是向阳南没吃几口东西，就因为酒精上头，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在看见向阳南睡着之后，我其实是想把他值钱的东西据为己有，然后拿上自己的东西偷偷离开的。 反正红山市这么大，我们又只是普通的合租室友关系。 只要我平时上点心躲着他，那么我们在街上碰到的机会应该不大。 可是就在我拿着向阳南的手机，准备用他的指纹解锁，把他账户里的钱转给我时，我却发现向阳南竟然醒了。 向阳南正睁着醉眼迷蒙的眼睛看着我，问我动他手机干什么？” 第30章失踪的儿子14 说到这里，李磊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在看见向阳南醒了之后，真的是被吓得不轻。 我特别害怕向阳南会报警，说我偷他的东西。 于是就随手抓过了一旁的酒瓶，又给向阳南灌了些酒。 在向阳南再次昏睡过去之后，我却已经没有了偷东西的欲望，只想着怎么能弄死向阳南，还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我就想到了，可以让向阳南一氧化碳中毒。 因为我之前看网上的人说，有人会用烧炭的办法自杀。 只要将碳点燃，然后再在上面倒些水。 在碳没有完全熄灭的时候，下面的碳继续燃烧就会产生一氧化碳。 只要一氧化碳的浓度足够，就会在短时间内让人失去意识，从而进一步导致死亡。 在想到了这个办法后，我就点燃了炭盆中的火炭，然后又在炭火燃烧最旺的时候，往上面倒了些水。 等那些碳继续燃烧，产生大量的烟雾后，我就离开了房间，跑到楼顶的天台上溜达。 我在天台上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又重新打开了房门通风。 等烟雾散去大半后，才进去查看向阳南的情况。 结果我就发现，向阳南已经死了。 在确认向阳南死亡之后，我就开始处理尸体。 至于处理尸体的过程，就和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了。” 听了李磊的话后，墨言非不可置信的问道“就因为那不到一千块的房子，你就残忍的杀了向阳南，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吗！？”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李磊立刻就气愤的说道“什么叫为了区区一千来块钱，就杀了一个人？ 警察同志，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你知道为了挣1000块钱，我需要送多少单外卖吗！？ 你知道一个普通人挣1000块钱，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吗！？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得，在单位里吹吹空调，看看电脑就能挣很多钱吗！？ 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根本就不懂普通人的生活有多难！ 与其让向阳南耍尽心机算计我，到不如我直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听李磊这么说，墨言非不怒反笑，身体前倾做出进攻的姿态说道“李磊，我想纠正一下你刚才的话。 第一，警察对我来说只是一份职业，就和你送外卖一样，只是我赖以为生的工作。 而工作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了糊口而已。 还有就是，我的工作也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就比如这次，你把向阳南的尸体藏进了垃圾山里。 我和我的同事们就在蚊虫遍地的垃圾山上，顶着大太阳翻了一整天。 这种工作要是让你去做，你怕是也不肯吧。 第二，就算是你很在乎这一千来块钱，那么你也应该用适当的形式，来维护你的利益。 你可以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和向阳南之间进行协商，而不是什么都不说便对他下毒手。 都是出来打工的，你知道你的不容易，就没考虑过向阳南的不容易吗？ 在你眼里，向阳南的工作好像很简单，他只要每天留在家里，陪人在网上打打游戏就好。 可是你知不知道，向阳南他根本就不想收那些人转给他的钱。 为了怕别人把自己当成一个骗子，向阳南早在很久之前，就主动和那些人坦白了，他其实是一个男孩子的事实。 向阳南并不是在网上骗人，那些人都是在知道他是男孩子之后，还自愿给他转账的。 不仅如此，向阳南还是家里的独生子。 你就这么把他杀了，你让向阳南的父母，在往后的余生里，要如何承受这样的丧子之痛！” 听墨言非这么说，刚才还在叫嚣着宁教我负天下人的李磊，终于深深地低下了头。 之后物证检验科的人又送来一份报告，他们在炭盆上提取到了李磊的指纹。 并且在李磊的电动车上，提取到了和垃圾填埋场泥土成分相同的泥点。 至此，所有的证据链已经完全闭合，这起失踪的儿子案，也终于成功的告破了。 看着还坐在讯问椅里反思自己过错的李磊，墨言非起身走出了讯问室。 接下来带着嫌疑人指认案发现场的工作，就交给队里的其他人去办吧。 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墨言非去做。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把叶清琬留在市局！ 叶清琬不光是一名技术精湛的法医，她同时还是一名犯罪心理领域，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如果只是留在警校里当一名讲师，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专业的人才，就该留在专业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所以今天，墨言非发誓一定要让叶清琬答应留下来！ 可当墨言非快步冲到解剖室的时候，就看见了已经整理好东西，准备拎着法医箱，准备离开这里的叶清琬。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墨言非，叶清琬有些疑惑的问道“墨队长，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难道你这里还有其他尸体，需要我来帮你解剖一下吗？” 墨言非没有回答叶清琬的问题，但是叶清琬刚才的话，也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 案子办完了，要是没有别的事她并不想多留，准备回省警校了。 墨言非堵在解剖室的门口，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该用什么理由，把叶清琬留下来。 看墨言非不说话，叶清琬便侧过身，准备从墨言非和门之间的缝隙穿过去。 可就在叶清琬侧身的时候，墨言非却伸出手，一把抓住叶清琬的胳膊说道“叶法医，我对你挺感兴趣的。 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处个对象呢？” 第31章无头男尸案1 七月骄阳似火，炙烤着农田里的庄稼。 玉米叶因为缺水，已经缩成了窄窄的一条。 眼见着自家地里的庄稼就要因缺水而减产，种了一辈子地的李老汉终于坐不住了，他顾不得老伴的劝阻，一个人来到地里的古井旁，准备挑水浇地。 可是李老汉刚顶着烈日来到井旁，就发现井里的水异常的浑浊，水井里还时不时的散发出一阵恶臭味，水面上似乎还飘着一个白色的编织袋。 看见这一幕，李老汉忍不住痛骂道“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干的！往好好的水井里扔垃圾！ 这要是让我抓住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李老汉一边骂，一边拿起挑水的扁担，开始捞井里的编织袋。 好不容易，扁担上的钩子钩住了编织袋的一头，李老汉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这个编织袋从水井里捞了出来。 可是他刚把编织袋放到井口边，还没来得及打开袋子看一眼，就被袋子里渗出来的暗红色的液体，吸引住了目光。 再仔细的看清这个编织袋的形状后，李老汉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机，按下了110，然后将电话拨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墨言非单手撑着脑袋，再次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刑侦支队内的其他人，在听到墨言非在最近几天里，发出的地106声叹息后，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拉了一个新群后，开始讨论他们老大最近这种异常的现象。 王正阳首先说道“哎，你们发现了吗？ 咱们老大，最近好像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并且有事没事的就开始唉声叹气。 你们说老大这种反常情况，是因为点什么呀？” 刘思睿跟着说道“根据我多年奋斗于刑侦一线，培养出的办案能力推断，咱们老大应该是失恋了！” 刘思睿的信息刚发出来，李云鹏便在下面反驳他道“我看你这些年的一线行侦真是白干了，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 失恋的前提，是要先恋爱好吗！？ 据我所知，咱们老大已经母胎单身了29年！ 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失恋，倒像是怀春了！” 看到李云鹏的回答，其他人都在群里发出了一堆笑哭的表情包。 在表情包刷屏之后，夏冰凝又继续说道“如果老大真的是怀春了，那他也得有怀春对象呀！ 你们最近有发现过，咱们老大和市局里的哪个警花走的很近吗？” 看见夏冰凝的问题，王正阳在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后说道“要说咱们老大和市局里的哪个警花走的近，那必须非冰凝小姐姐莫属啊！” 刘思睿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我来市局工作这三年，除了看见老大主动和冰凝小姐姐说过话外，就没发现他多看过市局里的其他警花一眼。” 李云鹏也紧随其后道“冰凝小姐姐，老话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作为刑侦支队中的万绿丛中一点红，可不能便宜了其他支队的牛粪啊。 要我说，您老人家就当献献身，把咱们老大收了吧。 省的他整天做出这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让我们都没心情工作了。” 看着群里的话题越跑越偏，夏冰凝发出了一连串菜刀、炸弹、骷髅头、抓狂的表情包，然后说道“你们三个快闭嘴吧，咱们老大什么时候拿我当女的看过？ 在他眼里，我分明就是一个汉子好吗！？ 要我说，能让咱们老大产生清晰的性别认知的女人，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们三个要是实在太闲，就赶紧出去帮老大找找这样的人。 也许等咱们有了大嫂之后，老大就不会再继续把你们几个当驴用了！” 就在他们四个人，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时，墨言非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墨言非立刻接起电话，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刑侦支队的其他人，就看见自己老大的眼睛就像是奥特曼变身一样，立刻发射出了两道光柱。 墨言非在挂掉电话后，便对自己的队员们说道“市区北面的小李村农田边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你们几个叫上技术队的人，立刻赶往案发现场。 我先去一趟省警校，随后就到。”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看见自己老大风一般的背影，刑侦支队的人齐声说道“原来未来的大嫂不在市局，而是在警校里呀！” 墨言非跑出市局后，立刻开上自己的警用吉普车，往警校开去。 就在前几天，当墨言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对叶清琬说，自己想和她处对象后，得到的却是叶清琬非常格式化的拒绝“墨队，我不知道你说的对我感兴趣，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是在咱们只见过两面的情况下，你就说出了想和我处对象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我不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如果你只是为了想让我帮你验尸，才说出上面的那番话。 那我想跟你说，你大可不必这样。 因为之前张局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也答应过他，如果市局这面有需要帮忙的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过来的。 如果你真的是比较喜欢我这个人，真心实意的想和我处男女朋友。 那我想对你说，墨队我对你不感兴趣，我不想和你有超出工作伙伴之外的其他关系。 所以请收回你刚才说过的话，否则我会去找张局长，给你们推荐一个其他法医过来。” 在叶清琬条理清晰的拒绝中，墨言非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也许别人被拒绝了，可能只是会失落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从小被别人表白到大的墨言非而言，叶清琬的拒绝，简直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身的魅力降低了吗？ 为什么之前在上警校的时候，还有女生围着他给他送水送情书，主动跟他表白。 可到了工作之后，就没有几个女生会主动跟他表白了？ 尤其是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找个女朋友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却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拒绝。 墨言非的心里，真的无法接受！ 叶清琬的拒绝非但没有让墨言非死心，反而是激发出了他心底的胜负欲。 现在的墨言非，越发的想和叶清琬多接触接触。 他就不相信以自己当年的魅力，还能搞不定叶清琬这个法医。 第32章无头男尸案2 墨言非来到省警校后，再次直奔叶清琬的办公室而来。 可是墨言非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都没听见门内的人让他进去。 就在这时，隔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看见站在门外的墨言非，开门的人便对他说道“这位同志，你是来找叶老师的吧？ 叶老师这节有课，她现在应该在阶梯教室三楼上课呢。 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去那边找她一下。” 听见叶清琬在上课，墨言非和开门的人道了谢，便直奔阶梯教室而去。 来到阶梯教室后，墨言非果然在三楼的一间教室里，看见了背着随身麦，正在给一群学生上课的叶清琬。 叶清琬虽然没比这些学生大几岁，讲的还是晦涩难懂的解剖知识。 但是教室里的学生却听的非常认真，一个个的注意力全在叶清琬的身上。 就在墨言非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断叶清琬的课程，将她直接带走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看着蜂拥着跑出教室的同学们，墨言非往边上侧了侧身，然后在大部队走光之后，他便一个闪身走进了教室。 正在收拾讲义的叶清琬，看着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墨言非也是一愣。 对于这个三番两次，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刑侦队长，叶清琬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毕竟叶清琬对于墨言非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在叶清琬看来，墨言非是一个比较自大且随性的人。 与这样的人共事，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不仅如此，墨言非前段时间还突然对自己表白，说想要和她交往。 这件事的发生，更是让叶清琬对墨言非的评价，直接变为负数。 毕竟她现在和墨言非之间，连熟悉都算不上。 而墨言非却轻易的说出了，这么像是在开玩笑的话。 简直就是在把交往恋爱当儿戏，完全是一副玩完了不想负责的态度。 再配上墨言非那张痞帅痞帅的脸，怎么看他都像是在闹着玩。 可叶清琬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把感情当儿戏，随意玩弄他人情感的人。 所以在听到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 而且她当时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只要墨言非的脑子没有问题，那他就应该知难而退。 并且再也不会想要主动靠近，自己这朵带刺的玫瑰。 可是叶清琬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时隔几天，墨言非竟然再次不请自来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而且这次，墨言非还直接走进了教室，当着教室里这么多同学的面，叶清琬真的很怕墨言非，再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可是这次，墨言非却直接走到她身前说道“叶法医，市郊小李村旁农田边的水井里发现一具尸体，麻烦你跟我去一下现场，帮我们验一下尸。”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毕竟她现在和墨言非之间，就只适合谈工作。 如果再说别的，那么就真的有些不合适了。 既然墨言非这次是为了正事而来，那么叶清琬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说道“墨队长，既然你这边案子紧急，那么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正好我上课的时候把法医箱带来了，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也没再耽搁，直接和她一起走出了阶梯教室，开着警车往案发现场赶去。 当墨言非和叶清琬一起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就看见王正阳和刘思睿，正跟痕迹检验科的人一起，拿着打捞工具，在发现尸体的井里进行打捞，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物证。 而李云鹏则和刑事摄像的人一起，对尸体和井口周围其他可疑的地方，进行拍照留证。 夏冰凝则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排查最近本市的失踪人口报警记录。 看见现场勘察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墨言非便对叶清琬说道“叶法医，咱们还是先去看一下死者的情况吧。 毕竟从尸体外面包裹着的编织袋，就可以看得出来，死者应该不是自然死亡的。 对于这样的无名尸体案，我们想要破案的第一步，就是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先给死者进行初步的尸检吧，我一会儿再去找一下报案人，了解一下发现尸体的情况。”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也没有提出异议，拎着法医箱便走到了那个编织袋前。 虽然这个编织袋，已经被从井里捞出了一段时间。 但是通过编织袋上的缝隙，还是有暗红色的液体不断的向外冒着。 叶清琬给自己穿戴好装备后，便拿出手术刀，沿着编织袋的缝隙，将袋子切开。 随着叶清琬手里的刀不断向下，编织袋上的口子也越来越大。 终于一具没有头部的男性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尸体的身上只穿着短袖的T恤和短裤，并没有其他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叶清琬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死者的胳膊，然后对墨言非说道“死者为男性，根据死者的尸僵程度，再结合井里的温度来看。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24到36个小时之间。 死者的胸口部有一处明显的锐器伤，死因应该是锐器刺破内脏，导致大出血，继而引发失血性休克死亡。 至于其他更多的内容，我需要将尸体带回解剖室，进行系统的解剖，才能给你一份详尽的尸检报告。” 第33章无头男尸案3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叶法医，你先把尸体带回去，进行仔细的尸检吧。 我留下来，走访一下报案人和住在附近的村民，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等稍晚一点，我再去解剖室找你，拿详细的尸检报告。”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喊来了几个警察，帮叶清琬搬尸体。 在看着市局痕检科的面包车离开后，墨言非才走到一旁的警戒线外，朝看热闹的人群问道“你们好，我是市局的刑警，我叫墨言非。 我想问一下，这起案子的报案人是哪位？”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人群中走出一位大爷，朝墨言非说道“小伙子，今天早上是我打的报警电话。 也是我用扁担，把那个装着尸体的编织袋，从井里捞出来的。” 听大爷这么说，墨言非立刻走到大爷身边说道“大爷，麻烦你把今天早上，你是如何发现这个编织袋，又是如何把它打捞上来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下。”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大爷便抬手指了指井边的玉米地说道“小伙子，你看看井边这些地里的庄稼。 因为这两天天气太过炎热，加上很长时间没下雨，这些庄稼眼看着都要干死了。 我就是一个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看着这些庄稼因为干旱，马上就要减产，心里这个着急呀！ 于是我便不顾老伴的劝阻，想着来地里挑水浇地。 我也知道，农民是靠天吃饭的，光凭挑水浇地，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但是事在人为呀，我现在哪怕能多救活一棵庄稼，等到了秋天，也许这地里就能多给我产出1斤粮食。 你们这代人的生活条件好，可能不把1斤粮食当回事。 可是在我们老一辈人的眼里，别说1斤粮食了，就是一粒粮食，那都是珍贵的呀！ 可是当我顶着大太阳，来到井边的时候，却发现井里的水异常的浑浊。 要知道，这口井是我们村之前的公用井。 以前大家条件没那么好的时候，都是来这口井里打水吃的。 后来大家条件好了，都开始在自己家院里打井。 再后来我们都吃上自来水了，这口井里的水，渐渐的就没人吃了。 但是因为这口井离农田近的缘故，我们有时候就直接用它来浇地了。 因为最近浇地的人挺多的，所以这口井里的水一直比较清澈。 可今天早上我却发现，井水特别的浑，而且有一股腥臭味。 于是我就仔细的朝井里看了一下，然后我就发现，井里好像有个编织袋，在水里浮浮沉沉的。 看见那个编织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哪个缺德的人往井里倒垃圾，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于是我就想着赶紧把垃圾捞上来，别让这些玩意坏了一口井。 就这么的，我便拿出了扁担，开始捞井里的编织袋。 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编织袋竟然这么重，我差点拉不上来。 最后我真是差点闪了老腰，才把这个编织袋给拉出了井口。 可是把这个编织袋拉出来之后，我就发现编织袋的袋口，在往外渗着一些深红色的液体。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个编织袋大致呈圆柱形，但是又不是那么规则，看上去里面像个人似的。 看清这个编织袋的形状后，我当时就害怕了。 我也没那个胆子打开这个袋子，看看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于是便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结果还真让我猜着了，这里面还真的是个死人。 哎，真是造孽呀！ 是哪个混蛋玩意杀了人，还把尸体扔到了我们村的井里！ 本来今年的天气就不好，田里唯一的水井，也让这混蛋玩意给霍霍了！ 这下好了，我们这些农民真的就只能是看天吃饭了！” 听了大爷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大爷，你在捞这个编织袋前，有在井口周围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吗？ 比如说散落的物品，或者是什么奇怪的痕迹之类的？”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呀，就看见了井里的编织袋。 我们村的这口井靠近路边，要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可能也会被路过的人捡走了。” 听了大爷的回答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大爷，你上次来这口井边是什么时候？ 我想推测一下，嫌疑人把尸体扔进井里的大致时间。”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我最近没来过这口井边，因为我之前想要出来浇地，都被我老婆子拦下了。 我老婆子说天气太热，怕我出来浇地中暑，说什么也不让我出来。 要不是我实在担心地里的庄稼，今天没听我老婆子的话，我也不至于在井里看见这糟心玩意。” 而大爷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里便有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说道“警察同志，昨天白天的时候，我还抽了这口井里的水浇地了！ 在我抽水的时候，井里还没有东西呢！” 见墨言非转过头看向自己，中年男人又上前两步说道“警察同志，就跟李大伯刚才说的一样，这几天的天气确实太干了，地里的庄稼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我们村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农民，大家每年的收入，就指望着地里这些庄稼。 所以在庄稼还有救的时候，谁不想再努力一下呢？ 于是在昨天上午，我便拿了一个抽水机，抽井里的水浇地。 大概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吧，我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才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但是在我浇地的那段时间里，我非常确定井里是没有东西的。 所以这具尸体肯定是在我离开之后，才被人扔进井里的！”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墨言非向他和报案人大爷道了谢，便再次返回了发现尸体的水井旁。 第34章无头男尸案4 墨言非刚走回水井旁，王正阳便迎上前说道“老大，我们刚才从井里，捞出了几块砖头和石头。 很显然，嫌疑人是在抛尸之后，又往井里扔了这些东西。 想让那个装着尸体的编织袋，永远不要浮出水面，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听王正阳这么说，墨言非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井旁的地上，赫然放着几块红砖，和几块比较大的碎石。 看见这些东西，墨言非又转过头，向周围望去。 入目可及的全是大片的农田，和农田里因缺水而显得蔫蔫的庄稼，并没有看见有红砖，或者是有碎石块的地方。 也就是说，井里的这些东西，不可能是嫌疑人在路边随手捡的。 而是他一早就准备好，就是等着处理完尸体后，用来压在尸体上面的。 想到这里，墨言飞便对王正阳说道“王正阳，一会儿把这些红砖和碎石头，全部装进物证袋带走。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嫌疑人在井边找的，而是他提前准备好，并和尸体一起带过来的。 如果我刚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嫌疑人应该不会去很远的地方，找这些碎石和红砖，而应该是就地取材。 所以如果我们能找到，同时存在红砖和碎石的地方，应该也能找到嫌疑人平时居住的地方。 所以咱们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市局进行化验，等分析出红砖和碎石内部的成分后，在做进一步调查。” 听墨言非这么说，王正阳立刻答应下来，便跑到一边装石头。 而墨言非又走到刘思睿那边问道“刘思睿，井边的痕迹物证提取完了没有？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刘思睿起身朝他说道“老大，根据报案人打捞出来的编织袋来看，我们推测嫌疑人在抛尸的时候，一定是有交通工具的。 可是这口井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它一边是大片的农田，另外一片则紧邻一条乡村公路。 我们想要提取鞋印或者是车轮痕迹，根本就是办不到的。 因为这条路虽然是乡村公路，但是每天来往的车辆也数不胜数。 尤其是井边的鞋印，由于这两天天气干旱的缘故，有不少村民都会来这里打水浇地。 所以井口边的鞋印非常多，也非常的杂乱，根本没有任何提取的价值。 但是我们在井边找到了一处带血擦痕，刚才已经提取了上面的血痕，并进行了拍照。 这处痕迹起码可以证实，尸体是被嫌疑人从井口推下去的。” 听了刘思睿的话后，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这边也找不到更多线索，那么咱们就尽快收队回市局吧。 还是那句话，想要破获这种无名尸案，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 只要知道死者是谁，咱们就可以通过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找到和死者有矛盾的人，从而进一步找出可能作案的嫌疑人。 既然在抛尸现场，咱们找不到更多证据，那么咱们只能把破案的希望，放到叶法医的身上了。 希望叶法医能再让尸体开口说话，帮助咱们抓住这个杀人分尸，并抛尸水井的恶魔！” 再等痕迹物证这边收拾好东西之后，墨言非便和他们一起，返回了市局。 一走进办公大楼，墨言非便直奔解剖室而来。 墨言非刚推开解剖室的门，就看见叶清琬正拿着手术刀，在解剖台旁忙碌着。 听见开门声，叶清琬便转过头，见来人是墨言非，她便朝墨言非摆了摆手，示意墨言非进来。 看见叶清琬的动作后，墨言非便上前推开了里间解剖室的门，走到了解剖台旁边。 此时的尸体已经被叶清琬用水冲洗干净，平放在解剖台上。 见墨言非进来了，叶清琬便指着尸体朝他说道“墨队，我刚才测量了一下，死者脚底长度，以及他的股骨长度。 根据这些，我推断死者的身高，应该在180厘米左右。 死者的肌肉比较紧实，虎口及手指的指腹都有老茧。 所以我推断死者应该是壮年男性，并且之前从事体力劳动。 我刚才也提取了死者的DNA样本，放入数据库进行比对。 但是很可惜，DNA数据库内并没有数据，能和死者的DNA样本相匹配。 我刚才已经把这些信息，告诉了你们刑侦支队里那个女警察，让她按照我刚才提供的这些线索，排查全市范围内的失踪报警记录了。 可是失踪报警记录那边也和我这边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符合这些特征的失踪报警记录。 所以我这边暂时没有办法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 听到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不禁皱起了眉头。 叶清婉刚才说的这些内容，好像对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看见墨言非紧皱着的眉头，叶清琬又继续说道“但是我刚才，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处纹身。 说不定这处纹身，对你们寻找死者的身份能有所帮助。” 说完这句话，叶清琬便将死者的尸体翻了过来。 在死者后背靠近左心口的位置，赫然有一个虎头纹身。 叶清琬指着这处纹身，继续对墨言非说道“我刚才仔细的看过这处纹身，发现这处纹身的色泽非常鲜艳，显然是刚纹上去不长时间的。 而且墨队，再请你仔细的看一下这处纹身。 这处纹身的技法非常的精妙，不管你从哪个角度看，纹身都非常的漂亮。 我刚才查了一下，这处纹身应该是运用了线描加打雾的手法，才能将动物头像纹的这么栩栩如生。 但是这种纹身手法，对纹身师本身的要求非常高。 一般都要求纹身师自身，有一定的绘画基础。 所以这种纹身，并不是每一个纹身师都会做的。 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把这处纹身，当做寻找嫌疑人身份的一个突破口。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即便是电脑图案，也会因不同的纹身师，而有所区别。”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虽说整个红山市内，大大小小的纹身店有成千上万个。 但是有调查的方向和线索，总比毫无头绪，案情没有可以继续查下去的线索要好啊！ 第 35章 无头男尸案5 所以在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尸体背后这处纹身，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在拍好照片之后，墨言非便转身走出解剖室，准备回楼上的办公室，找自己的组员和行动队的人，一起拿着照片，去走访市内大大小小的纹身店。 可墨言非的脚还没踏出解剖室的大门，他突然停下脚步对叶清琬说道“叶法医，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进行走访调查呢？”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放下了手上的手术刀，转身看向墨言非说道“墨队，我只是一名过来帮忙的法医，都不属于你们市局内部的人。 像我这种身份，直接参与你们案子的调查工作，好像不太合适吧？” 听叶清琬这么说，墨言非直接走回她身边，一把抓住叶清琬的胳膊将她拉出去，一边说道“你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你要是觉得法医不能直接参与案子的调查工作，那我以私人的名义，聘请你当我们刑侦支队的顾问可以吧？ 咱们现在别管其他的，一切都要以破案为目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这句话放到咱们刑侦支队同样适用，管他法医还是顾问，能破案就是好警察。 走吧叶法医，反正在这起案子未侦破之前，你也不能回警校那边。 与其待在这四面都是墙的小黑屋里，你还不如跟我出去进行走访调查，说不定你还能比我先发现破案的线索呢！” 墨言非一路上都在侃侃而谈，根本就没给叶清琬反驳他的机会。 等墨言非闭上嘴的时候，叶清琬已经被他带到了刑侦支队的门口。 而墨言非也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朝自己的队员们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这边要布置一下案件下一步的侦查工作。” 听见墨言非的声音，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将目光聚集到墨言非的身上。 见自己的组员都在看自己，墨言非又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叶法医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了哈。 这次她将以顾问的身份，参与到咱们这起无头男尸案的调查当中，大家掌声欢迎。”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所有人的脑子上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老大这是在搞什么，叶法医不是临时过来帮忙的吗，怎么还把人家给抓壮丁当苦力来了。 但是这毕竟是老大的决定，他们虽然不清楚墨言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本着老大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原则，还是鼓起了掌来。 叶清琬原本还想着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想参与到案件的调查工作中来。 可是墨言非这一系列骚操作下来，算是把她给架起来了。 现在她要是再说出反驳墨言非的话，那就相当于是当着墨言非下属的面，打他的脸了。 虽然叶清琬自认为他和墨言非之间，并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但是打人不打脸的规矩，叶清琬还是知道的。 所以面对这些把手掌都拍红了的刑警，叶清琬只能弯腰朝他们一一致谢。 看见叶清琬答应留在队里当顾问，墨言非在心里给自己的聪明才智比了一个赞，才继续说道“刚才叶法医在尸检的时候，发现尸体左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虎头纹身。 根据这处纹身的颜色来看，这处纹身应该是刚纹上去不久的。 所以现在，咱们就要去走访市区范围内所有的纹身点，去寻找这处纹身的出处。 当然，咱们这次排查也不是毫无针对性的。 因为刚才叶法医提到过，这处纹身图案做的非常精细，说明纹身师是一个有一定绘画功底的。 而有这种手艺的纹身师，应该不会在一些小作坊里。 所以我们这次走访，要以中高端的纹身店为主。”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把自己刚才拍摄的，死者背后的纹身图片转发给夏冰凝说道“冰凝，你把这些照片全部锐化并打印出来。 一会儿咱们叫上技术队的人，一起去市里的纹身店进行走访调查。”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夏冰凝立刻忙碌起来。 不多时，一沓印着纹身图案的纸张便被打印出来。 墨言非拿起一张打印纸看了一眼，在确定和之前他看见的，死者背部的纹身没什么色差后，便说道“把这些都分发下去，立刻展开调查。 只要死者身上的纹身是在红山市纹的，咱们就必须找到给他做纹身的人！”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又转过头看着叶清琬说道“走吧叶法医，我现在就带你去体验一下，刑警的日常工作流程。” 墨言非边说，边又带着叶清琬走出了刑侦办公室“虽然因为信息化的高度普及，现在的刑侦手段在不断的升级。 但是有很多案件，依旧需要用最原始的侦破手段，去寻找破案的线索。 就比如走访调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且有效的，获取线索的手段......” 看着墨言非和叶清琬越走越远的背影，刑侦支队的其他人纷纷凑到一起说道“我靠，让咱们老大这棵铁树开花的人，该不会是叶法医吧？” “我觉得就是叶法医，你看看咱们老大对人家多殷勤啊，还说什么让叶法医来咱们队里当顾问。 你们还记得之前咱们老大说过什么吗？让技术口的人过来搞刑侦，和让诸葛亮拎着两锤子上战场有什么区别？ 可你看看现在，老大都快把自己变成两锤子，让叶法医拿着钉钉子了。” “就是啊，我这也是头一次看见老大对除了冰凝之外的女性生物，说了超过三句话。 冰凝啊，不是我在这说风凉话，照这么下去，你这正宫的地位怕是不保啊！” 听见自己队里这三个不靠谱的在这胡说八道，夏冰凝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三个都给我适可而止！ 我早就说过了，在老大眼里，我就是个和你们一样的汉子！ 你们几个要是继续在这胡说八道，不赶紧出去干活，等老大回来了，看我不过去参你们一本！” 看见夏冰凝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王正阳他们立刻笑闹着跑出去了。 玩归玩闹归闹，他们始终谨记着自己的职责。 不管到什么时候，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为了这个目的，再苦再难他们都不能退缩！ 这就是人民警察，他们始终是挡在罪恶和人民之间的，最坚强的护盾！ 第36章无头男尸案6 另一边，墨言非和叶清琬离开市区之后，便直奔东城区而来。 东城区属于前几年开发建设的新区，随着地铁的修建和几个大型民生工程的建成，这里已经逐渐取代老城区，成为了新的市中心。 当然，随着人口的不断涌入，大批的商场商店也如雨后春笋般爆发出来。 在这片以年轻人为主的地方，纹身店、咖啡店、酒吧这类商店层出不穷。 墨言非和叶清琬一起，来到了东城区的商业街附近。 这条街上中间由许许多多的小吃摊组成，街道两边的公建中则汇聚了大量的商店。 墨言非和叶清琬便沿着这条街，寻找纹身店。 每找到一家店铺，他们便会拿出死者身上的纹身照片，走进去问一句“你好，请问这个纹身是你这里做的吗？ 你知道有哪家店，能做类似的纹身吗？” 可他们得到的最多的答案便是“没见过”，“不是我这做的”，“不清楚谁家能做”。 虽然答案并不那么尽如人意，可墨言非却一点都没灰心。 毕竟走访调查工作，哪有刚来就能找到线索的。 要是赶上不给力的时候，走访个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是很正常的。 虽然墨言非的心里也非常希望能尽快找到突破性线索，但当他一回头，看见叶清琬因为太热，不断地用手给自己扇风的样子，他还是指着旁边一家写着冷气开放的大排档对叶清琬说道“叶法医，咱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这眼看着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你中午饭还没吃吧？ 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继续进行走访吧。”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也没有拒绝。 毕竟她现在是真的有点走不动了，从早到现在，她先是上了两节大课，又解剖了一具尸体，之后又跟着一个刑侦队长，在这走访了半天的街道。 炎热的天气加上没吃午饭，叶清琬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有点难受，像是要低血糖的前兆。 所以即便叶清琬也不想拖墨言非的后腿，耽误他的调查工作。 但是她现在也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补充点糖分。 刚走进大排档，凉爽的空气便在瞬间将叶清琬包裹起来，她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将胸腔里的燥热缓解了下来。 墨言非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让叶清琬先坐下，然后便让叶清琬先点菜，他自己便重新走了出去。 叶清琬翻了翻菜单，随意点了一碗冷面和小菜让服务员先上，然后就把菜单放到了自己对面，等着墨言非回来点他想吃的东西。 没过多久，墨言非便端着一个冰淇淋和一杯奶茶回来了。 他将冰淇淋和奶茶都放到了叶清琬面前说道“我平时不吃这些甜了吧唧的东西，但是我看你们这些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让服务员跟着前一个人点的单子在来一份。 你尝尝看，能喝的习惯吗？”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奶茶和冰淇淋，叶清琬也没客气，直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酸甜可口的杨枝甘露带着丝丝凉意，顺着食道一直滑到胃里，顿时让叶清琬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叶清琬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才终于放下奶茶杯，等墨言非点完菜后，才对他说道“谢谢你墨队长，奶茶很好喝。 对了，这份奶茶和冰淇淋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听叶清琬说要给自己转账，墨言非赶紧拒绝道“就一杯奶茶一个冰淇淋而已，叶法医你有必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 要不你就当这是，我感谢你出来和我一起办案的报酬好了。”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放下吃了两口的冰淇淋说道“墨队，咱们一码归一码。 我来市局帮忙，是张局长亲自打电话请我过来的。 我的出勤次数，局里是有备案的，所以要说报酬，那也是市局给我发。 而不是你私自掏腰包，给我买的奶茶和冰淇淋。 如果你说这些东西是你私下送给我的，那么我无功不受禄，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所以墨队，钱和东西你二选一吧。 如果你拒绝接受转账，那么我一会儿出去再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叶法医，你还真是算的清清楚楚，一点也不接受我对你的示好啊。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让你为难。 这两样东西一共25块钱，你直接转给我好了。 但是叶法医，你真的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完全不同。 且不说男女朋友之间了，就算是同事之间，偶尔请客吃点东西也没什么吧。 可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呢？”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叶清琬一边把钱转给了墨言非，一边说道“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说，如果想和一个人保持正常的社交关系，那么最主要的就是不要欠人家东西。 不管是金钱也好，还是人情也罢，只要是欠了就要赶紧还回去。 否则时间长了，或者是欠的多了，那么再要好的关系也会变味的。 墨队长，我之前说过，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关系。 我不想咱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变味，所以就必须跟你算清楚这些，也请你能够理解。”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叶法医，我尊重你的想法。 但是从我个人的方面考虑，我还是想追求你。 你难道就不能偶尔接受一下吗？ 你这样的拒绝方式，真的是让我觉得有些无处下手啊！” 第37章无头男尸案7 听墨言非又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叶清琬又正色的朝他说道“墨队长，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只想跟你保持正常的合作关系，不想再有超出这个关系之外的其他关系。 所以，还请你不要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想和你发展出一些更亲近的关系，那么我们之间就更需要保持在相同的位置上了。 只有咱们各自的经济相互独立，我们才能让各自在这段关系中保持平等。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依附在你的身上，成为你的附属品。 那么我相信，咱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维持太久。”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清琬果然很有特点，她非常的独立，不屑于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或者生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下。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叶清琬那特殊的身世，注定她必须依靠自己成长起来。 但是叶清琬刚才的那番话，非但没有让墨言非想要知难而退，反而更加让他对叶清婉感兴趣。 但是墨言非也知道，面对像叶清琬这么清醒冷静的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谁又知道，这条看似难走的路，会不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呢？ 想到这里，墨言非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二人吃完饭又各自结了账之后，墨言非和叶清婉两个人，又再次踏上了走访调查的路。 他们又继续沿着商业街，走访着每一家纹身店。 终于，在靠近街尾的一家店里，他们找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就在墨言非再次拿出那张纹身照片，向老板问出“你好，请问你见过这处纹身吗？” 老板在仔细的看过图片上的图案后，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这个纹身，这个纹身图案是我做的。” 听到店老板的回答，墨言非和叶清琬的眼睛都亮了！ 二人对视了一下后，墨言非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对老板说道“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请问你还记得这处纹身是你给谁纹的了吗？ 这个人多大年纪，身材是怎样的，长得有没有什么特征？” 在看清墨言非的证件后，纹身店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这个人就在这条商业街上做生意的，好像还是个卖小吃的。 因为我在给这个人纹身的时候，闻道他身上有很重的油烟味。 所以我推测，这个人卖的东西应该是油烟很重的小吃。 但是这个人具体是卖什么吃的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这条街上卖小吃的人太多了，而且商铺更新换代的非常快。 有些网红小吃可能前一天还爆火，排队都能排出几十米，第二天就无人问津了。 所以之前的店主要么就是换品卖，要么就只能把店兑出去。 不过好在这条商业街上的人很多，所以根本就不愁店面兑不出去。 至于长相，我就记得这个人长了一张大众脸，说不上有什么特点。 但是他的身高挺高的，长得也比较健硕，年纪也不大。 对了，这个人看上去挺老实的，不像咱们平时里对商人固有的那种老奸巨猾的刻板印象，反而是非常的憨厚老实。 我记得这个人刚来我店里的时候，我还问过他，想要纹一个什么样的图案， 这个人还跟我说，他过来纹身就是为了撑场面的。 他想要纹一个，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图案，唬人用的。 我当时还打趣他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纹身只是对自己内心和喜好的一种表达方式。 哪里还会有人，把有纹身的人当成坏人来看待。 可那个人却还是坚持，要纹一个看上去威武霸气的图案。 于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给他推荐了这个虎头的图案。” 听了纹身店老板的回答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那么老板，你能把这个人来你这纹身的详细经过，跟我仔细的说一下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店老板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我记得那是两个多月前的一个上午，那天我刚一开门，这个人便走进店里说要纹身。 一大早就来生意了，我当然是高兴的。 之后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内容，再确定了纹身图案后，我便先用线描画出了一个图案的大致轮廓，然后在开始给图案上色。 一般来说需要上色的图案不会在一天之内完成，因为工程量比较大，恢复起来痛感也比较强烈。 可这个人却说他平时很忙，没时间三天两头的往我店里跑。 他让我直接一次完成，还说自己是个粗人，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这个人还跟我说，图案纹在身后他也看不见，让我纹的差不多就行，没必要去扣细节。 虽然这个人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作为一个纹身师，必须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啊。 总不能以后他带着纹身出去，别人看见纹的不好，问他是在哪做的，然后他说是我给他纹的，那不是相当于在砸我的招牌吗。 于是虽然那个人只来了一次，但是我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给他做的。 对了警察同志，我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在我给他纹身的时候睡着了。 虽说现在纹身前都会敷麻药，但是在纹身的过程中，还是会有感觉的。 可这个人却直接趴在我这睡着了，而且是一直从开始做睡到了纹身结束。 我能看的出来，这个人好像非常的累。 因为就算我纹到肋骨附近，那种疼痛比较明显的位置时，他虽然会皱眉但都没有醒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对这个顾客了解不深的原因。 因为除了他进门时我们简单的说过几句话外，就再没说过别的。” 第38章无头男尸案8 听了店老板的讲述后，墨言非和他道了谢，便和叶清琬一起离开了这家纹身店。 在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后，墨言非才对叶清琬说道“刚才那个纹身师说，死者很可能是在这条街上卖小吃的人。 那么咱们就有必要改变一下侦查思路，去走访商业街上的饭店和小吃摊，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真实身份。”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也不仅微微皱眉，开始分析案情道“墨队，我同意你这个侦查思路，但是我觉得，咱们搜查的范围还能再缩小一些。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在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的手上有很多的老茧。 我当时和你说过，死者生前应该是从事过体力劳动的。 而想要在手指和虎口处形成这样的老茧，很可能是从事搬搬抬抬这种工作。 可是刚才纹身师又说，死者的身上有比较重的油烟味，这又和我之前尸检的结果有些对不上。 所以墨队长，你说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呢？” 听到叶清琬的问题，墨言非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垂眸看着叶清琬反问道“叶法医，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说是因为你尸检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呢？ 毕竟你的工作能力我都已经见识过了，现在的我对于你的尸检报告，是百分百相信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你刚才说的这种现象，我也觉得非常的好理解。 那就是死者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更换了工作岗位。 换言之就是说，死者之前可能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但是他不想干了，于是便来商业街这边，承包了一个摊位卖小吃。 这也就导致了死者的身上既有油烟味，但他之前长年累月工作磨出的老茧，也没有退掉。 这就导致了，两种工作痕迹才会这么不协调的，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也终于不再是那副冷冷的态度，她弯弯了眉眼说道“墨队长不愧为刑侦一线的队长，还挺有推理能力的。” 听到叶清琬对自己的夸奖，墨言非又继续说道“叶法医还真是难得夸奖我一次啊，既然你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刚才的纹身师说，死者纹身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唬人的。 叶法医你不妨来猜一下，死者为什么想要通过纹身这种方式来唬人？”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叶清琬也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在商业街上遭到了排挤，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好的对待。 所以才导致死者想要在身上纹一个，看上去不好惹的图案，来改善这种情况？” 听到叶清婉的回答，墨言非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叶法医不愧是能读博的人，这脑子就是好使！ 除了这个可能性外，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死者还能是为了什么事，非要去纹一个虎头在身上。 既然咱们已经有了这么多线索，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啊。 我先让刚才出去排查纹身店的人全部来这条商业街，排查这条街上的饭店和小吃摊，寻找这个背上有虎头纹身的人。 叶法医，你跟我去一趟商业街的管理处。 如果咱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死者是一个刚刚转行，而且有可能在这条街上，受到了同行排挤的人。 那么咱们只要去物业那边调取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才租下摊位的人，应该就能有所收获。”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带着叶清琬来到了商业街的管理处。 由于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9点多，市场管理处的领导早就下班了，只有几个保安还留在办公室里，正在打扑克牌。 看见有人进来，有个保安急不耐烦的说了句“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这已经下班了，要是投诉商户什么的，等明天白天再来吧！” 听见保安的话后，墨言非直接上前，掏出自己的证件在打牌的几个人眼前晃了一圈说道“我不是来投诉商铺的，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来这里调查一起刑事案件。” 在看清墨言非的证件后，打牌的保安们立刻站了起来，之前说话的保安收起了刚才那不耐烦的态度，满脸堆笑的朝墨言非说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真是失敬！ 你刚才说过来调查刑事案件是吗，可是我们这里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啊！” 这个保安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个保安也在一旁“是啊”“是啊”的复合。 看见这些人的样子，墨言非又继续说道“我刚才说道是，过来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又没说这起案件一定是发生在你们这条商业街上，你们一个个的紧张什么？” 听墨言非这么说，之前说话的保安又继续说道“警察同志不瞒你说，你也看见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这条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吃夜宵喝酒的人也不少。 这人一多，自然冲突矛盾什么的也就多了。 有时候是顾客和顾客之间吵嘴，有时候是顾客和商铺老板之间闹矛盾。 每次遇到了闹事的，只要是没闹的太过分，管理处这边就会让我们这些保安先过去处理了。 毕竟我们这里属于公共场所，要是三天两头的因为这类事件上新闻，也会影响商业街的生意。 所以我们能处理的就私下处理了，实在处理不了的，才会报警找警察过来帮忙。” 听了保安的话后，墨言非又继续问道“既然你们平时就是帮助解决矛盾的，那为什么刚才我一进来你就把我往外赶？ 如果我真的是顾客过来投诉商户的，你们就准备置之不理了是吗？” 听墨言非这么说，之前的保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警察同志，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什么时候赶您出去了。 我们只是说领导下班了，让您明天再来。” 可当他看见墨言非脸上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两句话而松动后，保安只能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之前在处理这种纠纷的时候，并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肯定是要向着商户这边的。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的工资都是靠着商户们交管理费才能开的。 我们又怎么可能在处理纠纷的时候，向着外人呢？” 第39章无头男尸案9 听保安这么说，墨言非这才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你们这里有商业街的商铺租赁，或者是出兑的合同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保安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警察同志，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这里当然有啦。 毕竟我们平时还要靠着这些东西，去找商铺的老板们收管理费呢。” 听了保安的回答后，墨言非便说道“麻烦你把近半年内，所有新租赁，或者是新兑下来的店铺名单找给我。” 在听见墨言非的要求后，保安立刻跑到一旁的柜子里了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墨言非说道“警察同志，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虽然你只要了进半年的，但是我们这条街的面积大，店铺也多，所以材料自然也不少。 你要找谁家的店铺啊，要不你把老板的姓名告诉我，我们几个帮你找。” 墨言非上前接过保安手里的文件夹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找一下就行。”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便拿着文件夹，和叶清琬走到了一边，查看起名单上的人。 这份资料确实如保安说的那样，有近百家商户。 想从这么多商店里找到死者之前工作的店铺，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看到这些内容，墨言非掏出手机说道“就咱们两个人查，怕是有些难度。 我把夏冰凝和李云鹏也叫过来，咱们四个人分两组查。 一组从这些店铺里找到可疑的对象，另一组人直接在内网上，查一下这个人的户籍资料。 再结合外勤组那边的走访调查结果两相对比，我就不信咱们找不到死者的真实身份。”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也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 不多时，夏冰凝和李云鹏两个人，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此时，墨言非和叶清琬已经在这些店铺里，找到了几家可疑的店铺。 他们在这些店铺中，挑出了卖餐饮的店铺，之后又将排查的重点，放到了油烟比较重的品类上。 夏冰凝他们过来之后，便在内网上重点排查这些可疑店铺的老板，以及和他们比较亲近的家人里，有没有体貌特征和死者相近的。 终于再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排查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叫付明旺的人，和死者的体貌特征非常相似。 夏冰凝看着电脑上付明旺的户籍信息，对墨言非说道“付明旺，男，30岁，身高181厘米，初中文化。 付明旺是在三个月前，租下了商业街上的一个小吃店，做起了卖炸鸡的生意。 但是在此之前，付明旺一直在建筑工地，从事捆钢筋等工作。” 听了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又立刻说道“查一下付明旺的店铺位置，我们去这家炸鸡店看看。” 听到了墨言非的指令，所有人立刻出发来到了付明旺租下的摊位。 此时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2点，之前还人声鼎沸的商业街，也终于安静了下来，街道上的店铺也都在准备打烊。 墨言非等人来到付明旺的店铺前，果然看见了已经放下来的卷闸门。 看见这一幕，墨言非便来到付明旺边上，同样是卖炸货的店铺问道“你好，请问一下这家店今天开门了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店主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知道，没看见。” 听到店主的回答，墨言非顿时就察觉出了异常。 这家店和付明旺的店铺相邻，两家店是挨在一起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家店的老板说没看见另一家店有没有开门，这可能吗？ 在回答完墨言非的问题后，那家店老板直接把东西搬回了店里，并顺手拉上了门上的卷闸门，显然是不愿意再和墨言非多说什么的意思。 看着店主这不配合的态度，墨言非很想直接和店主亮明身份，让他配合调查。 可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一家卖鲜榨果汁的店主，却朝墨言非他们喊道“哎，你们几个是过来买炸鸡的吧。 你们今天算是来的不凑巧，这家店已经两天没开门了！ 你们要是想买炸鸡，就去附近别的摊位看看吧。” 听了果汁店老板的话后，墨言非便走了过去，看着老板桌子上放着的几个切开的橙子说道“老板，橙汁还能做吧，给我来四杯。”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果汁店老板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能做能做，我现在就给你们榨果汁。 原本这几个橙子我还以为卖不出去了，想拿回家自己吃算了。 没成想到了收摊的时候，还来了一单大生意。 这位兄弟，你也别付四杯的钱了，直接付两杯就行。 剩下那两杯，就当是我送给你们喝的了。” 看着果汁店老板兴高采烈的给他们榨果汁，墨言非便乘机问道“老板，我之前问炸鸡店旁边的老板，炸鸡店今天有没有开门，他怎么不太愿意搭理我啊？” 听了墨言非的问题，果汁店老板一边干活一边回答道“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难道没听过，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吗？ 你看对面那两家店，看上去一个卖炸鸡，一个卖炸货，好像不太犯冲。 但是如果这两家店，一家生意好到天天门口排长队，但是另一家店却天天门可罗雀。 你要是老板，你能对边上的店铺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但是我对炸鸡店的老板，可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我是个卖果汁的。 对面排队排的越长，我越高兴啊。 这么热的天，谁排队的时候还能不买点喝的呢？ 对面的生意好，反而是把我这边的生意也带起来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要是我对面那家炸鸡店开业了，就你们这个点过来，别说喝橙汁了，就连水都没了。 我早就把东西卖完，回家休息去了。” 听果汁店老板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出了问题。 按照果汁店老板刚才的说法，付明旺的店虽然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生意却非常的好。 那么付明旺这么好的生意，是不是会动了别人的蛋糕呢？ 第40章无头男尸案10 想到这里，墨言非再次拿出了那张纹身照片，展示给果汁店老板看并问道“老板，你见过这个纹身吗？” 听见墨言非的问题，老板从工作中抬起头，看了他手里的纹身一眼说道“没见过。” 听到老板的回答，墨言非又继续追问道“老板，你再仔细看看，确定没在对面炸鸡店老板的身上，见过这个纹身吗？” 听到墨言非问的这么具体，老板将手里做好的果汁递给墨言非道“你要是说在对面炸鸡店老板的身上，那我就更不可能见过了。 你看见哪家卖炸鸡的，能光着膀子卖啊，那看上去也太不雅观了啊。 所以我是真的没看见过，对门的那个老板身上有没有纹身。 但是我知道，这些卖炸鸡的在开门做生意之前，都有一段备货的时间。 就是把那些鸡翅、鸡腿什么的先用调料腌起来，有的还需要提前过一遍油，炸成半成品的状态。 就现在这个气温，在没客人的时候，大家不都是光着膀子干活吗？ 你要是想知道，对面那家店老板身上有没有纹身，你就只能问问和他一条街上，另外那几家炸鸡店的老板。 因为他们之前没事的时候，就经常会组团去对面店里，想看看人家用的什么秘方，能在短时间内把生意做的这么红火。 要我说，那些人都多余过去。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要是我手里有什么秘方，那我也不可能轻易的告诉别人啊。 要是所有人都学会了，那我的秘方还能被叫做秘方了吗？” 听店主这么说，墨言非从他手里接过橙汁，先是递给了两位女士后，才和李云鹏一人拿了一杯，然后扫码付款，走出了果汁店。 当墨言非几人再次站在商业街上的时候，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之前在街上走访的行动队的人，也都纷纷朝墨言非这边走了过来，向他汇报工作进展。 “墨队，我们没在这边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墨队，我们这边也没调查到身上有这种纹身的人。” “墨队，我们这边跟他们的情况差不多，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听到这些消息，墨言非叹了口气，准备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天亮，他准备直接联系付明旺的家人，问问他们能不能联系上付明旺。 如果确定付明旺失联，那么就让他的直系亲属提供一下DNA样本，和死者进行比对。 可就在墨言非准备收队的时候，刘思睿和王正阳从远处跑过来说道“老大，我们找到线索了！ 就在刚才，有一个炸鸡店老板说，他在一个同行的身上看见过这处纹身！” 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后，墨言非直接脱口而出问道“那个炸鸡店老板说的同行，是不是叫付明旺？” 听到付明旺这个名字，刘思睿和王正阳齐齐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墨言非深深的吐出来一口气。 至此，他们终于确定了，那具无头男尸的真实身份。 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围绕着付明旺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找出那个残忍杀害他的人。 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刑侦支队的工作依旧没有结束。 墨言非看了一下大家脸上疲惫的表情说道“所有人先收队回市局，等下咱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制定一下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外面跑了这么久，说不累什么的都是假话。 但是在案子未破之前，他们就算再累都要咬牙坚持。 无辜惨死的被害人尸体，还躺在市局的解剖台上，甚至他们连死者的头都没有找到。 只有尽快破案，才是对死者最好的慰藉，也是对死者家属最好的交代。 当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办公室后，墨言非又再次布置任务道“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已经很累了，但是还请各位再坚持一下。 现在咱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根据咱们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一般的凶杀案都离不开情杀、仇杀和财杀这三个方面。 那么现在，咱们就着重从这三个方面展开调查。 夏冰凝、李云鹏，你们两个从付明旺的通话记录，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 看看付明旺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或者和谁有过感情纠葛。 王正阳、刘思睿，你们从付明旺的银行卡交易记录，和手机移动支付记录入手。 看看付明旺的经济状况如何，有没有和什么人因为金钱产生过纠纷。” 说完这句话，墨言非又看向叶清琬说道“叶法医，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听墨言非说要送叶清琬回家，刑侦支队的其他人，纷纷张大了嘴巴。 他们老大这是什么情况，面对他们时候，表现出的就是我知道你们累了，但是你们再累都得打起精神来，继续给我干活。 到了叶法医这里就是，我知道你累了，所以即便我现在还有工作没做完，我也想先送你回家休息。 这样的区别对待，两面派的也太明显了吧！？ 难道在老大的眼里，只有叶法医配休息，他们就得连轴转吗！？ 可是还没等他们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就听叶法医说道“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调查线索，那么我也留下来。和大家一起调查吧。 咱们早点破案，大家也能都早点回家休息。 而且墨队，我觉得明天我们有必要，再去一次付明旺的店里看看。 毕竟之前咱们发现尸体的井里，只是一个抛尸现场，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所以我觉得，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对于破获这起案子来说同样的重要。 还有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们都有必要去付明旺的店里看看。 那里不但能寻找到付明旺的生物检材，还有可能发现其他线索。” 第41章 无头男尸案11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也点了点头说道“叶法医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有必要再去一趟付明旺的店里。 而且还应该把付明旺周围那几家店铺的监控录像，全都调取一下。 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就留在队里休息一下吧。 等明天早上，我们叫上技术队的人一起，再去一下付明旺的店里进行勘察。”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也没再说什么。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夏冰凝身边，和她一起排查付明旺的社会关系。 看见自己的队员们都在忙碌着，墨言非走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的窗口打开了外卖App。 今天晚上的刑侦支队，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身为队长，墨言非现在能做的，除了和队员们一起奋斗之外，就剩下搞好后勤工作了。 当墨言非点完外卖，又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透过办公室门上的玻璃，他看见正和队员们拿着资料，在讨论问题的叶清琬。 此时的叶青琬，和她之前给学生上课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的头发不再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而是有些松散的垂落在耳边。 身上的白衬衫，也不再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 而是袖子被她挽到了手肘，露出纤细的小臂。 叶清琬现在的样子说不上有多么惊艳，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好像只有在这里，叶清琬才会展现出她最真实的一面。 她是那么自然的参与到了案件调查之中，轻而易举的就能和自己队里的人打成一片，好像叶清琬本来就该属于这里一样。 看着这样的叶清琬，墨言非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软成了一片。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叶清琬近一些，再近一些……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付明旺的社会关系终于排查完了。 夏冰凝将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交给墨言非说道“老大，根据社交软件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来看，付明旺并没有女朋友，他目前是单身状态。 付明旺的父亲在两年前病逝，他目前只有一个母亲在我市周边的农村生活。 从银行卡交易记录来看，付明旺之前的收入比较稳定，他平时也没有大额的经济支出，手里有十几万存款。 根据银行流水来看，付明旺是在今年3月份，租下了商业街上的商铺，并且购入了做生意所需的原材料。 而通过网上银行的交易记录来看，付明旺的炸鸡生意应该是非常火爆，他的日均营业额都在5000块左右。 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情杀和财杀的可能性都可以排除。 而从付明旺的通话记录来看，我们也没发现他和什么人结过仇。 所以老大，我们查到现在，根本没从社会关系中，找到可能存在的嫌疑人。” 夏冰凝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墨言非说什么，王正阳便在一旁说道“老大，按照咱们之前的办案经验来看，只要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那这个案子基本上就破了一半了。 可是现在咱们手里的这起案子来看，我怎么感觉离破案还是遥遥无期啊！” 刘思睿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啊老大，我刚才也仔细的看了一下付明旺的聊天记录，感觉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要不是咱们这边找到了确切的线索，我都很难把这么普通的人，和杀人分尸这样的刑事案件联系到一起。 你要是非让我说一下，付明旺身上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那我只能说这小子今年转运了，能挣到钱了。” 听刘思睿这么说，叶清琬忍不住在一旁说道“刘思睿，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不对。 在我看来，付明旺能挣钱并不是他转运了，而恰恰是他丢了性命的主要原因。”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刑侦支队的人都纷纷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而墨言非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叶清琬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道“我猜叶法医是想说，付明旺因为生意好，惹得同行眼红，所以才丢了性命是吗？”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转过头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为咱们之前在走访的时候，那个果汁店的老板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同行是冤家。 付明旺生意兴隆的旁边，就是另一家门可罗雀的炸串店。 在这样的两相对比下，要说炸串店老板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那些，和付明旺卖同一款产品的其他商家，又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所以我觉得，在付明旺日进斗金的背后，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而这些眼睛中，也一定有带着恶意的！” 听了叶清琬的话后，刑侦支队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认同的点着头。 确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们也是商业街上的店主，原本自家店的生意还不错。 可是因为商业街上开了一家新店，然后就导致自己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那么对于这个新开业的店老板，他们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想到这里夏冰凝便在一旁说道“老大，如果真的像琬琬姐说的这样。 那么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不是应该把排查的目标，放到商业街上，和付明旺一样卖炸鸡的人身上呢？” 听了夏冰凝的问题，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下一步的排查重点，确实是在商业街上开店的人。 但是在商业街上开店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咱们排查起来的工作难度也会相当的大，所以我们必须有针对性的进行排查。 就比如说，像昨天的那个果汁店主，就应该被排除在调查范围之外。 因为连他自己都说了，付明旺的生意好，非但不会影响到他这边的经营情况，反而还会变相的给他带来顾客。 所以这类和付明旺之间，并没有竞争关系的店铺，就应该被排除掉。 其次就是，咱们要将排查的重点，放到生活在小李村附近的人。 因为咱们之前就发现过，凶手抛尸是有目的，且有计划性的。 凶手早就把抛尸的地点，选在了小李村的那口井里，并带了砖头和碎石过去，想压住编织袋不让它浮起来。 这就能说明，凶手对抛尸地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 所以咱们要将调查的重点，放在生活在小李村附近的人身上。 所以冰凝你现在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吗？” 第42章无头男尸案12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夏冰凝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老大，我现在就去调查。” 看着夏冰凝眼下因熬夜而产生的乌青，墨言非便下命令道“好了，大家都一晚上没合眼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等下到了上班时间，王正阳和刘思睿去找一下痕检科的人，咱们一起去一趟付明旺的店里进行现场勘察。 叶法医，你也带上法医箱，跟我们一起出发去现场。” 听到墨言非说可以休息，刑侦支队的人好像是被扣了电池的玩具，一下子齐齐的趴到桌子上，瞬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叶清琬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可是当看见这几人趴在桌上的睡姿时，眼里又浮现出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好像透过眼前这几个人，叶清琬看见了更早之前，同样是累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某个人…… 休息两个小时后，墨言非便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再次踏上了查找线索的路。 一行人再次来到了商业街，此时的商业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所以也没有开门的店铺。 墨言非来到付明旺的店铺前，直接拿出了开锁工具，打开了卷闸门上的锁，将卷闸门拉了起来。 随着店门被打开，一股肉食品特有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 墨言非顶着刺鼻的气味走进店里，仔细的看了一圈，终于散发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后厨那一盆盆已经清洗干净，却没来得及腌制的鸡肉，已经因长时间无人处理，而已经发黑变臭了。 看见这一幕，叶清琬带上手套走上前，拿起那已经发臭的鸡肉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对墨言非说道“墨队，这些鸡肉不是冷冻的僵尸肉，而应该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新鲜鸡肉。 根据鸡肉腐烂变质的情况来看，这些鸡肉已经放在这里超过3天了。” 听到叶清琬的话后，墨言非略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些鸡肉放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和付明旺出事的时间差不多。 那是不是能够说明，付明旺在出事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在店里处理这些鸡肉的时候。 而咱们目前所在的这个炸鸡店，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听墨言非这么说，叶清琬看了一眼，后厨地面和墙上那些零星散落的血迹说道“虽然后厨内，咱们用肉眼就能看见零散的血迹。 但是如果光凭肉眼，我也无法将鸡血和人血区分出来。 不过我带工具过来了，等我提取一下这些血液样本，用抗人血红蛋白试纸测一下，就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血了。” 说完这句话，叶清琬便打开了法医箱，拿出工具仔细的将地上和墙上的血痕，分区采样提取了下来。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时候，墨言非也没有闲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冰柜，然后走上前伸出手将冰柜打开了。 随着冰柜的开启，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很多只，杂乱的堆叠在一起的白条鸡。 墨言非看到这些东西后，顺手就想把冰柜门关上，可是他的眼神却不经意的看见，白切鸡的下面，好像有一个黑色的东西。 墨言非原本已经放在冰柜上的手，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松开了。 墨言非伸出手，将冰柜上层的白条鸡取了出来。 随着遮盖物被拿掉，下面那个黑色的东西形状越来越清晰。 当墨言非取下最后一层白条鸡后，一颗人类的头颅，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也就在这个时候，叶清琬那边的化验也有了结果。 在她提取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出了人类的血液。 再结合冰柜中的这颗头颅不难看出，付明旺的这个炸鸡店，就是他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 既然他们找到了案发现场，那么下一步的痕迹检验工作，便立刻展开了。 在技术队工作的同时，墨言非也没有闲着，他带着手下的人，以付明旺的店铺为中心，开始调取周围的监控录像。 由于开门的点比较少的缘故，墨言非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在付明旺店铺右侧的一家商店的监控录像里，看见三天前的早上，有两个穿着围裙，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了付明旺的店里。 由于距离较远的缘故，墨言非他们并看不清这两个人的面部特征。 而在半个小时之后，其中的一个男人走出了商店，然后在两分钟之后，这个男人又再次返回了商店。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男人抬着一个编织袋，从付明旺的商店里走了出来。 没过多久，之前出去的男人，又再次返回付明旺的商店。 这次他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便空着手离开了。 并且在这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拉下了付明旺店里的卷闸门。 至此，付明旺的商店门便再也没有被人打开过。 直到今天早上，墨言非带着市局的人，拉开了这扇卷闸门。 从这段视频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在案发当天，走进付明旺这家炸鸡店的男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墨言非指着视频监控中，这两个男人比较清晰的面部图像，朝商店的店主问道“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商店的店主看了一眼视频中的两个人，然后有些为难的朝墨言非说道“警察同志，我认识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但是在我说出这个人是谁之前，你能保证不让别人知道，是我说出他的身份的吗？” 第43章无头男尸案13 听到店主的问题，墨言非有些不解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 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什么顾虑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店主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警察同志不瞒你说，我确实害怕被打击报复啊！ 虽然在监控视频里只有两个人，但是他们背后可远不止两个人。 这些人是这条商业街上最早的一批商户，早在这条商业街建好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别的地方，一起摆摊做生意了。 所以这些人的心特别的齐，遇到什么事大家也是一起上的。 不仅如此，因为这些人在商业街上待得时间长，所以管理处那边的人对他们也是颇为照顾。 平时要是有人和这些人产生了纠纷，到了管理处那里，要么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直接拉偏架。 我们这条街上的其他商户，也只能是避免不去和这些人发生冲突。 警察同志，我是真的害怕，我今天指认了他们这里的人，明天这些人就会来找我的麻烦。” 听了店主的解释，墨言非点了点头说道“你的顾虑我明白了。 这样吧，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指认了这两个人。 但是也请你放心，对于你刚才反应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及时处理。 对于你们这个不负责任的管理处，我们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在得到墨言非肯定的答复后，店主这才指着第一个出门的男人说道“这个人就是付明旺隔壁那个卖炸串的，叫费洋。 之前费洋就带着几个人，去这家新开的炸鸡店找过麻烦。” 听到店主的回答，墨言非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身影。 确实和昨天晚上那个，在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人身形非常的相似。 于是墨言非又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这个费洋之前就找过炸鸡店老板的麻烦。 那你知道，他们是因为是什么事，过去找的麻烦吗？” 听到墨言非的问题，店主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还能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生意上的那点事吗！ 警察同志，咱们这条商业街你看着人挺多，客流量也挺好，但是咱们这的店铺也多啊。 说白了，就是狼多肉少。 各家店都在卯足了的想出路，希望能多增加一点收益。 大家平时小打小闹的，也不会破坏整个商业街的平衡。 可是自从我旁边这家炸鸡店开业，那整条街上其他的炸鸡店，基本就快要经营不下去了。 而且不光是卖炸鸡的，就连卖其他炸货的店生意，也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凡是吃过我边上这家炸鸡店的东西后，又怎么可能还受得了别人家店里的东西。 之前还有人说，这家店的东西好吃，怕是添加了什么科技与狠活。 但是我却知道，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存在的。 人家店里的东西之所以会这么吸引顾客，说白了就四个字：货真价实！ 因为离的近的缘故，所以我经常能看见，旁边店的老板来回搬货。 他买的那些原材料，都是新鲜的鸡肉，连冻货都不是，更别说是那些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僵尸肉了 还有人家店里的油不说一天一换把，那也是隔一天就换一次。 因为我经常能看见，边上店铺的老板往自己店里搬油。 不像有些店似得，一桶油恨不能炸一个月，看上去比石油还黑。 人家舍得用好料，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会太差。 顾客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好好东西，人家难道还吃不出来吗。 于是就这样，我边上这家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但是被抢了生意的其他店铺，肯定是怨声载道的。 我之前确实看见过，费洋带着那些人，组团来过这家炸鸡店找麻烦。 但是他们进去之后说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干嘛没事去凑这种热闹呢。” 听到店主的回答后，墨言非顿时想到了之前叶清琬跟他说的话。 看来付明旺的死，确实是因为他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从而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而且昨天晚上的那个不愿意搭理他的店主，也不是装出来的。 他是真的不想有人，去打听付明旺的事。 好在他昨天晚上，并没有和隔壁那家卖炸串的店主表明身份，否则就会起到打草惊蛇的效果。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一个嫌疑人的身份，但也不能贸然行动。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嫌疑人其实是有两个人。 如果现在只抓一个，那么另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嫌疑人，很有可能在听到风声后逃跑。 如果嫌疑人跑了，再想把他抓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确定另一个嫌疑人的身份。 然后对两名嫌疑人同时实行抓捕，确保将二人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墨言非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电话是夏冰凝打过来的。 墨言非立刻接起电话，那边夏冰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大，根据你之前给我留下的条件，我在商业街里，找到了一个叫吴忠实的人。 这个吴忠实也是个在商业街上卖炸鸡的，而且他的户籍地，就在咱们发现尸体的小李村附近吴庄。 不仅如此，我这边经过调查还发现，吴忠实和商业街上很多商铺的老板之间，联系非常密切。 吴忠实甚至和商业街管理处的人，都有很频繁的联系。 我这边甚至查到，之前有好几个人向有关部门举报，吴忠实的店卫生条件差，卖的食材也不新鲜。 可是这些举报，最后通通被商业街管理处的人给压了下来，无疾而终。” 听到夏冰凝的话后，墨言非便继续说道“如果吴忠实真的和付明旺的被害案有关，那么付明旺身上的纹身，也能解释的清了。 付明旺在开店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受到了以吴忠实为首的人排挤。 所以付明旺才想着纹一个虎头在身上，来向这些人表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这个叫吴忠实的人，那么便通知行动队，去吴忠实家里看看。 只要能在吴忠实家附近，找到咱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红砖和碎石，就直接抓人！” 听到墨言非的指令，夏冰凝立刻答应了下来。 既然另一个嫌疑人已经找到，那么他们这边，也该进行收网行动了！ 第44章无头男尸案14 为了确保抓捕行动的顺利，墨言非暂时叫停了痕检科的勘察工作，将付明旺店铺的卷闸门重新拉上，恢复成了他们之前来的样子。 大概再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付明旺隔壁店铺的老板来了。 墨言非对比了一下户籍系统上，费洋的面部图像，在确定来人正是费洋之后，便立刻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正在开卷闸门的费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一拥而上的警察按在了地上。 在等费洋被带上手铐，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墨言非直接上前，朝他亮出自己的证件说道“费洋是吧，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看清墨言非手里的证件后，费洋一个字也没说，默默的低下了头。 看见费洋的样子，墨言非直接说道“带走！” 在将费洋带上警车后，墨言非又走到一旁，对等在那里的叶清琬说道“叶法医，你要不带着死者的头部，跟我一起回市局吧。 现在咱们已经查清了两名嫌疑人的身份，估计行动队那边，一会也能把吴忠实带回来。 我现在要回市局，对嫌疑人进行审问。 你跟我一起回去，对死者的头部进行尸检，然后给我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吧。” 听了墨言非的话后，叶清琬也没有拒绝，跟着他们一起返回了市局。 一踏进市局大门，墨言非便让人将费洋带进了讯问室，他自己也在费洋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自己对面，已经被带上手铐的费洋，墨言非直接了当的说道“费洋，我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事找你吧？ 你要是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个减刑的机会，就主动把作案经过交代出来！” 听墨言非这么说，费洋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然后说道“其实昨天晚上，当你们向我打听起付明旺的店，这两天开没开门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件事怕是藏不住了。 但是我这个人一直都有侥幸心理，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这件事查清楚。 可是我真的低估了你们的能力，没想到仅过去了一晚，你们就查到了我头上。 也罢，既然你们都查到我了，想必一定是找到了能钉死我的证据。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交代就是了。 付明旺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是他并不是我杀的。 杀死付明旺的人是吴忠实，我只是帮吴忠实处理了付明旺的尸体。” 说完这句话，费洋深深地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查没查到吴忠实的头上。 但是我说的是真话，付明旺确实是被吴忠实捅死的。 你们应该不知道吧，吴忠实在我们这条商业街上非常的出名。 吴忠实和商业街管理处的负责人，有亲戚关系。 在商业街建成之后，吴忠实给我们这些，跟着他一起，第一批入驻商业街的人要到了不少好处。 所以吴忠实在我们这些商铺店主中，很有话语权。 原本我们大家在这个商业街上，每个人做着各自的生意互不打扰，相处的也挺融洽的。 可是付明旺的到来，却彻底打破了我们这条街上的平衡。 据我所知，付明旺以前是个在工地上干活的。 后来他自己攒了些钱，便想着来商业街上开个店铺做生意。 这条商业街这么大，谁的店铺经营不下去不干了，或者是有人新来这开个店都很正常。 但是自打付明旺的店开起来之后，整个商业街的游戏规则，就直接被他给打破了。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付明旺是真傻，还是故意要跟我们这些人唱反调。 他一个卖炸鸡的，每天都去买新鲜的鸡肉来腌制。 这无形之中，不就提高了店铺经营的成本吗？ 我当时还以为，付民旺只是新店开业做做样子。 用不了几天，他自己就会跟我们这些人一样，去批发市场买最便宜的僵尸肉了。 可是付明旺就像是不在乎这些成本一样，依旧是每天坚持买好肉，用好油。 结果没过多久，付明旺的炸鸡店便出名了，很多顾客宁愿排上一两个小时的队，都要买他家的炸鸡。 这就导致了整条商业街上，其他卖炸鸡的店铺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就连我这个开在付明旺隔壁卖炸串的小店，生意都跟着一落千丈。 我刚才也跟你们说了，吴忠实的店就是卖炸鸡的。 吴忠实的店铺，是受付明旺影响最严重的店铺之一。 吴忠实平赏在商业街上飞扬跋扈惯了，被抢了生意这样的事，让吴忠实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在一天早上，吴忠实便叫上了我们这些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店主，打着先礼后兵的旗号，想要去跟付明旺谈谈。 在第一次去的时候，吴忠实说话还是挺客气的。 他和付明旺说，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别总整那些另类的花样，断了别人的财路。 其实付明旺的意思就是在说，让吴忠实别卖那些新鲜的鸡肉，把他们得味道都比下去了。 吴忠实想让付明旺和我们一样，卖那些僵尸肉。 这样大家用的原材料都不是很好，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会相差很大。 到时候顾客就可以凭自己的喜好，随便去哪一家店里买东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在吴忠实的店门口排长队，整的别的同行店里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第45章无头男尸案15 说到这里，费洋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付明旺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性子太直，直接就拒绝了吴忠实的提议。 不仅如此，付明旺还当着吴忠实的面回怼他说，你们自己愿意节约成本，就自己节约去，反正我是挣不来那昧良心的钱，也干不出来，那种没良心的事。 付明旺还说，他也没什么不敢告诉人的秘方，就是一个用料扎实。 如果有人看他生意好想学，那尽管学就是了。 但是如果想让他跟着同流合污，那就没必要再来了。 警察同志，我刚才也跟你说了，吴忠实在这条商业街上，是属于那种说一不二的人。 平时他不管说什么，大家都会给他三分薄面，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怼他。 那天吴忠实被付明旺气的不轻，可碍于还有很多人在场，他也没好意思爆发。 只是撂下几句狠话后，便带着我们这群人走了。 可是吴忠实也并没有咽下这口气，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带上几个人，去付明旺的店里闹上一闹。 有一次，我跟着吴忠实一起过去的时候，还看见付明旺光着膀子，后背还有一个虎头纹身。 当时还有人悄悄的和吴忠实说，这个付明旺看上去不太好惹，要不还是算了吧。 反正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要不咱们也把原材料换好一些。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成本是高了，但是如果每天的营业额能够翻倍的话，那么实际上挣的钱也差不多。 可吴忠实却说，就算把原材料换成好的，咱们的营业额也能翻倍，也能挣到和原来一样的钱。 但是在营业额翻倍的同时，我们的工作量不也翻倍了吗？ 两相对比下来，还是我们吃亏。 所以他就是要针对付明旺，要么让付明旺自己把原材料换成僵尸肉，要么就让他在这条商业街上待不下去。 在听了吴忠实的话后，我们这些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们都是做生意的，谁不想用最小的成本，挣最多的钱呢？ 所以，即便在我们知道付明旺可能不好惹后，我们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去找他，想给他施加压力，逼他就范。 虽然付明旺被我们整的不胜其烦，但是他也没跟我们撕破脸，动过手，顶多是怼我们几句。 可是在三天前，在吴忠实又一次带着我，去付明旺店里“坐坐”的时候。 付明旺却突然来了脾气，举着刀指着我和吴忠实让我们俩滚出去。 警察同志说句实话，在看见付明旺拿刀的时候，我就已经怂了。 虽说付明旺的店开在我隔壁，影响了我的生意。 但是挣钱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我的小命更重要些。 而且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 老实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付明旺当时的架势，分明就是不要命的！ 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拉着吴忠实想劝他算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惹这个不要命的了。 可吴忠实却像是被挑战了权威一样，当时就瞪圆了眼睛，朝付明旺冲了过去。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当着我的面，撕打在一起了。 看见他们真的动了手，而且付明旺的手里还有刀，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上去拉架。 可是我一面躲着他们的拳头，怕被误伤。 一面又要躲着付明旺手里的刀，根本就没办法把他们俩拉开。 而且我还怕付明旺的刀捅伤吴忠实，所以我就只能按住付明旺握刀的手，让吴忠实快走。 可是我没想到，在我控制住付明旺握刀的手后，吴忠实竟然一把上前，抢过付明旺手里的刀，对着付明旺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然后我便看见付明旺捂着胸口，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看见付明旺倒地之后，我当时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等我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报警。 可是吴忠实却按住了我掏电话的手，阻止我报警。 吴忠实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报警了，那么等警察来了，就会认定我也是从犯，同样是杀人凶手，也要给付明旺偿命！ 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想偿命啊！ 可能是看出来我害怕了，吴忠实便对我说，这件事知情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他不说我不说，我们再偷偷的把付明旺的尸体处理了，谁能知道付明旺的死和我们有关？ 而且付明旺自从开店以来，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就算哪天有人发现付明旺不见了，也没人会在意的。 毕竟付明旺的生意太好，惹得太多人眼红。 现在他突然失踪了，谁又会在乎他到底去了哪里？ 在听了吴忠实的话后，我也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于是我便按照吴忠实的意思，回我自己的店里找大号的编织袋，想把付明旺的尸体装进编织袋里，想趁着早上各家进货忙的时候，浑水摸鱼的把尸体运出去。 可是即便我找来了店里最大的编织袋，还是不能把付明旺的尸体整个装进去。 付明旺实在是太高了，不管怎么装，他的头都露在外面。 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眼看着商业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心里也急的不行。 后来吴忠实就找来了一个斧头，直接将付明旺的头给剁了下来。 在终于将尸体的大部分装进编织袋后，吴忠实就开来了自己的车，和我一起将编织袋抬到了车上，之后吴忠实便开着车离开了。 在走之前，吴忠实还和我说让我收拾一下付明旺的店里，他去处理那个编织袋。 于是我便听了吴忠实的话，将血迹多的地方处理了一下。 可是付明旺的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我看见了厨房角落里的冰柜，于是便将吴忠实的头放了进去，又在上面放了很多白条鸡。 在做完这一切后，我便拉上了付明旺店里的卷闸门，还把门锁上，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警察同志我知道我犯的错误，其实这几天来，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因为不知道吴忠实是怎么处理的尸体，我每天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 我生怕付明旺的尸体被你们找到，会查到我头上。 我也没心思去做生意了，天天都在想着这件事。 警察同志，我该说的都说了，付明旺真的不是我杀的！ 警察同志，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赶紧去把吴忠实抓进来吧！ 只要你们把吴忠实抓住，就一定会知道我说的全是真话！我没有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