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好王爷》 第518章 李九江啊李九江 在北平城北面一百里外的官道上，一支人数虽不算多，但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的军队正静静地原地歇息。这支军队的士兵们身着统一的甲胄，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显得训练有素。 在这支部队的前方，有三个身着与后方士兵铠甲截然不同的男子。他们各自找了个石头坐下，手中拿着水袋和一张大饼，与士兵们手中的干粮并无二致。 这三人的年纪看起来有些差别，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的气质威严，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压迫感绝非普通人所能拥有。 另外两人则年轻许多，他们英姿飒爽，既有少年的英气，又不失老练成熟的气质。这三人正是当今大明朝的三位王爷——燕王朱棣、宁王朱权和岷王朱楩。 自朱棣成功地整合好兵马，从大宁出发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按照军队行军的正常速度来计算，距离抵达北平，至少还需要再走上五天的路程。不过，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相当之快了。 原来，朱棣此次从大宁回援北平，实际上早已精心谋划了一番兵法计策。他巧妙地将整合好的兵马分为五路，分别是前军、中军、左军、右军以及后军。这五路军队分别由张玉、朱能、丘福等经验丰富的将领统率。而朱棣自己，则不仅亲自率领前军，还特意带上了朵颜三卫的精锐骑兵。 此时此刻，朱棣正与他的两位弟弟一同坐在营帐之中，三人一边啃着干硬的饼子，一边闲聊着。朱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他的两位弟弟说道：“二位弟弟啊，这几日赶路实在辛苦，咱们也只能吃这些干粮充饥啦。不过你们放心，等到了北平，我定会让你们的四嫂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顿美味的烧鹅，好好地给你们补一补！” 朱楩听到这话，正准备咬一口手中的饼子时，突然意识到这饼子似乎有些过于干硬了。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了下去，结果发现这饼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硬，差点让他噎住。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将这口饼子咽下去，然后拿起旁边的水袋，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水，这才感觉喉咙顺畅了一些。他喘了口气，笑着说道：“哈哈，四嫂做的烧鹅那肯定是极美味的！我小时候就听先生说过，中山王最喜欢吃烧鹅，那想来一定是因为四嫂的手艺绝佳，这父亲中山王才会如此喜爱呢。” 朱棣听到朱楩的话，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他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当年初识徐妙云的时候，那时的她温柔善良，厨艺更是一流。还有那些跟着徐达南征北战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却充满了回忆和故事。 就在朱棣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朱权也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子，嘟囔道：“这李景隆还围着北平呢，要想吃烧鹅也得等咱们能进去再说吧。” 朱楩听了朱权的话，哈哈一笑，安慰道：“十七哥，别那么焦虑嘛。四哥能这么说，肯定是有退敌的信心的。咱们就相信四哥，一定能打败李景隆，让咱们早日吃上四嫂做的烧鹅！” 朱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转头叫来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把地图取来。” 侍卫领命后，迅速取来地图，在地上缓缓展开。朱棣蹲下身子，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对他的两位弟弟说道：“二位弟弟，你们看，李景隆要包围北平，必然会选择从北平守备最为薄弱的这几处地方发动进攻……”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 “报！”一名士兵高喊着，像一阵风一样飞奔而来。 朱棣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看着这名士兵，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士兵气喘吁吁地站定，脸上难掩喜色，兴奋地禀报：“燕王殿下，刚刚世子派人送来消息，北平之围已经解除啦！” 朱棣闻言，眼睛猛地一亮，急切地追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回燕王殿下，李景隆得知您率领大军回援北平，其主力部队久攻北平不下，士气低落，如今已退兵至郑村坝。” 听到这个好消息，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松弛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毕竟，北平之围的解除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这不仅意味着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安然无恙，更代表着他们所坚守的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曙光，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朱棣先是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了好一会儿，仿佛要将多日来的压力和忧虑都随着这笑声释放出去。然而，就在他笑声未止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止住笑声，转头再次凝视着面前的地图，嘴里喃喃自语道：“郑村坝，退屯郑村坝……” 突然，朱棣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又一次纵情大笑起来，他一把将朱楩和朱权紧紧地搂在怀中，开心地笑道：“哈哈哈哈，李九江啊李九江，他这是想要与我决战呀！” 朱权被朱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看着朱棣，心中充满了疑惑。这要决战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的呢？而且从双方的兵力对比来看，己方虽然得到了多方的补充，但实际上与南军相比仍然处于明显的劣势。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决战，如果没有天时地利的相助，以少胜多的例子可是极为罕见的啊。 朱楩此时嘴角微笑着，还是他以往那般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其实朱楩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这场郑村坝之战的全部剧本，作为一个早已知晓结局的人，此刻的朱楩又不能做那剧透之人，只能是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519章 倒是有一个办法 此时，传信兵又补充了一句：“殿下，世子还特意嘱咐，李景隆主力退防时派了一支军在白河对岸，应当是为了阻击您回防，还请万分小心。” 朱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地图上，仔细端详着白河的位置。白河，这条河流横亘在他们回防北平的必经之路上，而郑村坝则位于河的后方，北平城的前方。 朱权和朱楩显然也听到了这一消息，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地图。朱权皱起眉头，似乎对李景隆的这一举动感到困惑不解，他不禁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这李景隆怎么想的？他本来就是为了在郑村坝决战，现在派一部分兵马过河，这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吗？” 朱楩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思熟虑的神色，反驳道：“非也，十七哥，这就是李景隆的阳谋啊。” 朱棣听到朱楩这么说，心中一动，他对朱楩的分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和朱权一样，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朱楩，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朱楩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继续指着地图，详细地解释道：“李景隆看似是送了一支部队来给我们当靶子，但实际上他这一招可是暗藏玄机啊！你们看，白河对岸地势开阔平坦，非常适合骑兵驰骋。所以我推测，他派出来的这支军队，肯定是以轻骑兵为主力的。如果我们傻乎乎地跑到河岸边，发现了这支敌军，然后分兵去追击，那么我们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兵力就会进一步被分散，这正好中了李景隆的计，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拆分我们的主力部队。” 说到这里，朱楩稍稍停顿了一下，让大家有时间消化他的话，然后接着说道：“而且，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不就是四哥和十七哥所率领的精锐骑兵吗！可要是我们真的去追击这支敌军，那肯定得派骑兵去啊。这样一来，我们的主要战力就都被分散出去了，这不是正中李景隆下怀吗？” 朱棣听了朱楩的分析，不禁连连点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而一旁的朱权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就不理会这支敌军，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渡河，给李景隆来个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岂不是更好？” 朱楩缓缓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李景隆的阳谋！如果我们就这样放任这支敌军不理，那么他们肯定会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到那时，我们与李景隆主力交战之时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而且我们的人数并不占优势，这必然会导致我们一败涂地。” 朱棣一边认真聆听着朱楩的分析，一边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朱权也不禁眉头紧锁，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起来。感叹李景隆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他们的老师，仅仅只是派出了一支前哨部队，就能够让他们如此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三人此时都凝视着地图，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朱权在苦苦思索应对之策，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各种可能的战术和策略；而朱棣则显得异常冷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偶尔会转头看看身旁的两个弟弟，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相比之下，朱楩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就对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有了一个明确而清晰的判断。他之所以如此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剖析当前的局势，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去引导他的两位哥哥，好让他们也能够洞悉其中的利弊得失和利害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朱楩和朱权，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二位弟弟都已经把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说完了吧？呵呵，哥哥我这里呢，倒是有一个办法。” 朱楩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他早就料到朱棣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而朱权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他满脸好奇地追问道：“四哥，您就别再卖关子啦！到底是什么对策啊？” 朱棣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朝着天空指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你们看，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这天气情况你们应该也都很清楚。白河肯定已经结冰了，不过呢，由于现在还没有到十二月，所以冰层的厚度还不是特别厚。我们的大军在通过白河之后，可以想办法把冰层给破开。” 朱权听了之后，顿时恍然大悟，他兴奋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四哥的意思是说，咱们快速渡过白河之后，就立刻毁掉冰面，让李景隆的前哨部队无法继续追击我们。” 朱棣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朱楩所说的话有所认同，但紧接着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朱楩则依旧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微笑，继续说道：“十七哥说得固然没错，然而，依我之见，既然我们已经有能力破坏河面的冰层，为何还要放任那些敌人留在对岸呢？倒不如顺势而为，将计就计，等他们跟随我们渡河之后，再果断地毁掉冰层，使他们陷入无路可退的绝境。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然后再全心全意地与李景隆展开正面决战。” 朱棣闻听此言，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好啊，十八弟所言甚妙，正合我意啊！既然决定要与李景隆决一死战，那我自然不希望有任何苍蝇在我们屁股后面嗡嗡乱叫，干扰我们的计划。” 朱权也随声附和道：“确实如此，如今这种情况，既然都已经到了决战的关键时刻，那绝对不能在我们自己的队伍后方留下任何隐患。况且，这天气越来越寒冷，河面重新冻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当机立断，直接铲除这个隐患，这样不仅能够消除后顾之忧，还能再次给李景隆一个狠狠的震慑。” 第520章 我爱你 “那既已商定，咱们三人分分工吧。”朱棣两手一抬，分别搭在了朱楩与朱权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朱楩和朱权见状，也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抬手抱拳，异口同声地说道：“全听四哥吩咐！” 朱棣见状，心中不禁一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那两位弟弟，咱们这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层厚重的黑纱，缓缓地笼罩了大地。离白河的距离越来越近，但燕军并没有选择一鼓作气地直抵白河，而是出人意料地放缓了脚步。 朱棣、朱楩和朱权三人在商议好应对之策后，便迅速下达命令，让燕军原地扎营，稍作休整。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士兵们都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恢复体力。 朱楩手里拎着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鹿腿，走进了自己的营帐。营帐内，袁巧儿正忙碌地隆着火，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营帐。当她看到朱楩走进来时，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哟，你怎么知道我刚隆起火呀？”袁巧儿笑嘻嘻地起身迎上去，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接过朱楩手中那只鹿腿，“今晚有烤鹿腿吃喽！” 袁巧儿满心欢喜地把鹿腿放在桌案上，准备动手改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神秘的调料，这其实是朱楩他们从云南带来的，就是云南种植的辣椒与花椒还有盐等香辛料制成的调味粉。 朱楩动作迅速地将披在身上的袄子脱了下来，随手一挂，便挂在了营帐边。他的目光随即被营帐中央正在忙碌的袁巧儿吸引住了，只见她手持一把锋利的刀子，正准备切割那只硕大的鹿腿。 朱楩见状，赶忙迈步上前，两步便走到了袁巧儿身旁。他伸出一只手，从背后轻轻地搂住了袁巧儿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则迅速地从袁巧儿手中将刀子夺了过来。 “巧儿，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做吧，你去帮我准备几根木棍。”朱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融化人的心。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在袁巧儿的肩头上，嘴唇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袁巧儿感受着耳畔传来的温柔呼吸，还有那靠在肩头的熟悉重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尽管他们已经成婚多年，但每次这样的亲密接触，都依然能让她的心像小鹿乱撞一般。 她缓缓转过脸，目光与朱楩那英俊而熟悉的侧脸交汇。朱楩的眉眼间透露出一种温柔和宠溺，让袁巧儿的心愈发柔软。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朱楩的脸颊，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吻虽然轻柔，却如同春风拂面，让朱楩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似乎还没有过瘾，头又在袁巧儿的肩头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大猫。 袁巧儿被他的举动逗得咯咯直笑，娇嗔地问道：“干嘛呀？” 朱楩微微抬起靠在袁巧儿那侧的脸，然后慢慢地凑了上去，轻声说道：“还不够，再多亲几下。” 袁巧儿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但还是顺从地又凑上去亲了一口。当她的嘴唇与他的面颊分开时，心中的悸动却并未消散，仿佛那短暂的接触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 或许是回忆起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那段令人艳羡的爱情，袁巧儿的心跳愈发剧烈，她情不自禁地再次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下可以了吗？”袁巧儿娇柔地问道，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手则轻柔地帮他整理着那几丝散落下来的头发。 朱楩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靠在袁巧儿的肩头，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然而，就在袁巧儿以为他已经满足的时候，他突然猛地一转头，以惊人的速度直接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袁巧儿吓了一跳，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也在一瞬间变得空白。但很快，她就被唇舌间的触感唤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热烈的唇舌交锋中，感受着爱情带来的甜蜜和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朱楩和袁巧儿才缓缓分开。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只鹿腿，然后迈步走出营帐。 来到营帐门口，朱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名侍卫。他招手示意那名侍卫过来，待侍卫走到近前，朱楩将鹿腿递给他，说道：“有劳你了，麻烦你帮我把这鹿腿送到伙头营去烤一下。” 侍卫见状，赶忙躬身应道：“是，王爷！”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鹿腿，生怕一不小心把这珍贵的食物给摔坏了。 朱楩看着侍卫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嘱咐道：“等伙头营那边烤好之后，你给我送一些过来就行，剩下的你就和其他兄弟们一起分了吧。我这里就只有我和我的王妃，这么多鹿腿我们可吃不完。” 侍卫一听，心中不禁一喜。这可是鹿肉啊！对于他们这些平日里很少能吃到肉的普通侍卫来说，能有一顿烤鹿腿吃，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美事。更何况，这还是王爷赏赐的呢！ 侍卫满心欢喜，正准备抱拳谢恩，却见朱楩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扶住。朱楩微笑着说道：“先别急着谢我，你去伙头营之前，先把我这营帐周围五十步以内的人都给我赶走。要是有人在我休息的时候来打扰我，这鹿腿我可就要从你手里要回来哦！” 侍卫一听，眼神再是往朱楩的营帐一瞟眼，马上就知道了什么，拍着胸脯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岷王殿下，我绝不会让人来打扰殿下的，嘿嘿。” 朱楩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说道：“去吧去吧。”然后也不管侍卫转头就进了自己的营帐。 方才转身进帐，袁巧儿便已经环抱了过来，朱楩也是紧紧抱住袁巧儿，嗅着她的发香：“巧儿，我爱你。” 第521章 大将军的妙计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燕军便开始整顿军队，准备出发。前、中、左、右、后五军井然有序地排列成整齐的队形，朝着白河的方向前进。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燕军终于抵达了白河附近。不出朱棣昨日所料，白河的河面因为天气寒冷，昼夜温差大，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层冰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清晨的阳光，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朱棣也注意到了李景隆派出的那一万多人马。正如之前传信中所说那样，这些士兵几乎全都是骑兵，他们背靠着白河，严阵以待。朱棣与朱楩、朱权三人站在燕军的正中央，远远地观察着这一万多人马的动向。 尽管这些南军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朱棣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破绽。白河四周地势开阔，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而且他们的阵型间隔空隙非常大，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战斗的阵型。任何有经验的将领都能看出，这种阵型更像是一种示威，而不是真正想要与燕军决一死战。 朱棣嘴角微微上扬，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的南军前哨部队，对身边的朱楩和朱权说道：“二位弟弟，你们看，李景隆派来的这一万多前哨军，果然如我们先前所料，丝毫没有要和我们死斗的意思啊。” “确实如此啊，这阵型看起来虽然整齐有序，但中间的空隙却异常宽阔，这显然是特意留出的空间，目的就是为了让马匹能够顺利掉头和分散。尽管我们早就识破了这是李景隆的阳谋，可这位执行将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采用这种手法，毫无掩饰之意，这足以证明他的水平实在有限啊！”朱楩顺着朱棣的话语，继续深入地分析和评论道。 朱棣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朱楩的观点。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敌军阵营，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还是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计划行事吧。”朱棣沉稳地说道。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抬起那只紧握着长刀的手，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然后毅然决然地向前一挥。 这一挥，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燃了燕军将士们的斗志。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一般，整齐划一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杀！” 这声怒吼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仿佛要将面前白河上那凝结的冰层都给震碎。燕军的士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势不可挡。 朱棣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径直冲向敌军。他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紧随其后的是朱楩和朱权二王，他们同样毫不畏惧，奋勇当先。士兵们看到自家的三位王爷都身先士卒，冲锋在队伍的最前列，心中的勇气和斗志更是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而白河岸边的陈晖，远远地望见燕军如他所料，果然是倾巢而出，朝着他们这边猛扑过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轻蔑的笑意。 “哈哈，这燕庶人也不过如此嘛！”他冷笑着自言自语道，“还不是中了大将军的妙计！” 说罢，陈晖迅速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高声喊道：“传令下去，全军不得与叛军纠缠，各自散去！”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身后紧跟着他的几个副将。 其余的南军士兵见状，也纷纷效仿陈晖，开始调转马头，四散奔逃。一时间，原本严阵以待的南军阵脚大乱，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此时，正在冲锋的燕军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南军突然像一盘散沙一样四散而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有些燕军士兵按捺不住，想要去追赶那些逃窜的南军，但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呼喊声从大军四周传来。 “殿下有令！南军四散，不得追赶，全军保持阵型过河！”原来是围绕着大军四周的传令兵们在高声传达着朱棣的命令。 士兵们听到军令后，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还是迅速止住了脚步，没有再去理会那四散而逃的南军。他们借着方才冲锋的气势，继续如潮水般向前涌去，因为过了白河，就离家乡不远了。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众人就抵达了白河之畔。朱棣毫无迟疑，如往常一样身先士卒，毫不犹豫地驱马跃上冰面。这冰面虽然称不上厚实无比，但也并未出现开裂的迹象。朱棣稳坐马背，驾驭着骏马在冰面上疾驰，左右驰骋，仿佛在检验冰面的承受能力。 “全军听令！”朱棣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分散排开，顺序过河，切莫将冰面踩碎！”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断，不容置疑。 岸边的燕军士兵齐声回应：“是！”随后，他们动作娴熟地向两侧散开，如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列，依次踏上冰面，缓缓过河。这种过河方式显然是北方士兵所特有的，他们对于这种结冰的河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应对之法。 与此同时，那些四散奔逃的南军士兵，重新组织好了队伍，但是却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燕军士兵顺利地渡过白河，竟然没有丝毫要上前阻拦的意思。 陈晖看着正在过河的燕军，对一旁副将们说道：“放他们过去后，咱们再跟着过河，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等大将军的主力部队和他们正面交战起来，咱们就从后面给燕庶人致命一击。” 副将们也是纷纷抱拳：“是！”一些副将则已经在称赞着李景隆这一计策的英明，陈晖则是已经在幻想着自己趁燕军与己方正面部队交战之时，率领这支骑兵绕后偷袭立下大功的胜利场面了。 第522章 退路被断了 朱棣率领着大军缓缓地渡过河流，士兵们排列整齐，有条不紊地前进着。尽管由于需要分散开来，以防止冰面因集中过河而破裂，导致行军速度稍慢，但这并没有对整个进程产生太大影响。事实上，朱棣甚至希望速度能再慢一些。 就在这时，朱楩策马疾驰而来，朱棣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十八弟，情况如何？” 朱楩面带微笑，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四哥放心，马和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朱楩口中的马和，其实本名叫马保，也是云南人。由于家中遭遇变故，他被迫入宫成为一名太监。从那以后，他便一直跟随在朱棣身边，忠心耿耿。而且，日后他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郑和。 当初，在商定作战计划时，朱楩主动请缨，承担起待陈晖的前哨部队过河后破坏冰面的任务。朱棣对朱楩的能力深信不疑，于是将马和派遣给朱楩，让他协助朱楩完成这项重要任务。 听到朱楩说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朱棣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因为他对自己的这个十八弟再了解不过了，朱楩办事向来稳妥可靠，令人放心。 燕军过河的过程异常缓慢，因为他们不仅要应对二十多万人的庞大军队，还要时刻担心冰面的承载力是否能够支撑如此众多的人马。因此，尽管时间紧迫，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放缓行军速度。 与此同时，陈晖率领的队伍与燕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在原地安营扎寨。他们并没有丝毫想要袭击燕军的意图，看起来似乎只是在观察燕军的动向。 当燕军终于全部渡过河流之后，陈晖并没有匆忙追赶上去。相反，他先是让自己手下的一万多人的前哨部队继续休整，给燕军造成一种他们不会轻易过河的错觉。 直到燕军已经渐行渐远，陈晖派出的斥候回报说燕军已经走出了相当一段距离之后，他才果断下令让前哨部队们直接舍弃刚刚扎好的营帐，迅速渡河追赶燕军。 就在此时，朱棣这边的天空中，一只矫健的海东青在高空中盘旋着。它的目光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云层，俯瞰着下方的大地。没过多久，这只海东青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一般，径直朝着正在骑马前行的朱楩飞去。 朱楩注意到了海东青的靠近，他熟练地伸出手臂，海东青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朱楩轻轻地抚摸着海东青的羽毛，然后解开了绑在它脚上的信件。 朱楩迅速展开信件，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之后，他侧过头，对着朱棣说道：“四哥，前哨军已经开始渡河了，而且他们竟然舍弃了营帐，直接过河。看起来，他们是害怕跟丢了我们啊。” 朱棣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哈哈大笑着说：“这可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正好可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说罢，朱棣猛地一转马头，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其他燕军将士们见状，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训练有素，前队迅速变成后队，后队则迅速变成前队，整个队伍在一瞬间完成了调整。与此同时，士兵们从中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以供朱棣、朱楩和朱权三人通过。 朱棣、朱楩和朱权三人骑着马，毫不犹豫地从让出的道路中疾驰而过。他们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在向敌人宣战。不一会儿，他们便带领着整支军队完成了原地调头，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此时毫无防备的陈晖奔腾而去。 陈晖这边其实对朱棣的动向还是心存疑虑的。他果断地派出了一批斥候，分散到四周去侦察朱棣是否真的直接朝着郑村坝进发。 尽管他们已经成功渡过了河，但由于目前所处的位置就在河边，所以如果朱棣突然调头来攻，他们完全有时间和空间从容不迫地再次退回河岸那边。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天过去了，派出的斥候却没有一个人回来报告消息。陈晖开始感到有些焦虑，他不禁暗自思忖，难道是那些斥候遭遇了什么意外？还是说朱棣真的有什么诡计？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副将看出了陈晖的担忧，他直接向陈晖提议道：“将军，依我看，那燕庶人很有可能是要给我们来个回马枪啊！要不，咱们还是赶紧退回河岸那边去吧，以免中了他的圈套。” 陈晖心中其实也正有此意，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谨慎一些总没有错。但他同时也意识到，如果仅仅因为一些不确定的情况就如此反复地过河，不仅会让己方士兵疲于奔命，而且还可能影响到整个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 陈晖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他犹豫地说道：“再等等吧，也许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或者是有其他原因导致耽搁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他身后传来。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惊人。陈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紧盯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白河岸边的两侧，数发炮弹如流星般疾驰而来，直直地砸向白河的冰面。炮弹与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河面都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所震撼。 陈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震荡波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差点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下来。他紧紧抓住缰绳，才勉强稳住身形。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是从哪里发起的。 当他稍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白河上原本坚固的冰层，在炮弹的猛烈轰击下，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冰层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河水在冰层的缝隙中汹涌流淌，原本平坦的冰面也开始缓缓下沉。 陈晖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急忙朝前望去，只见白河之上的冰层已经彻底断裂，他们的退路被彻底截断了。 第523章 文武双全的朱楩 “不好！中计了！快撤！”陈晖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他急忙调转马头，准备顺着河的下游逃跑。他心想，只要能跑出一段距离，就还有机会借助尚未被火炮击碎的冰层，逃回河岸那边。 南军的士兵们听到陈晖的呼喊，也都如梦初醒，纷纷跟着陈晖的脚步，向下游狂奔而去。 然而，正当他们拼命逃跑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燕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为首领军的，竟然是燕军的将领朱能！ 陈晖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朱能会在此处出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毫不犹豫地双腿一夹马腹，来了个急刹车，然后迅速调转马头，一挥马鞭，朝着河岸的上游疾驰而去。 可是，这一调转方向可就麻烦了。因为骑兵们可以快速调转马头逃跑，但是那些步兵们就惨了。他们根本无法像骑兵那样灵活地改变方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军如饿虎扑食般围堵上来。 在这混乱的逃跑过程中，南军损失惨重，足足有三千名步兵被燕军捕获或斩杀。 陈晖带着残兵败将继续往上游逃窜，跑了一阵后，突然又听到一阵喊杀声响起。他定睛一看，只见从树林中又冒出一队燕军士兵，而这次领兵的，则是张武！ 陈晖心中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虽然是有预料到朱棣的燕军会杀个回马枪，但是完全没有料到还能截断了他的退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他作为前哨军的任务就是牵制朱棣的骑兵主力，避免与他们正面对决。一旦遭遇燕军，他只需迅速后撤，以保存实力。然而，现在后路被断，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这几门炮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这显然是朱棣精心策划的一次突袭，而他却毫无察觉。 时间紧迫，容不得陈晖过多思考。他当机立断，正准备下令全军向前冲，冒险迎着朱棣的主力部队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就在他念头刚起的时候，一个年轻白净的小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小生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等陈晖开口，小生便尖声说道：“陈将军，我家殿下有请！”他的声音清脆而尖锐，一听便知此人应是朱棣极为信任的内侍。 “这想必便是公公的计策吧，敢问公公尊姓大名？”陈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张武和朱能这两个武将分别从上游和下游两方来围堵自己，而这个公公却最后才现身，那么此次针对他前哨军的计策，十有八九就是出自这个公公之手。 陈晖心中虽然有些恼火，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他决定先弄清楚这个让自己吃了大亏的太监究竟是何许人也。 那白净小生似乎察觉到了陈晖的敌意，连忙侧身作揖，陪着笑脸说道：“将军误会了，小生可没这能耐，一切都是岷……殿下的计策，我不过就是个办事的罢了。” 然而，就在这小生即将说出“岷”字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收口，改了口。好在陈晖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集中在他的话上，也没有在意他的口误，这让小生稍稍松了口气。 “哦？原来如此。”陈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小生定了定神，再次作揖道：“小生马和，还请陈将军与我走一趟吧。”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陈晖跟他一同离去。 陈晖此时的处境就如同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更别提有选择去或不去的权利了。那个叫马和的太监虽然现在对他还算恭敬地请他走，但这不过是做给陈晖身后那些南军将士们看的一场戏罢了。其目的无非是想塑造出一个礼贤下士的形象，好让陈晖带领的这一队精锐兵马心甘情愿地投降。 面对这样的局面，陈晖感到无比的无奈。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于是只得扔下手中那把锋利的长刀，然后缓缓下马，朝着马和的方向走去。这一扔掉兵刃和下马的动作，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行动，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宣告——他已经决定投降了。 这个举动对于陈晖来说，无疑是艰难的。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放弃抵抗，同时也等于告诉了自己的士兵们，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因为主帅都选择了投降。 马和领着陈晖往前走了一段路，其实距离并不远。穿过眼前这片茂密的树林后，视野豁然开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然而，当陈晖看清这片空地上的场景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冷汗也瞬间冒了出来。 原来，这片空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敌军，他们严阵以待，气势汹汹。陈晖暗自庆幸刚才扔掉了兵刃并选择投降，否则，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他们这一队人马恐怕难以逃脱被歼灭的命运。 在眼前这片青青草地之上，一片黑压压的景象映入眼帘。那是身着厚重铠甲的燕军将士们，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宛如钢铁长城一般，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这些士兵们个个面露狠色，透露出久经沙场的沧桑和坚毅。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激烈战斗。 而在燕军的阵前，有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正静静地等待着。为首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朱棣。他的穿着、气势以及年龄都与其他人有着明显的区别，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在朱棣的身旁，另外两个人同样身着与他相似的铠甲。其中一人气质儒雅，宛如文人书生，但铠甲加身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透露出一种别样的英气。不用多想，此人应当就是宁王朱权。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肯定这就是朱权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曾经见过另一人。当年远征安南将之收入大明版图，在京城被太祖皇帝表功的正是这位头号功臣，而他正是那位文武双全的岷王朱楩！ 第524章 请公公解惑 陈晖满脸惊愕，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能掉出眼眶一般，心中暗自思忖朱楩不是逃回云南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朱楩，此时陈晖不由得为李景隆捏了一把冷汗。 本来一个朱棣就已经是大明现存将领中为数不多能征惯战的头号人物了，现在又多出个近年来屡立战功的朱楩，不过看朱楩的样子，似乎对他陈晖毫无印象。 但是朱棣的洞察力却是异常敏锐，他注意到陈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朱楩，并且反复确认，这让朱棣立刻意识到陈晖肯定是认出了朱楩。 马和领着陈晖径直走到朱棣、朱楩和朱权面前，陈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末将参见燕王殿下。”他的语气谦卑，与之前称呼朱棣为“燕庶人”时的态度大相径庭。 朱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笑道：“陈将军这改口可真是够快的啊。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本王发现陈将军似乎在本王背后搞些小动作呢。这可不是以正义为名的军队应该做的事情啊。”他的话语虽然平和，但其中的霸道和杀意显而易见。 陈晖面对朱棣的质问，竟然毫无解释之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战略战术问题，更是一场生死较量。而在这方面，朱棣可谓是行家里手，尤其是他那神出鬼没的偷袭战术，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朱棣见陈晖沉默不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接着说道：“陈将军啊，你如今可是落在本王的手中了。不过呢，本王也明白，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只是，本王即将与李景隆展开一场生死决战，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照看你们这些降将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朱棣的这番话，已经将他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展露了出来。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两个字——劝降。如果陈晖此刻不肯投降，那么等待他和他手下那一万多名士兵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毕竟，朱棣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跟他们磨蹭，更不可能给他们时间去考虑是否投降。 陈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这场战争的本质，不过是朱家内部的权力争斗罢了。他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其实，早在被三面围堵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投降。只是，他作为一名武将，如果太过轻易地投降，恐怕会有损他的声誉和形象。 朱棣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武将和老统帅，对于陈晖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嘴角微扬，继续说道：“而且，陈将军想必也已经看出本王身旁这两位的身份了吧。”说着，朱棣指了指身旁的两人，“这位是本王的弟弟宁王朱权，那位则是岷王朱楩。他们二人再加上本王，你觉得李景隆还有胜算吗？” 朱棣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人无法忽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此外，如果你不想看到后面那一万多精锐士兵的人头落地，最好还是做出正确的决定。” 很明显，朱棣这是在给陈晖一个台阶下。只要陈晖现在投降，不仅可以保住那一万多将士的性命，对他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毕竟，他可以说是为了士兵们的生命安全才迫不得已投降的。 陈晖听了朱棣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已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并没有过多地推辞，只是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息道：“哎，末将本来实在是不愿投降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日此举实非末将本意。只是为了这一万多将士的性命着想，末将也只能迫不得已地投降了！” 这前哨战，简直就是一场一边倒的碾压！朱棣不费吹灰之力，便迅速地将李景隆预设给他的难题给摆平了。在向着郑村坝行进的路上，陈晖被安排与马和一同前行，而实际上，主要还是由马和来监视他。毕竟，陈晖刚刚归顺，还只是个降将而已。 陈晖的那支精锐队伍，自然也不能再保持原样了。他们被打散后，重新编入了朱棣的骑兵队。 不过，陈晖的表现倒是相当识趣。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无非就是个普通武将，在哪干不都是一样的呢？于是，他很快就和马和熟络了起来。两人一路闲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谁也没有去触及对方军队的核心问题。 不过陈晖心中却充满了好奇，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周密的计划，对方究竟是如何识破的呢？不仅如此，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呢？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那几门火炮究竟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呢？ 要知道，在之前燕军过河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着他们渡河的，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燕军携带这样的火器啊！而且，在燕军过河之后，他们也对周边地区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可完全没有发现有藏匿火炮的地方啊！ 陈晖越想越觉得困惑，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毕竟，这可是他失败的关键原因啊！他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呢？ 一旁的马和似乎看穿了陈晖的心思，他知道这是陈晖的心结所在。而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他决定把真相告诉陈晖。 马和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将军，你所好奇的无非就是曹国公设计的那个阳谋，以及殿下是如何想出破解之法的，还有这破解之法又是怎样得以实现的吧。” 陈晖点头，满眼认真的看着马和拱手说道：“不错，还请公公解惑。” 马和摆摆手：“无妨，陈将军如今既已归附殿下那告诉陈将军也无妨，这阳谋其实三位殿下在得知你带军在河岸这边等待时便已经看穿，而这破解之法其实是岷王殿下想出的。” 第525章 不算丢人 “岷王殿下想出来的？”陈晖一脸狐疑地问道，“可我并未见到大军带着火炮过河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晖心中暗自思忖，朱楩的实力他自然是知晓的，这位岷王殿下向来以智谋过人著称。然而，他实在想不通这火炮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过去的。 毕竟，他们可是一直守在河岸边，眼睁睁地看着燕军渡河，却从未见到有任何人或士兵运送火炮。这其中的奥秘，实在令人费解。 马和见状，不禁哈哈一笑，似乎对陈晖的疑惑早有预料。他缓声道：“陈将军，你只顾着看我们燕军过河，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这运送火炮的人，其实并不在燕军的队伍之中。” 陈晖闻言，如遭雷击般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马和，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 马和继续解释道：“陈将军，你率军过河之时，可曾留意过你所带领的兵马？” 陈晖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自己的军队在渡河时，确实有些异常，但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燕军身上，他并未深思其中缘由。 如今经马和这么一点拨，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火炮的转移竟然是如此巧妙地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他却浑然不觉。 陈晖不禁感叹，岷王朱楩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兵法上的怪招简直是层出不穷。他不仅能想出刺客暗杀麓川土司这样的奇谋，还能连夜突袭安南断其补给线，甚至带着兵马在贵州大山里来回戏耍魏国公徐辉祖。 如此种种，都让陈晖对这位岷王殿下的智谋和策略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年太祖皇帝封赏台上给他庆功之时，陈晖还只觉得朱楩不过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加持罢了，可是直到听说魏国公四十万大军连追半年无功而返后，才真的打心底里佩服万分。 “岷王殿下一早便洞察到你们的意图，你们根本就没打算在正面与我军交锋，而是蓄意利用河岸对面那片开阔的地势来引诱我军的骑兵前去追击。这样一来，我军的骑兵就会与大部队分散开来，给你们可乘之机。”马和面带微笑，悠然自得地分析道。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如果我军不上当，对你们这前哨军视而不见，直接渡河去与曹国公决一死战，那么你们这前哨军就会变成悬在我军后方的一把利刃，随时都可能给我军带来致命的威胁。不得不说，此计确实精妙无比啊！”马和说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一旁的陈晖听了马和的话，心中略微有些得意。毕竟这个计策可是他苦思冥想出来的，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愿，这实在是有些遗憾。 “那岷王殿下是如何想到的破局之策？”陈晖继续追问起来，他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似乎必须从马和口中听到正确答案一般。 马和微微一笑，其实他之前的分析解释已经相当隐晦地透露了朱楩想到破局之策的方法，但他并没有直接点明。然而，面对陈晖的追问，马和也不多说什么，只好继续解说下去。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岷王殿下深知你们不会选择正面对抗，所以当我们发起冲锋时，你们肯定会四散逃跑。而殿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他一早便命令我带领一部分人马，将大炮拆卸并藏匿起来。” 马和顿了顿，接着说道：“当你们的士兵看到我们冲锋时，定会分散开来，这是你们的策略，所以士兵们必然会执行。而这时，我们的人就会趁乱混入你们的队伍中。” 他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陈晖听到那个答案后，心中不禁感叹，岷王朱楩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想出如此瞒天过海的计策，实在是令人惊叹。与朱棣那种勇往直前、敢于冒险的带兵风格相比，这位藩王的策略更显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想起岷王之前所打的几场战役，无一不是如此大胆行事，这种自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身上。然而，陈晖在思考过程中，突然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己方军队虽然被冲散，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运送火炮的敌军士兵。毕竟，两军的军服明显不同，这一点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 “可是，就算我们被冲散了，在重新整顿队伍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你们那些推着火炮的人啊。”陈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说道。 马和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其实很简单，几套衣服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永平卫的吴高将军那里有大量南军的兵服，我们只需稍作伪装，就能轻易地混入你们的队伍之中。” 陈晖闻言，眉头微皱，似乎还在思考其中的细节。马和见状，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所使用的火炮也并非你所说的那种千斤重、移动缓慢的老式火炮。这些火炮是经过岷王殿下亲自改良的，与传统火炮相比，它们更为轻便灵活，易于操作。” 说到这里，马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接着道：“我们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将火炮拆卸开来，巧妙地伪装成了普通的粮草车。这样一来，在你们重整队伍时，自然不会对这些看似普通的粮草车产生过多的怀疑。哈哈哈！” 听到这里，陈晖如梦初醒，他猛地一拍大腿，懊悔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火炮藏在最不起眼的粮草车中，而他们在重整队伍时，恰恰最容易忽视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车辆。 “岷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精妙的计策，实在是令人佩服啊！”陈晖感叹道，心中对岷王朱楩和朱棣二人的智谋深感钦佩。尽管自己此次战败，但能败在这样的对手手中，也算是虽败犹荣了，即使传回京城，那也不算丢人。 第526章 他竟然也在！ 陈晖和马和站在后勤部队的营地中，热烈地讨论着刚才岷王殿下如何巧妙地运用计谋，成功突破了这令人左右为难的困境。他们都对岷王的智谋赞不绝口，被俘虏的陈晖此时也对燕军能否以少胜多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朱棣率领着燕军将士们，乘着这股如虹的气势，如疾风般直奔郑村坝而去。他们士气高昂，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而在另一边，李景隆稳坐镇于高处，目光始终紧盯着白河这边陈晖部队的动向。当他亲眼目睹白河冰面被炸得四分五裂，陈晖的部队被朱棣的燕军从三面重重包围时，心中不禁一沉——他原本策划的绕后之策，此刻已经彻底宣告失败了。 李景隆面色凝重，他深知这场决战的重要性。于是，他果断下令：“传我将令，全军迅速布阵，准备与叛军决一死战！”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各级将领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他们齐声回应，表示遵命，然后迅速带领各自的人马，如疾风骤雨般展开了布阵。 郑村坝这个地方，距离北平城大约有二十多里地。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曾经是前朝蒙元时期的马场之一，肩负着为帝国培育优良骏马的重任。即使到了现在，这个传统依然保留着，只不过由于南北两方的战事紧张，这里的马匹早在北平之围前就被朱棣转移走了。 而这个地方就被李景隆选作了能够容纳下两方近百万兵马决战的天然决斗台，这实在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处地方，恐怕都难以具备如此优越的条件。因为在其他地方，不仅要担心敌军可能从看不见的高处或者低洼处发动突然袭击，还可能受到地形的限制，无法充分发挥己方的兵力优势。 站在这里向外望去，视野极其开阔，一览无余。而李景隆现在所处的位置，更是这个天然决斗台的最高点，他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将双方军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就在他下达军令后不久，下方的己方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了结阵。他们分成了九个营，每个营都严阵以待，如同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正毫不畏惧地面对着不断冲杀过来的燕军士兵。 这些南军士兵们其实心中也憋着一股怨气。自从他们抵达此地以来，一直没有打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正面仗。 他们一直被命令围攻北平城，但却屡屡受挫。不是被城楼上的弓箭和火炮射中，就是被滚烫的热水和金汤泼洒。每当他们快要攻上城池时，却总是被一道道撤退的军令召回，使得他们的努力前功尽弃。 尽管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逼迫燕王回援，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彻底错过了最佳的攻城时机。随着天气逐渐转冷，北平的守军巧妙地利用水来浇灌城墙筑起了一道冰墙。当看到这道冰墙时，想要攻破城池已经变得几乎不可能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的首要目标燕王朱棣率领着他的军队回来了。这无疑给了他们一个放手一搏、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同时也可以让他们尽情发泄这一个多月来所积累的怨气。 燕军方面共有五个营，分别是前、中、左、右、后营。这五个营的大军并非真的是按照方位来划分，而是一种战术安排。 当他们与南军士兵相遇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五个营的燕军对上九个营的南军，人数上虽然处于劣势，但燕军却丝毫不落下风。两军将士在战场上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场面异常激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然而，尽管南军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他们却存在一个极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南军原本数量就不多的骑兵，已经被陈晖率领离开，并且最终迷失了方向。这使得南军在战场上除了那少得可怜的骑兵外，几乎完全失去了能够冲击敌阵的有效手段。 如此一来，南军便只能被动地等待燕军士兵主动冲击他们自己的阵营，而无法主动出击去冲击燕军的阵线。这无疑将南军逼入了一种完全被动的防守态势。 尽管南军的士兵们异常勇猛，在气势上甚至丝毫不逊色于燕军，但面对燕军骑兵如狂风骤雨般的冲锋，此刻的南军士兵却束手无策，毫无还手之力。可以预见，南军的伤亡情况肯定会比燕军更为惨重。 就在这时，南军的将领们也都察觉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那么，究竟该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呢？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瞿能此时就位于南军的九营的其中一营之中。他在发现这一问题后，急忙在燕军的五营中搜寻朱棣的身影，然而，经过一番仔细寻找，却始终未能发现朱棣的踪迹。 然而，当瞿能回想起以往的布阵经验时，他意识到主帅和大将的位置通常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像李景隆那样，置身于战场之外的至高点，以便俯瞰全局并指挥战斗；另一种则是在战场之内的中军之中，直接领导军队作战。 考虑到朱棣的性格特点，瞿能坚信他绝不会像李景隆那样选择远离战场的指挥方式。因此，瞿能可以肯定地推断出，朱棣必定身在燕军五营的中军之中。 想通了这一点，瞿能毫不犹豫地催动马匹，朝着燕军中军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他遭遇了许多前来阻拦和交战的燕军士兵，但他毫不避让，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路砍杀过去。 等瞿能抵达了己方与燕军中军交战的方位。他开始在燕军的阵中仔细寻找朱棣的身影。 瞿能目光如炬，扫视着对面燕军士兵。突然，他的视线被燕军中军阵中的两个人吸引住了。这两个人都身披黑色斗篷，身着黑色铠甲，肩上还佩戴着龙头式样的护肩甲，这显然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因为在衣着有着严格阶级限制的大明朝，龙头护肩这种装备只有皇子和王爷才有资格使用。 但是这两人中没有朱棣的身影，瞿能嘴角抽动小声嘀咕道：“除了宁王朱权，他竟然也在！岷王朱楩！” 第527章 好战份子 瞿能对这些皇子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岷王朱楩。毕竟就在一两年之前，朱楩的名号那在京城可谓是风头无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此时此刻，当瞿能看到朱楩竟然出现在燕军阵中时，他心中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反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瞿能隐隐觉得，他们虽然有兵力上的优势，但朱楩的出现恐怕会成为他们最终战败的一个伏笔。 更让瞿能感到恐惧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目标朱棣竟然一直都不见踪影！难道说，朱棣也像李景隆那样，只是在阵外遥控指挥作战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瞿能便立刻否定了它。因为他深知朱棣的行事风格，就算是断了一只手或者一条腿，朱棣也绝对不会躲在阵外，而是会身先士卒地冲杀在燕军阵中！ 那么，朱棣究竟去了哪里呢？瞿能心急如焚，他再次瞪大双眼，极目远眺，试图在燕军的阵营中找到朱棣的身影。 就在这时，燕军阵中的朱楩也注意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瞿能。他远远地冲着南军阵营高喊一声：“瞿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瞿能听到这来自燕军阵中的问候，心中不禁一紧，他再次看了过来，朱楩已经骑着马朝这边来了。两军也是短暂的停下了正在碰撞的武器，给领导们留出谈话时间。 瞿能面色凝重地对着朱楩抱了抱拳，沉声道：“没想到岷王殿下也参与其中啊，陛下仁厚，并未派兵讨伐云南，而今殿下却是助纣为虐，难道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朱楩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哈哈一笑，朗声道：“瞿老将军，您那仁厚的陛下可是派魏国公在贵州大山中围堵了我数月之久啊！若不是实在堵不住，我又岂能回到云南？况且，若是我四哥败了，下一个被收拾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朱楩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瞿能的要害。瞿能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然被怼得哑口无言。因为朱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根本无法反驳。 瞿能沉默片刻，只得强作镇定，岔开话题道：“殿下还是趁早归降吧，以几位殿下的军功，陛下定然会网开一面，不会计较的。” 朱楩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瞿将军啊瞿将军，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劝我，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吗？你要找的人究竟找到了没有呢？” 瞿能心中一凛，他当然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被朱楩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这个计划之外的岷王斗嘴，而是要找到燕军的核心人物——燕王朱棣。只有在这里将朱棣一举擒获，才能真正地遏制住燕军的攻势。 瞿能定了定神，高声问道：“敢问岷王殿下，您是否知晓燕王殿下现在身在何处呢？” 听到瞿能的问题，朱楩差点没忍住的笑出声来，他与朱权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西边。朱楩缓缓抬起手，朝着那个方向指去。 此时，太阳已经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色，仿佛一幅绚丽的画卷。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顺着朱楩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通红的夕阳光芒中。 瞿能站在南军九营中部，远远望去，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起初只有一个小黑点。这个黑点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仿佛是从天边缓缓走来。 随着黑点逐渐靠近，瞿能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原来是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身着蒙古骑兵特有的服饰，他们的呼喊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带着蒙古人特有的野蛮和豪迈。 可为首的那个人却不是蒙古打扮，他身穿明制的铠甲，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身上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他手提一柄长刀，威风凛凛地一马当先，宛如从太阳中走出来的战神一般。 瞿能不禁为之震撼，然而，当他意识到这队人马的真正身份时，心中的震撼更是难以言表。原来，这队人马并非普通的蒙古骑兵，而是由那个好战的燕王朱棣亲自率领的朵颜三卫！ 此时此刻，瞿能所在的南军九营靠西那边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事实上，早在瞿能看到这队人马之前，靠西边的南军士卒们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影。然而，这队人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闪电般疾驰而来，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南军将士们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面对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古铁骑时的恐惧和威慑。 好战分子朱棣率领着这支蒙古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从西边疾驰而来。他们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这支骑兵队伍人数众多，不下万余，犹如一支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此时，站在高处俯瞰全局的李景隆，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他眼睁睁地看着这股骑兵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己方阵中，而那锋利的剑头，正是那个身先士卒、勇猛无畏的朱棣！ 南军的九个营阵排列得犹如两个梯形上下相反组合而成的多边形，中间稍宽，前后略窄，这种阵形既可以进攻，也可以防守，是一种非常精妙的战术布置。 然而，朱棣的这一记左勾拳却完全打破了这种平衡。他的骑兵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将这个多边形从中斩断，硬生生地将其分成了两个梯形。这一举动就像是在南军的心脏上狠狠地刺了一刀，让整个大阵瞬间失去了连贯性和协调性。 南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的阵脚开始大乱，原本严密的防线也出现了漏洞。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整个大阵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李景隆的眼前，他却完全无力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在朱棣的猛攻下土崩瓦解，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第528章 撤退 然而，在如今朱棣的视角中，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战术结果。早在收编陈晖的前哨军时，他就已经预见到了如今的局面，并果断地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在收编完成后，朱棣毫不犹豫地将中军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朱楩和朱权。他不仅赋予了他们直接调动全军的权力，更让他们成为了燕军的阵中主帅。这意味着，从这一刻起，朱楩和朱权将肩负起整个燕军的指挥重任，而朱棣则选择了一种更为激进的策略。 朱棣亲自率领着朵颜三卫，毅然决然地脱离了大部队，绕道主战场的侧面。他要以自己最为擅长的战术，给南军来一记致命的左勾拳。这种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往往能让敌人措手不及，从而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尽管如此，朱棣并没有对正面战场掉以轻心。他深知正面战场的重要性，也明白燕军在人数上可能处于劣势。但他对朱楩和朱权充满信心，相信他们能够稳住正面战场。毕竟，这二位弟弟可是他众兄弟中不仅精通兵法，而且善于用兵的翘楚，一定能够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 因此，朱棣并未给五军安排具体的战术，而是下达了一道简洁而有力的军令：全军将士必须听从宁王和岷王的调遣。这道军令既明确了指挥体系，又给予了朱楩和朱权充分的自主权，让他们能够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最后，朱棣带着朵颜三卫与大军分道而行。朱棣他始终相信，自己的这一决策将会给燕军带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就在此时，朱棣率领着朵颜三卫如猛虎下山般从侧翼杀出，他们如旋风一般直接冲入南军的阵营之中。朱棣夹紧马腹，手中紧握着那把伴随他征战多年的宝刀，寒光四射，令人胆寒。 刹那间，南军士兵们惊恐万分，完全没有料到敌人的主帅会如此勇猛，竟然亲自挥舞着大刀从这个方向杀出，更让他们惊愕的是，朱棣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凶悍无比的蒙古骑兵，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等南军士兵们回过神来，朱棣已经如闪电般杀到了面前。然而，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南军士兵胆敢真正举起手中的武器去砍杀冲过来的朱棣。 毕竟，朱棣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啊！虽然现在人们都口口声声地称呼他为“燕庶人”，但实际上，又有谁真的会这样认为呢？这毕竟是皇家的内部事务，而且在出征之前，大将军曹国公的命令就是要活捉“燕庶人”朱棣。 而朱棣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并没有真的挥动大刀去砍杀这些明军将士。他只是纵马疾驰，直直地冲入南军的阵中，遇到有士兵胆敢阻拦，他便毫不留情地挥刀将其手中的兵刃击落。 这便导致了一种奇特的局面：南军将士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对朱棣心存忌惮，不敢上前阻拦；而朱棣则全然不顾南军士兵手中兵刃，毫无畏惧地勇往直前。 然而，那些不敢攻击朱棣的南军士兵们并非完全无所作为。他们眼见无法直接伤害到朱棣，便将愤怒和无奈发泄在了朱棣胯下的马匹身上。毕竟，如果真的砍伤了朱棣，不仅无法获得军功，恐怕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于是，这些士兵们只能一刀刀地砍向马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阻止朱棣的冲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匹又一匹的战马在南军士兵的刀下倒下。但朱棣却并未因此而慌乱，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后，迅速起身，在身后朵颜三卫的骑兵护卫下，毫不犹豫地跨上另一匹战马，继续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就这样，他接连更换了七匹战马，而每一匹战马都在他的驾驭下冲锋陷阵，毫不退缩。 朱棣的勇猛和果断令人惊叹，他用这七匹战马成功地冲破了南军的七个营，如同一股旋风般席卷而过，直接将南军的军阵硬生生地分割成了两段。这一举动不仅打乱了南军的阵型部署，更让南军士兵们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此时此刻，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的李景隆，心中已然明了这场战斗的最终结局。他败了，南军也败了。尽管目前尚未出现那种一溃千里的惨状，但己方军队已被燕军分割开来，首尾难以相顾，而燕军则因为朱棣的勇猛冲锋而士气如虹，达到了空前的鼎盛状态。 面对如此局面，李景隆只能茫然地凝视着下方，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一步步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副将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大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在场的其他几位将领都心知肚明，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并非是询问如何挽回当前的颓势，而是在询问李景隆是否决定撤退，以及如果撤退的话，应该撤往何处。毕竟，败局已定，继续硬撑下去也只是徒劳。 李景隆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然而他的沉默却像一道无声的命令，让亲信的将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意图。此时此刻，如果不撤军，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然而，作为一军之帅，李景隆又怎能轻易地说出“撤退”这两个字呢？ 站在李景隆身旁的亲信副将，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将军的沉默。他迅速理解了其中的深意，于是抱拳说道：“大将军，叛军实在是狡诈无比啊！他们趁着我军攻城疲惫，又不适应北方的严寒，竟然偷袭我军。依末将之见，在损失尚未进一步扩大之前，我们应当果断退回德州。在那里，我们可以整军备战，等待开春之后天气回暖，再重新攻打此地。” 李景隆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非真的在深思熟虑，而是在等待更多的将领站出来，附和退兵的建议。 第529章 比划几招 此时的北平城楼上，朱高炽站在高处，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郑村坝的方向。尽管战场距离北平城并不遥远，但由于人数众多的激烈战斗，即使站在城墙上，也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战况的发展。 当燕军与南军交锋之际，朱高炽迅速登上城头，手持着之前西洋进贡而来的千里眼，极目远眺。透过这神奇的工具，他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远方的战局。 突然间，他的目光被一队蒙古骑兵所吸引。这队骑兵如同一股旋风般冲入南军阵中，毫不畏惧，势如破竹，接连冲破了南军的七个营地。朱高炽见状，心中立刻明白，这必定是他的父亲朱棣亲自率领的冲锋。 一旁的朱高煦同样目睹了南军阵中的这一幕，他焦急地喊道：“大哥，那肯定是父王带着人冲进去了啊！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出城去援助父王呢？” 北平城楼上的将领们听到朱高煦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向朱高炽，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期待。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一直坚守着绝不轻易出城的固守方针，但此刻看到南军已被燕王殿下打得狼狈不堪、抱头鼠窜，将领们心中的怒火早已被点燃。 朱高炽虽然身材臃肿、体态肥胖，但他绝非等闲之辈。要知道，他能够稳坐燕王世子之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尤其是在局势判断和军政事务方面，他更是有着相当的能力和经验。毕竟，这些年来，朱棣时常率领人马外出征战，而家中的一切军务都全权交由这个大胖儿子来打理。 朱高炽稍作思考，便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决定：“众位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其他城门都要严加防守，绝不能有丝毫松懈。唯有南门，可开门出城夹击南军！” 顾成等将领们闻听此言，纷纷齐声应诺，表示领命。随后，他们迅速转身，快步走下城楼，去执行朱高炽的命令。 朱高煦此时也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他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心只想骑着战马冲出去厮杀一番。所以，当朱高炽下达命令之后，他的反应最为迅速，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只见朱高煦像一阵风似的，转眼间就已经飞奔下了城楼。等朱高炽回过神来，往楼下望去时，只见朱高煦早已骑上了马背，身边还紧跟着十几个亲信侍卫，他们都已经在城门口严阵以待了。 朱高炽并没有多言，他心里很清楚，战场上的事情，他的二弟朱高煦远比他更为精通。因此，当他看到下方的军队已经准备妥当，一切都已就绪时，他毫不犹豫地高声呼喊：“开城门！” 伴随着他的命令，厚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战争的号角，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朱高煦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他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威猛，仿佛他的父王朱棣附身一般。他带领着身后的兵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径直冲向那已经被分割开来的南军后半段军阵。 这一幕，被站在高处的李景隆和其他将领们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南军的前后军阵就已经被截断，士兵们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混乱之中。而现在，又遭到了从后方北平城中杀出的守军的猛烈冲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们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军阵瞬间土崩瓦解。 南军的士兵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军阵顿时变得混乱不堪，如同一群无头苍蝇般乱窜。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不打算出来劝退的将领们，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们意识到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这些将领们纷纷站出来，异口同声地劝李景隆赶紧退守德州，以保存实力。 然而，李景隆的内心比这些将领们更加焦急。他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战场上的局势，眼看着南军的败势越来越明显，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还没等这些将领们把话说完，李景隆便迫不及待地命令传令兵击鼓鸣金，发出撤退的信号。 “传我军令，全军立刻丢弃一切繁重的粮草辎重，轻装撤离至德州！”李景隆的声音在周围上回荡着，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决定虽然会让他们损失惨重，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说完这句话，李景隆有些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场。他看到那败溃的南军，如潮水般向后逃窜；看到那气势高涨的燕军，正乘胜追击；看到那骁勇冲锋的朱棣，如入无人之境。 而此刻，正在交战的南军与燕军军阵中，后方的溃败并没有直接传递至前方的南军阵中。瞿能只看到朱棣如战神一般冲入阵中，如砍瓜切菜般将他们的阵型分割开来。瞿能心中一惊，他方意识到这才是朱棣的策略，并且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南军必败无疑。 瞿能此时已经不想再与朱楩争论谁对谁错了，他掉转马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朱棣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燕王朱棣。 “瞿老将军哪里走！”这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瞿能耳边炸响，他心头猛地一紧，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瞿能来不及多想，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他迅速地拉住缰绳，用力一扯，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马头猛地一转，避开了那道如闪电般袭来的刀芒。 方才朱楩拍马而出，此时依然保持着斩空的姿势，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攻击落空后，并没有丝毫的停顿，而是顺势将手中的横刀往上一抬，稳稳地靠在肩上。 瞿能可以感觉到朱楩的目光中没有杀意，而是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缓声道：“瞿老将军乃是国朝名将，我早就听闻将军的威名，心中一直对将军的武艺钦佩不已。今日既然有缘相见，不如就来比划几招，也好让我见识一下将军的风采。” 第530章 直杀胸口的一刀 瞿能，这位在历史上颇具声名的明朝将领，其家族背景可谓显赫。他的父亲瞿通，乃是明朝的开国元勋之一，战功赫赫。瞿通离世后，瞿能顺理成章地承袭了爵位，成为了家族的新一代顶梁柱。 在洪武二十三年和二十五年，瞿能更是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屡立战功，声名远扬。此后，他便一直坐镇四川，镇守一方。这些事迹，朱楩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不仅如此，当徐辉祖集结西南各卫所军在贵州围堵朱楩时，瞿能其实也参与其中。然而，他并未直接投身战斗，而是派遣了部分兵马供徐辉祖调遣。 尽管如此，朱楩在那一仗中的表现惊为天人，化腐朽为神奇。被派去参战的将领归来后，将这场激战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瞿能听，瞿能听后不禁连连慨叹。 他心中暗想，若是当今陛下没有与岷王朱楩闹翻，而是让他永驻云南，那么西南地区恐怕将再无战事，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 只可惜，事与愿违，命运的轨迹往往难以捉摸。在这之后，瞿能收到了调集令，不得不率领着自己的兵马北上讨伐燕王朱棣。而对于朱楩，瞿能最大的感受便是尽量避免与之碰面，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而朱楩之所以会在这里突然冲出并留下瞿能，其中确实是有缘由的。因为瞿能在未来将会命丧于白沟河之战，而且是被朱高煦亲手斩落马下。 这段历史可谓是相当著名，因为在这场战役中，南军损失惨重，许多将领都不幸阵亡。除了瞿能父子之外，还有平安、房宽等人也都在这场激战中殒命。 然而，瞿能父子的遭遇无疑是最为悲壮的。他们并非是因为战斗力不足而战败，而是经过一整天从早到晚的浴血奋战，最终精疲力竭，才被朱高煦趁机斩杀。 即便后来朱棣成功登上皇位，开始清算建文朝的顽固派势力，但他对于瞿能父子却并未给予任何负面的评价。 相反，朱棣还特意下令让人收殓瞿能父子的尸首，并将他们的尸骨送回故乡，以告慰他们的英灵。 而就在此刻，朱楩手持那把黑色横刀，靠在肩上，他的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佛无人能够与之抗衡。他的目光虽然柔和，但是透露出一种无人能敌的气势。 瞿能同样毫不示弱，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地锁住朱楩，不放过任何一个稍有可能的动作。然而，他并没有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朱楩身上，而是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视了一下朱棣的位置。 瞿能心里很清楚，他的真正目标并不是与朱楩在这里纠缠不休，而是要尽快擒住朱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扭转南军的溃败局面。 然而，朱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瞿能的这一细微动作，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他继续说道：“瞿老将军，南军的溃败之势已然无法挽回，而且我四哥身边有众多燕军大将守护，你想要擒住他来扭转局势，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朱楩顿了顿，稍稍提高了些声音，接着说道：“不过，你若是与我一战，并且能够战胜我，那么你就可以将我擒获，然后用我去和四哥谈判，这样岂不是更好？” 瞿能听了朱楩的这番话，心中暗自思忖。他觉得朱楩说得不无道理，虽然擒获朱楩并不能直接阻止燕军的进攻，但至少可以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与朱棣进行交涉。 经过一番思考，瞿能终于下定决心，他朗声道：“岷王所言甚是！那就请岷王不吝赐教吧！”话音未落，瞿能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狠狠地拍在马屁股上，胯下的战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朱楩疾驰而去。 瞿能怒目圆睁，满脸狰狞地举起手中的长刀，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朱楩的面门狠狠地挥去。他的动作迅猛而凌厉，完全没有把朱楩这个亲王放在眼里，仿佛要将他一刀劈成两半。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朱楩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就在瞿能的长刀快要砍到他的一刹那，朱楩突然猛地一夹马腹，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迅速地往旁边一闪。 与此同时，朱楩手中的长刀也如闪电般横举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向瞿能的长刀。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两把刀在空中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朱楩巧妙地利用了瞿能向下劈砍的力量，顺势将自己的长刀往身侧一挡。这一挡不仅成功地化解了瞿能的直劈面门的攻势，还让瞿能的身体因为惯性而向前冲了一下。 此时，两人手中的武器紧紧地抵在一起，谁也无法轻易地将对方推开。瞿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显然没有料到朱楩竟然如此轻易就能化解他这一刀。 朱楩见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对瞿能说道：“瞿老将军，如此心急？刚才只说到如果我落败了，您可以将我生擒。但您似乎忘记了一点，如果是您落败了，又该如何呢？” 瞿能闻言，冷哼一声，咬着牙说道：“殿下好武艺，本将军佩服。若是本将军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他猛地用力一推，将两人对峙的兵刃硬生生地分开，然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架势，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拉开，瞿能再是反手一挥，长刀横着朝朱楩砍来，朱楩这回没有硬接，转而极速向前的贴近瞿能，手中横刀直直向前，颇有种要以伤换杀的架势。 但是瞿能清楚，自己挥砍的这一刀恐怕还没砍到，自己就要被朱楩手中这黑色横刀给捅穿，心中震撼，无奈只得收了那横砍的力道，转而调整姿势避开朱楩直杀他胸口的一刀。 第531章 淡淡的白烟 “好妙的对策啊！”瞿能不禁感叹道，“殿下，您可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刚才那一招以伤换杀，若是我真的执意砍您，恐怕您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瞿能敏捷地避开了朱楩的直刺，两人的战马交错而过，然后又迅速地掉转马头，面对面地对峙着。瞿能心中对朱楩的这一招有些佩服，但同时也对他这种仗着自己是亲王就赌别人不敢伤他的无赖打法感到不屑。 朱楩则垂着手中的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说道：“瞿老将军，您那一招横砍的力道确实是卓绝无比，我实在是无法硬接啊，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不过从现在的结局来看，这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呢。” 瞿能愤愤地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朱楩的说法并不认同。然而，朱楩却似乎并不在意，他依旧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瞿老将军，您先别生气。刚才您说过，如果您败了，要杀要剐都随我处置。这样吧，我也不需要您的性命。如果您输了，您和您的儿子立刻辞官回家，去做个普普通通的庄稼郎，你可敢啊？” 朱楩所提出的这个条件，其严重性丝毫不亚于直接取走他的性命。要知道，对于一个手握实权、能够世袭爵位的军队高层而言，这无异于断了他们一家的生路。 在大明，社会阶层的划分是非常严格的，人们的身份和职业往往是由其户籍所决定的。比如说，商籍的后代一辈子都只能从事商业活动，工籍的后代则注定要成为工匠，而种地的庄稼汉，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只能世世代代以务农为生。能改变命运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科举。 然而，瞿能如今的身份却与这种传统的户籍制度有所不同。他属于世家门阀，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到一些限制，但毕竟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性和特权的。 可是，朱楩开出的这个赌注，却要求瞿能彻底放弃现有的一切，重新开始。这对于瞿能来说，无疑是让他拿后代子孙的命运做赌。 “瞿老将军，如果您不敢接受这个条件，那也没关系。您大可以直接下马投降，反正南军现在已经溃败逃散了，您还能与我激战几个回合，也算是没有辱没您的名声。”朱楩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他的话语中明显带有激将的意味，目的就是要激怒瞿能，让他答应这个条件。 “好！”瞿能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一般，双眼圆睁，瞪着朱楩，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大丈夫岂有不敢之理！殿下，您可小心了，老夫接下来就要动真格的了！”说罢，瞿能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猛地一拉，胯下战马嘶鸣一声疾驰而出。 瞿能之所以敢如此果断地应下这场比试，并非仅仅是因为被朱楩激怒。事实上，在先前的两次过招中，瞿能已经对朱楩的武艺有了一定的了解和分析。 第一次交锋时，朱楩选择了硬接瞿能的攻击。尽管他巧妙地运用了化劲的技巧，成功地化解了瞿能的力道，但从整体上看，朱楩在力量上还是稍逊一筹。 而第二次过招时，朱楩则采用了一种更为激进的策略——以伤换杀。他不顾自身安危，用受伤来换取对瞿能的致命一击。这种战术虽然让瞿能颇为不屑，但也从侧面印证了朱楩可能还会继续使用类似的方法与他对决。 基于以上观察和判断，瞿能认为朱楩的武艺在当今众多将领中只能算是中上水平。只要自己能够严密防守，不给他以伤换杀的机会，那么战胜朱楩应该并非难事。 朱楩见状，同样毫不犹豫地夹紧马腹，径直朝着瞿能猛冲而去。刹那间，只听得一阵金戈交鸣之声响起，朱楩与瞿能瞬间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一时间，刀光交错，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朱楩与瞿能在这激烈的缠斗中，已然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此时，朱权正站在燕军阵中观战，他的目光时刻关注着朱楩与瞿能的战况，而且暗自感叹，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太全面了。 在这场激战中，朱楩虽然并未处于明显的下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瞿能似乎更为主动一些。 然而，只有朱楩和瞿能这两个当事人心里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表面上看，瞿能确实掌握着一定的主动权，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疾风骤雨般凌厉，让人应接不暇。 但实际上，朱楩却能轻而易举地将瞿能的攻势一一化解，而且从他的应对中可以看出，他似乎还保留了不少余力。 这才是真正让瞿能感到有些后背发凉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你占据主动，却又能不断化解你攻势的对手，那么只能说明，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有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而朱楩此时心中也暗暗感叹，瞿能不愧是老将，单从经验来说就比他丰富太多，不过朱楩其实并不慌乱，他可是一直和袁灵儿与袁成两人苦练刀法从未懈怠的，不过要靠武艺击败瞿能，那属实还欠些火候，不过他的依仗从来不是武斗，他的大杀器还没拿出来呢。 此时又是一轮交锋后，瞿能率先掉过头来，而朱楩拉住马绳正准备调整一下姿势的时候，瞿能看到了破绽，打算趁这机会一招制敌，于是果断拍马出击。 朱楩貌似没有察觉到瞿能已经朝着他奔来了，此时后背的空档正暴露在瞿能的攻击之下，瞿能正打算挥刀，突然耳畔一声巨响传来，朱楩被一阵白烟笼罩，而他自己突然感觉胯下战马重心一偏，连带着他一同侧翻了倒去。 瞿能慢慢站起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上一刻还胜卷在握，可没想到下一刻却是直接人仰马翻。 而他再看向朱楩的时候，那阵白烟已经消散，朱楩一只手阻着耳朵，另一只手一支他从未见过形似火铳的黑管形似正指着他，黑管那黑洞洞的中心还冒着淡淡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