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炮灰女配后,弹幕教我攻略反派竹马》 第一章原来她是女配 “好疼。” “咽下去,含紧。” 【哇!这书开头就这么直接的吗?】 【快点掀开帘子,让我看清楚点啊!!】 【反派这么厉害的吗?把乖乖女配都弄哭了。】 【女配也吃得太好了!】 拔步床围帐中,宋拾纤细的手腕被红绸带绑在头顶,半坐在床榻,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字,湿润泛红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 这些字,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多想,体内又涌起一股苏麻的热意。 陌生得让她害怕。 她咬紧口中锦帕,难受地仰头,想要要摁下这股说不清的感受。 因她这仰头的动作,男子暗哑的声音又响起,“放松!” 【搞半天,还堵在门外呢?】 【啊?这反派怎么回事啊?】 【这反派长这么大,就只喜欢女配一人,屋内又没个通房丫鬟,大家要体谅他啊。】 女配?反派? 这些字迹不停地亮起,宋拾愣一瞬,垂着湿意眼眸,看向坐在她身旁‘行凶’的男子,含在眸底泪水低落在那双青筋鼓起的绯红手背上。 “你...”齐逸之俊朗地面容早已绯红一片,看着手背上这滴温热的泪,他垂下眼帘,掩盖下黑眸里那汹涌的欲念,喉咙滚动放低嗓音,“别动了,这是最后一根银针。” 说完,摁住软腰的手更加用力,另一只手绕过宋拾脑袋,敛眉将带有药的银针快速刺入她后脖颈。 随后又解开绑在她手上的红带,将人稳稳接在怀中。 【原来是银针啊,亏得反派珍藏了那么些道具,真来了,胆子却这么小。】 【啊!!!不要啊,我要看恩恩爱爱!!!】 【反派还是舍不得在这种状态下将女配要了。】 密密麻麻的痛意传来,瞬间将宋拾体内那股热意掩盖,只一瞬,她便清醒许多,又清晰地看着眼前的字迹,才缓缓明白过来。 反派是齐逸之,她是女配? 齐逸之喜欢她? 这一想法刚刚冒出,就被宋拾摁了下去。 不可能的,她虽与齐逸之是自小一块长大,这人是忠毅侯独子,自小就受尽宠爱,一身傲骨,嘴毒又向来与她不对付,今日救她也不过是误闯这里,不想被人看了误会,毁了他世子清白。 想到这,推了推身前紧紧禁锢的她的齐逸之,不自在道,梗着脖子,“你,你放开我。” 闻言,齐逸之嗤笑一声,快速将手松开,似乎一点也不想碰着她一般。 “白眼狼。”声音满是嘲讽与不耐,似乎看不出一点心悦她的模样。 宋拾瞪了他一眼,“你不来,姐姐她也会请医官来救我,阿景也会...” 【这女配不会真以为那丫鬟去叫医官了吧?那丫鬟就是女主安排来探情况的,女主好不容易恢复将军府嫡女的身份,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将这个占了她十五年身份的庶女赶走啊,刚刚女配喝的酒,还有屋内的迷情烟都是女主安排的,现在那丫鬟自然也是去找人来捉奸啊。】 【她是白眼狼,你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关心得要死,将女主安排的尚书府傻子处理了,急冲冲进来救女配,就说些难听的话,吃力不讨好。】 【那男主三皇子也是狠心,就算要和女配退婚,也不能找尚书府那傻子来羞辱女配啊,甚至还以此来讨女主开心。】 看着眼前飘过的一排排字,宋拾止了声,含着水雾的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一月前,她与宋安安调换身份的事被发现后,是宋安安求着祖母让她继续做将军府嫡女,将军府不过是多了一位嫡出姑娘,为此她心里还感激不已。 因此在今日祖母寿辰宴席上,宋安安递来酒,她也毫不防备的喝下。 现在这些字迹却告知她,她如此模样,都是被宋安安陷害的? 而与她有婚约的三皇子赵景,居然也找人陷害她的清白? 这,怎么可能? 她看向三角凳上被掐断的香烟,朦胧的眼里的无助悔恨一闪而过。 “呵,真是蠢。”齐逸之听她提起赵景,俊朗地面容恢复一贯冷漠,声音沉得像是淬了毒,“你好好等吧。” 说完,便起身整理衣物,准备要离开。 【这女配现在还较个什么劲,等反派真走了,捉奸的人来,你这幅模样也很难解释得清。】 【就是,没看到反派现在磨磨蹭蹭地没有走,就是等你一句话吗?他这么爱你,现在只要你勾勾手指,反派就像小狗一样凑上来,你要杀谁打谁,他都立马帮你做。】 【怎么都是帮女配说话的?这本来就是大女主文,女主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恢复了身份自然得用些雷霆手段收拾些碍眼的人,你们这些心疼女配的,直接退出,去看那些娇宠文就是了。】 她勾勾手指... 小狗... 宋拾一时间又愣住。 但不管这些字描述的事情是否属实,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但齐逸之真会帮她? 她抿了抿唇,看着那高大挺拔又有些忙碌的背影,小声开口,“齐,齐逸之...” 话落,齐逸之黑眸一深,瞬间转身跨了一步来到床沿垂首看着她,绷着脸冷冷开口。 “怎么?” 【哇!好看!爱看!】 【这反派刚刚还想矜持,女配一喊,就回头凑了上来。】 看着这些字,宋拾绯红的脸上却还是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能不能带我离开。” 【走什么走,正事还没做,不准走!】 【不对啊,女配怎么聪明了?】 齐逸之狭长猩红的凤目里情绪翻滚,说出的话却带着厌烦。 “烦人精。” 话落,便毫不犹豫地将宋拾捞入怀中,一手拖住臀,一手护着腰背,将她捞起紧紧禁锢在怀里,没有一丝缝隙。 而宋拾因着方才被药物折磨,紫色轻纱早已遮不住她娇嫩的身躯,骨肉均匀的腿贴在齐逸之腰间,整个上身仿佛不着寸缕般紧紧缩在他怀里。 【将女配搂那么紧,还在嘴硬。】 【上啊,直接开始!让我看看吧,孩子好久没吃肉了!】 看着这些字,宋拾羞耻地咬了咬唇,垂首时鼻尖碰着齐逸之淌着薄汗的侧颈。 温热的气息传来,齐逸之身子传来一阵苏麻,他难耐地仰头叹出一口气。 “不要乱动!” 暗哑的声音依旧是不耐,宋拾也不敢反驳,只得听话的伸出手,紧紧搂住齐逸之脖子,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侧颈。 齐逸之嘴角勾起,耳尖红透,扯下放在架子上的披风,拿起三角蹬砸向窗户,随后脚尖一点,闪身离开。 同时,外间的门也被人推开,一个妇人带着几名年轻女子往里走来。 【这就走了?那这些人还怎么捉奸啊?这剧情怎么不一样了?】 【男配本来就知道女配被人算计了,肯定要带人走啊,说不定现在早就找了个假山继续做了。】 【假山啊,那很刺激了!】 第二章 憋着大招 莲花池的假山里,齐逸之沉着脸将宋拾轻轻放下,见她垂着头,情绪低落,心里便涌起一股躁意,嗓音冷冽毫无情绪。 “蠢。” 闻言,宋拾感谢的话卡在喉咙,憋得她小脸通红,不输方才。 “你...” 【反派这嘴还是这么毒,明明心里想管得要死,还死鸭子嘴硬,难怪乖乖女配不喜欢他。】 【也不能只怪反派啊,女配与男主和反派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女配偏偏只将目光看向男主,做事像不带脑子似的,就像今天这事,反派将女配救出来又能怎么样呢,等女配回去后,不还是被女主算计得死死的,翻不了身。】 【其实女配只要抱着反派撒撒娇,反派什么都会提她做,根本不用她出手。】 撒娇? 她除了在亲人面前撒过娇,从未在其他人面前撒娇,就连与她有婚约的赵景也不曾。 看了这些字,宋拾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又将目光落在正要出去的齐逸之身上。 在人即将出去之际,总算小声开口,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齐逸之,你再帮帮我,把小桃叫来,可,可好?” 宋拾还是不太敢开口让他帮自己解决今日陷害自己的人,只要能将小桃叫来,她想办法回去,自然会想法子应对之后的事。 娇俏的尾音拖长,似撒娇又似祈求,这让刚至门口的齐逸之倏地止了脚步。 方才在房间里的画面又涌入他脑海。 娇媚,可怜,像一颗沾了露水熟透的樱桃,想要摘下,独自藏起来,吃下。 狭长的黑眸闪过一丝疯狂,垂在两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但只一瞬,他又恢复以往的冷漠。 转身垂眸睨着坐在地上的娇俏女子。 “你,你不愿便算了。”宋拾被他看得不自在,面上涌上一股恼意,心道那些字果然是在骗她,这人不挖苦她就算好了,怎么会帮她。 “好。” 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宋拾起身的动作顿了顿,惊讶地看着他。 【啊!!!看到了吗!女配一撒娇,反派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好磕啊,越来越磕这两人了,要是女配嫁给反派就好了,那样天天就可以吃肉了!!】 “但你得与赵景退婚。”齐逸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将眼眸移开,故作镇定,“将军府不能站在三皇子背后。” 【哎哟,还学会找理由了,想要独占女配就直说啊。】 【反派好装啊,我好喜欢。】 【女配自小与男主就有婚约,怕是不会同意反派这要求,好想看偏执反派强制爱啊!】 什么强制爱啊,忠毅侯府本来就是太子的人,齐逸之提出这个要求也算在情理之中。 看来这些字幕的话还是不能全信,都是没个正行。 “怎么?不同意?”见她垂着头不说话,齐逸之还当她心里不舍赵景,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心里那些偏执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关起来,套上脚链,夜夜折... 想着今日之事,赵景也参与了,甚至还想毁她清白来退这婚事,宋拾心里便不好受,嗓音有些闷,“我现在还是宋府的嫡姑娘,与他的亲事是圣上点了头,对方还是皇子,且现下也没有合适的理由请旨解除婚约,你得给我些时间。” 虽没有直接应下,但也未曾像以往一般与他置气。 齐逸之绷紧的心微微放松些许。 她若能同意退婚是最好,若是欺骗了他,那他便不能怪他用些手段了。 【只要你开金口,反派定然帮你狠狠打散这段碍眼的姻缘。】 【就是就是,瞧瞧反派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你现在就是在她头上蹦跶两下,他都都得乖乖将头伸过来。】 宋拾现在对这些夸张的字幕已经有了免疫,抬首看了看齐逸之的嘴角,哪有什么笑意,只有一脸的不高兴。 “等着。” 齐逸之冷声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不稍片刻,小桃便来了这里将宋拾带走,这速度不得不让她怀疑,小桃实际早在假山附近候着。 【反派真是事事都为女配着想啊。】 【希望我磕的CP都he。】 闺房内,宋拾刚坐在木桶沐浴,屋外便响起丫鬟的声音。 “夫人派人来,让二姑娘过去沁雪院一趟。” 小桃的手一顿,看着宋拾惨白的小脸,眼里满是担忧。 “扶我起来梳妆。”宋拾倒是镇定,只是没料到人来得这般快。 两刻钟后,两人来到沁雪院,刚跨进屋内,坐在一旁的姨母林氏便走过来拉着她道,“哎呀小拾,你怎么才来,午时过后你跑去哪了?不见你人,我们都很担心你。” 宋拾看向上首坐着母亲与祖母,又快速扫了眼屋内之人。 姨母带着两位表妹都在,但却没有见到宋安安,心下倒有些意外。 她面带笑容,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对着上首行了一礼,看向林氏道,“午时过后,侄女一直在梨院歇息,未曾去其他地方。” 林氏心中一喜,看了眼上首沉下脸的老夫人与面露担忧的妹妹,故作关心,“可下晌你二表妹去梨院寻你,没有见着你呀,反倒问起丫鬟说,你去了偏房,手里似乎还揣着个什么东西。” 说着,便让她身后的小厮上前,指着他手上的断了的香烟问,“可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问也不问,便直接将罪名冠在宋拾头上。 【来了,收拾女配来了。】 【女主给了这老妖婆好处,做事倒是费心,还把迷情烟都带来了。】 【也不知道女配这次能不能躲过了。】 看了一眼字幕,宋拾便垂首,语气似乎有些不安,“二表妹来时,正巧我在休息,偏房那边的丫鬟定然也是看走眼了。” 上首的宋老夫人见她如此神态,还当她是心虚,瞬间便沉了脸,带着训斥的意味问,“人证物证聚在,你还在狡辩,平日将军府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不成!” 语气带着丝恨铁不成钢,将屋内的人都怔住了。 “祖母。”宋拾被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带着丝怯意,“祖母不要生气,孙女下晌确实去了偏房那边。” 【啊?这就要承认了?亏我还等着反转呢,果然配角就是配角,女配刚刚还是该求求反派的。】 【我觉得女配是在憋着大招,赌一毛钱。】 第三章 原来是白莲花 林姨母听了她这话,心里一喜,担忧道,“老夫人别气,小拾一时冲动才做错了事,也幸好今日没有贵人过去,只是这行径...” “姨母是不是误会了?”宋拾一脸不解地看着林氏,“今日祖母寿辰,莲花池正好开了一朵白睡莲,我想摘下给祖母一个惊喜,才带着剪刀,抄了近路往偏房路过去莲花池。” 说到这,宋拾又小心翼翼看向上首,语气委屈,“哪知掉了湖里,幸好旁边有一假山,孙女在哪躲了躲,等小桃带这披风找来,才敢避着人回梨院,方才没有承认,也是因着今日祖母寿辰,怕祖母知晓孙女行事不妥,才,才瞒了下来,祖母与母亲若是不信,大可去将柳儿叫来,她方才是见着我与小桃回去。” 说完,宋拾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般,缩着肩膀低声落泪。 压抑的哭泣声,里面似乎含着天大的委屈,却不敢发作,让上首的两人看了心疼不已。 【是白莲花呀,我们有救了。】 【这么聪明,真的是女配?】 【啊,怎么办,越来越稀罕这个炮灰小女配了?(°?‵?′??)】 “你没进偏房?”林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面上的担忧全然不见,就连嗓音都高了亮度,“不可能,丫鬟明明是瞧见了的,不然安...” “妹妹!” 就在林氏想要继续说时,外间便骤然想起了宋安安的声音。 她一身白色锦衣,头戴素簪,冷白似雪的肌肤不施粉黛,与打扮俏丽的宋拾相比,倒是多了几分清冷气质。 【女主来了,呜呜,我心心念念的女主,总算出现了,刚刚那些人都护着女配,我都不敢发一句话。】 【女主来了啊,那女配恐怕蹦跶不起来了。】 【就是就是,这些人怎么都帮着女配说话,刚刚看得我真是憋屈。】 宋安安快步来到宋拾身边,一双凤眼满是担忧,语气轻柔,“妹妹,方才听丞相府赵姑娘说,你身子不适先行离席,她担心你,派丫鬟跟着,瞧你进了偏房休息,本想去通知府上的人叫医官,没曾想回来却没瞧见人,赵姑娘担心你,托我来看看,现下身子可好些了?”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林姨母,疑惑问,“姨母方才说什么不可能?” 【看吧,我说女主出场,必然是有大招,女配想要撒谎躲过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女主前十五年不都是庶女的身份吗?怎么又勾搭上丞相府了?难道这就是女主光环,通关打怪全靠人脉?】 丞相府嫡女赵轻容的丫鬟也看见了,宋拾总不能将人喊来作证,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若不喊来,这罪名她不就坐实了? “你看,姨母就说府上的丫鬟没有瞧错。”林姨母见着宋安安问她,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接着道,“连丞相府的丫鬟也见着了,这丞相府倒不会冒险来诬陷咱们将军府吧?” 【哎,想要看女配高光时刻的,都散了吧,这个女配本来就是个炮灰,女主皇后路上的垫脚石。】 【要是反派在就好了,反派世子身份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招惹的,况且反派那么喜欢女配,肯定也不忍心看女配被欺负。】 世子身份... 看了眼字幕,宋拾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宋安安道,“怀疑的种子埋下,我便是解释再多也无用,姐姐若是不信,可去问问忠毅府齐世子,我在莲花池旁碰着他了,还是他见我一人危险,唤的小桃过来,不然现下我恐怕还在假山里。” 说着,又朝着上首径直跪了下去,肃着一张小脸,语气认真,“小拾不怪林姨母与姐姐的误会,她们都是为我好,是小拾确实路过了偏房才让引起误会,小拾愿受罚。” 话落,那蓄在眼底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偏偏宋拾又是一脸倔强,似在极力忍着一般,看得人心疼不已。 “算了,母亲,这事就是误会,小拾也是一片孝心。”上首的宋夫人心疼地看着宋拾。 这个女儿虽不是她亲生,但也是捧在手心养了十五年,本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因着身份这事,硬生生憋成这副被冤枉了,也不敢言的模样,怎么能叫她不心疼。 反倒是她才认回的亲生女儿,平日总算一副清冷模样,叫人难以接近。 宋老夫人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误会一场,若在说下去,便会寒了晚辈的心。 “罢了,都下去吧。”宋老夫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哇!女配厉害啊,居然知晓用反派来压女主的话。】 【女配白莲花这招,用得炉火纯青啊。】 【瞧瞧这泪,说来就来,看得我都忍不住将人抱进怀蹂躏了,要是反派看到,那不得疯啊。】 一旁的宋安安见此,清冷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袖下的手捏紧一瞬,语气却是松了一口气般,“姐姐只是担心你,妹妹没事便好,赵姑娘那里我托人回话,至于林姨母说的迷情烟,应当也是误会,幸好今日无贵人进去,将军府没有犯下错事。” 有意无意地提起迷情烟,这哪是要罢休的模样? 宋拾垂首,心忍不住泛起冷意,看来今日宋安安是铁了心要害她了。 迷情烟这种东西,没有主子的安排,又有谁敢去买呢,更别说还能再将军府偏房内点燃。 而现在将军府能算的上的主子的,除了祖母,父亲母亲,还有被送去尼姑庵的柳姨娘,便只有她与宋安安了。 而偏偏昨日,她还派了小桃出去买东西,恐怕宋安安手里早已有了小桃购买迷情烟的证据。 这人说话倒是不显露山水,以前真是她看走了眼,还真心将她当做亲姐姐。 “老夫人,世子托人传话。” 宋拾正在想要如何应对时,屋外便响起小厮的声音。 “说。”宋老夫人颔首示意。 “世子说,他方才府外抓了一个鬼鬼祟祟之人,审问才知是寿安堂的掌柜,此人昨日醉酒,将迷情烟当作安神的烟卖了出去,其中买香烟之人,便有二姑娘的丫鬟小桃。” 第四章 睹物思人 小桃一听,顿时跪了下来,“因着近日二姑娘夜间总是睡不好,奴婢便去了寿安堂买安神的烟,但买得有些多了,便给库管嬷嬷们分了一些,方才奴婢一时也未曾想起此事,才引起了误会,还望老夫人与夫人恕罪。” 因今日是宋老夫人寿辰,怕有贵人喝多需要歇息,便会在偏房点安神的烟。 但这烟都是管事嬷嬷准备的,倒也真有可能用了买错的迷情烟。 【反派还是太全面了,不需要女配开口,就已经为她扫清障碍。】 【这剧情怎么回事?配角怎么比主角都聪明?】 【什么大女主文,我看是大女配文吧?】 【好喜欢看反派宠女配啊,希望两人快点在一起。】 【这文我就是冲着女配与反派来的,明媚小太阳与偏执反派,多好的CP啊。】 【我要大女主文,不要苦瓜女主!!!狗作者误我!!!】 字幕快速在眼前闪过,似乎还吵了起来。 宋拾被似吵架的场景愣住了,直到上首宋老夫人开口,才缓缓回过神。 “让管家挑个礼致谢,你们也都下去吧。” 前面这话是对小厮说的,后面这是对屋内人说的。 说完,宋夫人便扶着宋老夫人离开。 “这,这迷情烟是掌柜卖错了?”林姨母还是不敢相信今日这事是这么个结果,她偷偷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宋安安,心里不由嘀咕。 这宋安安怎么回事?怎么连迷情烟这事也没安排好,还让宋拾赢得老夫人怜惜。 “安安便先退下,妹妹回去好生歇息。”宋安安摁下心里怒意,对着上首正离开的两人行了一礼,冷冷瞥了眼跪着的宋拾,转身离去。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离开,而宋拾因着方才受了‘委屈’,又是跪着,便要慢上几步。 等屋内人走得差不多,她才起身要离开,然而还未至门口,便又听得小厮压低音量的声音响起。 “二姑娘,方才世子还说,让您记得将披风洗干净,不假借他人之手,不能有一丝异味,然后亲自还他,以表您对他的谢意。”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宋拾与齐逸之私相授受。 看了眼屋内,见没有其他人,宋拾才拧着眉面色疑惑地打量他。 这人她认识,是府上的家生子,齐逸之怎么买通这人的? 【哇哇哇!反派真是一刻钟都不能离开我们小拾呢。】 【反派也太大胆了吧,不是说古代的人都很看重清白吗?让小厮这样传话,都不怕别人听见,误了女配的清白。】 【大家放心,既然是书中大反派,没有些实力怎么与男主抗衡啊,他就是故意的,闷骚调情啊。】 【小拾亲手洗的披风,反派怕是要夜夜都抱着DIY吧。】 看着这些不着调的字,宋拾忍不住脸红,也是真的想要骂人了。 DIY什么的,她倒是看不懂,但调情她还是能明白些许。 齐逸之那样嘴毒的人,怎么可能说得出调情的话,就算说也不会是对她说。 这明明是在威胁她,显摆他世子的实力! 就如同一月前,她与宋安安被调换身份的事被发现时,那人当晚翻墙都要立马跑来嘲讽她。 越想,宋拾心里越气,轻哼一声,没有应答,带着小桃便离开。 另一边忠毅侯府后院。 齐逸之见着宋拾安全从假山回去后,便回了府,径直往书房去。 随从方海一路跟着身后,将今日将军府偏房的事说与他听。 说到尚书府那傻子时,便询问了句,“那傻子已经回了尚书府,虽然没有人发现他去过偏房,但就是嘴里一直喊着媳妇二字,可要小的去处理一下?” 方海是自小就跟着齐逸之的,当然知道他心里对宋拾的情谊,只是世子有傲骨,不愿表露。 “给宋安安。”齐逸之说着便开了书房门,准备进去。 方海点了点,侧身要出去安排时,见着齐逸之小腹衣袍处的颜色深了一团,还以为是在席间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弄的,便开口提醒。 “世子,可要先沐浴更衣?” 齐逸之闻言皱了皱眉,顺着他目光来到小腹处。 小腹处,本是淡青色的衣袍深了一圈,像是沾上水渍。 水渍... 脑中,宋拾抱着他磨蹭娇喘的模样又涌入脑海,齐逸之喉咙滚动,放在门板上的手指收紧一瞬,又瞬间放开,往浴房的方向快步走去,似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方海疑惑一瞬,立刻让小厮备水,又转身吩咐人去了一趟尚书府。 ...... 入夜,宋拾坐在梳妆台旁看着盒子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赵景赠与她的,也算是定情之物,她一直都有好好珍藏。 但现在看来却很碍眼,甚至恶心。 一旁的小桃见她如此,还当她受了委屈,担忧安慰,“姑娘别担心,三皇子过两日便回京了,他知晓今日之事,定然会给你做主的。” 做主? 怕不是给宋安安做主吧。 宋拾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今日她应付得很艰难,若不是她求着齐逸之带她走,清白怕是早已毁,与赵景的婚事也会落到宋安安的头上,而自己说不定也会嫁给王冕怀那傻子。 想来宋安安的计谋没有得逞,定然还会有其他招,而赵景也会另想法子解除婚约。 而她又怎么能让两人如愿呢,就算是话本中的配角又怎么样,既然让她窥得天机,那她就要破了这局! 就算是解除婚约,也不能是踩在她的身行事! “哼,怎么,睹物思人?又想赵景了?” 【反派来了!姐妹们,准备关灯!】 【半夜翻墙来女配闺房,这是有多想我们小拾呀。】 【白天没得逞,晚上又继续!】 宋拾倏地抬首,便看见齐逸之一身玄色窄袖束身衣,黑发高束,俊朗的面容背着光,抱臂靠在窗边看着她。 “齐逸之!”她白净的小脸瞬间涨红,拿着盒子的手都被气得有些发抖,瞪着他质问“你怎么能闯我闺房!” “我没进来。”齐逸之睨着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进去吧,这次一定要进去啊,孩子想看,求求。】 【一楼这位同志,我怎么觉得你一语双关啊?】 【二楼这位同志,难道你不想看?】 “你!”宋拾被他噎得说不出一句话,也没去看这些不着调的字迹。 只侧首去找小桃,却看见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更气了! “你要作何!” 【作何?女配你要这么问的话,当然是做#%$】 第五章 偏偏是个恋爱脑 齐逸之没急着回她,只先将目光落在她握住盒子的手指上,因着用力,本是粉/嫩指尖都有些泛白。 “既然答应要退婚,还要这玩意儿作何?”他眸光沉了沉问,“真,这么舍不得?”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执拗。 【女配什么都好,偏偏是个恋爱脑。】 【女配不会还爱着男主吧?】 【要是这样,我就要站女主那边了!反派都要碎了。】 【碎了好啊,破碎的反派才能强/制爱!】 “没有!”宋拾几乎没有犹豫地反驳出声,竟连声音都高了两个度。 不知是对着齐逸之,还是对着这些字迹背后的人,杏眼里满是认真,像是在立誓一般,"我会退婚!" “你。”齐逸之愣了一瞬,凤目里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又恢复以往孤傲模样,“下定决心便好,后日赏花宴,赵景会从锦州赶回来,你抓紧!还有那宋安安,今日之事多是她谋划的,虽没找到的证据,但你还是防着些。” 提到宋安安,宋拾瞪着他的目光收回,拧眉道,“宋安安想要嫁给赵景,我不想让她轻易得逞。” 闻言,齐逸之面色又冷了下去。 刚要开口刺上两句,便又听得宋拾绷着一张小脸,恨恨道,“怎么也得恶心下这两人。” 【幸好,女配没有蠢到还要贴脸上去。】 【还是我喜欢的乖乖女配。】 【女配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听了这话,齐逸之眉眼又舒展开,倒也没再反驳,只拔出腰间软剑,手腕一转,将她手中的盒子夺了过来,“这玩意儿就别留了,断干净些!” “诶。”宋拾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起身伸手要去夺,险些碰着剑刃。 齐逸之连忙侧身将剑往后移,后怕地扭头看向她,下颌却碰着伸过来的手指。 如同白日抱着他脖颈一般细腻,只不过没了药物的作用,少了些炙/热,却也能让他背脊酥/麻。 握剑的手缩紧,身子忍不住往里靠了靠,狭长的凤目死死盯着宋时那张惊讶的小脸,随后又垂下眼帘,掩下眸低那一闪而过愉悦。 “对不...”宋拾面上闪过一丝窘迫。 刚想收回手,手腕却被炽热的手掌紧紧握住,往前一带,整个人都快要探出窗户,让她不得不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桌面。 “齐逸之!”她惊呼一声,脸颊也因怒气而染上一丝绯色,“发什么疯!” 【反派爽了!他忍不住了!】 【反派,你勇敢些。】 “这么在乎这玉佩,想要看看你方才的话有几分真。”齐逸之说着,便立刻放开了宋拾,修长的手指搓了搓。 【死装男!】 【啊!我最爱反派这股别扭劲了,看他搓着手指,是还在回味刚刚碰女主娇/嫩肌肤的触感啊。】 宋拾看向齐逸之的手指。 骨节分明,倒是好看,但根本就不是回味,明明是不屑碰她! “信不信由你!” 说完,便‘砰’的一声,伸手将窗户关上。 看着面前紧关的窗户,齐逸之面上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是压不住的愉悦。 就连平日清冷的眉眼,都染上一丝笑意,眸底的爱意顷刻间溢了出来。 隐在暗处的方海见此,忍不住扶额叹气。 这才刚开始,等宋姑娘的婚约解除,世子恐怕就会迫不及待入宫请旨赐婚。 看来他得帮宋姑娘一把,助世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 橙园,宋安安一身素白锦衣坐于矮榻,下首跪着贴身丫鬟青烟。 “姑娘饶命,奴婢是亲眼见着二姑娘进的偏房,那尚书府的傻子啊成也引了过来,但,但不知为何林夫人过去时,屋内却没有人,只是窗户似有被砸开的痕迹,或许是事先逃了。” 青烟说完,颤颤巍巍抬首看着她,等着发话。 逃了? 那窗户是封死了的,宋拾一女子,还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砸开逃走。 必然是有人帮她! 且今日下晌,宋拾提到了齐世子,莫非是他带走的宋拾? 这位世子可不是好惹的,其父是忠毅侯,与圣上是马背上的交情,其母是皇后的手帕交,齐逸之本人也与太子来往亲密。 若他真要帮宋拾,那要赶走宋拾怕要麻烦许多。 更何况三皇子与宋拾的婚事也只剩下半年.... 想到这,宋安安眉头轻拧,冷声道。 “知道了,去告知林姨母一声,后日太后会举办赏花宴,让她带着婉儿一道去。”说到这,宋安安又将目光看看挪向窗户外,眸光微闪,“再去一封信给三皇子,就说赏花宴请他务必赶回。” 说完,她又拿出一荷包扔了过去。 青烟是十二年前就跟着宋安安了,自然知晓这荷包是要给到三皇子手中。 但前些日子三皇子来找姑娘时,姑娘明明是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样,怎么现在又要给荷包过去。 自古以来,男女之间赠荷包玉佩都是不合规矩的,如此私相授受,若是让人发现,那不得戳断了脊梁骨。 但她不敢问,只得应声退出。 待人走后,宋安安也未急着歇下,而是去床榻暗格那里掏出了一本陈旧的书籍。 封面写着《凤后》 这是她一个月前无意得到的一本话本子。 里面的女主角与她是同名,最初她只是随手翻看不以为意,但后面却发现里面的配角名字,她都能知晓。 书中女主是被换了身份的真千金,一路破关斩将成了皇后,与书中男主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书中男主便是三皇子赵景。 但现在的赵景还与配角宋拾有婚约。 她本来是在身份发现后,就想立刻赶走宋拾,但一开口便心痛如刀搅。 后来她发现女主清冷心善人设不能改,只能向祖母提出让宋拾继续做将军府嫡女,想要私下借助他人之手,解决了宋拾,断了她与赵景的婚事。 但没想到今日这事没成,那她只好在赏花宴上再下手了。 且这话本只有前面三章是完整的,后面却只是拟稿,她得快些搭上男主赵景才是。 第六章谁亲谁疏用你说? 翌日,宋拾起了大早,带着小桃照常往宋夫人院子里去。 她虽不是宋夫人所生,但这教养了十五年的恩情,定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院内,宋拾到时,孙嬷嬷正好带着丫鬟走出来。 “二姑娘来了,夫人正在和林夫人谈话。” 姨母还没走?此人现在是宋安安的人,在里间定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但她这晚辈身份,却不能贸然进去,只得点了点头,面露纠结,“我想来询问母亲明日赏花宴的事...” 孙嬷嬷明了,刚要准备进屋去通报,就听里间传来林姨母的声音。 “小拾来了呀,快些进来。” 话落,林姨母的丫鬟便将门打开,请她进去。 宋拾打量了一眼丫鬟,心下疑惑。 孙嬷嬷是母亲出嫁便带过来的,怎么她出来了,林姨母的丫鬟却还在里面。 正想着,人也来到了里间。 “小拾快坐。”林姨母笑着向她,目光从头到尾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可是昨日受了委屈,来寻你母亲宽慰?你也别怪昨日姨母那般说话,姨母也是担心你的清誉,才说话重了些。” “姨母言重了。”宋拾垂下眼帘淡淡回道,“昨日那等小事侄女早就忘了,也不愿再提起,姨母也不要耿耿于怀,来扰了母亲清闲才是。” “唉,小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姨母就是...”林姨母听出她这话里不对劲,脸色便垮了下来,刚要准备训斥,就又被宋拾打断。 “侄女是担心姨母有心结,言语便说得有些直白,请姨母多多谅解。”宋拾垂下头,语气带着委屈,“再说,昨日姨母那样急冲冲来质问侄女,像是拿准了什么证据一般,侄女也是担心姨母听信他人谗言,做出有损两家和气的事。” 说话一出,坐在一旁揉着额头的宋夫人停下了动作,拧眉轻轻看了一眼林姨母,缓缓道,“姐姐别往心里去,小拾还小,说话没分寸,你多担待些。” 林姨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了宋夫人这话,便又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心里暗骂了宋拾几句,面上扯着笑意道,“我这个做姨母的,怎么会和晚辈计较这些。” 【看看林姨母这气得发绿的脸,真是解气!】 【女配这是在阴阳这个姨母吗?】 【没打她就是好的了,阴阳两句又怎么了。】 【就是,要是我,早上去扇她两个大嘴巴子了,让她得意,还敢来女主母亲面前嚼舌根!】 虽然很多字词宋拾看不太懂,但看得次数多了,也能猜出来些许。 她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那股躁意消散不少。 她也很想掌掴林姨母,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想来,能写出这些字迹的人,定然是很直率,真性情的妙人。 “姨母不怪罪便好。”宋拾收起嘴角的笑意,又看向宋夫人,担忧道,“母亲,小拾昨日见你面色不佳,便让厨房做了些安神的汤药,你快趁热喝下。” 说完,便让小桃端了上来。 “你倒是有心了。”宋夫人见此,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 她这女儿还是这么的乖巧,就算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会将她当作亲生的来对待。 再者,当年的事也怪不着小拾。 当年是她执意要带着府上女眷,一道去静安寺为在外抗敌的将军祈福。 才会在回去的路上,遇见落石挡路,她与柳姨娘都被吓得肚子提前发作,只能找附近的山庄歇下,安排稳婆接生。 但山庄周围偏僻,管家也只找来找到一位稳婆。 为着方便,她与柳姨娘便选择在一间屋子生产,因此才出现稳婆将两位孩子抱错的事来。 她好歹是足月了,但柳姨娘却是早产两月,差点没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因此在小拾与安安的身份明了后,柳姨娘受不住打击,自请去了尼姑庵,夜夜诵经祈福,不愿再待在将军府。 也不知小拾是否怪她。 想到这,宋夫人心里又涌起一股歉意,拉过宋拾问,“明日要去赏花宴的衣裳,母亲让霓裳阁的人送去你院子了,你与安安各是两套。” 【这宋夫人倒是个端水大师。】 【这是古代,嫡庶有别!自己亲女儿当了十几年的庶女,受了那么多委屈,不先去关心亲女儿,倒还关心起庶女来了,真是心疼死女主了。】 【就是,还端水大师,我看就是恶毒娘亲,这女配也是个白莲花,一个个都欺负我们女主!】 【这也能怪女配?女主自己装高冷,不愿意亲近她母亲,怪得了别人?】 “霓裳阁的衣裳不论是布料还是样式,都是上层,妹妹对旁人倒也是大方。” 林姨母看着两人母慈女孝,又听得那么好的衣裳,宋夫人说给便给,一给还是各两套,眼里便涌出一股妒火,说话也都变了个调,“谁亲谁疏,妹妹都还分不清,真是糊涂!” 【这林姨母是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就是,一个县令夫人都能管将军府的事了!】 “谁亲谁疏?”宋拾忍不住轻笑出声,反问道,“姨父最近可是搬了府邸?住去了海边?” 林姨母被她后边这句话给问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宋夫人面露倦意,摆了摆手,“明日婉儿要去赏花宴,我让霓裳阁再送两套给婉儿,姐姐便先回去吧。” 林姨母与林婉儿也要去赏花宴?她是怎么得到这请柬的? 宋拾心里疑惑,却没有问出声。 而林姨母听了这话,也没再想宋拾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面上笑意满满,看着宋夫人道,“妹妹对婉儿倒是好,那姐姐便先回去了,明日再与你一道入宫参加赏花宴。” 这赏花宴不仅仅是赏花,更是一个相看的机会,不少官家公子姑娘都会去,若是能得到一套上好的衣装,倒也算增添几分机遇。 【小拾可得小心些这姨母,她可是活了最久的反派,昨天帮了林安安陷害你不成,明天在赏花宴上还要下重手,不能掉以轻心。】 第七章酒后乱情? 【前面剧情都不一样了,这赏花宴的剧情还会一样不?男女主会在赏花宴上定情吗?酒后乱情的剧情还有不有啊。】 【当然有了,一个配角的剧情有一点改变,又影响不了男女主的剧情,而且这次赏花宴,女主肯定也要收拾女配的,快速搭上男主啊。】 赏花宴定情! 酒后乱情? 看着这些字,宋拾心里又惊又怒。 惊的是宋安安与赵景会这般大胆,怒的也是因赵景的背叛。 她不知晓明日会不会宋安安与林姨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只能谨慎行事,见招拆招! “小拾,你也别怪你姨母,她向来便是个爱操心的。”宋老夫人见她愣着没说话,还当她是因着林姨母的话不快,便忍不住宽慰,“你也回去歇息下。” 对于宋夫人维护林姨母这些话,宋拾像是也习以为常了,她收起思绪,对着宋夫人行了一礼,“女儿知晓的,母亲放宽心,女儿便先退下了。” 出了屋子,孙嬷嬷正巧也要进来,宋拾拦着她道,“母亲这些时日为着祖母寿宴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方才我还见着母亲似乎又开始头疼了,嬷嬷就别再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来扰了母亲清闲,还将母亲一人留在屋内,都快烦死了。” 后半段话,带着些撒娇异味,倒不让人觉得这话是在警告。 而孙嬷嬷闻言,却是心里一顿,瞬时明白这句不相干的人和事,指的便是林姨母。 但这林姨母是个强势的,之前在府上未出阁时便是如此,她虽是夫人贴身丫鬟,但也受了林姨母不少训斥,且夫人嫁入将军府后,这人也时常来京,在将军府住着,还是同以前一样,夫人的任何事都要来插上两句嘴,还经常让她出去,不在屋内守着。 以往她还不觉得有和不妥,今日让宋拾一提醒才恍然,这是镇远将军府,夫人早已不是未出阁的二姑娘,已是将军夫人,哪里能轮得到她一个县令夫人来说道的。 “是老奴疏忽。”孙嬷嬷连忙颔首道,“往后老奴会堤防些。” 见此,宋拾点了点头,知晓她这是明白话中的意思了,带着小桃回了屋内。 翌日,宋夫人带着宋拾与宋安安,跟在府外等着的林姨母和林婉一道准备进宫。 原本林婉是与林姨母一起的,但林姨母偏偏要与宋夫人一道乘坐马车,还将林婉也塞进了将军府的马车,与宋拾她们一起。 因此马车内,宋拾与宋安安并排坐着,谁也不挨着谁,旁边还有个垂着脑袋的林婉。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若是之前宋拾定然会挽着宋安安说一些有趣的事。 毕竟她占了十五年的将军府嫡女的位置,宋安安不仅没有赶她离开,还求情留她在将军府继续当嫡女,这等胸怀,让她感激不已。 但现在她知晓了事情缘由,她是怎么也不愿与之亲近。 而宋安安本来内心就厌恨宋拾,但又要保持自己清冷的人设,更是不会开口。 倒是一旁坐着的林婉,小心翼翼地看了两人一眼,细声问,“两位表姐可要喝些茶水解渴?” 说着,便伸手去碰矮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盏茶水,先递给宋安安。 宋安安面无表情的接过,嗓音清冷,“多谢。” 说完,便浅浅尝了一口,搁下茶盏。 而后,林婉又将另一杯茶盏递向宋拾,“二表姐。” 【我记得这个什么婉儿的,后面也会三皇子也有一腿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面还成了三皇子的妾室,但最后的结局好像也不太好,似乎被女主的人谋害沉了塘,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经常跟她娘来将军府暂住,难道是看见三皇子来府上找女配时,也暗自动了心?】 【乖乖女配千万不要喝啊,还是谨慎些好!】 宋拾端茶的手一顿,面上镇定,心里却有些惊讶。 林婉是林府嫡女,但却非林姨母所生,而是林姨夫第一任夫人白氏所生。 因着自小母亲去世,林婉便是由林姨母带大,胆子很小,不爱说话,看着不像是爱慕权贵,敢招惹皇室之人。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她看走了眼? “二表姐,可是这茶水不好喝?” 见着宋拾久久未品茶,林婉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细声询问,“可要换一种茶。” “我不太爱饮茶,表妹不必费心。”宋拾神情恹恹地搁下茶盏,似真对这茶不敢兴趣一般。 见状,宋安安却轻轻拧了拧眉,不着痕迹地瞥了林婉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一旁。 林婉在接受到她这目光时,袖下的手却收紧一瞬,又快速松开,浅笑着道,“那婉儿就不打扰二位表姐了。” 说完又规规矩矩地颔首端坐着,马车内又安静下来。 直到进了宫后,三人才陆续下了马车,往赏花宴处走去。 赏花宴设在御花园,宋拾几人到时,已经来了不少官家少爷姑娘,分别在凉亭坐着谈笑。 宋拾快速扫了一眼,想要往一旁人少的地方去时,那些闪亮的字幕又亮了起来,速度快得险些让她看不清。 【反派来了!今天怎么打扮这么帅啊!】 【男主也来了!呜呜,总算等到了,明明男主更帅,温润如玉,是我的最爱!】 【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反派这种鲜衣怒马少年郎,有权有势,有钱有爱。】 【就是,温润有啥用啊,只有一个皇子名头,没钱没实权,身体还不行,看看我们反派那宽肩窄腰,一看就有劲,我们小拾跟着他才有福气。】 【嘴毒少年郎吧,最讨厌这种男人了,谈情说爱半天憋不出一个P。】 【那是女配眼瞎,不能怪我们反派啊。】 【诶?雄竞不要带我们小拾啊。】 【不过反派是不是知道男主今天要来,所以打扮了一番,想要吸引我们小拾啊。】 【心机男啊,反派都这么努力,要是女配能主动一点,那反派不得疯。】 ...... 看了这些字,宋拾忍不住转身看向后方。 第八章 宽肩窄腰,一看就有劲 首先入目的便是那黑发高束的,头戴银冠的齐逸之。 一身霜色窄袖锦袍,袖口银线绣飞鹤纹,腰束朱红白玉带,身姿挺拔地往里走进。 只是一张俊朗的面上,神色冷冽,狭长的凤目里如有化不开的冰山。 而与之一同进来的赵景,则是身着一身月白锦服,衣襟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还悬请于葵花佩,仪容端正,面色温润地走来。 如此一对比,方才看的字迹又涌入宋拾脑海。 鲜衣怒马少年郎。 宽肩窄腰,一看就有劲... 宋拾瞬间小脸变得绯红。 她明明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这些字她却能看明白似的。 都怪写这些字的人,经常如此不着调,太过大胆... 对面而来的齐逸之,见着宋拾颔首害羞的模样,脸色瞬间就更不好看了,止住脚步,转了个弯往一边走去。 而一旁的赵景见她如此,笑意更甚,径直往走过去,温声唤他,“小拾。” 话一落,宋拾面上的羞意瞬间消散。 她嘴角勾起一丝不深不浅的笑意,福了一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赵景说着便要伸手扶她,却被宋拾侧了身躲开。 “殿下尽是说得好听,回了京也不曾见你来将军府,想来也是守着规矩,小拾自然要顺了殿下的意了。” 清甜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娇嗔,倒没让赵景心生怀疑她方才躲避的动作。 一旁的宋安安瞥了两人一眼,一贯清冷的面容上竟闪过一丝妒意,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以往,只是那胸口却上下起伏快了不少,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随后退了两步,看向亭子旁的湖面。 而不远处的齐逸之听了两人的对话,摸着茶杯的手也瞬间收紧,压着怒意将茶盏放下。 不过茶盏刚落,杯底便瞬间裂开,方海见状连忙上前收拾了,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瞧见才敢小声道,“世子,你消消气。” “原是如此,昨日我回府晚了些,便没来扰你。”赵景笑着解释。 【和女主温存大半夜,回去能不晚了。】 【姐妹怎么知道这么多?女主不是清冷人设吗?怎么这么快就和男主上#$%】 【因为我是尊贵的SVIP,清冷人设自然有清冷的手段,欲拒还迎简直是手到擒来,把男主勾得回去做了好久的手工。】 【哇喔,温润的男主也会DIY啊,真欲啊。】 【姐妹也是不挑了。】 昨晚就去了宋安安哪里? 宋拾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心,却还是一副娇嗔的模样,轻哼了一声离开,对着赵景,把这撒娇进行到底。 见此,赵景宠溺地笑了笑,慢步跟了上去,瞧也没瞧一旁的宋安安一眼。 而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林婉,倒是意外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宋拾,拧眉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待人走后,亭子里的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宋二姑娘与三皇子感情还是这般好。” “两人认识十年,感情自然好了,况且宋二姑娘现在还是将军府嫡女,三皇子自然不会因此而改了心意。” “这倒是,说来这宋府大姑娘倒也是心善。” 说着,几人看了不远处独自坐着,心地善良的宋安安一眼,又压低声音,“若宋拾不是嫡女,这三皇子妃的位置恐怕就是她的了。” 毕竟当初圣上赐婚时,说的便是与宋府嫡女,并未指定是谁。 “什么大方,镇远将军就一妻一妾,后宅安宁,宋二姑娘虽是姨娘所生,但却也是由宋夫人教养大的,这感情哪能说断就断了?这位大姑娘不过也是知晓这道理,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这倒也是,被一个庶女占了这么久的嫡女位置,要是我,怎么可能大方。” 几人越说越觉得有理,直到大监来宣告时,才歇了话头,纷纷入了宴席。 等人走得差不多,宋安安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平日清冷的眼里布满猩红。 就在方才,若不是心口传来的疼痛阻止了她,她差点忍不住要上去扇宋拾几掌。 她看了眼一旁的青烟,轻轻摆了摆手,微微张口缓了好几下才起身去席间。 青烟轻轻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另一头,宋拾入席已有半刻钟,她坐在宋夫人下首,下方是跟着入席的林婉,左侧空了一个位置。 见着宋安安来时,又往林婉的的方向移了移。 今日赏花宴是皇后为太子选妃而安排的,因此男女也未分席而坐。 宋拾移动时,对面坐着的齐逸之便又再次将目光投了过来。 【瞧瞧反派这股拧巴劲,刚刚还被男主嫉妒得将茶盏都捏碎了,现在见到女配来,又眼巴巴地看了好几眼。】 【暗恋向来如此,酸涩入味,令人疯狂。】 【再次感叹,女配吃得太好。】 茶盏都捏碎了? 宋拾忍不住朝齐逸之桌面看去,却正好对上那双炽热的双眸。 也不知是为何,她忽然心头一颤,反应过来,又瞪了他一眼,快速将目光移开。 而齐逸之看着这双藏了一汪春水的眼眸,心里瞬间舒展,眉眼间的笑意也一闪而过。 而这一幕却被走来的宋安安收入眼里,她轻轻勾起嘴角,看向对面正与旁人谈话的赵景,眼里的势在必得一闪而过。 “今日宴会,大家不必拘礼。” 上首皇后笑着道,宫人也跟着将果酒端了上来。 “二表姐要尝尝这果酒吗?”一旁的林婉小声询问一旁的宋拾,“听说是桑葚酒。” 闻言,宋拾却没看她,而是看向方才放下果酒离去的宫女。 她虽是深闺女子,但却也是将军之女,自小也见过父亲习武,明白习武之人,不论男女身姿都与常人不同。 而方才那宫女虽是仪态规矩,但步伐却矫健,且虎口处也与一般女子不同,应当是习武之人。 她心里不由得警惕,又看向了正递酒的林婉。 “二表姐?” 林婉的声音再次传来,酒杯也往前递了递,疑惑地看着她。 这般急迫? 宋拾含着笑看着她,刚要拒绝,一旁的宋安安却用手臂碰向她的手臂。 力气不大,却刚刚好让林婉手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她身上。 第九章 齐逸之你怎么来了? “二表姐,对不住,婉儿不是故意的。”林婉脸色涨红,慌忙地将酒杯放下,拿出锦帕擦拭宋时身前的果酒。 【这么拙劣的手段都能成功?】 【那人的眼睛也不能也不能长后面啊,也不能怪我们小拾。】 【我猜接下来女配就要被带去换衣服,然后中药,被捉奸,名声被毁,逐出家门。】 【这赏花宴才开始,那不换衣服难道就这样干坐着?再说女配经过上次,肯定有了防备啊,又不是没有脑子。】 【哎,没有任何新颖的地方啊。】 【这就是女频?】 【诶,怎么开始上升男女频了?】 ...... 字幕又快速闪了起来,宋拾只看了前面几排字,便听得林姨母的声音响起。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小心,你二表姐这衣裳可是霓裳阁的,这弄脏了多可惜,快扶着你表姐去换一身?” 宋拾轻拧着眉头,一脸郁色,心里却快速思虑起来。 这里是皇宫,宋安安便敢在此地下手,这手可伸得真长。 但她现在确实得去换一身,方才那果酒已经沁入里衣,且颜色也在逐渐扩大,实在不妥。 “二表姐,婉儿陪你去吧。” 林婉儿一开口,宋拾便将目光透向了她。 只一瞬,她又垂下头,一脸不快,“走吧。” 【你看你看,我就说就是这些招数。】 【女配也不长点脑子,这林婉一看就是要害她,为啥还要跟她一起,喊个丫鬟宫女都比她好。】 【小拾,你不要上当了啊,我还想看你和反派恩爱啊。】 字幕还在不停闪动,像是分成了两派,一派嫌弃宋拾蠢笨,一派心疼她,但这两派给的信息都是让她不要跟着林婉去。 而宋拾却依旧垂首跟着,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直到前方带路的宫女停下脚步,那些字幕才慢慢消了。 “两位姑娘,这便是更衣的偏殿,可要奴婢服侍?” “不必了。”宋拾先开口将人支走,再推门而入。 待进屋后,宋拾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屋内,见没有香烟,心里才慢慢放松警惕。 她来到里间,面上早已没了方才因脏了衣裙而闷闷不乐的神情。 但这张秀丽的小脸依旧绷着,转身看着跟着进来的林婉,眼眸一片清明,“你想与我说什么?” 话落,林婉便直直朝着她跪了下去,吓得她连忙往一旁躲去,“你,你好好说。” “求二表姐救救婉儿。”林婉说着,眼里的泪便落了下来,“是母亲逼迫婉儿对你下药,婉儿也不想,但实在推脱不了,才在这锦帕上沾了媚药.” 又是媚药! 宋拾心里一沉,看向身前小腹处那团紫色的水渍,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她方才便想没喝那酒,屋内也没有香烟,应当不会中计,不曾想那帕子上还有问题。 但为何她现在却没有事? 还不待她问,林婉的声音又响起,“二表姐放心,这媚药需得入了鼻口。” 那便好。 “你让我怎么救?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宋拾说着便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况且,你所求之事,林姨母又未必会答应。” 其实宋拾也大概知晓林婉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后宅那些腌臜事。 “母亲让我今日给二表姐下药,若不然她便将我嫁给池县县令,那池县县令都是当祖父之人,我..”说着,林婉便哭得更厉害,连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求二表姐帮帮我吧,就算是留在将军府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见她如此,宋拾心里也不好受。 方才她本不想让林婉跟着,但见着她眼里的祈求,她便还是将人带来。 毕竟她也想弄清楚昨日字幕说的那些事,林婉怎么就成了赵景的人,林姨母又为何要帮宋安安做事,到底又是得了什么好处,往后会不会牵扯到将军府。 “你且说说,宋安安今日又是安排了什么人来?”宋拾说着,弯腰将她手中的帕子拿走,叠好后放在腰间,“我只能试试。” 见她愿意帮自己,林婉顿时松了口气,“是尚书府公子。” 又是尚书府? 难道她不与尚书府那傻子发生点什么,便会一直被人陷害? 难不成这便是那些字幕说的剧情如此? 思虑片刻,宋拾又拿出昨日她让小桃去买的软筋散交代道。 “可有法子将三皇子请来?至于宋安安那边...” “谁?” 不待宋拾说完,身后的床榻处便传来一阵异响。 她快速回头,与林婉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原本封闭的墙面缓缓出现裂痕,整齐纤细,慢慢往后推开,一道身姿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撩开床幔,踩着床榻大步跨来。 “齐逸之?”宋拾一脸惊讶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反派来了,只要女配中了媚药,反派就能及时出现啊,作者真是太懂我们想看什么了。】 【诶?女配没中媚药吧,不站得好好的吗?】 【不过女配怎么和林婉站在一边了?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诶,反正都是小炮灰,不必理会,我们看重点就成。】 【林婉不走,小拾和反派也不好开始重点内容吧?】 ??? 什么重点? 怎么每次这些字幕都会越聊越偏呢。 宋拾心下嘀咕,看向齐逸之的眼眸里更是疑惑不已。 “你方才想让赵景来做什么?”齐逸之冷着一张脸靠近,“你莫不是忘了今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 宋拾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问住,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何意,直愣愣地看着他。 倒是一旁的林婉,在齐逸之靠近时便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好几步。 “二,二表姐...” “出去!” 齐逸之眼也不曾抬一下,是看着身前的宋拾道,“将宋安安叫来!” “好,好的。”林婉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见此,宋拾也连忙林婉准备开门前道,“记得赵景也得喊来。” 话落,手腕便被人一把握住,宋拾一时不备,低声惊呼。 同时外间门也被打开,又快速关上。 第十章 这辈子非他不可! 宋拾没得到林婉的应答,也不知道林婉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但人已离开,她也不能跟着出去。 只得面带温瞪着齐逸之,“作何!” “为何要叫赵景来?”齐逸之凤目闪过一丝疯狂,微微低头看着眼前女子,压低眉头,哑声问,“是想让他看清宋安安的真面目,再对你回心转意么?你就这么舍不得?” 【发怒了,哇哦,好期待啊。】 【反派这样真带感啊,不知道在床上有不有这么带感!】 【一群大黄丫头,只有我是真心心疼我们小拾,小拾那矫小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反派的怒火。】 【楼上这位,你这话说得,也没见你有多心疼啊。】 字幕快速闪过,宋拾被齐逸之这模样怔住一瞬,根本没去细看。 “齐逸之?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她眼眸在他身上打量一瞬,像是被他气笑一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就能看出我舍不得了?你的这些推测是怎么来?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 赵景与宋安安早已暗通款曲,甚至昨夜两人都还在缠绵,她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还对他情深根重? 而齐逸之听了她这话,漆黑的眼眸如同寒潭沉星,整张脸满身阴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喉咙滚动几瞬,似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宋拾被他不断收紧的手掌捏得生疼,面上染上绯红,伸手刚要挣扎推开,面前又闪过一排一排字幕。 【好消息,两人张嘴了,坏消息,反派是个疯批,他不听。】 【反派的父母因常年在边关抵抗丹漠,自小就不在他身边,跟着祖母长大,小时候性格就孤僻,太没安全感了,乖乖小拾哄哄他就好了。】 【就是,反派小时候被丹漠的人暗杀过,摁在水里差点就死了,不像女配,虽然将军父亲也在驻军在外,但面对的是与他们交好的盛朝国,每年都能回来,还有疼爱她的母亲和祖母,养成了明媚的性子,比反派好多了。】 【对啊,所以反派才自小就喜欢跟女配一起,不过不会表达,次次都将女配气哭。】 【唉,我们反派很好哄的,乖乖小拾哄哄吧,摸摸他吧。】 看了这些字幕,宋拾准备推搡的手一顿,突然想起儿时第一次见齐逸之的模样。 被宫里太监死死将头往水里摁,小小的身板,挣脱不过,拳打脚踢,换来的却是整个人被绑上沙袋,往池塘扔去。 她当时躲在假山里,与小桃一起被吓得浑身发抖,捂着嘴不敢出声,只能拿石头声东击西,将人引开后,才敢去救人。 而那次幸好她是与小桃一起,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拉上来。 当时齐逸之被救上来时,肚子因着灌了水,被涨大一圈,脸色发白,几乎没了气息。 她不顾男女有别,学着母亲教她溺水救人的法子,又是摁他肚子,又是渡气才让他缓过来。 但这人醒来后,却不是感谢,而是推开她,一边吐,一边颤颤巍巍离开。 就算是几日后被他祖母押着来致谢,也是臭着一张脸,说出一些不讨喜的话。 但也是自那次起,她与齐逸之便频繁走动,武将本是一家,他来时,母亲与祖母也很心疼他,总是让他们好好相处,但他嘴那么毒,根本没办法好好相处。 一直到她情窦初开时,知晓自己与赵景有婚约后,便更不喜欢他,也不许他来府上找她。 再后来,似乎与他见面似乎只有争吵打骂,互看不顺眼。 而现在这些字幕又提起过往,宋拾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涩意,推开的手竟不知怎么落在了他脸上。 “齐逸之,你先放开我,人要来了。” 语气轻柔,面上没有怒气,眸底清澈,直直望着他,带着一股坚定,“你信我,将军府不会站在三皇子府背后,我让赵景来,不过是想让他与宋安安尝尝被戏耍的滋味。” 【小拾动作对了,但这话不对味。】 【要说你心里只有他,这辈子非他不可!】 【那不得把反派钓成翘嘴。】 这些字慕... 宋拾心里一阵无言.... 而齐逸之在宋拾将手放在他脸上时,脸上的阴郁便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连耳尖都红透。 他垂下眼帘,掩下眸底情绪,淡淡嗯了一声,脸不自主地往外侧了侧,想是在蹭着宋拾的手掌。 宋拾被他一蹭,瞬间反应过来方才的举止有多不合规矩,脸腾的一下染上粉色,抿唇挣开手腕,将两只手背在身后摩擦。 【反派太好哄了吧,疯批小奶狗啊。】 【好磕好磕】 【反派爽了,晚上又要睡不着,拿着上次小拾留下痕迹的衣袍,手动开车了,好想看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作者能不能描写细致一点。】 “走吧,人该来了。” 正当宋拾在想这些字幕写的是什么意思时,齐逸之的声音便响起。 一如往常的冷冽,打散她心里的那些别扭。 而宋拾正要问去哪时,只见齐逸之的随从方海,抗着昏迷的尚书府傻子王冕怀,从地道走来。 “世子,安排好了。”方海说着,便将人放在地上,“宋安安快要到了,而三皇子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正要往这边来。” 见状,宋拾连忙道,“暂时不要毁了宋安安清誉,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姑娘,她的名声也关乎整个将军府。” “走。”齐逸之垂下眼眸,并未应她,只看了眼躺在地上,即将要醒来的往冕怀,转身拉着宋拾就往通道走去。 待后面的门关上之后,宋拾似乎还听到了宋安安的惊叫声。 她连忙转身准备贴上耳朵听听时,怀里的帕子便落了下来。 而身后的齐逸之见状,连忙伸手接着,见是一张帕子,上面绣着图案却不是宋拾常带的,便知晓这帕子不是她的。 刚准备扔掉,又闻见上面似乎有果酒的味道又想起方才她身前的衣裙似乎被果酒打湿,那这帕子便是擦拭了她衣裙的。 想到这,齐逸之便忍不住摩擦湿润之处,鬼使神差地将帕子往鼻尖尖凑了凑。 一股淡淡的媚药迷香,混着果酒的味道瞬间进入脑海。 第十一章 可否将你身上的匕首给我? 齐逸之眼神一禀,刚要准备扔掉时,宋拾便骤然转身拉着他往通道里走去。 “走吧,我得去换身衣裙,出去好好看这场戏。” 届时说不定还能借此向赵景提出退婚,只不过千万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引来才是。 【诶?刚刚反派闻了什么?是不是带有媚药的手帕?】 【反派真是不想放过小拾的任何一个物件,真是太爱了。】 【小拾小拾,你不用出去看了,反派摁着你演一场,嘿嘿嘿。】 【关灯,躺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暗室缠/绵,想想都刺激。】 “齐逸之,你,你手里拿的什么?。”宋拾看了这些字,又惊又怕地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靠石墙,才看清他手中帕子,颤着声音道,“你,你离我远些。” 齐逸之见她如此,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欲/火,眼神幽深地锁在宋拾身上,眸底荡着一股化不开的情愫。 “我,先走了啊。”宋拾微垂着眼帘,不敢看那双炽热的眼,喉咙咽了咽,忍下心里的异样,背靠着石壁,强装镇定地往外走,“是,是顺着这条道走吧?这个是通向哪里的?会不会...” “啊!齐逸之!” 不待她说完,齐逸之便大步跨过去,一把将人拉入怀里,看着她眼里的惊慌与怯意,忍不住勾起嘴角,“你怕什么?嗯?” 声音暗哑低沉,似又带着一股愉悦。 “我,你,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这样不合规矩。”宋拾慌得话都说不清,手抻在胸前,身子往后扯,梗着脖子,“我是担心你。” 【贴上了,啊!!!密不透风!】 【搓手手等着。】 【好撩啊!心都化了!!】 【啊!!!看到了吗,我们的字体居然是有点粉色的!!】 “别动了!” 齐逸之嗓音又哑了几分,俯身将宋拾往后扯的脑袋摁在怀里,低首靠近她颈间,滚/烫的耳朵蹭过她侧脸,竟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 而宋拾早已被他这动作吓得不知所措,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惹了身前之人,到时收不了场。 “齐逸之...”宋拾颤颤巍巍开口。 “恩?”齐逸之暗哑的声音上挑询问。 “你把匕首拿开,抵着我疼...” 然而不待她说完,放在她身后的手臂轻微动了下,只听得背后‘啪嗒’一声,像是什么机关被打开,侧边的石壁又开始出现裂痕,一道灯火通明的道路出现在两人面前。 随后,齐逸之便放开了宋拾,摁着她的肩膀,在她没反应过来前,将人转了一个方向,轻轻往前推了推,声音也恢复正常。 “顺着路走,出去便是藏书阁,那里有人接你,换了衣裳,便可离开。” 【整这出死动静,就这样走了?】 【都立正了,这都能忍啊?】 【恨铁不成钢啊!!!】 宋拾被他这一套动作给愣住,看了眼面前的路,又转头看向齐逸之小腹之处,待奈何背着光亮看不。 而齐逸之也在她转头之际,整个人又往暗处推了一步,声音微微有些不自在,“还不走!” “你不走么?”宋拾面露犹豫,“那可否将你身上的匕首给我,我一人害怕。” 话落,齐逸之整个人便转了个身,背对这她,似有些恼羞成怒,声音都提高不少,似乎很不耐烦,“没有!” “凶什么凶,不给就算了,小气。”宋拾被他一吼,小脸一垮,撇了撇嘴进了通道。 【给给给,精数都给你,反派恨不得日日夜夜都给你。】 【反派有些纯情啊。】 【反派难得是DIY多了,不行了?】 通道内,宋拾不敢回头,快步往前走,因着害怕,连这些字幕都不敢去看。 直到推开一道暗门,出了通道来到藏书阁的顶楼,宋拾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随我来。” 宋拾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待换好一身衣裳后,宫女又带着她,快步往方才的偏殿走去。 因着藏书阁有一条小道是通往偏殿,路程快上许多,宋拾到偏殿时,只见偏殿门口已经是站了四五人,其中便有林姨母,剩下的便是京中各府邸的夫人。 几人在门口处观望,都未进去。 宋拾又看了眼伸着脖子往里看的林姨母,面上有着担忧,但却没有怒气,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哎呀,怎么打起来了。” 宋拾心里一紧,倒是忘了宋安安本就是要陷害她的,定然也叫了来看戏。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还未到,林姨母便看见了她。 “哎呀,小拾,你怎么在这?”林姨母面上一阵惊慌,说着,竟不顾礼仪,踮起脚尖往里看。 其他几位夫人见着她来,眼里都是玩味。 “侄女方才在里面更了衣,便去了藏书阁走了走,姨母在看什么?”宋拾面带疑惑地说着,人也快步来到门口处。 几位夫人见她来,竟纷纷让了出道来,她拧眉抬首看去。 只见赵景满身怒火地将尚书府王冕怀死死压倒在地。 一身锦衣被扯得凌乱,头上白玉簪也断落在地,黑发散落,俊朗地面容早已盛满怒火,早已没有平日的温润。 而他此时正压着王冕怀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凌乱,还有被撕破的地方,脖子被一双手死死掐住,整个腿也是被赵景跪踩着,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 宋安安呢?她怎么没来? 难道说林婉没有将人叫过来? 那为何赵景又来了? 宋拾越想心里越想越是不解,但好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宋二姑娘来了,可要进去劝劝三皇子殿下,这般模样,实在不妥。” “是呀,这尚书府王公子也不是有意冲.撞殿下的,殿下何必与一傻子计较呢。” 几位夫人纷纷劝说,但宋拾却不想进去。 这两人她是一点也不想看见。 但偏偏,几人的谈话,早已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赵景见着她来,脸上的怒气消散不少,甚至还闪过一丝慌乱,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一瞬。 他刚要开口解释什么,被他压着的王冕怀便骤然挣脱他的手。 双臂一把将赵景抱住,转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摁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 “媳妇儿,你赔媳妇儿。”王冕怀脸色也是绯红一片,手臂异常用力,身子来回动,像是在缓解什么。 但这动作落在他人眼里,实在奇怪... 第十二章 这剧情怎么回事? “放肆!”赵景还未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只想着要将人推开。 但又因着双手被桎梏,只能腰身用力,将人翻转开。 但刚刚一用力,腰间像是抵着什么东西,让他瞬间止了动作,脸色涨红,死死盯着他,怒声呵斥道,“找死!” 外间,除了宋拾还未成婚,其他人都是已经成婚的人,自然也是看出了王冕怀的动作为何不对劲。 这分明是发情了... 还是对着一男子,身份还是皇子,简直是不要命了。 几人面面相视,眼里届时看戏的眼神。 只有林姨母是一脸焦急,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她忍住拉着宋拾问,“小拾,你,要不你去将人拉...” “姨母,你说这话将侄女的清白至于何处?”宋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里面都是男子,起了冲突为何不见宫中侍卫?” 是了。 不说今日是赏花宴,就是平时宫中没宴会时,这偏殿亦是有侍卫宫女候着。 莫不是有人故意将人支走? 但能支走宫中的人,那也只能是皇家之人啊。 不待众人细想,身后便传来一道稳重端庄的声音。 “围着作何?” 闻言,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身蟒袍锦衣的太子赵乾源,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几人慌忙行礼。 赵乾源摆了摆了手,目光扫了一眼宋拾,在又看见屋内场景时,双眉拧起,顿时沉了脸,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卫道,“将人拉开!” “是。” 侍卫得令立刻上前将王冕怀拉开,赵景也立刻翻身靠着床沿坐起。 而王冕怀却没有这般好打发,在侍卫碰着他时,便浑身用力,想要挣开。 但宫里的侍卫可不比一般府里护卫,见他要挣扎,手腕一用力,竟硬生生将双臂给断了。 “啊,好疼,你你们欺负人,我,我要找我媳妇儿。”王冕怀身形肥胖,此时如孩童一般,竟嚎声大哭起来。 身前的衣袍也因方才的扭动,而凌乱不堪,怀里也露出半截女子粉色小衣,而那衣角处还绣着的‘安’字。 外间的人离得远,看不太清。 但赵景离得近,更是将那字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脸色倏地黑了下去,双手握成拳,似要将面前的王冕怀碎尸万段一般。 “哎呀。” 众人纷纷扭头,退了几步,不敢再去瞧里面。 而宋拾在方才赵乾源看她时,便往后退了几步,以至于没有被里间的画面刺伤眼。 “去通知王大人。”赵乾源厉声道,“将人绑起来,去太医院。” “是!”侍卫立即拿出绳子快速将人绑起来,又塞了帕子将王冕怀的嘴堵住。 众人见此,也不再多留,跟着行了礼离开。 但只有宋拾却没急着走,林姨母本想上前拉她,但却被旁边的夫人给推了一把,只得一道离开。 与此同时,赵景也已起身理了理衣袍,恢复以往从容神态。 “三皇弟怎的和王公子扭打在一块,如此不成体统。”赵乾源走近,面上神情淡淡。 “身子不适,想来歇息,却不巧碰着里面还有人。”赵景面色不佳,说着又看向门口处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闻言,赵乾源点了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道,“那本宫便先走了。” 说完,便带着侍卫离开。 【不是说这傻子是给女配安排的吗,怎么成了男主的了?我错过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即便女配逃过了女主的谋害,但这女主也自带光环,不会被陷害?】 【但是女主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作者这集的介绍不是说男女主会酒后乱情?怎么乱的是两个男人?】 【我来错赛道了?】 【这剧情怎么回事?崩了?】 待人走后,宋拾拧眉看着这些字幕,心里也很疑惑,但她知晓再在这里待着也无用,宋安安目前是不会在她眼皮下出现,这场谋划,终究是落空了。 不过能恶心一下赵景也是不错。 收起思绪,宋拾抿了抿唇,故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先换身衣裳,小拾便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应答,转身快步离开。 而身后的赵景见人都走了,才沉着脸将门关上,转身来到里间柜子旁,犹豫一瞬,刚伸手将柜门拉开,便有一人从里间倒了出来。 “安安。”赵景半跪着将人捞在怀里,面上心疼地问,“可好些了?” 此时的宋安安早已被媚药折磨得听不清他的话,在他碰着自己那一瞬,立马便伸手搂住他脖颈,一张绯红的脸凑近侧颈,一通乱咬,丝毫没有平日清冷模样。 “安,安安。”赵景脖子青筋鼓起,难耐地仰头,明润的眼眸布满欲.望,双手一抬,便将宋安安抱在了怀里,伸手解开她本就凌乱的衣裙。 “阿景,我好热。”宋安安手在赵景怀里摸索,两人已经被眼前的欲望控制。 直到宋安安露出那件与王冕怀衣襟里一样的小衣时,赵景才止了手上动作。 身上翻滚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他一把掐住宋安安的后颈,将人扔在床榻上,似乎没有方才的怜香惜玉。 “你与王冕怀是怎么回事?” 宋安安被他一扔,撞上床榻时,整个人也清醒一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赵景轻哼一声,“方才为何你会与他在这屋内?若不是本殿下来得及时,恐怕你与他早已在这床榻上缠绵了吧!” 这般一提,宋安安便想起方才林婉叫自己来,说的是宋拾已经中计。 但她来时,却被林婉摆了一道。 当她跨入屋内时,身后的门便被关上,屋内已经被点了迷情烟,还有已经中了药的傻子王冕怀。 若不是赵景来得及时,她恐怕早已失了清白。 这样想着,宋安安心里涌起一股恨意,她还未来得及解释,体内又涌起一股热意。 “是,是林婉,我怎么会看上那傻子,定然是有人故意的,阿景别上当...”宋安安艰难地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下,不停扯着自己衣裙,往赵景身边跪爬过去。 拉着赵景的腰带,‘啪嗒’一声解开,纤细白嫩的手指缓缓朝下腹伸去,一把握住。 赵景眼眸一深,也没再追问,俯身压了上去。 第十三章床都要散架了 【诶?屋里什么动静?怎么好像听到了女主的声音,还有男女主恩恩爱爱的声音?】 【酒后乱情没有被改啊?不过过程不一样,结局是一样的。】 【但我怎么觉得这女主脑子不行呢?怎么就想不到这是女配做的?】 【她脑子行还会被林婉那个小炮灰陷害得逞?】 【这是我们小拾厉害,前面猜剧情的那几位同志呢?出来看看!】 【不过女配怎么又回来了?要捉奸怎么又不进去啊?】 屋外,宋拾又折了回来,看见面前的字幕时,放在门板上的手又落了下来,随后退了几步,靠在拱门处。 原来宋安安是真的还在屋内躲着,想来方才赵景与往冕怀起冲突,怕也是为了掩护宋安安。 两人感情倒是深,只希望不要殃及将军府才是。 宋拾叹了口气,心里担忧将军府,仰头看天,同时也希望屋内那污秽的杂音能快点结束。 不远处齐逸之看着她如此伤神,幽深的眸光格外森冷,周身都透着一股寒意,随后捏紧的手掌一松,转身快步离去。 一旁的方海见状,知晓这位世子爷是又误会了什么,刚琢磨要解释两句,就见着人骤然转身离去。 “诶,世子。”方海压低音量,快步跟上去。 宋拾听见这声音,回过神扭头看去,见并未有人,皱了皱眉,又继续等着。 两刻钟过去,偏殿内摇晃的床榻才渐渐停了下来。 赵景看了眼满身潮红的宋安安,目光晦暗,强压下心底的欲望,起身穿上衣袍,声音平缓,“今日宴会还未结束,先起吧。” 说着,又将放在架子上,崭新的衣裙递了过去。 闻言,宋安安强压着身子那股不适,伸手接过,垂首默默地穿上,心里却对方才与赵景行的事有些意外。 平日她若是想要与赵景过于亲近,便会受到反噬,心里疼痛不已。 怎么今日却无事? 难道说书中的剧情也是如此?她本就在今日会与赵景... 这样想着,宋安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多谢三皇子殿下。”宋安安穿好衣,来到铜镜旁梳好妆容,又恢复以往高冷模样,“连州水患,小女子会让药王谷的人跟随殿下一道,希望能够协助殿下。” 药王谷是江湖之人,以往朝堂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当今圣上却更为不喜朝堂与江湖之人有来往。 而每到水患,必然会出现瘟疫,若是等他上奏,再让太医院派人来,恐怕连州瘟疫早已散播,等太医院的人赶到,也会死不少百姓,他也难以交差。 但药王谷却是不同,江湖之人讲就的是快,且用药也与太医院那群老古董不同,应对民间瘟疫,也要厉害不少。 若是这次水患他能处理得当,也能在朝堂崭露头角,赢得一些声望。 “你倒是算得清,你我之间难道...”赵景笑了笑,刚要准备过去揽着她,外间的门便被人轻轻推开。 “谁!” 赵景顿时收了手,跨步上前将宋安安挡住,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 “殿下,是我。”宋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了他身后的宋安安一眼,面露苦涩,垂下头没有说话。 “小拾,你,你怎么...”赵景脸色大变,想要解释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出理由来。 倒是身后的宋安安见着她来,眼里闪过暗光,勾着浅浅的笑意,从赵景背后走出。 “妹妹别误会,我不过是听林婉表妹说你在这偏殿换衣,便过来瞧瞧,却不知三皇子殿下在此。” 闻言,赵景也回过神,脸上又挂着温润的笑意,连忙往前走去,“是了,小拾怎么又回来了?” “因着方才殿下与王公子起了冲突,小拾本想等殿下出来看看伤势,但不曾想...”宋拾苦涩的笑了笑,脸上的笑意也像是快要维持不住了般,“小拾明白姐姐与殿下不愿伤了我的心,才说出这样安慰人的谎言,只是既然殿下与姐姐两情相悦,那你我之间的婚约...” “小拾。”赵景见她提起婚约,脸色大变,连忙走近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她躲过,只得止了脚步解释,“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我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 【我看你刚刚挺愿意的啊,腰挺那么快,床都要散架了,还有点意犹未尽呢。】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非我所愿,就是想把锅甩给女主一个人。】 【这男主也太别扭了,本来就要打算和女配解除婚约,现在不正好吗?】 【他是想让女配犯错,他再来解除,要是被皇帝知道他这样做事,更不会多看他一眼,而这次是他不占理,当然不愿了,反正苦的只有女主与女配。】 【有点心疼女主是怎么回事?】 【什么三观啊,还心疼女主,这是她咎由自取。】 【诶,我发现你这人忒较真了。】 字幕又吵了起来。宋拾却没有去看,也没有回应赵景这份可笑又恶心的情意。 她只抬首看向脸色难看的宋安安,“幸好拦下了方才来的宫女,才没让事情败露,也守住了将军府与三皇子的名誉。” 她这样一说,便是直接点明两人行事荒唐,不顾后果,赵景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今日他与宋安安确实有些过于荒唐,这毕竟还是在皇宫,若真是被宫女侍卫发现,那他在父皇面前更是抬不起头。 而宋安安听她最后这句名誉,眼里更是涌出一瞬恶毒。 “为了将军府与殿下的名誉,还请殿下尽快与圣上提出解除你我婚事,至于其他,小拾便当什么也不知晓。”宋拾说着,便对赵景行了一礼,看也没看宋安安,转身便离开。 【就这样?女配怎么也得再骂上两句啊。】 【小拾是顾及将军府的面子,女主名誉受损,对小拾也没好处,说不定还会受到牵连,况且只要能和男主退婚就可以了。】 【万一男女主事后不承认这个事,怎么办?都没有其他证据。】 【女配还是太不谨慎了。】 第十四章撕破脸 【这个不好留证据吧,小拾本来就不想让外人知道两人通奸这事啊,反正我相信小拾能解决这两人的。】 【那不是还有反派么,没看到他刚刚那吃醋的眼神,他肯定不会让男主好过的。】 齐逸之来过了? 宋拾脚步一顿,又想到方才她在拱门处的动静。 这人又误会什么了? 宋拾心里叹了口气,快步离开。 回到宴席,而赏花宴也不过进行一半,林婉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矮桌旁。 见着她过来,林姨母侧首试探问“小拾,方才你怎么又回去了,可是瞧见了什么?” “并未,不过是回去瞧了瞧三皇子。”宋拾淡淡回道。 而一旁的宋夫人闻言,侧首担忧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来太子并未将方才偏殿的事泄露。 “许是饮了酒,在偏殿歇息。”宋拾笑着看向她,又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疑惑道,“姐姐呢?” “安安觉得烦闷,许是去了亭子那边。”宋夫人回道。 然而话刚落,便见着宋安安走来。 “姐姐也脏了衣裙吗?”宋拾浅笑着问。 方才在偏殿,她穿的衣裳早已被赵景撕坏,只能换了偏殿中的过来。 “是,脏了。”宋安安倒是镇定,不慌不忙地坐下。 宋拾笑了笑,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林姨母见着两人对话,似乎也想要说些什么。 但两人都没去看她,直宴席结束,众人纷纷散场,林姨母才在宫门外待着宋拾几人问。 “小拾呀,方才你们在偏殿...” “姨母要问什么?宋拾一副甚是不解的模样看着她,“还是说姨母是想要我与姐姐在偏殿发生些什么?” 此话一出,宋夫人拧着眉看着林姨母,眼里似涌出一股不耐。 而宋安安眼神也变得凌厉,看着她,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见状,林姨母憋着一肚子话,怎么也说不出,只得讪笑两声,上了马车,带着林婉离开。 回了将军府,宋拾并未回院子,而是与宋夫人一道去了沁雪院。 一旁的宋安安见状,心下跳,袖下的手指捏紧,立在府门处半响,才转身回了梨园。 沁雪院,宋拾一脸小女儿姿态抱着宋夫人手臂,轻声嘟囔,“年年赏花宴都是如此,真是没趣。” “是你没有静下心。”宋夫人宠溺地笑了笑,“再者这赏花宴也是皇后娘娘为太子选妃的一个借口罢了。” 说到选妃,宋夫人又想到今日皇后娘娘对丞相嫡女赵清容倒是格外照顾,作诗赏花时,都点她名,莫不是看上她了? 若真是如此,那三皇子在朝堂上会更难?只希望三皇子的野心不要那么大,懂得进退,她的小拾才能安稳一生。 “原来如此。”宋拾明了地点了点头,又想着白日林婉求她的事,她想了想开口道,“母亲能否留婉儿表妹在京中待上一段时日?女儿在京中又没多的好友,今日宴会上与婉儿相谈甚欢,实在舍不得她离开。” 留在京中,若是有相配的男子,也好撮合两人,林婉也不用嫁给池县,她也算还了林婉一个恩情。 而宋夫人听了她这话,凝眉并未急着应答。 宋拾抿了抿唇,又轻轻摇着她手臂道,“女儿再有半年便要嫁入三皇子府,这段时日,就让婉儿陪着我吧。” 这话却是说到了宋夫人的心坎上,她不舍得这般快将女儿嫁出去,但皇命难为。 既然女儿想要有个人陪着,她也不好拒绝,伤了她的心。 “待过几日你姨母来时,母亲便与她说。”宋夫人无奈道。 见她同意,宋拾笑了笑,又拉着宋夫人说了一些宴会上的事,外间便响起孙嬷嬷的声音。 “夫人,大姑娘来了。” “安安来了?”宋夫人笑了笑,看向宋拾道,“你与你姐姐倒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怕不是做贼心虚吧。 宋拾笑了笑没有应答这话,倒是又无意地提了句,“今日去偏殿,母亲你猜,小拾见着什么了?” 这一句话刚落,宋安安便走了进来,正好将这话纳入耳中。 她心中一紧,看向宋夫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慌张。 “安安来了,快来坐。”宋夫人没有瞧出她的不对劲,只是高兴这女儿能够过来。 这可是鲜少有的事。 “母亲与妹妹在谈什么?”宋安安快速冷静下来,走过去,坐在矮榻上问。 “不过是谈了些赏花宴上的趣事,姐姐可要听?”宋拾一脸纯真地望着她,像是真要与她分享一般。 但这神情落在宋安安眼里便是明晃晃地挑衅。 她抿唇压下心里的怒气,“不了。” 闻言,宋拾了然地‘哦’了一声,又拉着宋夫人说了一些话,都是赏花宴上女子之间谈论的趣事。 而宋安安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只宋夫人时不时拉着她说一些话。 两刻钟过去,宋拾说得也有些累了,才慢慢歇了话。 “母亲,女儿便先回去了,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 说着,她便起身行了一礼,带着小桃离开。 出了院子,宋拾并未急着走,而是停了脚步在等身后之人。 半响,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她转身看去,是宋安安带着青烟走来。 “姐姐,今日来母亲这里可是有什么话想要问妹妹的?”见她走近,宋拾垂下眼帘,看着宋安安手中那被捏得发皱的锦帕,问。 “没有。”宋安安淡淡回道,说完便要提步离开。 但宋拾却不想她就这般走了,又沉着声音开口,“父亲在外驻守边关,祖母近年身子也越来越差,只母亲一人支撑着将军府,姐姐若是要谋划什么,那便不能至将军府不顾,将军府若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你我身为将军府姑娘,都不落到好处。” 这话说得直白,又带着警告,一丝不顾宋安安地脸面。 “戳了脊梁骨?”宋安安忍着心里的绞痛,红着眼嗤笑道,“嫡庶不分!将军府还怕戳脊梁骨?再者,我的事,又何须你一个庶女来管教?” 说完,宋安安便转身离去,不再给宋拾说话地机会。 她明白,宋拾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同时,也明白此人的弱点是什么,而她又何必再有所顾及,这将军府本就没有一人护着她! “姑娘,大姑娘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她自己求老夫人...”小桃担忧地看着宋拾。 宋拾不愿解释,只沉着声音道,“派人去一趟西街,让林婉这两日先哄着林姨母。” 第十五章反派就是没有安全感 与此同时的东宫。 齐逸之与赵乾源对坐矮榻,矮桌上摆着棋子。 “今日你让本宫将偏殿的人支走,便只是为着帮那将军府的小姑娘?”赵乾源说着便落下一颗黑子,“那户部尚书府那边你又要如何做?” “自然是将事情闹大,让圣上收回让赵景去连州的差事。”齐逸之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垂着眼帘跟,“赵景与宋安安的事,还请殿下帮臣瞒下。” 闻言,赵乾源落子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他,刚要问,似乎又明白过来。 这人倒是想得周全,若是宋安安出事,那宋二姑娘名誉也会有所牵连。 “那你又如何让赵景与宋二姑娘的婚约作罢?”赵乾源不解地问,“这婚事可是过了圣上的口谕,若不让他与宋安安的事败露,恐怕很难解除。” 但这样就会牵连到将军府。 “贬为庶人,自然就不配了。” 贬为庶人? 这话倒着实让赵乾源惊了一瞬。 那得是犯了多大的事,才能让皇子贬为庶人。 他看着眼前清淡描写说出这话的人,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却又觉得不知从何问起。 只是庆幸此人与他交好,不然他可得费不少心思来对付。 赵乾源心中唏嘘,叹了口气道,“罢了,回去吧。” 闻言,齐逸之轻轻落下一子后,行礼便退了出去。 看着棋面上的这一子,赵乾源心里又难受起来。 这人怎么就又赢了? ...... 转眼两日过去,宋拾都未曾再出府邸,而那些字幕也未曾出现。 院中,她躺在凉椅上,半眯着眼,时不时吃着一旁的果脯,看着头顶树叶投出的星星点点,浑身都带着一股惬意。 【反派来了!这次居然不是翻墙啊。】 【反派又不是没来过,以前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经常来往,他进女配的院子也不足为奇,不用每次都当贼。】 【都两天没见小拾了,反派这是忍不住了吧。】 【话说上次反派不是在暗道里中了媚药吗?他是怎么解决的?不会是找了通房吧?】 【怎么可能,反派可是只钟情女配,肯定是回去躲在被窝里自己动手了。】 字幕快速闪过,宋拾顿时睁开眼,坐起身往院门口看去。 只见齐逸之难得一身锦白衣袍,头戴白玉簪,风光霁月的模样站在院门口。 只是那张脸还是冰冷模样,活像谁欠了他似的。 “齐逸之,你怎么来了?”宋拾仰头望着走近的人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又怎么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他经常来为难她一般。 小桃看了两人一眼,悄然退下。 “今日朝中的事可听说了?”齐逸之声音淡淡,走近坐在一旁的凉椅上。 朝中的事?她又没有入朝为官,怎么知晓。 “户部尚书,王大人在殿前状告赵景欺辱他家儿子。”齐逸之说着,面上涌起笑容,似乎心情很好,只是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澈的眼眸,像是要看清她眼里的情绪。 但宋拾眼里只有不解,“然后呢?” 然后? 齐逸之皱了皱眉,依旧盯着她,“然后查出两人却有在偏殿扭打之事,但王冕怀身上没有伤痕,只是自此不能...人道。” 后面两个字,齐逸之本不想说,但又怕不说,宋拾不能明白。 “什么?”宋拾瞪大了双眼,朱唇轻启,隐隐能看清里面粉嫩舌尖。 齐逸之抿了抿唇,忍下心中那股异样,目光落在一旁,不敢再看。 “太医院的人看了?”宋拾仍然不敢信,昨日两人不是打了一架吗?怎么就不能人道了? 王冕怀可是独子,不能人道,那不就是断后了? 但赵景与王冕怀打架,不是为了庇护宋安安么?怎么就不能人道了? 到底是怎么欺辱,才能... “看了,是中毒所致,但赵景打人,激怒了王冕怀,才导致毒性加深,没及时纾解,便费了。” 费了? 那毒药这么厉害? 难怪自己中迷情烟那日活像是被火烤一般。 这般想着,她又想到前两日赏花宴,齐逸之似乎闻了带有媚药的锦帕,也中了毒... 她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腰腹之处。 “你...” “宋拾!”齐逸之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涨红地看着她,“乱想什么!” 【反派急了。】 【小拾放心,反派的东西好着呢。】 【那可不,还时常手动纾解,不会憋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拾讪笑着收回目光,转而又躺在凉椅上。 少顷,她又问,“那圣上怎么说?可有降罪?” 若是降罪,那她能不能借此提出解除婚约? “有啊,禁足一月,惩俸半年。”齐逸之面上也已恢复正常,只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 但偏偏,宋拾听了这话,只是皱了皱眉。 就这惩罚? 那王大人会罢休? “怎么?”见她久久不曾言语,齐逸之眉头下压,眼神变得恶劣又疯狂,“心疼了?” 又来! 宋拾收起面上疑惑,瞬间冷了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再如以往那般解释。 【小拾生气了。】 【反派就是没有安全感,毕竟女配之前心里只有男主。】 【那女配这段时间不也解释很多次了,她不会和男主成婚,反派怎么就不信了。】 【对啊,难道还要我们小拾举手发誓才信啊?】 【次次都这样疑心,换作我,说不定早就上手锤上两拳了。】 宋拾缓缓起身,抬起了手,朝着齐逸之那张俊朗伸去。 齐逸之被她这动作给怔住,直直看着她的双眸,忘了反应。 直到那只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额前,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眼睫轻颤一瞬,慌忙半垂眼帘,掩下那股慌乱。 然而就在这时,宋拾的手快速朝前一伸,食指弯曲,一个弹指落在了齐逸之的眉心。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院中格外响亮。 “宋拾!”齐逸之脸瞬间涨红,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怒声道,“找死!” 第十六章打情骂俏 齐逸之刚要伸手去拉那只作案的手,却被宋拾起身躲过。 她退了好几步,笑意盛满了整张脸,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明媚动人。 “齐逸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善变,又无理取闹的?话本子都写不出你这样的人。” 要不是她怕被齐逸之打,她方才真的想听那字幕的话,朝他脑袋打上两拳。 齐逸之被她这话气得额间青筋跳动,整张脸,连同脖子都一片通红。 好半响才咬牙切齿,压着怒气,活像要吃了她一般道,“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还是你疑心多虑啊?”宋拾抱着手臂,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语气清朗,“我说了不会嫁给赵景,你怎么就不信?难不成要我指天发誓?” “我疑心多虑?难道不是你优柔寡断?”齐逸之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什么优柔寡断,这叫谨慎!” 两人就这般在院子对峙吵了起来。 小桃端着茶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退回了屋子。 院门口,方海听了两人幼稚吵架,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欣慰。 他好久没听见世子与宋姑娘这般愉悦的相处了,他似乎也能隐隐约约看见世子姻缘线了。 一刻钟过去,直到前院管家过来,院中的吵架声才慢慢消散。 “前院午膳已备好。”管家看了眼院中各据一方的两人,无奈地提高了声音,“世子,二姑娘,午膳已备好,夫人已过去前院,可要先移步?” 闻言,两人顿时止了话。 “走了,用膳!”宋拾觉得方才自己占了上风,心情甚好,拍了拍手,先行一步往院门走去。 身后的齐逸之见状,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走啊,愣着作甚,等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见他没动,宋拾拧着眉,不满地伸手拉了他手臂一瞬,催促道,“别让母亲等久了。” 被她一拉,齐逸之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慢步跟了上去。 【反派还真好哄啊,被骂一顿就好了。】 【那也得我们小拾来才行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哄的。】 【就是,别人骂一个字试试,脖子都给拧断。】 ...... 宋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抿唇快步往前走。 前院,宋夫人早已在前院等候,见着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来,一脸欣慰。 她也是看着齐逸之长大的,武将本是一家,她也将此人当做了半个儿子。 但偏偏小拾与他自小就不对付,见面必然就会吵架,闹腾得很。 “宋夫人。”齐逸之走进,对着宋夫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快坐,逸之好久未曾来府上用膳了,往后要多来才是。”宋夫人看着心里欢喜,又想到方才管家说的事,看向宋拾,语气警告,“听闻你方才又与逸之吵了起来,往后不可如此,逸之好歹也是客人。” 宋拾撇了撇嘴,没有应答。 宋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模样,再有半年便要嫁人了,近日可得好好学学规矩。” 一旁的齐逸之闻言,刚坐下的身子一顿,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哦豁,反派憋屈了。】 【要是别人,反派早就掀桌子了,偏偏是宋夫人,他只能忍着,还不敢承认自己对小拾的心意。】 “母亲,你说这事作何。”宋拾不满道,“这是女儿的私事。” 怎么能在席面上提呢,况且她一点也不想再听到她与赵景的婚事。 想想便觉得恶心,这桌上的饭菜都不香了。 宋夫人还并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害羞,便笑了笑,没再提。 一旁的齐逸之在听到她将与赵景的婚事划为私事时,面上的笑容彻底消散不见,放在桌下的手不自主地收紧。 好在此时宋夫人也不再提此事,只提筷道,“罢了,用膳吧。” 食不言,几人都未在说话,直到午膳结束,齐逸之才起身告辞。 等人走后,宋拾本也要离开,但就在这时,宋安安带着青烟从游廊走来。 “母亲与妹妹可是用完膳了?”宋安安看了一眼席面,微垂着头。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让宋夫人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内疚。 “是齐世子来了,母亲怕你不喜这等场面,便没有叫管家唤你来。”宋夫人说着便上前拉着宋安安的手拍了拍,“安安可用了午膳?” “女儿用了。”宋安安未曾如往常一样挣脱开她的手,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女儿想出府去买些胭脂,想着妹妹在前院,便来问问,妹妹可要一道?” 在两人身份发现前,都是宋拾拉着宋安安亲近,但以往宋安安都是神情淡淡地拒绝她,且前几日她与此人早已挑明关系,现下却来邀她出去胭脂铺?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宋夫人闻言脸上笑意更甚,她很愿意见着两人亲近,特别这事还是宋安安提出的。 “如此也好。”宋夫人笑着说道,又侧首吩咐管家去库房去银子,“有什么喜爱的,尽管买便是,女儿家就要打扮得漂亮才是。” 见状,宋拾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了,只淡淡应了一声好。 【这女主怎么变了?不是说高冷人设,不喜逛街这些小女儿的爱好?】 【不会是又要作妖吧?】 【什么作妖,明明是女配作妖,一次次坏女主好事,幸好赏花宴上,男女主的剧情没变,两人的感情近了一步。】 【酒后乱情的男女主,感情能好到哪去?*体交易吧?】 【这作者怎么写的?前面简介不是说女主得知身份后,就是快速将女配除掉,让解除了男主与女配的婚约吗?怎么现在这女配还没除掉?】 眼前的字幕又出现一瞬,宋拾却没有去细究宋安安为何会转了性子,想来也是跟昨晚她说的那些话有关吧。 且这青天白日宋安安也不敢做什么。 “母亲先歇息,安安与妹妹便先出府了。”宋安安对着宋夫人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就这般,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同坐一辆轿子出了府邸。 第十七章 杀你,何需胆量 马车内。 宋拾神情淡淡地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 而宋安安亦是闭目没有开口。 直到马车快要胭脂铺时,宋安安才睁眼看着宋拾,语气冰冷,“妹妹不怕么?” 闻言,宋拾放下帘子,拿着一旁的果脯吃了起来,“怕什么?你能在这里将我杀了不成?” 语气随意,让人听着着实不舒服。 “这倒是。”宋安安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也没再说话。 待马车停下后,两人一同进了胭脂铺中。 这间胭脂铺在京中算得上乘,一共有两层,楼下是大厅,楼上是雅间,可供京中贵女单独试妆。 宋安安与宋拾两人来时,掌柜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二楼雅间。 “两位姑娘,最新款式的胭脂这里都有,可要妆娘伺候?”掌柜笑着恭敬道。 宋拾知晓今日宋安安邀她来并不是真的要买胭脂,便想着要拒绝。 哪知宋安安却先行应下,“唤一个手巧的。” “是是。”掌柜哈腰应声退下。 不稍片刻,妆娘便进了屋子。 “两位姑娘,可有钟意的?”妆娘拿着手边一盒胭脂恭敬地向两人介绍。 宋拾不感兴趣,听着妆娘的话,随意点头,看着她手上的胭脂。 但越看,宋拾越觉得不对劲。 妆娘是为京中贵女试妆的,她们的手会保养得很好,按理说应当是细腻柔软的,不该有茧子才对。 这般想着,她又将目光落在此人的脸上。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 正当她思虑时,一道寒光骤然从她眼眸中闪过。 “姑娘!”小桃惊了一声,连忙将宋拾往后一扯,闪身上前。 宋拾惊吓一瞬,稳住脚步,抬首看去。 只见小桃手腕一转,越过妆娘手臂,夺下刺来的匕首,抬手狠狠击向她侧颈,那人也瞬间倒地。 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武艺高深。 但小桃明明是她自小便带在身边的,武力如何,她自然知晓。 “你!”宋安安也没想到小桃会武,见着倒下的妆娘,本还淡定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裂痕,“你会武?” 小桃并未回她的话,刚要拉着宋拾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窗的声响。 两名蒙面人翻越而进,拔剑便朝着宋拾而来。 “姑娘,小心。” 小桃拔出腰间软剑,将宋拾护在身后。 反观宋安安,已恢复神情淡定的模样,与青烟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着宋拾与小桃被蒙面人刺杀。 “宋安安!”宋拾被小桃护着,逼直角落。 她厉色地看着一脸看戏的宋安安,“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竟然真敢在今日雇人来杀她。 “杀你,何需胆量。”宋安安轻笑一声,看着宋拾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将死之物,语气薄凉,“你本来就该死!” 一个配角,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直接杀了便是。 至于母亲那里,安慰一段时日便可,反正伤心的又不是她。 【这才是女主该有的人设,前面拖拖拉拉的,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这样的话,女配也死得太突然了,早上还在和反派打情骂俏,下午就是死了,反派那不得伤心死啊。】 【炮灰的结局就是死,她不死,齐逸之又怎么成为反派啊。】 【哎,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角色,没想到是个炮灰,前面看女配多聪明的,今天怎么就不长脑子了。】 【女主把女配杀了,又怎么和将军府交代啊?】 批判宋拾的字幕越来越多,偶尔有一两个护着宋拾的字幕都被淹没。 而宋拾惊怕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气。 她又怎么知晓的宋安安会这么疯,竟然面上也不顾了。 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得快点离开这里,而小桃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扫视着屋内,看了一眼破烂的窗户,想着这窗户外的转角处应当有个巷子,心下便快速做了一个决定,脚步悄然地往窗户挪去。 因要盯着打斗的几人,又要防备着宋安安再使招,宋拾整个后背都起了汗。 “拦着她!”宋安安像是看出了宋拾的意图,连忙开口呵斥。 闻言,宋拾大步一跨,来到窗前,快速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口与一旁的巷子,随后撕下袖口锦布遮住脸,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姑娘!” 小桃焦急的声音传来,同时身后一阵劲风快速袭来,锋利的暗器深深刺入臂膀,宋拾整个人坠落在小商贩的棚子上,滚落在地,疼痛瞬间席卷她全身。 “哎哟,谁啊!” “是个姑娘?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还流血了。” “这胭脂铺的人怎么也不来看看。” ...... 周围的人围观过来,见着她身上流血,都不敢上前搀扶。 “快去叫巡卫来。” 人群中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有些胆小的人便相继要离去,生怕巡卫来了,将自己带走审问。 而宋拾却不敢多待,方才楼上那么大的动静,店铺掌柜不可能不知晓,恐怕宋安安早已买通里面的人。 若是将铺子里面的人与巡卫的引来,她的身份也会暴露,这于自己和将军府并不是好事。 这般想着,她左手撑着地,因着右手手臂里的暗器已经进入血肉中,她无法拔出,只能用帕子捂着,吃力起身。 仅仅这一个动作,宋拾的额间便已布满了冷汗,锦帕下的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快没了力气一般。 “受这么重的伤还走哪里去?” “是呀,这位姑娘,要不等等你府上侍卫?” 围观的人见着她似乎要离开,连忙劝解。 但宋拾只是摇了摇头,撞破人群,转入了一旁的巷子。 现在宋安安怕事情败露,不敢露面,她要乘机离开,不能在这里多待。 因这里现在是西街,离将军府有一段路程,她也不敢保证回去的路上还会不会遇见宋安安的人,只能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届时有守城门的侍卫在,宋安安的人也不敢再动手。 宋拾不停在巷子中穿梭,脑海不断思虑着今日之事,也渐渐明白宋安安为何会敢在今日动手了。 第十八章被掠走 今日,宋安安是当着母亲的面来邀她逛胭脂铺。 她若是死了,宋安安可以有理由推脱。 又因着之前宋安安‘大度’地求情让自己继续做将军府嫡女,其他人更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去。 而若是她没死,宋安安也笃定她为了将军府的名声,为着不让母亲担忧,也不会将她说出来。 难怪昨夜,宋安安会有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让将军府与母亲为难。 “二表姐。” 就在宋拾捂着受伤的手臂在巷子里穿梭时,身后突然传来林婉急切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去。 “前方巷子口有人等着,二表姐,你随我来。”林婉见她停下,连忙小跑着上前,一脸急切,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宋拾拧着眉慢步后退,忍着痛意问,“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西街,林姨母住的客栈离这里隔了几条街,她怎么会这般凑巧寻到她? “我昨日听闻了母亲与青烟的谈话,知晓大表姐今日会在胭脂铺动手,等事成后,她便会将这事嫁祸给胭脂铺。” 嫁祸给胭脂铺? 这家胭脂铺在京城开了二十年,接待不少京中贵女与皇家之人,也有一定人脉,宋安安怎么会这般大胆行事。 宋拾心中不解,但却没法多想。 只是更怀疑林婉说的话。 “表妹既然知晓此事,为何今早不来,偏偏等这时才来?”宋拾防备地看着她问,“且你为何会知晓前面巷子口有人?表妹在京中还有其他相熟之人不成?” 说到这,宋拾声音更沉了些,“况且宋安安要做什么事为何要来与林姨母说?目的是什么?还是说表妹不能完全相告?” 林婉能听见林姨母与青烟的谈话,尚且还能说得通,但宋安安就派人来。只是为了告知林姨母,她要陷害自己这事,怎么听都不对劲。 且宋安安要如何安排人,不可能与林姨母说得这么详细,这林婉又怎么会知晓? 林婉听了这话,步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面上的焦急也转瞬不见。 她低下头,抿了抿唇,带着一丝歉意,“二表姐,再过两日婉儿便要回去连州,婉儿也是没有办法了,您若是能将婉儿赏花宴说的事放在心上,婉儿也不至于涉险。” 闻言,宋拾皱了皱眉。 她想说赏花宴的事,她已经与母亲说了。 母亲也同意林婉留在京中一段时日,待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她也并不会嫁给池县县令。 池县县令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又怎么能与京中官家公子相比,林姨母贪慕权贵,自然也会答应。 但现在宋拾也不愿再袒露,就算说了,林婉也只会觉得自己在找借口开脱。 “宋安安给你许诺了什么?”她将这些话咽了下去,转而问,“你又怎么知晓她会真的帮你。” “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连棋子都算不上,能得到什么许诺。”林婉自嘲地嗤笑一声后,又沉着脸,朝着宋拾走去,像似下定决心一般,“婉儿不会伤害二表姐,且方才说的巷子口有大表姐的人也是真的,二表姐若是不想丢了性命,便别费力气逃跑了。” 说完,便又拍了拍手,两名男子自她身后的巷子口走出,一人拿着麻绳,一人拿着麻袋,朝着宋拾跑了过去。 见状,宋拾脸色难看至极,她本就受了伤,方才还从二楼落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费了不少劲。 现在面对这两人,逃肯定是逃不了。 难得她今日真要丧命于此不曾? 想到此,宋拾也不想再挣扎,安静地站着,仍由两人将自己绑进麻袋里,随后又被扔在马车内。 伤口碰着木板,疼得她轻哼了一声后,便又听得林婉的声音传来。 “轻些,去叫个郎中过来。” 话音一落,马车便动了起来。 【完了,女配逃不掉了,这林婉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前面我看她对女配袒露心声,还当是能帮女配的呢。】 【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呢,这林婉被逼了十多年,为了自保,做出这些事也很正常。】 【也怪女配自己,明明都安排好了这些事,直接和林婉说就可以了啊。】 【现在说了,林婉也只会认为是小拾的借口,只希望这人不要伤害我们小拾啊。】 因着血流过多,此时宋拾只觉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也看不清这些字,只等强撑这力气,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车行驶也越来越颠簸,伤口碰着模板,宋拾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里的暗器越陷越深,似乎要穿透她手臂一般,疼得她险些晕厥。 终于,在马车碰着一块石头后,刺骨的疼痛再次袭来,她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 忠毅侯府后院书房。 齐逸之面色难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桃。 “血迹在巷子中断了,地面留有两名男子与一女子的脚印,奴婢寻了许久,才在巷口处寻找马车的痕迹。”小桃硬着头皮,脸色惨白的禀告,“而宋安安,她带着青烟回了将军府,现在夫人已经派人在找...” “方海!” 不待小桃说完,齐逸之沉声压着怒气斥声道,“派暗卫出去找!” 说完,他起身大步往外走,沉着声音吩咐,“去东宫,让太子给一封信到将军府,就说宋拾不小心跌落二楼,程良娣瞧见,将人先带回宫中医治。” “是。” 方海一脸严肃地应声,看了眼跪着的小桃,又使了一个眼神,让她离开。 而此时的将军府后院,在宋夫人知晓宋拾被人掠走后,便坐立不安,拧着眉在屋内来回走。 “夫人,护卫已经去找了,你也别急坏了身子。”孙嬷嬷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轻声安慰,“想来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宋安安心里涌起一股快意,面上确实一脸自责模样,“都怪我,没能护住妹妹,让她从楼上摔了下去,还被歹人掠走,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人在坠楼后不见这事,她已经安排人散播出去,就算宋拾能安全回来,那些谣言也能让她毁了! 就是不知宋拾还得罪了谁,似乎还真被绑走了。 第十九章诡异的佛像 宋夫人听了她这话,心里更是疼痛不已,捂着胸口,落了几滴泪。 看着她如此模样,宋安安的心骤然冷了下去,暗自嗤笑一声,端着一旁的热茶品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赵景知道这事又该是何神情,会不会提出退婚? 然而她这一想法刚出,外面便传来管家急迫的声音。 “夫人,小桃回来了。” 宋夫人连忙招手,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语气急切,“快,快让她进来。” 而一旁的宋安安放茶盏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目光死死盯着进来的小桃。 她的人没有将这丫鬟杀死? 而小桃进来却没去看宋安安,而是跪着了宋夫人面前,伤心自责,“夫人恕罪,是奴婢没有护好姑娘。” “快说说,小拾呢?她在哪?”宋夫人急得险些要去拉小桃,幸而被孙嬷嬷制止,才没有失了分寸。 “姑娘她坠楼后受了重伤,但为着不再外人面前失了仪态,便忍着痛躲进巷子里,等奴婢下楼寻去时,正巧程良娣路过瞧见,便将姑娘带回宫中,请了宫中太医医治。” 小桃说着,语气还带着丝庆幸,丝毫没提方才在胭脂铺打斗的事。 宫中的太医到底是比府医好上太多,且太子府请太医也要方便许多。 这话倒也算合理。 “那便好,那便好。”宋夫人松了一口气,后退几步坐在矮榻上,擦拭着眼泪。 这女子名节固然重要,但她更在意小拾的安危。 但幸好这两样都在,她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 而宋安安却没有她这般庆幸,在听见小桃这番说辞后,脸色都沉了下去,咬紧牙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 片刻后,她才扯着笑意,看向宋夫人,声音平稳道,“母亲,既然妹妹无事,那便将人接回来,免得扰了程良娣与太子殿下的清净。” 话落,宋夫人还来不及应答,小桃便一脸纠结道,“这...二姑娘被带走时,已与奴婢交代,今夜怕是不能回府了,让奴婢带些换洗的衣物过去,待明日若能好些了,再回来。” 一旁的孙嬷嬷听了,倒觉得有理,“二姑娘现下恐怕浑身都疼着,若是赶回,只怕不利于伤势恢复。” 且虽说是留在太子府,但太子后院目前只有程良娣一人,且还是个知理的,与将军府也有些远亲关系,倒也不怕传出什么闲话来。 “也好,也好。”宋夫人点了点头,想着“若是二姑娘还需要什么,尽管让管家拿。” “是,奴婢便先告退。” 小桃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往宋拾的院子走去,带了两套衣裳,又往太子府方向赶去。 ......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城门外一破旧的寺庙内,宋拾被人轻轻摇晃醒来。 “姑娘,你可算醒了。”婆子见她醒来,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手臂的伤已经为你包扎好了,这段时日可得记着不要碰水,还有身上跌倒的淤青,老身也为你上了化瘀的药,但恐怕要过上一顿时日才能消了。” 这是哪里? 宋时忍着快要散架的身子,缓缓撑着地坐起,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婆子。 “你是?” “老身是这黄金村的郎中,方才那位姑娘说你受了伤,让老夫为你上药包扎。”女郎中说着,又开始收她的药瓶。 黄金村? 她好像没听说过京城附近有这村庄。 宋拾垂首看着被包扎的手臂,又扫了一眼破旧的寺庙,心下又疑惑不已。 这林婉人呢? 为何又将她丢在这? “方才那姑娘已经走了,她让老身转告姑娘一句话。”女郎中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收拾好东西后,才看着她道,“她说已经通知齐公子过来,让姑娘在这里等着。” 齐公子? 齐逸之吗? 这林婉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色暗了,老身便先走了。”女郎中说着,便离开了荒庙。 “诶。” 听见人要走,宋拾连忙回过神,先要留住此人。 但奈何人已经出了庙门,根本没给她机会。 无奈,宋时知晓今夜她不能回府了,只好抱紧双臂,后退靠墙,想着天亮之后再出去看看。 只是心中依旧忧虑不已,她没回去,宋安安恐怕早已散播她被劫走的谣言,名声到底还是毁了。 也不知明日回去后,母亲与祖母还会不会留下她。 【小拾好可怜啊,一个人缩在角落,反派怎么还没来啊。】 【这个寺庙看着破破烂烂的,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明明没有风,但你们看那两根火烛,居然还在浮动。】 【最近我看了一部单元剧,其中有一段寺庙诡异案,和这破烂的寺庙倒有几分相似,红烛摇曳,女鬼吸魂。】 【好诡异啊,你们不要说了。】 【怕什么啊,你又没在庙内。】 我在啊... 宋拾一阵无言,心底缩紧,忍着痛曲腿将头埋在双臂,不敢再去看那些字幕。 但看不见字,耳朵能听见的东西便更为清晰。 烛光摇曳,发出呲呲作响的声音。 夜风从破旧的窗户传来,如同女子的手,轻抚宋拾颔首展露的后脖颈,阵阵幽凉,让她后脊发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瑟瑟发抖。 齐逸之,你怎么还没来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股风渐渐变大,似乎还混着一道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咬牙紧闭双眼,感觉身上也不痛了,手掌揣紧,连指甲都陷入了掌心都不曾发觉,心里不停默念。 别来找我啊,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求求了。 然而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宋拾肩膀缩紧,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将那道魂惊了过来。 然而那道脚步声偏偏就在她跟前停下,随后发抖的肩膀被一只大掌摁住,冰凉又用力。 “啊!”宋拾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跪坐在地。 受伤的手用力撑着里面,疼痛传来,她脸色惨白,却不敢哼出声,只咬牙忍着,双眸紧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看着极为可怜。 第二十章 宋拾,我来了 齐逸之抿着唇,眼睫颤着垂下,盯着那滴摇摇欲坠的泪,喉结滚动一瞬,心里像是被大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叹了口气,俯身轻勾着食指,触碰那滴泪,哑声开口,“宋拾,我来了。” 对不住,我来晚了。 闻言,宋拾倏地睁开眼。 眼里的恐惧消散,泛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撇了撇嘴,泪水流得更厉害,哽咽的声音带着一股委屈,“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死了。” 说完,抬手擦拭着泪水,单薄的肩膀抖得厉害,如同被抛弃的小兽。 “现在知道怕了,那宋安安现在就是拿准了你,偏偏你就看不清。”齐逸之缓缓蹲下,眼眸平视着她,伸手轻轻为她擦拭泪水,语气轻柔,“宋拾,你脑子呢。” 明明上次宋老夫人寿宴,还有赏花宴,她都可以将宋安安的所做之事揭露,就算不公之于众,也要让宋夫人知晓。 偏偏这人顾忌太多,要忍,才导致今日之事。 “我不想母亲忧心。”宋拾垂下头,闷闷不乐,“哪知道宋安安会这么疯。” “你本就已经打草惊蛇,而宋安安也屡次对你下死手,你何须再顾及这些,再优柔寡断,迟早会要了你的命。”齐逸之叹了口气,撩开挡在她额前的碎发,依旧轻柔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坚定,“回去之后,你必须与宋夫人说清楚。” 宋拾心里知晓,造成今日这局面,确实是她自己不够果断,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宋安安,甚至妄想她能念着将军府和母亲对她的好,让她收敛着些。 她沉默一瞬,也知晓自己应该做个了断,不然真丢了命,便什么都晚了。 但她现在却不想说这些,只是颤着嗓音,低声道,“先回去吧。” 见她回避,齐逸之没有动,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双眸,“你先应我!” 【小拾好可怜啊,反派怎么还在批评她啊,我都要心疼死了。】 【女配还是很厉害了,换着是我,早就吓晕过去了。】 【这破地方,是我都要做上几天几夜的噩梦。】 【就是,先回去再说吧,这种地方磁场不好。】 宋拾正要准备起身,看着这些字,方才被忽略的疼痛又席卷而来,心里又涌起一委屈。 她抬眸瞪着齐逸之,语气如以往一般娇惯,“腿麻了,手也疼,浑身都疼,你能不能先让我回去再说?” 说完,还将受伤的手臂抬了抬,又挽起袖子将小臂的淤青露了出来,丝毫没觉得这举止有何不妥。 【好心疼,抱抱我们小拾。】 【反派快抱抱她啊,抱回床上好好安慰下。】 【那岂不是哭得更厉害了。】 【老师,你这样说的话,我好像不心疼了,有些期待啊。】 ...... 算了,也不是很疼。 宋拾简直被这些善变的字幕折磨得没有一点脾气。 她垂下眼眸,放下手臂,叹了口气,“走...” 还不待她说完,齐逸之已经一手揽住软腰,一手穿过弯曲的膝盖,动作轻柔地将她稳稳抱入怀中。 宋拾低声惊呼,左手连忙扶着齐逸之肩膀,对上那双狭长幽深的凤目,她眸光颤了颤,随后又抿唇垂下眼帘,掩下眸底那抹异样。 【反派这宽肩窄腰,挺拔的身姿可真有安全感啊。】 【小拾靠在反派怀里,好娇小啊。】 【反派爽了,那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姐妹什么眼神,反派明明是压抑着怒气,小拾都这样,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笑。】 心疼? 宋拾抬起眼眸看了看。 哪有什么心疼,明明是抿着唇不耐烦。 这些字幕,尽是乱说。 她心里嘀咕一阵,开口道,“走吧,先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先不急。” 齐逸之说着,抱着她抬步来到庙内中间,神台之下的位置,抱着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看看。” 闻言,宋拾抬首望去。 只见破旧的佛像被红绸带蒙住双眼,肩膀残缺一块,一半嘴角朝上,一半朝下,原本该捻动佛珠的手,却挂着一串银钱,实在诡异至极。 “这,这是怎么回事?”宋拾心里一颤,不由得往齐逸之身上靠了靠,垂首不敢再去看,“这是林婉的目的?她通知你来,可有与你说什么?” 这寺庙内又藏着什么玄机? “未曾说什么。”齐逸之冷着脸,狭长的凤目微眯,看着佛像那残缺的肩膀处,声音沉了沉,“这佛像是被人故意破坏的。” 故意破坏? 好端端的,为何要破坏佛像? 难道是要掩盖什么? 宋拾沉思片刻,“莫非这寺庙与林府有关?” 不然林婉为何会带她来这里,还将齐逸之也唤了过来。 齐逸之点了点头,“这寺庙在京城郊外的村庄,她不是京城的人,却能知道这处,看来你那姨夫该查查了。” 是查贪污还是失责? 林府在连州,这要怎么查? 是了,在连州! 连州水患! “你要派人去连州?”宋拾疑惑问,“可连州水患这事,圣上已经派了赵景去,他在连州,你若再派人过去,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到时他再借此反将一军,状告圣上,说你阻碍...” “他去不了。”齐逸之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这些也不该是你想的,你现在该好好想想回去后该怎么做。” 说完,便收紧手臂,抱着她离开。 宋拾被他哽了一下,心里憋得慌,挣脱着要从他怀里下来,语气带着丝愤恨,“我自己走!” 哪知齐逸之听了她这话,立刻停住了脚步,微微垂首,挑眉看着她,“真的?” 这模样,仿佛只要宋拾点头,便会马上放她下来一般。 【算了吧小拾,这寺庙荒得很,外面又都是树,到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你这小身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跑不赢。】 【对啊,反正都抱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忍一步海阔天空,等你回去再好好收拾反派就是了。】 【到时将他绑在床上,再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艺,狠狠欺负蹂躏他,最好弄哭。】 第二十一章 都抱上了,离上了也不远了 【我们小拾才不不会什么十八般武艺,要来也是反派来。】 【反派哪止十八般武艺,怕是有三百六十五般武艺,天天不重样,还有好多好玩具,仍由小拾挑选。】 【放心,都抱上了,那离上了也不远了。】 【这位老师,又看见你了,老师说话总是这么一鸣惊人。】 前面几句字幕,宋拾看着倒觉得有些道理,毕竟现在天都黑了,她又受了伤,自己走,恐怕会体力不支。 而后面这些字幕,她虽不明白其中深意,但也知晓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也选择不看了。 “真要自己走?”见她不说话,齐逸之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宋拾目光落在他抱紧自己的手臂上,嗓音难得的软糯,但又带着一丝别扭,“不了。” 原本她的声音也不小,但齐逸之却偏偏像是没有听清一般,低下头,侧着脸靠近她脑袋,轻轻嗯?了一声,嗓音低沉,“说什么,大声点。”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宋拾怒瞪着他,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后,抬手快速扯住他的耳朵,大声道,“不了!你聋了吗?” 女子独有的香味袭来,温热呼吸拂过耳旁,离得近了,柔软的唇似乎磨蹭着他的耳垂。 齐逸之心里一颤,整个后背传来一阵酥麻。 他手臂快速收紧,手背青筋鼓起,绷着脸挺直腰背,微微偏头,将发红的耳尖藏了起来。 喉结滚动一瞬,强压着声音,“你是要将林子里的狼都引来吗?” 还有狼啊。 宋拾一听,因着方才的举动而生出的悔意瞬间消散,缩着肩膀不再动,彻底老实下来。 见她老实了,齐逸之松了一口气,脚步稳健地往外走去。 一刻钟过去,两人才穿过树林,来到小道上。 “世子。”方海见人出来,连忙将矮凳端出来,又马车帘子撩开。 齐逸之踩着矮凳,弯着身子进了马车,将人放在早已铺好的被褥上。 拉过被子盖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哄的意味,“城门已经关了,且附近也没有村庄,你身上有伤,不易再劳累,今夜便先委屈你在车上睡一晚,待明日再回去,到东宫请太医为你看看伤势。” 说完又看着她眼里的疑惑继续解释,“将军府我已派去传了话,你白日坠楼被程良娣救走,在东宫医治,且放宽心吧。” 闻言,宋拾才彻底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整个人往下又躺了躺,半边脸都藏在被子下,轻声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她也确实太累了。 见状,齐逸之又看了眼窗帘,确保不会有寒风进入,才弯着身子掀开帘子,坐在外面木板上守着。 翌日,宋拾是被马车摇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刚要起身,周身便传来一阵钝痛感,整个身子似乎都似被拆开重组一般。 她仍不住轻哼出声,额间冒出冷汗,将脸埋进被褥。 好疼啊。 外面,齐逸之在她哼出声时,便示意方海驾马慢些,随后又拿过他手里准备的汤婆子,弯腰进了马车内。 看着陷在被褥里的宋拾,蹙眉走过去,将汤婆子放在脚边坐在一旁,将被子拉开柔声道,“快到城门了,再忍忍。” 宋拾将头转了过来,睨了他一眼,闷声道,“昨夜不还觉得,今日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早知道昨日便该穿厚些,也不至于摔下去后劲这么大。 闻言,齐逸之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意,放在被襦边的手指动了动,片刻后又将被褥往上拉了拉,难得的没有嘲笑她,“是我的错,没能带丫鬟过来给你上药。” 恩? 听见他这句认错,宋拾惊讶地看着他,不解道,“你有何错,我这事与你无关,又不是把我推下去的,你能赶来救我就不错了。” 是她行事不够果断,今日这罪也活该她受,哪能怪得了别人。 说着无意听者有意。 在听见她这句‘与你无关’时,齐逸之脸上的柔情瞬间消散不见,沉着脸看着她没有说话。 【反派不爽了,他巴不得小拾事事都与他有关。】 【那可不,就爱反派这股霸道劲。】 【小拾是个直女啊,在感情上更是个榆木脑袋。】 【小拾快哄哄反派,好歹反派也来救你了呀。】 又生气了? 宋拾蹙眉看向齐逸之。 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应该也不会是因为她方才这句话吧? 虽是这般想着,宋拾还是试探问,“齐逸之,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方才那句话?” 不管怎么说,这次齐逸之的确是帮了她,还算是救命的恩情,她说两句好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齐逸之眼里更为刺眼。 他周身气息都冷了下去,眼神幽深地看着她,呵笑道,“不过是正好无事,赶来看看你还活着没,倒不必这般急着撇清,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活像本世子挟恩图报一般。” “你...”宋拾被她噎了一下,杏眼怒瞪着他,半响才压着怒气道,“那就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了!” 果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就知道这些字幕尽是会骗她! 【哎,小拾,你该直接拉着他的手,软声抱怨他两句,也好过说这种撇清关系的话啊。】 【小拾这不是觉得不好意思拖累了人家嘛。】 【不要只说女配呀,这反派还不是别扭得很,疑心重,谁受得了啊】 【直男直女,果真还是天生一对!】 【想看女配和反派恩恩爱爱的人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宋拾说完这句话,便扭头闭眼不再看他,自然也没看到这些字幕。 而齐逸之听了她这些话,眼神晦暗地看了她一瞬,抬手将她身上滑下的被褥往上提了提。 正要收手转身,宋拾便突然抬手将他盖着的被褥掀开,因着动作大,纤细的手掌正好打在了齐逸之手背。 “不要你管!” “啊,好痛~~” 两道声音接连从宋拾嘴里发出,前面句是怒气冲冲,后面句便软了嗓音,皱眉小脸一副吃痛模样。 第二十二章 怕是都已经立正了 “你打我,你还痛?”齐逸之被她这番动作给气笑了,“没脑子。” 虽是这般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落下。 握住她抬起的手腕,轻轻放入被褥之中,骨节分明的手掌隔着被褥在她肩膀处摁压方才被扭着的骨头。 因着是从二楼摔落,身上有淤青,齐逸之很快便松了手,拿着脚边的汤婆子,隔着被褥放在宋拾撞伤的地方。 宋拾本还要反驳,但见他此动作,便又将话咽了下去,咬牙吃力地翻了身,闭眼侧趴着将头朝着里面。 “下面些。” “里面一些。” “好疼,齐逸之,你压轻点。” “别老掐着我的腰。” 【小拾这死动静,真是让人听得人心黄黄的。】 【声音好娇软,不会把反派叫爽了吧。】 【那可不就是爽了,你看看反派那泛红的眼尾,怕是都已经立正了。】 “别动!闭嘴!” 马车外,方海听了这动静,连忙左右看去。 此时已经靠近城门,有不少来往马车与百姓。 宋拾与齐逸之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周围人都投来异样打量的目光,竟让他有股无地自容羞耻。 他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见还是好好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犹豫思量一番,还是忍住轻咳一声,敲了敲马车门框,“公子,要进城门了。” 你们可小声点吧,等回了府再闹腾。 然而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依旧在斗嘴。 “呃...”宋拾委屈地看着他,眼眶都红了一圈,反着手摸了摸后腰,“你力气小些啊。” 没有伤都要被摁出伤。 齐逸之冷哼一声,嗤笑着说了句娇气,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不少。 随后又撩开窗户帘子一角,放下后,轻咳一声道,“还有半个时辰便会到侯府,瞧你现在这模样,还是在侯府再多待上一日再回去。” 侯府? 不是东宫吗? 宋拾不解地看着他,“侯府有太医吗?” 东宫好歹还在宫里,宣太医也方便许多,没有那么多章程,她还想快些看了回将军府呢。 “没有太医。”齐逸之眼睫轻颤一瞬,没去看她的眼眸,只抿唇道,“侯府的府医是随父亲去过战场的,更适合医治你的淤伤,也不必再去麻烦太子。” 【反派这小心思也太明显了。】 【就想把小拾拐进侯府,日思夜想,夜夜都想,吃干抹净。】 【这次总算有机会了,那不得抓紧些。】 恩? 这些字幕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虽是也去过侯府多次,但每次都会与齐逸之争吵,最后她都是被气走的,她也从来没看出过这人想让她去侯府的心思。 而现下让她去,也不过是不想麻烦太子。 想通这一点,她没再去理会这些字幕,点了点头问,“小桃呢?” 小桃不在,她还不好隐瞒自己在侯府的事。 再者她也要问问小桃身上的武功是从何而来的。 “人在东宫,若宋安安派人去查也能应付一二,待你回府,她自然跟你一道。”见她同意,齐逸之面上也开始柔和不少。 看来只得回将军府再问了。 宋拾轻轻恩了一声,也没再说话,闭着眼又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马车行驶到了侯府后门,齐逸之才伸手轻轻将宋拾摇醒。 “宋拾,到了。” 宋拾拧着眉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愣了好一阵,才闷着声音问,“我怎么进去?不会被人看见吗?” 若是被下人瞧见传了出去,那怎么得了。 “现在才想起问。”齐逸之从一旁暗阁里拿出披风,随后伸手去扶她,“这里是侯府,除了管家与方海,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可不是随意买来的奴婢。” 他们只会忠于侯府,不该说的不会说,不该做的不会做。 “原来如此。”宋拾了然地点了点头,吃力地坐起身,随意夸赞,“倒是挺厉害的。” 齐逸之听了这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瞬,将披风披着她身上,目光落在她身前,神色认真地为她系上带子,又将仔细整理一番后,为她戴上围帽。 “忍着些。”齐逸之说完,便顷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入怀里,下了马车。 方海见他出来,将马绳丢给小厮,跟上去低声道,“世子,府医已经到了,可要张嬷嬷来?” 张嬷嬷是管家的夫人,也是府上唯一的女子奴婢。 齐逸之恩了一声,抱着人稳步上前,“将药膏拿来,派人去一趟东宫与太子说,人可能要后日才能回将军府了。” 后日? 那不行,等太久了。 “齐逸之,等府医上了药,我便回将军府。”宋拾轻轻拉了拉他臂膀处的衣裳,“不然会引起旁人怀疑的。” 而齐逸之却是嗤笑一声道,“你在东宫,有太子与程良娣,还安排了为你诊治的太医在,旁人又怎么会怀疑?” “旁人不会,但宋安安...” 不待她说完,齐逸之便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拒绝,“要的便是她怀疑,不然又怎么让她露出马脚?” 又怎么能让赵景迫不及待地去东宫寻你,借此揭露他对你那点虚情? ...... 将军府后院。 宋安安看着青烟递来的信,细长的柳眉紧蹙,戾气涌上,“三皇子不是安排了人在东宫?怎么会打探不了虚实!” 说着,将手便的茶盏砸在青烟身上。 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青烟痛得想要叫出声,却又怕让宋安安怒气更大,便又咬牙生生忍了下来。 俯身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道,“三皇子的人平日都在前院,且也有人见着程良娣带着一女子回去,那女子浑身上下都用披风遮挡,被径直带回了程良娣的院子,除了太医与小桃进去,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屋外,就连孙嬷嬷,也未曾进去。” 其他人不能进去尚且还能说得通,孙嬷嬷是宋夫人派过去的,怎么会不能探望? 若是没有蹊跷是假的,这宋拾定然不在东宫! 想到这,宋安安心中怒气消散不少,语气笃定,“宋拾定然不在东宫!你去问三皇子,他可要去看望宋拾?” 赵景与她有婚约,宋拾出了这事,他怎么能不去看看? 若是发现宋拾不在,而是被人掠走,就算事后能回来,那身为女子的清白也不会在了,这是退婚的好机会。 “是。”青烟连忙应道,行礼退了出去,生怕再被迁怒。 第二十三 吃不了口头的苦就只有吃床上的苦 待人走后,宋安安又来到里间,将那本话本拿了出来。 翻开前面两页,目光停在了‘第三话’这几个字上,随后颤抖着翻开,仔细看了起来。 半刻钟过去,又翻至末尾,看到最后那页上写着的一段字后,宋安安才松了一口气,将话本又放了回去。 前面两话她都看了无数遍,在第一话中,宋拾的内容变了,清白没有失,但却不影响大局。 第二话亦然,她与赵景在赏花宴的事未曾改变。 因此这第三话的内容还是写的赵景与宋拾退婚后,来找她表露心意的事。 幸好,她与赵景之间未曾改变,而最后一页,赵景最后夺得帝位的结局也还未变,她还是他的皇后,且后宫也只她一人。 至于中间这些零散的拟稿,虽说不全,但于她也有好处,只至少她不会再被这话本所牵着,也能放手去处置这些阻碍她路的人。 ...... 侯府后院,张嬷嬷为宋拾上完药,又扶着她喂了些清粥,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宋拾也闻着身上的药味又睡了过去,连午膳都未用,直到下晌,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透过屏风,见着齐逸之的身影端坐在外间,人瞬间清醒不少。 “醒了?”齐逸之在她醒来那刻便知晓了,怕她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便先开了口,“可饿了?” 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其他情绪。 “你,齐逸之,你怎么能随意进入女子房间!” 且她现在还只着了小衣! 宋拾隔着屏风瞪着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这是我的房间!我也未曾来里间。”齐逸之轻声嗤笑一瞬,端起手边茶盏,语气又恶毒起来,“况且我不来,便没人守着你,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我也不好向将军府交代。” 他的房间,没有他允许,旁人也不会轻易靠近。 听到是他的房间时,宋拾的气焰便消了一瞬,但又听见他咒自己,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偏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将被子拉过头顶,不再说话。 外间,齐逸之品了茶,将茶盏放下后,沉默一瞬后,见还未听见宋拾的声音,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眉头轻蹙,手指磨蹭着茶盏,想着方才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刚要开口解释两句,屋外便传来方海的声音。 “世子,东宫那边有消息传来。” 此时东宫来的消息,那便只能是与宋拾有关了。 他缓缓起身,侧首透过屏风看着里间床榻上那道拱起的一团,“东宫来消息了,可要听?” 话落,宋拾却没有应答,倒是那被褥动了动,像是在无声的抗拒着他。 “再不掀开,我便进来了。”齐逸之语气无奈,但身子却没曾动一步。 宋拾却轻哼一声,慢悠悠地拉下被褥,露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说吧。” 见此,齐逸之才转身又重新坐下,对着外间的方海道,“说吧,不必进来。” 屋外方海应了声,压低着声音道,“今日宋安安的丫鬟与孙嬷嬷都去了东宫探望宋姑娘,都被程良娣以静养为由挡了回去,午时过后,三皇子也去了东宫,借由说要看望宋姑娘,也已被程良娣以同样的理由挡了回去,但恐怕三皇子与宋安安已经察觉了宋姑娘不在东宫。” “那三皇子可还有说什么?” 屋内,齐逸之还未开口,宋拾便先问道。 “未曾,只是离开时,说待姑娘好些,便亲自来接姑娘回将军府。”方海恭敬回道。 这哪是猜测,这是笃定了她不在东宫,等着她被揭穿呢。 “还有要问的?”齐逸之冷着声音道,“可要本世子送你去东宫,待赵景亲自来接你回将军府?” 本世子? 听着话,宋时心底便一阵无言。 【好一个阴阳人啊】 【好酸啊。】 【这反派...】 “......” 现在不用字幕告知她,她也能知晓齐逸之这是又开始犯病了。 若是以往她可能还想反驳两句,但现下却只觉得一股无力感由心里散发全身。 也不知是对这些字幕还是对着齐逸之。 她沉默片刻,想着以往那些字幕说的,要撒娇多哄哄他。 便在齐逸之又开口前,妥协说道,“齐逸之,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我身子难受。” 声音娇俏又软绵,似抱怨更似撒娇,与以往针锋相对时都不同。 且两人同在齐逸之屋内,宋时又躺在床榻,这场景像是夫妻间的柔情蜜意,实在让人觉得误会。 在屋外的方海倒吸一口气,实在没忍住轻咳一声,“小的先告退。” 说完,也不等齐逸之回话便跑开了。 而屋内,齐逸之因着她这句突如其来的撒娇,耳尖早已红透,心底软绵一片,连方才自己是为何而生气都忘了。 “我怕赵景真派人在宫外候着,到时,你还是将我送回去东宫吧。”宋拾见他还不应声,心里嘀咕一阵,又放软了嗓音,“齐逸之,可好?” 齐逸之的嘴角再也压不住,手里的茶水晃动不停,眼底是化不开的情愫,好半响才喘了口气道,“可饿了?要吃些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虽没应她这话,但宋拾明白,这人算是哄好了。 “是有些饿了,想吃些辣的。”宋拾也不客气,点了几道菜。 【小拾两句话就把反派哄好了,早这样也少受好多苦呢。】 【反派其实很好哄的,只要小拾说句软话,就什么都好说。】 【次次这样,我们小拾也很累的好不。】 【反派这个性格自小就养成了,疑心重又没安全感,对女配吃软不吃硬,得女配慢慢调教,不然吃不了口头的苦就只有吃床上的苦。】 【床上的苦,小拾恐怕更吃不了,我看作者章节介绍里有说,反派那床榻后面的暗室里,可摆了不少玩具,不管哪一样小拾都受不住,到时候只有小拾哭着求饶。】 【哭着求饶,那反派不是更兴奋了?】 【老师,我看你已经开始兴奋了。】 第二十四章 折磨人的玩具 暗室? 玩具? 宋拾一脸疑惑,虽不曾听过玩具这词,但也能大概明白是什么。 在齐逸之要出去之际,不由得开口问了出来,“齐逸之,你暗室有什么好玩的?” 还能将她弄哭? ‘啪嗒’一声,外间传来茶盏慌忙搁下的声音。 半响,才听得齐逸之稳住心底那股慌乱,沉着声音道,“怎么?你想看看?大理寺牢狱也有,想看马上带你去。” 说完,也不等她应声,起身往门边走去,因着慌乱,手指扣上门板两次,才将门打开出去。 根本没去细想宋拾为何会问出那话的。 而宋拾听了这话,心中了然,也没瞧见他的不对劲。 心道,原来是审罪犯用的刑具,那她一女子,确实也受不住啊。 屋外,齐逸之缓缓松开握紧的手,眼底的慌乱慢慢散去,微微仰着头吐出一口气,额间薄汗顺着脸颊流入衣襟,整个人像是被火烤了一般。 方海在院中看着他如此模样,连忙小跑过去问,“世子,怎么了?” 这屋内有这般热? “去让厨房备些辣的菜,张嬷嬷进屋伺候。”齐逸之哑声说完,便快步离开。 方海看着脚步略微慌乱的齐逸之,应下的话卡在喉咙又咽了下去,挠了挠头,唤来小厮吩咐备膳。 入夜。 宋拾被张嬷嬷扶着去了浴室沐浴,上了药后,又躺在床上。 “齐逸之呢?他睡哪?”宋拾掖好被子,看着要出去外间的张嬷嬷问。 “世子在书房歇着,姑娘不必担心。”张嬷嬷笑着回道。 其实她没有担心,只是下晌看了那些字幕时不时就讨论暗室,心下实在好奇,便想看看这暗室到底是什么模样。 是否真的如齐逸之所说,是刑具,还说如字幕所说是好玩的,还是专门来对付她的。 但现在张嬷嬷这样说,她反而不好再问什么。 “张嬷嬷也不必守着,白日我上了药,身上好了许多,若有需要,我便摇铃,你也回去歇息歇息。”宋拾说着,竟还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 见此,张嬷嬷也没勉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毕竟她也没有照顾过姑娘,怕做多了失了分寸。 人走后,宋拾也没急着起身,而是闭眼等了两刻钟,见没人再进来才摸索起身。 现在她也只着了一件里衣,衣裙被收进衣柜,且她身上还有些痛,便起身去将架子上的披风系在身上,又去了外间将门栓好,才回到榻上,将床帘放下,在床四周摸索着。 【小拾这是在做什么?】 【小拾,把床帘撩起来我看看啊】 【偷偷摸摸的,不会是在找反派的暗室吧?】 【啊?那可是真刺激了啊。】 【小拾能看懂吗?】 【放心,看不懂,反派会教她的。】 【大黄丫头们有福了,小拾加油为我们谋福利啊!】 字幕快速闪动,宋拾一心想着找机关,根本没有去注意这些字的内容。 而另一边书房内,齐逸之与赵乾源对坐矮榻,中间放着两盏热茶。 “赵景的禁足未满,圣上便解了,看来连州水患一事已迫在眉睫了。”赵乾源端起茶盏问,“恐怕也就这一两日了,逸之接下来要如何做?” 治理水患一向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旁人不会上赶着去,若有差池,轻则丢了官职,重则便是染上瘟疫,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赵景却是自请去连州,那治理水患的法子也是很合理,将连州地形走势都分析得很仔细,面面俱到,连他看了也挑不出一点错来。 “王城那傻儿子都这般了,竟还能忍?”齐逸之冷笑一声,手指敲着桌面道,“既然下不了决心,那便在给他下一剂猛药。” 见他似有了法子应对,赵乾源便也没细究,只拧着眉问道,“那这去连州的人可选好了,治理水患的法子是赵景给出的,若重新选人,还是用了他的提案,那这功劳不还是他的?” 但若不用,现下段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措施来。 不论赵景去不去,功劳倒是有了。 “治理水患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便是谁的。”齐逸之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但觉不会是他赵景的。” 盗取他人之物的窃贼,也想领取功劳? 闻言,赵乾源心中明了,刚要再问是谁去连州时,便见着对面之人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去。 人也倏地站起,往里间快步走去。 见状,赵乾源当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连忙起身跟去。 但刚站起,便听得里面传来齐逸之咬牙切齿地声音。 “宋拾,你在做什么!” 宋二姑娘? 他怎么在逸之的书房? 这两人现下却是这般大胆了吗?若是被人抓住把柄.... 还不待他继续想,齐逸之便转身走了出来,对着他恭敬行了一礼,嗓音压着怒气带着丝急切,“夜已深,臣便不送殿下了。” “恩。”赵乾源收起脸上的惊讶,起身整理了番后便往门口处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便又停下,似斟酌一番道,“本宫知晓逸之心之所想,但现下盯着东宫与侯府的人不少,逸之还当多忍耐忍耐,别让旁人抓了把柄,也害了宋姑娘。” 语气不似君臣之间的交谈,更似长兄的教诲,齐逸之便明白,他定然是误会了。 拧了拧眉,刚要解释一番,赵乾源便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里间,宋拾裹紧披风,赤着脚站在案桌后方。 那里本该是书架的位置,现在却成了通道口。 她在听见太子赵乾源的声音时,脸色更加惨白,刚要准本顺着通道回去,便见着齐逸之又转身来到里间。 “我,我就是不小心碰着什么东西,便出现一条通道。”宋拾一脸慌乱地四处看了看,就是不敢看齐逸之,“怎么,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不是说什么暗室吗? 怎么是书房重地啊! 好似方才还打断了齐逸之与太子的谈话,真是闯了好大的祸! 这般想着,她连忙又转身要离去,但却被齐逸之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手腕,细腰也被一只大掌握住往前一带,整个人便靠在了齐逸之怀里。 第二十五章 被蹂躏后的成果 两人这般实在有些越距,但宋拾却没有空闲去细想。 “齐逸之,我错了。”她往后仰着身子,哭丧着小脸,没了以往的气焰,眼眶都红了一圈,“我真不是有意的,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发誓。” 说完又挣了挣被握住的手腕,下半身后退了半步。 “晚了!”齐逸之沉着眉眼,突然想起白日这人问暗室的事,狭长的凤目死死看着她轻颤的眼眸,“你怎么知晓屋内的暗室的?是谁告诉你的?” 他屋内的暗道除了母亲与父亲知晓,从未告知过其他人。 “我只是儿时听你提起过。”宋拾不知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甚至还举起四根手指,认真道,“我发誓,我只是不小心碰着机关,好奇才顺着通道过来的。” 纤细的手指颤颤巍巍的立着,齐逸之侧首看了一瞬,骤然嗤笑一声,眼底划过一抹凉意,“这暗道不过三年。” 这... 【三年前,小拾已是豆蔻之年了吧?】 【哦豁,谎话被拆穿了。】 【女配最近有点倒霉啊。】 【怕什么,小拾要坚持自己的,再反咬一口,然后再落上几滴泪,保证反派哄你都来不及,哪里会计较这些。】 沉默一瞬,宋拾轻启的嘴唇缓缓闭上,竖着的几根手指也弯了下来,就连眼底那抹真诚都消散不见,取而代之地是认命,“罢了,我说了你也不信,反正我是听你提起的,不然又从何得知?你既然不记得对我说过的话,那便算了,再解释,倒显得我是个谎话连篇的人。” 说完,眼里又涌起一股委屈,连眼眶都泛起一股湿意。 齐逸之看着她这双满含委屈的眼,眼睫颤了一瞬,身上的冷意散去,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似乎真是在想自己曾经是否真的说过这话。 【女配这张嘴厉害啊。】 【宋.林黛玉.拾】 【就是现在,再挣脱开,转身离开,这几步必须一气呵成!】 看了眼字幕,宋拾心里暗自吸了一口气,放在齐逸之身前的手顿时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但不知是宋拾太用力,还是齐逸之太用力,人没退出他怀里,但却将左边的披风扯落,与锦白的里衣一道滑落至手腕处。 凝脂般圆润肩头露出,青丝散落几缕在胸前,衬得里衣下的雪白若隐若现,细腻的肌肤上还有因坠楼留下的乌痕,看着像是被蹂躏后的成果,在烛光浮影下,实在霪糜。 【诶?怎么变成六个点了?】 【这还不能看呢?】 “你...”齐逸之训斥的话顿住,面上倏地染上绯色,咬紧牙槽偏过头看向紧闭的窗户,放在宋拾腰间的手掌收紧一瞬,胸前的心跳失律,眼帘瞬间垂下掩盖住眸低那抹欲色。 宋拾也没想到会这样,身子顿住,脑子空白一瞬,感觉两人之间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啊! 自己里面只穿了里衣,这人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引诱? 越想,宋拾越是想一头撞晕在这。 她瘪着嘴角,缓缓抬起受伤的右手,抖着柔指将里衣与披风一件件拉上来,又抬手将握住齐逸之手臂退出他怀里。 “我,我回去了,明日你便送我去东宫吧。” 嗓音带着股欲哭无泪的破碎,绷着身子转身。 因着暗道没有烛火,她脑子又是一片混乱,竟然只走了几步,便勾着脚险些绊倒。 “小心。”齐逸之反应过来,连忙跨步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入怀里。 宋拾惊呼一声,双手攀着他肩膀,额头碰着男人坚硬的下颌,随后又吃痛的倒吸一口气,“痛。” 娇俏低柔的嗓音,在寂静的暗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脚腕处披风垂落,露出小巧细嫩,泛着粉色的脚趾,微微蜷缩着,好不可怜。 “笨!”黑暗中,齐逸之毫不掩饰地看着那双小巧的脚尖,眉眼的情愫尽数泄露。 幸而宋拾垂着头,在黑夜暗中也瞧不见他这满是爱意的模样,不然定然还会被吓跑。 “太黑了,方才我来时明明还有两盏油灯的,怎么就都灭了。”宋拾压下心底那股异样,听他这话,虽是骂着自己,却没有讽刺意味,想来方才夜黑,应当看不真切,心里的郁结便散了不少。 闻言,齐逸之也没反驳,他将人轻轻颠了颠,,嘴角勾起笑意,“身上可好些了?明日真要去东宫?” “好些了,你给的药挺好用的。”宋拾小声回道。 只是用了两次,身上的痛意便散了不少。 “嗯,那便带些回去。” “好,那凝脂膏也给我些。” “好。” 【反派每次对小拾犯错后,都是高拿轻放,雷声大雨点小的,好磕啊。】 【怎么两人的氛围有点不一样了啊,刚刚那六点到底是隐藏了什么?】 【我也想看,孩子真的好饿了。】 回到屋内,齐逸之将宋拾放在床榻,拉过被子,立在床边看着她。 宋拾面上发热,拉过被褥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他。 若是以往,齐逸之要站在床榻前看她,她定然会说上两句刺人的话。 但经过方才那一幕,她心里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 沉默半响,她才清了清嗓子,瞪着他道,“我要歇息了。” 怎么还不走! 不知道避嫌吗? 难道还想质问她暗室的事? 况且她细想了下,方才的事,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受害的是她,她都还没找他算账呢!! 宋拾心里默默嘀咕几句,眉头蹙起,眼神也有了几分凶意。 齐逸之垂下眼帘,难得的没有与她对着来,退了两步,将床幔放下。 “林婉已经随你姨母回了连州。”说着,又将屋内烛火剪断,往外间走去,“她已经没有用,你去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不必再多去费心。” 对于林婉,宋拾心里却没有恨,甚至还有丝愧疚与庆幸。 这人都被逼至如此,也未曾动过坏心思。 甚至将掠她走,也没有伤她,还带她躲过了宋安安的刺杀,也请了郎中来为她看伤。 而自己若是能早些告知她,母亲已经同意将她留在京中之事,她也不必担忧嫁去池县,让齐逸之对林府起了疑心。 “若是林府真犯了罪,你可否放了林婉一命?” 门口处,齐逸之闻言皱了皱眉,并未应下,而是反问道,“若林府是抄家之罪呢?” 第二十六章 反派可会装了 闻言,宋拾一时说不出话来。 抄家杀头的罪,可不是说救便能救走的。 “先想想怎么应对宋安安再说,旁的事。”说到这,齐逸之蹙眉转了话头,“不必操心。” 他自会办好。 半响,宋拾闷声应了句好,也没再多问。 “歇息吧。”齐逸之轻叹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院门处,方海见着他从屋内走来,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世,世子?” 你不是在书房吗?怎么出现在这了? 难不成在自家院子也翻墙了? 不然他守在这院门口处,不能人从他面前过,他都没发现吧? 但宋姑娘还在里面歇息啊,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想什么?”齐逸之眉心蹙了蹙,瞳色冷了下去。 “没,没。”方海讪笑两声,收起脑中那些快速浮动的想法,退在一旁。 齐逸之冷哼一声便离开。 ...... 翌日,刚五更天,宋拾便被张嬷嬷轻轻摇醒,上了药,用了些清粥,又找来衣裙换上。 坐在矮榻上,宋拾透过手中的铜镜,看着身上鹅黄色群襦,随意问道,“这裙子是齐夫人的吗?看着倒是挺新的。” 张嬷嬷低着头,眼底认真,但动作却不太熟练地为她编发,“这是世子为姑娘准备的,夫人喜素净利落的。”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或许还会以为是在故意暗讽,但宋拾听了却不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有些惊讶这居然是齐逸之选的? 他那样的人还会为女子选衣? 且这眼光还不错,也正好选中了她喜欢的颜色。 “世子对姑娘的心思可细腻着,姑娘不信,便可仔细看看,他待姑娘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话怎么听着别有深意? 不知怎么,昨夜在书房的画面的又涌入脑海。 宋拾心里一阵不自在,面上一红,刚要解释,屋外便响起齐逸之的声音。 “可好了?” 闻言,张嬷嬷连忙应声,手上动作也加快,“快好了,正在为姑娘梳妆。” 屋外,齐逸之皱了皱眉,想着张嬷嬷那双持长枪的手为竟然在为宋拾梳妆,便不由自主地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齐逸之便看见穿着一身淡淡鹅黄衣裙的宋拾,梳着双环髻,手持铜镜,探出半颗脑袋看着他。 “怎么了?现在就要走吗?”宋拾说着又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 张嬷嬷也正好编好发髻,松了一口气退了几步,对着齐逸之行了一礼,“世子。” 看了眼张嬷嬷布满薄汗的额间,齐逸之点了点头,“下去吧。” 随后又走向矮榻坐在宋拾对面,拨开面前的铜镜,露出俏丽的小脸,看着那双明亮的杏眼道,“可好些了?” “伤口还有些钝痛。”宋拾说着,搁下铜镜,动了动手臂,“骨头倒好多了。” 就是身上那些淤青还未散。 “走吧,随我一道去东宫。”齐逸之掩下眼底那抹不忍,语气淡淡,“顺便去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 谁演的? 宋拾正要问,齐逸之便已经起身往外走。 无法,只得咽下口中的话,撇了撇嘴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两人并肩绕过游廊,齐逸之拿过方海递来的围帽,抬手为宋拾戴上。 “戴着。” 说完便收回了手,继续往前。 透过围帽,宋拾见着齐逸之要往正门走去,便忍不住开口问,“不走后门吗?” 这般从正门走,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了? 万一被别人看见,岂不是.... “怕什么?”齐逸之停下脚步,垂眼睨着她,语气带着一丝凉意,“赵景现在正往宫中赶去,可没时间来细究侯府。” 什么跟什么。 怎么又扯到赵景去了。 又不是只有赵景会盯着侯府。 宋拾心中一阵郁闷,语气也不太好,“怎么事事都要提赵景?我现下虽是戴着围帽,但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那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 都知道侯府世子后院干净,若是通房丫鬟倒还好,但哪有通房丫鬟是她这模样打扮的? 这主母还未进府,便带着个身世‘不明不白’的女子进出侯府,这传出去,于他往后婚事有什么好处? 她好心为了他侯府世子的名声,却还被误解。 越想,心中越气,宋拾又微微仰着头,杏眼隔着围帽瞪着他,“真是不知好人心!” 闻言,齐逸之也难得的没有反驳,拧着眉思虑半响后,又抬手摘了她的围帽,对上那双温怒的杏眼,“是我考虑不周,那便往后门吧。” 【反派这次这么听话了?】 【小拾说的话,反派一直都很认真听的】 【反派早就想要正大光明地带着小拾进出侯府大门了,哪怕是戴着围帽,也甘之如饴,但又听到小拾说名声这事,反派还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就忍下了自己的私心。】 【不然你看往后门,就把小拾的围帽取了,心里还是想要光明正大呀。】 【姐妹们很会分析啊。】 【反派这么恋爱脑的吗,搞得我都有点想放弃男女主,磕女配和反派的CP了。】 才不是。 齐逸之是怕麻烦,心里傲气,不想屈身走后门。 宋拾心里嘀咕一阵,微微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冷着脸的齐逸之,心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马车内,宋拾坐下不到半刻钟,睡意还便袭来。 她强撑着眼,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桌面上的茶盏,目光慢慢变得模糊。 就在她要磕上眼帘那一瞬,一只骨节分明地手掌突然闯入她的视线,越过她眼前,放在右边侧耳处,轻轻将她的头往左侧摁去,最后落在一个宽大的肩膀上。 宋拾知晓是谁的肩膀,想要起来,但又实在太困,便放弃挣扎,闭上了眼,小声嘟囔,“你等会儿唤我。” 她起太早了,实在是太困了,说完这话,便彻底睡了过去,自然也没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男子轻声又愉悦的应答声,以及那只护在她腰后的手。 【反派这嘴角都咧到耳根处了,要不要这么爱啊。】 【小拾,快起来看看反派这不值钱的样子。】 【放心,小拾要是醒来,是肯定看不到的,反派可会装了。】 第二十七章 女配蠢,怎么还能怪作者偏心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便停下。 “世子,到了。”马车外,方海轻扣门框,小声禀告。 齐逸之垂眸看着还在昏睡的人,轻轻恩了声,压着音量道,“赵景进宫了?” “是。” 闻言,齐逸之也也没急着说话,掀开车帘看了眼天光微亮的宫墙,放在宋拾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擦着她衣裙,眸底却满是冰寒神色。 “走吧,去东宫。” 方海应了声,又驾马车往东宫方向赶去。 两刻钟过去,宋拾才缓缓醒来,彼时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在她掀开眼帘的那一瞬便已离开。 “醒了?” 齐逸之轻扫一眼睡意朦胧的女子,伸手倒了一盏茶递过去,“醒醒神。” “这是到哪了?”宋拾拧着眉接过茶盏,浅浅品了一口后便搁下,“是东宫吗?” 话落,还不待齐逸之应答,马车外便传来一道女子声音。 “小女子宋安安,见过齐世子。” 宋安安来了? 这才不过卯正,竟然来这般早? 【女主是来逮女配的吧?】 【来这么早啊,怕是昨晚都没睡吧?】 【怎么办,我有点喜欢女配了,不想女主对付女配,虽然我是冲着大女主来看的。】 【女配这样的圣母人设也有人喜欢啊?】 【什么圣母,女配拾心疼宋她母亲,而且她也聪明啊,要是有主角光环那不也是大女主了?】 【拉到吧,安安才是真正的大女主,对付女配的手段更是果断又狠,我看女配才是有主角光环吧,次次都能无脑躲过,还能每次都被反派救。】 【反派喜欢女配,当然事事都关注女配啊,救女配不是很正常?】 【就是,反派不救女配,难得救女主?那男主是干什么吃的了?】 字幕又开始吵了起来,宋拾拧眉看了几眼后,又侧首看着齐逸之,开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怎么办?” 原本现下她应该是在东宫才对,要辰时才会让小桃去通知将军府来接人,宋安安此刻来,定然也是派人查了侯府。 若是被发现她现下在齐逸之马车内,那便是无罪也成有罪了。 而齐逸之却要淡定许多,他嘴角轻轻勾起一瞬,像是没有明白她说的唇语一般,冷着声对外面的宋安安问,“何事?” 马车外,宋安安目光死死盯着车帘,想到赵景的暗卫方才来与她说,今早齐逸之是从侯府后门出来的,且还有一女子随行,虽是隔得远没有看清面容,但那身形却与宋拾极为相似。 本来她就对宋拾坠楼后被程良娣带走这事极为不信,现在得了这消息,哪怕只是一个猜测,也要赶来东宫想要堵人。 但她与齐逸之从未有过来往,因此在齐逸之问出这话后,一时也找不到适当的应对之词。 且若是马车内没人,她就彻底将齐逸之得罪了。 这于她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无事,那便请让开!” 马车内,齐逸之轻轻嗤笑一声说完,又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宋拾,轻垂着眼眸瞥的那一眼,活像是在看什么蠢笨之人一样。 宋拾脸倏地红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不敢有一句反驳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外面有宋安安不敢出声,更是因为她方才确实是慌了神,想着字幕说的宋安安有女主光环,来堵她,定然是想到了法子。 哪知这人根本就是一时冲动来了,她也真是高看了此人,还让她在齐逸之面前丢了人。 “劳烦姑娘让让。”方海见着宋安安还站在马车旁不动,便开口道,“世子有要事与太子商议。” 太子都没下朝,怎么商议? 这般急切地要离开,马车内定然是有蹊跷。 但她偏偏无法开口言说,只能往后退了两步,让出路来。 见状,方海又开始御马前行,朝着东宫大门走去。 路过宋安安拾,也不知怎的,那车窗帘子竟掀起一角,露出了里面鹅黄色衣裙与女子小巧的下颌。 只一眼,宋安安便更加确认里面定然是宋拾。 见状,宋安安眼里划过一丝暗光,心里快意涌来,冷笑一声,快速吩咐,“阿成,去宫门侯着,等三皇子下朝,便告知他过来一趟东宫。” 既然宋拾在里面,那便让赵景来看看,不仅这婚事有理由退了,就连侯府也该欠他一个说法。 “是,姑娘。”小厮阿成应了声便离开。 同时她也带着青烟与另外一名小厮,快步上前,往刚停在东宫门口的马车走去。 马车内,宋拾拧着眉看着眼前这些闪烁的字幕。 【诶,你们刚刚发现没,这车窗帘子怎么掀起来了一角啊?】 【又没风,怎么会掀起来?】 【就是没风才奇怪啊,还刚好在女主面前掀起来,这不就正好让女主知道小拾在里面吗?】 【不会是作者故意无风掀帘,帮助女主吧?】 【是女配自己蠢,怎么还能怪作者偏心了?】 刚刚她确实见着帘子掀起来了,那宋安安... 这般想着,她心下一紧,那宋安安能在胭脂铺直接刺杀她,那便也敢追上来直接掀开帘子。 她看着准备下马车的齐逸之,压着声音,语气焦急道,“齐逸之,直接让方海将马车牵入东宫后门,去马厩。” 不能在这里停下等着宋安安追上来,先进了东宫,那她便有法子去太子后院。 然后她的话刚落,马车外便传来宋安安的声音。 “世子!” 见着马车停下,宋安安心里划过一丝冷笑,即刻高声将马车喊住。 “怎么?”马车内,齐逸之手指轻敲着膝盖,面色沉了下去,“宋大姑娘今日这是要与本世子过不去了?” 语气极为不耐,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若是宋安安不知晓马车内有宋拾在,她必然会被他吓得不敢再做声。 但她知晓宋拾在,这震慑人的话,便是做贼心虚。 她面上带着从容镇定的笑,语气笃定,“方才小女子似乎见着妹妹宋拾在世子马车内,不知世子为何要将我妹妹从东宫带走?” 齐逸之嗤笑一声,寒声问,“宋大姑娘想要查看本世子的马车?说这话可有经过脑子?” 尽管宋安安与齐逸之不想熟,但侯府与将军府却有着几分交情,齐逸之这话可是一点都没把宋安安放在眼里。 第二十八章 通体细腻,手感肯定很好 【这反派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谁说的,他很惜小拾这块玉的,对其他人再惜玉,那人设不就垮了。】 【哎,反派就是太爱惜了,不然早就将人吃进肚子了。】 【不吃,摸一摸这块玉也好啊,通体细腻,手感肯定也很好啊。】 【饿了...】 【不是吧,劳斯们这也能聊得黄黄的?】 宋拾看了眼字幕,想要从中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哪知这些字幕根本就没谈正事! 她心底又气又急,瞪了眼这些不着调的字幕,恰巧被齐逸之捕捉到。 齐逸之皱了皱眉,想着自己方才对宋安安说的话是否有何不妥? 而马车外,宋安安听了这话,本来沉静的脸上瞬间出现裂痕,双目涌上恨意,面色通红。 她自恢复将军府嫡女身份,与京中贵女公子来往,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就连身为皇子的赵景对她亦有几分谦让欣赏。 这齐逸之不过是异姓侯府世子,竟然对她一点面子也不留! 那便莫怪她无礼了! 这般想着,宋安安便冷笑讽刺,“世子是做贼心虚吗?本来小女子还念着将军府与侯府的关系,给世子留个面子,既然世子不要,那便别怪小女子不客气了!” 说完便对身后站立的小厮与青烟使了一个眼色。 “大胆!”方海见状,立刻拔刀指着小厮,厉声呵斥,“谁敢动!” 本来东宫门房太监见着齐逸之的马车到了,人却一直未见着下来,心里已是有些疑惑。 现下听见方海这一呵斥,便知是被人拦了路,连忙出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东宫闹事,还敢拦齐世子的马车。 两名小太监对视一眼,一人往府内跑去,一人往马车这边小跑着过来,“发生了何事?” “宋大姑娘可知这是何地?你拦的是何人的马车?”方海见着太监来,语气更是狠厉。 宋大姑娘? 是前些日子将军府被抱错的嫡千金? 这人怎么敢来东宫门口拦齐世子的马车? 难不成是为了宋二姑娘? 但这与齐世子又有何干系。 想到这,小太监连忙上前,对着马车内弯着腰,语气恭敬,“世子息怒。” 小太监说完又侧了侧身子,对着宋安安问,“姑娘可是为着宋二姑娘来的?” “是。”宋安安压下心里怒火,冷着声回道。 果真是为了宋二姑娘,之前将军府的人便来过一次,已经告知缘由,为何这次还来?竟然还得罪了齐世子。 小太监心里嘀咕一阵,面上仍旧恭敬,“宋二姑娘在后院养伤,太子殿下与程良娣吩咐过,旁人不得擅自入内探望,至于您与齐世子之间,若有误会可...” “呵,公公说错了。”没待他说完,宋安安便冷着眉眼打断,看着窗门帘子,讥笑道,“我那妹妹根本不在东宫,而在齐世子的马车内,我想要带我妹妹回去,齐世子不放人,这才在此起了争执。” 什么! 宋二姑娘在齐世子马车内? 这,这怎么可能.... 小太监一惊,弯着的腰竟都直了些许,眼睛瞟向马车,没敢再应话。 【女主也不动脑子脑子,这话太直了吧,根本不是反派的对手。】 【书中反派的结局注定就是死!再厉害有什么用。,能留个全尸都是幸运的,现在女主和男主才刚刚开始走剧情,前期有不不足的地方也很正常的。】 【就是,你们这些喜欢女配的,那女配不一样也蠢得很吗?坐在马车里都能被女主发现,反派再聪明也救不了。】 【不是吧?风都没有,这窗帘都能掀起,还这么凑巧的被女主发现,这要不是故意放水,我都不信!】 而马车内,宋拾看了眼字幕,又听了宋安安这番话,蹙这眉头又紧了几分。 现在她与齐逸之就如同被困在捉奸的床榻上一般,出不去,也反驳不了。 而齐逸之也难得的脸色难看几分,周身气息也骤然冷了下去。 沉默一瞬,他才冷笑着开口问,“宋拾在东宫养伤两日,这事是太子允了的,现下宋大姑娘却说人在我马车内?是宋大姑娘是对东宫不满,还是侯府得罪了你将军府?” 这话一出,小太监更是暗吸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青烟也是被吓得退了半步。 齐世子这话可谓是说的有些重了。 不论是东宫还是侯府,都不是镇远将军愿意得罪的,姑娘此番也太过冒失了。 “世子不必以此来压小女子,若今日不能将妹妹从你马车里救出,那小女子也是无脸回将军府。” 宋安安根本不听他这一番震慑人的话,一心只想着今日要将宋拾从齐逸之马车里揪出来。 让两人身败名裂,赵景能明准言顺退婚,宋拾被送去尼姑庵,侯府也因此被问罪,而她能顺利将剧情走完,成为后宫之主。 “是吗。?”齐逸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窗沿,轻轻敲着,语气暗藏杀意,“那若是本世子不让,宋大姑娘要当如何?” 【我觉得这女主还是有点莽啊,反派这身份,他不松口,难不成女主还能直接上前动手啊?】 【诶,你别说,这女主还真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哦。】 【女配本就在马车内啊,就像楼主说的,反派不让,女主肯定只有自己动手啊,等抓住两人,反派就不敢嚣张了。】 【啊,那我们小拾怎么办啊,清白受损,在他们这朝代怕不是脊梁骨都要被戳断吧。】 【现在女配要脱身,要么就是反派不理女主,直接将马车拉入东宫马厩,但女主身边那个小厮武功不低,恐怕一样能趁机掀开帘子,要么女配就躲起来,有反派在,女主肯定只敢掀开马车窗帘,不敢真的进马车检查啊。】 是了... 藏起来。 这些字幕总算是给了些有用的信息了。 【这马车内怎么藏啊?反派也不能将女配揉进怀里吧?】 【上身藏不了,就下身啊,方法总比困难多。】 下身? 宋拾目光自齐逸之的胸口一路往下,快速扫了一眼矮桌下,那双被锦袍下覆盖的笔直有力的腿。 藏在这,这里似乎不太妥当吧? 第二十九章 躲过 宋拾脸色一红,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难言的羞耻感来。 她能信这些不着调的字幕吗? 一旁齐逸之见她脸色白了又红,想着可能是被气着了,便也不愿再与宋安安过多纠缠。 “方海。”他冷声呵斥一声,手指从窗帘处收回,“去马厩!” 【啊!!小拾快躲起来!女主的小厮过来掀帘子了!】 【完了!完了!】 宋拾神色一禀,看向齐逸之的眼神闪过一丝歉意。 随后咬牙,将手快速伸去齐逸之下身,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掀开下袍,钻了进去,闭眼侧着身子蹲着。 同时,窗帘外一股劲风袭来,齐逸之面上震惊散去,刚要伸去拉宋拾的手骤然顿住,转而捏碎茶盏,持着两片碎片掷了出去。 “世子!”方海怒吼一声,刚要准备拔剑,便见着两片瓷器飞了出来。 ‘铛’的一声,茶盏碎片碰上长剑的鸣叫声传来,利刃将窗帘从中间破开,随后碎了一地,马车内的情景骤然出现在几人眼里。 身着玄色窄袖束身衣的齐逸之,面色凌厉地坐在车内,周身沁满冰人的寒气,修长的手指还夹着茶盏碎片,轻轻搁在窗沿,凤目里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刺向小厮背后的宋安安。 而他身旁并无其他人。 “世子,哎哟,宋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小太监回过神,愁着一张脸对着宋安安,语气都忍不住带着指责的意味,“宋大姑娘实在是太过冒进!” 虽然镇远将军也是功名在身,又驻守边关,但与和丹麦相抗衡的忠毅侯相比,却还是差了不少。 且忠毅侯与圣上还是马背上的交情,自小玩到大的,光凭这一点,将军府更是被侯府甩了几条街。 宋大姑娘果真是当了十多年的庶女,做的事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这事若是被有心人告到圣上面前,吃苦的只能是将军府! 一旁的方海亦是一脸怒气,看着宋安安的眼神没了一丝恭敬,“宋大姑娘可看清楚了,这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不,不可能,方才我明明见着宋拾在里面的。”宋安安眼里的笃信与自傲在见着马车内的情景时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便只有慌乱与不可置信。 而马车宋拾听了她这话,娇小的身子又往齐逸之身前靠了靠。 但又因齐逸之坐得有些靠里边,她一动,便碰着软垫,险些坐倒在地,便急忙又伸手拉住齐逸之的小腿,以此稳住身子,不敢发出动静。 齐逸之因着她这动作,原本冷冽如霜的面容竟然出现了裂痕,一抹绯色顺着脖颈悄悄爬上耳尖,捏着碎片的手指不断收紧,手背青筋鼓起,碎片竟生生断开,顺着窗沿落在地上。 他垂下眼睫,掩盖下眸低那抹异色,看着自己身.下那鼓起的一团,喉结滚动,胸口起伏一瞬,才语气薄凉地开口,“宋大小姐若是瞧清楚了,那本世子便先离开了,不过这皇宫暗卫,本世子得带走交给太子审问。” 话落,搁在窗沿上的食指抬了抬,方海手腕一转,袖中暗器径直刺向想要自尽的小厮侧肩。 “啊。”小厮吃痛捂着肩膀,后退几步。 东宫侍卫在方才小厮拔剑之时便已经来到马车候命,此刻听了齐逸之此话,立即上前将小厮摁住,带去暗牢。 “不是...”宋安安眼神慌张地看着小厮被带走,“世子,他是将军府护卫,不是皇宫暗卫,世子不能将人带走。” 这人是赵景留在她身边的,不能让他们发现,不然她和赵景之间... “不能?”齐逸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讥笑,目光森冷异常,“你有什么资格与本世子说不能?宋大姑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话落,方海便驾着马车往东宫马厩驶去。 宋安安看着离去的马车,眼里是藏不住慌乱与不甘。 一旁的青烟见她如此模样根本不敢靠近说一句。 偏偏这时,被派出去在宫门守着的阿成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 “大姑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青烟看了一眼宋安安,连忙呵斥,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阿成不知方才发生的事,小跑至宋安安身旁,连忙压低声音,“宫里来消息,户部尚书王大人状告三皇子欺辱他儿子,故意下药害他家断后,让圣上做主,不然便要在大殿上以死明志,圣上发怒,又恢复三皇子禁足,去连州的治理水患之事被撤免,现在人还跪着御书房外。” 清烟心中大骇,双眼又惊又怕地看着宋安安。 这事不是圣上已经给了决断,是那傻子自己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又误闯偏殿,与三皇子起了冲突,没有及时纾解才导致的不能人道。 怎么现在又成了三皇子下的药了? 而宋安安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又联想到方才齐逸之说的话,瞬间明白这事是何人所为。 她心中怒意顿起,一双美目被恨意侵染,连放在两侧的手都开始颤抖,半响都没曾说话。 直到青烟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响起,宋安安才轻笑一声,以往清冷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齿道,“走。” ...... 马车内,宋拾察觉马车再次停下,才总算松了口气,拉着齐逸之小腿的手缓缓滑落。 人也侧坐在地上,掀开衣袍,露出满脸薄汗的小脸,刚要准备道一句歉意,哪知抬首便对上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眸。 齐逸之脸上的杀意已经消散,额间布满细汗,微低着头看着她,狭长的凤目藏着她看不懂的汹涌情绪,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染上一丝绯色,青筋鼓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连周身散发的气息都让她觉得很危险。 以往宋拾也见过齐逸之发怒,哪怕是比方才对着宋安安时,更大的火气她都见过,也不觉得怕。 但现下却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惧意。 “齐,齐逸之,对不住。”她喉咙咽了咽,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事确实是非常的不妥,脸上涌起一股愧疚,结巴着解释,“我,我方才也是怕宋安安发现,若是不躲起来,她,她便会发现我们的,你别气...” 第三十章 一个梦哪里能纾解 【小拾这就怕了啊?】 【你要是见到在床上的反派,那不得直接吓死过去?】 【吓死?是*死吧?】 床上的齐逸之? 看着这些字幕,宋拾眼里又闪过一丝疑惑,还不待她细想,齐逸之便俯身抬手伸向她。 她回神,娇俏小脸绷着,本能的将头往后扬了扬。 但那只手却只是轻轻牵过她纤细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滑到温热的掌心,收紧握住她的柔荑。 狭长的凤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双颤动的杏眼,“起了。” 低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宋拾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生气,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坐在一旁,也忘了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看着她这般呆愣模样,齐逸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瞬,眉眼染上一股愉悦,手指轻轻磨蹭她的手背一瞬后放开,“先让方海带你去东宫后院。” 见他没有发怒嘲讽,宋拾这才回过神,也不愿意提起方才的事,只是随口问道,“那你呢,你不走吗?” 这是马厩,待在这里作何? 【反派现在要是起身就瞒不住了。】 【那可不,刚刚小拾在衣袍下藏着的时候,反派那眼神,啧啧啧...】 【那晚上不得又做*梦啊?】 【一个梦哪里能纾解,必须得上手,说不定脑子里还得想呢。】 瞒不住?什么瞒不住? 齐逸之瞒着她什么了? 宋拾想着,正要开口又问,外面方海便撩开帘子,打断了她。 “宋姑娘,请。” 见此,宋拾只好将话咽下去,应了声后,便起身出了马车。 在她走后,齐逸之才垂首看下方才她蹲着的位置,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衣袍下的触感。 柔软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腿,像是要嵌入他骨肉一般,娇软的身子紧紧靠近双.腿.之间,温热的气息隔着衣物浸入体内,仅余一寸的位置,若是他再坐得靠外些,那便碰着了... 胸口泛着密密麻麻地酥痒,泛红的眼尾洇出湿意,他难耐地仰着头,微阖眼眸,放在双膝的手指用力,努力摁下那荒唐又孟浪的念想。 不行的,这样的他,宋拾会怕的。 ...... 东宫程良娣院子,宋拾一进屋内,小桃便欣喜地快步走来。 “姑娘,你没事就好,奴婢好想你。” 说着,便要伸手拉着宋拾的手,但却被宋拾抢先一步躲开。 “说吧,武功哪里学的?”宋拾跨步躲开,冷着一张小脸坐在楠木椅上,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语气随意又带着一丝警告,“想清楚了说,不然就不要跟着我了。” 小桃在她身边十余年,根本没有习武,而她可没有忘记这人在胭脂铺与黑衣人对抗之时的功力。 虽是救了她,但却也是实实在在地瞒了她,这可是逆主的行为。 “姑娘。”小桃虽是早已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但现下真问起来了,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慌张,“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实在是...” “不必多说这些无用的话。”宋拾搁下茶盏,抬眸看着她,眼神淡淡,“我就问你,武功是怎么来的?你可还只是忠心将军府?还是侍奉二主?” 毕竟这人跟了她这般久,是不是有意隐瞒她自然是清楚。 听见侍奉二主几个字后,小桃明白宋拾这是真的动怒了。 她倏地便跪了下来,弯腰抬手伏在地面,丝毫不敢隐瞒,“奴婢武功是世子暗卫授的,奴婢忠心将军府,忠心于姑娘。” 说到这,她停顿一瞬,硬着头皮咬牙继续道,“但也听命于世子。” 会将您的事巨细无遗地禀告给世子。 后面这句话,小桃实在不敢说出口,只能咽回肚子里,伏在地上听候发落。 而宋拾在听了她的话后,眼里骤然涌出一股怒火。 齐逸之怎么能将手伸到她院子里来的?还敢让她的奴婢听命于他! 真是欺人太甚! “姑娘。”小桃等了半响都没等到宋拾下一句,便颤颤巍巍抬起头看去。 只见平日俏丽明媚的主子,此时沉着一张脸,明亮的眼眸也早已被怒气侵染。 “回府!”宋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气,起身往外走去。 见状,小桃起身跟了上去。 院内,方海见着她出来,连忙上前,“宋姑娘现下可要回府?世子说...” “怎么?”宋拾见他提起齐逸之,脸色更加不好看,连语气都变得尖锐,“我去哪还要与齐逸之说?” 难不成真将她当做牢狱的犯人了?一举一动都要监视? “小的不是这意思。”方海一愣,也不知这人为何发怒,只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桃。 哪知这一幕落在宋拾眼里,更是刺眼得很。 她冷哼一声,看了眼小桃,“既然你忠于齐世子,那便也不必回将军府了!” 说罢,便快步出了院子。 院内,小桃垮着一张脸呆在原地,看着宋拾越走越远的背影,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跟了姑娘十年之久,就这么被抛弃了。 姑娘不要她了。 “诶,哭什么啊。”方海刚要问她宋拾这般的缘由,但还未开口,便见着小桃伤心的哭了出来。 “姑娘,姑娘知道我武功的来处,也知道我听命世子。”小桃哽咽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姑娘,她不要我了,哇!!!” 【这小丫鬟哭得也太肝肠寸断了吧?】 【好可怜,又好搞笑啊。】 【我们小拾也可怜啊,身边的人背叛她,要是我,早气得七窍冒烟,处罚这丫鬟了。】 【哎,小拾和反派的关系刚刚好了点,就出了这个误会,希望小拾不要恨反派啊,我不要吃苦啊,要甜甜的。】 【没事,苦的只会是反派,反派的酸涩感可是我休闲时的良药啊。】 宋拾越想越气,根本没去看这些字幕。 出了院子,她唤来东宫下人,让其与太子和程良娣禀告自己离开之事,便出了府。 但她却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去了三皇子府一趟,给府上侍卫递了一句话,才回将军府。 而此时的齐逸之根本不知后院的情况,正与刚刚下朝的太子在书房商议着连州事宜。 第三十一章 玄色山猫图 书房内,赵乾源一身朝服未褪,坐于案首。 “连州水患迫在眉睫,如今赵景不能去,父皇今日寻本宫举荐人,逸之可有觉得可用之人?” 下首,齐逸之听了这话,眉头微微蹙起,沉着声音道,“臣去。” 此话一出,赵乾源惊讶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不放心他去,而是觉得此事不必他亲自跑一趟连州,毕竟这算不得什么好差事。 刚要出言劝说两句时,便又听得下首之人说道。 “前两日,臣在郊外五十里左右,发现一隐蔽的寺庙,寺庙虽是破旧,但里面的佛像年份却不过十年,且那佛像极为奇怪,肩膀有处破损,似被人故意挖去,隐约能出玄色山猫图案。” 玄色山猫图? 那可是前朝太子建立暗阁的图案。 当初父皇已经将前朝余孽尽数铲除,这暗阁更是被连根拔出,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附近? “逸之可没看错?”赵乾源还是不愿相信,眉头紧皱,“这又与连州水患有何干系?” 连州广灵县与宜兴县交汇处每隔两年便会有水患,不能是与前朝有关吧? 闻言,齐逸之本想说出连州林府的事,但又想到前两日宋拾让他留林婉一命,便又将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臣派了暗卫前去探查,现下也只是猜疑,但为保万全,臣还是得去一趟连州。” 是得谨慎为好。 赵乾源点了点头,沉下声音道,“既如此,本宫便禀明父皇,逸之也回侯府早些准备,此次工部左侍郎李贺和御史台周大人明日会与你一道,需多加小心。” 工部侍郎李贺,这人是赵景的人。 想不到赵景自己去不了,却塞了个其他人进来。 齐逸之应了声后,起身对着赵乾源行了一礼道,“臣还有一事,想请殿下成全。” 见他如此模样,赵乾源瞬间明白他要说的是何事,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本宫知晓,此次你离开京城,宋姑娘的事,本宫自会照拂一二。” 明明是个冷心冷面之人,偏偏就对这将军府的宋二姑娘钟情得很。 “并非为此事。”齐逸之难得地否认,抿了抿唇道,“今日在东宫外,臣抓了赵景留在宋安安身边的暗卫,臣想请殿下以此揭露两人关系。” 皇宫的暗卫都是宫内教养出来的,隐藏暗处誓死守卫皇子的,不会轻易借给他人。 且赵景是与宋拾有婚约的,若是发现他将暗卫给了宋安安,那两人的关系便会引人猜疑。 赵乾源惊讶地看着他,“若是揭露,那将军府的名声亦会受损,你那宋姑娘最是看重这点。” 毕竟女子的名誉有损,是会牵连整个府邸以及府上的姑娘。 齐逸之自然是明白这点,但这婚事是过了圣上口谕,要解除,若不揪出一方出错,便行不通。 况且再不出手,那赵景与宋安安便会一直谋划此事,不论如何做,都是殃及到将军府,这是不能避免的。 而他也知道宋拾也已经有了打算,暗卫这一事,他再添一把火,便是最好。 沉默半响,他才又开口,“只是说与陛下听便可。” 说与陛下,陛下为不寒了宋将军的心,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倒是思虑周全。”赵乾源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见他同意,齐逸之才起身出了书房。 院外,方海与小桃见着他出来,急忙走来过去。 “怎么了?”见着小桃在,齐逸之眉眼便沉了下去,“你家姑娘呢?” “世子,姑娘她回将军府了。”小桃红肿着眼回道,“姑娘问了奴婢的武功,奴婢如实说了,姑娘她不要奴婢了。” 说完,小桃眼里又涌起一股泪水,但却不敢哭出来。 “方海!”齐逸之眼里染上一股寒霜,“不是让你先将人留下!” 方海哭丧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 那宋姑娘要走,他哪里能留住。 “废物。”齐逸之额间青筋直跳,想到宋拾那张气愤的脸,走了两步又沉着声怒道,“愣着做什么!去将军府!” “是。”方海连忙应声,赶去马厩。 而此时的宋拾,也刚刚到将军府。 府外,宋夫人听了门房禀告,早已带着孙嬷嬷走来。 “母亲。”宋拾见着宋夫人,面上郁结瞬间消散。 宋夫人握住她的手,笑着打量一番后,见着确实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回来怎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母亲也好来接你。” 说完,又见着现下只她一人,便又拧眉问,“小桃呢,怎么没与你一道?” 提起小桃,宋拾心里又涌起一股郁结气。 但她不想与宋夫人说,只扯着笑意道,“去买了些东西,待会儿便回。” 闻言,宋夫人也没再多问,拉着人便往府内走去。 刚坐下,屋外便传来孙嬷嬷的声音。 “夫人,大姑娘也来了。” “快让她进来。”宋夫人笑着看向宋拾,“这几日,你姐姐也担心你,还说一道来东宫接你,哪知你却先回来了。” 宋安安这是担心她能回来吧,刚一回府,人就赶来了。 这么心急,她也不能让这人失望才是。 这般想着,宋拾眉头便拧起来,眼里蓄着泪水。 “怎么了这是?”宋夫人见她这委屈模样,笑意顿住,心疼地问,“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母亲要为小拾做主啊。”宋拾一把抱住宋夫人,带着哭腔说出这句后,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娇小的身子还不住地颤抖。 门口处,宋安安听见这句话,袖下的手瞬间握紧,脸色变得难看。 “安安来了?”宋夫人一边轻轻拍着宋时后背安慰,一边看着宋安安招呼着她过来。 【女配又要开始表演白莲花来对付女主了吗?】 【什么表演啊,这次是真的伤心啊,小拾差点就死了。】 【就是就是,不要说的我们小拾有多坏一样,女主才是蛇蝎心肠,贪得无厌。】 【也不知道这个宋夫人等下还能不能一碗水端平了,可不要偏心女主啊。】 看着字幕的最后一句,宋拾心里沉了沉。 第三十二章这让宋拾怎么能不伤心? “妹妹怎么是一人回来的?如今这模样怎么了?”宋安安稳住心神,坐在矮榻对面,语气紧张问道,“可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不成?这里现下没有外人,妹妹尽管说出来,将军府与三皇子定然会给你讨回公道。” 这话哪里是要为她做主,这是暗指宋拾此时坠楼受伤不见了,是另有不可言说的隐情。 宋拾心里冷笑一声,怎么是一人回来?一来便开始先发制人了。 她抬起头抽噎几声抹着眼角泪水,湿润的双眸看着她,含着哭腔的语气带着惊讶。 “我坠楼后被程良娣带去东宫,身上痛,确实受了些罪,一人回来也是不想麻烦母亲,但是姐姐这话怎么说得像是我被人掠走欺辱了一般?难道太子与程良娣的话,姐姐也是不信?” 宋安安没想到她倒是敢说得这般直接,看着她鹅黄色的衣裙上下打量一番,心下划过一丝恨意。 这裙子她不会看错,宋拾方才果然是在齐逸之马车上! 但为何她没有瞧见里面有人,难不成那马车内还能藏人? “小拾,安安也是担心你,她并没有这个意思。”一旁的宋夫人听出了两人话中不对劲之处,连忙拍了拍宋拾的手,不想两姐妹因为这事而有了隔阂。 哪知宋拾听了她这话,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又落了下来,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连呼吸都带着颤意,看得人心疼不已。 “小拾,母亲是...”宋夫人的话还未说完,被宋拾打断。 “女儿虽不是母亲亲生的,但母亲也悉心教导女儿十五年,女儿又怎么会不明白母亲心里的难处。”说到这,压抑着哽咽声从滚动的喉咙溢出,肩膀随着抽泣而颤抖,泛红的眼眶里沁满伤心,“可,可母亲方才这般护着姐姐说话,可,可有想过女儿为何如此?好端端的,又为何会从二楼坠落,母亲可有去查过?可有去质问过那胭脂铺掌柜?” 虽是有演的成分,但宋拾最后这几句伤心的话却也是发自内心。 那胭脂铺是京中贵女常去之地,定然不是不会是那些破烂地能比的,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无故便能坠楼。 而事后宋夫人在知晓她被程良娣救走后,却也不去查,就是知晓宋安安当日与她一道,怕真查出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来。 更何况现下她回来了,自然是更不想再去深究,就连那胭脂铺,都不曾去问罪。 这样做,让宋拾怎么能不伤心?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宋夫人听了她这话,心里如同刀割一般,只紧紧握住宋拾那双被泪水打湿的手,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而宋安安听了宋拾这番话,心里讥笑一声,看着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嘲讽。 将那些证据早就已经销毁,就算是宋拾身边的丫鬟侥幸逃脱,现下也没法出来作证。 更何况过了这么多日,现在才跑来叫苦,无非就是过过嘴瘾,撒个泼,除此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姐姐害了你不成,当日在胭脂铺中,你听见街道外的热闹,不顾仪态,非要探出窗才导致坠楼,这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 宋安安说得伤心,最后还拧着眉语气带着指责,“母亲教导你十多年,她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又怎么能说出这般质疑的话来伤母亲的心?” 这话说得真切,倒像真是为母分忧的好女儿,而宋拾便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配脑子秀逗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说?】 【你没看前面剧情吗?她被困在荒庙啊,如果立马回来,还要被反咬一口,只能以养伤为理由在侯府待了两天。】 【女主还是我喜欢的女主,聪明果断,做事不留麻烦。】 【女主这三观都能有人喜欢?这种人搁在现代都要拉去坐牢。】 【这女配占了女主十多年的资源,现在受这点苦算什么?】 【什么这点苦,女主虽然当了十几年庶女,但过得也不算太差吧,又没受过主母磋磨,反倒是我们小拾,都被女主陷害好几次,这次还差点死了。】 【女配的结局作者都是定好了的,嫁给王家傻子磋磨三年而死,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作者留情了。】 【几位不要这么较真嘛,一本小说而已,图个开心最重要。】 字幕快速闪过,宋拾看着她们议论着自己的结局,心里不服气,也不想认命。 她的结局怎么会由别人来定。 “姐姐说我是要闹着看街道外的热闹,才探出身子坠楼的?”宋拾擦干眼角泪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那姐姐可要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将证据销毁了?” 话落,宋安安神色一变,目光沉了沉,语气冷冽,“宋拾,我不曾做过你说的这些事,哪里来的销毁证据?” “安安,小拾,你们姐妹可是有误会?”宋夫人将两人俱是冷着脸,话里带着刺,心里便不好受,想要劝解,又怕说出的话伤了两人的心。 “误会?”宋安安冷哼一声,睨着宋拾语气不善,“妹妹现下哪里是误会?是认定了坠楼之事是我陷害的。” 说完,她便要起身离去,好让宋拾的无理取闹坐实。 然而她刚走两步,外间便传来孙嬷嬷的声音,“夫人,三皇子来了,正在前院,说要见二姑娘。” 【诶?男主不是还在宫殿外,跪着求皇帝收回不让他去连州的旨意吗?怎么现在又赶过来了?】 【肯定是知道女主受了委屈,来为我们乖乖女主撑腰了。】 宋拾看了眼字幕,嘴角微微勾起嘴角。 这赵景来得还不算太慢。 “小拾,这些话咱们先不说,三皇子定然是知晓你回府了,这才立马赶来看你了。”宋夫人闻言,面上才扯出笑意哄她。 宋拾收回思绪,侧首看着宋夫人,语气认真,“母亲,如今女儿只想得您一句话,若是真有人要害女儿,母亲会不会为女儿做主?” 宋夫人见她不再揪着此事,当她这句话是心里没有安全感,便点了点头应道,“这是定然。” 而此时顿住脚步的宋安安,心里却涌起一股不安来。 第三十三章 不会是女配自导自演吧? 宋拾得了她这句话,面上这才有了笑容,看着顿住身子的宋安安,“姐姐可要一道去?” 说着,人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正好一道去看看方才妹妹说的话可有假?不然又得说妹妹在冤枉姐姐了。” 说罢轻笑一声,也不等她应话,便快步出了屋子。 ...... 前院 宋拾一进前厅,赵景便搁下茶盏,快步朝宋拾走去。 “小拾,可好些了?怎的回来也没让丫鬟通知我一声,我好来接你。” 语气温润,一张俊朗温润的脸上满是关心,但落在慢半步进来的宋安安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她捏紧手中锦帕,慢步来到宋拾身旁,对着赵景行了一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 “宋大姑娘免礼。”赵景颔首,保持着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连眸光不曾越距地看她一眼。 这般恪守规矩的模样,让宋安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垂下眼睫,快速掩盖那抹妒意,踱步坐在一旁的楠木椅上。 “殿下怎么来了?”宋拾垂着眼眸一副伤心的模样,语气哽咽,“当日在胭脂铺刺杀我的宫女,可有审问出来了?” 此话一出,宋夫人与宋安安脸色俱是一变。 “小拾,你说当日在胭脂铺里有人刺杀你?”宋夫人眼里震惊,面上涌起怒气,“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做出这事,这些人真是大胆。” 而宋安安听了这话,心都提了起来。 那扮作妆娘的宫女不是死了,丢乱葬岗去了吗?怎么会还被抓走。 还有这赵景又是什么意思,他安排的宫女,现在却要反过来帮宋拾审问? 是想要嫁祸给她不成? 这般想着,宋安安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捏着帕子看着赵景,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但赵景现在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只是对着宋夫人道,“是我没有护住小拾,听闻那宫女现在已经被送去大理寺审问,我方才也已派了人去询问大理寺,想来不日便揪出幕后黑手。” 【男主搁着演戏呢?那宫女我记得好像就是他安排的啊?】 【不会是要嫁祸给其他人吧?】 【其他人?谁啊?不会是女主吧?】 【啊?男女主还没开始相爱就已经要决裂了?】 【男主的意思是他也是才知道那宫女在大理寺,才派人过去询问,是不是反派做的啊?】 宋拾看了眼字幕,心里泛起冷笑,对着赵景规矩地行了一礼。 “那便多谢殿下关心了,小拾本来也不想麻烦殿下,但当日刺杀我的妆娘我好像也在赏花宴见过,着实觉得熟悉,才去求到太子跟前,让太子殿下将人带走了,但太子辅君处理朝政,实在不敢催促,我也不愿拖着,不然这人害了我一次又一次,说不准那日就真的丢了性命。” 宋拾说到最后,眼眶又变得通红,眼里蓄满泪水。 而宋夫人在听见刺杀她的人是胭脂铺的妆娘时,眼里的怒火便转换为不可置信,就连身子都退了半步。 胭脂铺的妆娘?安安与小拾一道去的,那为何安安回府并未说此事? 就连方才在后院,也不曾提,还说是小拾不小心坠楼。 “小拾别哭了,以后我会护着你的。”赵景说着便抬手拍了拍宋拾的手背,语气极为温柔。 【这男主也是恶心哈,前段时间在赏花宴上才被女配捉奸了,今天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安慰小拾。】 【男主只会将赏花宴的事归咎于女主勾引他,况且他和女配的婚约还在啊,刚刚女配还去了他府上一趟,也不知道是传递了什么话。】 【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被女配抓住了吧?】 【这样的话,那男主不仅恶心,还很无能呢。】 【......】 弹幕激烈地议论起来,宋拾却没有去看,只是专心地抹着眼泪。 半响后,她忍着没有抽出手,又呜噎几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看着一旁坐立不安的宋安安道,“只是不着为何那宫女只对我行凶,不曾动姐姐半分,甚至,甚至那人还有些护着姐姐...” “你胡说什么!”宋安安不等她将话说完,倏地从站起,声音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说的那妆娘,我根本就不认识,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害我?况且我也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她要刺杀你与我何干,你休要在母亲与三皇子面前栽赃陷害。” 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惨白,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看着愤怒的宋安安,又看向委屈的宋拾,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才在屋内,她已经是有失公正了,现下若是再出言劝解,怕是会彻底伤了小拾的心。 且这事现下看来,确实与安安脱不了干系。 “姐姐慌什么?”宋拾眼里泛着寒意,神态冷静,“方才在屋内,姐姐不是说的我是因看街道热闹才探出身子坠楼的?怎么现在就知晓我是被妆娘刺杀才坠楼的了?” “你...”宋安安被她这话给堵得彻底说不出话来,她又将眼神慌忙看向赵景,想要他解围。 但赵景却只是肃着一张脸看她,“宋大姑娘是什么意思,小拾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你要隐瞒刺杀一事?是何居心?” 语气薄凉,似乎下一刻便要定下她的罪一般。 宋安安见状,心里涌出一股不甘,只通红着一双眼没有说话。 她本来还不信那宫女被抓进了大理寺,但现在看赵景护着宋安安的模样,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罪臣重犯在他们手里都只能乖乖认罪,更何况那大理寺卿还是太子的人。 【男主怎么能这么和女主说话,都不知道维护下女主,老是帮着女配。】 【小拾手里肯定有男主的把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说女主。】 【那到底是什么把柄啊?我是不是漏了什么没看到啊?那宫女不是三皇子的人吗?现在女主就算认罪,大理寺也会审问出那宫女的主子是男主啊。】 【我也没看到前面有写这段啊,不会是女配自导自演吧?】 第三十四章 世子便请回吧 字幕快速闪过,宋拾却没有去看,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宋安安,等着她的辩解。 直到过去两盏茶的时间,宋安安才开口,语气带着一股决绝,“那宫女不是我安排的,我之前不说,不过是不想母亲误会和担忧,也没有其他的心思,若是不信,尽管去审问那宫女。” 她前面那句说的没错,那宫女确实不是她安排的,她又不是皇宫中的人,怎么会安排宫女为她做事。 听了她这话,赵景便抢先开口,“哼,是不是,审问了自然便知晓,宋大姑娘也不必再扯这些话,妄想糊弄过去。” 这话里意思是要让她认下这罪了。 宋安安嗤笑一声,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悲凉来。 【好了,开始狗咬狗了。】 【我的心碎了,我磕的CP完了。】 【还我大女主,还我温润如玉的宠妻男主,呜呜呜。】 【嘿嘿嘿,哭吧,我就只钟爱我的小拾,看她怎么收拾女主。】 狗咬狗。 宋拾看了这两人你来我往,竟很认可这字幕的话。 这般想着,她收回目光,低落道,“我知晓,是我占了姐姐十多年的嫡女之位,还有与殿下的婚事,姐姐才心生恨意,若当时我不跳楼,恐怕早已没命了。” “方才在屋内我也给过姐姐机会,姐姐当时若是直说,我便不会怪罪,甚至这将军府嫡女以及三皇子的婚事,我都甘愿还给姐姐,但是姐姐却依旧要让小拾独自背下这事,忍下这委屈。” 说到这,她突然对着宋夫人跪了下去,语气变得坚定,“母亲,方才女儿也未曾全然说实话,其实那宫女已招供,但太子宽厚,不愿将军府被人笑话,女儿亦是也不愿,但女儿却想要个公道,只要母亲发话,女儿不会再说一二,也会请求太子不再追究此事。” 这话是在逼迫宋夫人做出决断,宋拾心里亦是不好受。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得让母亲看清宋安安,得让母亲做出决定,以免往后生出更多事端。 【这是在逼宋夫人呀。】 【一碗水本来就很难端平,偏偏宋夫人还是个心软的】 【小拾这也是把选择给了宋夫人,不想宋夫人恨她。】 【不过那个刺杀小拾的宫女是什么时候抓到的?我怎么没看到这段?】 【那是不是宫女也招供了,承认了她是男主安排来的?】 一旁的赵景在听了她这话,镇定的神色变了变,但又想到宋拾没有直说那宫女是他安排的事,又觉得有转机。 说不定宋拾心里还有他。 虽然嘴上说着要放弃与他的婚约,但实际心里还是舍不得三皇子妃的位置。 “小拾,宋夫人定然会为你做主。”赵景半蹲下要扶起宋拾,语气关心,“快别哭了,起来吧。” 但宋拾却没动,依旧跪着,势必要让宋夫人做出决断来。 “来人。” 在宋拾心快要冷下去时,宋夫人带着颤意的声音才总算响起,“将大姑娘带去祠堂跪着,反省三日,禁足一月抄写家规十遍,罚月列半年。” “是。” 屋外,孙嬷嬷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对着宋安安道,“大姑娘,请。” 宋安安听了这惩罚,面上倒没有方才的怒气,看向还跪着的宋拾,嗤笑一声道,“妹妹果然还是好手段,能让母亲这般偏袒你,罢了,我左右不过是姨娘养大的,自然只能做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争宠。” 说着她又对这宋拾行了一礼,语气倒还带着几分认真,“姐姐向妹妹赔罪。” 说罢,便抬步走了出去。 而跪着的宋拾听了她这话,心骤然冷了下去。 她明白,宋安安这话是故意的,就是抓住了母亲心软这一点,再说些让母亲自责的话,让她心里愧疚。 这般想着,她抬首看向宋夫人。 果然,宋夫人现下泪水早已落下,那双温柔的双眸满是愧疚与自责。 【女主还是聪明的啊,知道利用宋夫人的心软和愧疚来抵消些她的罪责。】 【那不然怎么会是女主呢,而且女主也没说错啊,她确实是受了好多委屈,能有害人的心思,也是她生长的环境造成的,情有可原。】 【朋友,情有可原这几个不是这么用的哈。】 看了眼字幕,宋拾拧着眉,缓缓站起身。 赵景也从宋安安那句话里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扶着她,语气恢复以往的温润,“小拾,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 话还未说完,外面便响起门房的声音。 “夫人,齐世子来了。” 齐逸之? 他来干什么? 宋拾皱了皱,本要抽出来的手也顿住。 【反派来了,小拾还不松手!!!】 【不要松,我爱看反派吃醋的修罗场。】 字幕又亮了起来,宋拾也不知怎么,心竟漏跳一拍,快速将手从赵景手中抽出。 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两人的动作还是被刚刚进屋的齐逸之瞧见。 他身后还跟着丫鬟小桃。 “逸之怎么来了?”宋夫人快速抹了抹泪,收起脸上情绪,走过去问道。 齐逸之看着两人刚刚松开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垂下眼帘对着赵景行了一礼。 见着宋夫人过来,又行了一礼,才压着怒气道,“侄儿见宋二姑娘的丫鬟被落下,便想着送回来。” 送丫鬟过来何须亲自来? 再说将军府的丫鬟不至于连回将军府的路都认不得吧? 赵景眉头轻蹙,想着今日早朝自己被撤免了去连州治水的事,心骤然冷了下去。 这人与太子不仅谋划他丢了连州治水的职务,此时以这种理由来将军府,定然也没好事。 他本想说上两句,但看了眼宋拾,见她冷着脸,便又将话咽了下去。 同时心里疑惑的还有宋夫人,但她心里还未从方才的事中平复,也没有心思去多问。 只是点了点头,“逸之费心了。” 一旁的小桃闻言,对着齐逸之行了一礼。 随后低着头走到宋拾身边,根本不敢看她,生怕又将自己赶走。 宋拾没有赶她走,而是对着齐逸之冷冷道,“既然人已经送到,那世子便请回吧。” 第三十五章反派你腰杆不要挺那么直嘛 这赶人的话说得太过明显,且又有些失了礼数。 但两人以往也不是没斗过嘴,赵景与宋夫人也见过不少。 因此现下倒也不觉得意外。 “不费心,不过是顺路罢了。”齐逸之垂眸看着她泛着湿意的杏眼,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本世子此次来还有一句话要替程良娣传达与宋二姑娘。” 程良娣能有什么话传达的? 宋拾心里冷哼一声,面上神情淡淡,“什么话。” “现下不方便说。”说着,齐逸之扫了一眼屋内的人。 那意思不言而喻。 “不方便就不说,世子请回!”宋拾彻底冷下了脸,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哇,小拾好凶,好可爱啊。】 【看看反派那又爱又恨的表情。】 【反派也是自作孽啊】 【......】 屋内寂静一瞬。 “男女有别,程良娣这事做得倒有些欠佳。”赵景看着齐逸之道,“世子不若还是回去吧?想来程良娣也不会有什么急事。” 最后这一句是看着宋拾说的,亦是在争取她的意见。 宋拾现在因着小桃的事烦齐逸之,但却更厌恶几次陷害她的赵景,更何况现在听到赵景还将程良娣拿出来说话,脸上神色便沉了下去,眉头轻轻拧着。 “三皇子殿下。”她后退半步侧着身子行了一礼,放缓语气,“程良娣于我有救命之恩,她这两日为这我的名誉费了不少心思,既然她有话拖世子与我说,想来这是确实是很急,还请殿下能谅解一二。” 一旁的齐逸在听见她这话时,身上的冷意散去不少,眉头渐渐舒展开,垂着眼帘等着赵景离开。 “小拾这两日也好生休息。””赵景面上的温润僵硬一瞬,随后又恢复嘴角笑意,温和道,“若有需要,随时来我府上便可。” 【男主你不是禁足吗?你现在还待在这里,不怕你爹知道了再打你板子?】 【就是禁足才让女配去他府上啊,他现在就是需要和将军府走近些。】 【小拾才不会去呢,渣男。】 宋拾很认同这些字幕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赵景也没再说什么,冷着眉看了齐逸之一眼,抬步离开。 屋内便只剩下宋夫人与宋拾和齐逸之,以及两名下人。 “你们先聊,逸之午膳便在将军府用吧。”宋夫人经过方才宋安安的事,面上的笑意已经很勉强,都快要维持不住。 宋拾心里不忍,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得齐逸之说道。 “不必了,晚辈与小拾说几句话便走。” 闻言,宋夫人也没再挽留,点了点头扶着孙嬷嬷离开了屋子。 现下屋内便只剩下宋拾与齐逸之还有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小桃。 “世子有什么事尽快说。”宋拾瞪着面前男子,脸颊染上一层粉丝,压着怒火,语气不善,“别耽搁我的时间。” 但偏偏,齐逸之抿着唇,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 屋内的气氛冰到极点。 一旁的小桃见此,本就垂着的头又低了几分,压低着呼吸声,身子也往后挪了几步,最后小跑着出了屋子。 【诶,这小丫鬟跑得挺快的啊。】 【丫鬟应该是没事了,现在有事的是反派。】 【反派这事本来就是做得不对,就说两句好话哄哄小拾嘛。】 【反派这个毒嘴能说话什么好话啊。】 【该低头就得低头啊,那个腰杆挺那么直干嘛。】 【再僵持下去,小拾可就走了啊。】 【哎,急人。】 【小拾也不要气了嘛,反派这也是为你好啊,要不是他未雨绸缪让小桃习武,你早就没命了。】 【就是呀,反派瞒着你,应该也是有苦衷的,怕你生气。】 【......】 宋拾看了眼字幕,心情更不好了。 这些字幕怎么说得她很好哄?甚至后面大都是帮着齐逸之说话的,活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一般。 虽然齐逸之帮了她不少,还有小桃这次也确实救了她。 但这恩是恩,过是过,恩她自会报,过她也不想轻易抵消,恩过是不相抵的。 不然以后谁帮了她,她就得忍下那人对自己做的错事吗? “宋拾。”齐逸之见她脸色越来越沉,抿着的唇总算打开,觑着眸,语气艰难道,“往后我不会再寻那丫鬟问话。” “那是我丫鬟,世子自然不能寻她文华,不是说程良娣有话与我说?”宋拾冷哼一声,也不回应他这话,只冷着声道,“世子还是说正事为好。” 话落,屋内又静了一瞬。 “程良娣没有话要带。”齐逸之敛眉,凤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因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我知你因小桃的事而厌恶我,但我并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说到这,他停顿一瞬,见她没有要开口询问,便又继续道,“五年前仲秋,你逛夜市被遇歹徒,当时人多,又与侍卫走散,甚至人也差点被劫走,若不是小桃死死抱住那歹徒,侍卫及时赶来,恐怕你...,也是自那次起,我便让暗卫授她武力,至少能在侍卫不能进的地方,护着你的安危。” 五年前的仲秋? 宋拾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被人群冲散,挤进了一个巷子,差点就被歹徒打晕带走。 但当时父亲母亲也压下了此事,他又怎么会知晓? “当时你并未与我一道,又怎么知晓这些?”宋拾抬眼对上他的双眸,语气带着质问,“且就算要让暗卫教小桃武功,也应当与我商量才是,这般私自做主动我身边的丫鬟是何意?” 再说,将军府也有武将,何须用他侯府的暗卫,到头来这事还成了她欠了他人情一般。 齐逸之收回了目光,放在身侧的手中不可控地动了动,喉结滚动几瞬,想要说出的话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当时他在千鹤楼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段时日因着她与赵景的婚约,她根本不愿意见他,也根本没有法子与她商量。 更何况若是说了,她恐怕还会骂他多管闲事,更不会同意暗卫教小桃武功。 “宋拾。”最终,他还是将那些解释的话咽了下去,垂着眼,“明日我便要去连...” “世子既然说完了,那便走吧,这几日你也帮了我不少,过两日我自会让管家备上厚礼,以示谢意。”宋拾冷声打断他的话,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就不送世子了。” 第三十六章 姿态放低点 【哦豁,没有哄好。】 【这女配脾气还挺大的啊,反派都解释,还傲娇什么呢。】 【姐妹,不要太媚男哈,反派一直都不开口认错,只知道解释,女人生气了,你还要与她讲道理,那就是你不对了。】 【对呀,说两句软话哄哄,认个错,姿态放低点,哄好了再讲道理嘛】 【再拉个小手,*个嘴,抱一抱,睡一睡,都好了。】 【姐妹懂挺多啊。】 宋拾只是看了眼字幕前面说的几句话,便收回了目光。 齐逸之那样倨傲的人,能解释两句恐怕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劲,要让他开口说自己错了,那怕是不可能的。 而在屋内的齐逸之,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周身气息骤然冷了下去,眸底炽热的情绪不停翻滚,似下一瞬便要上去将人抓回来一般。 站了半响,他才咬牙闭了闭眼,抬步离开。 ...... 入夜,将军府祠堂。 宋安安一身素衣,面目清冷,独自跪在牌位之下。 忽然窗户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身穿墨色束身衣的蒙面男子翻窗而入。 “谁!”宋安安凝眉,低声呵斥,扭头看去。 “安安,是我。”赵景扯下面巾,快步上前,半蹲下握住宋安安的那手,“安安,你受委屈了。” 见着来人,宋安安心里酸涩一瞬,又想着白日自己被这人利用,心里涌起一股怒火来。 她抽出手,目光看着前方,声音冷冷道,“三皇子怎么来了?这里是将军府的祠堂,你来这,恐怕不妥吧?” 话里的怒气,赵景自然听出来了,但他现在的境况并不能去得罪将军府,因此只能让舍小取大,将宋安安退了出去。 但哪知他回到府上,去大理寺查探的暗卫来报,近几日那牢狱内根本没有宫女,而白日宋拾说的那些话,全然都是猜测,是拿准了他没有时间去取证,不敢与将军府撕破脸。 而他也确实中了计,想着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便来了将军府。 想到这,他的目光沉了沉,又拉过宋安安的手,压着声音解释,“宋拾今日是算准了我不知那宫女的去处,才故意诈我,今日朝堂上我被户部尚书王城状告,失去了去连州的机会,不宜再得罪将军府,只能委屈你了。” 说着,他一手轻轻磨蹭着宋安安手背,一手抚着她的侧脸,语气轻柔,带着哄人的意味,“待我处理了宋拾与齐逸之,便迎你进门,必然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宋安安在听了宋拾诈他这话,心里便涌起了恨意。 但又听得他后面这几句放低姿态哄人的话,想着那话本写的她与赵景近日会因宋拾增长情谊,瞬间将怒气瞬间压力下去。 她抬手握住赵景的手,轻轻蹭了蹭,垂着眉眼,乖巧得没了往日高冷,狭长的媚眼勾着他,“殿下能记着妾身便好,妾身已经是殿下的人,自然会为殿下分忧。” 见她没再生气,又如此勾人神态,赵景心下一颤,泛起点点涟漪,摸着她脸颊的手动了动,落在她小巧的耳坠,轻手捏着,哑着声音,“安安...” “恩?”宋安安仰着头轻哼一声,抬手握住他发烫的手腕,用力一路向下,最后覆在胸前雪白之处,“殿下得快些救安安于水火啊,这将军府,我是一日都不想待。” 说罢,整个人也倾身向前,头埋在赵景侧脖颈,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娇媚地喘着。 “好。”赵景垂着眼看着她泛红的侧脸,喉结快速滚动几瞬,一把握住她的后腰,整个人压了上去。 与此同此的侯府。 书房内,齐逸之沉着脸看着桌案上连州的地势图,久久不曾动。 直到外间方海的声音传来,他才动了动眉眼,抬头看向门口处,淡淡道,“进来。” “世子,去连州的东西备好了,方才太子派人来说,明日五更天边要出发去连州,与另外两名大人在城门处汇合,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 五更天... 齐逸之听后,垂下眼眸,手指轻敲着桌面,没有急着应答,而是反问道,“白日赵景去将军府作何?” 原本该禁足的人,却去了将军府,好似还刚从宫中赶去,到底是为了何事,才这般着急? “是为了宋姑娘的事。”方海知晓齐逸之最不喜赵景围着宋拾转悠,因此说这话时便格外小心翼翼,将白日将军府的事陈述一遍。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方海才歇了话头,说了句,“方才暗卫来说,三皇子又出府了,去了将军府祠堂的方向。” 祠堂方向,那便是找宋安安去了。 齐逸之看了一眼窗棂外沉如水的夜空,敲着桌面的手缓缓停下,随后倏地起身往外走去。 “诶,世子。”方海看着疾步走出屋子的人,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世子去哪?” “不必跟着。”齐逸之说着,人便已经出了院子。 “哦。”方海闻言,止步停下,心道,原来是去将军府啊? 不过这次不要他在外面放哨了? 而此时的将军府。 宋拾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中的信,紧紧皱着眉头。 “姑娘,可要回信?”小桃下午哄了好久才将姑娘哄好,现下说话也比以往要更加小心翼翼,“也不知晓表姑娘这是何意,她这是嫁给池县的县令,作何说什要您去救她的话。” 这姻缘在她看来已然是挺好的了。 “那池县县令有十八门妾室,死了三任妻子,孙子都已满地跑了。”宋拾拧着眉说着,将信递于烛火上烧了。 小桃一听,倒吸一口气,惊讶地看着那封信,心道这林姨母做事也太绝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是府上的嫡姑娘,怎么能将表姑娘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真是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了。 “这也太过了,就不怕被旁人戳脊梁骨吗?”小桃缓过神说道,“那姑娘要帮吗?。” 帮吗? 其实她是该帮的,毕竟她还欠了林婉人情,但她现在不知道能怎么帮。 林府在连州广灵县当了十多年的县令,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她一个外家的人,怎么去插手林府的事,恐怕就连母亲也不能。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三十七章 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屋内沉寂半响,待那张信完全烧毁,宋拾才拿起锦帕擦了擦手指,叹了口气道,“表姐成婚,母亲应当也会收到消息,届时若能去一趟连州,便尽量想法子。” 但想来这法子应当也很艰难,况且这林婉的婚事还有半月,若是要去,也很赶。 “连州?姑娘也要去连州?”小桃吃惊地问。 也? “还有谁?”宋拾拧着眉问。 林姨母在京中只有母亲一个亲人,还会有谁跟着去? “是,是世子。”小桃在说出那句话是便后悔了,但她现下不敢有一丝隐瞒,忐忑地看着宋拾解释,“方海白日说,世子明日一早便要去连州治理水患。” 连州治理水患? 宋拾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竟然会觉得齐逸之今夜会来寻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一沉,眉眼瞬间冷了下去,不知是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生气,还是对齐逸之... “姑,姑娘?” 小桃见她沉下去的脸色,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还当自己提了齐逸之的名字,她生气了,刚要准备说两句宽慰的话,便见着对面坐着的人站了起来。 “去叫些护卫来。”宋拾起身去关窗户,“不要惊动母亲与祖母。” 嗯? 怎么突然就要叫护卫过来了。 小桃心里疑惑,但却也没再问,只连忙点了点头,出去吩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管家便带着护卫过来,担忧问,“姑娘怎么了?” “就是晚间有些怕,管家不必忧心,也不要告知母亲与祖母。”宋拾说着,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护卫就留在院中吧。” 想着这几日宋拾发生的的事,管家心里也瞬间明白。 “是,二姑娘若有吩咐,尽管与老奴说便是。”管家说着,便颔首退出了院子。 待人走后,宋拾才开门看去。 有十二三名护卫,个个体格强壮,看着便是身手不凡。 她满意地勾起嘴角,语气带着一丝愉悦,“都散开些守着吧,若有贼人来,定要用尽浑身武艺拦住,不能让贼人靠近我屋子。” 护卫应声后,便纷纷散开守着院子。 又过去两刻钟后,就在宋拾以为那贼人不会来时,字幕瞬间亮起。 【反派来了,他来了!】 【明天反派就要去连州了,还是憋不住了吧,不把小拾哄好,等两个月回来,更加不会理会他。】 来了啊。 宋拾撇了眼字幕,刚收起手中的书籍,屋外便传出一阵动静。 “有贼!” 护卫大声呵斥,院中响起刀剑相碰的声音。 外间,小桃悄悄打开门板窥去,见着一玄衣男子,一手挡着面,一手拿着软剑与院中护卫缠斗。 那身影快速,动作狠厉,手中剑势势如破竹,虽看不清脸,但小桃却觉得越看越熟悉。 这,这是世子! 怎么又来了! 且姑娘又是怎么知道世子会来的,还喊了护卫守着。 她心中一跳,‘砰’的一声关上门板,立在门口,不敢进里间,也不敢出去屋外。 生怕夹在两人中间,到时候难做。 但偏偏天不如人愿,里间宋拾慵懒的声音传来,“小桃,看清楚了?” 小桃心中一阵叫苦,双手背在身后拍了拍方才开门的手,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姑娘,看清楚了,是有贼人闯入,姑娘算得可真准。” 说着人也跟着进了屋子。 “恩。”宋拾嘴角扬起笑意,见她进来,手撑着下颌抬了抬,“去,再叫些人来,我看这贼人好似还有些厉害。” 啊? 还叫人来? 小桃笑容一僵,忐忑询问,“万一这事传出去,名声...” “谁的名声?”宋拾轻笑一声,心情似乎不错,轻佻着眉问,“贼人夜闯我将军府盗窃,被护卫拿下,是谁的名声有损?” 是... 小桃被噎住了,但看着宋拾那双含着得逞笑意的双眸,哽在喉咙的话也不敢说,只应了声往外走去。 【这反派咋老是夜闯女配闺房啊。】 【什么老是,反派也就来过一次,而且人还是在屋外,还没进去呢。】 【就是,一直还没‘进去’呢...】 【劳斯泥...】 【有时候真恨自己是个秒懂女孩。】 【但是女主和男主在祠堂进去了,现在还忘我得很,这章看得也不亏。】 【啊?我错过了什么?倒回去看看。】 女主和男主在祠堂? 赵景来找宋安安了?两人还在祠堂的? 这两人还真是胆大! 她本来还想过两天再去与母亲说赏花宴上,赵景与宋安安苟合的事,没想到这人就这般迫不及待地送上门了。 这般想着,宋拾眼里涌起怒意,冷声开口,叫住了小桃,“等等!” “怎么了姑娘?”小桃松了一口气,返回询问。 “让护卫去祠堂,就说贼人去祠堂了。”宋拾说着,人也跟着起身来到外间。 去祠堂了? 祠堂不是大姑娘在吗? 贼人是世子,这世子去祠堂找大姑娘? 小桃脑子转动几瞬,没有理解过来,但却也不敢耽搁。 出了院子便大声吼了句,“贼人往祠堂方向去了,快去抓住!” 闻言,院中的护卫届时一愣,看着眼前的贼人,一时不明白这是何意。 而齐逸之此时额间已是布满了薄汗,手掌挡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满是戾气的双眸,周身气息比手中的软剑散发的寒光都要冷上几分。 这些护卫若不是将军府的,他早就尽数解决,但偏偏是宋拾院中的。 他知晓宋拾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吃瘪,当一次贼人。 而在听见小桃这一声吼时,刺过去的软剑瞬间收回,他透过窗纸看着屋内那抹倩影,沉了沉眉眼,咬牙往祠堂方向跃去。 “还不快追上去!”小桃见状,连忙又吩咐护卫追了上去。 看着转眼不见的‘贼人’,小桃心中不禁感慨,意向孤冷自傲的忠毅侯世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被当贼人不说,还要当个听话的贼人。 哎,这一世英明算是在姑娘这里毁了。 【反派这么听话了啊,小拾让他去祠堂就去了。】 【为了哄媳妇也是没有办法嘛。】 【小拾这是去祠堂捉奸吗?好精彩啊。】 【女配是怎么知道的?开天眼了啊?】 【男女主要遭殃了,在祠堂都敢做,太大胆了,简直是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三十八章 可解气了? “姑娘,贼人走了。”待院内恢复安静后,小桃才又返回屋内向宋拾禀告。 矮榻上,宋拾拧着眉,沉思片刻道,“与皇宫暗卫比,你武艺如何?” “奴婢只学过三年。”小桃虽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回道,“应当是能过上几招。” 毕竟侯府暗卫比皇宫暗卫强多了。 “去祠堂附近守着,若发现暗卫,便拿下。”宋拾点了点头,依旧拧着眉,语气沉沉,“若拿不下,那便拖着,至少在我来之前。” “是。”小桃应了声,又转身出了屋子。 现下屋内便只剩下宋拾一人,院中也不过留了两三名护卫在。 她垂着头,想着过去祠堂的时间,等了一盏茶时间后,便起身往外走。 然而出了院子,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劲风。 还不待她转身,一张温热的大掌便捂住她轻启的檀口,男子灼热的气息从后方传来,后背也紧紧抵着坚硬的胸膛。 “宋拾。”齐逸之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产来,细微喘息的轻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可解气了?嗯?” 像他这般听话的贼子上哪里去找? 闻言,宋拾眼中闪过一丝解气的笑意,抬手握住他的手,一把拉下,转身后退两步,又沉着脸看着他,“原来世子便是方才那夜闯我闺房的贼人,还说什么解气,活像是我故意耍了世子一般。” 齐逸之听了她这话,嘴角微动一瞬,垂着头双眸幽深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宋拾,那丫鬟的事是我做错了,你现下先消消气,明日我便要去连州治理水患,等我从连州回来再任你处置。” 说完,见宋拾没有回应,还仰着尾音恩了一声,似询问一般,“如此可好?” 声音轻柔,如同在哄着自家生气的小娘子一般。 宋拾从未听过这般哄人的话,就连那赵景,她都未曾听过。 她双眸轻颤快速垂下眼眸,脸上倏地染上绯色,掩盖下心底那抹说不出来的情绪,声音也不似白日那边尖锐,呢喃道,“我可没有本事处置世子,世子也不要说这般奇怪的话。” 其实下晌她审问小桃时,知晓齐逸之并未监视自己,只不过在她有事时偶尔询问小桃时,她心底的怒气便已经散了大半。 再加上方才齐逸之与护卫缠斗,还听话的将护卫引去祠堂,另一半的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现下他放低姿态致歉,她心里最后的那点郁结也已经打开。 【好了,哄好了,我就说只要反派能放低姿态,认个错,就好了。】 【小拾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你得哄好了再讲道理。】 【果然还是女人最懂女人。】 齐逸之闻言,倒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垂着头乖巧的模样,忍下心里那股悸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将那垂落在一旁的碎发撩至她耳后,又在她要怒瞪他时,低声快语道,“先去祠堂看看,时不等人,你和赵景退婚一事,我已与太子说了,他会将暗卫一事禀告给陛下,你也做好准备。” 暗卫? 是赵景安排在宋安安身边的,今早在东宫堵她的那人? 宋拾想要再问,齐逸之却又后退几步,仿佛她要说出什么不爱听的话一般,“我走了。” 话落,便脚尖一点,闪身离开。 见状,宋拾又将话咽了下去,理了理衣裙,刚要往祠堂的方向走去,字幕便又亮了起来。 【现在小拾只需要放心的去捉奸,等戳破男主和女主的关系后,就有了理由解除婚约了。】 【好期待啊,解除了婚约,反派下一步恐怕就是提亲了吧。】 提亲... 齐逸之怎么可能... 宋拾心里一阵无言,这些字幕总是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来,等她与赵景退婚,她与齐逸之也算是两清了。 毕竟她是答应过齐逸之的,将军府不能站在三皇子府这方。 这般想着,她又加快了脚步。 而此时的祠堂内。 宋安安双眼涣散地搂住赵景通红的脖颈,嘴里压抑着轻吟。 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下缠着,女子轻轻搁在男子宽大的肩头,手指轻轻磨蹭。 “阿景,殿下....” 纤柔的身子随着男子的动作而起伏。 而赵景温润的脸早已没了平日的温润,此时已经布满绯色,动作也越发的狠。 手握紧细腰,在即将要冲破下腹那股欲望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暗卫敲窗户的声音。 “殿下,护卫来了,十三人。” 暗卫语气急切,赵景闻言身子一顿。 硬生生的当场米青..关失控,惹得宋安安连连发颤。 赵景脸上欲色迅速褪去,拿去一旁的锦袍,起身快速穿上,语气还带着丝丝喘意,“将人引开。” 暗卫应声离开,坐倒在地的宋安安也已经缓过神,拿起一旁被揉得发皱的衣裙穿上。 但奈何手脚太软,心里慌乱,好几次连衣裙都拿不住。 见此,赵景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又顾忌不能将人得罪,便伸手拿起她的衣裙要帮她穿上。 然而,刚穿好里衣,祠堂的门便被人打开。 两人心下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宋拾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身后似乎还有人跟来。 【片来了,同志们!】 【哇塞,好肉,好多肉。】 【女主这样子哪里还有什么清冷人设?】 【人设崩了...】 【呜呜呜,还我清冷大女主,我不要这样...】 【姐妹,粉女配吧,我早就已经转粉了,现在感觉还不错。】 【......】 弹幕快速亮起,宋拾却没去看,只目光静静地看着屋内两人。 “姐姐?三皇子,你们...”她看着两人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忍着恶心,故作震惊地倒退半步。 “小拾,我...”赵景脸色大变,连忙收回落在宋安安肩膀上的手,后退几步想要解释,但又没有理由。 同样,宋安安也是一脸慌乱,脸上的绯色瞬间褪去,手忙脚乱的穿着衣裙,心里恐慌不已。 怎么回事?为何宋拾会来? 书中不是说她这两日会因为女配宋拾而感情大增,并未说自己会被宋拾抓到把柄,怎么不一样了? 第三十九章 咎由自取 相比于宋安安千回百转的心思,宋拾心里却冷静非常。 她迅速转身,对着要上前的管家与护卫说道,“都不许靠近!管家,去请母亲。” 落后半步的管家在听见方才宋拾的称呼时,便已经招呼护卫止了脚步,对里面的情景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他躬身应了声后,并未急着走,而是转身看着院中的护卫吩咐道,“都出去候着!” “是。”整齐的护卫声音传来,随着又是一道道离去的脚步声。 见人都出了院子,他才快步离开。 看了眼管家离去的背影,宋拾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后又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身看着祠堂内的两人。 “姐姐还是先将衣裙穿好吧,你身上这般...”说着目光在她露出红痕的肌肤上扫了一眼,带着讽意,不紧不慢道,“实在不太好看,有失你将军府嫡女的身份。” 这言辞说得还不算难听,但宋安安却觉得无比屈辱难堪,整张脸都变得惨白,颤抖着唇瓣后退几步,仿佛下一瞬便要坐倒在地。 但宋拾却没有再说,只是就这般冷冷地看着两人,就连赵景脸色都涌出难堪之色。 但偏偏他却走不出这屋子,只能干干受着。 直到两盏茶的时间过去,院门出处又传来一阵动静、 宋拾才转身看去,只见宋夫人带着孙嬷嬷急冲冲赶来,与之一路的还有宋老夫人。 宋拾见状皱了皱眉。 怎么把祖母唤来了。 但又想到,恐怕方才她院中闹‘贼人’之时,母亲与祖母便已经知晓,因此现下两人才来得这般快。 这般想着,宋拾一脸难过地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压抑着哽咽声,“母亲,祖母。” 宋夫人没有应声,脚步慌乱地上了阶梯,在看到屋内场景时,双眸骤然放大,面上神情顿住,嘴唇轻颤,整个人后退几步,差点就倒了下去。 “母亲。”宋拾一把拉住她,拧着眉,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宋夫人直直看着宋安安肩头的红痕,眼里满是痛苦,捏紧手中帕子,捂住胸口上下起伏,“你,你们...” 话未说完,她便垂下了头,掩面痛哭起来。 “夫人。” “母亲。” 孙嬷嬷与宋拾一左一右扶着她。 阶梯下,宋老夫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沉下脸,拐杖重重杵着地,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止了宋夫人的痛苦的声音。 “哭什么!”宋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宋夫人一眼,对着一旁的孙嬷嬷道,“扶你家夫人回院子!” “是,老夫人。”孙嬷嬷说着,手腕用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宋夫人后背,安慰,“夫人,我们先回去。” 宋拾闻言,松开了手转身下了阶梯,垂着头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待人走后,宋老夫人才沉着眉,厉声吩咐身边的婆子,“还不快去将那不知羞耻的东西带走!” “是。”身后的两名婆子带着丫鬟快步上前,进了祠堂。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宋安安便被两名婆子压着走出来。 锦白衣裙凌乱,堪堪能遮住羞人的媚色,整齐的发髻也松乱的搭在后颈,整个人没有白日的孤傲清冷。 “带下去!”宋老夫人怒斥道,“明日一早送去尼姑庵!” 闻言,宋安安木然的眼神瞬间涌起一股慌张,她抬首看着宋老夫人,刚要说话,婆子便拿出锦帕堵住她的嘴。 “呜呜呜。”宋安安无助地摇头,她转头看向祠堂,想要赵景出来求情,但祠堂门口没有一丝动静。 她希冀的目光渐渐淡去,她仰头看着黑夜,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而在转头看到一旁静静注视着她的宋拾时,眼里又瞬间涌起一股怒火,眉眼都变得狰狞。 咬紧锦帕呜咽,那吃人的眼神,似要隔着锦帕一口咬住她的脖颈,喝干.她的血一般。 宋拾轻轻勾起嘴角,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想杀她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最后被婆子拖了下去。 待人走后,院中又恢复一阵寂静。 半响,宋老夫人才眉眼沉沉地看着燃着烛火的祠堂,声音难得的冷冽,“三皇子是天家之子,我宋府也曾为启朝国开疆拓土,老身夫君战死沙场,我儿宋震亦是镇守边关十三年,这祠堂内亦有亡夫牌位,殿下如此做,心中可曾有愧疚?可有想过会寒了亡将的心?” 说到这,宋老夫人闭了闭眼,声音如同泄了气一般无力,“且不说小拾还与殿下定下婚约,如今将军府与三皇子的婚事断然不会再继续下去,明日老身便会进宫禀明圣上,三皇子好自为之。” 说罢,宋老夫人便转身离开,宋拾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没有再去瞧祠堂一眼。 等出了院子,到分道口时,宋老夫人才转身看着身边闭口不言的宋拾,“小拾可觉得可惜?” “不!”宋拾毫不犹豫地说道,“这般品行失德的人,小拾断然是看不上的,只是让祖母忧心了。” 闻言,宋老夫人没再说话,就这般静静看着她,叹了口气,转身扶着嬷嬷离开。 宋拾明白方才宋老夫人那眼神是何意,这应当是知晓了今夜之事,有她的推波助澜,但无法,这事本身也错不在她,她不过是揭露了此事。 “姑娘?”身后小桃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看着她注视着早已没了人影的游廊,疑惑问,“可要回去?” “赵景走了吗?”宋拾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走了。”小桃想到方才赵景离开时,那难看的脸色便忍不住想笑,“姑娘都没去看看,三皇子脸色比芥菜都要难看,还不敢从正门走,只得与暗卫跃墙离开。” 听此,宋拾嗤笑一声,没有说话,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小拾总算要解除和男主的婚约了,我盼好久了。】 【我也是,不过我是觉得男主不配小拾,早就该解除了。】 【这男主真是渣男,渣得不能再渣了,出了事都不敢维护女主,好歹出来说一句他和女主心意相通的话也好,这样让女主以后怎么过啊。】 【女主也是咎由自取,往女配身体扔的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 第四十章 解除婚约 一整夜,宋拾都睡得不安稳。 总是梦见母亲伤心落泪,双目猩红地问她明知道宋安安与赵景两人私下已经暗通情谊,为何不早些告知她,她这姻缘本来就是属于将军府嫡女宋安安的。 又梦见父亲回来,冷眼看着她,将她许配给了王冕怀那傻子,受尽磋磨。 而在这场梦境中,唯一能救她的,竟是一直与她不对付的齐逸之。 他征战三年回来,将自己从王冕怀手中救出,但自己却将他推开,自己也被陷害服毒而死。 毒药带来的痛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钻心刺骨,似要将她的血肉融化一般。 “姑娘,姑娘。”小桃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摇晃着她手臂。 宋拾缓缓睁开眼,腹中仿佛还残留着毒药的痛感,她抬手轻轻附上,又抬眼一脸担忧地小桃,愣了好半响才哑着声音问,“几时了?” “还早,刚五更天,奴婢听你哭泣的声音,应当是梦魇了,便将你唤醒。”小桃说着,又用锦帕擦了擦她额间的冷汗,“姑娘可在歇息片刻。” 五更天... 宋拾缓缓撑着身子透过窗户看去,也不知怎么,竟想到了齐逸之。 他现下或许是出了城门了,连州水患一事,赵景失了势,恐怕还会想法子阻碍他,这一去,多半也是会经理万般艰难。 呆愣一瞬,宋拾收回目光,靠在床头问,“沁雪院那边昨夜可还好?” 昨夜母亲那般伤心,也不知睡得是否安稳。 “奴婢去问了孙嬷嬷,夫人实在伤心,还是老夫人过去劝说了一番,才稳了心神,点了安神香入睡。”小桃说着叹了口气,“大姑娘这事做得实在是过分。” 怎么能在祠堂重地与男子行那种事,且这男子还与姑娘有婚约,昨夜若不是管家及时屏退了护卫,这事要传出去,两女共侍一夫,将军府便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宋安安人呢?”宋拾问。 听她问这个,小桃便来了劲,“方才柴房那边传来动静,大姑娘对着婆子骂了好大一通,直到管家去才歇了话,姑娘可要去瞧瞧?” 若不是怕传到祖母与母亲耳中,她还真的想去看看。 宋拾轻哼一声,也没有应她这句话,只是吩咐,“去让厨房备些疏气解郁的药膳,待母亲醒来端去。” “是。”小桃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宋拾又闭着眼歇息,这一次显然要睡得安稳许多,直到天光大亮才悠悠转醒。 吩咐小桃梳洗一番后,刚要准备去沁雪院看看,外面便响起丫鬟的声音。 “二姑娘可起了?老夫人让姑娘过去寿安院一趟。” 闻言,小桃挽发的动作加快。 “知道了,这便过去。” 待着妆完毕,宋拾带着小桃往寿安院走去。 院内,宋老夫人见着她来,一道用了早膳后,便让下人都出去,将宋拾带入里间矮榻上坐着。 “今日我便会进宫禀明圣上退婚,但这事毕竟是家丑,我不愿将军府成为京城的笑话,见了圣上,或许我会隐瞒一二。”宋老夫人说着,便将手中茶盏推了过去,“小拾,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家丑不外扬,宋拾自小便明白,且还是在圣上面前,更不可能照全了说。 毕竟在祠堂行这等荒唐的事,整个盛京怕是都难找得出。 “小拾明白祖母的难处。”宋拾垂着眉眼,看着桌上轻轻晃动的茶水,“小拾没有什么要说的。” 语气轻柔,面色乖巧,这模样倒让宋老夫人心底一软,同时也松了口气。 没有怨言便好。 这孙女她毕竟也是看着长大,也悉心教导过的。 虽平日看着娇惯了些,但心思却很通透。 就如昨夜祠堂那事,她能这般快赶过去,定然也是早就知晓了三皇子与她嫡姐的之间的事。 “既如此,那便去看看你母亲吧。”宋老夫人说着,便招呼嬷嬷进了屋,准备穿上诰命锦服去宫内。 而宋拾也起身往沁雪院走去。 【这老夫人倒是个拧得清的,虽然要为了将军府隐藏些事实,但至少也还是尊重了小拾的意见。】 【这老夫人年轻时候也是上过两年战场的,不过伤了身子,就留在府邸养伤。】 【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见识不会那么短浅。】 【这将军府好像就女主见识短浅些,宋夫人虽然心软,但做事还不算很糊涂,也没有哭哭啼啼地来宋老夫人这里求情。】 【你这么说,女主好像是有些....】 【何不食肉糜,你没在女主这位置,要是换成你是女主,这处境,说不定你做得还更过分。】 【别吃肉了哈,我要是将军府嫡女了,我什么好人家找不到,非要找男主那样的懦夫。】 何不食肉糜... 宋拾心里默默念着,想到自己之前的处境,那她不也是被逼无奈才反击的呢? 甚至还搭上了她与将军府的名誉。 ...... 御书房内。 皇帝赵栾高坐上首,沉着脸听着下首赵乾源的话。 “这事关乎将军府与皇家的脸面,儿臣思来想起还是禀于父皇,怕届时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赵乾源将赵景把暗卫借给宋安安一事,以及宋安安带人在东宫门口堵齐逸之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而上首的赵栾听了他这话,拿着茶盏的手一紧,随后便是''砰''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 “圣上息怒。”海公公见此,哎哟一声,连忙递锦帕过去,又吩咐小太监上前打扫。 同时心里也一阵嘀咕。 这三皇子是已逝文贵妃所生,文贵妃在世时,这三皇子也是受尽陛下宠爱,甚至与太子不相上下。 而自从文贵妃逝世后,陛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渐渐淡去,但好歹也不算失宠。 甚至还为其与镇远将军府嫡女指婚。 偏偏这三皇子这段时日不知怎的,竟然连连出错。 前两日,先是被户部尚书状告给他儿子下毒,从此断了后。 今日又是与将军府的大姑娘不明不白,甚至那大姑娘还带着暗卫去东宫堵齐世子。 这,这做的都是什么事。 “真是放肆!”赵栾怒声道,对着海公公道,“传那逆子进宫!” “是。”海公公叹了口气,刚要准备下去,便听得殿外传来小太监的禀告声。 “陛下,镇远将军府宋老夫人请求觐见。” 第四十一章 打了三十鞭 这宋老夫人早已不问世事多年,前段时间的寿宴也极为低调,只宴请了宋府的亲戚,与一些武将的府邸,平时也不常见出门,现下怎么却进宫来了? 莫不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海公公便停了脚步,想着先等宋夫人说完之后,再去请三皇子进宫。 毕竟这次三皇子进宫也是与将军府的婚事有关,不然碰上了,怕也不妥当。 而上首的赵栾也感觉意外,收了收周身怒气,恢复帝王威严,抬了抬手指示意小太监宣人进殿。 “镇远将军府章氏拜见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宋老夫人脚步稳健地进殿,对着上首赵栾福身行了一礼。 “平身,赐座。” 宋老夫人闻言却未起身,而是缓缓跪了下去,这把一旁的海公公吓了一跳。 “臣妇前来是为孙女宋拾与三皇子婚事而来。” 三皇子的婚事... 难不成那暗卫的事宋老夫人真是已经知晓了? 海公公这般想着,又抬眸看了眼沉的脸的赵栾。 屋内沉静片刻,才又响起赵栾的声音,“说。” 宋老夫人得了首肯,才缓缓开口将宋安安的事与赵景的事道了出来。 只不过祠堂苟合,改成了夜闯闺房私会,虽不合规矩,但也不至于荒唐于此,算是保全了皇家与将军府的名声。 “陛下为臣妇人孙女宋拾赐婚于与三皇子,本是将军府荣幸,但奈何臣妇孙女宋拾不愿夺人所好,恳请陛下收回三皇子府与将军府的婚约。” 一旁的赵乾源听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其实昨夜将军府的事,他因着齐逸之递来的消息,也有所耳闻。 本以为宋老夫人来是为了促成宋安安与赵景的姻缘,但不曾想却直接请求父皇收回将军府与三皇子府的婚约。 这也是断了宋安安与赵景的姻缘路了。 而上首的赵栾听此,周身戾气巡绕,额间青筋直跳,眉眼都冷了下去。 他怎么会听不出这宋老夫人话里的深意,这赵景应当不止是夜闯深闺,定然是做了更过分的事。 不然这下首的老妇人方才那段话,为何会一边谢着他一边又指责他教子无方。 但偏偏他不能发怒,毕竟宋老将军也曾是他武术师傅,这下首之人曾经也算是自己师娘。 且自己的儿子确实做了对不住将军府以及人家孙女的事。 “海公公!”赵栾压着怒气斥声道,“将人给朕绑来!” 一旁的海公公还在细品宋老夫人话中之意,骤然听得这一声怒喝,吓得差点跳了起来,连忙哈应声,小跑着往外走去。 而宋老夫虽没得到圣上应答,但却也心下明了,方才她已经说得够多,现下自然也不会没眼力的追着问。 “今日叨扰陛下,还请圣上恕罪。”说着,双手搁在额间,整个人便又俯下身子,行了一礼,姿态做足。 赵栾见此,更是憋了一口气,咬牙免了她的礼,“下去吧,朕自有决断,不会让宋家姑娘受委屈。” 听罢,宋老夫人应了声后,便出了宫殿。 而赵乾源也跟着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入夜,京城五十里外的官道上,齐逸之一身墨色束身衣,半支着腿坐在火堆旁,靠着树干听着方海小声禀告宋老夫人进宫之事。 “陛下让海公公将三皇子绑去皇宫,竟直接在御书房外,让护卫鞭笞了三皇子三十鞭,还让人跪至日落才回去。”方海说着不禁感慨,“陛下许久都不曾这般动怒了。” 赵景好歹也是皇子,竟然就在御书房外鞭打,可谓是一点也没顾及他的面子。 “宋拾与赵景的婚约陛下是怎么说的?”齐逸之沉下眉,看着闪耀的火光问,“可有解除?” 赵景如何他并不是最关心的,那解除婚约的圣旨才是最重要的。 “好似还没结果。”方海讪笑两声说道,“想来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罢...” 毕竟这事不仅要稳住将军府的颜面,更要顾及皇家颜面。 齐逸之听了这话,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去,连着火焰似都浮动几分。 “继续让人盯着。” “是,是。”方海屏住的呼吸缓缓呼出,连忙应声。 ...... 连着两日过去,那道解除婚约的口谕都未曾下来,宋拾不由得有些担忧。 刚要去宋老夫人那问问,便见着小厮快步跑来。 “二姑娘,海公公来了,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终于来了。 宋拾颔首,跟了上去。 前院,宋夫人与宋老夫人已经到了,待宋拾来,海公公便拿出解除婚约的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膺天命,抚临万方,人伦之始,王化之基,必当慎之于初,方能和之于后。 兹有三皇子赵景,英敏俊彦,镇远将军宋震之女宋拾,婉顺慧淑。朕本佳其良缘,特赐婚配,以彰朝廷优渥之典。 然近察双方心意不合,事出有因,情非朕愿。若强令成礼,恐非两家之福,强合则义不存焉,亦有违朕仁爱臣下之本心。着即收回成命,双方另择良配,勿使失所。 尔礼部即遵谕行,晓谕各方,悉知朕意。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海公公宣读完,宋拾谢恩之后便结果圣旨起身。 “三皇子受了惩罚,陛下知晓宋二姑娘受了委屈,还赏赐了些首饰。”海公公说着,又让小太监端了上来。 皆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几匹上等的蚕丝布。 圣旨虽没有指明退婚的缘由,但前两日在御书房外鞭打三皇子,今日又奖赏将军府,算是让外面的人的知晓,这事并不是将军府的错,给足了将军府面子,也维护了皇家颜面。 宋拾明白这点,福身行了一礼,“谢圣上隆恩。” 海公公拱手回礼,待小太监将东西搁下,才带着人离开。 屋内,宋老夫人看着这些首饰,“既然是陛下赏赐,那便收下吧。” 说完,便扶着嬷嬷回了院子。 而宋拾应下后,也陪着宋夫人回了沁雪院。 看着宋夫人的脸色,似乎没有前日那般憔悴,今日听着这退婚的圣旨,也不曾有过大波动。 宋拾心下刚要松一口气,字幕便又亮起。 第四十二章 她不是谁都能冒犯 【总算退婚了,接下来就可以放心看小拾和反派恩爱了。】 【这剧情哪里是将宋安安当女主啊,一天天就知道勾引男主,其他算计的事也算不明白,还是看小拾这对有趣。】 【女主不可能就这么被打败的,只不过前期是会受点苦难,后面就是狠狠反击了!】 【都去尼姑庵了,两人*床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啊,还能反击个啥?】 【发生关系是迟早的事,作者让宋安安当女主,肯定不会这么快被打败,等着看吧。】 【......】 若是之前,宋拾看着字幕说的女主光环或许她还不会信,但自从上次在东宫门前,无风掀帘的事发生,她便不得不心生警惕。 这宋安安或许真不会就这般安稳地待在尼姑庵静养。 况且母亲恐怕也会不忍。 正这般想着,她又看了一眼一脸忧愁的宋夫人。 恰巧,宋夫人也停下脚步,眼神忧郁地看着她,自责道,“是母亲没能及时发现三皇子与安安的事...,这些时日,你受委屈了。” 她这段时日一直就期望两个女儿能好好相处,姐妹情深,但不知怎么,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安安怨她,怨将军府不公,小拾受了委屈,d丢了姻缘,她都不知往后要如何是好。 “母亲,小拾明白。”宋拾握着她的手,眼里含着笑意,似安慰一般,“母亲能为小拾做主,小拾便已经很知足,况且三皇子这样的男子,也幸好小拾没有嫁过去,不然往后可得受不少委屈。” 她这说的是实话,亦是在提醒宋夫人。 赵景明明有婚约在身,却还与其他女子苟合,且这女子还是未过门妻子的嫡姐,这样的男子怎么能安心的将下半生交于他。 而宋安安虽是失身于他,但祖母去求圣上退婚时,并未提过要将婚约落在宋安安头上,且以防日后旁人猜忌这次退婚而说闲话,更不会让两人来往。 以将军府嫡女身份,再细挑一下,也能为宋安安寻得良缘,不过多半得低嫁了。 怕就怕届时宋安安心高气傲,再抓住母亲心软这一点,想着法子要进三皇子府。 “不怪母亲便好。”宋夫人自然明白她话里的用意,说着便又想到前几日的事,泪水瞬间又落了下来。 “母亲,我...” 宋拾一阵手足无措,刚要想法宽慰两句,便见宋夫人擦了擦泪,转了话头。 “小拾可想要去连州广灵县去散散心?”宋夫人抹着眼角,强扯着笑意问。 见她没再落泪,宋拾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愿再提赵景的事,便故作不知情地问,“可是林姨母有宴请?” 连州广灵县,是林姨父所任职的县令,看来林姨母的信,母亲已经收到了。 不过倒是比林婉的晚了两天。 “是,你表妹这月底便要嫁与池县县令。”宋夫人恢复淡雅神情,说着便又叹了口气,“我实在无力前去,但又怕你姨母多心,毕竟婉儿是林府嫡长女,出嫁还是得去下为好。” 宋拾倒没想到宋夫人会主动问她,因此听到这话时,心里确实有些惊讶。 想着林婉那封信,她默了默,笑着道,“是好久未曾去过广灵县,那县城里的芝麻南塘也好久未曾尝过,倒是可以去看看。” 宋夫人见她这般馋嘴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那便去看看。” 说着,她又想到朝堂近日传出连州水患一事,又担忧道,“连州广灵县与宜兴县今日水患严重,还是不去了吧,回头我写一封信回绝了你姨母。” 水患一事,宋拾也有所耳闻,毕竟齐逸之便是去连州治理水患。 她心里划过暖意,想了想道,“应当无事,每隔两年连州广灵县与宜兴县的交界处便会有水灾,今年定然也早有防范,且水灾多是偏向宜兴县,朝廷也派了官员去,婉儿表妹婚事一完,我便回来,不会耽搁。” 闻言,宋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你也回去歇息吧,收拾收拾,过两日便启程,届时让管家多派些护卫。” “好。”宋拾轻声应着,将人送回院子后便回去了。 翌日,宋拾醒来,借着要为林婉买礼物为由,让小桃偷偷去了趟尼姑庵。 她始终不放心宋安安会这般老实地待在那里。 且祖母与母亲对外也未说宋安安被送去尼姑庵,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将人接回来。 届时她又不在府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剧情影响而发生什么不控的事情。 以防万一,她恐怕还得安排人守着。 一个时辰过去,小桃才抱着锦盒回来。 进了屋子后,来到里间,“姑娘,奴婢回来了。” 她放下锦盒气喘吁吁地说道,“奴婢,没有见着大姑娘,那尼姑庵山脚有暗卫守着,奴婢无法靠近。” 暗卫? 赵景安排的?这是何意? 那尼姑庵也有将军府的护卫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如今自身难保,为何还敢派暗卫在宋安安身边? 宋拾凝眉看着手中茶盏细细想着。 半响后,她才松开眉头,道,“安排些人在山脚守着,若有变动,立即让人传信来广灵县。” “是。”小桃见她神情严肃,连忙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此又过去两日,宋拾收拾一番,便启程去往广灵县。 一大早,宋夫人便过来叮嘱她注意水患安全,又让管家再增派了几名精英护卫乔装跟着,才放心地将人送上马车。 宋拾出发这一日,齐逸之便收到了消息,彼时他已经临近连州。 “世子可高兴?”方海见着齐逸之眉眼舒展,嘴角的勾起笑意的模样,便也跟着笑呵呵地问,“听说宋姑娘那表妹就在广灵县,之后在连州,世子便能日日见着宋姑娘,夜夜都能翻...” 砰-- “哎哟!”方海话还未说完,便摔了个狗吃屎。 “嘴巴放干净点!”齐逸之冷眼横着他,语气警告,“她的名誉可不是谁都能冒犯的,玩笑也不行。” “嘶,是是,小的知错。”方海抬手啪啪打了两下嘴,心里一阵懊悔方才的失言的同时,也嘀咕了句,若不是您隔三差五的去,小的那能开这种玩笑话。 第四十三章 似在蹂躏 又过去六日,宋拾总算到了广灵县五十里外的客栈。 “姑娘,这里有客栈。”小桃看了看暖橙色的日落,轻轻撩开帘子,“待护卫去通禀林府,今夜便先在此歇息吧?” 马车内,宋拾软绵绵地应了声,坐了几日马车,她早就已经慵懒无力。 此时正好有客栈,待修整一番,明日再进城也可。 进了客栈,宋拾连晚膳都不想用,径直往楼上走去,让小二提来热水,好好沐浴一番后,才觉得四肢松快了些。 “姑娘,现下还早,可要用些晚膳再休息?”小桃一边为她绞发,一边询问。 宋拾撑着下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意兴阑珊,“端些粥来吧。” “是。”小桃应着,手上动作也加快,但却依旧轻柔。 两盏茶的功夫,小桃便下楼去唤店小二。 宋拾百无聊赖地趴在梳妆台,眼睫打颤,在即将要瞌上眼帘时,门板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她眉头轻拧着,以为是小桃,睁开的双眼又开始闭上,呢喃道,“进来。” 门被打开,脚步声传来,沉重又稳健。 宋拾倏地睁开眼,沉眉拿起一旁放着的簪子,站起转身戒备地看向身后。 在看清来人后,双眸里的警惕漾开,惊讶地看着来人。 只见齐逸之一身墨色窄袖锦衣,在她转身时便止了步,身形挺拔地站在门口处。 黑色长靴沾了湿泥,鬓角处还藏着水珠,眉目清朗地看着她,“宋拾。” 一贯冷冽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愉悦,那双墨玉眸底含着一丝笑意,就这般丝毫不避讳,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哎哟哟,反派,收收你那要‘吃人’的目光。】 【反派还是忍了好几天了,不然在知道小拾出发那日,就恨不得返回来接她一路。】 【现在知道人到了,第一时间就来见小拾了。】 【这也太爱了。】 字幕飘过,宋拾被他这赤热的目光看得心下一跳,眼睫微颤一瞬,随后又抬眸瞪着他,“齐逸之,你怎么来了?” 不是应该在连州宜兴县治理水患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不成光广灵县也有村庄被殃及了? 但齐逸之在听到这话时却没有急着应她,而是转了问她了句,“你在广灵县要待多久?” “自然是待表妹出嫁,便会回京。”宋拾不解地回道。 但齐逸之听了她这话,却转身将门关上,跨步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看着她问,“真的?你不帮你那苦瓜表妹脱离苦海了?” 他可还记得之前这人便跟他说,若是林县令出了事,定要护下林婉。 闻言,宋拾一哽,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知晓你此次前来定然是想了什么法子要带林婉离开。”齐逸之说着,将手中茶盏往前推了推示意她过来,随后又继续倒,“是找了人顶替是吧?” 宋拾心里一惊,走过来坐下,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品了起来。 池县县令有十多名妾室,还常常从青楼带人回府,荒唐至极。 且他并未见过林婉,换个人过去,也不会被发现,等过上一顿时日便假死离开,自此林婉这人便消失了。 但这人是怎么知道她花钱买了人来顶替林婉的? 难不成又在她身边安排了其他人? 想到这,宋拾眸光一禀,‘嗒’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茶水也荡出来,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见此,齐逸之便明白她这是又误会了,看着她被茶水烫得微红的手指,拧了拧眉,又抬眸看着她,沉着声音道,“我没派人监视你,宋拾,你能不能想我些好的?” 他虽是有派人在将军府附近护着,但却没有进她院子查探。 而宋拾闻言,心里的怀疑瞬间消散,不知怎么就觉得齐逸之不会骗她。 看来是没有了。 那他为何知晓的? 宋拾刚要开口问,字幕便又亮了起来。 【反派好委屈。】 【反派不能怪我们小拾怀疑你啊,毕竟你小子确实之前有过动她身边人的先例。】 【反派不会怪,他只会更爱。】 【不会更爱,只会狠狠‘爱’。】 【劳斯,泥们...】 宋拾:“......” 看着这些字幕,宋拾顿时生出一股无奈,而这些字幕还在不停地讨论。 【反派心里委屈,小拾要不哄哄他。】 【那不得哄成翘嘴?】 【不哄也没事,反正反派在小拾这里受了委屈,会自己把自己哄好。】 【这么说的话,反派还是个自己舔毛的小可怜。】 不哄也没事,自己会哄好自己... 不知怎么,看到这句,宋拾心里便有些泛赌。 她看着双眸沉沉的齐逸之,小声说了一句,‘对不住’ “什么?”齐逸之眼里阴郁散去,似乎不信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一般。 半响,他眉尾轻佻,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双轻颤的双睫,轻哼一声,“大声点。” “你...”见他得寸进尺,宋拾怒目瞪他,没好气道,“我方才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毕竟这事,除了小桃,我也没同其他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得她这番解释,齐逸之嘴角再也压不住,眉目星朗地打量着她面上嗔怒的神情。 【这不值钱的样子,啧啧啧。】 【小猫顺尾,越顺翘越高。】 【说到翘...】 “我猜的。”齐逸之也不敢再逗下去,怕真将人惹怒,“再帮你消除了些痕迹。” 猜的? 宋时更疑惑了,但不待她问,齐逸之便接着道,“你可知晓为何林潜会将林婉嫁给池县那老县令?” 说着又拿出玄色锦帕递了过去,示意她擦擦手上的水渍。 “为何?”宋拾顿了一下接过,细细擦拭着手指。 难道不是因为林姨母不喜,正好池县与广灵县相邻,为着以后能官官相护,嫁个女儿过去,拉拢关系? 齐逸之没有急着应答,只是目光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擦拭的手指,眸底的暗光一闪而过。 纤柔如青葱般的手指,被锦帕包裹着,似在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