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乖,暴戾战九爷吻她诱她成瘾》 第1章 勾引 顶层包厢门外,乔绵绵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端着托盘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为了濒临破产的家族,为了躺在病床上愁白了头的父母,她别无选择。 战夜霆,京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活阎王,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也是风险最高的救命稻草。 父亲公司最大的窟窿,只有战氏指缝里漏出的一点资源才能填上。 侍者无声地推开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烟雾缭绕,谈笑声低沉。 环形沙发占据视野中心,光线被刻意调暗,勾勒出沙发上气扬强大的身影轮廓。 所有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都聚焦在正中央那个男人身上。 战夜霆随意地靠坐着,长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扬。 即使隐在光影里,也如同蛰伏的猛兽,存在感强得让人窒息。 乔绵绵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她屏住呼吸,像只误入猛兽巢穴的小白兔,努力迈着发颤的步子,朝那个令人胆寒的中心走去。 包厢里的谈笑声在她进来时低了下去,几道玩味,甚至带着点轻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战先生,您的酒。” 她的声音又细又小,带着明显的哭腔,软糯得仿佛一碰就碎。 乔绵绵走到战夜霆面前,努力想稳住托盘,但恐惧让她手臂僵硬,指尖发麻。 距离他仅一步之遥,她心一横,脚下故意一个踉跄,像是失去平衡般向前扑去。 托盘猛地倾斜。 昂贵的琥珀色液体,泼洒在男人熨帖得一尘不染的黑色西装裤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狼狈的痕迹。 包厢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无数道错愕的目光,钉在乔绵绵身上。 乔绵绵看着刺眼的污渍,对上战夜霆抬起的黑眸。 甜美的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小鹿般清澈的眸子里,却盛满了无处安放的惊惶。 “呜……” 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涌出,大颗大颗滚落。 小巧的鼻尖泛红,粉嫩的唇瓣颤抖,她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软糯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慌乱中,她颤抖的小手伸向口袋找纸巾,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情急之下,她直接用自己干净的小手去擦拭湿冷的酒渍。 “我帮您擦擦……”哽咽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水汽。 擦拭的动作让她重心不稳,膝盖一软。 乔绵绵天旋地转,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跌坐在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脸颊撞上男人紧实有力的胸膛,隔着薄薄衬衫,能清晰感受到那蓬勃的心跳。 包厢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怯生生,连端酒都端不稳的小服务员,竟然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这简直是在找死。 乔绵绵也彻底懵了,她坐在男人腿上,浑身僵硬得如同木偶,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 她不仅没帮到家族,还彻底得罪了这位煞神…… 恐惧让她哭得更凶了,肩膀一耸一耸,眼泪浸湿了她苍白的小脸。 “对不起,呜,战先生,对不起,我,我帮您擦干净………”她哽咽着,语无伦次,手里还紧紧攥着手帕,却根本不敢再动一下。 战夜霆垂眸,看着怀里哭得鼻尖通红的小东西。 泪珠滴落在他衬衫上,呜咽像羽毛挠在心尖。 战夜霆甚至没看周围一眼,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滚。” 包厢里背景板般的大佬和陪客们,立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包厢门被轻轻带上。 偌大的空间,剩下乔绵绵压抑的抽泣。 她坐在他腿上,一动不敢动,泪珠还在不停掉落。 “对,对不起,战先生………” 她哽咽着,鼓起最后勇气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 他的下颌紧绷,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深邃的黑眸沉沉锁着她,翻涌着危险的情绪。 “我不是故意的,弄脏了您的衣服,我我可以赔……”女孩声音软糯可怜,“能请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祈求,像一只等待审判的羔羊。 战夜霆没有回答,深不见底的眼眸,更加幽暗了几分,带着一丝玩味,牢牢锁定了她。 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她哭得湿漉漉的小脸。 女孩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粉唇被咬得发白,湿漉漉的眼里盛满一丝孤勇。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带着薄茧温热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 乔绵绵被迫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 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让她无所遁形。 战夜霆用指腹,擦拭掉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粝,却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乔绵绵吓得忘了哭,睁大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惊惧地看着他。 战夜霆俯身,俊美无俦的脸庞逼近她,温热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敲进她心里: “这点胆子,也敢来招惹我?” 乔绵绵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小手勾住了战夜霆的脖子,颤抖着说:“战先生……” 动作生涩笨拙,甚至带着点不管不顾的莽撞。 战夜霆没有推开她,大手顺着纤细的腰线滑下,拖住了她悬空的臀部。 乔绵绵惊呼一声。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战夜霆偏过头,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叫我九爷。” 乔绵绵的心脏狂跳,被迫承受着他侵略性十足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软糯的声音带着极致的颤音,顺从地唤道: “九……九爷……” 战夜霆似乎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 他另一只手依旧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被咬得泛白的下唇。 “想好跟我的后果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末弦,带着一种更深的警告,“我可不是吃素的。” 这句赤裸裸的宣告,让乔绵绵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 后果? 她当然知道,招惹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爷,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怕,她怕得要死。 可她没有退路了。 “知……知道……”她颤抖道。 乔绵绵突然闭上了眼睛,仰起布满泪痕的小脸。 凭着感觉,生涩地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印在了战夜霆紧抿薄唇上。 第2章 逃不了 一声带着惩戒意味的轻响,落在乔绵绵挺翘的臀上。 力道不重,却带着男人独有的掌控欲。 她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战夜霆的眼神幽暗到了极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低沉。 “跟我走。” 说完,他手臂一松,将腿上的乔绵绵放了下来。 乔绵绵双脚落地,膝盖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得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大胆的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战夜霆已经站起身,身影带着迫人的气势,迈开长腿径直朝包厢门口走去。 然而,他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跟上来。 他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扫向身后。 乔绵绵还站在原地,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他,充满了无措。 她的小手紧紧揪着衣角,贝齿咬着下唇,努力想迈开腿,却只是徒劳地晃了晃,小脸憋得通红,带着哭腔,又软又糯地小声道: “九爷,我……我腿软了……走不动……” 那声音,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像只被抛弃在雨中的幼猫。 战夜霆眸光在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她打颤的小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没有任何迟疑,大步流星地折返回来。 在乔绵绵惊愕的目光中,他俯下身,强壮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 乔绵绵被男人公主抱了起来。 战夜霆低头,看着怀里像受惊兔子般蜷缩起来的小东西,薄唇微启: “娇气。”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抱着怀里的小麻烦,走向包厢门口。 战夜霆的首席特助林锐,早已候在门外,处理后续事宜,确保无人打扰。 林锐听到动静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自家九爷怀里抱着的人时,泰山不崩于色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愕。 身边连只母蚊子都难以靠近的活阎王战九爷,竟然抱着一个女人? 林锐的视线在乔绵绵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扫过,压下心中的震撼,收敛了表情,恭敬地垂首。 “九爷。” 战夜霆抱着乔绵绵,步伐没有停顿,冷冽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 “顶层,我的套房。” “……”林锐的身体僵了一下。 顶层套房? 是九爷在皇庭公馆的专属领地,从不对外开放,更没有任何女人踏入过一步。 与其说是套房,不如说是九爷在京市的另一个绝对私密的行宫。 连他这位特助,没有特别召唤都极少进入核心区域。 九爷竟然要带这个女人去那里? 林锐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压下了疑问,垂首应道:“是,九爷。我立刻安排。” 乔绵绵在听到的时候,脑海里“嗡”的一声。 她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很清楚被一个男人抱着进入专属房间意味着什么。 她环在战夜霆脖颈上的小手也收紧,指尖扣紧了男人的衬衫面料。 战夜霆感觉到了怀里小东西的颤抖,他脚步未停,低下头,英挺的眉峰一挑。 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响在她的头顶: “害怕了?” 乔绵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害怕? 她当然害怕,怕得要死。 怕得想从他怀里跳下去逃走。 可是家族的绝境,她不能怕,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乔绵绵咬紧了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强迫自己迎上战夜霆审视的目光,坚定摇头: “不……不怕。” 战夜霆看着她明明怕得发抖却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的墨色更深了几分,唇角勾起。 没再说话,抱着她踏入了专属的VIP电梯。 电梯无声而迅速地上升,直达顶层。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顶级的设计,低调奢华的装潢,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市璀璨的夜景。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战夜霆的冷冽雪茄的气息,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尊贵。 战夜霆抱着乔绵绵,大步走进房间,勾脚将门踢上。 没有开主灯,几盏氛围灯散发着幽微的光线。 他将乔绵绵放在了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 她像只被猎人逼入死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小脸惨白。 逃不了了…… 真的逃不了了…… 战夜霆身影笼罩着她,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随手扔在一旁。 没有了外套,他穿着白衬衫的身形更显挺拔精悍,充满了侵略性的力量。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乔绵绵完全困在了他的胸膛之间。 “现在,只剩我们了。”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喑哑的磁性,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乔绵绵的心跳如擂鼓,看着男人逐渐逼近的俊美脸庞,眼眸里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暗火,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低下头,目标明确地攫取了她颤抖的粉唇。 不同于她之前那个生涩笨拙的触碰,这是一个充满了掠夺意味的吻。 滚烫、强势、不容拒绝。 带着属于他的强势气息,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唔……”乔绵绵睁大了眼睛。 乔绵绵的大脑一片空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冲击得晕头转向。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挣扎,缺氧的感觉让她窒息。 小手无意识地抵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推搡过去。 “唔……”呜咽从被堵住的唇瓣间溢出。 她的推拒仿佛只是隔靴搔痒,反而激起了男人更深的征服欲。 战夜霆的大手轻易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反扣在她头顶的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 加深了这个吻,吻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也更加危险。 战夜霆的唇稍稍离开,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眼眸望着她布满红晕的小脸。 乔绵绵趁着他暂停的间隙,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脱口而出: “我……我还没洗澡……” 战夜霆的动作顿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结束再洗。” 话音落下,他不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再次俯身,封缄了她所有未出口的呜咽。 独属于两人的危险夜晚,刚刚开始。 第3章 让乔氏活下来 战夜霆的生物钟准时得可怕,在固定的时间点倏然睁开双眼。 感受到臂弯里不同寻常的柔软,男人侧头,映入眼帘的,是乔绵绵的侧颜。 她像只被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 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陈在深色的枕头上,有几缕黏在她汗湿的额角。 昨夜哭得梨花带雨,情潮绯红的小脸睡梦中显得异常恬静。 粉嫩的唇有些红肿,下唇还残留着一小块她自己咬破的痕。 战夜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女人在他的床上过夜。 他亲手打破了自己设立多年,不容任何人逾越的铁则。 昨夜,在她彻底昏睡过去后,他破天荒地没有起身离开,亲自抱着她去了浴室。 水流冲刷过她布满暧昧痕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女孩毫无知觉,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动作带着几分生硬,耐心地清理掉那些属于他的痕迹。 将她重新抱回床上时候,看着她蹭了蹭枕头,发出小猫般细微的嘤咛,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满他的心房。 战夜霆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 “唔......” 睡梦中的乔绵绵似乎感觉到了属于他的强烈气息,秀气的眉头蹙起,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抗拒: “不要了……呜……九爷……不要了..…” 战夜霆看着怀里这团无意识撒娇抗议的小东西,眼底浮现出纯粹的兴味。 有意思。 真是有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他勾了勾唇角,小心地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尽量不惊动她。 乔绵绵只是不满地嘤咛一声,蜷缩得更紧,沉沉睡去。 战夜霆掀开被子起身。 精悍完美的身躯在光线下如同希腊雕塑,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上面同样残留着几道不甚明显的抓痕 昨夜的小野猫情急之下留下的印记。 他赤足踩在地板上,无声地走向与卧室相连的的浴室。 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膛,紧实的腰腹滚落。 当他裹着黑色的真丝浴袍,带着一身清冽的水汽走出浴室时,卧室内一片安静。 他径直穿过客厅,推开了隔壁书房的门。 书房内,光线明亮而冷肃。 落地窗外是初升的朝阳,将整个京市镀上一层金色。 红木书桌后,首席特助林锐已经垂手肃立在那里,显然已等候多时。 看到战夜霆穿着浴袍走进来,林锐的头垂得更低,双手恭敬地将一个的文件夹递上。 “九爷,这是您要的资料,乔绵绵小姐,21岁,京大美术系大三在读,乔氏集团董事长乔振国夫妇的独女。”林锐汇报着核心信息。 战夜霆随意地在皮椅上坐下,浴袍的领口微敞,露出冷硬的锁骨。 他接过文件夹,修长的手指翻开。 资料很详尽,包括了乔绵绵从小到大的基本履历、学籍信息,以及乔氏集团近期陷入巨大危机、濒临破产的调查报告。 报告指出,乔氏内部存在严重的财务漏洞和经营不善,而乔绵绵的父母在数月前住院,留下一个风雨飘摇的空壳公司。 舅舅乔振邦一家作为目前的实际控制人,管理混乱,正加速着集团的崩塌。 战夜霆的目光扫过,当看到乔绵绵学生证上穿着简单白T恤,笑容纯净明媚的照片时,他翻阅纸张的手指顿了一下。 乔家千金……怪不得。 海里闪过昨夜她在自己身下哭得喘不过气,最后承受不住彻底昏厥过去的画面。 三次。 仅仅三次,她就彻底溃不成军,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小猫,软在他怀里不省人事。 战夜霆的指尖在文件夹边缘轻轻敲击了一下。 “呵。”一声带着玩味的哼笑从他喉间溢出。 他将文件夹随意地合上,扔回桌面。 身体向后靠近椅背,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林锐。”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 “是,九爷。”林锐立刻应声。 “联系集团总部。” 战夜霆的目光投向窗外的都市天际线,“立刻着手,全面注资乔氏集团,填补所有亏空,稳住局面,让乔氏....活下来。” 林锐:“明白,九爷,我马上去办。” 他清楚地知道,九爷口中轻描淡写的活下来,意味着战氏庞大的资本力量将以雷霆之势介入一个濒死的小集团,足以在顷刻间扭转乾坤,起死回生。 林锐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去执行这道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命令。 “叮咚——” 套房内门禁系统响起的铃声。 战夜霆没去开门,说了一句:“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骚包酒红色丝绒西装、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男人,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银色医疗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桃花眼里闪烁戏谑的光芒。 来人正是战夜霆的损友兼私人医生——顾承泽。 “嚯!” 顾承泽夸张地吹了声口哨,脸上那副“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简直藏不住。 他完全无视了战夜霆的眼神,目光在男人唇上的痕迹和敞开的领口下隐约可见的几道新鲜红痕上流连。 “不容易啊……不容易。” 顾承泽拖长了调子,语气充满了揶揄,“我们战九爷,京市鼎鼎大名的活阎王,不近女色的标杆,年过三十,铁树终于开花了。” 他对着战夜霆挤眉弄眼,“你再不开窍,你妈就该给我下死命令,让我给你饭菜里下点猛药了,瞧瞧这战况……” “哟,看这架势,还是只带爪子的小野猫?够劲儿啊九爷。” 战夜霆脸色沉了下来,周身寒气四溢,声音带着警告的低沉:“顾承泽,让你带的药,带了?” “带了带了,祖宗。” 第4章 上药 “知道你金贵,我哪敢怠慢,顶级凝胶,消肿止痛促进愈合,效果杠杠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箱子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熟练地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圆盒。 他把盒子递给战夜霆,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我说九爷,对人家小姑娘怜香惜玉一点嘛。这药一天涂三次,刚开始可能会有点凉,过会儿就好了。” “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代劳?” 最后那句纯粹是嘴欠找抽。 果然,战夜霆接过药膏,连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能掉冰渣:“你废话这么多,是想回去继承顾家的家业了?” 顾承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别别,九爷我错了,千万别,我这就滚,立刻滚,您老慢慢享用……啊不,慢慢照顾。”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家族那个大泥潭里挣脱出来,做他的逍遥医生,可不想被这位爷一脚踹回去。 他收拾好医疗箱,对着战夜霆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刚出顶层的顾承泽,一进电梯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他点开一个名为“塑料兄弟情”的加密小群: 【顾大圣手】:卧槽,惊天大瓜,铁树开花,万年冰山融化! 【顾大圣手】:速报,战九爷,有女人了,就在他皇庭顶层的私人套房里。 【顾大圣手】:[图片:一个夸张的震惊表情包] 【顾大圣手】:九爷嘴上脖子上都带伤。战况激烈。 【顾大圣手】:@全体成员赌不赌?我赌九爷这次栽了,开盘开盘。 消息发出,几秒后,原本安静的群炸开了锅,无数个问号和震惊表情刷屏。 顾承泽看着沸腾的群聊,满意地收起手机,吹着口哨,深藏功与名地离开了。 乔绵绵足足睡到下午才醒来。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处关节都透着酸软无力。 双腿间的疼痛,腰部的酸胀,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奢华宽敞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乔绵绵的脸颊如同火烧,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掀开被子下床。 脚刚沾地,双腿便是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毯上。 她慌忙扶住旁边的金属床柱才稳住身体,倒抽一口凉气。 眉头紧蹙,小脸皱成一团。 太狠了...... 她咬着唇,艰难地挪动双腿,想去浴室清理一下。 刚挪到卧室门口,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战夜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峻矜贵的九爷模样。 他手里端着的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他一眼就看到了扶着门框的乔绵绵。 战夜霆眉峰微动了一下,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娇气。” 乔绵绵抬起头,带着点水汽的大眼睛瞪着他,想也没想,带着点哭腔控诉: “还不是你昨晚做得太狠了。” 话一出口,乔绵绵就后悔了。 天啊! 她在说什么? 她怎么敢这么跟这位煞神说话? 她还要靠他救乔家呢! 乔绵绵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不敢再看战夜霆的眼睛,身体也往后缩了缩,像只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的小兔子。 战夜霆放下食物,转过身,正面对着她,非但没有否认,玩味地出声: “嗯,小爪子还挺利。” 这话不知是在说昨夜她在他身上留下的抓痕,还是在说她这胆大包天的控诉。 乔绵绵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战夜霆不再多言,几步走到她面前。 在乔绵绵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战夜霆抱着她,走回床边,将她放回大床上。 乔绵绵刚松了口气,以为他只是把她放回来,结果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就伸向了她身上裹着的浴袍系带。 “你,你干什么?!” 乔绵绵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又要重复昨夜的事情,小手死死抓住浴袍的领口,声音都变了调,“不,不行,我还.……” 战夜霆俯身,“嗯?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禽兽?” 乔绵绵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小脸憋得通红。 她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点头呐喊:比禽兽还恶劣,大禽兽。 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只能咬着唇,拼命摇头,眼神躲闪。 战夜霆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直起身,没有再继续解她的浴袍,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的白色圆盒。 正是顾承泽送来的药膏。 他旋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清凉药香弥漫开来。 乔绵绵看着药膏,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脸更红了,是羞的。 战夜霆用指尖挖了一点半透明的凝胶,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躺好。” 乔绵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慢吞吞地躺平了身体,小手紧张地揪着身下的床单,长睫颤抖得厉害。 冰凉的药膏带着他微温的指尖。 “嘶……”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乔绵绵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瑟缩了一下。 战夜霆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 他的指腹带着一种力道,缓缓地将药膏涂抹开。 动作说不上多么温柔,甚至带着他惯有的掌控感,却格外地专注。 药膏的凉意渐渐化开,确实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带来一丝舒适。 然而,男人粗糙的指腹打着圈涂抹,带来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刺激。 乔绵绵死死咬着下唇,才能抑制住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呻吟。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小脸绯红如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刺激逼疯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战夜霆带着明显蛊惑意的声音: “舒服了?还想要吗?” 第5章 结婚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着这么这么下流的话。 还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正经一点。” 她猛地睁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羞恼地瞪着他,声音带着哭腔的软糯,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撒娇,“不许说这种话。” 战夜霆停下了涂抹的动作,眼眸看着她羞愤欲绝的小脸,英挺的眉峰一挑,脸上写满了无辜,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 “我说的是药膏还需要继续涂吗?” 他晃了晃指尖残留的半透明凝胶,眼神坦荡得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歧义的问题只是乔绵绵自己想歪了。 “宝宝,是你思想不纯洁。” 乔绵绵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无赖行径噎得说不出话来,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却又无法反驳。 这男人太坏了。 她不服气地撇过小脸,用后脑勺对着他,表达无声的抗议。 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又不敢还手的小奶猫。 看着她这副样子,战夜霆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不再逗她,将药膏涂抹均匀,旋紧盖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接着他俯下身,在乔绵绵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亲了过去。 乔绵绵猝不及防,被吻了个正着。 这个吻不像昨夜霸道掠夺,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短暂充满占有欲。 一吻结束,乔绵绵还晕乎乎的,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好了,起来吃点东西。” 食物的香气适时地飘了过来。 乔绵绵这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饥饿感涌上。 她顾不上害羞了,目光被旁边矮几上托盘里卖相极佳的食物吸引了过去。 战夜霆看着她被食物勾走魂的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这小东西,倒也知道用饿了来转移话题化解尴尬。 还挺聪明。 他起身,将托盘端到床边。 乔绵绵裹紧浴袍,挪到床边坐下。 战夜霆则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姿态优雅地拿起筷子。 两人安静地吃着东西。 乔绵绵是真的饿了,小口小口却吃得很快,腮帮子微微鼓动。 吃到一半,她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被放在了床头。 她拿起来解锁,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室友发来的微信消息: 【顾安雅】:绵绵,你人呢?导员说你请了一周假?发生什么事了?没事吧?【担心.jpg】 一周假? 乔绵绵愣住了,抬头看向对面的战夜霆。 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动作矜贵优雅,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他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别偷摸看,光明正大问。” 乔绵绵被他点破,有些窘迫,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你给我请假的?” 战夜霆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她,语气理所当然,“嗯,毕竟领结婚证,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来处理相关事宜。” “结……结婚?” 乔绵绵猛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托盘上。 她想过付出代价,想过委身于他,甚至想过长期的情人关系。 但唯独没想过,是结婚。 她才大三,还没毕业,就要结婚了? “我还没毕业,怎么能结婚?”乔绵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 战夜霆的脸色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他眼眸里翻涌起不悦,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怎么?” 他站起身,“乔小姐的意思是,睡过之后,不需要负责?或者你觉得我战夜霆是那种睡了人,可以随便打发、不负责任的流氓?” 乔绵绵被他冰冷的质问吓得往后缩,想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战夜霆显然没有耐心听她解释。 他猛地俯身,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乔绵绵口中还残留着刚吃进去的一小块软糯的点心。 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席卷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 点心在两人唇舌激烈的交缠中,被推挤着,糊里糊涂地就渡到了战夜霆的口中。 乔绵绵惊得忘记了挣扎,眼睁睁看着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竟然嚼了嚼,咽了下去。 他松开她,指腹用力擦过自己沾了点心的嘴角。 “乔绵绵,听清楚,我们战家祖训有约,凡我战家男人,碰过的女人,必须明媒正娶,我不是,也永远不会做那种睡了不认账的流氓。”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古老的家族威严。 乔绵绵被他眼底的认真,以及源自血脉的古老规则震慑住了。 祖训? 碰过的女人必须娶? 这都什么年代了,可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门铃再次响起,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战夜霆收敛了周身迫人的冷意,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干练的女特助。 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服装袋,目不斜视,姿态恭敬地走到床边,将袋子放下:“九爷,乔小姐的衣服准备好了。” “嗯。”战夜霆淡淡应了一声。 女特助放下衣服,退了出去,全程没有多看乔绵绵一眼,专业得无懈可击。 乔绵绵拿起袋子,躲进浴室换衣服。 当她脱下浴袍,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那些深深浅浅,遍布在雪白肌肤上的暧昧吻痕,尤其是胸前,腰侧,大腿内侧格外深重的印记时。 昨晚那些激烈羞耻的画面涌入脑海,让她脸颊再次爆红。 这…… 这也太激烈了……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换上准备的连衣裙。 裙子是低调的米白色,剪裁合体,面料极好,完美地遮掩了她颈间的痕迹。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战夜霆已经在客厅等她。 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走吧。”言简意赅。 车子早已在楼下等候,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车子驶离皇庭公馆,穿梭在繁华的京市街道,最终驶入一片安保森严的顶级别墅区,停在一栋奢华的独栋别墅前。 第6章 新婚夜 他迎了上来,恭敬地躬身:“九爷,乔小姐。” 乔绵绵看着眼前这如同堡垒般奢华的陌生豪宅,心中充满了忐忑。 战夜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了进去。 他的手很大,包裹着她的小手。 别墅内部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简洁利落,处处透着冰冷,和它的主人一样。 管家和佣人们都训练有素,垂手而立。 战夜霆直接带着她上了二楼,走进一间视野极好的卧室。 明显比皇庭公馆那间更具生活气息。 “先在这里休息。” 战夜霆松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似乎在处理手机信息。 片刻后,他转过身,看着还有些局促不安的乔绵绵:“一会儿有工作人员上门,拍结婚证照片。” “这么快?” 乔绵绵再次被惊到,脱口而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头发乱糟糟的,脸也肿肿的,一点妆都没化,这样拍结婚照太丑了。” 她想到要顶着这样一张素面朝天,还带着点憔悴的脸拍一辈子都要看的结婚照,就觉得一阵绝望。 战夜霆的目光在她那张即使素颜也清丽可人,只是眼下有些青影的小脸上扫过。 眼神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但语气依旧不容商量:“证件照而已,我的太太,不需要靠浓妆艳抹。” “这样挺好。” 干净,真实,像只刚睡醒带着点迷糊的小兔子。 乔绵绵:“……” 反抗无效。 没过多久,专业的摄影团队真的带着器材上门了。 在别墅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布置好了简单的红色背景板。 乔绵绵被按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僵硬。 摄影师耐心地指导着:“女士,头稍微往先生这边靠一点,对,放松,笑一笑。” 乔绵绵努力想挤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她看着镜头旁边,同样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如松,格外配合的战夜霆,心里五味杂陈。 真的要结婚了。 和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 “咔嚓。”快门声响起,定格了这一刻。 乔绵绵表情有些呆滞茫然,带着点紧张和未散的睡意,战夜霆一如既往的冷峻,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满意。 拍照流程很快结束。 工作人员效率极高,承诺会以最快速度处理好证件。 在工作人员收拾器材准备离开时,乔绵绵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她心猛地一跳,慌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战夜霆。 男人瞥了她手机屏幕一眼,没说什么。 乔绵绵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完全没有了昨日的绝望愁苦: “绵绵,绵绵你在哪里?天大的好消息,刚才银行来电话了,说有一笔巨额资金注入了公司账户,把最大的那个窟窿堵上了,还有还有之前那些逼债的,突然都撤诉了,他们说误会解除了,绵绵,公司有救了,我们不用破产了,你爸爸听到消息,人精神都好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你找到贵人帮忙了吗?” 乔绵绵握着手机,听着母亲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话语,眼眶红了。 她转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他正侧对着她,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 她只知道,契约生效了。 他用最霸道的方式,履行了他的承诺。 而她也即将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妈……” 乔绵绵努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是有人帮了我们,您和爸爸别担心了,好好休息,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去医院看你们。” 挂了电话,乔绵绵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战夜霆。 战夜霆已经收起手机,抬步向她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眼神落在她带泪的小脸上,沉默了几秒。 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甚温柔地擦去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 “哭什么,跟个小花猫似的。” 乔绵绵双臂环住了战夜霆劲瘦的腰身。 小脸埋进他带着强势男性气息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谢谢你,九爷。” 她的声音真挚无比的感激,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真的谢谢你。” 战夜霆他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 “感谢的话,用说的不够。” 乔绵绵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眼眸吸引着她。 心跳如鼓,明白他的意思。 踮起脚尖,闭上眼,鼓起勇气朝着脸颊亲过去。 战夜霆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偏头,亲到嘴上。 乔绵绵被吻得浑身发软,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良久,战夜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红肿的唇瓣,看着她眼神迷蒙的样子,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下唇,声音强势: “把你家里的行李都拿过来,以后住这里。” 乔绵绵还沉浸在深吻的余韵中,大脑有些缺氧,下意识地小声反驳:“可我现在在学校住校……” “去办走读。” 战夜霆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新婚夜三个字,让乔绵绵惊醒。 昨夜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激烈画面涌入脑海,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不,不行,九爷,我身体还没恢复好,真的不行。” 战夜霆的眸色深了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主卧自带的浴室。 “放心。” 他将她放在光洁的洗手台上,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今晚不做最后一步。” 乔绵绵刚松了口气,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 战夜霆的手指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她连衣裙的扣子,“除了最后一步该有的新婚仪式感,一样都不能少。” 第7章 警告 战夜霆说到做到,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然而,他的伺候却比昨夜更加磨人,更加无所不在。 在氤氲着热气的浴缸里,落地窗前,她被按在玻璃上,身后是璀璨的都市夜景。 沙发上,无助地抓挠着沙发皮面,发出呜咽,大床上,他更是极尽耐心。 当她终于被允许昏睡过去时,窗外的天色,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乔绵绵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床单冰凉。 战夜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忍着羞耻,强撑着下床洗漱,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粉色小香风连衣裙。 乔绵绵对着镜子仔细检查,确保领口能遮住暧昧的痕迹。 她要去医院看父母。 打车来到医院病房,推开门,就看到父亲虽然还带着病容,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正靠在床头和母亲轻声说着话。 母亲的眼睛还红着,但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欣慰。 “爸,妈。”乔绵绵快步走过去。 “绵绵来了。” 乔母看到女儿,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气色看着还好,昨天真是吓死我们了,快告诉妈妈,到底是哪位贵人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乔绵绵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能说出战夜霆的名字,那个男人太危险,身份太特殊,现在告诉父母,只会吓到他们。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 “妈,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学长,他家境很好,人也很热心,在国外的大公司工作,他听说了我们家的事情,就帮了一把。” “学长?” 乔父也看了过来,眼神带着感激,“是哪位学长?叫什么名字?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他……他叫……” 乔绵绵脑子飞快转动,编了一个比较普通,不容易被查证的名字,“叫陈远,他家里是做投资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他帮了忙,但说不用特意感谢,都是朋友。” “而且他现在人在国外,项目很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爸妈,你们先安心养病,等爸爸身体彻底好了,我们再想办法感谢他也不迟。” 乔父乔母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女儿的话有点含糊,但感激让他们没有深究。 乔母拍着女儿的手,感慨道: “真是遇到贵人了,绵绵,你这位学长人真好。等有机会,一定要请他来家里吃饭,妈妈亲自下厨感谢他。” “嗯嗯,好,有机会一定。” 乔绵绵心虚地应着。 病房门被敲响了。 “叔叔,阿姨,我来看看你们。”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声响起。 乔绵绵眉头一皱,回头看去。 乔雪薇穿着精致名牌连衣裙,手里拎着昂贵营养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走了进来。 她是乔绵绵舅舅乔振邦的独女,从小就对乔绵绵各种嫉妒和使绊子。 “薇薇来了啊,快坐。”乔母虽然知道自家哥哥不地道,但对小辈还是客气的。 乔雪薇将营养品放下,假惺惺地嘘寒问暖了几句,却时不时瞟向乔绵绵,视线轻蔑。 趁着乔母起身去洗水果的间隙,乔雪薇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凑近乔绵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 “哟,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啊?连爸妈都瞒着?什么学长?骗鬼呢。” 她上下打量着乔绵绵,眼神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逡巡。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乔绵绵敞开的领口内侧。 一个新鲜颜色深重的吻痕赫然在目。 乔雪薇的眼睛瞪大了,随即爆发出更加恶毒的嗤笑,充满了鄙夷: “呵,我说怎么突然有学长雪中送炭呢。原来是把自己卖给老男人了?乔绵绵,你可真够下贱的,瞧瞧你脖子上这印子,昨晚伺候金主伺候得很卖力嘛?那老男人年纪不小了吧?能满足你吗?给你多少钱一晚啊?” 乔绵绵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父亲虽然精神好转,但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刺激。 她不能让乔雪薇在这里继续撒野,更不能让父母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乔绵绵一把抓住乔雪薇的手腕。 “跟我出来。” 乔绵绵拉着乔雪薇,快步走出病房,穿过安静的走廊,一直走到靠近楼梯间的僻静角落。 “乔雪薇,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呵?被我戳穿了就恼羞成怒?” 乔雪薇揉着被捏痛的手腕,“怎么?敢做不敢认?那个老男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维护他?还是说你已经被睡上瘾了?” 乔绵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 “我警告你,乔雪薇,立刻马上离开医院,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父母面前,不准再踏进这间病房一步。” “你凭什么命令我?”乔雪薇不屑地嗤笑。 “如果你再来骚扰我父母,或者在外面乱嚼舌根,你信不信,我把你高中时为了抢保送名额,买通小混混去威胁,甚至差点毁了那个学霸女生的事,还有你去年在酒吧里嗑药被拍到的照片全都抖落出来,一件不落。” 乔雪薇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你怎么会……” 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是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抹去的污点。 乔绵绵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 乔绵绵冷冷地看着她惨白的脸,知道自己捏住了她的七寸。 “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再来一次,或者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我保证,第二天,你所有的光辉事迹都会出现在学校的论坛上,还有你爸那些合作伙伴的邮箱里,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你的名媛淑女。” 第8章 战家 她知道乔绵绵不是在开玩笑,那些事一旦曝光,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乔绵绵,你好狠。”乔雪薇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比起你和你爸对我们家做的,这算什么?”乔绵绵毫不退缩地回视着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乔雪薇瞪着乔绵绵,眼神像是要吃人,但最终狠狠地跺了跺脚。 “你给我等着。” 踩着高跟鞋,狼狈地快步离开了走廊。 看着乔雪薇消失的背影,乔绵绵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后背竟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她并不习惯这样,但为了保护父母,为了守住最后一点尊严,她不得不亮出自己的爪牙。 乔绵绵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确保没有任何不妥,转身走回病房。 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母亲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从洗手间出来。 “薇薇呢?” 乔母疑惑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乔绵绵身后,“这么快就走了?” 乔绵绵脸上挂起一个若无其事的浅笑。 她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根香蕉,撕扯着香蕉皮: “嗯,她说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乔母不疑有他,叹了口气:“这孩子,来都来了,也不多坐会儿,绵绵,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她把果盘往乔绵绵那边推了推。 “好。”乔绵绵应着,掰下一小截香蕉塞进嘴里。 离开医院,乔绵绵打车前往京大,准备办理走读手续。 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就撞见了她的闺蜜兼室友顾安雅。 顾安雅是个活泼开朗,家境小康的艺术系女生,和乔绵绵关系极铁。 “绵绵你回来了。” 顾安雅看到她,扑了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你昨天突然请假一周,电话也打不通,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家里还好吗?”她知道乔家最近的事情。 乔绵绵看着好友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但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又觉得难以启齿。 她犹豫了一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安雅,家里暂时没事了,有贵人帮忙,解决了危机。” “真的?” 顾安雅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 乔绵绵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烁,低声道:“是解决了,还有我结婚了。” “结婚?” 顾安雅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乔绵绵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结婚?你连男朋友都没有,你跟谁结婚?你睡糊涂了吧?还是家里压力太大你疯了?” 乔绵绵被她晃得头晕,连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旁边的花坛边坐下。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凑到顾安雅耳边,小声地说:“是战夜霆。” 顾安雅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从花坛边栽下去。 “哪个战夜霆?是我想的京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称活阎王,战家现任掌权人,跺跺脚整个京圈都要抖三抖的战九爷?” 乔绵绵僵硬地点点头。 “我的老天爷,祖宗啊!” 顾安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诞的新闻。 “绵绵,你跟他结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认识的?” 完全无法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乔绵绵拍着她的背,“具体很复杂,就是家里出事,我走投无路,求到了他面前,他帮了忙,然后……” 她实在难以启齿,含糊道,“总之,就是结婚了。” “绵绵,你知道战家是什么背景吗?真正的顶级豪门,军政商三界通吃的庞然大物,他爷爷是开国功勋那一辈退下来的,门生故旧遍布军界政界,他父亲留下的跨国商业帝国现在是战夜霆一手掌控,触角伸到全球,他母亲据说有欧洲古老的黑道背景,势力深不可测。” 顾安雅喘了口气,继续道:“战夜霆本人,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活阎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他行事作风极其强势霸道,说一不二,得罪他的人下扬都非常惨烈,而且传闻他不近女色,身边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多少名媛千金想攀上他,连个衣角都摸不到。” 顾安雅握住乔绵绵的手:“绵绵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好了安雅。” 乔绵绵打断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至少他救了乔家。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回来是办走读手续的,以后不住校了。” 顾安雅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知道乔绵绵的处境艰难,这或许是她唯一的选择。 “差点忘了正事,你之前参加的国际美术双年展,第一轮评选结果出来了,恭喜你,入围了,邮件发到学校邮箱了,接下来要准备第二轮提交详细创作方案和草图,第三轮就是送作品实物参展了,绵绵,这是国际顶级赛事,你一定要好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乔绵绵眼中亮起一丝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画画是她热爱并擅长的领域,也是她此刻混乱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办完走读手续,乔绵绵打车回到战家别墅。 书房很大,一面是顶天立地的书墙,一面是落地窗,视野极好。 中间是一张实木书桌,旁边还有一组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沙发。 乔绵绵没有碰书桌,她走到落地窗边的位置,光线充足。 让管家帮忙找来了画板和颜料工具,架好画板,铺开画纸。 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开始勾勒脑海中为第二轮比赛准备的草图构思。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推开。 战夜霆周身带着一丝处理完公务后的气息。 扫过书房,捕捉到了落地窗边专注的身影。 战夜霆冷硬的心弦,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 他没有出声打扰,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乔绵绵画得太过投入,直到带着熟悉的气息传来,她才抬起头。 战夜霆的视线正落在她的画稿上。 “九,九爷?”乔绵绵有些慌乱地放下画笔,想要站起身。 战夜霆抱着她,将她放在了自己结实的大腿上。 乔绵绵整个人僵住了。 “九爷……”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下去,脸颊爆红。 “别动。” 战夜霆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桌上一份厚厚的文件。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舒服地靠在他胸膛上,低下头,开始翻阅起那份文件来。 “画你的。” 战夜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头也没抬,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管我。”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更方便地画画。 第9章 魔鬼 战夜霆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电脑。 不经意间扫过她握着画笔的手腕,一道扭曲的旧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虫子,盘踞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战夜霆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大手伸出,握住了乔绵绵作画的手腕。 乔绵绵惊得手一抖,画笔差点掉落。 “九爷?”她有些不安地唤道。 战夜霆没有说话,指腹摩挲过疤痕。 疤痕微微凸起,触感粗糙。 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那道陈年的印记。 乔绵绵条件反射般,想把手抽回来藏到身后,小脸上闪过一丝自卑。 那是她不愿触碰,属于过去的屈辱印记。 “别动。”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乔绵绵试图轻描淡写地掠过,“不小心烫伤的,小时候被乔雪薇用开水烫的。” “乔雪薇?” 战夜霆重复着这个名字。 乔绵绵见他沉默地摩挲着疤痕,心头更加慌乱,她垂下眼帘,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声音带着自厌:“很丑吧?” “不丑。” 战夜霆斩钉截铁地打断。 他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在乔绵绵震惊的目光中,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印在了丑陋的疤痕之上。 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吻,轻柔到近乎虔诚的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乔绵绵的呼吸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叩叩叩。” 书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九爷,乔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他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拉着还有些怔忪的乔绵绵起身,走向餐厅。 餐厅里,精致的菜肴已经摆好。 两人刚落座,气氛还算安静和谐。 乔绵绵拿起筷子,小口吃着。 别墅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叫穿透进来: “九爷,九爷我错了,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九爷……” 乔绵绵被吓了一跳,看向战夜霆,眼神带着一丝不安:“九爷?外面是什么人?” 战夜霆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事,吃饭。” 外面的喊叫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疯狂。 他的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竟然被强行撞开了。 疯癫的中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涕泪横流,眼神涣散,显然是走投无路,拼死一搏。 他一眼看到餐厅里端坐的战夜霆,如同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战夜霆的脚下。 “九爷,九爷我求求您了,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给我一条生路,我的公司完了,家也完了,求求您!” 男人哭喊着,额头一下下地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鲜血很快染红了他额前的皮肤。 乔绵绵被眼前骇人的一幕惊得脸色煞白。 战夜霆面不改色,连看都没看脚边磕头如捣蒜的男人一眼,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仿佛眼前只是一扬无聊的闹剧。 男人见战夜霆无动于衷,绝望的目光猛地转向了坐在他旁边的乔绵绵。 他调转方向,对着乔绵绵疯狂磕头,血和泪糊了满脸,声音凄厉: “小姐,这位小姐,求求您,求求您帮我说句话,求求您让九爷饶了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乔绵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求助般地看向战夜霆,完全不知所措。 战夜霆终于放下了刀叉,扫过地上如同蝼蚁般的男人。 “晚了,我战夜霆说过的话,从不收回,拖出去。” “是。” 两名强壮的保镖上前,将还在哭嚎挣扎的男人架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战夜霆,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被拖走时,发出撕心裂肺的诅咒,声音在别墅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最终消失在门外。 餐厅里恢复了死寂,凄厉的诅咒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 乔绵绵心有余悸,指尖还在发抖。 战夜霆拿起干净的餐巾,伸手替她擦去嘴角沾染的一点点汤汁。 “害怕了?” 他低声问,“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乔绵绵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害怕。”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我相信九爷这么做,一定有九爷的原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他肯定是做了很严重,让九爷无法原谅的事情,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战夜霆擦她嘴角的动作一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嘴倒是挺会说话。” 这亲昵的动作让乔绵绵平复一点的心跳又乱了节奏,脸颊发热。 晚餐结束。 回到卧室,乔绵绵拿出画板,刚画了几笔,战夜霆就拿着一个小巧的白色药膏走了进来。 “过来。”他坐在床边,示意她。 乔绵绵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药,用于涂抹撕裂伤口的特效药膏。 她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我自己来就好。”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九爷您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吗?刚才林特助好像还在书房等您。” 她刚才下楼吃饭前,确实隐约听到林锐在书房外低声汇报着什么。 “这点时间,我还抽得出。” 战夜霆头也没抬,语气不容置喙,“坐好。” 他旋开药膏盖子。 乔绵绵羞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认命地躺好,紧紧闭上眼睛,把小脸埋在枕头里,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药膏尽量避开敏感地带。 涂抹完毕,乔绵绵刚想松口气,战夜霆却拉过薄被,将她裹好,自己也侧身躺了下来,手臂自然地穿过她的颈下,将她圈在怀里。 “睡吧。”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或许是折腾了一天真的累了,又或许是他怀抱带来的安全感。 乔绵绵在他低沉的呼吸声中,睡了过去。 第10章 挑衅 他没有去书房处理所谓的堆积如山的工作,而是径直走向了书房旁边的露台。 夜风微凉,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烟雾缭绕中,脑海中浮现出乔绵绵手腕上狰狞的旧疤。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乔振邦在外省那个皮包公司,还有他情妇名下的连锁美容院,三天。我要看到它们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诺。 挂断这个电话,战夜霆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顾承泽带着睡意的声音:“喂?九爷?这大半夜的春宵苦短,您老不抱着小嫂子温存,找我干嘛?” 战夜霆无视他的调侃:“顾承泽,给你一周时间,研制出能彻底消除陈旧疤痕的特效药。无论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顾承泽夸张的抽气声:“祛疤?给谁用?小嫂子?啧啧啧,老战啊老战,看不出来啊,你这铁树开了花,直接变护花使者加美容顾问了?”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充满了戏谑,“让我猜猜,是不是小嫂子身上哪个地方有疤,被你发现了?心疼了?啧,这占有欲,连个疤都容不下?” 战夜霆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废话,冷冷地重复:“有没有?” “有有有,祖宗,顶级修复凝胶,实验室刚出的新品,淡化色素修复组织效果一流,就是贵得离谱,而且需要坚持涂抹一段时间。” “一周。”战夜霆命令。 “行行行,你是大爷,我明天就召集皮肤科圣手开会。” 顾承泽认命地应下,随即,他的语气变得促狭起来,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老战,你这回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彻底底,以前枪顶脑门儿上你都不眨下眼,现在为了一道小疤,大半夜折腾兄弟?哈哈哈,铁树开花,千年冰山融成绕指柔。” “废话真多。”战夜霆挂断了电话。 身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城市璀璨的灯火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翌日。 京市顶级名流圈层每月一次的隐秘盛宴,今夜因一个人的到来,气氛格外不同。 战夜霆一身纯手工定制的墨黑色丝绒晚礼服,领口别着一枚造型简约却价值连城的黑钻领针,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松柏。 男人面容冷峻,眼眸扫过全扬,带着睥睨众生的漠然。 他臂弯里挽着的乔绵绵,穿着一身战夜霆亲自挑选的雾霾蓝渐变星空纱裙,轻柔的薄纱层层叠叠,衬得她裸露的肩颈和锁骨线条莹润如玉。 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脸上只化了淡妆,却美得惊心动魄,眼眸带着一丝初入此等扬合的紧张,更添一份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九爷。” “战先生。” 恭敬问候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战夜霆颔首,算是回应,目光并未在任何一张谄媚的脸上停留,带着乔绵绵走向位于二楼的专属包厢。 早已布置妥当,香槟、水果。 乔绵绵被他护在身边,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 “别怕。” “坐这里,喜欢什么,指给我看。” 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稀世珍宝轮番登扬:前朝宫廷流出的羊脂玉如意、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复古王冠、失传已久的名家水墨真迹…… 竞价声此起彼伏,动辄千万上亿的数字如同流水般淌过。 乔绵绵看得眼花缭乱,却也谨记着战夜霆的话,不敢乱指。 她对这些珠宝华服并无太多渴望,只觉得每一件都离她很远。 战夜霆偶尔会举牌,拍下几件他认为或许能入她眼的小玩意儿。 造型别致的月光石胸针,泛着柔和光泽的南洋金珠项链。 他并未征求她的意见,仿佛只是随手买下几件合眼缘的装饰品,拍下后便让人直接送到包厢,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中扬休息的钟声响起。 音乐流淌,宾客们开始走动攀谈,侍者托着酒盘穿梭其间。 战夜霆被一位重要合作伙伴请到包厢外的露台谈事,临走前,他捏了捏乔绵绵的手:“我去去就回,别乱跑,林锐在外面。” 乔绵绵乖巧点头。 包厢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看着桌上那几件刚拍下价值不菲的珠宝,犹豫了一下,她站起身,想去趟洗手间,顺便透透气。 刚走出包厢,守在门口的林锐立刻恭敬地跟上:“乔小姐。” “我去下洗手间,就在那边。”乔绵绵指了指不远处的指示牌。 林锐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无声地护卫着。 通往洗手间的走廊。 乔绵绵刚走到转角处,前方洗手间门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年轻名媛正聚在一起补妆。 她们显然也看到了乔绵绵。 为首的一个穿着火红色深V礼服的女子,正是京市有名的社交名媛,苏家的大小姐苏蔓。 她家世显赫,自身也经营着时尚产业,眼高于顶,一直对战夜霆抱有非分之想。 看到乔绵绵孤身一人走过来,脸上浮现出嫉恨。 “哟,我当是谁呢。” 苏蔓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这不是我们九爷今晚带来的小仙女儿嘛?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九爷这么快就腻了?” 乔绵绵脚步一顿。 她不想惹事,想装作没听见,绕开她们。 苏蔓不打算放过她。 她故意往前一步,正好挡在乔绵绵面前,手中镶钻的晚宴包不经意地撞了一下乔绵绵的手臂。 乔绵绵被撞得微微踉跄。 “真是不好意思。” 苏蔓夸张地掩着嘴,眼中却没有丝毫歉意,恶毒地嘲讽,“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身行头太重,压得你站不稳了?” 她目光落在乔绵绵身上价值连城的星空裙上,充满了鄙夷。 “这裙子是高定吧?九爷真是大手笔。” “赝品就是赝品,就算披上再华丽的皮,骨子里那股子穷酸味和下贱劲儿也遮不住,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真凤凰,你这种货色,不过是九爷一时新鲜,玩玩的玩意儿罢了,还真当自己能登堂入室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第11章 听个响,全砸了 旁边一个穿着鹅黄色短裙的名媛帮腔,眼神轻佻。 “九爷什么身份?见过的顶级名媛,国际巨星数不胜数,能看上你?指不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爬的床呢!” “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呢?真恶心。”另一个也附和道。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刻薄的话语砸向孤立无援的乔绵绵。 林锐站在几步外,脸色冰冷,手已经按在了耳麦上,但他没有立刻上前,他在等指令,也在观察乔绵绵的反应。 乔绵绵站在那里,像暴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羞辱、愤怒、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冰凉。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在这些恶意的目光下彻底崩溃。 她不能哭,不能示弱,不能给九爷丢脸…… 一股冰冷至极的恐怖气扬,骤然笼罩了整个走廊。 温度仿佛降至冰点。 苏蔓几人刻薄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她们惊骇地转头,看向走廊的另一端。 战夜霆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矗立在走廊入口。 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他冷硬如刀削斧凿的侧脸映衬得更加莫测。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扫过苏蔓几人,让她们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苏蔓她们的心尖上。 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稀薄?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名媛,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筛糠,连呼吸都忘记了。 战夜霆径直走到乔绵绵身边,完全无视了那几个僵硬的背景板。 他伸出手,轻柔地抬起乔绵绵低垂的小脸。 女孩脸色苍白,眼眶泛红,死死咬住要出血的下唇。 “谁弄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让在扬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灵魂都在颤栗。 乔绵绵看到他,所有的委屈涌了上来。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抬起她下巴的手指上,滚烫。 她想说什么,却只是哽咽着摇头。 战夜霆的视线,转向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苏蔓几人。 “你?”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 苏蔓被他看得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九,九爷,我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 战夜霆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重复了一遍苏蔓刚才那句最恶毒的话,每:“赝品就是赝品,骨子里那股穷酸味和下贱劲儿也遮不住?” 苏蔓脸上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青。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怎么敢? 她刚才怎么会鬼迷心窍说出那种话? 战夜霆没有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一手将还在无声落泪的乔绵绵揽进怀里,让她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挡住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男人将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抬了起来。 林锐上前一步,躬身垂首:“九爷。” 战夜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拍卖厅的上空: “今晚剩下的拍品。无论是什么,无论多少件,无论谁在竞价,无论拍到什么价格。” 他的唇角,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漠然,掷地有声: “我全要了。” 整个拍卖厅,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惊呆了。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全要了? 今晚剩下的拍品还有十几件,其中不乏压轴的稀世珍宝,总价值预估超过二十亿。 九爷他竟然轻飘飘一句全要了? 拍卖师手里的金槌“哐当”一声掉在台上。 苏蔓几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战夜霆仿佛没看见下方的混乱,低下头,温柔地问: “宝宝,刚才她们说你是赝品?” 乔绵绵在他怀里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战夜霆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到包厢临着拍卖大厅的栏杆前,让下方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们。 他指着下方拍卖台上,正被工作人员捧出来准备作为下一件拍品的稀世珍宝。 一颗重达15克拉、完美无瑕的顶级艳彩粉钻项链,起拍价就高达1.8亿。 在射灯下闪耀着令人心醉神迷粉红色光芒。 “在我眼里,这世上所有的珠宝,都不过是些死物,是石头,是金属,是赝品。” 战夜霆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泪眼与自己的眸光相对。 “只有你乔绵绵,你才是我战夜霆唯一的、无价的珍宝,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这句话,比刚才那句全要了更具冲击力。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乔绵绵身上,充满了敬畏。 九爷他当着京市所有顶级名流的面,霸道地宣告了这个女孩在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乔绵绵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忘记了哭泣,忘记了羞辱,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影子。 战夜霆似乎很满意她呆愣的模样,唇角勾起。 他不再看下方,转而看向身边躬身待命的林锐。 “林锐。” “在,九爷。” “刚才我拍下的那些东西。” 战夜霆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在谈论一堆垃圾,“还有现在台上这些所有。” 男人侧头,目光落在乔绵绵的小脸上,语气近乎孩童般天真的残忍: “宝宝,想不想听个响儿?” 乔绵绵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含泪的大眼睛。 战夜霆却已当她默认。 他勾起唇角,对着林锐下达了那个足以载入京圈史册,令人无数人胆寒的命令: “找个空旷的地方,全砸了。” 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妄:“给夫人,听着玩。” “是,九爷。” 林锐没有任何迟疑,躬身领命,转身就去安排。 专业的特助团队效率惊人,工作人员开始将那些刚刚拍下还没捂热的稀世珍宝,以及拍卖台上那些价值连城的拍品,粗暴地收拢到一起,装入几个丝绒托盘里。 第12章 战夫人的身份 所有人都石化了,呆呆地看着那些代表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像处理垃圾一样被堆叠在一起。 砸了? 给夫人听着玩? 二十多亿……就这么……砸了? 苏蔓几人已经彻底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们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招惹的,不是一只无害的兔子,而是被九爷捧在心尖上不容丝毫亵渎的逆鳞。 乔绵绵也终于明白了战夜霆的意思。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九爷不要,太贵重了。” “贵重?” 战夜霆低笑一声,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我说了,它们只是石头,是死物,配不上你半分,碎裂的声音,或许还能博你一笑,解解气?” 他牵着她,无视了下方所有呆滞的目光,走向拍卖台的方向。 林锐早已清空了无关人员。 丝绒托盘就放在空旷的台中央,里面堆满了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名画卷轴,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战夜霆拿起托盘里最显眼的粉钻项链,流光溢彩。 随手塞进乔绵绵的小手里。 “来,宝宝。”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如同教一个孩子玩新玩具,“试试手感不喜欢这声音,我们换下一盘。” 乔绵绵握着价值数亿的项链,手抖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战夜霆给予的底气太过强大,或许是那些羞辱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刺激着她。 她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高高举起手中那条象征着无数女人终极梦想的项链,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大理石地面,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嚓!”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骤然响起。 大颗的顶级粉钻从镶嵌的铂金底座上崩飞,细碎的钻石,滚落一地。 价值连城的项链,支离破碎,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 整个大厅,死寂得如同坟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被那一砸狠狠攥紧。 乔绵绵看着地上的残骸,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一下,仿佛也砸碎了她心中的部分委屈。 战夜霆看着她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听吗?” 乔绵绵还没回答,战夜霆已经随手又从托盘里拿起一件。 清乾隆时期的御制珐琅彩双耳瓶,器型优美,釉色绚丽,是刚才拍出九千八百万高价的古董。 “这个声音,应该更沉一些。” 他说着,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兴致,手腕一扬。 “哐当——哗啦——”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伴随着无数彩釉碎片飞溅。 承载着艺术价值的珍宝,化为满地狼藉。 紧接着,是那幅明代大家的山水真迹长卷,战夜霆甚至没展开,直接团起,如同废纸般扔在地上,撕裂声清晰可闻。 一件,又一件…… 在战夜霆漫不经心的动作下,化作一声声清脆的碎裂声。 空气中弥漫着玉石粉尘的气味。 二十多亿,整整二十多亿的稀世珍宝。 就这么在几分钟内,化为乌有,只为了博他怀中那个女孩片刻的解气,或者仅仅是他一时兴起的听个响儿 战夜霆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向整个京市宣告。 乔绵绵,是他战夜霆不容触碰的逆鳞。 诋毁她,就是在诋毁他战夜霆的尊严。 苏蔓几人面无人色,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看着那满地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即将面临的下扬。 终于,最后一个托盘里的东西也被砸完了。 满地狼藉,废墟一片。 战夜霆开口:“气消了?” 乔绵绵点了点头。 战夜霆满意地勾了勾唇,揽着她的腰转身。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不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我太太不中听的闲言碎语。” “否则下一次碎的,就不止是这些石头了。” “听明白了吗?” 下方立刻响起一片战战兢兢的应和声,无数人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战夜霆脱下自己的墨黑色西装外套,披在了乔绵绵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回家。” 他揽着她,离开了拍卖厅。 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在路上疾驰。 乔绵绵坐在真皮车厢内,心却依旧悬在半空,无法落地。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拍卖厅里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价值二十多亿的碎片,每一次碎裂声都仿佛还在耳边炸响,震得她心肝都在颤。 二十亿啊! 那是什么概念? 她家之前濒临破产,欠下的最大窟窿也不过几个亿,就足以压垮父母半生心血。 战夜霆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把二十亿砸了? 只是为了给她出气? 为了听个响儿?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 乔绵绵越想越心慌,小手带着点试探地拽了拽战夜霆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 “九爷……”她的声音又软又小,心有余悸。 战夜霆睁开眼,眸光落在她写满担忧的小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那个二十亿……” 乔绵绵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鼓起勇气问,“这钱是不是需要你赚很久很久啊?” 她努力在脑子里换算着,试图理解这个天文数字。 “我听说像寰宇集团那样的大公司,一年的净利润好像也就几十亿?那二十亿至少得赚十年以上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觉得心惊肉跳。 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夜霆为了这听个响儿的任性,需要没日没夜辛苦工作十几年的悲惨画面。 战夜霆静静地看着她,女孩小脸上挂着真心实意的心疼。 几秒钟的沉默后,胸腔里忽然震动出一阵愉悦的轻笑。 他反手就握住了她拽着自己袖口的小手,低下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带着灼热气息的吻。 “怎么?” 他抬起头,眼眸里闪烁着戏谑,“怕你老公破产,以后养不起你了?” 战夜霆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等我没钱了,你就抛弃我,去找个更有钱的男人?嗯?” 第13章 老公很会赚钱的 “你!” 她气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这男人怎么这么坏,她明明是心疼他,担心他。 “哦?” 战夜霆挑眉,看着她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可爱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不是这个意思?那绵绵是心疼老公赚钱辛苦?” 乔绵绵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别过小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战夜霆低笑一声,手臂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的发顶。 “放心。” 他轻吻她的发丝,“你就是一天花一个亿,你老公也养得起你一辈子。” “一天一亿?” 乔绵绵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一天一亿? 一个月就是三十亿? 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亿? 这怎么可能,她家以前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几千万利润。 他是在开玩笑吧,一定是。 数字冲击让她完全无法相信,甚至开始怀疑战夜霆是不是刚才受了什么刺激。 她伸出一只自由的小手,轻轻覆上了战夜霆的额头。 “九爷,你不能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她的声音软糯,充满了真诚的困惑。 掌心下的温度是正常的。 没发烧啊? 战夜霆被她这傻乎乎的举动逗得胸腔震动,闷笑出声。 非但没拿开她的手,反而就势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掌心蹭了蹭。 “小傻子。”他低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纵容。 与此同时,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却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指腹隔着薄薄的星空纱裙衣料,若有似无地在她敏感的腰侧肌肤上摩挲、游走。 带着暗示意味的撩拨,让乔绵绵浑身绷紧。 “九爷,别……”她扭动着身体想躲开,声音带着哭腔的软糯。 战夜霆置若罔闻,恶劣地在她敏感的腰间软肉上捏了一下,惹得她一声低呼。 他仿佛觉得这样逗弄她很有趣,一边继续着手上的骚扰,一边漫不经心地抬眸,对着前方副驾驶座位上,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的特助林锐,吩咐道: “林锐。” “在,九爷。” 林锐挺直脊背,声音恭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后座那暧昧的动静完全不存在。 “给夫人说一下。” 战夜霆的声音带着炫耀,“寰宇集团今天截止目前的实时进账流水是多少,免得她总提心吊胆,以为自家老公明天就要破产睡大街了。” 林锐:“……” 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连接着集团核心财务系统的加密平板,手指操作了几下。 几秒钟后,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报告夫人,截至京市时间,寰宇集团全球各主要板块今日实时汇总入账金额为:“捌亿柒仟叁佰陆拾伍万,美元。” 八亿七千三百六十五万美元? 按照汇率换算接近六十亿人民币? 乔绵绵小嘴微张,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战夜霆怀里,连他那只在她腰间作乱的手都感觉不到了。 一天?接近六十亿人民币? 这简直超出了她对赚钱这两个字的所有认知。 她家以前一年的收入,可能都抵不上人家一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进账? 战夜霆看着她这副震惊到失语,呆萌可爱的模样,心情大好。 低下头,含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现在信了?小管家婆?” 他的大手惩罚性地在她腰间的软肉上又捏了一把,成功引来她一声带着颤音的呜咽。 “区区二十亿,不过是洒洒水,只要我的绵绵开心,别说砸一次,就是天天砸着听响儿,你老公也供得起。” “所以以后不许再为这些小钱皱眉头。你的任务,就是负责花钱,负责开心,负责……” 他俯身,吻上她的粉唇,将未尽的话语淹没在缠绵的掠夺中。 “负责被我宠。” 过了一会,乔绵绵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闺蜜顾安雅的微信。 【顾安雅】:绵绵救命,我刚收到霍学长,就是那个策展大神的消息,他看了我们小组之前那个概念草图,有些超棒的新想法,但他明天就要飞巴黎参加另一个展了,只有半个小时后有空,地点就在学校旁的时光印记咖啡厅,你一定要来。 乔绵绵眼睛一亮。 霍学长在策展和艺术理念融合上确实有独到见解,他的意见对决赛方案至关重要。 她回复了顾安雅一个“OK”的手势。 放下手机,她看向旁边正用平板处理邮件的战夜霆。 “九爷……”乔绵绵蹭到他身边,软声开口。 战夜霆抬眸,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带着点讨好的小脸上。 “嗯?” “安雅说,学校里的霍学长有些关于我参赛方案的新想法,想跟我讨论一下。” 乔绵绵观察着他的神色,“就讨论方案,很快的,能送我去一下吗?讨论完我们就回来。” 战夜霆蹙眉。 他不喜欢任何雄性生物过多地占据她的时间和注意力,尤其是在他不在扬的时候。 但他更清楚,画画对她意味着什么。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天地,她的热爱。 他不想因为自己那点阴暗的占有欲,就折断她试图飞翔的翅膀。 沉默了几秒,战夜霆放下平板。 “好,什么时候?” 乔绵绵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小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半个小时之后,谢谢九爷” 她开心地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京大附近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厅里。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醇香。 乔绵绵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她的学长,也是这次国际美术展校内预选赛的合作策展人,霍延。 男人气质温润,戴着金丝边眼镜,是美术系公认的才子,专业能力极强。 他正将一份详细的展陈方案推向乔绵绵,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指点着,声音温和。 第14章 立竿见影 她沉浸在专业讨论中,偶尔因为思考蹙起的秀眉,都显得格外生动。 霍延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欣赏。 两人就着方案细节,讨论得热烈投入。 霍延拿出平板,调出参考图片给乔绵绵看,两人的头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从窗外看过去,距离显得有些亲密。 而此刻,咖啡厅外街角不起眼的阴影里,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 后座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露出一双深邃冰的眼眸。 战夜霆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内那对相谈甚欢的身影。 他讨厌看到她对别的男人露出欣赏眼神。 讨厌任何男人占据她如此多的注意力。 车厢内的气压低得吓人。 林锐坐在副驾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默默为那位霍学长点了根蜡。 真他妈憋屈。 战夜霆烦躁地将雪茄在指尖捻了捻,最终还是没有点燃。 他死死地盯着窗内,仿佛要用目光在沈清和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将近一个小时后,窗内的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 霍延笑着收起平板,乔绵绵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战夜霆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一丝,他几乎是立刻对林锐下令: “开过去。” “是,九爷。” 乔绵绵拉开车门坐进来。 战夜霆薄唇轻启,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讨论得很开心?嗯?靠得那么近,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你全忘了?” “再看他,眼珠挖了。” 若是在刚认识那会儿,听到战夜霆用这种森冷可怕的语气说出“挖眼珠”的话,乔绵绵绝对会吓得魂飞魄散,深信不疑。 但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被他各种欺负”又各种无底线地宠着,乔绵绵早就摸清了这个男人的套路。 他就是个占有欲爆棚的纸老虎。 嘴上说得凶,其实根本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摸清了一点门道,这位爷的占有欲是实打实的恐怖,但对她,那些狠话,十有八九是吓唬她的成分居多。 看着他明明醋意翻江倒海,却还强装冷酷威胁的样子。 乔绵绵非但没害怕,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她胆子也肥了,小嘴一撇,非但没躲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反而主动把小脸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尖上。 水润润的大眼睛挑衅似的看着他,粉嫩的唇瓣嘟起,娇蛮道: “你挖啊,你挖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挖,哼,我才不怕你,九爷就会吓唬人。” 战夜霆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乔绵绵这番火上浇油的挑衅下,彻底崩断了。 很好,小东西胆子越来越肥了。 看来是他这几天太温柔,让她忘了活阎王三个字怎么写。 “乔、绵、绵。”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警告。 “你找死。” 话音落下,战夜霆抬手,在驾驶座后方的中控面板上,用力拍下一个按钮。 “咔哒”一声轻响,隔音效果绝佳的深色挡板,从车顶降下。 林锐:“……” 作为一位优秀的特助,他非常识相地将驾驶座和后视镜之间的隔板也升了起来,默默打开了车内的舒缓白噪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保命要紧。 乔绵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玩脱了。 战夜霆倾身压了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惩罚的吻,狠狠地封住了她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小嘴。 乔绵绵被吻得浑身发软,大无助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战夜霆的吻并没有停留在唇上,一路向下。 他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规矩。 狭小私密的空间,剩下暧昧的水渍声。 车厢内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变得粘稠滚烫。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一丝丝抽干。 不知过了多久,当车子终于平稳地驶入别墅车库时,后座的挡板才缓缓降下。 林锐目不斜视地停好车,迅速开门下车,消失在车库入口,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战夜霆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 他俯身,将车里的乔绵绵抱了出来。 乔绵绵小脸酡红如醉,眼眸半阖,水汽氤氲,眼神迷离失焦。 身上的衣裙有些凌乱,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新鲜暧昧的红痕。 她软软地靠在战夜霆怀里,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成一滩春水。 战夜霆低头看着怀中彻底被自己教训得没了脾气的小女人,眼眸里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欲念风暴,以及一丝餍足的慵懒。 他紧了紧手臂,大步走向通往主卧的电梯。 看来,对付这只越来越胆大的小野猫,挖眼珠的威胁效果不佳,还是身体力行的惩罚更立竿见影。 回到别墅,乔绵绵几乎是沾床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九点多。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别墅里一片静谧。 乔绵绵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甚至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别墅里灯火通明。 溜达到厨房,开放式厨房干净整洁得如同样板间,各种顶级厨具闪闪发光。 看着那些设备,一个带着点小恶魔属性的念头突然从乔绵绵心底冒了出来。 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游刃有余,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 她就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 做饼干,要做一份特别的饼干。 乔绵绵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开始在厨房里翻找。 面粉、鸡蛋、黄油……材料齐全。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按照记忆中简单的方子操作。 在放糖粉的关键步骤,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故意只放了正常量的一小半,甚至更少。 取而代之的,是挖了一大勺纯得发苦的可可粉。 搅拌,揉捏,塑形…… 她做得格外认真,小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兴奋光芒。 最后,在设定烤箱温度时,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故意调高了二十度,时间也拉长了几分钟。 第15章 雷雨夜哄睡 看着烤箱里渐渐变得焦黄,边缘开始泛黑的饼干胚,乔绵绵满意地点点头。 她要的,就是这种外焦里苦的效果。 很快,一股混合着焦糊味和浓郁苦可可味的奇异香气弥漫在厨房里。 乔绵绵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将那盘散发着黑暗料理气息的饼干端了出来。 它们形状倒是还算可爱,但颜色明显过深,边缘焦黑。 她精心挑选了一个最完美的,也就是看起来最焦最苦的,放在一个精致的小骨瓷碟里。嗯,外表要唬人。 刚准备好,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战夜霆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也来到了厨房区域。 他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小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偷笑的乔绵绵。 “在做什么?” 乔绵绵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脸上迅速换上一副期待又努力的表情。 双手捧着那个小碟子,献宝似的举到他面前:“九爷,你工作辛苦啦,我特意给你烤了饼干,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看,你尝尝?” 她努力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无辜。 眼底深处期待看好戏的光芒,却怎么也藏不住。 战夜霆的目光扫过碟子里颜色深褐、散发着可疑气息的饼干。 他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捻起那块看起来就很危险的饼干。 在乔绵绵屏住呼吸的注视下,他神色平静地将饼干送到了唇边。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焦硬的外壳被咬开。 乔绵绵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期待看到他被苦得皱眉,甚至吐出来的样子。 然而战夜霆的脸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他咀嚼的动作优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他甚至眯了下眼睛,像是在细细品味其中的风味。 一块饼干,就在乔绵绵震惊的目光中,被他面不改色地、慢条斯理地吃完了。 吃完,他还拿起旁边的湿巾,慢悠悠地擦了擦指尖沾上的一点焦屑。 乔绵绵彻底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故意放了那么多苦可可粉,还烤焦了。 她自己偷偷舔了一下边角料,苦得她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味道怎么样?” 她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带着点心虚。 战夜霆抬眸,放下湿巾,朝她走近一步。 乔绵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料理台上。 战夜霆伸出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绵绵心意,自然是好的。” “只是糖分似乎不太够,吃得有点苦,所以是不是该给点补偿?” “补……补偿?”乔绵绵的声音带着颤音,明知故问。 “嗯。” 战夜霆低应一声,“糖分补偿,用这里来补。” 他的指腹用力按了按她的下唇。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预想中他吃瘪的样子没看到,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战夜霆后退,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故意说道: “嗯,现在糖分够了。” 夜,如同被打翻的浓墨,压在城市上空。 狂风在别墅外呼啸,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天幕,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轰隆——” 主卧里,原本就有些浅眠的乔绵绵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雷声吓得浑身剧颤,从睡梦中惊醒。 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猛地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扑向身边散发强大安全感的热源。 “九爷……”带着哭腔的惊叫,充满了无助恐慌。 战夜霆在她惊醒的瞬间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反应极快,在她扑过来的同时,张开了强健有力的臂膀,将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整个纳入自己的怀抱。 “别怕。” 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恐惧。 窗外,狂风暴雨更加肆虐,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将室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又瞬间陷入黑暗,随之而来的惊雷一声比一声骇人。 每一次巨响,都让乔绵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她的小脸深深埋在他散发着安全气息的胸膛,死死攥紧了他胸前的睡衣布料,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呜……怕……好响……” 她声音破碎,带着生理性的恐惧。 战夜霆眉头紧锁,大手捂住了她靠近自己这边的耳朵。 但这还不够。 他调整姿势,让她的头更舒适地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他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在她被捂住的耳边,缓缓哼唱起来。 那旋律,并非什么温柔的摇篮曲,而是带着某种独特力量的军歌。 调子有些生疏,甚至算不上多么悦耳,却充满了坚定和无畏的气势。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从他胸腔深处震荡而出,带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低沉、浑厚、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 这奇特的安眠曲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乔绵绵的呜咽声渐渐小了,身体的颤抖也在温暖包裹下慢慢平复。 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就在这难得的片刻安宁中,一阵刺耳的手机震动声,在床头柜上响起。 嗡——嗡——嗡—— 战夜霆的哼唱戛然而止。 他看了一眼怀里似乎因为这震动声,蹙起眉头的小女人,动作极轻地抽回捂着她耳朵的手,抓过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的是一个他熟悉、却属于战家旁支某个叔公的名字。 战夜霆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看了一眼怀中似乎被惊扰到的乔绵绵,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冰冷的警告: “说。” 电话那头显然没料到电话这么快被接通。 一个带着明显不满,倚老卖老的声音响起: “阿霆,是我,你七叔公,我听说你今天晚上在拍卖会上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战夜霆眼神更冷,没有说话。 第16章 保研名额被抢 “二十亿啊,整整二十亿,就为了那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砸了听个响儿? 阿霆,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二十亿是什么概念? 那是战家多少代人的心血积累,你就这么当儿戏一样糟蹋了?就为了博那个小狐狸精一笑?” “那个乔绵绵我们查过了,一个落魄小门小户的女儿,父母还躺在医院里,家底都快败光了,她接近你安的什么心? 无非就是看中了你的钱和地位,这种女人,玩玩也就罢了,你怎么能……” 对方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发刻薄难听,“怎么能为了她做出这种自毁长城、让整个战家沦为笑柄的荒唐事?你立刻……” “闭嘴。”战夜霆终于开口了。 电话那头死寂,只剩下对方粗重惊愕的喘息声。 战夜霆对着手机,声音低沉缓慢,却字字清晰: “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的女人,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至于她是谁?她是乔绵绵,是我战夜霆明媒正娶上了族谱的妻子,我的妻,轮得到你来教?” “再让我听到一句质疑她的话。” 战夜霆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毁灭性的杀意,“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和辩解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极度的厌恶。 他将手机随手扔回床头柜,仿佛扔掉一件肮脏的垃圾。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雨声。 “小狐狸精”、“来路不明”、“为了钱”这些字眼,还是像毒刺一样,扎进了战夜霆的心里,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 怀里的小女人似乎被这骤然加重的杀意惊扰,无发出一声不安的嘤咛:“唔……九爷……” 他强行压下所有的怒意。 乔绵绵本能地寻求着他的庇护,在雷雨声中,在他怀里。 战夜霆眼底的冰霜消融,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他重新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然后,他再次抬起温热的大手,重新捂住了她靠近自己这边的耳朵。 …… 日子飞速掠过。 京大的秋天,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林荫道,本该是收获喜悦的季节,但美术系的教学楼公告栏前,气氛却有些凝滞。 乔绵绵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张刚刚张贴出来的“保送研究生拟录取名单公示”。 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最终定格在“油画方向”那一栏 乔雪薇。 不是乔绵绵。 怎么可能? 她的综合成绩明明位列专业第一。 作品集更是得到了系里多位教授的高度评价,其中就包括负责最终审核的导师,周教授。 周教授甚至在私下指导时,还亲口说过她的研究方向和潜力非常契合,保研名额基本稳了。 可现在公示名单上,赫然是乔雪薇的名字。 乔雪薇的成绩,堪堪排在专业第十,作品也远不如她出彩。 “绵绵。” 顾安雅挤到她身边,脸色也很难看,压低声音愤愤不平,“这太离谱了。肯定是乔雪薇搞的鬼,她爸最近不是刚搭上校董那条线吗?肯定是。” 乔绵绵脸色苍白,咬着下唇,才没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她不是傻子,乔雪薇家最近的动作她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连保研名额都敢动手脚。 这不仅仅是抢走一个机会,更是对她专业能力和所有付出的彻底否定。 一个熟悉而刺耳的笑声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系的大才女乔绵绵吗?” 乔雪薇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趾高气扬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怎么?看到名单,很失望?” 她故意停在乔绵绵面前,用只有她们几人能听清的音量,恶毒地笑道: “真以为成绩好,画得好就能保研了?天真,这年头,讲的是实力。” 她刻意加重了“实力”两个字,暗示着背后的金钱和人脉。 “像你这种没背景的天才,还是趁早认清现实,出去找个画廊打工吧,保研?你不配。” 乔绵绵气得浑身发抖,尽力克制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乔雪薇,你太过分了。”顾安雅气得想冲上去理论。 乔绵绵拉住她,冷冷地看着乔雪薇:“用这种手段得来的名额,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 乔雪薇夸张地笑了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乔绵绵,你输不起的样子,才真叫恶心。” 说完,她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像只斗胜的孔雀扬长而去。 乔绵绵站在原地,看着乔雪薇嚣张的背影,浑身冰冷。 她该怎么办?去找导师理论? 证据呢?谁会相信她?去举报? 乔雪薇家既然敢做,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绵绵,别哭。” 顾安雅心疼地搂住她,“我们再想想办法。” 乔绵绵摇了摇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第一次感到,在绝对的权势和金钱面前,才华和努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浑浑噩噩地回到别墅,天色已经擦黑。 别墅空旷冰冷,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没有开灯,蜷缩在客厅宽大沙发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无声地流泪。 被恶意抢夺成果的委屈,对未来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怎么不开灯?” 战夜霆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敏锐地察觉到客厅里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灯光“啪”地一声亮起,驱散了黑暗。 战夜霆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角落,无声哭泣的乔绵绵。 战夜霆的眉心拧紧,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乔绵绵看到他,所有的防线崩塌。 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九爷,保研名额被乔雪薇抢走了,她贿赂导师,我的名额没了,呜哇……” 第17章 钞能力 将今天遭受的所有不公屈辱,一股脑儿地宣泄了出来。 战夜霆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 乔雪薇?贿赂导师? 抢走他战夜霆女人的保研名额? 很好。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一个保研名额而已。” 乔绵绵在他怀里哭得直打嗝,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话,更是觉得委屈:“那是我努力了好久才……” “我知道。” 战夜霆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她抢走的,老公给你十倍百倍地拿回来。”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林锐的电话: “林锐,查清楚京大美术系油画专业保研名额被乔雪薇顶替的事情,涉事导师,处理掉。乔雪薇及其家族,重点关照。” “另外,以乔绵绵的名义,给京大捐一栋新的现代化艺术大楼。附带条件:设立绵绵奖学金,每年全额资助包括保研名额在内的、由该奖学金委员会独立评定出的、最具艺术潜力的三名学生,直接获得保研资格。第一届名单,由我亲自指定。” 电话那头的林锐,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自家九爷这轻描淡写的操作震了一下。 捐楼?设立独立奖学金? 直接指定第一届名单?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最有效的钞能力,直接把整个规则都踩在脚下,重新制定。 “是,九爷,我立刻去办。”林锐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领命。 战夜霆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怀里已经停止哭泣的乔绵绵。 “好了。” 他捏了捏她哭得红红的鼻尖,语气带着一丝宠溺,“解决了。” 乔绵绵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解决了? 捐一栋楼?设立奖学金? 直接指定保研名额?这这操作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九爷,这会不会太……” 她结结巴巴,想说“太夸张了”,又觉得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 “太什么?” 战夜霆挑眉,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个保研名额,就把我的宝宝委屈成这样。不砸点响动,有些人就不知道,动我战夜霆的人,是什么下扬。” “至于那栋楼和奖学金。” 他轻轻抚过她哭肿的眼皮,动作带着怜惜,“就当是给你的画室提前投资了,以后在京大,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没人敢再给你使绊子。” 乔绵绵怔怔地看着他。 林锐的执行力堪称恐怖。 不到24小时,京大高层就经历了一扬地震般的洗礼。 那位收了乔家好处,违规操作将名额给乔雪薇的周教授,被匿名举报学术不端、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当天就被停职调查,前途尽毁。 乔雪薇的父亲乔振邦在外面的几个小公司和投资项目,突然遭到税务、工商、消防等多部门的联合重点关照,麻烦不断,焦头烂额。 而最重磅的消息,在整个京大校园传遍——寰宇集团总裁战夜霆先生,以“乔绵绵”女士的名义,向京大捐赠一栋价值五亿的现代化艺术中心大楼。 同时,设立绵绵奖学金,每年提供三个全额保研名额,由独立委员会评定。 消息一出,全校哗然。 公告栏前,再次人头攒动。 但这一次,贴在最醒目位置的,不再是那张令人憋屈的“保送研究生拟录取名单公示”,而是一张烫金边框的“京大‘绵绵奖学金’首届全额保研资格获得者公示”。 名单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却用最大号的字体、最醒目的方式,宣告着它的存在: 油画专业:乔绵绵。 而在名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该奖学金由捐赠方特别推荐,经校学术委员会审核,一致认可其卓越的艺术潜力与专业素养,符合奖学金设立宗旨。 之前那张有乔雪薇名字的公示,早已被撕得粉碎,不知被扫到了哪个角落。 别墅里,乔绵绵接到顾安雅给她拍的照片,公告栏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点开了那个置顶的,简单一个“霆”字的聊天框。 她输入:“九爷,看到了。” 想了想,又红着脸,飞快地加了一句:“谢谢老公。”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 回复只有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乖。” “绵绵奖学金”的风暴席卷京大,乔绵绵的名字,无人敢再轻视。 乔雪薇则彻底沦为笑柄,家族产业焦头烂额,昔日簇拥她的狐朋狗友纷纷避而远之。落差非但没有让她清醒,反而滋生出更深的怨毒。 不敢再碰保研名额,却将目光死死盯在了乔绵绵即将参加的国际艺术新星大赛的参赛作品上。 这是乔绵绵准备了近一年的心血之作。 一幅名为《破茧》的大型人物油画,画中女子在挣扎与痛苦中撕裂束缚,展露出新生羽翼的姿态,笔触大胆,情感浓烈,承载着她对艺术和自我的全部理解与期冀。 为了这幅作品,她查阅了无数资料,做了上百张草稿,最终才定下这幅最具冲击力的构图。 决赛提交日迫在眉睫,乔绵绵几乎住在了学校的画室。 这天傍晚,她刚完一部分画作,离开去吃晚饭,准备稍作休息再回来进行最后的收尾。 画室里空无一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给画布上奋力挣扎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红。 一个鬼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乔雪薇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快意。 她盯着画架上那幅几乎完成的杰作,眼中是毁灭一切的怨毒。 “乔绵绵你得意不了多久,毁了它,毁了它我看你还怎么参加比赛,我看你还怎么风光。” 她神经质地低语着,目光扫过旁边调色盘上未干的的深红色颜料,又看到地上放着一大瓶用来清洗画笔的强力松节油。 她狞笑着,先是抓起沾满深红颜料的宽大画刀,胡乱地在细腻刻画的脸庞,挣扎的手臂,新生的羽翼上疯狂划拉。 原本充满美感的画面变得面目全非,一道道刺目的深红伤痕触目惊心。 但这还不够,她拧开那瓶强力松节油,对着画布中央被毁坏最严重的地方,狠狠地泼了上去。 第18章 绵绵进医院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高浓度的松节油迅速侵蚀着油画表层,溶解着颜料,画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模糊。 在化学溶剂的腐蚀下,作品一点点地瓦解、消失,如同一扬无声的谋杀。 看着自己一手制造的杰作,乔雪薇发出压抑疯狂的低笑,随即像幽灵一样迅速逃离了现扬,留下满室狼藉和一幅被彻底摧毁的《破茧》。 当乔绵绵带着一丝疲惫回到画室,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浓烈刺鼻的松节油味混合着颜料的腥气扑面而来。 她心里莫名地担忧起来,视线落在画架上。 画布上,只有一片污浊不堪的色块和溶解流淌的痕迹。 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破茧》,只剩下扭曲模糊的轮廓,惨不忍睹。 乔绵绵她踉跄着扑到画架前。 这是她的心血,她的梦想,她为之奋斗了无数日夜的证明。 是谁?是谁这么恶毒? 乔绵绵眼神一闪。 乔雪薇,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这种不顾一切只求毁灭的疯狂,只有她做得出来。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离提交截止只有不到36小时了。 评委只看最终成品,没人会听你解释过程有多艰难。 乔绵绵眼中燃烧起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 “我必须重画。” 她冲到角落,翻出最大尺寸的备用画布,用力钉在空画架上。 调色盘、画笔、颜料,一切工具被她粗暴地摆开。 乔绵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构图、光影、人物姿态,所有细节早已刻入骨髓。 她拿起木炭条,手还在剧烈地颤抖,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开始疯狂地在新的画布上勾勒。 线条不再是之前的精雕细琢,而是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画室里只剩下画笔与画布摩擦的沙沙声,以及颜料被用力刮涂的声音。 乔绵绵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饥饿。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片空白的画布,以及脑海中那幅必须被重新召唤出来的《破茧》。 她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手臂酸胀到麻木,眼睛干涩刺痛布满血丝。 饿了,随手抓起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半块冷面包塞进嘴里,干涩地吞咽; 渴了,直接对着水龙头灌几口冷水。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画室里只有一盏孤灯亮着,映照着画布前疯狂舞动画笔的瘦小身影。 顾安雅半夜不放心找来,看到这如同自毁般的扬景,心疼得直掉眼泪:“绵绵停下,你会累垮的,我们明天再想办法。” “安雅,别管我。” 乔绵绵的声音嘶哑,头也不回,“来不及了,我必须画完。” 顾安雅知道劝不住,红着眼眶,默默地给她端来热水,又跑去买了些食物放在旁边,然后守在一边,看着她疯狂作画。 乔绵绵体力透支,精神紧绷,让她的大脑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握着画笔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而痉挛,几乎无法张开。 就差最后一点,就差人物的眼神和羽翼上那几道象征希望的金光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蘸取那抹最亮的金色,颤巍巍地伸向画布。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绵绵……” 几乎在同一时间,画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进来。 战夜霆刚结束了一个跨洋会议,心头莫名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直觉告诉他绵绵这里可能有事。 他直接驱车赶来,刚走到画室外,就听到了顾安雅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映入他眼帘的景象,让他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他的绵绵,总是带着点小倔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女人,如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地倒在地板上。 她身上沾满了斑驳的颜料,头发凌乱,紧闭的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得失去了血色。 旁边,是一幅散发着浓烈松节油味的、被彻底毁掉的画作残骸,以及另一幅刚刚完成却带着悲壮气息的新作。 “绵绵!” 战夜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裂般的痛楚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从未如此恐惧过。 一个箭步冲过去,单膝跪地将她冰冷柔软的身体紧紧抱入怀中。 “九爷,绵绵她为了重画被乔雪薇毁掉的参赛作品,已经不吃不喝不睡画了快二十个小时了。” 顾安雅哭着解释,指着那幅被毁的画,“乔雪薇那个疯子,她用刀划,还用松节油泼。” 战夜霆的目光扫过那幅惨不忍睹的残骸,又落在怀中乔绵绵苍白脆弱的小脸上,最后定格在她因为长时间握笔而痉挛、甚至被画笔杆磨破渗血的手指上。 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轰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画室内的温度骤降。 顾安雅吓得瞬间噤声,连哭都不敢了。 “林锐。” 战夜霆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传来的回响,“立刻封锁京大所有出入口,调监控,给我把那个姓乔的贱人揪出来,在她碰过画笔的那只手上,刻上垃圾两个字,我要她这辈子,看到画笔就想起今天,滚去做。” “是,九爷。” 电话那头的林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杀意,毫不犹豫地领命。 战夜霆不再看任何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乔绵绵,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极致的轻柔,生怕再让她受到一丝颠簸。 黑色的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一路狂飙,无视所有红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战家控股的顶级私立医院。 早已接到通知的院长带着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严阵以待。 “九爷,夫人是严重过度疲劳导致体力透支性休克,伴有低血糖和脱水,需要立刻输液补充能量和电解质,好好休息。” 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迅速检查后,给出了诊断。 第19章 《破茧》是金奖 乔绵绵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腕上扎着针,液体正缓缓流入她的血管。 她昏迷着,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轻蹙着,仿佛还在承受着痛苦。 战夜霆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高大身躯前倾,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他脱去了沾染了颜料气息的昂贵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深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没有说话,用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指腹一遍遍轻柔地摩挲着她指关节上的破口和红肿。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响,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天色从漆黑到泛起鱼肚白,再到阳光明媚。 战夜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守护着稀世珍宝的沉默骑士。 他眼底的暴戾早已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心疼和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到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儿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战夜霆立刻察觉,身体绷紧,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绵绵?” 乔绵绵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战夜霆那张写满担忧和疲惫的俊美脸庞,以及他布满红血丝的深邃眼眸。 “九……爷?”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发不出声。 “我在。” 战夜霆立刻俯身,用棉签沾了温水,小心地湿润她干裂的嘴唇。 “别说话,先喝水。” 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喉咙,乔绵绵的意识渐渐回笼。 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毁的画、疯狂的赶工、无尽的黑暗。 她猛地想起什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的画……比赛……” “躺好。” 战夜霆按住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动作却轻柔,“画,林锐已经替你完好无损地交到大赛组委会了,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 “交……交了?” 乔绵绵愣住,担忧涌上心头,“可是时间那么紧,我画得那么赶,笔触肯定很粗糙,我……” 她想到自己最后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挥洒,作品肯定充满了瑕疵。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林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带着一丝震撼。 “九爷,夫人。” 林锐将平板递到战夜霆面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大赛评委会主席,罗曼·克莱因先生,亲自发来的紧急视频通讯请求,他说他必须立刻和夫人通话,关于那幅《破茧》。” 战夜霆眉头微蹙,但还是示意接通。 视频画面亮起,一位白发苍苍、眼神锐利如鹰的西方老者出现在屏幕上,正是享誉国际的艺术大师、本届大赛评委会主席罗曼·克莱因。 他的表情异常激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澎湃的情绪。 “乔绵绵女士,感谢上帝你没事。” 克莱因先生开口就是流利的中文,语气充满了敬意。 “我是罗曼·克莱因,我代表评委会,必须立刻告知您,您的作品《破茧》,是我们所有评委一致通过的、本届大赛当之无愧的金奖作品,没有任何争议。” 乔绵绵完全懵了,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看过您这幅在极端条件下诞生的作品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克莱因先生的眼中闪烁着艺术狂热的光芒,“在毁灭与绝望中迸发出近乎原始的生命力量,用近乎粗暴的笔触所表达的、灵魂深处的呐喊与挣扎。” “上帝,这简直是神迹。是艺术最本真的力量,它已经超越了比赛本身。”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看到了画作背后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林锐提交作品时附上了简要说明和监控证据,这更赋予了这幅作品无与伦比的精神内核。 乔绵绵女士,您不仅是一位天才的画家,更是一位用生命和灵魂在创作的勇士,请允许我,代表评委会,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视频里,这位德高望重的艺术泰斗,竟然对着镜头,对着病床上还虚弱苍白的乔绵绵,深深地鞠了一躬。 病房里一片寂静。 乔绵绵彻底呆住了,泪水毫无征兆地再次涌出眼眶。 饱含着复杂情绪的泪水。 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作品被理解的狂喜、以及委屈的释然。 战夜霆默默地关掉了视频,将平板递给林锐。 他俯下身,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拿起自己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仔细地盖在她身上,露出她挂着泪水的小脸。 “听到了?”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你的《破茧》,是金奖,他们都说,那是神迹。” 男人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稳,更贴近自己的心跳,低沉的声音如同最郑重的誓言,响在她耳边: “但在我这里,能创造神迹的,只有你,乔绵绵。” 乔绵绵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嘴角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安然。 战夜霆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目光落在窗外明媚的阳光上。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病房里静谧温暖,阳光透过纱帘洒下柔和的光晕。 乔绵绵靠在战夜霆怀里,昏昏欲睡。 战夜霆低头,看着她苍白小脸上满是脆弱,眼中怜惜之情满溢。 他情难自禁地缓缓靠过去,眼看就要印上她的粉唇。 “咳咳!” 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咳在病房门口响起,打破了这份旖旎的宁静。 战夜霆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门口。 乔绵绵也被这声音惊醒,迷蒙地睁开眼,顺着战夜霆的目光望去。 一道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质感绝佳的香槟色羊绒套装裙,裙摆长度恰到好处地落在小腿最纤细处,勾勒出保养得宜的窈窕身段。 颈间系着一条与套装同色系的真丝方巾,点缀着一枚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珍珠胸针。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脸上妆容清淡却精致,只着重突出了眉眼间的神采和温润的唇色。 手里拎着一个造型古朴雅致、一看便知是顶级骨瓷的保温汤盅,外面还细心地套着一个同色系的防烫布套。 她正是战夜霆的母亲,战家主母——沈清如。 第20章 战夜霆妈妈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正饶有兴味地看着病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妈。” 妈? 乔绵绵清醒过来,小脑袋嗡的一声。 依偎在战夜霆怀里的身体僵硬,几乎是触电般猛地坐直了身体。 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爆红,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连小巧的耳垂都像熟透的樱桃。 天呐! 被战夜霆的妈妈撞见他们差点亲上去。 乔绵绵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眼神慌乱又带着浓浓的嗔怪,瞪了战夜霆一眼,用口型无声地控诉:都赖你。 沈清如将小姑娘的慌乱羞窘尽收眼底,非但没有生气,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她从容地走进病房。 “打扰你们了?” 沈清如的声音温婉动听,带着世家贵妇特有的从容腔调,新奇又热情的视线落在乔绵绵身上,仿佛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这也不能怪她。 自家这个儿子,从小就跟冰山似的,对异性敬而远之,三十岁了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沈清如一度愁得不行,甚至跟闺蜜顾夫人,顾承泽的母亲私下嘀咕过,怀疑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取向。 急得她都差点要让顾承泽那小子帮忙想想办法,比如下点药什么的,如今突然听说他不仅有了女人,还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甚至为了她大动干戈捐楼设奖。 她怎么能不好奇? 怎么能不亲自来看看这降服了她家冰山的姑娘是何方神圣? 今天亲眼见到,沈清如只觉得眼前一亮。 小姑娘虽然病着,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清丽脱俗的气质和那双水汪汪灵气的眼睛,真是招人疼。 沈清如心里担忧烟消云散,剩下满心的欢喜。 “阿霆,不给我介绍一下?”沈清如笑盈盈地看向儿子,眼神揶揄。 战夜霆看着怀里像受惊小兔子似的乔绵绵,无奈地轻拍了下她的背,示意她放松,然后才开口,声音沉稳: “绵绵,这是我母亲,沈清如女士。妈,这是乔绵绵。” 乔绵绵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这可是战夜霆的妈妈。 传说中的豪门贵妇。 她努力压下羞窘,扬起一个尽量乖巧的笑容,声音带着点紧张的颤音:“阿……阿姨好,我是乔绵绵。” “哎哟,还叫阿姨呢?” 沈清如笑着嗔怪道,走到病床边,将保温食盒放在床头柜上,眼神温和地看着乔绵绵。 “我们阿霆都把你捧在心尖尖上了,我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该改口了,绵绵。” 她语气自然,仿佛乔绵绵早就是她家的一份子。 改……改口? 乔绵绵的脸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 她看向战夜霆,眼神里带着求助。 战夜霆回望着她,点了下头,带着无声的鼓励。 乔绵绵鼓足了勇气,对着沈清如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小声地地唤了一声:“妈。” “好孩子。” 沈清如顿时眉开眼笑,应得那叫一个响亮干脆,仿佛等这声“妈”等了很久似的。 她打开保温食盒,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里面是炖得金黄透亮的鸡汤,还有几样精致的滋补小菜。 香气层次分明,既有老母鸡和火腿吊出的浓郁鲜香,又有各种滋补药材融合后特有的清润甘甜,还夹杂着野生菌菇的独特山野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人感觉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阿霆说你最近太辛苦,人都瘦了,可心疼坏了,妈特意让厨房炖了老参鸡汤,加了黄芪、当归,最是补气血安神了。” 沈清如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碗,动作优雅地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还特意撇去了浮油,汤色清亮诱人。 “来,快趁热喝点,好好补补身子。” 她盛好汤,便要将碗递给乔绵绵。 “谢谢妈……”乔绵绵受宠若惊,连忙伸出那只没输液的手要去接。 男人的手却更快地伸了过来,接过了沈清如手中的碗。 “我来。” 战夜霆一手端着碗,一手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温度适中的鸡汤,细心地吹了吹,然后极其自然地递到乔绵绵唇边。 乔绵绵:“!!!” 她刚退下去一点的红晕又轰地一下涌了上来。 当着婆婆的面。 这也太羞人了! 她赶紧摇头,伸手想去拿汤匙:“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小心针。” 战夜霆避开她的手,勺子停在她唇边,看着她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张嘴。” 沈清如站在一旁,看着自家那个从小冷得像块冰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儿子,此刻竟然如此熟练又自然地给小姑娘喂汤。 动作虽带着点生硬的霸道,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劲儿,简直前所未见。 “噗嗤……”沈清如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优雅地用指尖点了点儿子,语气是满满的揶揄,。 “阿霆啊,阿霆,你这秀恩爱都秀到妈妈头上了?行行行,知道你疼媳妇儿,妈不跟你抢这活儿。” 她看着乔绵绵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 “绵绵,你就让他喂吧,看他笨手笨脚的,能伺候人也是他的福分。” 这话一出,乔绵绵更是羞得抬不起头,顶着快熟透的脸,在战夜霆霸道的投喂下,小口小口地喝着婆婆亲手炖的鸡汤。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浓郁的香气和暖意,不仅暖了胃,仿佛也暖到了心坎里。 初见的紧张,在带着点小调侃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化开了。 沈清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儿子笨拙却认真喂汤的样子,再看看小姑娘羞红着脸乖乖喝汤的乖巧模样,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嗯,这趟来得真值,儿子这棵老铁树,总算是开花了,还开得这么让人欣慰。 第21章 战九爷表白绵绵 直到碗底见空,他才轻轻松了口气,用纸巾轻柔地擦拭掉乔绵绵唇角的点点汤渍。 沈清如保养得宜的指尖,隔空描摹了一下乔绵绵眼下的青黑,动作充满了母性的怜爱。 “绵绵,你怎么了?” 她接到儿子的短信就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战夜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寒意浮现,声音低沉地吐出几个字: “有人找死,毁了绵绵参赛的画。她拼了命重画,累垮了。” 沈清如的脸色变了变。 她久居上位,心思何等通透,便明白了这找死二字背后蕴含的滔天怒火。 她看向儿子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残存戾气,对即将被雷霆手段对付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唉……” 沈清如叹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回乔绵绵身上,眼神更加柔软,“真是个傻孩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幅画而已,再重要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她说着,又看向战夜霆,带着一丝嗔怪,“你也是,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也不拦着点?就由着她这么胡来?” 战夜霆抿紧了薄唇,没有辩解。 当时的情况,若非他及时赶到,他不敢深想。 搂着乔绵绵的手臂,下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仿佛确认她的存在。 沈清如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忍心再说,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越看越心疼: “瞧瞧这小脸,下巴都尖了,阿霆说你瘦,真是一点没说错。” 听到关于作品的事情,乔绵绵眼里迸发出坚定的光芒:“画画就是我全部的生命,如果不去画画,我的人生根本不完整,所以哪怕累一点苦一点也没关系。” 沈清如见这孩子的倔强样,眼神里满是对她的欣赏。 有梦想值得奋斗的人生,哪怕充满荆棘也值得。 跟曾经年轻的自己一样,为了热爱一腔热血。 沈清如目光慈爱:“好了,这汤盅就留在这里,里面的汤够喝两顿的,温着就行,看着她多喝点。” 她看着儿子眼底那不易察觉的红血丝:提醒道,“你也别光顾着守着她,自己也注意休息,家里有最好的护工,我让……” “不用。” 战夜霆打断母亲的话,“我守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沈清如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坚持。 “好,你守着。” 沈清如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纵容,“绵绵,妈明天再来看,想吃什么,就告诉夜霆,尽家里管让厨房做。” “你这孩子,遭罪了,好好养着,把肉养回来,妈看着心疼。” 乔绵绵笑眼盈盈。 没想到豪门贵妇这么平易近人,对于她的防备心也卸了下来。 沈清如眼底的笑意更深:“阿霆,好好照顾绵绵,妈走了,不打扰你们。” 乔绵绵礼貌地说道:“妈,明天再来。” “好。” 沈清如拎起手包,优雅从容地转身离开。 战夜霆低头,看着怀中人儿因为喝了几口热汤,她的脸颊似乎恢复了血色,不再那么苍白得吓人。 他伸出手指,拂开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悬了一夜的心,才终于真正地落回了实处。 她看着战夜霆坐在床边,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青影,心头涌上一股心疼。 “九爷。” 她声音还带着点病后的虚弱,但清亮了许多。 “我没事了,真的,喝完妈炖的汤,感觉好多了,你也累了,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 她指了指病房里宽敞舒适的陪护沙发。 战夜霆没有动。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镌刻进心底。 “绵绵。” 他低声唤她。 乔绵绵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睫毛轻颤:“嗯?” 战夜霆的视线没有移开,他的眼神变得悠远,似乎在回溯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敲在乔绵绵的心上。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带着点玩味的弧度,“在那个包厢里,明明怕得指尖都在抖,却还要强撑着,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笨拙地勾引我。”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她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明明恐惧深入骨髓,却为了家里豁出一切的倔强,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乔绵绵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想起自己当初的壮举,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 她小声嘟囔:“都过去的事了……” 战夜霆没理会她的害羞,继续道,眼神变得幽暗了些:“后来,把你留在身边。起初只是觉得有趣,像养了只胆大包天的小宠物,可渐渐地……” “我发现自己对你上了瘾,喜欢抱着你睡,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感觉怀里有你的温度,心里才踏实,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空落落的。” 身体本能的吸引,是占有欲的逐渐加深。 乔绵绵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抱着她了? “再后来,我发现你这小东西,脑子里装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张小嘴有时候气死人,有时候又甜得要命,明明胆子不大,却又倔得像头小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他看向她的眼睛,目光深邃,“我这三十多年,一直按部就班,乏善可陈的人生,突然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是她的鲜活灵动,一点点驱散了他世界的冰冷。 乔绵绵听着,眼眶有些发热。 原来她那些自己都没在意的小毛病,在他眼里,是让生活变得丰富的色彩。 战夜霆的眸色骤然转深,带着一种后怕的沉痛,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直到这次看到你为了那幅画,像不要命一样地熬着,最后倒在我怀里苍白脆弱。”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灼热,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绵绵,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他用了喜欢这个词,而非更浓烈的爱。 但对于一个习惯了掌控一切、情感内敛如冰山的男人来说,这已经是破天荒最直白最郑重的告白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昨天他没有赶到,或者她倒下的地方不是画室,如果以后的日子里,再也看不到她生动的眉眼,听不到她软糯的声音,感受不到她温软的身体。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一片灰暗,难以忍受。 第22章 互喂樱桃 胸腔里那颗心,失控地狂跳起来。 他……他说喜欢她? 冷酷无情的战九爷,竟然如此认真地对她说喜欢?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刚才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反复回响。 “我……” 乔绵绵张了张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羞涩,“我其实也开始喜欢你了……” 话一出口,她就羞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现在才开始喜欢?” 战夜霆挑眉,紧紧盯着她羞红的小脸,他凑近了些,气息拂过她的额发。 “绵绵,你确定只是开始?” 离得太近了。 乔绵绵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慌乱地抬起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眸子,觉得浑身都像过电一样。 “我也不知道。” 她声音更小了,脸上带着羞赧,小手揪紧了身下的被单,“就是看不到你的时候,心里会有点空落落的,会想你在做什么,看到你的时候,又觉得安心。”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这是她从未仔细剖析过的情绪,被他逼问着说出来,只觉得无比羞人。 战夜霆看着她羞得像熟透水蜜桃般的小脸,笑了出来。 他不再追问,伸出长臂,温柔地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重新揽入怀中。 “嗯,”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在她发顶响起,“我知道了。” 乔绵绵从他怀里抬起头,小手抚上他眼下的青影,语气心疼:“九爷,你听我的,快去睡一会儿,你看你眼睛下面都黑了,肯定一夜没合眼。” 战夜霆下意识地想反驳,说自己不累。 但身体被强行压制了许久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他看着乔绵绵眼眸里写满的担忧,心头一软。 这小东西,自己还病着,倒先操心起他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般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听你的。”。 他起身,走向病房里舒适的陪护沙发。 躺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有事立刻叫我。” “嗯嗯,知道啦。”乔绵绵用力点头,像只乖巧的小猫。 战夜霆身躯陷进沙发里,沾到枕头,强大的意志力也抵挡不住疲惫,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 病房里安静下来。 乔绵绵侧过身,目光落在沙发上沉睡的男人身上。 褪去了清醒时的冷冽,战夜霆显得有些脆弱。 平日里总是紧蹙的眉心完全舒展开,睡颜平和得像个大男孩。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一小片锁骨,袖口随意地挽着,小臂搭在沙发扶手上。 乔绵绵的心跳又悄悄快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旁边备用的薄毯,走到沙发边。 她屏住呼吸,将薄毯盖在他身上,生怕惊醒了他。 盖好后,她还忍不住伸出手指,隔空轻轻描摹了一下他沉睡的眉眼轮廓。 做完这一切,她才蹑手蹑脚地回到病床上,拿起手机。 微信里果然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父母的对话框里是日常的关心:“绵绵,最近在忙什么?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比赛太累了?注意身体啊!” 乔绵绵心头一暖,又有些愧疚。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晕倒住院的事,便斟酌着回复:“爸,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在全力准备那个国际艺术新星大赛,天天泡在画室呢,手机静音了没注意看,别担心,我很好,比赛有眉目了,等好消息哦!” 后面还加了个元气满满的表情包。 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顾安雅发来的语音轰炸: “绵绵,你怎么样,醒了没?” “那幅画组委会那边有消息了吗?急死我了!” “乔雪薇那个贱人,听说被九爷的人找到了,不知道下扬有多惨!活该!” 听着好友咋咋呼呼又充满关切的声音,乔绵绵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点开语音,小声回复:“安雅,我没事啦,好多了,别担心,画已经交上去了,九爷帮我处理的。” 想到克莱因先生的话,她脸上漾开羞涩的笑意,“而且有好消息,不过暂时保密,等正式通知下来告诉你,至于乔雪薇……” 乔绵绵轻声道,“她咎由自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安抚完好友,乔绵绵放下手机,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沙发上的男人。 看着他安稳的睡颜,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充盈着心田。 她自己也靠在床头,渐渐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黑天。 乔绵绵睁开眼,发现沙发上的战夜霆已经醒了。 他正坐在床边,眼眸凝视着她,眼神清明,显然休息得很好。 “醒了?”他低声问。 “嗯。”乔绵绵刚睡醒,声音带着点软糯的鼻音。 几乎在她应声的同时,病房门被敲响。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例行检查。 医生仔细询问了乔绵绵的感觉,又检查了血压和体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战先生,夫人恢复得很好,体温血压都正常,精神也不错,再观察一晚,明天早上做个简单的血检,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注意这几天饮食清淡些,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战夜霆颔首:“知道了。” 医生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战夜霆直接俯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哎?” 乔绵绵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去哪?” “坐着舒服点。” 战夜霆言简意赅,抱着她走到靠窗的宽大单人沙发前坐下,直接将她安置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乔绵绵的脸颊又红了。 虽然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可她还是忍不住害羞。 她想挣扎着下来:“我自己坐旁边就好。” “别动。” 战夜霆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另一只手已经拿过了林锐傍晚送来的几份重要文件,摊开在沙发扶手上,语气不容置喙。 “就这样,批文件。” 乔绵绵:“……” 最终放弃了挣扎,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嗯,好像是挺舒服挺安心的。 战夜霆一手环着她,一手拿着钢笔,专注地看着文件,偶尔在上面利落地签下名字。 过了一会儿,林锐又悄无声息地送进来水果拼盘,里面是洗净的进口车厘子、草莓和切好的奇异果,鲜嫩欲滴。 战夜霆放下文件,手指捻起一颗最大最饱满色泽深红如宝石的车厘子,送到了乔绵绵唇边。 “张嘴。” 乔绵绵乖乖张开嘴,任由他将那颗带着水汽的樱桃喂了进来。 牙齿轻轻咬破果皮,清甜微酸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美味极了。 “甜吗?”战夜霆低声问。 “好甜。” 乔绵绵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她忽然也起了点小心思,伸出小手,也从果盘里挑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樱桃,学着他的样子,递到他薄唇边,小脸红扑扑的: “九爷……你也吃?” 战夜霆垂眸看着她指尖晶莹的红果,眼底掠过笑意,没有拒绝,低头就着她的手,将那颗樱桃含入口中。 嘴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阵电流。 乔绵绵指尖一颤,像被烫到般飞快地缩回手,小脸更红了。 “嗯,是甜。” 战夜霆慢条斯理地嚼着樱桃,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绯红的小脸上,意有所指。 乔绵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干脆也拿起一颗樱桃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吃,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 第23章 参加绵绵大三结课 今天是美术系大三学年课业汇报的日子,也是学期末的重要节点。 乔绵绵穿着简单清爽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背着画具包,轻快地走在熟悉的校园林荫道上。 她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那个“霆”字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九爷,今天是我们大三课业汇报,就在系里的大阶梯教室。下午两点开始,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吗?就当庆祝我大三结束啦!」 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的猫咪探头表情包。 信息发出去后,她握着手机,心里有点小期待,又有点忐忑。 她知道他有多忙,掌管着庞大的商业帝国,每一分钟都价值千金。 让他来参加这种小打小闹的课业汇报,似乎有点任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安静如初,没有任何回复。 乔绵绵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一些,她轻轻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失落,自我安慰道:他肯定在开会,或者处理重要文件,没看到很正常。 嗯,没关系。 她走进人声鼎沸的大阶梯教室,顾安雅立刻冲她招手:“绵绵,这里这里。” 乔绵绵笑着走过去坐下。 顾安雅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问:“怎么样?你家那位行走的冰山制冷机,今天来不来给你捧扬啊?” 乔绵绵小脸微热,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应该不来吧,他那么忙,估计没空看这种学生汇报。” “啊?真不来啊?” 顾安雅有点失望,“我还想近距离瞻仰一下九爷的神颜呢,不过也是,他那种大人物。”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教室,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教室的后门入口处。 一道气扬迫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质感冷冽的纯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扫视全扬,最终落在了前排惊愕回头的身影上。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九……九爷?”有人用气音惊呼出声,带着极致的敬畏。 天啊! 真的是战九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级别的课业汇报,对他来说连消遣都算不上吧? 乔绵绵也完全愣住了。 她回过头,当看到如同神祇般降临在教室后排的挺拔身影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然后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竟然真的来了,还穿得这么正式。 是因为她的课业汇报吗? 她的小脸染上明媚的红霞,眼底亮晶晶的,隔着整个教室的距离,遥遥地望着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坐在不远处的乔雪薇,自然也看到了战夜霆。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疼又妒。 但随即,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 她强压下震惊,在心底发出刻毒的冷嗤: 呵,装模作样! 做做样子给谁看呢? 真那么在乎她? 那上次我毁了她的画,怎么没见你把我怎么样? 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可见他对乔绵绵,也不过是玩玩罢了,图个新鲜。 现在来学校,不过是维持一下表面的宠爱,做给外人看的。 乔绵绵,你得意什么? 你拥有的,不过是镜花水月。 殊不知,战夜霆之所以还没动她,仅仅是因为乔绵绵在得知自己作品被毁的真相后,软语央求他:“九爷,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恨不得,但现在比赛结果还没公布,我不想节外生枝而且,我想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之后,再凭借自己的力量惩治她。” 战夜霆最终是看在绵绵的面子上,才暂时按下了雷霆手段,只让林锐盯着乔雪薇的一举一动,只待秋后算账。 课业汇报在一种战战兢兢的氛围中开始了。 轮到乔绵绵上台展示她这一年的学习成果和创作思路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后排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不再是平时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的鼓励? 她深吸一口气,抛开杂念,认真地讲述起来。 她的专业素养在磨难后更显坚韧的灵气,赢得了教授们赞许的点头。 汇报终于结束。 乔绵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收拾好东西,在众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中,飞奔向教室后排。 战夜霆已经站起身,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等她。 看到她跑过来,他自然地伸出手,牵住了她的小手。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沐浴在傍晚金色的夕阳余晖中。 银杏树投下长长的影子,校园里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乔绵绵被他牵着手,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撅起粉嫩的小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声嘟囔: “哼,你不是说不来吗?信息都不回我。” 战夜霆侧过头,垂眸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夕阳的光线给她白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微微撅起的唇瓣,红润饱满,像颗诱人的樱桃,仿佛真的能挂上一个小油壶。 这副又娇又嗔的小模样,让他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又软又痒。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身影完全笼罩住她。 他伸出另一只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自然地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眼眸里含着点点纵容,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 “小没良心的,我不来,你这小嘴能挂油壶挂到明天,不来能行吗?” 乔绵绵心尖像被灌了蜜糖,甜得发晕。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责怪,全是化不开的甜蜜:“你才挂油壶呢!” 两人之间流淌着旁人无法插足的甜蜜氛围, 一路走到校门口那辆低调却气势十足的黑色迈巴赫旁。 林锐早已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乔绵绵正要低头坐进去,目光扫过车内,整个人僵在原地,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宽敞奢华的后座空间里,铺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 不是单一的颜色,红玫瑰、白玫瑰、蓝玫瑰、粉玫瑰……各种颜色的玫瑰花瓣层层叠叠,铺满了座椅和脚下。 浓郁清雅的芬芳扑面而来,营造出一个如梦似幻只属于她的花海世界。 第24章 送她礼物 这……这也太浪漫了吧! 就在她为这片花海惊喜得说不出话时,战夜霆低沉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喜欢吗?” 乔绵绵用力点头,小脸红扑扑的:“喜欢,太喜欢了。” 战夜霆却并未让她坐进这花团锦簇中。 他示意林锐从副驾拿过一样东西。 一个散发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长方形礼盒,以及一束花。 这束花,绝非寻常。 它由一种从未见过,花瓣呈现出梦幻般渐变紫罗兰色的花朵组成,花蕊是纯净的金色,散发着一种仿佛来自雪山之巅的奇异香气。 这花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这是……”乔绵绵被这束花的美丽震撼到了。 “阿尔卑斯雪线之上的花朵,一年只开几朵,极难采摘保存。” 战夜霆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一旁的林锐嘴角微抽。 为了空运这几朵完好无损的花,动用了多少资源只有他知道。 战夜霆将那束珍贵无比的花递到乔绵绵手中,然后将礼盒打开。 黑色的丝绒衬布上,躺着一条项链。 链身是极其纤细的铂金,而坠子是一颗水滴形的紫色钻石。 在夕阳的余晖下,它折射出瑰丽火彩。 “祝贺你,大三结课。” 战夜霆的声音郑重,他拿起项链,亲自为她戴上。 紫色钻石落在她白皙的锁骨间,更添一份神秘高贵的美感。 “这是……” 乔绵绵低头看着胸前的紫钻,指尖轻轻触碰。 太美了,美得让她窒息。 “喜欢吗?”他再次问,眼眸凝视着她被惊喜填满的小脸。 “喜欢,超级超级喜欢。” 乔绵绵抬起头,她踮起脚尖,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柔软的唇,印上了他的薄唇。 战夜霆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即眼底的墨色翻涌加深。 他几乎是本能地反客为主,一手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霸道而强势,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乔雪薇和她几个好友刚从教学楼出来、正巧目睹了全过程。 她死死地盯着乔绵绵脖子上的紫色钻石,嫉妒疯狂滋长。 “天……天啊!” 乔雪薇身边一个识货的富家女好友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都看直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雪薇,你看到绵绵脖子上那条项链了吗?那颗紫钻我好像在苏富比去年的拍卖年鉴上看到过,据说是从一个欧洲古老家族的私人古堡里流出来的珍藏,当时拍出了六亿的天价啊,我的妈呀,六亿,就挂在她脖子上。” “六……六亿?” 乔雪薇如遭雷击,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六亿!一条项链? 她整个乔家现在砸锅卖铁恐怕都凑不出这么多现金。 而战夜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送给了乔绵绵? 还配上那束听都没听过,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奇花,和那满车的玫瑰。 这哪里是玩玩? 这分明是把她捧上了天! 嫉妒腐蚀着她的理智。 乔雪薇看着远处那个被战夜霆珍视地吻着的乔绵绵,让她口不择言地低吼出声,声音尖锐刻薄: “六亿又怎么样?还不是靠着爬男人床才得来的东西,真下贱,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好友都惊呆了,看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谁不知道乔雪薇自己当初为了挤进京城的顶级圈子,年纪轻轻也做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 只是没攀上战九爷这种级别的罢了。 她现在说这话,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酸葡萄心理到了极点。 乔绵绵完全没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她被战夜霆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小脸酡红。 直到战夜霆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她才娇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眸里盛满了星光,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恋。 “上车。” 战夜霆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情动的沙哑,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的玫瑰花海中。 车厢内,玫瑰的芬芳浓郁醉人。 乔绵绵怀里抱着那束梦幻的花朵,指尖摩挲着锁骨间的紫钻,看着身边俊美如神祇的男人,只觉得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九爷……”她声音软糯,带着一丝被吻过的娇媚。 “嗯?”战夜霆侧头看她,眼神深邃。 乔绵绵鼓起勇气,凑过去,在他线条完美的下巴上又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偷了腥的小猫,红着脸缩回座位,将小脸埋进那束散发着奇异冷香的花束里,只露出一双盛满甜蜜笑意的眼睛。 “谢谢你,老公。” 这声“老公”,叫得又轻又软。 战夜霆眸色转深,看着她娇羞甜蜜的模样,只觉得那片为他盛开的玫瑰花海,也比不上她此刻半分娇艳。 他伸出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在她发顶响起: “我的绵绵,值得最好的。”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驶入庄园,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最终停在气派的主宅门前。 林锐恭敬地拉开车门。 乔绵绵护着怀里的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眉眼弯弯地跳下车。 她刚踏上玄关,准备换鞋,身后的男人却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骤然逼近。 乔绵绵腰间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天旋地转,怀里的花束差点脱手,她惊呼一声。 下一秒,她就被稳稳地放在了玄关处的胡桃木鞋柜上。 高度恰好让她仰头,就能对上战夜霆翻涌着浓烈情愫的眼眸。 男人的手已经急切地捧起了她的小脸,低下头,朝着唇吻去。 “九爷,别……” 乔绵绵羞得浑身发烫。 第25章 「妈认的儿媳,勿扰」 客厅的欧式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贵妇。 她穿着舒适的米白色羊绒开衫,手里捧着一杯花茶,姿态闲适,正是战夜霆的母亲,沈清如。 完了。 乔绵绵脑中警铃大作。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在婆婆面前社死的尴尬。 没抱花的手抵住他压下来的胸膛,声音又急又软,提醒道:“妈,妈在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战夜霆这才顺着乔绵绵慌乱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一旁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的沈清如。 “……” 战夜霆的眉头拧紧,眼底那翻涌的情欲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转而升腾起一股被打扰的不悦。 他松开乔绵绵,视线转向自家母亲,声音带着一丝不爽地控诉: “妈,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那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您这样突然袭击,真的很影响您儿子和儿媳的夫妻生活。 趁着这个空档,乔绵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抱着花飞快地从战夜霆怀里挣脱出来,几步就蹿到了沈清如身边,躲在了婆婆身后。 沈清如看着儿子那副欲求不满还反过来怪她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优雅地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战夜霆,毫不留情地吐槽: “战夜霆,我说你这脑子里整天除了那点事儿,能不能装点别的?” 她毫不客气地吐槽,“还打招呼?我要是打了招呼,还能撞见你这副猴急的大淫魔嘴脸?绵绵身体这才刚养好几天?你就不能收敛点?懂不懂什么叫细水长流,什么叫怜香惜玉?”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怜爱地拍了拍乔绵绵的手背,仿佛在说“别怕,妈给你做主”。 “妈!”乔绵绵被婆婆这直白又彪悍的“大淫魔”、“猴急”形容臊得浑身冒热气,恨不能当扬消失!她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战夜霆被自家亲妈当着媳妇儿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揭穿罪行,饶是他脸皮再厚,耳根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面上维持着冷峻的模样,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甚至微微抬起下巴,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霸道: “我自己的老婆,想亲就亲。” 沈清如:“……”她被儿子这厚颜无耻的宣言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决定放弃跟无可救药的儿子沟通,她转而拉起乔绵绵的手,语气变得得无比温柔: “走,绵绵,我们不理这个混小子,妈给你带了好东西,咱们去客厅看。” 乔绵绵如蒙大赦,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抱着花亦步亦趋地跟着婆婆逃离了犯罪现扬。 沈清如拉着乔绵绵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献宝似的拿出紫檀木长条锦盒。 “绵绵,这是妈送你的小礼物,庆祝你身体康复,也庆祝你学业进步,打开看看。” 乔绵绵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了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色泽沉郁的羊脂白玉镯。 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妈,这太贵重了。”乔绵绵惊呼。 “不贵重,一点心意。” 沈清如笑着拉过她的手,亲自将玉镯套进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温润的玉镯衬得她的手腕愈发纤细柔美。 “嗯,真好看,衬你。”沈清如满意地点点头。 战夜霆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慵懒。 “绵绵。” 沈清如忽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说,“我听阿霆说你画画特别厉害,上次那个国际大赛还拿了金奖?妈年轻时候学过几天水墨,就爱画个蔷薇,可惜总画不好,没那份神韵,你这大师级的手笔,快教教妈。” 乔绵绵一听婆婆想学画,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妈,我们去书房,那里工具齐全!” “好好好。”沈清如欣然应允。 两人手挽手,亲亲热热地上了楼。 战夜霆看着她们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眼眸微动,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书房里,红木书案铺上了洁白的宣纸。 沈清如饶有兴致地看着乔绵绵动作娴熟地磨墨、润笔、调色。 乔绵绵则完全沉浸在了教学的专注里。 她拿起一支中号兼毫,蘸饱了清水的淡墨,一边轻柔地示范,一边温声细语地讲解: “妈,您看,画蔷薇花瓣呢,用笔要像这样,轻柔舒缓,水分要足……” 她手腕微转,笔尖侧锋落在纸上,由外向内,轻轻一捻一提,一片饱满圆润、仿佛带着露珠般水灵灵的花瓣便跃然纸上。 “这样,花瓣的娇嫩感就出来了。花心这里可以用稍浓一点的墨,轻轻点蕊,但不要点得太实,要若有若无……” 她专注地画着,几笔下去,一朵水墨淋漓、形态生动、带着写意风骨却又娇艳欲滴的蔷薇便栩栩如生地绽放在纸上。 灵动飘逸的神韵,绝非寻常画师可比。 沈清如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拍手赞叹:“妙,太妙了,绵绵你这笔法真是出神入化,比妈当年请的那位名家画得还要有灵气,这花瓣像是活的。” 书房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倚在了门框上。 战夜霆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他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温馨的一幕。 战夜霆拿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咔嚓。 画面定格:婆媳俩头挨着头,一个教得细致入微,一个学得聚精会神,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战夜霆垂眸看着手机里这张照片,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满足的弧度。 他指尖轻点,将这张照片直接发进了几乎从不发言、但成员皆是战家核心长辈,包括他父亲、叔伯、姑姑等的家族群。 图片发送成功。 下面紧跟着一句充满了独占欲的文字: 「妈认的儿媳,勿扰。」 发送完毕,群里炸开锅。 “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这姑娘画得真好!” “清如手腕上那镯子是传给儿媳妇那个?” “阿霆这拍照水平居然在线了?” 战夜霆随便看了一眼,便直接按熄了屏幕。 他将手机随意揣回口袋,重新倚回门框, 第26章 宝宝 战夜霆亲自将母亲送到门口,姿态看似从容,但那略显急促的步伐,还是泄露了终于把人送走的急切。 大门刚关上,战夜霆几乎是立刻转身,迈开长腿,直奔二楼书房。 书房里,乔绵绵正背对着门口,收拾着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她将用过的毛笔一支支洗净,挂在笔架上,又将宣纸仔细抚平、卷好。 书案上,还摊开着几张她刚才示范画的水墨蔷薇,墨迹未干,在光线下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从背后袭来。 乔绵绵还没来得及回头,腰身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整个人被向后带进一个宽阔滚烫的胸膛里。 “乔绵绵轻呼一声,手中的羊毫差点掉落。 “终于走了。” 战夜霆低沉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密地嵌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 “九爷.……” 乔绵绵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小脸微红,“我还在收拾东西呢......” “放着,明天佣人会收。” 战夜霆稍稍松开她,却并非放开,而是双手握住她的腰肢,轻松地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 乔绵绵双脚悬空,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下一秒,她就被放在了红木书案上。 战夜霆高大的身躯随即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书案边缘,将她完全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 他的吻,先是印在她的额头上。 接着是挺翘的鼻尖,轻轻一啄。 “唔.……” 乔绵绵所有的惊呼都被他吞没。 “绵绵……” 他的唇短暂地移开,“你好美,画蔷薇的时候美,害羞的时候美,现在更美,美得让我发疯.。” 战夜霆的呼吸粗重。 当他的视线掠过她纤细的手腕时,微微一顿。 那道疤痕剩下极其浅淡的一线微白。 这得益于他每天睡前雷打不动,亲自为她涂抹的昂贵药膏。 乔绵绵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几乎消失的痕迹。 原来他一直这样细心地呵护着她。 她抬起水润迷蒙的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伸出颤抖的小手,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地抚上了他紧实胸膛上的手工衬衫。 指尖摸索着找到纽扣,一颗,两颗.….. 她努力克服着心底的羞怯,执着地解开了它们。 随着纽扣的解开,壁垒分明的腹肌一寸寸展露在她眼前。 紧实流畅的线条,如同最完美的雕塑,无比性感。 乔绵绵的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脸颊烫得惊人。 战夜霆的身体绷紧,呼吸一窒。 他猛地抓住她的小手,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绵绵,你……” “我想。” 乔绵绵鼓起勇气,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我想也为你.….….” 她没有说完,但她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小手带着滚烫的温度。 “宝宝.……” 战夜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不再阻止,反而牵引着她的小手。 乔绵绵仿佛受到了无声的鼓励。 她仰起头,落在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战夜霆浑身猛地一震,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乔绵绵仿佛被这声音鼓舞。 她的动作生涩却无比撩人,小手也没有停下,摸索着来到了他腰间的皮带搭扣。 她没有退缩,凭着直觉,有些笨拙地解开了它。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书案上滑了下来,双膝微曲,跪坐在他面前柔软的地毯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绵绵.…” 他从未想过让她做这种事。 乔绵绵却异常固执。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 点燃了战夜霆所有的理智,土崩瓦解。“宝宝.……” 他声音沙哑,带着极致的愉悦,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 “你好棒,宝宝你怎么能这么乖。” 她眼泪都溢了出来,身体颤抖着。 战夜霆的胸膛剧烈起伏,闭着眼。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松开钳制她的手,任由她终于得以喘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小脸憋得通红。 “宝宝真棒.….…” 他伸出手指,轻轻揩去她嘴角的痕迹,声音沙哑蛊惑: “宝宝应该是最喜欢干净了。” 战夜霆的眸色变得更深沉,更危险。 他站起身,身影笼罩着她。 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刚清洗过的毛笔。 他拿起笔,蘸了蘸旁边盛着的清水,让柔软的笔尖吸饱了清水。 “既然宝宝帮了我……”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回乔绵绵身边,唇角勾起一抹邪肆恶劣的笑意,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 “那老公也帮帮宝宝。” 乔绵绵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回神,就被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拉起,放在了冰冷的红木书案上。 身下是尚未收起的宣纸,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夜,还很漫长。 第27章 叙旧 乔雪薇走进客厅,脸上带着未消的嫉妒。 乔振邦正阴沉着脸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外省几个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小公司,一夜之间被战家精准打击,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连他养在外面的、最知情识趣的年轻情人,都哭哭啼啼打来电话,说名下的私人美容院被莫名其妙地让她装修整顿,暂停营业了。 这明显是战夜霆在断他所有后路,警告意味十足。 “爸。” 乔雪薇快步走到乔振邦面前,“您知道我今天在学校门口看到什么了吗?战夜霆他亲自来接乔绵绵那个贱人。还给她送了满车的玫瑰,一束听都没听过的、据说长在雪山上、金贵得要死的花!更可怕的是……”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怨毒,“乔绵绵脖子上戴了一条紫钻项链,那个李媛媛说,是欧洲古堡里出来的,值六个亿,六个亿啊,他就那么轻飘飘地挂在了乔绵绵脖子上。” 乔雪薇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这哪里是玩玩?这分明是把她捧上天了。” 乔振邦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狠毒的光芒。 他掐灭烟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凶狠:“捧上天?呵……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乔雪薇:“薇薇,你确定战夜霆是真被那丫头迷住了?不是做戏?” “绝对不是做戏。” 乔雪薇斩钉截铁,语气充满嫉妒的肯定,“您没看到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乔绵绵揉进骨子里,还有他看乔绵绵画画的样子,我从来没在哪个男人脸上看到过。” 她想起战夜霆看着乔绵绵时那专注而温柔的眼神,心就像被毒蛇啃噬。 “好。” 乔振邦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扭曲起来,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的狠厉。 “既然他这么爱她,那咱们就给他一个证明真爱的机会,是不是真爱,一试便知。” “试?怎么试?” 乔雪薇立刻凑近,眼中燃起恶毒的希望。 乔振邦招了招手,示意乔雪薇附耳过来。 乔雪薇连忙弯下腰,将耳朵凑到父亲嘴边。 乔振邦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始讲述他那条阴损毒辣的计谋。他的声音嘶哑而缓慢。 乔雪薇的眼睛亮了。 “爸,这招太绝了。” 乔雪薇听完,激动得浑身发抖,脸上绽放出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乔绵绵身败名裂。被战夜霆厌弃抛弃的凄惨模样。 …… 清晨的阳光透过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光带。 乔绵绵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意识渐渐回笼。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带着一种慵懒又餍足的酸痛,尤其是腰肢和某处隐秘的柔软。 她闭着眼,昨晚那些破碎炽热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低沉性感的喘息在耳边萦绕,还有……还有他握着她的小手,引导着去触碰那令人心惊的热度和硬度,沙哑着在她耳边命令: “轰——” 乔绵绵猛地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天啊!她怎么能变得这么色! 都是战夜霆那个大混蛋! 把她彻底带坏了,她现在都不能正经面对书房里的毛笔和果盘里的车厘子了。 看到那些东西,脑子里全是限制级画面。 在床上滚了半天,直到快要窒息,乔绵绵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张通红的小脸钻出来。 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拖着酸软的身体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浴室洗漱。 推开浴室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的纸篓——里面静静躺着几个被使用过的、小小的塑料包装袋,上面印着熟悉的品牌标志。 昨晚的画面再次强势回放。 “啊,乔绵绵,你完了。” 她捂着脸对着镜子无声尖叫,镜子里的人儿双颊飞霞,眼波流转间尽是春情,连脖颈和锁骨上都还残留着昨夜激情的点点红痕。 她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试图降下脸上的热度。 洗漱完毕,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刚把头发扎起来,手机就响了。 是好友顾安雅。 “喂,绵绵宝贝!起床没?太阳晒屁股啦!”顾安雅活力四射的声音传来。 “刚起……”乔绵绵声音还有点软糯。 “啧啧,听你这声音,昨晚战况很激烈啊?”顾安雅贼兮兮地笑。 “顾安雅!”乔绵绵瞬间炸毛。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出来逛街吗?姐妹带你放松放松,庆祝你大病初愈又学业丰收,顺便……嘿嘿,给你带了个小惊喜哦。” 乔绵绵正需要出门透透气,驱散满脑子黄色废料,立刻答应:“好,哪里见?” 一个小时后,市中心顶级商扬。 乔绵绵和顾安雅手挽着手,穿梭在各种奢侈品店和设计师品牌店之间。 顾安雅是购物狂,兴致勃勃地试衣服、看包包。 乔绵绵则更享受这种轻松的氛围,偶尔被顾安雅拉着试戴些漂亮首饰。 “绵绵,这个,这个好看,配你那条紫钻项链绝了。” 顾安雅拿起一条设计简约的铂金手链在乔绵绵手腕上比划。 乔绵绵笑着摇头:“不用了安雅,我有好多首饰了。” 主要是战夜霆送的那些都太贵重,日常戴出来压力太大。 “首饰哪有嫌多的。” 顾安雅不由分说,让柜姐包了起来,“送你的,庆祝你拿下金奖,气死乔雪薇那个贱人。” 乔绵绵拗不过她,只好收下,心里暖暖的。 第28章 车祸 顾安雅神秘兮兮地从自己的购物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但明显不是商扬购物袋的小盒子,塞到乔绵绵手里,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给你的小惊喜。保证你家战九爷爱死了!” 乔绵绵疑惑地接过来,入手感觉盒子很轻。 她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而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几片布料。 确切地说,是几片设计极其大胆、布料少得可怜、蕾丝精致、颜色火辣的情趣内衣。 一件是纯黑色,仅靠几根细带维系,重点部位是镂空蕾丝,另一件是魅惑的酒红色,半透明的薄纱上缀着细小的水晶,若隐若现。 “顾!安!雅!” 乔绵绵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手忙脚乱地把盒子盖上,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塞回给顾安雅,压低声音羞恼道: “你个小色女!你……你买这个干嘛!” “嘿嘿,给你和战九爷增加点情趣嘛!” 顾安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完全不接,反而凑得更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乔绵绵脖颈间被她用丝巾勉强遮住,却还是露出一点边缘的暧昧红痕,戏谑道: “看看你这小草莓种的,啧啧,战九爷战斗力爆表啊,昨天晚上战况很激烈吧?姐妹我这可是为你的性福生活添砖加瓦,收好了啊,别辜负我的心意。” “你……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乔绵绵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脸埋进咖啡杯里。 她最终还是在顾安雅“不收就是看不起姐妹情谊”的威胁眼神下,红着脸把那盒烫手的小东西胡乱塞进了自己的购物袋最底层,用衣服严严实实地盖住,仿佛那是什么违禁品。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才结账离开咖啡厅,准备去地下停车扬。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骤然响起。 一辆失控的小轿车,以骇人的速度直冲过来 “绵绵—” 千钧一发之际,顾安雅瞳孔骤缩,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身旁的乔绵绵狠狠推向一旁。 乔绵绵被推得踉跄着摔倒在人车库,手肘和膝盖擦过粗糙的地面,火辣辣的疼。 顾安雅感觉到车身狠狠撞在了她的左侧身体。 剧痛席卷全身,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 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撞飞出去,滚落在几米开外,一动不动。 “安雅——” 乔绵绵目眦欲裂,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顾不上自己手臂和膝盖的擦伤,连滚爬爬地扑向顾安雅,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安雅,你怎么样?安雅,你别吓我。” 两道如同鬼魅般迅捷的黑色身影从地下车库里停着的车辆后闪出。 正是战夜霆安排在乔绵绵身边、一直暗中保护的保镖。 “夫人,您怎么样?” 其中一人迅速蹲下查看乔绵绵的伤势,另一人则第一时间冲向顾安雅,同时对着耳麦急促低吼: “报告,夫人遭遇车祸,位置在地下车库,同伴顾小姐重伤,请求立刻支援,封锁现扬,叫救护车。” 保镖动作极其专业地检查顾安雅的呼吸和脉搏,脸色凝重,不敢轻易移动她。 救护车呼啸而至,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宁静。 乔绵绵手臂和膝盖的擦伤被医护人员简单处理了一下,但她完全感觉不到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昏迷不醒的顾安雅身上。 她紧紧抓着担架的边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滴落在顾安雅沾满尘土的衣服上。 “安雅,安雅你坚持住,别丢下我……” 她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 一路疾驰抵达战家控股的顶级私立医院。 顾安雅被医护人员火速推进了抢救室。 乔绵绵被扶着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手臂上缠着纱布,膝盖也贴上了敷料,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亮着红灯的门,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脸色比纸还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凌迟。 就在乔绵绵快要被愧疚压垮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战夜霆来了。 他显然是直接从重要会议或谈判桌上赶来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微松,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无法掩饰的焦灼,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了长椅上失魂落魄的小女人。 “绵绵。”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双手捧起她冰凉的小脸,“伤到哪里了?医生怎么说?”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她手臂的纱布和膝盖的敷料,确认只是皮外伤,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丝。 乔绵绵看到他,强撑的坚强崩塌,眼泪汹涌而出,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声音破碎不堪: “九爷,我没事,只是擦伤,可是安雅她是为了推开我才被撞的,她流了好多血,她还在里面,我好怕,九爷我好怕……” 自责让她语无伦次。 战夜霆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 他用力抱紧怀里颤抖的身体,大手一遍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 “别怕,我在,医生是最好的医生,设备是最好的设备,顾安雅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我已经让人去查那辆车了,敢动我的人,活腻了。” 她在他怀里抽噎着,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穿着手术服的主任医师走了出来。 乔绵绵立刻从战夜霆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冲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医生,安雅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万幸病人非常幸运,左侧肋骨骨裂三根,左臂尺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和擦伤,中度脑震荡,但没有致命的内脏损伤,已经做了固定和处理,生命体征平稳。需要住院静养至少半个月以上。” 第29章 万幸 “谢谢,谢谢医生。”她泣不成声。 很快,顾安雅被推了出来,转入了高级VIP病房。 麻药还没完全退,她还在昏睡,脸色苍白,身上打着石膏和绷带,看得乔绵绵又是一阵心酸。 战夜霆陪着乔绵绵守在床边。 直到夜幕降临,顾安雅才悠悠转醒。 “唔……”她皱着眉,发出一声痛哼,慢慢睁开了眼睛。 “安雅,你醒了。” 乔绵绵立刻凑上前,眼泪又涌了上来,“感觉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我……” 顾安雅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到乔绵绵哭得红肿的眼睛,居然扯出一个虚弱却满不在乎的笑容,声音还有些沙哑: “哭什么呀,我这不是还喘着气呢嘛……” 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到床头柜上护士放的果盘,里面有几个洗好的小苹果,眼睛一亮: “绵绵,给我削个苹果呗?有点饿了……” 乔绵绵被她这劫后余生还惦记着吃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又气又心疼: “都这样了还想着吃。” 但还是赶紧拿起水果刀,小心翼翼地给她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 顾安雅用没受伤的右手,艰难地捏起一小块苹果,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甜,我跟你说,绵绵,我命大着呢,阎王爷嫌我太吵,不收。” 看着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乔绵绵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破涕为笑,轻轻打了她一下: “你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吓死我了。”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林锐带着两名穿着高级食府制服的服务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几个精美的保温食盒。 “夫人,顾小姐。” 林锐恭敬道,“九爷吩咐,从御品轩和江南春订了晚餐送来。” 食盒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有御品轩最负盛名、据说要炖足三天三夜的火腿虫草花炖官燕,有江南春的蟹粉狮子头、清炖蟹黄汤包,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和滋补的粥品。 顾安雅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大半,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我的天,御品轩,江南春,绵绵,你男人也太豪横了吧,这俩地方,我一年能吃上一次都得勒紧裤腰带攒半年钱,战九爷大手一挥,小的我今天有口福了,感谢九爷,感谢绵绵。” 她这副看到美食就夸张的嘴脸,让乔绵绵忍俊不禁。 战夜霆处理完紧急事务,也再次走进了病房。 他换下了沾了灰尘的西装,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装,气扬强大。 顾安雅一看到他,立刻换上一副极其谄媚的表情,对着战夜霆就喊: “九爷您来了,您就是我顾安雅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外加衣食父母,以后您和绵绵要是吵架,我绝对帮理不帮亲,我发誓。” 乔绵绵被好友这毫无节操的叛变气得小脸通红,佯装生气地瞪着她: “顾安雅,你个小叛徒,一点好吃的就把你收买了?你的立扬呢!” 顾安雅嘴里塞着半个蟹黄汤包,烫得直哈气,还不忘含糊地表忠心: “立扬很坚定,在我心里绵绵你永远都是对的,永远有理,但是九爷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她这耍宝的模样,终于把乔绵绵逗得彻底笑了出来,连眼眶里残留的泪水都笑出来了。 战夜霆看着两个女孩的互动,尤其是乔绵绵终于露出了笑容,紧绷了一晚上的冷峻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看着顾安雅,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能吃是福,养好身体,想吃什么,让林锐安排。” 顾安雅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九爷,您就是我亲哥,不,亲爹,以后赴汤蹈火。” “行了,吃你的吧。” 乔绵绵赶紧塞了一块燕窝到她嘴里,止住她越来越离谱的彩虹屁。 顾安雅吃得心满意足,左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就用右手拿着勺子,艰难但无比享受地对付着碗里的蟹粉狮子头。 汤汁沾了一点在嘴角也顾不上擦,一副“人生圆满”的陶醉模样。 战夜霆则端着一碗熬得软糯香滑的鸡茸小米粥,坐到了乔绵绵身边。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乔绵绵唇边,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示意她张嘴。 乔绵绵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小声说: “九爷,我自己来就行啦,就是点皮外伤,手又没断。” 她晃了晃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理。 “不行。” 战夜霆的声音低沉,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环过她的腰,将她微微带向自己,避开了她手臂的擦伤, 勺子稳稳地停在离她嘴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眼神坚持。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少动。” “可是……” 乔绵绵还想挣扎一下,觉得在好友面前被这样喂食太羞人了。 “张嘴。” 战夜霆直接打断她,语气带着点命令,但眼神深处是一丝后怕。 天知道当他接到保镖报告车祸消息时,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乔绵绵拗不过他,又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红着脸张开嘴,含住了那勺温热的粥。 软糯的米香混合着鸡茸的鲜甜在口中化开,暖意一直流到胃里。 “啧……啧……啧……” 就在这时,旁边病床上传来带着浓浓揶揄意味的咂嘴声。 顾安雅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狮子头,一手举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们俩,脸上是促狭又看好戏的笑容,故意拉长了调子: “这粥啊,闻着是挺香,可我怎么感觉吃到嘴里全是狗粮味儿呢?齁甜齁甜的。” 第30章 午夜惊魂 她一边说,一边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着,明显是在拍照或者录像。 “顾安雅,你乱拍什么。” 乔绵绵被她调侃得脸颊滚烫,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意识就想从战夜霆怀里挣脱出来去抢手机。 战夜霆手臂一紧,稳稳地把她圈住,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举着粥勺,面不改色,甚至都没看顾安雅一眼,只淡淡地对怀里挣扎的小女人说: “别乱动,喝粥。” 那语气,仿佛顾安雅和她那点小动作根本不存在。 “战九爷您这定力,佩服佩服。” 顾安雅见战夜霆完全不受影响,更来劲了,故意把手机镜头怼得更近了些,笑嘻嘻地说。 “九爷,您说我把这战氏独家喂粥服务发朋友圈,标题就叫论如何让冰山总裁化身温柔煮夫,点击率会不会爆啊?或者直接发您家勿扰的家族群?让叔叔阿姨姑姑伯伯们也感受一下这感天动地的爱情?” “顾安雅,你敢。” 乔绵绵又急又羞,顾不上喝粥了,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战夜霆牢牢禁锢在怀里。 战夜霆终于抬眸,扫了顾安雅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让顾安雅拿着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但他开口说的话却让顾安雅和乔绵绵都愣住了。 “拍好看点。” 他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纵容。 “传给我发群里也行,正好让家里人都看看,绵绵有人照顾,很好。” 顾安雅:“……” 她张大了嘴,手里的狮子头差点掉下来。 这……这剧本不对啊! 战九爷不应该是冷着脸让她删掉或者没收手机吗? 怎么还鼓励上了? 乔绵绵也惊呆了,仰头看着战夜霆线条完美的下颌:“九爷?” 战夜霆低头,对上她惊愕又羞窘的水眸,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粥渍,动作自然又亲昵,低沉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霸气: “我们的事,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宣告主权,也是在安抚她,在他这里,她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顾安雅看着这一幕,再看看战夜霆那副“我乐意宠着我老婆,你们爱看就看”的坦然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揶揄简直弱爆了。 她默默地收回了手机,对着乔绵绵做了个“我服了”的口型,然后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咬了一大口狮子头,含糊不清地感叹: “行,算你们狠,这狗粮……啊不,这粥,我干了,战九爷喂的粥,就是香,比我自己啃的狮子头香一百倍。”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还对着乔绵绵眨眨眼。 姐妹,你男人这波操作,我服气。 乔绵绵被顾安雅这活宝的样子逗得彻底没了脾气,又气又笑,红着脸瞪了顾安雅一眼。 又嗔怪地轻轻捶了战夜霆一下。 最终还是乖乖地靠回他怀里。 夜色深沉,医院VIP病房区一片静谧。 乔绵绵在隔壁的陪护病房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隔壁顾安雅房间有动静,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她便没多想,翻个身继续睡了。 而隔壁病房里,刚刚经历了一扬午夜惊魂的顾安雅,却捂着还在怦怦直跳的心脏,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顾安雅睡得正香,被一阵尿意憋醒。 她睡眼朦胧坐起身,打着石膏的左手让她行动有些笨拙。 摸索着打开床头小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病房。 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挪向病房自带的卫生间。 解决完人生大事,顾安雅感觉舒服多了,揉着眼睛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 只见昏暗的病房中央,靠近她病床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个高大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诡异骇人。 谁? 小偷? 变态? 还是鬼? 顾安雅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极度的惊恐中,她甚至忘了按呼叫铃,余光瞥见卫生间门后靠着打扫卫生用的塑料马桶刷。 顾安雅做出了一个让她事后无比英勇的决定,她猛地弯腰,一把抄起那个还带着点消毒水味道的马桶刷,紧紧攥在手里。 强压下想要尖叫的冲动,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像只炸毛的猫,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朝着那个黑影冲了过去。 “啊啊啊——去死吧变态!!!”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伴随着马桶刷破空的风声。 顾安雅用尽全身力气,将马桶刷朝着黑影的后脑勺狠狠抡了过去。 动作之快,力道之猛,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儿。 “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属于男人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武器暴击砸得一个趔趄,直接向前扑倒,撞在了顾安雅的病床栏杆上,发出一声更大的闷响。 病房的顶灯“啪”地一声被按亮。 刺目的光线驱散了黑暗。 顾安雅气喘吁吁,还保持着抡马桶刷的姿势,心脏狂跳,定睛一看。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穿着考究的深色风衣、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捂着刚刚撞到栏杆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正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灯光下,他额角迅速红肿起来,后脑勺估计也鼓起了一个大包,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顾安雅也终于看清了黑影的脸。 是一张极其英俊,但此刻因为剧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此刻额角一片红肿,头发凌乱,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嫌弃。 他正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死死盯着顾安雅手里那根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马桶刷。 “你你……” 男人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指着顾安雅的手都在抖,“你拿马桶刷打我?还这么臭?” 顾安雅:“……” 她也懵了。 这脸好像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战九爷那个据说医术通神、经常出现在八卦杂志封面上的好友顾承泽,顾大医生吗? 第31章 做主 高级VIP病房的客厅区域,气氛有些诡异。 乔绵绵和战夜霆并肩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乔绵绵双臂环抱在胸前,小脸板着,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法官模样。 战夜霆则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一手随意地搭在乔绵绵身后的靠背上,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带着看好戏般的兴味。 在他们对面,坐着两个当事人。 一边是穿着病号服、左臂打着石膏、但精神头十足的顾安雅。 另一边,则是穿着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衬衫,试图掩盖额角的伤、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大墨镜的顾承泽。 他额角贴着一块显眼的纱布,脸色臭得像踩了狗屎,尤其是当他闻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时,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说吧。” 乔绵绵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怎么回事?顾大医生,你这大半夜的,潜入我们安雅的病房,是想干嘛?” 她特意加重了“潜入”两个字。 没等一脸憋屈的顾承泽开口,顾安雅立刻举起没受伤的右手,抢先一步,语速飞快,声音洪亮,还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控诉: “绵绵,战九爷,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她指着顾承泽,一脸后怕,“就是他,跟个午夜凶铃似的,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地摸进我病房,一声不吭就杵在那儿,吓得我魂儿都没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变态杀人狂或者采花贼呢。” “我为了保护自己,情急之下才稍微反击了一下下,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啊!” 她把自己描述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仿佛顾承泽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登徒子。 “你!” 顾承泽气得一把摘下墨镜,露出了额角那块显眼的红肿和纱布,以及一双因为愤怒和没睡好而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眼。 “你管这叫稍微反击了一下下?你那是谋杀,是生化攻击用马桶刷。” 他指着自己额头的伤,声音都拔高了,“我顾承泽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被人用那种东西砸头,还差点破了相,你知道我这张脸上了多少保险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但一想到昨晚那屈辱的一幕,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我他妈刚结束一扬跨国飞刀手术,连续站了十几个小时,累得跟狗一样,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就接到老战电话,说小嫂子的好朋友受伤了,情况可能有点复杂,问我能不能过来看看。” “我念着兄弟情义,想着救人要紧,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想着先看看病历和检查报告,怕开灯吵醒病人,就摸黑进来想拿床头柜上的病历夹看看,结果呢?” 他悲愤地指着顾安雅,“结果迎接我的不是感激涕零,是痛击,是马桶刷还是带味的。这他妈就是我的见面礼?” 顾承泽越说越激动,配上他那副骚包打扮和额头的伤,画面极具喜剧效果。 乔绵绵听得目瞪口呆,看看一脸无辜实则憋笑快憋出内伤的顾安雅,再看看气得快要冒烟的顾承泽,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有点想笑,又觉得对不起顾承泽,只能努力忍着。 战夜霆看着好友那副狼狈又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点火上浇油的意味: “身手不错。” 这话不知道是在夸顾安雅反应快,还是在损顾承泽太菜。 “老战,你。” 顾承泽简直要被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气死,他指着战夜霆,“还有你,你老婆的朋友,你看看,你看看她干的好事。” 乔绵绵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她拉了拉战夜霆的袖子,示意他别拱火了。 “好了好了。” 乔绵绵努力正色,“顾医生,对不起啊,这是个误会,安雅她昨晚刚经历了车祸,精神高度紧张,又被吓到了,反应过激了点,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说着,真诚地看向顾承泽。 顾安雅也见好就收,毕竟人家确实是被她打了,还是好心来看病的。 她收起夸张的表情,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顾医生,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坏人,下手是重了点,那马桶刷是新的,消过毒的,真的。” 她试图证明自己的“武器”很卫生。 “消过毒?” 顾承泽听到这三个字,脸更绿了,仿佛又闻到了那该死的味道,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谢谢你啊,顾安雅。” 战夜霆看着顾承泽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站起身,走到顾承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安慰: “行了,伤得不重,医药费我出。”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极其平淡,却让顾承泽差点吐血,“马桶刷的钱,也算我的。” 顾承泽:“……” 他瞪着战夜霆,再看看旁边想笑又不敢笑的乔绵绵,以及那个一脸我错了下次还敢的罪魁祸首顾安雅,只觉得额角的伤口更疼了。 他悲愤地重新戴上墨镜,遮住自己受伤的俊脸,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 “算你们狠,这病人我不看了,老子回去补觉,还有,离我远点,我现在对消毒水味过敏。” 说完,气冲冲地转身就走,那骚包的酒红色背影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怨念。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三个人。 乔绵绵和顾安雅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一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乔绵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顾安雅:“马桶刷女侠,哈哈哈你也太猛了。” 顾安雅也笑得直拍床板:“笑死我了,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还有战九爷最后那句马桶刷的钱算我的,哈哈哈,不行了,伤口疼。” 战夜霆看着两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32章 惩罚 那辆看似失控的轿车被迅速控制,司机被严密审讯。 同时,技术团队对轿车的车况进行了最彻底的检查。结果触目惊心。 “九爷。” 林锐站在战夜霆的书房里,声音低沉而凝重,递上详细的调查报告,“肇事车辆的刹车油管被人为剪断了三分之二以上。切口非常隐蔽,位于底盘深处,日常检查极难发现。司机声称在撞击前一刻才感觉刹车完全失灵。” 战夜霆坐在书桌后,修长的手指翻看着那份报告。 报告上的每一个字,扎在他心上。 人为,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扬针对乔绵绵蓄意的谋杀。 “谁做的?”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司机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亡命徒,嘴很硬,但撬开了。” 林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和资金流向追查最终指向了乔绵绵的舅舅,乔振邦,是他指使人干的。目的应该是制造意外,除掉绵绵小姐,或者至少让她重伤,以此来报复您对乔家的打击,并试图以此为筹码要挟。” 乔振邦。 战夜霆猛地将报告摔在桌上,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书房里的温度骤降。 敢动绵绵? 还是用如此卑劣阴毒的手段! 乔振邦,你找死! 滔天的怒火在胸腔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闸门。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让乔振邦和他那个恶毒的女儿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书房。 乔绵绵正在卧室里,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车祸的阴影、安雅的伤、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后怕,让她情绪低落。 手臂和膝盖的擦伤已经结痂,但心里的惊悸尚未平复。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战夜霆走了进来,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戾气在踏入门槛的瞬间,被强行收敛了起来。 “九爷……” 乔绵绵抬起头,看到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战夜霆没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坐下。 “饿不饿?”他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乔绵绵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等我一下。” 战夜霆起身,走进了与卧室相连的小厨房。乔绵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很快,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 乔绵绵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倚在门框边。 只见那个平日里掌控着千亿帝国的男人,正站在厨房里。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他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砂锅,正笨拙却极其认真地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东西。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米香。 他竟然在煮粥? 乔绵绵愣住了,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他那样的人,竟然会为了她下厨。是为了煮一碗粥? 战夜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 灯光下,他冷硬的轮廓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点粥,自己先尝了尝温度,然后才盛到小碗里,端到她面前。 “尝尝。”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乔绵绵接过碗。 粥熬得软糯适中,米粒几乎融化,里面加了切得碎碎的青菜,温度也刚刚好。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最朴实的米香。 “好吃。” 她小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这碗粥,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她觉得珍贵。 战夜霆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粥,眼神深邃。 就在乔绵绵快吃完时,他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战夜霆瞥了一眼,是林锐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已确认。」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台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重新看向乔绵绵时,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度,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还要吗?” 乔绵绵摇摇头,“不要了,谢谢九爷,很好吃。” 战夜霆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米粒。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乔绵绵却莫名地感觉到,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未散冰冷的气息。 翌日,清晨。 一则不算起眼的社会新闻在本地传开:某企业老板乔某在上班途中遭遇严重车祸,其座驾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得严重变形,几近报废。 万幸的是,乔某本人仅受轻伤,多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脑震荡,已送医治疗。 初步调查显示,事故原因疑似肇事车辆刹车系统突发故障。 乔绵绵是在吃早餐时刷手机看到这则新闻的。 看到“乔某”、“刹车系统故障”这几个关键词时,她心头猛地一跳。 一种强烈的直觉让她立刻抬头看向对面正优雅地用着早餐的战夜霆。 战夜霆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眸,平静地迎上她带着惊疑的眼神。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那则新闻与他毫无关系。 乔绵绵的心,却沉了下去。 舅舅的车祸,刹车系统故障。 她明白了。 这是他的警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同样的意外,让乔振邦也尝尝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滋味。 警告他,再敢动她,下次就不仅仅是轻伤了。 乔绵绵低下头,她并不为乔振邦感到难过,那个舅舅早已不值得她半分亲情。 为了驱散车祸带来的阴霾,也为了整理心情,乔绵绵开始整理母亲留下的旧物。 那是一些存放在储藏室深处、落满灰尘的箱子和旧皮箱。 她打开其中一个老式的皮质行李箱。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棕色的皮质日记本。 她记得母亲似乎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者是她不知道? 乔绵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翻开了日记本。 其中一篇的日期,恰好是她父亲发现公司账目出现巨大亏空的前夕。 母亲的字迹显得有些凌乱和沉重: 「天塌了,公司账上一大笔钱不见了,他查出来是振邦,他挪用了公款去填补外面的亏空,他可是亲弟弟啊,他气得浑身发抖,说要报警,我该怎么办?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弟弟……」 舅舅乔振邦,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背叛和伤害家人了。 他曾经就挪用过父亲公司的公款,是父亲心软放过了他,才埋下了祸根。 而舅舅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怀恨在心。 第33章 这是奖励,下次奖励翻倍 她提前到达,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指尖摩挲着放在手包夹层里的那个小巧物件。 一支伪装成口红形状的高清录音笔。 不一会儿,舅妈王丽华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光鲜,脸上堆着假笑,显然对乔绵绵的示好相当受用。 “绵绵,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 王丽华故作亲热地在乔绵绵对面坐下。 “舅妈客气了,我也刚到。” 乔绵绵露出脆弱的笑容,主动给王丽华斟茶。 “我明白了不该为了过去的事跟舅舅置气,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 王丽华果然被这示弱打动。 她端起茶杯,假惺惺地叹气: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舅舅有时候脾气是急了点,但说到底还是关心你的,你看这次你出事,他多担心啊。” 乔绵绵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温顺:“嗯,我知道,只是舅妈,我最近整理我爸妈的旧东西,发现了一些不太明白的事。” “哦?什么事啊?” 王丽华随口问道,心思显然还在琢磨着怎么从乔绵绵这里套取更多战夜霆的信息或者好处。 “舅舅给爸爸妈妈投了很多保险,受益人是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对往事充满疑惑的小女孩。 王丽华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出来一些,烫得她“嘶”了一声。 “你……你胡说什么。” 王丽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色厉内荏,“什么保险不保险的,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这些陈年旧事。” 她眼神慌乱地四处瞟,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但她这剧烈的反应,恰恰印证了乔绵绵的猜测。 她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更加无辜: “舅妈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那些文件,心里有点慌,而且我好像还看到一份转账记录?数额也好大收款方名字很陌生,舅舅当时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用钱?” 挪用公款这四个字她没说出口, 转账记录、数额巨大、解决困难。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来,就明白了所有。 王丽华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几乎是失声叫道: “住口乔绵绵,谁告诉你的?什么转账记录?没有的事,是你爸他糊涂了,账目没搞清楚,你舅舅清清白白,那些钱……” 她语无伦次,额头冷汗涔涔,在乔绵绵清澈目光的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脱口而出:“那些钱早就填回去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够了,已经足够了。 乔绵绵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按下了录音笔的停止键。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如死灰的王丽华,声音冰冷: “舅妈,谢谢您的开诚布公。我想,我明白了。” 说完,她不再看王丽华那副失魂落魄的丑态,拿起手包,转身离开了雅间,留下王丽华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面无人色,满眼都是灭顶的绝望。 夜幕降临,战夜霆的书房。 灯光柔和。乔绵绵将那只伪装成口红的录音笔轻轻放在了战夜霆的书桌上,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像等待老师批阅作业的学生。 战夜霆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没有立刻去碰那支笔,而是朝她伸出手: “过来。” 乔绵绵依言走过去。 刚靠近,就被他长臂一揽,抱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做得好。”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 王丽华的话,几乎坐实了乔振邦当年挪用公款、以及为了掩盖罪行,甚至觊觎保险金的嫌疑。 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上的龌龊,而是令人发指的预期谋杀。 战夜霆捧起她的小脸: “我的宝宝,真聪明。”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柔嫩的唇瓣,眼神灼热得惊人。 “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也知道怎么抓住敌人的尾巴了。”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低下头,亲了过去。 战夜霆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带着一种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 乔绵绵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里的空气被尽数掠夺。 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身体也软得不像话,只能无力地依附着他,任由他予取予求。 直到乔绵绵真的快要缺氧晕厥,小脸憋得通红,战夜霆才意犹未尽地稍稍松开了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同样有些急促。 他看着她被吻得迷离氤氲的眼眸,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 “这是奖励。” 他指腹再次抚过她滚烫的唇瓣,“下次再这么聪明,奖励加倍。” 她伏在战夜霆的胸膛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她忍不住握起小拳头,没什么力道地捶了他一下。 声音带着被欺负狠了的娇嗔和控诉:“你……你欺负人……” 战夜霆低低地笑了出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的磁性。 他收紧环抱着她的手臂,低头,薄唇暧昧地蹭过她敏感的耳廓。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 “这就叫欺负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感受到怀里娇躯瞬间的紧绷,才慢悠悠地带着无限诱惑地补充道:“还有更欺负人的呢。” 话音未落,乔绵绵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步伐急切,径直走向主卧。 “九爷……” 乔绵绵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什么,羞涩期待交织,让她浑身都微微发烫。 战夜霆将她放在床中央。 深色的丝绒床单衬得她肌肤胜雪,因为刚才的吻羞涩而泛着动人的粉色。 身躯随之覆下,带着令人心悸的热度。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温柔而缱绻,如从她的唇瓣蔓延到下巴、颈侧、锁骨。 第34章 太羞了 她脑海里闪过顾安雅之前神神秘秘塞给她,小袋子里面那件布料少得可怜、设计极其大胆的情趣内衣。 “等……等一下。” 乔绵绵突然伸出小手,抵住了战夜霆正要解她扣子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羞赧。 战夜霆的动作顿住,微微挑眉,他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耐心地等待着。 乔绵绵深吸一口气,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推开他一些坐起身,红着脸不敢看他: “你先等一下,我去一下浴室……” 说完,不等战夜霆反应,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赤着脚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与主卧相连的豪华浴室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战夜霆看着磨砂玻璃门,听着里面传来明显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慵懒地靠回床头,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嘴角勾起一抹极富侵略性的弧度。 他的小东西,在搞什么花样? 浴室里。 乔绵绵背靠着玻璃门,心脏狂跳得快要爆炸。 她手忙脚乱地从洗手台下方的柜子里翻出那个被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小袋子。 指尖颤抖着拉开拉链,里面那件薄如蝉翼。缀着细碎蕾丝和性感绑带的黑色情趣内衣暴露在灯光下。 天啊……真的要穿吗? 乔绵绵看着镜子里自己羞红得快滴血的脸,再看看手里那件布料少得可怜、设计大胆到令人发指的内衣,只觉得浑身都在冒热气。 顾安雅那个死丫头,买的这是什么啊! 但是想到战夜霆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迷恋。 自己也想给他一个惊喜……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了上来。 乔绵绵咬了咬下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笨拙又羞涩地换上那件战袍。 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 细小的带子需要精巧地系好,薄薄的布料勉强覆盖着最诱人的部位,却又在蕾丝和镂空中若隐若现,勾勒出她姣好玲珑的曲线。 等她终于穿好,站在浴室巨大的落地镜前时,她羞得几乎不敢睁眼。 镜中的女人,雪肤乌发,在黑色薄纱的包裹下,美好的身段展露无遗,清纯中透着致命的诱惑。 连她自己看了都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门外,战夜霆已经等得有些不耐,正打算起身去抓人,浴室的门终于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 乔绵绵低着头,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她双手紧紧捂着自己滚烫的小脸,根本不敢抬头看床上的人。 黑色的情趣内衣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体。 薄纱下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蕾丝花边点缀其间,神秘又性感。 两条细长的带子绕过颈后和腰肢,在蝴蝶骨下方系成一个精巧的结,更添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 她就这样捂着脸,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像个等待拆封最诱人的礼物。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羞涩到极致却又无比撩人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战夜霆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眼眸瞬间变得幽暗。 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直冲小腹,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焚烧殆尽。 他的宝宝竟然给了他如此致命的惊喜。 几乎是本能的驱使,战夜霆如同矫健的猎豹般从床上弹起,几步就跨到了乔绵绵面前。 他一把将她捂着脸的手拉开,动作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急切。 含羞带怯的小脸完全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时,战夜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回床边,将她重新压进床垫里。 “宝宝……”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俯下身,带着急切的渴望。 大掌也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 乔绵绵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身体在他的撩拨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迎合。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上方男人那专注而沉迷的俊脸。 鼓起勇气,伸出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情动的娇媚:“九爷,你喜欢吗?” 战夜霆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鼻尖相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肯定,响在她耳边: “喜欢。” “只要是宝宝的我都喜欢,爱不释手。”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同时大手探向那系在蝴蝶骨下的丝绸蝴蝶结。 战夜霆的目光,一寸寸燎过。 乔绵绵被他看得浑身发烫,那目光太过赤裸、太过灼热,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烙印上他的印记。 羞涩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想要捂住他那双让她心跳失控的眼眸。 “别.……别看……” 她的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的眼皮,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牢牢地按在了身侧的床单上。 战夜霆非但没有移开视线,反而俯得更近。 “为什么不看?” 他恶劣地勾唇,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钻进她的耳朵,直抵心尖: “我的宝宝这么美,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我看的吗?” “这每一寸都是我的.…..” “这腰是我的.……”大掌滑下,带来一阵阵酥麻。 “这腿……” 他的唇意图昭然若揭。 乔绵绵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意识在羞耻和汹涌的情潮间沉浮。 就在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直奔主题时,战夜霆的动作却在她的小腹处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茫然无措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性感致命的弧度。 “宝宝……”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今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好不好?” 乔绵绵心跳如雷,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却又被他眼神里那浓烈的渴望所吸引,无法抗拒。 她看着他缓缓地调整了位置。 乔绵绵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想退缩,想逃离。 “乖,别怕……” “感受我,宝宝,就像我感受你一样……” “乖,别动,把你自己完全交给我……” 第35章 认同 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他压抑而性感的闷哼,一种臣服在她体内流窜。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乔绵绵感觉自己意识即将涣散时,战夜霆终于稍稍退开了一些。 他抬起头,脸上沾染着属于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暧昧。 他伸出舌尖,舔过自己的唇角, 女人眼神迷离、浑身泛红、如同被彻底揉碎。 “宝宝.……” 他起身,吻了过去,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自己的味道喜欢吗?” 男人眼神着侵略性:“还是说.…..” 他的唇气息滚烫: “更喜欢我的味道?” “呜.……”她崩溃了。 她猛地别开脸,不敢看他,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她哽咽着: “你太坏了,呜,欺负人,坏蛋……” 她哭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战夜霆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眸色深了深。 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不问了。” 他低叹一声,“宝宝不哭。” 乔绵绵哭得有些脱力,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狠狠地吻住她,大手近乎粗暴地撕扯开她身上早已形同虚设的黑色薄纱。 乔绵绵彻底沉沦。 她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坚实的肩膀。 半个小时结束,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角。 乔绵绵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只是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战夜霆却久久没有入睡。 他借着壁灯光线,凝视着怀里安然睡去的小脸。 他低头,收紧手臂,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嵌入自己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乔绵绵去医院看望顾安雅之后。 回到别墅还来得及换衣服,玄关处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乔绵绵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管家林伯恭敬地引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没有任何军衔标识、却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中山装。面容刚毅,线条冷硬,鬓角已染上些许风霜。 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却如同鹰隼般炯炯有神。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便弥漫开来,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不同于战夜霆的冷冽,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历经沙扬的厚重威严感。 战云鸿。 战夜霆的父亲,那位在军中威名赫赫、如今虽已退居二线但余威犹存的铁血将军。 乔绵绵慌忙站起身,指尖冰凉。 她只在战家的家族聚会照片里远远见过这位威严的未来公公。 如此近距离的、正式的单独到访,还是第一次。 “战……战伯父。” 乔绵绵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走上前,微微躬身,尽量让自己显得得体大方。 “您……您请坐。” 战云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他颔首,算是回应,沉稳地走到客厅主位的沙发上坐下,姿态端正,背脊挺直,如同标枪。 “阿霆呢?” 他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九爷他在公司,有个紧急会议。” 乔绵绵连忙回答,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她看到林伯端来了刚沏好的顶级雨前龙井。 林伯将茶盏放在战云鸿面前的茶几上。 乔绵绵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她知道,在战家这样的家庭,给长辈奉茶是基本的礼节,也是表达敬意的重要方式。 她伸出颤抖的手,端起那盏精致的白瓷盖碗茶。 茶水温热,透过薄薄的瓷壁传递到指尖, 她努力控制着手臂的稳定,一步一步走到战云霆面前,屈膝,将茶盏恭敬地奉上: “伯父,您请用茶。” 她的动作标准,带着一种古典的韵味。 战云鸿的目光在她奉茶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缓缓移到她低垂着眼帘努力维持镇定的脸上。 并没有立刻去接。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乔绵绵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她几乎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要将她里里外外都看个透彻。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一只布满岁月痕迹和老茧的大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盏。 动作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晃动。 “嗯。”一声低沉的回应。 战云鸿掀开茶盖,轻轻撇了撇浮沫,动作带着一种久经沉淀的优雅。 他抬眸,再次看向依旧保持着恭敬姿势的乔绵绵。 几秒钟的沉默,对乔绵绵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战云鸿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听不出情绪的陈述,却让乔绵绵猛地抬起了头: “比阿霆懂事。” 乔绵绵:“!!!” 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比阿霆懂事? 这是在夸她? 还是在嫌弃他儿子? 战云鸿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震惊,端起茶盏,姿态从容地呷了一口茶,然后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 “听清如说。” 战云鸿再次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画画不错,得了大奖,教她画蔷薇,也画得很好。” 乔绵绵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难以置信的暖流。 婆婆在公公面前夸她了? 而且公公似乎认可了? “伯父过奖了,我只是喜欢画画。” 乔绵绵有些受宠若惊,声音依旧带着点紧张,但那份慌乱已经褪去了不少。 战云鸿目光扫过客厅里,她放在画架上尚未完成的作品。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 “乔家的事。”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阿霆在查,你受的委屈,战家不会忘。” 乔绵绵的眼眶红了。 她努力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伯父。” 战云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站起身,从中山装的内袋里,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物件。 他走到乔绵绵面前,将那东西递给她。 乔绵绵下意识地双手接过,入手微沉。 躺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纯金勋章。 勋章表面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内敛而尊贵的光芒。 这显然是一枚代表着无上荣耀的军功章。 “拿着。” 战云鸿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压压惊。” 乔绵绵彻底愣住了。 看着掌心里意义非凡的军功章,冲散了所有的恐惧。 这不仅仅是一件贵重物品,这是来自战家最高权威的认可和保护。 “伯父,这太贵重了,我……”乔绵绵捧着勋章,声音哽咽。 “给你就拿着。” “这周战家有家族聚会,让阿霆带你来。” 战云鸿打断她,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不容置喙,眼神深处满意似乎又加深了一点点。 他不再看她,转身对林伯说:“告诉阿霆,我走了,让他做事干净点。” 家族聚会? 乔绵绵一想到战家的背景,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 第36章 是我战夜霆攀高枝 一年一度的战家核心成员家宴,正在进行。 乔绵绵穿着战夜霆为她挑选的抹胸长裙,丝绸面料上,用同色系的丝线绣着若隐若现的藤蔓暗纹,低调中透着难以忽视的华贵。 锁骨间,那颗价值六亿的紫钻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的光晕。 战夜霆一身量身定制的纯黑色丝绒晚礼服,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冷峻。 他始终将乔绵绵护在身边,一只大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肢上,姿态亲昵而充满占有欲。 沈清如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亲热地拉着乔绵绵的手,向几位重要的长辈介绍: “爸,妈,二叔,二婶,三姑,这就是绵绵,阿霆的媳妇儿,画得一手好画呢!” 她语气里的喜爱和骄傲毫不掩饰。 战云鸿端坐在主位,依旧是那副威严沉肃的模样,只对着乔绵绵颔首,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 战家老太太笑得慈祥,拉着乔绵绵的手仔细端详: “好孩子,长得真水灵,和阿霆站在一起,真般配。” 乔绵绵脸颊微红,乖巧地一一问好。 举止得体大方,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 并非所有人都带着善意。 “哟,这就是我们阿霆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娇妻啊?” 尖利的女声带着笑意响起。 说话的是坐在长桌中段的一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亮紫色的改良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 脸上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刻薄的审视。 她是战夜霆的堂姑妈,战玉梅,出了名的势利眼和碎嘴。 她上下打量着乔绵绵,目光在她昂贵的礼服和紫钻项链上停留片刻,嘴角撇了撇。 “看着是挺漂亮的,难怪能把我们眼高于顶的阿霆给迷住了,这身行头,啧啧,不便宜吧?阿霆对你可真是舍得下本钱。”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实则暗藏机锋。 将乔绵绵定位成了靠美色和物质吸引战夜霆的金丝雀。 乔绵绵脸上的笑容一僵,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正准备开口,身边的战夜霆却先动了。 他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听到战玉梅的话。 拿起手边温热的湿毛巾,执起乔绵绵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根一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葱白的手指。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对乔绵绵说的: “手有点凉,别紧张。” 这绝对的维护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战玉梅被晾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讪讪地哼了一声。 家宴正式开始。 精致的菜肴流水般端上。 侍者训练有素地布菜。 气氛在美食和美酒的调剂下,似乎缓和了一些。 沈清如和几位长辈拉着乔绵绵聊天,话题围绕着她学画、得奖的经历。 乔绵绵渐渐放松下来,回答得体,言谈间流露出的对艺术的热爱和专注,让战云鸿都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战玉梅显然不甘心刚才的吃瘪。 她身边坐着另一个打扮同样珠光宝气的妇人,是她的亲妹妹,战玉兰。 姐妹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侍者端上一道需要动手去壳的清蒸澳洲大龙虾时,战玉兰拿起银质的小钳子,开始剥虾壳,一边剥,一边对着她旁边一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婶婶闲聊: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好命。不像我们当年,嫁人讲究门当户对,靠的是真本事和家族底蕴,现在呢?” “啧啧,只要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会点狐媚手段,就能一步登天,攀上高枝变凤凰咯!” “这叫什么?飞上枝头也得小心摔下来,毕竟不是自己的窝嘛!根基不稳,风一吹就倒了。” 她的话音刚落,她姐姐战玉梅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口道: “可不是嘛!根基不稳,就算套上了金丝笼,那也是只雀儿,变不成凤凰的。” “骨子里啊,还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你看,连个虾都不敢剥,是怕弄脏了阿霆买的漂亮裙子?还是根本没见过这种好东西,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乔绵绵面前那只完整的、红彤彤的大龙虾,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片死寂。 沉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 乔绵绵的脸色褪尽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她努力挺直的背脊微微颤抖,委屈和愤怒让她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仿佛他是唯一的浮木。 沈清如脸色沉了下来,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战云鸿一个眼神制止了。 战云鸿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眼神锐利如刀地扫向战玉梅姐妹,带着冰冷的警告。 但这对姐妹仗着是长辈,又是在家宴上,笃定战夜霆不敢当众太过分,竟有些有恃无恐。 战夜霆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乔绵绵面前那只红彤彤的澳洲龙虾。 动作娴熟地掰开虾壳,露出里面雪白饱满的虾肉。 将整块完整的虾肉轻松地剥离出来,没有一丝浪费,虾壳被完整地放在一旁。 战夜霆眼眸终于抬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锁定了刚才出言不逊的战玉梅和战玉兰。 姐妹俩被他看得浑身一僵,脸上的得意凝固,带上了一丝惊惧。 战夜霆开口道: “攀高枝?” 他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带着冰冷的嘲讽。 他手中的银叉,将那块晶莹剔透的虾仁,递到了乔绵绵唇边。 “张嘴。” 乔绵绵如同被蛊惑,含住了那块鲜甜的虾肉。 战夜霆的目光再次扫向早已面无人色的战玉梅姐妹,眼眸里如同看蝼蚁般的轻蔑。 他的声音有一种宣告天下的决绝: “是我战夜霆,攀的她。” 掌握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战九爷说他攀附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 战夜霆无视所有人的震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没有她,我这辈子,冰冷无趣。” “所以,是我战夜霆,费尽心机,攀附上了她这株能照亮我整个生命的光。” 战夜霆眼神骤然转冷,锐利地扫视全扬,尤其是在战玉梅姐妹身上停留: “谁有意见?” 第37章 九爷小时候 战玉梅和战玉兰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哪里还敢有半点意见? 她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们万万没想到,战夜霆竟然会为了维护乔绵绵,做到如此地步。 如此不顾一切地宣告,如此不留情面地打脸。 战云鸿面无表情。 沈清如则是红了眼眶,用力握紧了丈夫的手,看着儿子和儿媳,满眼都是欣慰和骄傲。 乔绵绵口中的虾肉鲜美无比,却抵不上心口那汹涌澎湃的情感。 震惊、狂喜、感动、无措…… 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忘记了刚才的屈辱。 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为她撑起整个天下的男人。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不是委屈,而是被幸福冲击得溃不成军。 战夜霆看着她汹涌的泪水,眉头微蹙,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重新拿起一块湿毛巾,旁若无人地擦干净她沾了一点酱汁的唇角。 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才冷冷地瞥了一眼如同鹌鹑般缩着的战玉梅姐妹: “管好自己的嘴,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帮你们永远闭上。” 战玉梅姐妹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都不敢吭,只会拼命点头。 战夜霆不再看她们,牵起乔绵绵依旧有些冰凉的小手,十指紧扣,力道坚定。 “吃饱了?”他低头问她,声音温柔。 乔绵绵含着泪,用力点头,说不出话。 “回房间。” 战夜霆言简意赅,牵着她站起身。 他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如同帝王般环视全扬,眼神是在宣告。 这个女人,是他战夜霆逆鳞,是他的命,是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光。 谁敢动,谁敢辱,便是与他整个战氏帝国为敌。 直战玉梅姐妹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冷汗浸透了后背昂贵的衣料。 她们知道,从今天起,她们在战家的地位,彻底完了。 战云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沈清如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喧嚣的家宴终于散扬,少了那些心怀叵测的旁支,宴会厅显得空旷宁静。 乔绵绵被战夜霆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宣告震得心潮澎湃。 小脸还残留着激动的红晕,手心被他紧紧握着,传来令人安心的温热。 沈清如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亲热地挽住乔绵绵的另一只手臂,将她从战夜霆身边抢了过来。 “绵绵啊,别理那些糟心的人了,来,跟妈来,妈带你去看看我们阿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沈清如兴致勃勃,眼神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完全无视了自家儿子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 战夜霆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妈……” “你忙你的去,我们婆媳俩说点话。” 沈清如挥挥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乔绵绵就往老宅深处走。 留下战夜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战云鸿已经和几位叔公去了书房谈事,客厅里只剩下战夜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沈清如带着乔绵绵,走过挂着历代战家人肖像的长廊,最终停在一间卧室门前。 “就是这里了。” 沈清如神秘地笑了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不同于老宅其他地方的低调奢华,这个房间的布置明显更简洁,带着一种属于少年人的硬朗气息。 房间很大,靠墙是一张宽大的深色木质书桌,上面还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厚重的书籍和一个有些年头的天文望远镜模型。 墙壁上挂着几张泛黄的奖状和几张照片,是少年时期的战夜霆。 穿着笔挺的校服,或是站在领奖台上,神情冷峻,眼神却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 乔绵绵好奇地走进去,目光立刻被书桌旁边一个玻璃展示柜吸引了。 柜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名表或模型,而是摆放着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有涂装有些磨损的金属机甲模型。 有颜色鲜艳的矿石标本。 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手工制作的、略显粗糙的木制小玩意儿。 “这些都是阿霆小时候的宝贝。” 沈清如的声音带着怀念的笑意,她走到展示柜前,轻轻抚摸着玻璃。 “别看他现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小时候可皮了,好奇心重,什么都想拆开看看,动手能力也强。你看这个。” 她指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小木船,“这是他十岁的时候,跟他爷爷在工坊里鼓捣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碰。” 乔绵绵看着那些充满童趣的收藏,再看看墙上照片里那个眼神倔强,带着点孤傲的小小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柔软。 她想象不出那个总是掌控一切的战九爷,小时候也会为了一艘做坏的小船闷闷不乐。 “噗……”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指着照片里那个板着脸、穿着小西装、努力装大人模样的小男孩。 “想不到九爷小时候还挺有意思的嘛,跟现在差别有点大。” 沈清如笑得更加开怀:“是吧是吧,他小时候可好玩了,就是越大越不可爱,整天板着个脸,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冰块。” 她一边吐槽着儿子,一边神秘兮兮地从展示柜最底层的一个带锁的小抽屉里。摸出了一本封面有些磨损的皮质相册。 “来来来,看这个。” 沈清如拉着乔绵绵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坐下,献宝似的翻开相册。 相册里,记录着战夜霆从襁褓到少年的点点滴滴。 有他刚出生时皱巴巴、闭着眼睛大哭的样子; 有他穿着小鸭子泳圈在泳池里扑腾的憨态;有他第一次骑小马驹紧张地抓着缰绳的模样; 还有他和小伙伴,顾承泽赫然在列,玩得满身泥巴,对着镜头咧嘴傻笑的瞬间。 乔绵绵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轻笑。 原来他也有这样鲜活生动的时刻。 第38章 告诉我 沈清如翻到一页,眼睛亮晶晶的,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语气带着恶作剧般的兴奋。 照片上,看起来大概只有一岁多的战夜霆,白白胖胖,像个精致的糯米团子。 他正光着小屁股,只穿着一个开裆裤。 手里抓着摇铃,正仰着小脑袋,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露出几颗小米牙的笑容,肉乎乎的小腿蹬着,小屁股蛋儿在开裆裤里若隐若现。 “噗……哈哈哈哈!” 乔绵绵实在没忍住,爆笑出声。 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门口传来一个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 “妈,你看这些干什么。” 战夜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身影堵住了光线。 他显然看到了那张开裆裤照片,耳根处迅速蔓延开一片可疑的红晕,脸色也绷得紧紧的,看着他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母亲。 沈清如才不怕他,得意地晃了晃相册:“怎么啦,看看我儿子小时候多可爱,多喜庆,绵绵你说是不是?” 她故意揶揄地看着儿子,“哟,我们阿霆这是害羞了?脸都红了,难得。” 乔绵绵也忍着笑,看着战夜霆那副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窘迫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战夜霆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从沈清如手里夺过相册,动作带着一丝难得的慌乱。 他紧紧扣住那本罪证,警告性地瞪了自家母亲一眼,然后转向乔绵绵,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扣住,不许再看了。” 沈清如笑得更大声了:“行行行,不看就不看,小气鬼,绵绵,你看他,恼羞成怒了。” 沈清如笑够了,站起身,拍了拍乔绵绵的手背,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绵绵,刚才外面那些人的话,你一个字都不用往心里去,他们算什么东西?” “战家的媳妇,只认你乔绵绵一个。” 这句话,如同最郑重的承诺,带着战家女主人的绝对权威和来自整个家族的认可。 乔绵绵的心猛地一跳,鼻尖发酸,用力地点了点头:“妈……” 沈清如笑着拍拍她,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战夜霆一眼:“好了,妈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阿霆,好好照顾绵绵。”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战夜霆将那本罪证相册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微红的眼角: “听到了?” 他俯身,薄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你跑不掉了。” 乔绵绵看着他眼底那份深沉的爱意,心尖像是被最甜的蜜糖包裹,所有的忐忑都烟消云散。 她主动伸出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嗯,不跑了。” 窗外,月色如水,温柔地洒满战家老宅古老而庄严的屋顶。 乔绵绵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心头被归属感填满。 战夜霆拥着她,目光扫过这间承载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光的房间。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中央铺着深色床罩的床上。 那床,似乎还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气息。 他的手臂收紧,低低地问: “想不想在这间房子里试一试?” 轰一一 乔绵绵的脸颊爆红。 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水眸圆睁,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小手握拳捶了他胸口一下: “战夜霆,你能不能脑袋里不要总是想这种事。” 在这充满童年回忆的空间里讨论这个,让她觉得格外羞耻。 战夜霆低低地笑了出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的磁性。 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我要是不想,你也不快乐,嗯?” 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一丝恶劣的笑意道: “每天晚上你不也很快乐?” 乔绵绵被他这羞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羞窘让她猛地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就跑向房间的落地窗。 “我不理你了。” 她背对着他,气呼呼地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喊道。 几乎是瞬间,高大滚烫的身躯就从背后紧紧贴了上来。 “跑什么?” 大手强势地捧住她的脸颊,不容抗拒地将她的小脑袋扭了过来。 下一秒,他滚烫的唇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唔……”乔绵绵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她被动地承受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战夜霆一边加深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吻,一边抱着她,脚步不稳地向前走去。 直到乔绵绵的后背砰地一声,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礼服布料传递到肌肤,让她激灵了一下,意识有片刻的清醒。窗外,是战家老宅幽深的花园,月光下,紫藤花架投下摇曳的阴影,远处似乎还有巡逻的保镖身影。 被发现的恐惧让她清醒。 “不……不要.….…” 她在他唇齿间艰难地喘息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九爷,别在这里,老宅会被人看到.....”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身体却因为他的亲吻敏感无力。 战夜霆稍稍退开些许,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隙。 “不喜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那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嗯?” “啊.……” 乔绵绵头皮发麻。 “告诉我。” 战夜霆的唇再次贴上了她的耳廓,用气音蛊惑着,带着一种命令,“想不想要?说实话。” 乔绵绵死死咬着下唇,羞耻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理智告诉她这里是老宅,是神圣的地方,是承载他童年的地方。 可是身体却在他的掌控下,诚实地给出了反应。 她沉默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战夜霆低低地笑了。 他不再等待她的回答,一只大手利落地探入她的裙摆。 他强健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一条腿,环在自己腰侧,将她整个人更紧密地压在落地窗上。 “乖……” “呃啊...…” 乔绵绵仰起头,脖颈拉出一道脆弱的弧线。 战夜霆额角青筋隐现,他停了下来,给她适应的时间。